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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阅读穿越美人胚,丞相少爷是我裙下之臣

楓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网友对小说《穿越美人胚,丞相少爷是我裙下之臣》非常感兴趣,作者“楓和”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春兰许长颐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女人,你逃不出我手心,乖乖做我的妾。”她那些时日的虚情假意终究骗过了他们,她是现代来的,怎么能接受古代对女子的剥削?然而自古红颜多薄命,哪里是能自己掌握的命运呢?......后来,他红着眼眶求她回家,“你是我的妻,唯一的世世不分离。”人们都叹丞相府大少爷俊荣显贵,却被一个丫鬟勾去魂魄,殊不知,那是多少年反抗后女子的觉醒魅力。...

主角:春兰许长颐   更新:2024-04-30 22: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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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春兰许长颐的现代都市小说《短篇小说阅读穿越美人胚,丞相少爷是我裙下之臣》,由网络作家“楓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网友对小说《穿越美人胚,丞相少爷是我裙下之臣》非常感兴趣,作者“楓和”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春兰许长颐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女人,你逃不出我手心,乖乖做我的妾。”她那些时日的虚情假意终究骗过了他们,她是现代来的,怎么能接受古代对女子的剥削?然而自古红颜多薄命,哪里是能自己掌握的命运呢?......后来,他红着眼眶求她回家,“你是我的妻,唯一的世世不分离。”人们都叹丞相府大少爷俊荣显贵,却被一个丫鬟勾去魂魄,殊不知,那是多少年反抗后女子的觉醒魅力。...

《短篇小说阅读穿越美人胚,丞相少爷是我裙下之臣》精彩片段


天色渐暗,春兰自许长颐走后便没有吃任何东西,秀林见此也是无法,只得让人去前院递消息。

年宝轻扣房门,听的里面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

他缓步走了进去,见自己的主子正在桌案前处理公事,表情严肃,于是便行了一礼道:“后院传信过来,说是春兰姑娘至今滴米未进,只把自己关在屋中,不许人进来。”

此话一出,年宝果真见自己的主子寒了脸,许长颐把书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置,抬起头来道:“反了她不成,既然不吃,那便让她饿着。”

“这......”年宝犹豫道,“春兰的身子本就弱,如今又刚伺候了大爷,若是迟迟不进食,恐怕会对身子有损。”

许长颐的眸光冷冷的扫了过来:“去母亲那里,寻柳娘去照顾她。”再怎么说柳娘也是春兰的养母,她既然能为了柳娘妥协,也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既然有把柄,他便有办法能够拿捏住她。

年宝听了主子这话之后只一愣,心想若是现在叫柳娘去照顾春兰,只怕春兰心里更是难受,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毕竟春兰在这府中也就只有柳娘一个亲人,可能如今也就只有柳娘能够劝慰她一番了。

苏瑾这边一听年宝讲明原委,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年宝身上:“颐儿当真是这样说的?”

年宝低垂着头道:“正是,大爷如今既然收了春兰姑娘在房中,又怜她无父无母,只想把春兰姑娘的养母柳娘要过去来照顾春兰,所以特意让属下过来请示夫人。”

苏瑾眯了眯眼,端起手中的茶杯饮了一口茶道:“颐儿为什么不亲自过来?说起来我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你家主子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

年宝立即面露难色的道:“请夫人恕罪,大爷的事属下不敢妄议。”

苏瑾见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便挥手让他下去,随后便吩咐人把柳娘的身契给了年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便让年宝把人给带走了。

待人走后,苏瑾身边的嬷嬷推门走了进来,见自己的主子仍旧在软榻上坐着,于是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放宽心,大爷一向是知道分寸的,必不会做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事来。”

苏瑾岂能不知晓自己儿子的脾性,只不过听闻他纳了一个丫鬟进房,一时有些不相信罢了。

许长颐自小便是苏瑾几个孩子中最不让她费心的,他不像是自己的二弟三弟那样纵情声色,反而稳重的可怕,十六岁便中了进士,随后一路顺遂的进了朝堂。

本想着到了年纪,便应要娶妻纳妾,可她每次只要一提便被许长颐搪塞了回去,本以为他是无心风月,却不料如今竟然不声不响的宠幸了个丫鬟,听说还是锦瑟院子里的,这可不让她这当母亲的大为吃惊。

虽说只要儿子喜欢,宠幸个丫鬟不算是什么糊涂事,但见年宝这样遮掩的情形,她不得不生出了些许隐忧出来,难不成是那丫鬟有什么不妥不成?

