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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

一路烦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开局就被赶出豪门》,是作者“一路烦花”写的小说,主角是白蔹白少绮。本书精彩片段: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主角:白蔹白少绮   更新:2024-06-02 0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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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由网络作家“一路烦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开局就被赶出豪门》,是作者“一路烦花”写的小说,主角是白蔹白少绮。本书精彩片段: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全本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精彩片段


任晚萱冷着脸,她没说下去。

心里却烦躁不已。

身边陈著已经听出来了,他先前没认出白蔹,此时听任晚萱一说,倒是想起来,这就是那天晚上在路上看到的人。

任家不知道哪门子的亲戚。

若说白蔹是因为任家进这个培训班,那也不是很意外。

他点点头,继续低头刷题。

其他人面面相觑。

培训班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班是干什么的。

江京大学预备役app的名额。

能进这里哪个不是真才实学,期初考试数学极难,理综却都是送分题,坐在这里的理综满分的有好几个。

85分别说放在这里,放在全校都绝无仅有。

“85?”时雨彤声音拔高,“那她怎么来这的?”

她成绩好,因为家庭原因,自小就学会结交人脉,在学校与人抱团,看其他普通学生总高人一等的样子。

白蔹这个点、这种分能进这儿,很明显“关系户”。

不过时雨彤并不放在心上,就算是走关系进来,再大还能大过陈家跟任家?

有几个想去加白蔹微信的人,也都生生遏制了自己的脚步。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来代课的是高三八班的班主任,也是高三物理年级组长,他戴着眼镜,打开投影仪给大家放课程,笑意盈盈的看着这群尖子生:“今天还是老样子,大家看一个半小时课程,做半个小时题,八点回去。”

放的课程是江京附属中学名师竞赛班的课堂录像。

数学、物理交替着放。

今天看的是物理。

八班班主任点开播放之后,也拿着笔跟纸坐到了后面,跟学生们一起看。

今天物理播放的电磁学跟相对论,视频讲得十分清楚,白蔹放下笔,听得很认真,从狭义相对论到电磁学,白蔹第一次接触时间膨胀。

她觉得这个概念很可怕,因为每个人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视频在七点半准时放完,八班班主任把手边印的习题发下去,“这是今天的题目,只有一题,你们看着写,明天晚上我来收,这算平时分的。”

报告厅顿时只剩下了翻阅纸张的声音。

八班班主任发完题目后,手背在身后,慢慢踱到白蔹身边,低头看她。

他跟陆灵犀一样,前两天就收到了校长的电话,但他比陆灵犀知道的要多,校长十分看重这个叫“白蔹”的转学生,还叮嘱他跟数学老师好好关照白蔹。

所以今天一来他就忍不住将注意力转向白蔹。

培训班印的题目跟视频同步,都来自江京,很难,前两次他都会着重看陈著跟宁肖的,今天破例去看白蔹。

很好奇对方能不能做出来。

白蔹不知道八班班主任的想法,她看了眼题目,就将纸随手放在一边。

拿出一本书,慢腾腾的翻着。

等着看她做题的八班班主任:“……?”

写啊!你为何不写?

同学,你对我有意见?

他不死心的等了十分钟。

感觉这位同学没有写的意思,他面无表情的站直,准备回家,看得出来,这位同学十分叛逆。

一般最后半个小时都是学生自愿留下的,代课的老师会提前离开。

他忽然间想起什么。

等等,刚刚白蔹拿出来的书是——

《江京大学物理》?

江京大学物理,不对外出售,只有江京大学物理系的学生才有,但能考入江京大学就不容易,更别说是分最高的物理系。

八班班主任还真不认识江京大学物理系的朋友。

他出门,暗自思忖。

得找个机会把这位同学手里的书骗——

不,是借过来看看。

**

白蔹一边看书,一边记笔记。

她轻轻翻着书页。

“真是烦!”任晚萱前面,时雨彤冷冷的看向白蔹这边,见白蔹把发的习题放一边,只在翻一本书,她忍不住发脾气,“你不想好好学习,也别打扰别人行不行?翻来翻去的你烦不烦?!”

姓白,时雨彤找遍整个湘城,也没发现哪家姓白的。

她爸爸是教育局的人,知道学生档案。

学校其他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清楚楚。

陈著陈微家是湘城首富,任晚萱家就更不得了了。

白蔹依旧微微低着头,报告厅灯光挺亮,她漫不经心的靠着椅背,一手翻着书,一手拿着笔,偶尔还在书上做个笔记。

丝毫没理会时雨彤。

时雨彤虽比不上陈微任晚萱,但在学校也不是小透明,她成绩好,家世也算拿得出手。

被这么无视,她搁不下面子,“白蔹,你耳朵聋了?”

“啊?”白蔹终于抬头,她瞥了眼时雨彤,似是才反应过来,额边一缕黑发落在脸颊上,“你是在冲我叫唤呢?”

她一句叫唤,仿佛对面是在狗吠。

时雨彤脸很黑:“你不要再翻……”

“我偏要翻。”

白蔹打断时雨彤,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偏她坐姿板正,微搭着桌子的手臂却又显得懒散,侧过来的时候,眉眼里睥睨简直铺天盖地。

她慵懒的再度翻了一页书,冲时雨彤笑笑:“要不你报警吧?”

时雨彤敢发誓,她听到了几声压抑的低笑。

任晚萱早就领教过白蔹的伶牙俐齿,她不知这个靠任家关系进培训班的人,怎么会这么有底气?

只是任晚萱不想让学校里更多人知道白蔹跟她的关系,所以没挑明。

她希望白蔹最好有自知之明,不要黏上来。

任晚萱看向时雨彤,“坐下吧。”

时雨彤坐好。

目光阴沉的看了眼白蔹,她从来没在人前丢过脸!

更别说是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转学生!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

报告厅陆续有做不出来的人不再坚持,收拾东西回家。

任晚萱看身边的陈著,“你做出来没?”

陈著摇头,又看向宁肖的位置。

宁肖正准备离开,不知道有没有做出来。

“回去吗?”任晚萱也没写出正确答案,“有邀请函的消息了。”

陈著也在收笔,闻言,偏头:“哪里来的消息?”

