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晚宋亭舟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陪嫁下一秒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梦里解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头花花白的老太太刚才还说的起劲,李长香一进来就把脖子一缩,不吭声了。有人打圆场岔开话,“长香也来买猪肉?咋没带你小儿媳妇。”“小梅这不是身子重吗?这天寒地冻的我怕冻着她。”提到小梅李长香便是一乐,巴不得人不知道她小儿媳有了身子。跟人唠了两句嗑,她眼睛左右一瞄,瞄到了孟晚身上。“呦,晚哥儿也来了啊,这么冷的天你姨也舍得让你来,你个小哥儿能拿多少东西啊。”她张嘴就是挑拨离间,非要将上次孟晚挑拨她和小梅的仇给报回来。孟晚眼睛一眯,一肚子的坏水要往外倒。他挽住身旁常金花的胳膊,佯装着叹了口气,“我姨平日卖豆腐挣钱辛苦,在家又是烧火做饭的,这双手都皴了,我哪儿能不知恩啊,别说拿点东西了,我恨不得给我姨当牛做马。”说到这儿他差点笑场,常金花拍了...
《穿成陪嫁下一秒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头花花白的老太太刚才还说的起劲,李长香一进来就把脖子一缩,不吭声了。
有人打圆场岔开话,“长香也来买猪肉?咋没带你小儿媳妇。”
“小梅这不是身子重吗?这天寒地冻的我怕冻着她。”提到小梅李长香便是一乐,巴不得人不知道她小儿媳有了身子。
跟人唠了两句嗑,她眼睛左右一瞄,瞄到了孟晚身上。
“呦,晚哥儿也来了啊,这么冷的天你姨也舍得让你来,你个小哥儿能拿多少东西啊。”她张嘴就是挑拨离间,非要将上次孟晚挑拨她和小梅的仇给报回来。
孟晚眼睛一眯,一肚子的坏水要往外倒。他挽住身旁常金花的胳膊,佯装着叹了口气,“我姨平日卖豆腐挣钱辛苦,在家又是烧火做饭的,这双手都皴了,我哪儿能不知恩啊,别说拿点东西了,我恨不得给我姨当牛做马。”
说到这儿他差点笑场,常金花拍了拍他手,让他不准调皮。
旁边的村民听着都夸他孝顺,懂恩情云云。
孟晚收回笑,眼神纯洁的看着李长香,语气真诚,“还是伯娘命好,两个儿媳伺候你,看您这手,多细嫩啊!”
常金花噗嗤一声乐了,村里谁不知道李长香家里上下都是竹哥儿打点,她在家当甩手掌柜,出了门还要假装对小儿媳多慈善。厉害婆婆不是没有,像她这么绵里藏针似的苛待人可是头一份,村里人淳朴,没少在背后骂她。
李长香哪儿能听不出来常金花在笑什么,她面色一冷,正要和孟晚再掰扯掰扯,主人家过来人了。
厨艺好,四处掌厨的田伯娘和李长香都嫁了田家,是族亲中大的同辈,算是妯娌,不过两人平时关系不大好,见了面也不冷不热的。
“长香来了。”
田伯娘随意招呼了一声,随后看着孟晚一脸大喜过望。
“晚哥儿,你来的正好。”
“伯娘,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孟晚见她似是要喊自己帮忙,干脆先主动提出来。
“有有有,咋没有呢。”田伯娘拽住他胳膊,跟旁边的常金花说,“妹子,晚哥儿我就借走了,晌午吃了饭再放他回去。”
常金花露了个淡淡的笑,“他也就是瞎跟着添添乱,你要是不嫌他笨尽管使唤。”
她说的是客气话,真累到孟晚了又要心疼,田伯娘懂这个道理。
孟晚走前和宋亭舟打了个招呼,“表哥我去后头啦?”
