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诸葛琮罗衮的其他类型小说《孤僻的我竟然是万人迷?诸葛琮罗衮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anzawa”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哪怕是忌日,也得找工作。诸葛琮起了一大早,在乐子印章的强烈要求下,勉为其难从前屋主的杂物中找出三根香,给自己烧上,然后出门直奔郡衙。果不其然,郡衙外张贴着寻求书吏的告示,工资一月两百个铜钱,约等于五分之一两银子。也就是说,想要单单凭借做书吏还房贷,即使不吃不喝也要还上将近21年。印章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立刻嗷嗷叫着不干了。怎么回事!现在书吏工资也太低了!区区两百个铜钱!掉在地上我都懒得弯腰去捡!出息点儿吧诸葛琮!你又没有腰,怎么弯?虽然印章一贯嘴臭,但是这次却是话糙理不糙。虽说文心文士与武胆武者寿命悠长,几乎达到了普通人的两三倍,但在这等报酬低廉、又无甚乐趣的岗位上浪费生命……就算是诸葛琮,也不想做这样的蠢事。于是他果断改道,忍痛将...
《孤僻的我竟然是万人迷?诸葛琮罗衮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哪怕是忌日,也得找工作。
诸葛琮起了一大早,在乐子印章的强烈要求下,勉为其难从前屋主的杂物中找出三根香,给自己烧上,然后出门直奔郡衙。
果不其然,郡衙外张贴着寻求书吏的告示,工资一月两百个铜钱,约等于五分之一两银子。
也就是说,想要单单凭借做书吏还房贷,即使不吃不喝也要还上将近21年。
印章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立刻嗷嗷叫着不干了。
怎么回事!现在书吏工资也太低了!区区两百个铜钱!掉在地上我都懒得弯腰去捡!出息点儿吧诸葛琮!
你又没有腰,怎么弯?
虽然印章一贯嘴臭,但是这次却是话糙理不糙。
虽说文心文士与武胆武者寿命悠长,几乎达到了普通人的两三倍,但在这等报酬低廉、又无甚乐趣的岗位上浪费生命……就算是诸葛琮,也不想做这样的蠢事。
于是他果断改道,忍痛将那顶很好看的、镶嵌着玉石、金线的头冠换了十两银钱,又去集市上买了几尺黄布、几刀宣纸和笔墨杂物。
下午时,人们便惊奇地发现,临近菜市场的路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算命摊位。
那摊位上摆着画着精美八卦图案、人体经脉图样以及龙凤瑞兽的黄布,白纸挂在旁边竹竿上,力透纸背地写着:
“算命!十枚铜钱一次!”
底下还有行小字:
“算姻缘前程、占阴阳祸患、代写书信状书、也能诊脉开药,统统十枚铜钱!”
江湖算命人常常都会做这些玄虚,按理说人们早已习惯。
……可这摊位却不同寻常。
因为摊主只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郎!
这少年郎生得好看,皮肤白皙不像黔首,若不是他穿着与周围人相同的粗布衣,大家或许真以为他会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后人。
虽说看着气质有些阴沉,也稍微有点吓人,可再怎么着也是个穿粗布衣服的,又应该不会当街杀人……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围观了半晌后,就有闲汉笑嘻嘻地搭讪:“小郎君,你果真有算命的本事?还有这诊脉开药……这不是胡闹嘛?”
自出现以来,这摊主小郎君就一直闭目端坐着,犹如一尊无声无息的玉像。
听了闲汉的调侃,便语气很温和地开口:“若是大哥不信,要不要试试?第一次算你免费。”
闲汉一笑,在他摊位前吊儿郎当坐下了:“行啊!先算算我叫啥吧?”
旁边人就笑他:“你这什么信息都不说,谁能凭空算得了这个!”