“我外……”任晚萱刚想说,看到右边白蔹还在,她停止话题,给陈著几人一个眼神,“出去再说。”

她不想在白蔹面前提她外公跟她家世。

几个人收拾好东西一起离开。

从前门出去时,任晚萱看到白蔹桌子上的那个习题纸依旧干干净净。

第一问她都没有做。

任晚萱嘴角冷讽。

“你外公有白虎拍卖场邀请函的消息?”楼梯间没什么人,陈著便当先开口,“我爸那没什么消息。”

“很正常,”任晚萱不意外,“白虎拍卖场又不是谁都能进的。”

白虎拍卖场,对标的是国际上的人。

湘城在他们那根本不够看,他们想要拿邀请函只能通过黑市。

两人自顾说着,旁边的时雨彤等人听的云里雾里。

他们家世普通,国内的事他们还能知道一点,白虎拍卖场他们连听都没听过,直到在门口分道扬镳,几个人看两人的车开走,才小声讨论。

时雨彤压低声音,“我好像有听我爸爸提过一嘴,在咱们边境那个地方。”

她连“黑水街”都不敢说出口。

那里,一般人不敢随便进去。

听说路过的狗都要脱三层皮。

八点多。

姜鹤在学校门口等她,明东珩充满歉意的看着白蔹,他觉得白蔹脾气真好。

姜附离每天早出晚归,姜鹤基本上都一个人玩然后等姜附离回来,性格怪,也没其他同龄朋友。

白蔹是姜鹤第一个朋友,还愿意带他玩,姜鹤十分粘白蔹。

白蔹早就收到了姜鹤的消息,她跟纪衡说了不回去吃饭,带着姜鹤去旁边的奶茶店,“你哥几点回来?奶茶店九点要关门。”

她同桌已经下班回家了。

“不关,”姜鹤慢吞吞的,“我哥买了奶茶店。”

语气似买了颗大白菜。

一生廉洁奉公的白家人:“……”

啊。

**

姜附离今天回来的早。

顺带让人把晚饭送到学校这边。

他下车的时候,奶茶店已不对外营业,只有靠窗边的一个白炽灯是亮的。

白蔹低头写作业,晚上有点冷,她披上了校服,拉链没拉上,露出里面白色的绣花衣领,她一手懒洋洋的支着下巴,一手拿着笔,眼睫半敛着。

偶尔有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姜鹤坐在她身边,低头转魔方。

门口的风铃响了声,白蔹跟姜鹤齐齐抬头,看向进来的人。

姜附离眉眼向来冷冽,矜贵内敛,手里还拿着裹着寒意的外套,身姿挺拔修长,进门时稍稍低了头。

见两人看他,脚步诡异的顿了一秒。

为什么会收留姜鹤?

可能是看到三岁姜鹤一个人在家等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父母,他能体会。

姜鹤孤僻,话少,但也很少闹腾,这几天是他最有活力的时候。

姜附离看着这一幕,有种白蔹他们俩是在等自己的错觉。

助理将饭菜摆整齐,也准备了白蔹那份。

白蔹没客气,拿起筷子,一边将今天发的题目拿给姜附离看,“老师让我去培训班听课,讲的能听懂,题目就很……”

她顿了顿,“想跟它打一架。”

姜附离是有点想笑的。

“先别着急打起来,”他声线清疏,伸手接过,打印纸有江京大学的标志,他扫了眼就知道大概,“不是你的问题,这人出题目就这样,简单,吃完跟你说。”

整个湘城中学没人能解出来的题,他两个轻飘飘的“简单”轻而易举的带过。

吃饭间隙,姜附离真诚给马院士发了条建议——

你带的博士不会出题,我可以教他

白蔹这两天听了很多课,包括今晚那个名师录屏。

听了其他人的才有对比。

姜附离讲的要比他们清楚很多,浅显易懂,细致,声音也放得有些缓。

白蔹一瞬不瞬的看着对方,一双漆黑的眼眸求知欲很高,“所以光速不变是推导出来的还是证明出来的?”

“麦克斯韦方程……”姜附离伸手拿笔,他手指骨节流畅,干净又修长,在背面写了一组漂亮的公式。

姜鹤在一边喝牛奶,面无表情的看着姜附离。

上个月他也问了姜附离类似的问题。

对方指着一个文件夹,冷淡道——

“这里面有一篇我两年前发在nature上的相关论文,自己找。”

“……”

是个人说出来的话?

**

姜附离说的很清楚,白蔹最近主学的又恰好是电磁,所以这道题她差不多能懂。

第二天去学校她按照自己的理解将题目写完。

今晚的培训课是数学。

八班班主任将昨天的习题作业收上去,又把刚印的答案发给所有人,才点开今天的视频。

学生在看视频。

八班班主任回去后,拿出平时记分册,又拿上两支笔批改上交的习题,大部分人都没写完,班主任每看完一个人,就在平时分记上一笔。

这都是一个月后的评判标准。

题目过分变态,八班班主任昨晚拿到答案差点熬了个通宵才完全弄明白,看到宁肖答题,便在他的名字后面写了个大大的“8”。

平时分是十分制。

其他人大多都是四分五分。

任晚萱的答题要高一点,六分。

陈著这次答的没宁肖全面,七分。

一群理科生,写的字群魔乱舞,他常年在各种缝隙中找扭扭曲曲的答案。

直到翻到最后一张,字迹规整,一笔一划,比打印出来的题目还要整洁漂亮,八班班主任眼睛都亮了。

他目光放到内容上,第一题他就正了神色,直到看到第二题——

他瞳孔一缩。

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涡环在场大部分人都知道是什么,但仅浮于表面。

就算是再自傲的任晚萱与陈著,也不敢说自己知道多少。

至于涡环对撞数据,那是一些实验室才能做出来的数据吧。

新同学不是理综85分吗?她对数据究竟敏感到什么程度?让培训班破格特招?

所以,当时任晚萱为什么说白蔹是靠关系进来的?

所有人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任晚萱。

任晚萱的讥诮僵硬嘴角,她一直以为是纪绍荣跟学校打过招呼,毕竟有任家这层关系,她不信纪家人会不用。

可现在……

她感觉到周围人看过来质疑、不解的目光,这个教室任晚萱感觉自己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

“喂,老李头你在听吗?”校长一个人说了半天,没人回。

八班班主任回过神,“校长,我等会跟你解释。”

“那我们现在来解决第二个问题,”他挂断电话,又对着陈著开口:“陈著,刚刚有个字你说的不对,你那个‘借’字。”

陈著也愕然。

他愣愣地看向八班班主任,一瞬间似乎是意识到什么。

与此同时,八班班主任淡淡看着他,语气失望至极,“你猜到了?没错,那本身就是白蔹同学的书,我把她的书还给她,是需要征询你跟任晚萱同学的意见?我很难想象,你是怎么说出来这句话的。”

没人说话。

陈著张了张嘴巴,恍惚的坐回到位置上。

他想了一万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那书会是白蔹的。

他跟任晚萱都没有渠道拿这本书,白蔹是哪里来的渠道。

尤其是……

他刚刚还在质疑老师,把书借给白蔹。

原来那书本来就是她的啊……

“我不知道白蔹同学靠关系进来的这件事是怎么传出来的,”满堂寂静中,班主任再度环视一圈阶梯教室,“但是作为一名受过十年教育的学生,你们不可能不懂流言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

很多人都安静下来,低了头。

“私下造谣中伤别人,”八班班主任看着他们,眼里是失望的,“我刚刚在想,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你们这群尖子生身上,或者是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最后的目光放在白蔹那里,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知道她的老师是谁。

才能教出来这样的人。

从她身上,他才似乎明白“慎独”这两个字的意义。

大部分时候他都不会将很多事说给白蔹听,以免禅絮沾泥。

班主任收回目光,拿着手机离开阶梯教室。

只是走时,脚步却没之前那么轻快。

**

七点半到八点,以往有不少讨论声的培训班这次没人说话。

他们都知道白蔹手中有江京大学物理这本书。

很多人想借。

谁都知道有这本书对他们很有帮助。

“谢谢,”宁肖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接过了白蔹递给他的江京大学物理,“等我看完就还给你。”

