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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权臣全章阅读

夏景昀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军事历史《绝世权臣》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夏景昀”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夏景昀夏云飞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江安县城郊的劳工营中,罪囚苟延残喘。头顶的烈日,手中的土筐,监工的鞭子,一点一点,煎熬着寿命。直至一道来自另一时空的灵魂到来。于是,一人镇朝野,两手压南北,四面俯首,八方敬畏,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大夏第一权臣,夏景昀,字高阳,号“大夏王朝不落的太阳”。......

主角:夏景昀夏云飞   更新:2024-05-20 14: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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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景昀夏云飞的现代都市小说《绝世权臣全章阅读》,由网络作家“夏景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军事历史《绝世权臣》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夏景昀”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夏景昀夏云飞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江安县城郊的劳工营中,罪囚苟延残喘。头顶的烈日,手中的土筐,监工的鞭子,一点一点,煎熬着寿命。直至一道来自另一时空的灵魂到来。于是,一人镇朝野,两手压南北,四面俯首,八方敬畏,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大夏第一权臣,夏景昀,字高阳,号“大夏王朝不落的太阳”。......

《绝世权臣全章阅读》精彩片段


升官发财,就在今日!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挥动了旗子。

下方的人立刻将装满了土的箩筐放了上去,然后上方的人立刻就转动了轱辘。

监工们都侧目看去,重新开工的劳工们也趁机偷懒,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不转睛地张望着。

“动了!动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果然,瞧见那个箩筐随着上面绳子的扯动渐渐升高。

高台上,赵县令也神色一动,下意识地朝前走了几步。

如果这样就能把一筐筐土扯上来,那确实要省下不少的力。

最关键的是不用弄什么复杂的装置,要是架上几十上百台这样的滑车,那岂不是真的能成?!

胡管事心头也激动不已,仿佛已经瞧见了荣华富贵在朝他招手。

“快看!好神奇啊!”

人群中,夏天雄也忍不住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堂弟,一脸震惊的样子。

夏景昀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不屑地笑了一声。

他的笑容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随着这一声轻笑,箩筐上升的势头忽然一顿,然后直直地朝着下面滑落。

然后,在众人猝不及防之中,撞在转盘上。

筐翻土洒。

胡管事的表情骤然凝固,他连忙挥动着旗子,示意再来。

下面的随从们也不敢怠慢,连忙又装好一筐土,继续放上了绳子。

但如出一辙的情况再次出现,这一次,甚至只往上升了几丈便再次滑落回了原点。

胡管事已经彻底慌了,再度摇着旗子。

然后,下方转盘上的绳子没了。

上面转轱辘的人还不知道,卯足了劲儿地摇着

只听一声脆响,下方的转盘直接被拽倒,而上面的木架也一个支撑不住,倒了下去,翻滚着坠下土坡

吓得众人狼狈逃窜,场中登时乱作一团!

“胡毅!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赵县令的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暴怒,吓得胡管事连忙跪地,不住地磕着头。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请大人再给小人点时间,只需一日,小人一定再献新法!”

赵县令盛怒不已,“一日复一日!如此紧要关头,岂有时间容你这等人挥霍!你当本官是你随意戏弄之人吗?”

“胡管事,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这时候,一直默默旁观着胡管事安装整个工事的将作监大匠张大志缓缓开口。

“我看你献上的图纸,将其中各项尺寸细节都标注得十分清晰,显然是成竹在胸,将整个装置都计算清楚了的。

但为何今日看你,却显得如此手忙脚乱,似乎并不知晓这些东西是如何搭配的一般?”

胡管事身子一颤,“这......许是小人从未具体搭建过,只是心中有个念头。”

赵县令闻言眯起眼,盯着胡管事,“胡毅,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胡管事身子不住哆嗦着,却没开口。

尚宫台女官冯秀云忽地上前一步,寒声厉喝,“还不将真正的献策之人说出来,你是真的想死吗?”

