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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推荐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

晴天白鹭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超级好看的古代言情,主角是姜舒沈长泽,是著名作者“晴天白鹭”打造的,故事梗概:之她毫无兴趣。“无妨,让檀玉去取一套便是。”沈长泽打定了主意。姜舒抿唇,别有深意道:“侯爷还是亲自回去,同锦夫人说一声吧,以免她又差人来唤。”回想起之前几次留宿未果,沈长泽心中了然,觉得姜舒的话很有道理。“你备好棋盘,我很快回来。”沈长泽起身走了。姜舒赶忙进内室换了件外衣。酷暑难耐,方才她以为屋中无人,......

主角:姜舒沈长泽   更新:2024-04-29 18: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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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舒沈长泽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推荐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由网络作家“晴天白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超级好看的古代言情,主角是姜舒沈长泽,是著名作者“晴天白鹭”打造的,故事梗概:之她毫无兴趣。“无妨,让檀玉去取一套便是。”沈长泽打定了主意。姜舒抿唇,别有深意道:“侯爷还是亲自回去,同锦夫人说一声吧,以免她又差人来唤。”回想起之前几次留宿未果,沈长泽心中了然,觉得姜舒的话很有道理。“你备好棋盘,我很快回来。”沈长泽起身走了。姜舒赶忙进内室换了件外衣。酷暑难耐,方才她以为屋中无人,......

《全本小说推荐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精彩片段


“道理都已说与你听,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沈老夫人不耐再劝,起身走了。

沈母又温声劝慰了几句,嘱咐下人好生照顾。

已是晚膳时间,沈长泽却不想在揽云院用饭,抬脚去了听竹楼。

姜舒净了手,正准备用饭,见到沈长泽颇感意外。

出于礼节,姜舒问:“侯爷可用过了?”

“还未,拿副碗筷来。”沈长泽自顾自坐下,毫不客气的吩咐檀玉。

檀玉不情不愿取了碗筷来。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沉默用饭,并无交流。

饭后,楮玉奉上茶水。

姜舒喝完一盏,见沈长泽未有要走的意思,莫明有些心烦。

“夫人,热水已备好,可要现在沐浴?”檀玉问。

姜舒应声,起身去沐浴。

沐浴洗头,半个时辰的功夫,姜舒想着沈长泽应当走了,却没想到她披着轻薄纱衣出来时,沈长泽还在。

他拿了卷书,心不在焉的瞧着。

姜舒一愣:“天色已晚,侯爷不回去歇息吗?”

“今夜我就宿在此处。”沈长泽放下书卷道。

眼前人一身藕色纱衣,香肩半透。如瀑长发随意披散着,清纯中透着丝丝妩媚,勾的他移不开眼。

察觉到沈长泽眼中的意动,姜舒拢了拢纱衣道:“听竹楼没有侯爷的换洗衣物,怕是不便。”

不知为何,她并不想让沈长泽留宿。

许是天气燥热,又许是近日事多烦心,总之她毫无兴趣。

“无妨,让檀玉去取一套便是。”沈长泽打定了主意。

姜舒抿唇,别有深意道:“侯爷还是亲自回去,同锦夫人说一声吧,以免她又差人来唤。”

回想起之前几次留宿未果,沈长泽心中了然,觉得姜舒的话很有道理。

“你备好棋盘,我很快回来。”沈长泽起身走了。

姜舒赶忙进内室换了件外衣。

酷暑难耐,方才她以为屋中无人,才穿了清凉的纱衣,并非有意勾#引。

想到沈长泽还要回来,今夜怕是避不开了,姜舒有些烦躁。

他不是对徐令仪很满意吗?怎么不去寻她?

对了,徐令仪。

姜舒眸光一亮,唤来檀玉耳语了几句。

檀玉听完奇怪的看着姜舒,不明白她此举何意。

姜舒红着脸轻咳一声催促:“快去。”

檀玉只好去了。

沈长泽一直跟程锦初同屋居住,同榻而眠,衣物自然也都放在一处。

他轻手轻脚的进屋,拿了衣物准备离开时,床上的程锦初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静静的盯着他。

“可是吵到你了?”沈长泽故作镇定。

程锦初盯着他手上的衣物,平心静气的问:“夫君这是做何?”