“嗯,去吧。”宋亭舟目光追随他直到看不见他背影为止。
——
屠夫常年干杀猪的买卖,动作干脆又利落。褪了毛的猪被他按在案板上,也不用人帮忙,开膛破肚分门别类,先把下水一类扔到个大盆里,田伯娘去接着,接完了拿到一边去,有人要也不称,下水不值钱,她掂量着卖。
剩下的屠夫刷刷几刀分开骨头和肉,尾巴、猪蹄、猪头,这些又是单独放在一边的,早前几日就有人和田家订好了。
宋亭舟二叔便拎着个猪头美滋滋的走了,他留着回去让张小雨给他做了下酒吃。
这些东西被定好的人分走,剩下的便全是卖肉的,都是二斤三斤,买的不多却专挑肥硕的地方。
都是同村,在村里杀猪买猪肉会比集市上便宜几文,膘肥肉厚的好五花也才十四文一斤,前槽后丘十文一斤,排骨八文。
往年常金花都是买上三五斤五花,她和宋亭舟大年夜吃顿炖肉,剩下的初一包饺子用。
“姨,我早上还没吃饭呢,你陪我吃点吧。”孟晚做好卤子,唤常金花。
常金花嗔道:“我晨起已喝过粥了,谁家有吃两顿饭的道理。”
孟晚拉她坐下,“哎呀,难道还有人专门跑到咱家看咱们吃什么吗?这豆腐就得热着吃,快过来尝尝嘛。”
自从孟晚来家里,常金花算是体会到一把养小哥儿的乐趣,只不过她家哥儿主意正,好似越来越能当家了。
经不住孟晚磨她,常金花坐下,两人就着卤子分吃了孟晚留的那碗老豆腐。
想是真香,比豆腐块还滑嫩几分,不过没有豆腐块那样容易保存,在没有冰箱的年代放不到隔夜,也不如豆腐方便可以汇到别的菜里一起吃,若是往后有钱开了酒楼倒是能顶一道菜。
把这碗豆腐吃的底也不剩,石头下压着的豆腐块也已经成型了。
孟晚取下石头,揭开麻布,除了边角有些不平整外,与集市上卖的豆腐块一模一样。
“成了姨!”
常金花也是喜笑颜开,三斤的豆子,他们喝了两碗豆浆,吃了一大碗豆腐,已经去了不少,如今按着集市的豆腐摊卖的大小,还能切出八块巴掌大的豆腐来。
孟晚心里盘算,三斤豆子大概能出十六块豆腐来,一锅能做六斤豆子,就是三十二块。
集市上豆腐两文钱一块,三十二块是六十四文,刨除成本的六斤豆子十八文钱,还剩四十六文。
柴火自家不计数,盐卤那点成本更是微乎其微,如此一天若能卖一板豆腐,堪比有个成年汉子在码头做工了,且不必抛头露面,附近的村落有需求自然会闻讯自行前来购买,简直不要太适合目前常金花他们俩的现状。
做买卖要先出去打出名头,不然谁知晓三泉村也有豆腐呢?“姨,下次集市咱们也做两盘豆腐去卖,到时告诉乡亲们咱们三泉村也有豆腐卖。”
红庙村的集市出了两个豆腐摊子,倒是吸引不少人看热闹,豆腐摊今日出摊的是,上次的女人和她婆婆,倒是那男人不知为何没来。
卖吃食的铺子都离得不远,婆媳俩气势汹汹的瞪过去,结果迎来的是孟晚的笑脸。
“婶子,来的早呀,我叔今天怎么没来啊?”
上了年岁的老妇人尚且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见自家儿媳妇的脸色变了,她躲在一旁看儿媳脸色,儿媳妇不开口,她屁都不敢放一个。
集市上脸上幪布的小哥儿女娘不止一个,可像孟晚这样仅凭一双眼就知道生的好的还是少数。扯起个笑脸,豆腐摊妇人说:“是小哥儿啊,你叔最近精神头不太好,在家歇着呢,你这是……也要出豆腐摊子?”