腾腾的杀气将胡管事彻底击垮,跌坐在地,眼神中流露出走投无路的绝望。

......

“你就是夏景昀?”

土坡之上,江安县令赵鸿飞昂胸负手,气度尽显,淡淡开口。

“回大人的话,罪人正是夏景昀。”

夏景昀礼数十足,趁机抬眼一扫。

一个绿袍文官,胸前绣着紫鸳鸯,虽然此刻装出一副了不得的样子,但脸上依旧残留着愁苦的受气包气质,显然正是这个江安县的县令。

在他旁边,站着个宫装美人,身段儿自不用说,如一朵娇艳牡丹正值花期。

她一脸冷傲地站着,并没有因为夏景昀穿得邋遢就看不起他。

她只是平等地看不起在场的任何人。

夏景昀立刻懂了,这位估摸着是什么更大人物的身边人。

“这个滑车运土的法子是你献上来的?”

脚边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给夏景昀吓得一哆嗦,然后才瞧见旁边还蹲着一人。

满脸皱纹,大手粗糙,跟个地里干活的老农似的。

但敢抢县令的话,夏景昀也不至于傻到真的把对方当老农,连忙道:“正是。”

“那你觉得你那法子真的能行?刚才试过一遍,虽的确颇有巧思,但离真正能成还远着呢!”

张大志一脸怀疑地看着夏景昀。

夏景昀斩钉截铁,坚定道:“定然能行。”

赵县令直接开口道:“那就速速做来看看!”

夏景昀却没行动,而是朝着赵县令作了个揖,“罪人斗胆,恳请大人,如若罪人能够成功,望大人可以免去罪人一家七口劳役。”

赵县令瞬间眯起眼睛,“你什么都没做,就敢跟本官提条件?”

夏景昀立刻道:“只要罪人的法子用上,至少能让这儿的进度加快一倍!”

赵县令冷哼一声,“你知道一倍是什么概念吗?你就凭着这点东西,能给本官省下一半的人力?海口夸大了可下不来台!”

夏景昀恭敬道:“正因如此,罪人才斗胆请大人免了一家劳役。”

“若达不到你所说,本官将你一家七口,悉数直接扔进乱葬坑!”

“多谢大人!”夏景昀面色一喜,“请大人分配几位身强力壮之人与我。”

赵县令朝身旁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便很快安排好了几个随从暂时听命于夏景昀。

将作监的张大志和之前一样,跟在旁边,默默看着。

夏景昀先没有急着架设什么设备,而是让人用工具先将两头的堆土使劲夯实。

接着才在高处架起一个高大的木架,然后将大轱辘横放在木架上。

然后,跟之前不一样的操作来了,他取来一根长绳,让人每隔一段就打上一个绳结,接着将这根长绳系在了轱辘中间的那个凹槽里。

张大志眼前一亮,似有所悟。

接着他拿起尺子量了量,在这根绳子的左右两侧,分别竖起一根木桩,再绑上绳子。

而后便与众人一道,牵着这三根绳子下了土坡,来到了数十丈外。

在这儿,他先将一个转盘安置好,将中间那根长绳绕在转盘上。

再量好距离,在两侧立起两根木桩,然后将绳子使劲绷直绑好。

三根绳子便一起在空中架起,如长桥卧波,迎风微晃。

“这怎么看起来如此......简陋?”

劳工场中,胡子监工拎着鞭子,不时回望,瞧见眼前的画面,心头不由生出几分担忧。

他并非真的担心夏景昀这个人,而是觉得就这样失去一个神算帮忙,多少有点亏了。

土坡之上,赵县令跟冯尚宫也没回凉棚休息,也带着几分好奇看着夏景昀忙活。

赵县令虽面上轻松,心头却忍不住有些遗憾,甚至于惆怅。

如果这个观景台不能如期完工,他这个江安令就算是当到头了。

夏景昀,你能给本官惊喜吗?