“我怕吵到你静养,准备去别处歇息。”沈长泽道。

以程锦初现在的身体和情绪,绝不适合与她同住,是以沈长泽打算另居他处。

“夫君要去哪儿?”程锦初紧盯着他的眼睛。

沈长泽如实道:“听竹楼。”

“好,夫君去吧。”如她所料。

程锦初死死的抓着床单,目送沈长泽离去。

人心易变,毫不牢靠。但只要保住孩子,她在侯府永远都有一席之地。

月上枝头,沈长泽沐浴更衣后踏进听竹楼。

尚在楼下,他便听到楼上主屋传出女子的交谈声。

以为姜舒在同婢女说话,沈长泽不作他想,满怀期待的上楼进屋。

“侯爷。”徐令仪柔声见礼。

沈长泽懵了:“你怎么在这儿?”

姜舒道:“是我请她来抚琴助兴的。”

沈长泽望着姜舒,眸光晦暗不明。

姜舒低头装作没看见,走到棋盘一方坐下。

徐令仪也在琴案前坐下,素手纤纤拨动琴弦。


当真是秀色可餐。

他竟从不知,看人吃东西也如此美妙。

对沈长泽的窥视姜舒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吃了一颗又一颗。

直到一串葡萄去了一半,姜舒肚子都吃饱了,沈长泽也未开口。

姜舒坐不住了,拿湿帕擦干净手,打趣道:“侯爷今日是专门来瞧我吃葡萄的?”

沈长泽这才回神想起正事,低咳道:“我来是有事想请教你。”

“侯爷请说。”

沈长泽满面愁容道:“这几日酒水已恢复原价,但闻香醉还是没有生意,该如何是好?”

他虽骁勇善战,却对经商一窍不通。而姜舒名下有一百多间铺子,听母亲说她都经营的很好,想来必有过人手段。

是以,他愁恼了几日,最终还是厚着脸皮来找她。

“我一介内宅妇人,侯爷为何来问我?”姜舒装傻。

沈长泽俊脸一窒,颇有些难为情道:“我知你定有办法。”

姜舒浅笑:“闻香醉是锦夫人所开,以她对我的成见,便是我说了,她又能听任?”

“我会说服她。”沈长泽神色坚定。

现下闻香醉已入绝境,由不得程锦初任性了。

姜舒杏眸谈扫:“我为什么要帮她?”

“她对我如何,侯爷再清楚不过。”

沈长泽无从辩驳,只能腆着脸道:“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就当帮我可好?”

夫妻一体没错,可他有两个妻子,到底跟谁一体?

姜舒垂眸,遮住眼中的讥讽和冷意。

以程锦初对她的所做所为,想让她帮忙,总得拿出点诚意。

见她半晌不语,沈长泽惶急道:“你要如何才肯帮我?”

第二十六章 逃学

姜舒托腮,正思索着提什么条件时,霍冲神色匆匆的进来了。

“侯爷,少爷不见了。”

沈长泽猛然起身,同霍冲往外走。

姜舒愕然回神,也跟了上去。

侍候晏阳的灰衣小厮站在院中,面色慌张焦急,一见到沈长泽下楼便惶恐跪地。

“怎么回事?晏阳不是在上学吗?怎么会不见?”沈长泽问。

小厮惶恐道:“小的也不清楚。每日清晨少爷进学塾后,小的便在外院等少爷下学,今日也是如此。”

“可到了午间休息时,孟夫子却很生气的同小人说,少爷要是再不去上课,以后便不用去了。”

“晏阳逃学了?”沈长泽浓眉紧蹙,面浮怒意。

小厮点头。

“他人在哪儿?”

小厮哆嗦道:“少爷……少爷不见了。”

“说清楚!”沈长泽冷喝。

小厮吓的浑身一抖,竹筒倒豆子般道:“孟夫子说他三天没见过少爷了,可小的每日都亲眼看见少爷进了学塾,一直守在外院没见他出来。”

“发现少爷不见后,孟夫子命人将学塾找了个遍,没有找到少爷的踪影。”

“你确定晏阳没有出学塾?”沈长泽拧眉问。

小厮肯定点头:“除了上学和下学,学塾的大门一直锁着,少爷不可能出去。”

不在学塾,也没有出去,晏阳去哪儿了?