“不急,”白蔹右手拿着黑笔,懒懒在纸上写下一组公式,“我看完了,你随意看。”

其他所有人。

都目光火热的看着宁肖手上那本书。

谁能知道,陈著跟任晚萱求不得的书,就这么被白蔹随意借给宁肖。

宁肖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似乎很随意的将书摆在桌面上。

“我们走吧,”任晚萱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向来看不起的纪家人却有她想象不到的东西,“高博士要等急了。”

只有高博士,才能让她此时嫉恨的心稍微平静。

她也不看白蔹那边,拿着书包就出门。

平日大部分人都关注她跟陈著的动向,今天却没有人多看一眼。

八点,大部分人离开,唐铭身边围了一圈人。

“唐铭,你看了江京大学物理没?”都是平时跟他关系还可以的。

此时语气羡慕。

宁肖性格孤僻,培训班的人很少有人敢与他说话。

唐铭急急忙忙收起书,“江京大学物理?刚刚白蔹问我要不要看,我暂时没时间看,就让宁肖先看了。哎宁肖,你俩等等我啊!”

现在他每天弄清姜附离的解析都费力,哪里跟那俩变态一样还能看其他书。

“祝佳人,”几个跟祝佳人熟悉的人也开口,“你们小组也好幸运,江京大学物理啊,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拥有一本。”

祝佳人嘴角却很僵硬。

其他人不了解,祝佳人却很清楚,组成小组以来,她甚至没有跟白蔹多说一句话。

每天晚上的交流她都借故回寝室。

她收拾好东西,推开其他人,快步跟上唐铭。

“唐铭,你……”

“祝佳人,”唐铭看到她,脑子里警铃一响,“你应该要回去洗头了吧,过两天见!”

祝佳人僵硬着脸停在原地。

洗头是她自己找的借口,此时却说不出反驳。

只能看着唐铭的背影离开这里。

她现在好像知道,八班班主任那句“合群”是什么意思了……

**

这个周末月考。

星期五晚上,培训班。

八班班主任在播放完录屏后,难得露了笑脸,给他们公布一条喜讯。

他手撑着讲台:“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想上去拷贝视频的人停下来,等班主任宣布好消息。

八班班主任显然心情不错,他扫视一圈阶梯教室的人:“昨天开会,校长说预备营的注册名额增加了一个,也就是现在我们将有两个名额。”

两个?

以往学校一个都没有,现在竟然能有两个名额?

因为任晚萱这件事一直很沉寂的培训班终于热闹起来。

“老师,怎么会有两个名额啊?”有人兴奋的举手。

班主任摇头,“不清楚,但对我们是好事,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要加油,要相信一切都有可能。”

听到说的并不是学习这件事,白蔹就开始走神。

她抽出习题,一只手曲着压住习题册,拿了支笔开始计算,浑身上下散发着散漫。

宁肖与唐铭坐在她前面,偶尔两人会交流两句。

大部分是唐铭询问宁肖,以前他是不敢问的。

可现在见识过姜附离,他觉得阴郁的宁肖要比姜附离好接近一万倍。

至于名额?

唐铭倒是无所谓,他觉得比起这个名额,晚上半个小时的解析更为重要。

培训班的人大多很激动,直到有个人小声嘀咕——

“这努力什么,多一个跟我们也没关系,一看就是他们俩的。”

“刷——”

讨论声停止,目光看向陈著与任晚萱。

任晚萱与陈著也相互对视一眼,任晚萱即便礼仪再好,此刻也难掩兴奋与微妙的优越感。

原本她还在想要与陈著竞争,她是争不过的。

当然任谦也不希望她跟陈著争,因为陈局的原因,任家想卖陈家一个好。

现在名额加了一个……

那对她跟陈著来说刚好。

有高博士在,她没想过还会有其他人能与他们俩竞争。

这两天因为白蔹这件事心中一直有郁气的任晚萱,此刻终于长舒一口气。

江京大物能拿到更好,眼下最重要的是江京预备营的名额。

陈著与她的想法一样。

他看向宁肖那边,在学校,宁肖拿第一的次数会比他多,但这一次,宁肖已经没了跟他竞争的机会。

**

双休是湘城一中的月考。

星期六上午考了语文,下午数学英语一起考的。

星期日上午考完理综才放假。

白蔹第一次参加考试,跟张世泽一起在最后一个考场。

考完就听到张世泽在后面的惨叫,“这次物理考的是什么啊,选择题我都是摇筛子摇的,大题太长了我都没看懂……”

白蔹收起东西往外走。

双休日,学校没有规定穿校服,她穿着长裙,是淡淡的雪青色,上面绣着兰花,一尘不染,风致雅韵。

她随意拎着纪衡给她做的背包,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露出一截过分白皙的手腕。

整个气质与最后一个考场的人格格不入。

只有张世泽敢与她交流,他挠挠头,找学霸寻求安慰:“你写完没?”

他问白蔹。

白蔹摇头,“没。”

“那就好,”张世泽松了口气,“连你都没写完,物理老师这次应该不会骂我了吧”

白蔹看他一眼,就没告诉他,她物理全写完了。

低头回姜附离的微信——

我下午坐公交去

姜老师:好,我要下午才回

姜鹤说涡环对撞机可以拆开,白蔹这个星期不是上课就是补习,根本没时间,今天才终于有时间。

她坐着公交回青水街。

一下车就看到毛坤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蹲在公交站。

“怎么了?”她看到毛坤脸上的青紫色。

“我干爹给你找人定制的,”毛坤把东西递给白蔹,摸摸脑袋,“被格斗场的人打了。”

格斗场是黑水街实力最强的存在。

“谢谢,”白蔹没回那句,只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包羊毛针,往青水街走的时候才漫不经心瞥他一眼,“真弱。”

毛坤:“……”

想哭。

“等会晚上十点在这个巷子等我。”她转身进了巷子,毛坤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一缕轻轻飘过的雪青色的裙摆。

毛坤估摸着她的话。

忽然间兴奋,就跑去112号的小卖铺打了会工。

店长现在对小毛也比较随和,“小毛,蔹蔹说的没错,你是个好孩子。”

他塞了瓶旺仔牛奶给毛坤。

毛坤傻乐,他叼着牛奶抗货物进去,刚好看到俩巡逻的片警,他瞥他们一眼,顶着伤口也很拽:“看什么看,死……”

“小毛,”店长严肃的看着他,“对警z察叔叔要礼貌。”

小毛同学不情不愿的“哦”了声。

然后在店长看不到的时候回头狠狠瞪那两人一眼。

刚收到小毛同学跟雇佣兵打了一架通知的两位‘叔叔’:“……”

**

纪衡院子里。

今天是纪衡生日,纪邵军跟沈清都来了。

沈清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正在忙前忙后,给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正装的女人端茶倒水。

“任总,您坐着歇会儿吧,他们俩还要一会儿呢。”沈清用衣袖把端出来的椅子擦干净,放在女人身边,抬头,眼里都是讨好。

纪邵军跟纪绍荣在厨房忙活。

任家薇穿着米色西装,一手拿着手机,雍容华贵,微眯的眼看起来很精明。

她没理会沈清。

任家薇身边,跟着她的秘书长微笑着上下看了沈清一眼沈:“不麻烦你了,任总有什么要求我来就行。”

被秘书长这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沈清讪讪一笑,退到一边。

院子门被人推开。

任家薇眯眼看过去,将目光放在刚进来的女生身上。

打量着她。

任家薇早就在父亲、女儿、纪绍荣嘴里听说过这个侄女,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女生穿着雪青色的连衣裙,整个衣裙看不出什么牌子,应是纪衡做的。

她见过任晚萱带回去过不少次,但是她都收起来了。

“白小姐。”秘书长见过白蔹几次,笑着打招呼。

也同时向任家薇传递“这就是白蔹”的消息。

“白蔹?”她眯着眼睛开口。

沈清连忙开口,她怕白蔹这个脾气不小心惹任家人不痛快了,“阿蔹,这是你二舅妈,快叫人!”