实际上次的两口子家里吵架,他男人被他挠的没脸见人在家躲着,她手里捏着做豆腐的方子,一家人地里活计没人不开眼的让她做,上到公婆、哥嫂,下到兄弟、弟妹,这个家里没一个人敢惹她不痛快。
孟晚和她周旋,“是啊,家里兄弟是读书人,平日笔墨纸砚都是开销,我和我姨想多挣些银钱填补家用。”
他这句话一下镇住了豆腐摊妇人,这年头吃饱饭就算过得不错了,谁家还有闲钱去供孩子读书,难不成是她看拙了眼?
她干笑两声,“小哥儿真是贤惠,上次不知你还会做豆腐。”她眼睛瞄着常金花的动作。
常金花从木头推车上取出两盘豆腐摆放出来,孟晚帮她抬着,每托盘是三十二块,一共做了两盘,为了赶集市他们后半夜就起来做,又赶了早推车过来,麻布揭开一半,一块块豆腐整齐的码在上面,颜色类似象牙白,是那种微微偏黄的白。
孟晚挑眉看着豆腐摊妇人往前探的脑袋,“年少时和家里人学的,婶子放心吧,集市人多,且冬天菜少,买豆腐的只多不少,我和我姨顶多做两盘子过来卖。而且你们住红庙村以西吧?我家却是红庙村东面来的,咱们平日互不妨碍,影响不到您的生意。”
他说的句句在理,上次又帮那妇人找回来丢失的钱财,豆腐摊妇人的脸色一松,这次笑意真诚不少。
“看小哥儿说的,上次你帮我周围乡亲都亲眼见了,若是你卖个豆腐我都眼红,那我成什么人了!”
孟晚但笑不语,我把你当什么人?也不想想你刚才什么眼神。
现在太早,集市上人不算多,豆腐摊妇人又开始找常金花聊天,“大姐,你比我长几岁吧?我夫家姓周,这是我婆母。”
常金花是寡言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
后来人渐多了,果然如孟晚所言,家里如今都没什么菜了,且凉下来豆腐也比之前好放,多的是人三五块的买豆腐,或是招待人用,或是住的偏,平日不好买,多买一块放两天。
孟晚每卖一块就和人家说自己是三泉村卖豆腐的,住村口第三家,家中每日都做豆腐卖。如此很快附近村落都知道三泉村如今也有卖豆腐的,若想吃不必等到集市或去镇上。
从集市回来第二日便是宋亭舟回来的日子,他自踏上乡路就见了三两个外村的人。再往村里走只见自家院子外围了十多人,不远的柳树下还有看热闹的村民凑堆说些闲话。
“宋寡妇还是老辣,怪不得把八百里开外的外甥接过来,感情人家家里有手艺。”
“你们之前怎么说的了?还说人家傻,白养一口人的口粮,说外甥毕竟是外人。这下如何了?”
“就光我一个人说了?你们没说过?这宋寡妇把外甥叫来做儿媳,是我一个人传的?”
叫嚣的人话刚落地,便看见身后不远处的宋亭舟,吓得噤了声。
不说宋亭舟是三泉村目前唯一有童生在身的读书人,连村长都敬他几分。光说他伟岸的身高,加上与常金花如出一辙的冷脸,便足够令人望而生畏了。
“亭舟回来了。”一群人笑的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宋亭舟木着张脸,“二爷爷、三叔伯,六婶娘。”
人群后又走出个壮汉,和宋亭舟差不多高,衣服袖口皆有脏污,他大步走过,将手臂搭在宋亭舟肩上,“我大侄儿回来了?听说你娘和你表弟在家卖豆腐呢?二叔跟你一块进去瞧瞧。”
这便是宋亭舟的堂叔,宋有财了,他面上不见红,但一张嘴就是一嘴的酒臭味。
宋亭舟向前走了一步,自然而然的抖掉肩膀上的手臂,“那进来吧二叔。”
宋家院子门口,不知被谁搬了块半腰高的石头,上面还算平整,常金花将装豆腐的木托盘放在上头,豆腐上搭着洗晾干净的麻布,半遮着,她一手拿着木铲还算熟练的给人铲豆腐。
“三婶,你的一块。”
“田二哥你的。”
“翠儿你没拿碗?我叫晚哥儿给你拿一个。”
常金花说完冲屋里喊:“晚哥儿,拿个碗出来。”
屋里传来声清亮的应声:“诶,这就来。”
没一会孟晚便拿了碗出来递给常金花,他刚要再进屋子,结果一抬眼便看见正往这边走的宋亭舟。
“姨,表哥回来了。”
常金花忙的头也不抬,“大郎你先进去洗漱洗漱,晚哥儿给你留了豆腐,你饿了就先吃。”
宋亭舟满眼复杂,从他爹去世后,他娘便再也没有如此踊跃热衷的做事了,她向来谨慎细微,不愿与人多接触,长此以往话便越来越少了。他也话少,有时母子俩一天说的话两只手的数的过来。
如果他和孟晚描述下常金花之前的情形,孟晚肯定会说:这不就是抑郁症吗!
