些。
屋内只一豆烛火,映着他苍白而平静的睡颜。
而屋外,那道身影依旧伫立在寒风里,像一尊望妻石,固执地不肯离去。
我推门的手顿住。
18这样的对峙持续了数日。
慕元思只能在旁看着。
看着我将那些他曾肆意践踏的温柔,悉数倾注在云昭身上。
当我为云昭拭去唇边药渍,慕元思眼中的紧绷,终于断裂。
他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眼底翻涌着痛与不甘,“阿凝!”
我目光未抬,平静抽回手。
“为什么?
你对他百般呵护,却吝于给我一个眼神?”
慕元思的手无力垂下,像质问,又似哀求:“我究竟,哪里不如他?”
他的话,何其可笑。
摔碎的糖,怎么可能求它复原?
“陛下,您和他不一样。”
他眼里瞬时燃起星火。
但那星火,注定要熄灭。
“您曾拥有我全部的赤诚,毫无保留。”
目光落回云昭身上,那里才是我视线的归处,“是您,亲手将它们一点一点,消磨殆尽,弃若敝屣。”
“昭儿从没向我索取过什么,却为我……赔上了所有。”
慕元思踉跄后退,撞翻了桌案药盏,碎瓷遍地。
“我也可以的……”他没有再看我,失魂落魄地蹲下身,徒劳地去捡拾碎片,任由锋利边缘割破掌心,渗出血痕。
“阿凝,你说,我究竟哪里不好……我真的可以改……”我轻轻按住云昭肩头,阻止他欲起身的动作。
“陛下可知,你与他最大的不同,是他宁肯只身坠入深渊,也要将我推向天光。”
内侍的低声催请传来。
慕元思终于起身,离开了这方山谷。
但愿他不会再来。
19山谷的日子,静得只剩下风声,还有我和云昭。
他还是叫我“施主”,字字清冷,隔着一层纱。
但有些东西,到底不一样了。
他会问:“风大了,施主衣衫可添?”
我采药晚归,那覆着白绫的身影,会等在茅屋门口,朝着我回来的路。
夜里我咳得厉害,黑暗中,能感到他“望”来的目光,无声无息。
我想靠近他,触碰他心底那道伤。
想告诉昭儿,他的眼睛,是我欠下的债,是我余生想守着的光。
可话到嘴边,他总轻轻避开,退回那句“贫道”,退回那白绫之后。
那道绫,隔开的不只是眼,还有心。
我知道,那底下藏着昭儿的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