冯秀云同样微微有些紧张,在赵县令这种小县县令眼中,她是宫里来的大人物,口口声声喊着冯尚宫。

但在宫里,她也只是众多女官中的一个普通主事,上面还有各位大大小小的后宫主子。

此番打前站,做好了能不能得到德妃娘娘青眼是两说之事,但做不好绝对会惹来祸事。

这观景台是极其重要的一环,届时娘娘登高赏景,宴请州中权贵,便是此番省亲绝对值得记录的大事,要是连这个台子都垒不好......

冯秀云不敢再想,一边咒骂着礼部那边竟不知道提前通知,一边望着夏景昀的动作,祈祷着神佛庇佑。

站在一大堆零件旁的夏景昀大致能猜得到现在有一大票人都对他的前景不看好。

但是,他们对劳动人民的智慧一无所知啊!

在那个全民大劳动的特殊年代,涌现出了一大批诸如这滑车运土法之类的土办法。

土是真的土,却也真的有效。

他吩咐人用带着木轮子的浅筐装满土,筐子虽然浅,但因为足够大,一筐也有平时他们用的箩筐一个半那么多。

将筐子放上去,和之前一样正好将两根绳子卡在了木轮的凹槽里。

夏景昀却没急着让人拉动,而是拿起一个钩子,挂在了正中间那根绳子早已系好的绳结上。

以两根绷直的绳子做轨道,中间那根绳子做牵引。

而后,才缓缓摇动了红旗。

土坡之上的汉子见状便摇动了大轱辘。

“又起来了!又起来了!”

劳工和监工们再一次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扭头看着,发出阵阵惊呼。

“别掉!别掉!”

这是大多数人的希望。

“掉下去!掉下去!”

这是胡管事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轱辘一圈圈地转着,卷动绳子,带着浅筐,跨越了高差,抹平了距离,在众人越瞪越大的眼睛中,平稳而坚定地来到了高台上。

一个汉子走来,搬起了筐子,将里面的土倒掉,将空筐子重新挂在绳子上,大轱辘反着一转,空空的筐子呼地一下瞬间就滑落回了起点。

!!!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所有人愣在原地,满眼的难以置信。

胡子监工揉了揉眼睛,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就这么简单个东西,还真的能用?

场中劳工们也看傻了,呢喃道:“亲娘诶,好快啊!”

赵县令吞了口口水,眼神里瞬间升起一股炙热的光!

他看到了成功“渡劫”的可能!

夏景昀微微一笑,就这样就觉得厉害了?

真正厉害的还没来呢!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技术!

他立刻让身边人继续装土,然后陆续搬上绳子,前后放了四筐,同样被轻松扯了上去。

而后,四个空筐又回了过来。

整个过程,只有下方两人,上方三人,一共五人参与。

两个装土,一个接筐,两人摇轱辘,只花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而往日,要运这么多土,至少需要六七个人累死累活地负重爬行两三炷香的时间。

还不算现在的筐比以前的大不少!

这一台滑车有这个效果,十台呢?二十台呢?

无需什么计算,只要有脑子的都明白,夏景昀没说假话,他真的做到了!

就用这么简单的装置!

小说《绝世权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大厅之内,一帮年轻人正奋笔疾书。

其余众人都趁机撤出了大厅,在外面的院子里闲逛着,只留了几个人在里面,防止喧哗和闲聊。

整得跟考试一样。

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一场酒宴为何非要整这一出,甚至他们已经知道了结局。

他们就像是提前看过剧本的客人,坐在观众席上,戏谑着,冷眼旁观着戏台上的进展。

“你看那夏景昀,还跟那儿奋笔疾书呢,莫不是觉得自己还能有戏?”

“垂死挣扎罢了,你还指望他在这上面有什么独到见解不成?”

“别瞎说啊!我可不指望。我跟他不一头!”

“别搞得那么紧张嘛,他又不是犯人。再说了跟他一头,说不定能让云家老太爷高看你一眼呢?嘿嘿!”