白蔹也猜到这是谁,她一边摘下耳机,一边朝秘书长打了个招呼,这才对任家薇点点头。

算是叫人了。

纪绍荣跟任谦都说白蔹这个人有多礼貌,今天一看,也不过如此。

任家薇拿着手机,眉微蹙,她从来不绕弯子,“听晚萱说你有江京物理这本书,多少钱能卖给我。”

白蔹黑眸微微敛起,有缕没被挽起的头发落下来,散在雪白脖颈间。

她语气很平静:“不卖。”

“二十万,够吗?”任家薇抬起下巴。

在她眼里,二十万,这条街的人十年可能都存不到,买一本书,绰绰有余。

白蔹根本没理会她,径直往自己房间走。

没有人料到白蔹会是这个态度。

秘书长愣了一下,他走了两步追上白蔹,压低声音,“白小姐,今天任总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这本书你也看不懂,卖给晚萱小姐,就当是任家欠你一个人情,一本书而已,你不至于这么没气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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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还在整理书。

听到声音,他连忙放下书,往前走了两步。

看到仇学政盯着一张纸出神,他低头看了看,随即笑:“这是我们白同学写的字,比起任同学,丝毫不逊色吧?”

校长知道任晚萱是仇学政的关门弟子。

所以也没有加大厥词夸白蔹。

仇学政却是摇了摇头,“不,这种笔力,不说晚萱,我那孙儿都有可能……比不上他。”

校长看不出来,仇学政却很清楚。

外行人不懂入木三分究竟是什么意思,以笔锋杀入纸内,提转指尖轻重缓急犹在掌握之中,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见下笔人的功力。

他下意识的以为这种字应当是男生写出看来的。

又想起校长说这位同学,那就还是高三,这才多大?

他老师又是谁?

湘城怎么还有这等卧虎藏龙人物。

仇学政连忙开口,“是哪位同学?我想见见。”

校长也没想到,仇学政对白蔹评价这么高,“您看您马上要演讲了,等演讲完,我安排一下让你们见面?”

运气好,说不定能在大礼堂看到白蔹。

“好。”仇学政也知道自己太急了,等会儿自己还有一个演讲,再三叮嘱:“一定要安排我们见面。”

校长不明白为什么仇学政这么着急。

但还是安排下去了,他出去给陆灵犀打电话。

仇学政拿出手机,给文旅局局长的人发消息——

我觉得,以后湘城申请书协可能有希望

那边应该给仇学政设置了特别关心,收到消息的一秒就给校长打过来。

**

中午。

白蔹几乎是刚一下课,就接到沈清的电话。

“阿蔹,”沈清声音有点小,“你妈今天忽然接我吃饭,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一道过来,在万和楼。”

不过沈清没同意。

她觉得白蔹跟纪慕兰关系应该不算好,所以先偷偷给白蔹打了电话确认。

“这里饭挺好吃,”沈清想了想,“你要过来吗?”

纪慕兰……

听完这句话,白蔹有些出神。

“阿蔹?”沈清说了半天,发现没人应她。

“嗯,”白蔹手臂搁在阳台上,俯瞰下面,两天,她情绪也渐渐稳下来,眸色深暗:“我马上就来。”

沈清坐在马桶上。

挂断电话。

这才出来洗了个手,到达包厢。

包厢里只有纪慕兰,许恩还没到,纪慕兰低头玩着手机,也不与沈清说话。

沈清有些缩手缩脚的坐在她对面。

许恩比白蔹先几分钟到。

他身上气势比任家薇还强,沈清手脚都有些不知往哪里放。

一番想要巴结讨好的话对着许恩却说不出来。

沈清有些后悔过来了,她就听纪慕兰说会在万和楼吃饭,想来试试这个平民没吃过的东西而已。

“这是我嫂子。”纪慕兰冷淡介绍沈清,她向来是有些看不上沈清的。

许恩很有礼貌。

沈清只能僵硬点头,终于明白这种场合不适合她。

好在一声门铃拯救了她。

沈清连忙站起来,白蔹从门外往里面走,目光瞥了一眼里面坐着的人,就拉开沈清身边的椅子,随意坐下,往后懒懒一靠。

她校服外套是敞着的,长长的睫毛垂下,浅浅遮住漆黑的瞳孔,给眼睑打下一层阴影。

轻轻与沈清打了个招呼。

至于其他人,白蔹很难给他们礼貌。

纪慕兰坐在她对面,看她这副反骨姿态,十分头疼:“不知道叫人吗?这是你许叔叔。”

白蔹这才抬了头,静静看纪慕兰。

对方长着一张十分好看的脸,但表情是高贵、强势的,那双眼睛——

没有温柔。

与她记忆里渐渐割裂开来。

白蔹不由想起姜附离说的克莱茵蓝,那是人死后瞳孔的颜色,她娘亲去世的时候,眼睛是那种颜色吗?

“小孩子都这样,”许恩倒不在意,只是朝白蔹笑,“虽然你不想入我许家的户口,但我依旧是你许叔叔。”

许恩擅长谈判,一两句话就将气氛带动起来。

沈清瞬间放松下来,用眼神示意白蔹,这个后爸不错。

白蔹却不接她的眼神。

纪慕兰看着许恩的样子,知道许恩对白蔹印象不错,白蔹只要不犯混,她那张脸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她虽然不能带白蔹去许家,也会尽量让白蔹与许恩接触。

“你外公跟你说了吧,”许恩沉吟了一下,“年底我跟你妈妈结婚。”

“嗯。”白蔹对这件事无所谓,“恭喜。”

纪慕兰脸色缓了很多。

许恩一愣,他还想说话,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声,他看了眼,立马接起。

“您好。”许恩声音严肃又恭敬,一看就知道手机对面不是什么普通人,“……嗯,对,我在湘城,准备收购一个项目。”

手机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许恩惊讶一声,连忙站起来,有些激动:“什么?!……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做好!”

他等那边先挂断,自己才挂断电话。

纪慕兰从未见过许恩对谁说话用这种态度,不由诧异地看向他,稍顿:“谁打的电话?”