那摊主小郎君也摇头笑:“我算不出来。”
闲汉也不为难他,哈哈笑着递上手腕:
“那就算了!还是给我把把脉吧,最近老是觉着腰疼腿疼,还老出汗。”
那小郎君颔首,手指放在他脉搏上感受了半晌,又睁眼瞅了瞅闲汉的面相。
闲汉一惊:“你不瞎啊!”
旁边人群又笑他:“算命的又不一定得是瞎子!你这厮,整天就……”
“除了腰疼腿疼盗汗,是不是还失眠多梦、眩晕耳鸣、冬季畏寒?”
闲汉目瞪口呆:“小郎君,你还真有这医家本事?这你都能看出来?”
摊主小郎君一笑,收回手,涮涮就在纸上写了几行字,而后将药方子递给闲汉:
“都是常见的药材,能治你的病。若是不信,可以去医馆找医师看看。”
闲汉接过纸一瞅。
好家伙,枸杞、桑葚、地黄、肉桂……怎么都这样子眼熟呢?
一旁凑头看的闲人一瞅就乐了:
“哎呀,都是治肾虚的药材!李二,你这不是肾虚嘛!人小郎君这药没开错,上回俺还听见你婆娘在那里……”
“闭嘴!你别胡扯!”
李二立刻脸红脖子粗地站起来。
“你才肾虚呢!胡说八道!”
说着便往人群外跑,转眼间就不见了。
周围人都笑开了。
摊位旁边顿时弥漫起快活的空气。
“哎,你们瞅你们瞅,他是不是往药铺走了?看来还是肾虚,自己想去抓药吃了!”
“俺就说嘛,上次就瞅见王娘子拎着他耳朵骂。王娘子这样脾气好的妇人都要骂他,肯定是因为他虚!”
“哎哎,小郎君,你也给我看看,我这脑袋晨起时总是晕得慌,腿肚子也疼……”
周围人听了最后这人的话,立刻如梦初醒。
十个铜钱就能把脉看病!比起医馆里动辄上百钱的诊治费,实在是太划算了!
这样实惠的价格,就算看病看得不准,把这方子拿给正经大夫作参考也值当啊!
那还不赶紧排上队!
于是,诸葛琮摆摊的第一天,竟然狗拿耗子地做起了大夫行当。
好在他虽然不是个正经大夫,但上辈子也读过不少医书。
再结合上上辈子穿越前了解的一些常见病症,应付些风寒感冒上火肠胃炎高血压还是很容易的。
至于那些实在看不出来的病,他也不胡乱开药,只是把钱给退了,再很诚恳地建议那人去医馆仔细检查。
于是,那些被诊过脉的人仔细一琢磨,都觉得这小郎君人品不错,也都乐意在邻居间替他说几句好话。
这一来二去的,这摆摊的小生意竟然也做的红红火火。
半天下来,诸葛琮就挣了三百多钱,相当于郡衙底层书吏一个半月的工资。
嗯,怪不得郡衙招人这么久都没招满呢……这书吏的工资还不如摆摊的小贩,傻子才去应聘。
直到日落西沉,炊烟升起,诸葛琮这才伸个懒腰站起身,向还在排队的人们拱手:“对不住,今日收摊,请明日再来。”
说着便卷起黄布,将剩下的纸张打包好,又将临时用薄木板、短木棍拼成的桌子收起来,用竹竿挑着就要回……
“哎哎!小郎君先别急着走!”
啊,这人,好眼熟啊。
诸葛琮面无表情。
印章倒吸一口凉气。
妈呀!说阎王阎王到,这不是亓官拓吗!?幽州司马亲自来剿匪?!倭寇有这么大的脸面?
震惊过后,它开始在诸葛琮胸前乱滚:你不是号称算无遗策吗?怎么连打赌都能输?