“做梦吧,刚没看到么,老太爷对他可没什么特殊感情,只不过为了好友,帮忙试着拦了拦,没拦住也就算了。”

......

那边聊着,整个场中最为焦虑的两个老人也远远站在一旁说着话。

苏师道叹了口气,“你是对的,你要是贸然拦下这个事情,既是难免暴露,二则人家说得那般冠冕堂皇,你要强行阻拦,多少有些师出无名。”

云老爷子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气得骂我一通呢!”

“你当我还是年方弱冠的愣头青吗?”苏师道翻了个白眼,旋即又微微摇头,目光看向灯火通明的大厅,“但是,他却真的是年方弱冠,年轻气盛啊!”

“对我有点怨愤都是小事,但就怕他遭受打击,或者对强权心生愤懑,一蹶不振啊!”

苏师道马后炮般地遗憾道:“早知道这些日子,你就多教他些国朝大事嘛!我对那些又不是很懂,结果你非要去弄你那点破字。”

云老爷子嘴角抽了抽,理直气壮,“你以为我就知道多少?”

......

“宋大人,你是真的有魄力啊!就不怕得罪云老太爷?”

江安县令赵鸿飞和学正宋彦直一起,负手而立,目视厅中,轻声开口。

宋彦直当然听得懂他的话,呵呵一笑,“这不没有得罪嘛。”

赵鸿飞扭头看着他,“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明府大人的意思?”

宋彦直依然笑容不变,“都是为了仲明好就行。”

赵鸿飞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一会儿我可需.......”

宋彦直摇了摇头,“赵大人,莫要以为文会上那点意外就能够代表什么,仲明依旧是整个泗水州最出色的年轻人,这等小事,何须再用什么下作手段。”

听着宋彦直正义凛然,信心十足的话,赵鸿飞连连称是,心头却鄙夷道:你他娘的今晚这个手段还不下作嘛?

外面的众人聊着,并不觉得时间难熬。

而里面的众人更是在不知不觉中,一炷香的时间就过去了。

当一声锣响,众人停笔。

好些正写到兴头上的少年郎那一脸惊愕又遗憾的表情,时间到了?

这有一炷香的时间?这就是你说的半个时辰?你们没骗我?

可惜他们没有镜子,否则就能看到他们的表情,像极了那些曾经在床上偶遇,又离散的姑娘在他们飞速完事之后的表情。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当时的他们积极主动,兴致勃勃,通过了面试,却没通过比试,于是一段情缘,譬如朝露,见光散尽;

此时的他们,则是被赶鸭子上架,去聊什么家国大事,一旦开始,又想借着手中的笔去满足一颗少年人争强好胜的心,但注定了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只会是陪衬。

只能说,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

众人将卷左写着的名字折好隐藏,一个大儒负责挨个收卷,然后捧着一摞二十多张纸来到了台前。

宋学正笑着道:“先劳烦向大家念诵,而后再交给赵大人选出十份吧。”

这就要行刑了吗?

许多人心头一动,目光在郑天煜和夏景昀身上转来转去。

郑天煜依旧气度从容镇定地坐着,不论是先前的争论还是刚才的写作,以及接下来即将到来的褒奖,仿佛都不能惊起他面上平湖的波澜。

他就像天上高飞的鹰,偶尔落在燕雀群中,却不改其志,永远心向万里。

至于夏景昀。

嘁!

坐在那儿,坐没个坐像,身子松松垮垮,还毫无姿态地揉着发酸的手腕。

就写了这么点字,至于嘛!

果然是乡野之人,粗鄙!