宋亭舟进屋放下书篓,“是你做的豆腐,又想了点子售卖?”
孟晚在泡明早要用的黄豆,里面有些干扁的豆皮,要在磨豆子前挑出来。
他坐在小木凳上回宋亭舟的话,“我也是之前见人做过,所以试了试,没想到还真成功了。总归我和宋姨在家也没什么别的活计,不如做点小买卖,还能替你分担一二。”
宋亭舟将自己的脏衣服从书篓里取出来,闻言动作一顿,沉声说了句,“多谢你。”
“宋姨对我这么好,都是我应该做的,谈什么谢不谢。”孟晚低头挑坏豆子,悄悄翘起嘴角。
要的就是你的谢,好小子,以后发达了别忘记要报答我。
晌午过后人渐渐少了,常金花拿着空托盘进来,她进屋放下托盘先急着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了。
“你俩怎么还没吃?大郎你走了一路回来不累?”放下水瓢,常金花看着桌上的饭菜问。
“不累,晚哥儿给我热了碗豆浆,很好喝。”豆浆的那种豆类的乳香很霸道,顺滑香浓,感觉肉都不香了。
常金花眉目舒展,“是很好喝,如今我和晚哥儿每天起早都能喝杯豆浆,他说这东西补人身体,对了,还给你留了几张豆皮,晚哥儿说让你拿去泡水喝,补身又好放,我去找找。”
宋亭舟不过刚回来,常金花又开始交代明早要给他带的东西,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孟晚劝住她,“姨,你也不累吗?快坐下歇歇咱们开饭,有什么事饭后再说。”
饭菜都是孟晚见她进来刚从锅里端出来的,还在腾腾冒着热气。
照例有肉菜,不过是排骨,炖了一小盆,还有一盆老豆腐,配上咸菜卤子。
常金花用筷子翻了两下排骨,“晚哥儿说爱吃这个,昨日便没买五花,今儿是他炖的肉,咱们都尝尝他手艺。”
宋亭舟先舀了两勺老豆腐吃,他话少,这次更是吃的头也不抬。
常金花倒是和孟晚说了两句闲话,“刚刚大郎二叔来了,赊了块豆腐走的,这钱是没法要回来了。”
孟晚问:“是二叔嬷家那位堂叔?”
常金花加了块排骨细细的啃,确实啃出点滋味出来,她放下骨头,点头道:“最高那个就是他,亭舟他爹也高,还是因为他们哥俩小时候太能吃,最后你太爷太奶才给分的家。”
宋亭舟的爹叫宋有民,宋有财的爹与宋为民的爹是亲兄弟,当时大家都住一个院里,人多矛盾多,又有俩能吃的半大小子,长辈们的矛盾多,最后闹得分了家。
宋有财从那之后才开始去镇上做小工,不过他们两兄弟的关系一直不错,哪怕后来宋有民过世,宋有财也颇为照顾寡嫂,当然仅限于有人恶意为难他们孤儿寡母,宋有财会出头,钱财方面就拿不出手了,毕竟他自己还穷的叮当响。
吃了饭宋亭舟打水将自己的脏衣服泡上,又拎着桶准备出去,他每次回家都会将家里水缸打满,不会做饭洗衣,却也不像一般学子半点家务不沾。
常金花坐在台阶上给他洗衣服,孟晚收拾碗筷。
村子百户人家,或是儿童嬉戏,或是妇人洗衣,河水清澈,绿水青山,宋亭舟挑着扁担回来,将桶里的水倒进缸里。
忽而问了句,“明早是不是要磨豆子?”