诸葛琮分出一只手将它按住:别无理取闹。你要是真觉得我算无遗策,还跟我打赌做什么。
印章不理他,自顾自嘟囔着“老年痴呆”、“退步明显”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
*
经过酒楼时,那白马上的将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皱眉。
狼一样的深青色眼瞳悄无声息地在街边人群中扫视,而后望向四周酒肆。
诸葛琮在他看到自己之前便撇过脸去,饮了一口酒。
处在这样嘈杂人群中,却能分辨出审视打量的目光。这样敏锐的五感……看来这家伙在六年中也不是长进了不少。
若是当年他就有这般实力,就不会在诸葛琮手下败得那么惨,还不得不改换门庭投降了。
诸葛琮把玩着酒杯,微微笑了笑。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看到这家伙混的不错,他也就放心了……至少证明人家投降没投错,对吧?
*
亓官拓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的周围依旧是不知真心还是假意欢呼的人群,高处也依旧是冷眼注视着他们的豪门子弟……
可心脏却反常地怦怦跳着,似乎在竭力提醒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回事儿?
亓官拓与亓官征虽出身同一氏族,但他们之间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前者是经历过乱世、真正面对过残酷、在人海血海中冲杀后活下来的将军,对于在战场上救了他无数次的直觉深信不疑。
……这东莱城,究竟有什么?!
议事结束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依照本朝官制,州司马官位只是比郡守稍微低半等。
郡守赵大人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将这位远道而来的将军安排进他在城北置办的私宅,再安排些美婢好生伺候着。
亓官拓客气一笑,推辞道:“我与郡尉有亲,直接住在他那里就行,劳您费心。”
赵郡守再三挽留无果,也只能放他离去。
*
是夜。
幽州司马亲至东莱,小小的郡尉自然得好生接待贵客。
好在亓官征在东莱也有自己的房产,免于跟哥哥一起住军营的尴尬。
于是,在明灭不定的烛火边,两个亓官氏在桌边面面相觑。
……好久没见,就算是亲兄弟,也都不知道能聊点儿什么了呢。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
片刻,大亓官干咳一声,率先抛出个话题:“你在东莱也有数年,可知道倭寇的具体情况?”
小亓官一愣。
“大兄,郡守白天没和你说过这些?我可是写了好些字的报告交上去了……”
亓官拓不说话了。
那双颜色深些的狼瞳定定看着他。
亓官征福至心灵般意识到亲哥只是为了找个话题,并非真心实意想听他作报告。
于是忙开口找补道:“也是,郡守只是个文弱书生,不知兵。”
“哪里有我亲自说来的明白。”
大亓官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迫于兄长压力,小亓官不得不从头开始,又将自己的报告阐述了一遍,累得口干舌燥。
不过好在气氛终于不是那么尴尬了。
小亓官也能稍微讲些别的事。
他挠挠脑袋,看向自小把自己养大,如同父亲般威严的长兄:“那个、兄长、你是不是因为我才大老远跑一趟……”
至于现在,为何诸葛琮不愿意使用天赋,狠狠读一读面前这位胖子的脑回路呢?
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懒得再动用文气去污染难得一见的好心情。
*
罗衮走后,诸葛琮再度敛目休息。
此刻正是暮春时节好光景,风不凉不暖,轻轻吹动着道旁的柳树叶子,在他身上洒下片片细碎的阳光。
……从远处看,这小郎君眉目如画,整个人都似乎在发光。
亓官征抿唇,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而后踌躇着,慢吞吞向前迈了一步。
自他上次见到这小郎君,已经过去了三天。今天终于轮到他休沐放假了。
从前,他一向不愿轻易离开军营,哪怕休沐也只是独自练枪,顶多在马场上骑马溜达几圈。
但今天,他不知怎么地就散步散到了军营外边儿,又出乎意料地在市井间碰上了这位惊鸿一面的小郎君。
他依旧是那样好看,就算只是端坐着,也跟他们这些武人截然不同。
这就是文心文士吗?看上去真的很厉害。
能在这里遇到他,分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亓官征却不知为何,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难过。
或许是中午没吃饱,饿的难受?