夏景昀的对面,两个坐在后排的书生在那儿窃窃私语,“你看那夏景昀,竟然还笑得出来。”

另一人不屑道:“不笑还能哭吗?多半是破罐子破摔了。”

说话间,上方的大儒已经开始高声朗诵起了学子们的文章。

“德妃娘娘省亲,乃陛下爱护妃子,维系后宫安稳之举。俗语有言,家和万事兴,家不和万事废。陛下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若后宫争执邀宠,精力耗尽,岂有余力治理朝堂,不如令妃子各自轮流省亲,既可减缓后宫之争执,又能营造小别胜新婚之蜜意.......算了,大人,我念不下去了。”

厅中登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先前那两个书生中的一个也推了推身边人,“你听听,哪个蠢货写的,还家不和万事废。还营造小别胜新婚!哈哈哈哈!仲远兄,你怎么不笑啊?”

身边人绷着脸,“我觉得这么肆意地嘲讽他人是不礼貌的!”

宋学正也有些脸黑,摆了摆手,“此等陋作,不必念了,何人所作?”

大儒翻开名字,“州学学子,建宁郡江航,字仲远。”

下方那个书生一愣,“仲远兄,你写的啊?”

那人黑着脸,“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库库库!”

台上大儒换了一张,又继续念起。

但这年头,信息极不通畅,多少读书人压根就没怎么接触过政务,甚至书都没读过几本。

此刻写出来的东西,都有种皇帝用金锄头挖地的淳朴。

而这,也恰恰是宋学正他们的底气所在,更是苏师道等人的担忧所在。

夏景昀虽然才学出众,但见识太少,甚至从未接触过为政为官之事,如何写得出自己的见解!

甚至还不如这些州学的优秀学子,毕竟人家在州学之中,平日里多少也有些议论,师长也会教授一些知识,偶尔还能参加一些有贵人参加的聚会,虽然都很粗浅,但总归有些启发。

一连五六张啥也不是的稿子之后,终于有一篇稿子,写到了安抚泗水州,宣扬皇威上面。

而渐渐的,水准也慢慢上来了。

尤其是曾继明和林飞白等人的文稿,多少也能有那么几分可取之处。

毕竟收稿子是从前排往后排收的,后排的整体素质的确是赶不上坐在前排这些位。

宋学正也松了口气,若是今夜都是前面那种稿子,他这个州学学正不说当到头了,名声也是臭了。

现在勉强够格,终于可以放下心,只等郑天煜和夏景昀之间的高下立判,今夜这场戏,就算圆满了。

场上念文稿的大儒已经换了一个,他伸手拿起接下来的一张稿子,扫了一眼,笑着道:“哟,这张写得多,让我们一起听听写得怎么样。”

凡治一国,纷繁杂乱,然究其根本,不外四者:曰政事、曰财货、曰兵戈、曰文礼。

攻取一地,兵戈行之,驱其束手;政事继之,匡其有序;财货利之,使其安乐;而后文礼教化,令其同文同言,同礼同仪,于是心慕王道,身向中枢,经年日久,上下皆安。

泗水一州,处西南之地,非化外之邦,承沐皇朝教化数百年,然今乱匪蹿行于野、山贼不绝于道,士绅心忧、百姓困苦,所赖天目如炬,中枢清明,临机不坐视其乱,仁怀不放任其困,防微而杜渐者也。

德妃云氏,出于泗水,上承皇恩,下抚皇子,奉皇命而归乡,临泗水以施恩。合皇朝崇孝之宗旨,解中枢虑边之烦忧。乃不二之选。

随行之中,必有披坚持锐之军,奋起长戟,缉盗镇匪,扫一州之贼寇,平其危殆,此兵戈也;

必有通晓政务之士,殚精竭虑,肃贪清腐,除一州之弊政,还其清明,此政事也;

必有富商巨贾之属,贯通南北,勾连东西,繁一州之商贸,兴其百姓,此财货也;

必有如吾等知书达理之人,大兴文事,广宣德政,兴一州之教化,抚其民心,此文礼也。

娘娘聪颖贤达,统揽诸事,携皇恩浩荡,施雷霆雨露,此行之后,必有政通人和,全境清平,商贸大兴,安居乐业,百姓之困顿消,中枢之忧立解,而天下遂定矣!