想到此,她转头对着身旁的嬷嬷道:“你去打听打听那叫春兰的丫鬟,若有什么不妥,我必不能留她在颐儿身边。”

嬷嬷点头称是,随后便退了下去。

端方院里,柳娘跟在年宝身后来到了春兰所住的院中,年宝转头看着面前的妇人道:“春兰便在里面,一路上我也与你说将明白了,你便进去劝慰劝慰她,毕竟我们这些人,说白了都是相府的下人,若是惹了主子不快,以后的生活必定是不会好过的。”

柳娘垂着泪推门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便看见了床榻上躺着的纤细身影,隔着轻纱柳娘也望见了她身上的痕迹,又想起了年宝所说的那些,虽年宝没有直说,但柳娘知晓,依春兰的性子定是不愿的,不然也不会让她过来劝慰,她只慢步走过去,带着一起沙哑的嗓音唤道:“兰儿。”

背对着柳娘的身影一怔,随即便见春兰竟拉上锦被蒙住了身子,声音隐在被子中沙哑的出声道:“母亲怎么过来了?”

柳娘望着不断颤动的被子,知晓春兰定是在哭,她默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你受苦了,若是知道会有今日之事,当初无论如何娘也不会让你卖身进这相府做奴婢。”柳娘说着便也哭了起来。

听见柳娘低低的哭声,春兰终于忍不住从被子里坐将起来,抱住她暗自流泪道:“此事怎么能怪母亲,怪只怪……命运弄人。”

母女俩抱着哭了好一阵,待半晌之后,春兰才苍白着脸道:“娘,你不必担心我,待一年之期一过,我便带着你离开京城,去别处过活。”

柳娘听她这样说,只勉强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升起了更深的隐忧,不是她不相信春兰,只不过这世家大族,除了犯了错被发卖的妾室,还从未有过正儿八经离府的,若是后来大爷反了悔,她们母女俩可如何是好?

春兰何尝不知晓柳娘在担心什么,只不过她更愿意相信自己,一年之期,若是期间许长颐看上了别人或是对她没了兴趣,到时候走还是留想必都没人再阻止。

这样想着,她便也觉得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晚间许长颐到底还是去了苏瑾那里一趟,听得苏瑾问及春兰的事,他便淡淡的开口道:“母亲放心,此丫鬟不过是孩儿的一个消遣,待以后正妻进门,左右不过给她个妾室的位分而已。”

苏瑾听到此便点了点头,只心想道,一个丫鬟竟然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要许妾室的位分,看来当真是得他欢心,既然这样,她也不忍心扫他的兴,虽他父亲并未纳妾,但如今颐儿是自己儿子,她自然不会干涉他太多。

许长颐从苏瑾那里回去之后,便直奔后院而去,此时柳娘端着一碗清粥才让春兰吃完,她看着春兰依旧虚弱的身子和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试探的开口询问道:“兰儿,你喝了避子汤没有?”

春兰摇了摇头,似又想起了那碗绝孕的汤药,于是便淡声道:“母亲放心,不会有孕,我已喝了绝孕的汤药。”

柳娘听到此,不由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全身发冷,只恨恨的道:“他们竟然给你喝了这种汤药,岂不是打定主意不让你有孩子,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算离开了这相府,也实难再寻良人,当真狠毒的紧!”

春兰沉默了片刻,看着闪烁不定的烛光淡淡的道:“若是这人他因我无子便会看轻我,也必定非我良人,娘,若是他真的看重我,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柳娘知她说的在理,但需知道这世间虚情假意众多,真情却难得,若是想要找一个这样的男子,简直难比登天。

门外站着的年宝听了两人这样一番谈话之后,默默的看向自己身旁一脸阴沉的主子,这春兰母女两人可真大胆,如今大爷不过刚刚把她收入了房中,她便已经想到了下家,这样的言论若是大爷真的计较起来,已经够把她们打板子发卖的地步了,妄论主子可是大罪。

许长颐在原地站了片刻,心中一直响起她清清冷冷的声音:“若是他真的看重我,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可是在这世间,真的会有男子不在意这些要一个既失了身还注定无子的女人吗?