“是也用不到你,你读你的书去。”每日早起宋亭舟起床第一件事便是读书,已成习惯。
宋亭舟不语,第二天一早常金花起来的时候厨房地上已经放着磨好了的生豆浆。
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尽显得你能耐了,干脆替我们娘俩把豆腐都做完了再走!”
宋亭舟拿书上的话怼老娘:“君子远庖厨。”
今日孟晚醒的也早,他披上衣服出来,听到这句话笑了,宋亭舟这人真有意思,这句话是明明是指君子应远离杀生,他却拿来糊弄老娘。
孟晚用生豆浆做豆腐,常金花用小锅烙饼。
宋亭舟喝了豆浆,拿了饼上路。
家中便又剩下孟晚与常金花,十里八乡该知道他家卖豆腐的都已经知晓了。
孟晚每天做的不多,一板三十六块就好,基本都能卖的出去,有时后来的还买不到,再多做就是贪心了,浪费了也不好,白送给村里人,时间久了他们便天天等着你送。
孟晚将这些道理都与常金花说了,常金花也支持,如此他们的日子都比从前宽裕多了,再不敢奢求别的。
孟晚打趣他,“你怕不是在杂耍班子左右找的吧。”
满哥儿脸红,“哪有,我真的去别处找了,不信你问大力。”
大力帮衬着自己夫郎说话,“我们在街上绕了会儿,看到你家的豆腐摊子。我娘和大伯母卖豆腐围了不少人,她们卖的快,早早就卖完了,后来我爹把鸡蛋卖完,拉着你家的豆腐板子坐大柱的车走了。”
孟晚问:“那她们去那儿逛了,我怎么没见着人?”
满哥儿道:“大伯母和我娘去置办年货了,盐、糖、果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怕遭了贼,她们买完就回去了。”
“哦,这样啊。”
还真是和宋亭舟说的一样。
孟晚又问:“那你们还逛不逛了,我和表哥还哪儿都没去呢。”
满哥儿他们早就逛了大半天了,如今被演杂耍的吸引住,挪不开脚,“我有点累了,就在这儿等你吧?”
孟晚也不强人所难,“那行,一会儿我们买完东西就来这儿找你们。”
与小满分开,孟晚其实已经有些累了,但他来了这个时代大半年,一直在村子里困着,今日难得赶个集会,身体虽累,精神头却好。
街上吹糖人和卖糖葫芦的最多,糖人是纯甜,孟晚不大爱吃,糖葫芦酸酸甜甜的,不如买一串尝尝。
他这边只是多看了两眼,宋亭舟便察觉到了,从怀里摸出钱袋子叫住了卖糖葫芦的小贩,递给他两文钱后对孟晚说:“喜欢哪串自己拿。”
孟晚挑了串自认为又大又红的,等小贩推车离开,自己没吃第一口,先递给宋亭舟,“你吃?”
他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虽然感情上更心系常金花,对宋亭舟还没什么超出亲人的情感,但人家拿他当未婚夫一样照顾,他也不能丝毫不回应,不然就太伤人心了。
宋亭舟侧垂下头,因为忙了半日又总是挤在人群里,发鬓都有些松散,有一缕垂他脸侧,让他侧脸的线条都变得柔和。
他的长相还是不错的,脸部线条分明,五官立体有型,因常年镇上求学,与家中来回往返,肤色不是太白,但也不黑。身材修长,肩宽腰窄,英俊且又有种读书人特有的文人气质。
但说出的话却依旧煞风景,“不可,如此光天化日,你我又没成亲,断不可如此轻浮。”
他自觉说的有些令人误解,忙接着解释:“我不是说你轻浮,是我……”
“算了,我自己吃好了。”孟晚面无表情的将拿着糖葫芦的手缩了回来。
真是活该他万年孤寡!