“许管家,”许恩虽极力克制,也难掩喜色,他朝纪慕兰笑了笑:“他说许小姐要来湘城亲自取一样东西回江京,知道我在湘城,让我好好招待她。慕兰,我们这次来湘城是来对了。”

纪慕兰很清楚,他嘴里的“许管家”和“许小姐”,绝对不是她认识的许恩家的那些人。

“许小姐?”纪慕兰略带询问的姿态。

“就是许雅君小姐,”许恩向桌子上的几人解释,说着他有些感叹与难得的艳羡:“她十八岁就被中书协预定了,老师是中书协的会长。”

许雅君父亲与他还是同学,从小一起长大,可惜同学因为许雅君一飞冲天,在主家分量十足。

而他依旧原地踏步。

说到这。

许恩叹息,只希望自己儿子今年申请实验室会顺利一点。

“中书协在江京什么分量你们难道不……”许恩还想要说,一抬头,对面的沈清十分迷茫,不止沈清,连刚入江京纪慕兰都有些沉默。

许恩话到一半就停住了,想起来,这几个人肯定不知道江京的局势。

更别说什么许雅君、中书协的。

跟她们科普中书协的会长也没用。

“好了,不说了,”许恩摇摇头,笑了笑,“你们只要知道,这位许小姐很重要就行。”

说完,许恩也没继续再吃饭。

拿起手机向白蔹沈清告别,匆匆回去与助理和行政总监开线上会议。

这一顿纪慕兰也吃的没滋味。

心不在焉的结账出门,在看到白蔹乖巧地等沈清时,她脚步忽然顿住,“等我在许家站稳跟脚……”

“上次说的很清楚,我现在跟外公一个户口,”白蔹低头,慢条斯理地将拉链拉上,再抬头时,一双杏眸归于平静,“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永远不可能跟你一起离开。”

白蔹不是真正的原主。

她不知道纪慕兰在想什么,可即便纪慕兰是真的在反思、弥补,她也不可能代替原主原谅白家和纪慕兰。

因为伤害已经存在,原主一个人死在那片湖里。

白蔹不可能代替她原谅任何人。

纪慕兰愣在原地。

白蔹朝纪慕兰略微点头,带着沈清离开。

等进电梯后,沈清才敢与白蔹说话,“你这傻子,有便宜不占,你那未来的后爸是江京人啊……”

沈清说着,忍不住咂舌。

纪慕兰这福气,也不知哪里来的。

白蔹双手插兜,她意外的没背单词,只懒洋洋地往前面走,“哦。”

“死孩子,”沈清本来想说你知道江京意味着什么嘛,想起来白蔹连白家都舍得放弃,又沉默了:“……”

**

白蔹刚回到班级。

路晓晗就在座位上朝她挥手,笑:“陆妈让你回来就赶紧去校长室!”

又是校长室?

校长办公室。

“仇先生,局长,”校长看着干坐着的仇学政与文化局局长,小心翼翼的提议:“白同学出去了,您二位还是先吃饭吧?”

“不必。”仇学政摆手。

目不转睛地看着办公室门的方向。

他身边,局长刚到没多久,在看校长刚发给他们的一幅大字,是白蔹之前用狼毫笔写的。

那张纸让摄影师带去补拍了,校长只有照片。

“我觉得你说的对,”局长低声对仇学政道,“我们还真有希望。”

两人正说着。

门轻轻响了一下,仇学政与局长立马抬头,是一道清瘦的身影。

对方微微低着头,修长冷白的手指搭着门,随着推门的姿势懒洋洋地走进来,冷玉般的光辉缓缓进入。

是一个女生。

局长与仇学政都收回目光。

他俩都下意识以为那样的字只有男生能写出来。

“校长,”白蔹看向校长,眯了眯眼:“您找我有事?”

“不是我,”校长也看了仇学政二人一眼,意外这两人怎么偏偏这时候又如此淡定:“白蔹同学,是仇老先生他们找你。”

仇学政本以为是哪个学生找校长有事。

听到校长一说,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紧紧盯着白蔹,“这字是她写的?”

“对啊。”校长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

仇学政却和局长相互对视一眼,书法界男多女少,这么多年,七届兰亭奖了,拿到一等奖的女性仅有一人。

原以为见过的任晚萱算是个中翘楚,没想到写出笔势如此磅礴的竟是一个女生。

局长比仇学政直接的多:“白同学,你今年是打算参加兰亭奖吧?”

错过今年,还要等三年后。

白蔹不认识他们,只挑眉,“兰亭奖?”

没听过。

“……?”不止局长与仇学政,校长都觉得过于离谱,“白同学你不知道兰亭奖?”

白蔹眼神真挚。

莫非是个隐世大师的徒弟?

仇学政给局长一个眼神,局长心神领会地同白蔹解释兰亭奖,“你参加的话,绝对能入围!别说入围,三等奖都有可能冲,当然今年三等奖可能会有点困难,但到时候中书协肯定也会邀请你加入……”

他侃侃而谈。

都是说参加兰亭奖的好处。

当然,说再多都只敢说到三等奖,毕竟仇薄卿都只冲着三等奖去的。

“哦。”白蔹兴致缺缺,她敛下长睫,漆黑的眼眸显得怠懒,说话时总有股漫不经心的意味,“校长还有其他事吗?”

仇学政跟局长想了很多,唯一没想到的是白蔹对兰亭奖没兴趣。

毕竟没有哪个书法家对兰亭奖不感兴趣。

连任晚萱一直想方设法想要参加。

看对方往外面走,局长无奈开口:“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你参与兰亭奖,能帮我们湘城申请书法协会,让更多孩子能学习书法。”

白蔹脚步顿住,她停下来,回了头,阳光温柔的打在她侧脸上:“申请协会?”

“对,拿到奖项,会很容易申请书法协会,”仇学政轻声解释:“湘城有很多想学书法的孩子,但师资力量不够,资源也跟不上,有了书法协会,就好办很多。”

“这样啊,”白蔹轻轻弹了下飘到她脸侧的一缕头发,眉眼淡淡的,“那我参加。”

“啊?”

白蔹又想起三等奖的事,她摸着手腕上的铱,若有所思:“名次越高,我申请的福利会不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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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港握着杯子。

只一晚上,湘城就翻天了。

“您看来还没收到消息,”他看着任谦,“李家在昨天惹了麻烦,被查封了。湘城连夜入驻了江京一批人,我唯一能查到的就是这事与白蔹和陈爷有关系。”

陈港都没见到李家人,去问相关人员,得到的永远只有一个回答“事关机密”。

幸而他平日打点到位,终于有人跟他透露其中有个当事人是白蔹。

这才求到了任家。

他记得白蔹是纪绍荣的侄女。

任晚萱蹲下系鞋带的手,忽然顿住。

“她跟陈爷有关系?”任谦也大为失色。

就纪家,他从没放在心上,怎么可能与陈爷有什么关系?

任晚萱站起来,她抓紧书包,忽然开口:“可能因为她校庆弹了白衣行吧。”

任谦与陈港都看过去。

“白蔹学过古筝,”任晚萱低敛着眸,心下很乱:“那天校庆故意弹了白衣行,都知道陈家人喜欢白衣行,应该是因为这个吧。”

说完,她拿着书包去学校。

身后,任谦也缓过神,他就说,纪家那行人,怎么可能会与陈爷有关系。

如果是因为《白衣行》,那就说得通了。

所以……

任谦忽然意识到,白蔹根本没事?