他冷嗤了一声,随即转身便往外走去,年宝跟在后面开口道:“大爷,想是春兰姑娘一时想不开说了些混账话,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许长颐冷笑一声,混账话吗?其实这才是她的真心话吧,还真以为他就非她不可了?他堂堂丞相府大爷,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就算是当朝公主他也娶得,他冷着脸往端方院走去,步子迈进房之后不由的停了一瞬,随后开口吩咐道:“把秋竹给带过来。”

年宝应声称是,心中却暗想道:“果真这春兰是个不识好歹的,不像秋竹姑娘,看起来就是个识时务的,他以后还是多讨好着秋竹些,毕竟主子现在没娶妻,讨好她总归没坏处不是。”

似是心中有气,所以今日许长颐的动作也开始没轻没重起来,一番下来,他是通体舒畅,神清气爽,可秋竹心里却叫苦不迭。

她咬唇从榻上走了下来,只觉得两腿发软,眼前发黑,差点就昏死过去,可是没等她缓口气,只听得许长颐冷冷的道:“回去吧。”

许长颐既下了命令,她只得忍着心中的难堪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捡起穿上,然后一步步缓慢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香炉里的香已经燃烧殆尽,许长颐平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心中浮上的却是一张不待见他的脸,他嗤笑一声,世间男子果真都是贱脾性,太顺从的女子不喜欢,却偏偏喜欢带些性子的,他望向自己胸膛的抓痕和胳膊上的牙印,不由的想起她的滋味,身上带着一股幽冷的香气,如她的人一样,看似柔弱顺从,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情动时,他探手抚摸她的脸,却反倒被她给咬了一口,正是这一口,让他心中一热,又要了她一次。

守门的年宝正打着瞌睡,却见秋竹竟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于是不由的快步上前道:“您怎么出来了?”

秋竹脸上微红,身上的衣衫已穿好,眸中光影流动,只道:“大爷要安歇,不需要奴婢伺候了,所以还烦请年大人找人送奴婢回去。”

年宝听到此,面上闪过一丝异色,随后才点了点头,召来守门的两个侍卫把秋竹给送了回去。

眼见秋竹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年宝这才把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门上,他心想:“大爷果真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近人情,既然让秋竹过来伺候了一番,怎么能半夜又送回去呢?这样的行为,任哪个女子都会觉得被羞辱,幸好秋竹较为温顺,若是那看起来清凌凌的春兰,只怕就算请她也不一定会过来。”

此时春兰已经沐浴更衣躺在了榻上,被褥和床单柳娘都已经换了新的,她闻着屋中燃香的味道,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之后,那双闭上的眼睛便又睁开了,她一点儿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双手捂住自己嘴的感觉,窒息伴随着疼痛一阵阵的席上心头,她全身疼的发颤,透过泪眼死死的盯着许长颐,她听见他道:“你这样低贱的身份,莫要在爷面前惺惺作态,若是伺候的好了,以后便抬你做妾室,这也算是给你一份体面……”

“平日里装的这般正经,拖到榻上还不是一样……”污言秽语从他道貌岸然的口中吐出来,形如恶鬼,春兰那时候便在想,原来平日里俊美无畴的皮囊,内里竟是这样卑鄙和龌龊。

指甲紧紧的陷进了肉中,春兰伸手便把自己的枕头扔到了床下,黑暗中她泪流满面,寒意顺着四肢百骸涌到了心头,她突然趴在床沿干呕了起来,不仅把不久前喝下的粥呕了出来,看那阵势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肺都给呕出来。

柳娘听见动静推门奔进了屋里,见她如此立即吓得大惊失色:“兰儿!”

春兰苍白如纸的脸上显出一丝痛色,随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秀林带着年宝过来的时候,大夫早已经到了,正在给春兰把脉。

锦帐里的人看不清楚面容,大夫只望了一眼便垂下了眸,然后把手搭在其手腕上停了片刻。

随后站起身道:“此姑娘没有大碍,不过是一时气血攻心导致昏迷,待我开副定气宁神的药方,服下之后休息几日便好,只不过她的身子虚弱,自出生便有损,若不及时调理,只怕会影响寿数。”

年宝听到此不由的皱眉问道:“大人,若是及时调理,是否与性命无忧?”