亓官征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丢进脑袋深处,大步朝着那文士小郎君走去。
“你……”
话一出口,他就为自己声音的沙哑感到惊讶,于是狠狠地清了清嗓子。
“你怎么在这里?”
诸葛琮微微侧头。
一缕碎发从额角滑落,又被他那玉白的手指拨向耳后。
紧接着,那只手被放下,在身前摊开,示意眼前的年轻武官往一旁的竹竿上看。
“如你所见,我在摆摊。”
亓官征忍不住挠了挠头,扎着高马尾的脑袋歪向一边,狼一样的淡青杏眼稍微有些飘忽。
“你还记得我啊……上次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也在那里。”
他看这小摊附近似乎也没人要过来的样子,便在诸葛琮对面坐下,扫了一眼那竹竿。
“哎?你会算命啊,真了不起……”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这些都给你,你帮我算算……”
诸葛琮打开那个钱袋子,看看里面白灿灿的银子,又抬头看看亓官征。
“算命一次只需要十枚铜钱,你给的太多了。”
亓官征还在琢磨要算点儿什么,闻言下意识地咧嘴一笑。
他的长相本身是有些凶戾的,可这一笑,立刻冲淡了他眉眼的煞气与邪气,就好像从一匹野狼变成了家养哈士奇。
“剩下的你就先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当我给你的赔礼,好不好?”
他在讨好你。
印章一针见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应该知道我的品级……诸葛琮,你离被强行征辟进军营打工不远了。
诸葛琮注视着他的眼睛,似乎从中找到了什么,挑了挑眉反手将那钱袋收下了。
“行啊,就先寄存在我这里……以后你若是有什么想算的,尽管找我。”
听到这话,亓官征很明显地眼神一亮,愉快地点了点头。
诸葛琮默默在心中对印章说:我觉得不像。看看他这幅样子,我连[红尘客梦]都懒得用。你看他像是有心眼儿的人吗?
印章不说话了。
它也觉得这狼狗不像个聪明狗。
亓官征这时终于考虑好了要算什么,笑眯了眼睛,耳尖有些发红。
“你会算前程和姻缘吗?我有点儿想知道这个。”
诸葛琮并不惊讶。
在过去的几天中,也不是没人找他算过命,也基本上算的都是这些。因为泄露太多天机对谁都不好,他便总是稍微卜算个大概就收手。
但现在嘛……看在这亓官家小郎君给了那么多钱,如此诚恳的份上,他就稍微认真些,仔仔细细给他看看吧。
“手给我。”他伸出右手。
“哦……哦!”
亓官征一愣,而后急匆匆将自己的左手盖在诸葛琮手上。
诸葛琮无奈地将他的手翻过去,变为手心朝上的姿势。
亓官征耳根也开始发红,另一只手悄悄搓起了衣角。
诸葛琮没去注意这年轻人的小动作。
他余光见周围行人来来往往,基本无人注意这边,便轻巧引动了一丝文气,覆盖在两人手侧。
亓官征下意识抽了抽鼻子。
嗯?这是什么味道?
他又悄悄深吸了一口气。
闻起来……前调有点儿像是雨后的草地,湿润又宁静。
但仔细闻闻,又有些新雪的气息,混合着松脂般厚重的香味儿,又没有檀香那样庄重……总之凉凉的、很清爽。
他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似乎是面前这位文士不声不响地释放了文气。
这是这小郎君文气的味道……?
亓官征不敢闻了。
他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呆坐着,就仿佛一只木头雕成的狗。
诸葛琮依旧没注意这年轻人的小动作。
他还在算……嗯,准确来讲是推演面前这亓官家小孩儿的未来。
亓官征则竭力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左手下的温润触感、和鼻腔间清冷的气息中转移开,刻意地开始想东想西。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半炷香的时间。
“好了。”诸葛琮干脆利落地放开了狗爪子。
亓官征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啊”了一声,而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傻,很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那、那结果如何?”