缓缓念完,场中已无半点声音。


县衙之中,许县丞小步快走,来到后堂。

“县尊,文会已经结束了。”

县令赵鸿飞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笔,微笑道:“辛苦。州学学正安排,一州学子云集,大儒坐镇,谈文会友,也算是我们江安县上下为娘娘庆贺的一件大事了,如今顺利完成,你功莫大焉。”

他看着许县丞,十分满意,“近日你辛苦了,先是督造劳工营的滑车,接着又是督办文会,我已命人去送拜帖,晚上宴请郑公子,庆贺他拿下文魁,你与我同去吧!”

想象中许县丞大喜过望,高呼愿为县尊大人效劳的场景并未出现,反倒是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赵鸿飞眯了眯眼,端起茶盏,淡淡道:“县丞不愿意?”

还在犹豫着怎么开口的许县丞一听这话,也顾不得纠结了,连忙道:“县尊大人,此番文会的文魁并非郑公子。”

赵县令一愣,旋即笑道:“看来那位明泉先生的曾孙是下了血本啊,无妨,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想来郑公子也不会有什么不快的。”

许县丞迟疑了一下,“那个,也不是林公子。郑公子是被人正面击败,四关输了三关,最后将文魁拱手让出的。”

???!!!

赵鸿飞瞪大了眼睛,心头惊愕。

“是谁来了?他州大才?还是中京城国子监的才子?”

许县丞想起那个让自己美梦破碎的滑车运土法,心中暗叹,开口道:“不是这些人,就是那位被您从劳工营中释放的罪囚,夏景昀。”

赵县令手中的茶盏登时滑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摔成了几瓣。

......

劳工营,将作监大匠张大志背着双手,如同老农巡视田里庄稼一般,在几十架滑车旁缓步走过。

这几天,他每天都来劳工营,已经将这些滑车的原理尽数吃透,并且还想到了好些改进改良的方法,同时想到了很多可以用得上这个法子的场景。

等后面整理成册,回到中京城,光凭这个东西,就能让他交一个让上头满意的差。

毕竟这个滑车运土法的功效实在惊人,用上这个法子后,效率提升了许多之余,乱葬坑也有好些天没往里扔人了。

“这个夏景昀,有点东西啊!”

张大志笑了笑,“老三,你说我要不要发个善心,收他进将作监啊?”

他笑着扭头开口,然后看着空无一人的身旁,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倒是忘了那小子去看文会那场大热闹去了。

他自顾自地想了一会,又看了看观景台的进度,确认没什么可以操心的事情了,便慢慢悠悠地起身朝城里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一匹快马迎面奔来,瞧见张大志,马背上的少年连忙翻身下马,“师父!”

匠人身份,自然有师徒传承,这一次张大志便是带了喜爱的三徒弟随行,既能帮自己照料生活,也算增长磨砺。

瞧见徒儿,张大志笑了笑,“文会看完了?好看吗?”

“好看!”

少年郎猛地点头,正要说话,张大志已经开口道:“既然看完了,去帮师父办个事。”

“师父您吩咐。”

“去城中南田巷,找到献上滑车运土法的夏景昀,将他请过来。”

少年郎一怔,“师父,你找他干啥?”

张大志也没生气,耐心道:“我方才想了想,这小子能够有这般巧思,或许是个好材料,师父我心善,送他一场造化,让他进将作监,保他余生吃喝不愁。”

少年郎神色登时变得古怪起来,“师父,我跟你说说我今天文会的事吧。”

“没兴趣。”张大志摆了摆手,“先去办事,办完回来慢慢说。”

“我还是先说吧。”

“你小子皮痒了?”

“夏景昀拿了文会的文魁!”

“他就是拿了状元,我也......”正撸起袖子准备整顿门户的张大志陡然愣住,“你说啥?”

“文会的文魁是夏景昀。他跟泗水州那个第一公子郑公子比,四关三胜一平,直接拿了文魁。”

张大志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没听错,难以置信道:“就是那个之前的劳工?”