大夫摸着胡子思量了片刻,随即点头道:“无甚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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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还没有看到他们到底有没有死,便被柳娘给摇醒了。

柳娘见她满头大汗的睁开了眼睛,这才吐出一口气道:“兰儿,你怎么了?”

春兰定了定心神,随后道:“无事,只不过刚才被魇住了。”

柳娘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刚才睡的好好的,你突然开始说梦话,可把我吓坏了,一睁眼便看见你头上都是汗,想必是做了噩梦。”

确实是个噩梦,春兰的指尖用力的掐入了自己的手里,强迫自己正了神色,她只看着窗户开口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柳娘道:“寅时,不若再歇一会?”

春兰想起刚才的梦,现在她仍旧心有余悸,哪里还能睡的着,只闭着眼睛在心里回想她自从来到这里发生的事,其实前十五年都是太平的,直到见到了许长颐,她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消极,沉默,这根本就不是曾经的她,曾经的她对生活充满希望,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无力过,身上的伤隐隐作痛,但这些痛楚带给她的更多是难堪,一种伤及自尊的难堪。

她无法接受许长颐带给她的羞辱,从那一个巴掌起,她就彻底恨上了他。

早间上了马车之后,这厢许长颐才骑马前来,如今他已经查清楚了杭州赈灾粮丢失的原委,知府也已经交代此事乃是杭州总督指使他所为,所以回京之后,把关于此事的卷宗呈于圣上,刑部便自会处理。

年宝见他下了马,立即便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马鞭,年宝开口道:“爷一路奔波,要不要休息一日再走?”

许长颐横了他一眼,又向着春兰所在的马车看去,年宝会意,立即便招人过来耳语了一番。

接着便见这人走到马车旁不知说了些什么,不过片刻,柳娘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许长颐见此,只头也不回的向着春兰所在的马车奔去,纵身一跃,便翻身进了马车。

年宝见主子进了马车,这才吩咐人出发赶路。

春兰见柳娘不过刚下去,一人便冲了上来,待仔细看去,竟然是许长颐,她心中一怔,立即便垂下了目光。

许长颐见她如此,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可想到她的伤,于是便开口道:“伤可好些了?”

春兰并不做声,只点了点头算作回答,她如今不想惹怒他,当然,也不想谄媚,对于这样一个屡次羞辱她折磨她的人,她还不至于如此轻贱自己。

仿佛是察觉到了春兰的冷淡,许长颐便也不再开口。

马车中霎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许长颐骑马赶了一夜的路,此时困意上涌,只冷脸闭上了眼。

其实他心中是有几分后悔的,那日一怒之下让人打了她板子,以她的性子定会记恨他,虽知道她就算记恨也不能做什么,可如今见她这副不冷不淡的样子,他心里确实有几分不自在。

回京之后春兰并没有回相府,反而让许长颐把她安置在了一处宅院中。

一月既过,转眼便到了苏瑾的生辰,这日许长颐一下了朝堂,便回了相府为母亲庆生,除了许长颐,许敏德许静阑连同许锦瑟也都在,自从许锦瑟出阁之后,他们兄妹几人第一次凑那么齐,于是晚间便被苏瑾留下用膳。

苏瑾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长子胜在对女子不上心,可另外两个却是差在对女子太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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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想肯定不能告诉他她是为了祈求佛祖保佑她早日逃脱,于是便低头垂手道:“去寺庙必然是有所求,大爷也知晓,女子一向都是求子嗣居多,但春兰不会有子嗣,所以便为自己求了个平安符。”

此话一出许长颐的身子果真一僵,因为他确实突然想起了这一茬,当初他本就没打算纳了她之后让她有子嗣,所以便让人给她服了断绝子嗣的汤药,想到此他向着她看过去,若不是服了此等汤药,她这个年纪,也确实是当母亲的年纪了。

心中突然一堵,他只脸上越发阴沉的端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

春兰见他不出声,便也在原地立着,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其实心思早已经跑到了九霄云外。

今日听苏瑾那样一番话,是断断不想让许长颐留她的,只不过她碍于许长颐在场才让自己回来,说不定还有下次,若是下次,她便不一定有那么幸运了。

这样一想她只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袖中的手,心中暗自思量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机会见到柳娘,自从来到京城之后,许长颐便把柳娘与她分开了,此刻她也不知柳娘被安置在何处。

心中略一思索,春兰便突然抬头看向许长颐开口道:“大爷,奴婢已经许久没见母亲,不知能否让奴婢见柳娘一面?”