街上还是吃食最多,镇子小,娱乐方面也就是满哥儿两口子看的杂耍班子,连个唱戏的都没有,都是镇上的乡绅老爷家办喜事了,派人去县城里请人戏班子过来。
孟晚逛了一阵便决定不再多待,临走前先去趟镇上布庄。
宋亭舟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再不敢乱说话惹他生气。
镇上的布庄有两家,不过外面卖布的私人摊子不少,孟晚也在外面看过了,摊贩上的布质量参差不齐,只比布庄的布便宜一两文。
孟晚随意进了家靠近杂技班子的布庄,隐约还能听见人群的喝彩声。在前世看遍了各种歌舞表演和电视剧,他对这种杂技不感兴趣,但也能理解如今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偶尔看场戏听个曲就是难得的娱乐项目了。
地主老爷过寿请戏班子,是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想去看上一场的,人多便热闹。
常金花怕孟晚今日累到了,也不用他帮忙,自己拾了碗筷用锅里剩下的温水刷洗干净。又顺手将小锅刷干净添满水,扔了把柴火。
这是她们三一会要泡脚用的,如今天冷,孟晚也不敢见天洗澡了。那真是出了水就能被冻成冰棍的程度,整个屋子里除了炕上,就没有暖和的地方。
这功夫孟晚跑到小屋将今日他和宋亭舟采买的东西拽到大屋,“表哥,你也过来。”
宋亭舟正燃着蜡看书,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上孟晚。
他和孟晚其实没买什么东西,该买的常金花都买好了。孟晚多给他买了几包蜡,让他读书时多点几根,下午的时候已经被放进小屋箱子里,剩下的便是给常金花买的布。
“姨,今日我和表哥卖福字卖了三千八百文。”
孟晚先将布匹塞进被窝里,然后从怀里掏了三角碎银子出来,这是他和宋亭舟在镇上闲逛时路过钱庄换出来的,买布和点心花了七百文,还余了一百文铜板他收着了。
常金花拿着墙边的布头擦了擦湿淋淋的手,“卖了这么老多?那些全卖了?三十八文的那几张真有人买?”
她语气中全是难以置信,换她顶多花个十八文买张春蛇图,那娃娃画的再好看能当饭吃吗?都能买两斤五花肉了。
孟晚有些小得意,“那是,人可多了,还有书肆的掌柜想找我给灯笼画画,十五镇上灯会的时候用。”
屋里炕上的炕桌擦干净了还没放地上去,边角位置戳了根白蜡。
窗外北风瑟瑟,屋内摇曳的烛火给孟晚脸上打了层橙黄色的暖光。
他眉梢微翘,眼睛弯起,嘴角含笑,坐在炕沿上晃荡着双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娇俏。
常金花眼角褶皱加深,话语中也带着笑意,“那老板莫不是看你是小哥儿虎你的吧?我不信。”
“表哥你说。”孟晚手指宋亭舟。
宋亭舟看出他们俩在相互逗乐,却也还是认认真真的说:“晚哥儿很厉害,黄掌柜是将他当作个大人来商议画灯笼的事。”
“我就说吧!”
孟晚从炕沿上跳下来,将这三角银子递给常金花。
没料到他的举动,常金花惊讶道:“你自己能耐挣的就自己拿着,给我作甚?”
“你帮我收起来吧,往后我要用了再跟你拿。”他都已经拿了人家十两银子的彩礼,过年开销大,常金花虽然卖豆腐挣了钱,但想必手里银钱也不多了,该给人家填补些。
若是往后真成了亲,少不得还要努力挣钱供宋亭舟读书,那十两银子另有他用,孟晚就先收着了。
“我家哥儿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可能是老了爱感伤,常金花收了银角子又要垂泪了。
孟晚眼瞧着她眼眶开始发红,一把掀开被子,掏出藏在下面的布匹来。“姨,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店小二说这是顶好的细棉布,四百五十文一匹呢!”