不仅没事,还得到了陈爷的赞赏?

任谦忽然掏出手机,直接给纪绍荣打电话,可电话没打通。

他怔怔坐在沙发上,第一次觉得有些后悔,所以昨天纪家根本就没有想要向他求助的意思?

那昨天晚上他的举措……

纪绍荣肯定感觉到了。

“如你所见,我也联系不上白蔹,”任谦看着陈港,叹气,“我看李家那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本来就是表面功夫,现在被陈爷发现了,能撇开就赶紧撇开,至于白蔹那……”

任谦又给任家薇助理打了个电话。

两人说了几句。

任谦才挂断电话,看着陈港,“他们好像在给白蔹找古筝老师。”

**

姜附离这边。

陈局天没亮就等在楼下。

等姜附离穿着黑色衬衫出现时,他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把姜鹤的手表递过去,很是羞愧:“姜少,李家跟湘城上下已经安排好了。”

几乎大换血。

姜附离就这么站在原地,冷色的眸子在他身上打了个转。

犹如暴风雨前平静阴暗的海面。

陈局身体颤抖。

就在陈局要哭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姜鹤呢?”

陈局喜出望外,他猛地回头。

就看到白蔹不紧不慢的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着再简单不过的校服,长发在脑后被盘起,背对着朝阳,白皙的指间还拿着一串红色的中国结。

姜附离收回目光,这才伸手接过手表,“在楼上不下来。”

“我去看看。”白蔹放下书包,她昨天答应了姜鹤来看她,自然不会食言。

姜附离带白蔹去楼上看姜鹤。

姜鹤昨天受到惊吓,昨天打了安定剂睡了一晚上。

此时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小桌子面前,拿着画笔低头安静画画。

白蔹静静走到他身后,姜鹤画的是城楼。

湘城城楼。

也是她的头像。

“这里线条不对,”白蔹看了一会儿,然后弯腰,伸手握住他的手,懒散帮他描了几笔:“城楼是破损状态的……”

她握着姜鹤的手,给姜鹤那幅带着匠气的画,添上了灵魂的几笔。

姜附离没有走近,只斜斜靠着门口,专注地看着她教姜鹤画画。

早上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几缕光线透过姜鹤的小窗户,安静的打在女生莹玉般的侧颜上,流光暗转,平白给房间添了几分鲜活。

一副画画完。

姜鹤看着完美生动的画,抬头,看着白蔹小脸上是十分的惊叹。

嘴巴微微张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崇拜。

姜附离回过神,他没想到白蔹还会画画。

便走近微微弯腰看了一眼。

看完后,只会变身打印机的姜公子有些沉默,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他第一次画画的时候,老师就战战兢兢的说他没这个天分。

白蔹慢条斯理地放下画笔,一手撑着姜鹤的书桌,偏头打量着画好一会儿。

才评价:“姜小鸟,就你这技术,你老师真的没被你气死吗?”

虽然才七岁但已经拿过奖的姜鹤:“……?”

她今天不是来看他的?

白蔹说到这,忽然想起来姜附离笔记本上的猫。

她歪了歪脑袋,“姜老师,你……”

姜附离忽然站直,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神色不变,语气冷静,一副高冷的模样:“你快上课了,我送你去学校。”

这个点,再坐公交去学校肯定要迟到。

白蔹瞥了他一眼,也没拒绝,“行。”

只是在两人下楼的时候,慢悠悠地跟在姜附离身后的白蔹再次开口:“姜老师,你画的猫除了不像猫之外,其他都很好。”

姜附离拿上钥匙,轻叹,他就知道——

那本笔记本没好事。

楼下。

陈局跟明东珩站在一边,被姜附离冷冷扫过一眼,努力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等两人离开之后。

逃过一条命的陈局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灌下去,然后对着明东珩道:“白小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没有她。”

明东珩双手环胸,冷酷地看着他。

很难表示不赞同。

“对了,”陈局想起来一件事,他看向明东珩,“格斗场上榜了一个新神你知道吧?”

黑水街格斗场,造神地。

当初泰拳拳王通帕就在这里一战封神,风靡全球。

各大势力都很关注。

明东珩摇头。

他最近找他师父,对这件事并不关注。

“这个人没用本名,用的代号,”陈局手指敲着沙发,“短短一个星期,从格斗场最后一名爬到前十。”

明东珩一愣。

明家跟陈家都崇尚武力,能跟在姜附离身边的都不是什么弱者。

格斗场聚集着全球的高手,不乏通帕那样的拳王,他连前十都够呛,“什么代号?”

全世界高手就那么多,能爬得上前十的,屈指可数。

明东珩将有这个实力的人数了一遍。

“他的代号很奇怪,”陈局放下茶杯,看着明东珩,“叫白背心,陈惊隅可能要过来找他。”

“白背心……”明东珩将这个名字默念一遍。

好酷的名字。

**

白蔹坐在副驾驶。

将窗户降下来,手肘懒懒搭着窗户,目光一直在看窗外倒退的景色。

她每次坐车都如同第一次坐车那般新奇。

“app上的题你一直没做?”红灯,姜附离停了车,早上起来时点开看了眼,有人积分还是倒数第一的“0”。

白蔹松松靠着椅背,掌心撑着侧脸,“很难啊姜老师,0分是不是很丢你的脸?”

里面还有生物与化学,她很不巧……

这个月她遇到的第一题就是化学。

真该死。

“没有。”绿灯,姜附离偏头看了她一眼,认真解释,“他们不敢。”

不多时就到达一中门口。

姜附离停好车。

白蔹向他挥了挥手,就循着人海融入学校。

这个点上学高峰期。

姜附离没立马开车,一直看着白蔹的背影,看得出来,她在学校人气很旺,尤其是周末的校庆后。

白蔹几乎是刚入人群,一群学生就爆发出惊呼声。

姜附离坐在车里,冷若冰霜地看着那群学生,容色寒凉,犹如长剑利刃凛冽的寒气。

白蔹到达十五班的时候,还没上课。

“杨琳还没来?”白蔹将书包放好,看着杨琳的空位,伸手敲了敲身后宁肖的桌子。

路晓晗跟张世泽向来到的晚。

但杨琳几乎是六点就会到学校。

宁肖抬起头,“没来,不是第一次了。”

白蔹将书一本本拿出来。

眉头拧起。

杨琳前两节课没来。

白蔹去办公室找陆灵犀问这件事,陆灵犀听闻杨琳没来,眉头也轻微皱起,“没事,你安心上课。”

陆灵犀显然是知道什么,却没说,只问了白蔹昨天的事。

白蔹挑能说的说了些。

**

湘城古筝老师多如牛毛。

但其中最出名的,只有那么一个。

岳老师。

纪绍荣跟任家薇说的事,任家薇都很放在心上,尤其这件事关乎白蔹。

“怪我,”任家薇想想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觉得头疼,当时在秘书长形容里,白蔹与沈清一样,导致她没什么好脸色,“这个古筝老师我去找。”