只听茶盏被轻缓的放在了桌子上,可春兰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许长颐的回音。

许长颐早已经观望了她许久,刚才见她像是木头一般杵在那里走神,如今一出口竟就是询问关于柳娘的事,不难让他怀疑起她的目的,他只用一双眸子望了她半晌,然后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了她面前,继而伸手捏住了她的脸抬起,对上她的眸子道:“为何突然想见她?只要你在这里乖乖的,那柳娘,爷自然会让人伺候好,绝不会受分毫委屈,你可放心。”

此话一说完,他便松开手,走到了书案旁的椅子上坐下,略带审视的搭眼看着她。

屋中又陷入到了一片沉寂之中,春兰听他这样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摆明就是用柳娘当筹码捆着她,让她趁早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

她心中略有些失望,若是救不出柳娘,她确实不能够十分干脆的离开,这可谓是被人抓住了命门,所以不得不从长计议。

虽不知他今日到底为何不悦,但想必跟她去寺庙的事有些关系,他莫不是知晓了自己与大师私下谈话一事?

抬眸望着他,春兰实在不知他如今在想些什么,只得在心里想了半晌,才开口道:“既然大爷如今有公事要忙,那春兰便先告退。”

她的脚刚刚迈出,便见一本书砸在了脚下,止住了她的步子,春兰看着脚下的书,只弯腰捡起然后向着许长颐看去,她实是不明白,他究竟又发什么疯,她明明都已经极力忍耐自己不要惹怒他了,可为何还会这样。

许长颐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你今日再次见了那和尚为何不跟爷说?!”

这是多重要的事情吗?春兰费解,可对上了许长颐那双眸子的时候她却突然反应了过来,那无了大师虽是个和尚,但年纪却是极轻,样貌似乎也不错,许长颐竟是怀疑她看上了他不成,这样的认知只让她不由的扯唇冷笑:“大爷莫不是怀疑奴婢与那和尚之间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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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颐一走,柳娘与秀林便走了进来,秀林被柳娘嘱咐去烧水,柳娘掀开锦帐,看着榻上躺着的人,心里不由的一痛。

只见春兰此时正躺在锦被中,闭着眼睛轻轻的喘匀了气,她睁开眼睛看到柳娘,眼中带着一丝自嘲的道:“娘,你说大爷大概多久会腻了我?”

柳娘坐在床沿用巾帕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视线落到了她颈间的痕迹上,立即便垂下头道:“兰儿,你放心,为娘一定会帮你逃出去。”

春兰听到此,抬眼看向柳娘,目光中闪过一丝恍惚,随后才淡声道:“娘,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她看着柳娘的眼中带着一丝疑虑,正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秀林的脚步声渐近,于是便立即住了口。

秀林端着水走进来,看见春兰在榻上躺着的模样,不由的面色一红,随即低下头道:“姑娘,水已经烧好了,不知你要不要沐浴?”

春兰的视线落在了秀林的身上,自那日她把年宝带过来,她便知晓了秀林如今是谁的人?果真人心易变,不过几日,情同姐妹的两人就又变成了陌路。

她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水盆上,只顿了顿才道:“让人抬水进来。”

秀林听命放下了水盆出去,柳娘拧干了帕子给她擦了擦手,见她手上触目惊心的红痕,不仅心中一惊,随即才扶着她下榻向着净室走去。

进了净室之后,她哑着嗓音对柳娘道:“娘,我想自己待一会。”

柳娘应了一声,随即把手中的亵衣跌宕在一旁然后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春兰的身形顿了一顿,强自忽略身上的酸痛迈步进了浴桶里。

待温热的水浸没她身子之后,她这才感到舒服些,酸痛的腿也获得了短刻的镇静。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用力的搓洗着身体,只待搓的红了一片,才放下了手。她微微的别开了脸,紧抿的唇也崩的紧紧的,待用帕子擦干净身子,春兰穿上一身亵衣拉开房门,这才看见外面秀林正守在门外,她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似想要跟春兰解释什么,可到底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春兰不动声色的越过她走到了床榻,见热水已经被人给抬了下去,于是不由的道:“你们都退下吧。”

她们听到此,便行礼退下了。

待门一关上,春兰便上了床榻,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烛火熄灭,屋外的丫鬟们也都已经离开,只有秀林还怔怔的站在原地。