“不论是姻缘、还是前程都是一片坦途。恭喜。”
亓官征大喜,噌一下站了起来,咧嘴笑道:“真的?”
诸葛琮将负面情绪压回去,点了点头,打算一会儿数数银子调节情绪。
亓官征愉悦地笑了一会儿,青色的狼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诸葛琮。
片刻后,他带着笑意缓缓道:“对了……还未来得及问,郎君您贵姓?是否已经取字?”
“免贵姓葛,单名一个苓字。未曾及冠,也未曾取字。”
亓官征低声将“葛岺”二字念了几遍,含含糊糊的,莫名有种缱绻之感。
在诸葛琮感到疑惑之前,他又再度抬头,笑得像只萨摩耶。
“在下幽州代郡亓官征,表字策之,八品上上武胆武者,目前是东莱郡郡尉……以及,在下尚未进行过效忠,也是第一次遇上葛郎君这样温和的文士……”
“总之,今日多谢郎君!”
亓官拓肯定想着,你现在无官无职又没有家族拖累,要是能把你抓去打工,就相当于白马骑兵几乎人人多了一条命!
唉呀妈呀我都不敢想,要是能拥有你,白马骑兵能一直北上打到哪里去……说不定能一口气打到贝加尔湖,传说中苏武放羊的地方呢!
哪怕不是人,连续说这么多话也让印章累得够呛。
它歇了一下,才又愤慨地接着说:
而且,看他这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之前他不是给师湘打工、四舍五入就是给你打工吗?我记得以前师湘来汇报时总会说他两句坏话,那他的职场关系肯定不太好,说不定就迁怒到了你身上。
现在他肯定是想着‘啊,诸葛老登,时代变了’之类大逆不道的话,想要倒反天罡让你给他打工!
诸葛琮,你说,我这推理的是不是有理有据!他亓官拓分明就是这样想的!
诸葛琮:……
脑子里,印章巴拉巴拉嗷嗷大叫。
现实中,亓官征跟他哥犟嘴说自己根本没那么幼稚,也根本没有给葛郎君添麻烦。絮絮叨叨、逼逼赖赖。
双管齐下,诸葛琮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
我有一个不成熟但可行的建议。
最终,诸葛琮并未对印章的推理发表什么看法。
既然不确定亓官拓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弯弯绕绕——
那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红尘客梦]呢?
*
“看着我。”
亓官拓还在应付着不省心的弟弟,忽然间,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他条件反射地看过去,只一眼便撞进了那人夜空般漆黑无光的眸子中。
那双眼睛很美,就好似他曾经在战场上缴获的黑曜石,不,黑曜石不足以与他相提并论。就算是宝石,那人也得是最名贵的那一批。
他的思维渐渐发散,就好似要在那眸子中溺亡,渐渐陷入万劫不复。
但他心甘情愿。
*
诸葛琮很克制,并没有在这将军的脑子里翻阅太多东西。
这或许是第一世在现代生活的那些年留给他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在能完成自己目的的前提下,诸葛琮不介意对别人的隐私稍微表示出一点尊重。
只是片刻,他便收回了文气,而后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在得知亓官拓的目的后,他条件反射开始头痛:
坏了。
印章洗耳恭听:怎么个事儿?
诸葛琮在心中叹息道:你还真没猜错,他想效忠我,想带我去幽州。
至于亓官拓那些类似于想要金屋藏谋士、想要把他当爹一样供着以及把他当猫一样一天狂吸三十遍文气的想法,诸葛琮没有对印章说,并决定烂在肚子里。
嗯,要尊重每一份不切实际的妄想,守护每个想象力丰富的大脑。
反正自从他觉醒成为高阶文士,想吸他文气的家伙就能一路从江东一直排队到乌鲁木齐。
他、他当真动过让你给他打工的念头!
印章大惊失色,在诸葛琮脑袋里尖叫。
快!拒绝他!诸葛琮!比起跟着他,你还不如直接找你那主公出仕呢!就幽州军那小破船,谁上去谁倒霉!