不过任家薇也奇怪。

虽说古筝没有钢琴值钱,但学古筝的,也需要一定家境跟艺术素养。

她没想到,白蔹竟然会古筝。

纪绍荣对纪慕兰与白蔹都知之甚少,“爸说她很喜欢古筝。”

至于表演,除了纪衡没人看到过。

连纪衡都这么说。

“你中午带阿蔹来万和楼,”任家薇听风就是雨,她戴上墨镜,拿上车钥匙去找岳老师:“我带岳老师在那等你们。”

纪绍荣没来得及说一句。

任家薇就踩着油门离开。

他只好拿起手机,给白蔹发了一条微信。

中午,纪绍荣在校门口等白蔹。

“爸。”任晚萱远远的就看到纪绍荣。

看到任晚萱,纪绍荣也缓下来,思忖半晌,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任晚萱,便解释:“我带阿蔹去见一下古筝老师。”

任晚萱指甲死死扣住掌心,她抬了抬头,似乎并无所谓。

白蔹到的很快。

任晚萱看着纪绍荣带白蔹离开,眸色深冽。

“古筝老师?”白蔹指腹压着单词本,不慌不忙的跟在纪绍荣身后,不由仰了下头,她以为昨天纪邵军纪衡他们开玩笑。

竟然来真的?

白蔹张了张嘴,本想说不用,可看着纪绍荣兴冲冲的模样,摸摸鼻子,又跟上去。

“那位老师是岳老师,湘城最好的古筝老师,但是他从不轻易收徒……”纪绍荣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岳老师。

说着,他推门进了包厢。

包厢里。

任家薇正与岳老师寒暄。

看到白蔹进来,任家薇起身,不卑不亢地向岳老师介绍,“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学生,白蔹同学。”

岳老师年过五十,头发略有些花白,一双眼睛漆黑浑浊。

他拿着茶杯,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白蔹。

白蔹手指细长、白皙细腻,没有一点茧子。

但凡学过古筝,手上必定会起茧子,没有茧子的几乎无一例外——

外行人。

“听任总说,你想学古筝,”岳老师略微皱眉,他看着白蔹,提问,“你为什么想学?”

白蔹愣了下,但她对老师向来很有礼貌。

想了想,诚实道:“因为我n……我妈让我学的。”

“就因为这个?”岳老师眉头拧起,他看白蔹不像是说谎,面色更沉,“那你说说,现在古筝有几大派系?”

现在古筝还有派系?

白蔹挑眉。

她那时候全天下就一个派系。

师兄师姐们分家了?

岳老师一看白蔹这表情就知道她不清楚,但凡学过古筝的一点皮毛都知道有九大派系,他按着桌子起身,“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怎么学古筝?这位同学,古筝是神圣的艺术,不是用来让你哗众取宠的。抱歉,任总,这个学生我收不了。”

一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任晚萱,她被吓一跳。

她下意识地看了屋内站着的白蔹一眼,才小声道:“爸……”

纪绍荣忽然想起来,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等等,岳老师,我这里有阿蔹的古筝演奏,您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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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晚萱一向不想用恶意来揣测别人,但——

湘城是什么地方她也知道,湘城中学的教学力度一般,但任家会给她请最好的私教。

但其他有点人脉的,大部分都转到北城这种地方去上学了。

哪里会有人想回来?

任晚萱刚打完字,纪衡忽然看向门口,“阿蔹回来了。”

纪绍荣一顿,他侧身看向院门。

一个女生推门进来。

随着女生的进入,仿佛是黑沉天空突然划过的一道闪电。

她穿着浅蓝色上衣,米色的盘口一粒粒规整紧扣,九分袖口稍宽,袖口是白色祥云边,下面是到脚踝的米色休闲裤,脚踝处绣着栩栩如生的粉色杏花,行走间粉浪翻涌。

手里随意把玩着一副白色耳机,腕间的一抹红色犹如雪中红梅。

纪绍荣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他一眼就看出,这绵密的针脚出自纪衡之手……

纪慕兰这性格倒是生了个乖巧的女儿。

“这是你二舅。”纪衡用烟袋指了下纪绍荣,对白蔹介绍。

任晚萱并没看所谓的表妹,她心里还想着事儿,表情就有些淡。

瞥到纪衡又用烟袋指着纪绍荣,她轻轻皱眉。

她从小接受任家请的礼仪老师训练,学的是江京贵族礼仪,用烟袋指人简直太粗俗,放在任家连个佣人都做不出这等粗鄙之事。

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到纪衡拿出一个有个缺口的青花瓷碗时,任晚萱就告诉纪衡,这样太脏了且不卫生。

被纪绍荣狠狠训了。

后面纪衡没再用这碗招待她,买了干净的白瓷碗。

但任晚萱也不敢再乱说话了,今天这种事她只能憋在心里,然后回家跟她妈妈吐槽,她妈妈很少让她来纪家。

白蔹将耳机一握,她看了眼纪衡说的二舅,勾了勾唇,笑意盈盈:“您好。”

没叫二舅。

声音犹如轻按琴键的音调,清透空灵,任晚萱下意识的偏头。

看到一双生得极美的眼睛,是透着清廖的黑白分明。

目光往下,一身带着古意的衣服,在见到对方之前,任晚萱没有想过,这种跟不上潮流的衣服穿在身上也能这么好看?

即便任晚萱不想承认这一点。

她捏紧手机。

**

“难得回来,”纪衡话不多,他打破沉静,对纪绍荣道:“晚上在这吃饭。”

任晚萱收回目光,她站起来,举止很有涵养:“爸,我还有私教课,不能太晚回去。”

她余光看向院子里的水井。

纪家用的水都是这里的,尽管水井看起来干净,但她实在不想碰这里的水。

所以每次来都不会太久,纪衡倒给她的水也没喝过。

湘城虽说偏了点,但靠近湘城这边大部分都重新规划过,很早之前就给市民装上了消过毒的自来水,而青水街这年复一年都是原样,没人动工,居民还在用井水。

任晚萱没见过这年代哪里还有人用井水。

纪绍荣看她一眼,“那你先回去,司机还在外面等你。”

“对了,”纪绍荣又想起什么,“萱萱,这是你表妹,她也是高三,马上就要文转理,你俩加个联系方式。”

说着,他看向白蔹,“阿蔹,萱萱她也学理,成绩很好,你有不懂的可以问她。”

白蔹低头,她在研究耳机。

她决定回房间就拆开看看,不知道耳机是怎么工作的。

被点名后,她抬了下头,看向任晚萱,慢吞吞的想从口袋拿出手机。

任晚萱捏了下手机,长按关机。

“爸,我比她小两岁,我今年十七,”她稍顿,又道:“我刚刚一直玩游戏,手机没电。”

“你好,”任晚萱正视白蔹,十分礼貌,她拿出某水果手机,举止优雅:“那我们下次再加好友。”

白蔹挑了下眉,她收回要拿手机的手。

“抱歉,”纪绍荣也沉默了一会,随即又轻声对任晚萱道:“高三了,不要每天玩游戏。”

任晚萱没回,随意点头,又向纪衡告辞。

转身瞬间笑容尽失,烦躁且不耐。

任家的亲戚谁都能当?