从厨房回来的柳娘看了她一眼,只叹了一口气道:“你快回去休息吧,兰儿这里有我照看。”

秀林点点头,转身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只不过心中确实极为难受。

她心想,如今她自然能感受到春兰对她的疏离,只不过她也是被迫无奈,毕竟在这相府中大爷是主子,她不过是个下人而已,想着大爷允诺她,只要能伺候好春兰,有事便去禀报,她明年便可以离府,还会赏她一笔银两,若她不这样做,便会被立即打板子发卖,她只是个普通丫鬟,没有春兰那样的好样貌,能得大爷青睐,可若是不留在这府中,被发卖出去说不定便要被卖进青楼,这她是万万不愿的。

见春兰很是得大爷的宠,她心里自然也替她高兴,只不过每次对上春兰那双冷淡的眸子,她都会从心里生出一丝愧意出来。

柳娘见秀林的身影走远,于是便推门进了屋内。

墙角隔着一扇屏风处置了一张软榻,平日里用作守夜的人休息,她躺在软榻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想起今日春兰身上的痕迹,她心里不由的涌上了一阵凉意,没想到这大爷房事上竟对女子如此粗鲁。

按理说这些贵家公子,定在及冠之后都会有通房丫鬟教习房事,可大爷早已及冠,这般年纪才开荤,又是最血气方刚的时候,春兰的身子柔弱,似是很难能受得了。

柳娘又想起大爷离开时候的模样,那样的神色,想必短时间内必定不会厌了春兰。

千丝百转的思绪最后都化为了一声叹息,她不由的想,难道就因为出身卑微,所以她们这些女子便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春兰再次醒来已到了第二日,她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只感觉全身酸软无力,刚站起身走了两步,便感觉双腿打战。

柳娘听的动静走了进来,见她面色苍白,不由心疼的扶住她道:“怎么不多睡一会?你身子本来就虚弱,刚才我让人熬了参汤过来,待你喝了补补。”

春兰没开口,只静静地用手扣着自己身上的扣子。

待扣子扣好之后,她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屋外,竟发现屋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于是她瞧着院中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不由的便出了神。

柳娘见她神色郁郁,知她心情不佳,于是不由的开口道:“兰儿,你一向喜欢食甜,今日大爷让人送了好些糕点过来,不若我拿与你尝尝?”

春兰看着柳娘殷切的脸点了点头,其实心中并没有任何胃口,曾经喜甜食是因为她心中无忧虑,日子过得也算顺遂,心情好自然胃口就好,可如今被关在这么一个院子里,看似比当奴婢的时候风光,可究其根本不过是权贵养的金丝雀罢了,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自己的自由,就连喜怒哀乐也要受人控制,这种窒息的生活,她哪怕待上一刻都感觉到无比痛苦,可怜这古代的女子竟然要被困上一生。

一年的期限,春兰眯着眼睛看着门外滴滴答答的雨幕,纤细的手指不由的抓紧了袖口,他当真能放她离开吗?

若是他反悔她又能如何,到时候只怕已经被这宅院困的如同被循化的野兽,永远失去了追寻自由的勇气和信心,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断的浸淫着她,待到那时,她还是现在的她吗?

春兰真的不知道。

她已经不足够自信自己能坚持那么久。

转眼已过了一月,自许长颐出京到现在算算时间也已经到了归来的时候,这一月来,天气已经入了冬,一场大雪下的整个京城都白茫茫的一片。

早间春兰拉开房门,便看见了门外厚至膝盖的积雪,她愣了愣,随即十分罕见的踏出了房门。

见她出来,柳娘只把一件白色的狐裘斗篷披在了她的肩头,待系好之后才道:“下了那么大的雪,怎么从房里出来了?”