少年点了点头,“我亲眼瞧见的。”

张大志揉了把脸,缓过神来,“我滴个亲娘诶!这是个什么怪物。”

少年似笑非笑,“师父,那我还要去给他送一场造化吗?”

张大志老脸一红,一脚踹过去,“有啥好笑的,说明你师父我没看错人!”

“是是是,师父看人真准!”

张大志呸了一口,“回去准备准备,弄点银子,晚上跟我出去!”

“去哪儿啊?”

“南田巷啊!有老关系在,都不知道贴上去吗?笨死你算了!”

......

就在这对师徒牵着马慢慢走向城中的时候,一辆马车也缓缓驶入了江安城中。

车子直接行驶到了城中的一处宅院门口,一个老仆模样的人守在门口,立刻在马车旁放好下马凳,泗水州州学学正宋彦直从车上缓缓走下。

今日这场文会,本身就是他组织的,按说他是应该出席,甚至作为第一评判点评出最后的文魁。

但是文魁板上钉钉是他的爱徒郑天煜,为了避嫌,他只好错开了时间,今日一早才从建宁郡出发。

他揉了揉发酸的腰,在建宁太守的号召下,建宁的花魁们实在是太热情了,让他陷在温柔乡中难以自拔。

他一边朝里走着,“仲明出去庆贺去了?”

没听见老仆的回答,宋学正扭头看着他,“嗯?”

老仆迟疑了一下,“郑公子没拿到文魁。”

宋学正的反应与赵县令如出一辙,以为是林飞白豁出去了,赌上祖辈积攒的所有余荫,换来了这个文魁,但以他对林飞白的了解,对方断然没这个魄力,于是皱着眉头,“是仲明没赶上还是有谁在会场耍了什么阴招?”

文会的流程他是一清二楚的,如果真的有人买通了守关老者,刻意刁难,还真有可能让郑天煜折戟在前三关。

虽然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

老仆摇了摇头,“都不是,是郑公子在与人比试当中,直接被人比下去了。”

“胡说!”宋学正忽然怒斥,“整个泗水州就没有这样的人!”

不过不愧是州学学正,他很快平复了心境,看着老仆,“对方是如何胜过的?对联?数算?哦,不对,那都是凑趣之用,也就是说对方做出了比仲明还好的诗?”

老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相,“双方一共比了四关,郑公子跟那人第一关打平。”

“输了哪一关?”

“其余都输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敢欺瞒老爷,事实的确如此。”

宋学正深吸几口气,冷冷道:“将事情原委,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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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不远处的另一座院子里,后院的凉亭中,四位大儒或站或坐,皆愁眉不展焦头烂额。

“想了这么久,可有方略?”

“要真能那么轻松想出方略,咱们至于想这么久吗?”

眼瞅着话题又要进入死循环,一个大儒忍不住嘟囔道:“依我说,咱们就不该搞那事,这下好了,不仅赔上半世名声,还连带着得罪那么大一尊佛!”

“行了,这话你骗骗我们也就罢了,大家也不当回事,要是被外人听去了,不知道会如何嘲讽于你。”

“是啊,这儿都是自己人,咱也别藏掖了,咱们能对林家后生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自然能对学正爱徒,太守之子有所偏袒,就是再来十次咱们也一样会这么做。问题在于,谁能想到那个普普通通的夏景昀背后,竟然站着云老太爷啊!”

“这话在理。外人如何议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德妃娘娘即将省亲的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让云老太爷恶了我们。”

“这才是金玉之言,世人愚昧,转头便忘,可若是云老太爷恶了我等,我等怕是只能回去潜心修学了。”

几位大儒面色猛变,仿佛看到了世界的末日。

正如丧考妣之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诸位教授,学正到了。”

四人立刻站起,“速速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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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惊人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向外传开,并引出无限波澜的时候,消息的主人公此刻正和冯秀云一起,朝着云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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