**

今天纪绍荣在,吃完饭碗就轮不到白蔹洗,是纪绍荣洗的。

纪衡看着他找水桶的背影,“水桶在杂物间,你又忘了?”

纪绍荣笑笑,然后在院子里张望一会,才去了杂物间。

纪衡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桌上摆着纸跟笔。

白蔹刚拆开耳机,她看着纪衡戴着眼镜,独坐在黄灯下,身影被拉的很长。

她把耳机一握,走过去,蹲在他脚边,抬头:“外公。”

纪衡手一顿,低头看她,“怎么了?”

“给你,”她摊开手心,把一个蓝色小玩具给他看,“我今天买奶茶送的。”

纪衡看着她手心的蓝色小兔子,伸手拿起来。

“看看这花色,喜欢吗?”他把桌子上的画给白蔹看。

白蔹看了眼。

是精湛的工笔画,梅花样式,黄色的花蕊根根分明,栩栩如生,“好看。”

“嗯,那明天就拿去上稿。”纪衡收回目光,摆手让白蔹回去,“你回去看书,明天记得早起,你舅舅带你去学校。”

他说的是纪邵军,学籍已经转好了。

“哦,”白蔹站起来,一边回房间一边提要求,“那上完稿就上绷了?我还喜欢虞美人,您下次给我绣个这个。”

“你还挑?”纪衡瞥她。

等人进了房间,纪衡却坐在原地,许久没动。

上绷……

纪衡多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人喜欢时尚,喜欢高定裙子、高定服装。

没人会喜欢他绣的花,也没人看得上他做的衣服,他给纪慕兰做的她就算离家出走也一件没带。

他看着白蔹的背影,又低头看自己手心的蓝色小兔子。

**

屋内。

不需要洗碗的白蔹心情不错,她回到房间,把拆开的耳机放到桌子上,第一件事就是搜姜鹤发给她的书。

她打开千度,搜索——

江京大学物理

然而结果很离谱,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江京大学还有江京大学物理这本书,她看了眼手机页面,甚至有一条——

物理考了17分

白蔹:“……”

同学,你好棒。

她返回微信,戳开姜鹤头像,礼貌问好——



手机另一边,姜鹤坐在地毯上,怀里揣着颗仿真大白菜抱枕,手里拿着七阶五魔方,正在慢慢拧着,手腕上的表响了下。

他看了眼,见发信人是一个湘城城楼的头像,眼一亮。

扔了抱枕,戳开手表,悬空的轻薄三维页面出现白蔹的消息。

白捡:。

姜鹤一字一字的回:白姐姐。

白捡:明天我不去图书馆了,要上课

姜鹤:好哦。

白捡:找不到你发的书,京宝上也没

姜鹤下巴搁在膝盖上,眨眼。

姜鹤:我问问哥哥。

他从地毯上爬起来去书房。

姜附离在开视频会议,他穿着白色家居服,略带松散的靠着椅背,冷白的手指搭在桌子上,浅淡的凤眸懒懒垂着,矜贵又冷淡。

看到姜鹤,他才缓缓坐直,伸手关了摄像头,按下静音,“怎么了?”

姜鹤走近,把手表点开页面给他看。

“你是帮她问的?”姜附离扬眉,柔软的家居服将他的冷漠也冲淡些许。

姜鹤点头。

姜附离伸手拿走他恢复到一半的七阶五魔方,“听说你想跟人家回去?”

姜鹤又点头。

姜附离慢条斯理的帮他恢复成原状,抽空瞥他一眼,“不可以。”

姜鹤瞅着他的魔方,这次没点头。

“回去睡觉,”姜附离将魔方还给他,“明天我让人把书送过来。”

他这次实验室探测器的验收没达到他的要求,他需要能灵敏的感知反冲核的探测器。

但现在实验室的探测器介质不够大。

所以他在修改设计图,保证探测器规模大,又具备很低的探测能量下限,时间不是很多。

偏巧,姜鹤最近找到了玩伴,他不用分心去管他。

等姜鹤离开,姜附离才收回目光,重新打开摄像头跟麦克风,他随手敲了敲桌子,平静又冷漠,“继续。”

**

翌日,湘城中学。

湘城最大的高中,白蔹跟在纪邵军身后来到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里,陆灵犀戴着眼镜,短发,头上有藏不住的白发,看着白蔹目光柔和:“白同学,能告诉老师,为什么想转理科吗?”

为什么转理?

白蔹半敛眸子,睫毛微微下垂,又长又翘,遮住晦暗的眸底,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不想看到历史,那现在……

“好奇。”她安静开口。

“好奇?”这是陆灵犀没有想过的答案。

“嗯,”白蔹看着隔壁办公桌上的电脑,“就比如我很想知道电脑是怎么传递信息的。”

她黑色瞳孔映着窗外折射的太阳,像只懒洋洋的白猫。

物是人非,无论穿过来的时候她看到这个世界有多惶恐、多不安。

但她在努力探索这个时代,不可否认,她现在对这个时代充满了好奇。

纪邵军是第一次听白蔹说起这理由,他不由偏头,看着自家侄女乖巧的脸上充满着认真。

沉默了一下,想了想她上次是怎么回答他的,哦——

所以呢?

呵,敷衍他?

“好,”陆灵犀静静看着白蔹,看出来她很认真:“你做一套理综卷子我看看好不好?”

她在桌子上找到一张理综卷子。

白蔹花了20分钟,就把卷子还给陆灵犀。

陆灵犀是语文老师,她收起卷子,递给同一办公室的物理老师,让他帮忙评一下试卷。

接着温和的对白蔹道:“走,我带你去咱们班,高三一共二十个班级,咱们在十五班。”

纪邵军也跟了上去。

高三是单独一栋楼,从上到下一共五楼,每楼四个班级,两个楼梯道,中间是办公室。

陆老师办公室在二楼,十五班就在三楼中间。

走过一个楼梯道的时候,二楼正好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抱着作文本上来,“陆老师。”

“任同学,”陆灵犀手扶着镜框,停下来,声音温和,“你把作业本放我桌子上,等我一会,我有件事跟你说。”

“好。”任晚萱抬头,目光却看到纪邵军。

她没见过纪邵军几次,但对方跟她爸爸长得像,她能认出来。

但此时她注意力却在纪邵军身边的人身上——

是她,白蔹。

任晚萱一愣,转瞬间想了很多,她真的转到了这个学校?

纪家有没有跟她提过任家?

纪邵军看见任晚萱,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沉稳淡定的移开目光。

他以前对任晚萱很好,有一次他有事想找纪绍荣帮忙,千辛万苦进了任家大门。

然后在任家垃圾桶里看到了他送给任晚萱的画。

自那以后,再也没去过任家。

陆灵犀又笑着低声对白蔹与纪邵军解释,她感叹:“那是任晚萱,这孩子真的十分、十分聪明,初中连跳两级,白同学你在学校待两天就知道她了,有机会可以向她讨教一下学习方法。”

任晚萱对纪邵军并不在意,她朝陆灵犀笑笑,就收回目光就去办公室。

把作业本放到桌子上,就看到桌子上的一张理综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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