春兰望着她笑了笑,随即开口道:“今年的第一场雪,我自然要出来看看,否则再待在房里,人都发霉了。”

柳娘见她面上露出罕见的笑意,也不由的笑了笑:“园子里的雪景更美,若你觉得无趣,可以过去看看。”

听得这话,春兰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要去园子里势必要经过前院,上月许长颐受命出了京办事,如今已经过了一月,只怕就快要回来了。

柳娘见她短短时间竟变了脸色,一时之间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她想到了许长颐,于是不由的开口补救道:“我们这院子里的雪景也甚美,今日园子里的几位小丫鬟,没事还在雪上做了一副画呢,就在那银杏树下,你若看了定会喜欢。”

她说着便向着树下指去,春兰的目光落在了那棵银杏树上,不由的迈步向它走了过去。

绣鞋落在雪地上,一步便是一个脚印,她又浑身素白,远远看去,当真如同天上下来的仙女一般好看。

走了近了,春兰才看见那银杏树下的画,说是画,不过是用树枝做笔勾勒的简单几条线条,只不过因为画线之人技艺高超,倒真有几分意思。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春兰淡淡启唇道。

柳娘虽不懂诗,但也能听出来此诗极好,又看了看地上画着的垂钓的老翁,与一叶孤舟,不免笑道:“兰儿原来擅文采。”

春兰没有说话,毕竟她无法开口告诉柳娘,其实自己来自另一个时空,这首诗也不是她所做,而是一位古代大诗人所做,她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见春兰沉默不语,柳娘也不再开口,她只陪着她静静的在雪地里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春兰纤长的睫毛都已经挂满冰霜之后,她才开口道:“进去吧。”

她转身向着屋中走去,柳娘也跟着走了进去。

待门关上之后,隔绝了外面的风雪,里面的炉子已经把屋内烧的极暖和,春兰脱下斗篷,只坐在案前开始煮茶,最近她一直在跟柳娘学习如何煮茶,毕竟煮茶也是需要很深的技艺的,想要把茶煮的好喝,入口回甘,不仅要把控火候,还要醒茶,每一步都不能马虎。

待茶煮好之后,她给柳娘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出声道:“快尝尝我煮的茶,有没有得你的一二分真传。”

柳娘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只吞下去半晌才道:“尚可,只不过火大了些,损了茶叶原本的味道。”

春兰听她如此说,也是一副受教的模样,她喝了一口道:“果真,凡事用心之外,还需要天赋。”

屋内点着香,丝丝缕缕的透过香炉升了上来,春兰有些惬意的躺在软榻上,闭上眼睛道:“娘,我想要逃出去。”

柳娘本来已经被炉火烤的身上暖烘烘的,听到此只觉得一丝冷气从头上透了过来,半晌之后她才道:“兰儿,大爷的身份在京城也算是一手遮天的人物,若是逃不脱,后果定是你我二人都不愿看到的。”

春兰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子望着柳娘道:“若是再这样继续过下去,只怕我便真会变成一个空有皮囊的躯壳,这相府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牢笼,只可惜我并不想当其中的一只关在里面的雀儿。”

柳娘显然没想到春兰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只怔怔的看了她半晌,随后才道:“兰儿,你果然和寻常女子不同。”

春兰望着她淡声问道:“你希望我和她们一样吗?”

“不,”柳娘脸上带着一丝怅然开口道,“为娘希望你这般,兰儿,娘自小便听那些酸文儒节,可心中一只不服气她们规劝女子的言语,在我看来,那些不过都是束缚女子的枷锁。”

春兰听的柳娘这样一番话,只感觉到心神俱震,没想到在这个朝代,当真有女子有先进的思想,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养母。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两个人回过神来,只听外面传来秀林的声音:“姑娘,大爷回来了,年大人让您准备一番,晚上大爷会过来用膳。”

春兰眸光不由一滞,随即便见柳娘出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秀林的脚步声走远,柳娘这才把目光又落回到春兰的身上,见她神情难看,于是不由的用手握住她的手道:“再忍一两日,我这便传信给他,他定会相助。”

这些日子,柳娘已经把自己与那书生的事说与春兰听了,虽春兰听了之后暗自为这对有情人可惜,但心中更为佩服的是柳娘的脾性,竟在知道那人娶妻之后不愿再嫁与他做妾,春兰心中是极为钦佩的,这才应该是女子应当有的模样,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她们原都是女子,何必要因为身份被人视之如敝履。

自己尚且不自轻自贱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春兰因为是现代人,所以她知晓,但柳娘作为一个古代女子,就已经这般通透,这让她不得不佩服。

她冲着柳娘笑了笑:“你放心,我便是再厌恶他,可总归是心疼自己的,如今只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待出了这扇门,我便再也不会踏足京城。”

夜色沉沉,许长颐顶着一身风雪进了屋。膳食早已经摆好,春兰行了一礼称道:“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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