“你个败家的哥儿!!!”
“啥布要四百五十文哟,真是要了老命了。”
“我不穿,明日你快退了回去!”
常金花这回顾不上感动了,闭上眼睛大喘气,恨不得将孟晚拽过来打一顿出气。
“姨,回来路上我抱着布不小心摔了一跤,你看,这里蹭脏了一块,人家布庄不给退的。”孟晚将布匹放在炕上,扯开外层的油布给她看,上面确实有一小块粘了泥土,是孟晚特意在家门口扒开积雪蹭的。
“哦。”
孟晚下了炕直奔小屋,他还似模似样的敲了个门,“表哥,我进来啦?”
“嗯。”
孟晚掀了帘子进去,简笔画小动物他还是手到擒来的,但字确实该练练。
“你以前用过的废纸借我练字用吧。”孟晚如今也不跟宋亭舟客气。
“我帮你拿。”宋亭舟放下手中的书。
孟晚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问了句,“我能看看你现在看的书吗?”
宋亭舟意外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最近看的都在书箱旁摞着,你自己挑。”
孟晚没动他才放下的那本,而是从书箱上随意拿了本书,打开看是宋亭舟自己的笔迹,可见是他抄写下来的,旁边还用小字做了注解,见解独到又不死板。
他又大概翻开几本,都是如此。
沉默一会儿,孟晚实在想不通,宋亭舟读书极为认真努力,每天天不亮便起床读书,晚上又每晚秉烛夜读,若说他没读书的天分,可光可这一手字也不像啊。
“表哥,院试的时候考的都是什么啊?”
宋亭舟正在柜子里翻找适合给孟晚做字帖的旧帖,听到他问的话,低头默然,整理出了一沓用过的旧纸后才说:“院试考四书、八股文和试帖诗。”
“哦,这样啊,”孟晚知道八股文,但是不会写,试帖诗就是看题写诗嘛,他也懂。
按说北方文风不如南方盛行,录取人数虽然低了些,但也没有南方那样激烈。院试虽难,但题都是在四书里出,熟读四书,理解其意,能灵活运用应该不难才对。
“其实你是想问我为何之前屡次落榜吧。”宋亭舟明白孟晚的意思。
孟晚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吧,我确实想问,为什么啊?”说了一句孟晚还是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干脆直接承认了。
宋亭舟满脸落寞,细看眼神中还带了丝羞愧,“我一直不愿对娘提起,其实这几次院试,我连考场大门都没能进去。”
孟晚瞳孔放大,震惊不已,“什么意思?”
“我……我临近考试便紧张不已,腹痛难忍。”宋亭舟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可能呢?”孟晚难以置信。
不说宋亭舟平日里一直沉稳可靠,光说以他这么健壮的身体,也不像是会一紧张就拉肚子的人啊?
宋亭舟也百思不得其解,头次院试时他年龄尚小,确实有些许紧张,也是最严重的一次,上吐下泻双腿酸软连床都起不来,更别说进考场了。
可第二次他分明做足了准备,考试当天依旧腹痛难忍错失机会。
第三次更是荒谬,他确实不再腹痛,却在去贡院的路上路遇一户人家往外泼脏水,他被人结结实实的泼了一身脏污,再回客栈换衣服已经晚了,因此错过考试。
这些事宋亭舟在心中也隐藏许久了,若是进了考场技不如人就算了,可他却连在考场里执笔挥毫的机会都没有,怎能不让他心生郁闷?
一股脑将后面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孟晚,宋亭舟反而松快许多。
孟晚听完后却脸色严肃起来,“你这几次都是同谁去的?”
宋亭舟知他的意思,“你是怀疑有人故意陷害我?”
他目光放空,逐渐回忆起之前去府城的经历,“我也怀疑过,可我除了第一次是与镇上几个同窗结伴前往,之后两次我都是独自前往府城,花钱找作保的廪生,也是随意凑得人。”
“而且我腹痛后立即让客栈的小二找了郎中来看,郎中也说我是因思虑过重才引起痢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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