……这还用你说。
诸葛琮缓缓叹了口气。
亓官拓从未与他达成什么契约,因此并不知道他的文道天赋。
于是,这将军哪怕连底裤颜色都被人看穿了(夸张说法,诸葛琮并没有看他的内裤),却依旧浑然不觉诸葛琮已经悄悄使用了天赋,也并不知晓自己已经被看穿了目的。
大亓官这才动弹了一下。
小亓官则高高兴兴地凑过来,又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动作间牵扯到伤口,疼得丝丝哈哈。
“大兄,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是误会,不然……哎,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葛兄也没犯什么罪,你怎么就……”
亓官拓坐在席面上,没有说话。
在经历最初的懵逼、震惊、狂喜与后悔后,他超负载的大脑可算是理清了现状,能够进行一些基础的思考活动。
嗯,他现在应该在诸葛仲珺的家里,之前试图杀了他,把他的菜园子打得乱七八糟。
就这样也没被诸葛仲珺杀了,还坐上了他的席子。
甚至还能喝上那人泡的茶,听自家弟弟跟那人唠嗑……
——等等。
他突然回忆起了冤种幼弟之前的话。
若弟弟口中的文士是诸葛仲珺……那他之前说的,温柔善良宽容大方的年轻文士、算命先生,难道就是……?!
亓官拓突然被口中的茶水呛到,低声咳嗽起来。
好在亓官征根本没注意到大兄的状况,依旧在巴拉巴拉说些废话。诸葛琮倒是注意到了,但懒得理睬。
于是亓官拓便得以安静地、木雕一样地试图再度理清状况。
嗯,亓官征说过,他第一次见面就在那人面前大肆释放武气。
这对普通文士来说确实冒犯,但对那人来讲嘛……就亓官征那稀薄武气,估计那人挥挥手就驱散了,不算个什么。
然后他还说了什么来着……啊,对了,说诸葛仲珺用文气给他算命……
嗯?!诸葛仲珺,用文气给他,算命?!
妈的这小子什么鬼运、咳,原来,诸葛仲珺是这样的性格吗?
无来由的,他有些烦躁。
当时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诸葛仲珺可是抓了他全家包括亓官征那小兔崽子,张口闭口就是杀人满门。
怎么遇到到亓官征后,他就摇身一变成为诸葛大善人、还帮人用文气算命了?
他亓官拓在他麾下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都没得到这待遇,而亓官征呢?
他又做了什么?!
在过去某段时间,亓官拓拼了命也想要接近诸葛琮。
他曾舍得一身的伤,去换来斩将夺旗的光荣,只为让那人读战报时多看一眼自己的名字。
也曾听闻诸葛琮的主力被大军围困后,带着白马骑兵千里支援,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救他。
他写过信、送过礼物、也曾试图去找主公牵线搭桥,将自己调去诸葛琮直属。
但那人每次都托师湘传信,而不肯亲自见他哪怕一面,传信的内容也每次都是冷冰冰的拒绝。
“可能是我给予的还不够。”
亓官拓这样想。
于是,他加倍地努力,又送去了加倍的礼物和胜利。
一年、两年……
一封封载满热情与敬仰的信件仿佛泥牛入海,再不见回响。
亓官拓逐渐心冷,也逐渐明悟。
也许,高阶文士都是这样,就如同他的顶头上司师湘一样,虽然长着风雅柔和的脸,但内心却是冷酷如同寒冬。
除了胜利以及自己的理想,他们或许什么都不想要。
——是他来得晚了。
他的身边已经有了足够锐利的刀,已经不再需要新的剑刃。
……但再锐利的刀,也终有磨损的那一天。
等张朝、崔晖、荀昭和师渤不再能追逐他的脚步为他征伐之时,就是亓官拓的机会了。
“我还可以等。”
亓官拓想着。
那时,他并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竟是那样凄冷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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