“此事先不要声张,尤其别让夫人知晓。”沈长泽嘱咐完,带着霍冲快步离开了。

姜舒返回屋内,摇着团扇满心困惑。

她也想不明白,晏阳到底去哪儿了。

沈氏的族学开设在沈家旁支的一处院落,此院落僻静清幽,背靠青山,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沈长泽在院中转了一圈,确认院墙高垒晏阳翻不出去,只有大门一个出入口。

“侯爷,这墙是松的。”霍冲忽然道。

沈长泽闻声过去,瞧见花丛后的墙壁上有几块砖石松动,轻轻一推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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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奸计

年关将至,翠云楼的生意稳定下来后,姜舒便交由郁源和掌柜打理,她在家陪着姜母办年货,指挥下人洒扫宅院。

姜宁的学塾放了假,日日跟在她们身后帮忙打趣,气氛欢乐融洽,时时传出阵阵笑语。

腊月十七,天气阴沉沉的格外寒冷。

姜舒穿了蜀锦棉衣,又披了件狐毛披风,手里揣着个汤婆子,风一吹仍冻的俏脸泛红。

姜宁没姜舒怕冷,却也没好到那去,边走边抱怨:“这么冷的天,办什么生辰宴,冻死个人。”

今日是姜芸的生辰,请了家中亲戚前去庆贺热闹。

上了马车后,姜舒递出手里的汤婆子给姜宁:“给你暖暖。”

姜宁摇头:“阿姐自己揣着吧,我是男子汉冻一下不打紧。”

“宁儿当真是长大了。”姜母笑的一脸欣慰。

“对,我长大了,能保护阿姐和娘了。”姜宁一脸少年骄傲。

姜父故意板着脸问:“那你爹呢?”

“爹和我一起保护阿姐和娘。”姜宁机智作答。

“哈哈哈……”

一家四口同乘一辆马车,虽有些挤,但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到了姜芸家,姜舒和姜宁先是跟着姜父姜母同长辈问礼,然后便同家中兄弟姐妹一道玩儿去了。

因是自家人,便没有那么多讲究,加上姜芸母家的几个表兄弟表姐妹,都聚在一起玩闹。

屋中生了炭火,比外面暖和上许多,姜舒解了披风,被姜芸拉着玩博戏。

“咱们这里面就数舒姐姐最有钱,大家可不用让着她。”

“什么让不让的,各凭本事,我阿姐赢了你们也别想耍赖。”

一屋子年轻人玩耍笑闹,气氛尚算和谐。

午宴后一行人坐在屋中喝茶,商量着下午玩什么。

“在屋里呆闷了,咱们去园子里玩吧。”

“可今日外面好冷,冻的人很。”

“怕什么,咱们去玩投壶,玩一会儿手脚就暖和了。”

少数服从多数,一行人穿上披风去了花园。

冬日的花园早已无花可看,只有几棵桂花树的叶子还绿着。

姜舒同他们玩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

姜芸瞥了她一眼,装作随口道:“后花园有几棵梅树,这几天刚好开了,等会儿玩腻了我们可以去赏梅。”

姜舒听到这话,瞧了一眼玩的起劲儿的姜宁,独自去了后花园。

姜芸一直注视着姜舒的动向,见姜舒果真往后花园去了,给她表兄林睿递了个眼色。

林睿有些紧张,看了一眼玩闹的人群,见无人注意他后,蹑手蹑脚朝走远的姜舒追去。

今日是个绝佳时机,若成事,那他就是姜家的乘龙快婿,飞黄腾达后全家都能跟着他荣享富贵。

他再也不用羡慕别人锦衣玉食,他只能布衣素食。再也不用在冬日冻的缩手缩脚时,却还要想办法谋生。更不用在家家户户办年货时,还在给人写春联挣几个铜钱。

更重要的是,有了钱,他娘就能请名医吃好药了。

后花园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株梅树孤零零的绽放。

姜舒嗅着扑鼻梅香,加快脚步走近。

看着傲骨静绽的梅花,姜舒踮脚伸手拉下低垂的梅枝,欲折一枝回去。

林睿轻手轻脚的靠近,打算趁姜舒不备从后扑上去抱住她。

女子只要失了名节,就只能嫁给他了。

隐在暗处的暗卫,远远看见这一幕急的不行,弹出一颗石子到林睿脚下。

“扑通!”林睿踩到滚动的石子摔了一跤。

巨大声响惊到折花的姜舒,慌忙回头查看。

“林公子?”姜舒微诧。

待她看清林睿同她的距离,扫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同来后,恍然明白了林睿的意图。

杏眸当即冷了下来,姜舒愤恼质问:“你想做什么?”

“我……”林睿有些慌张的爬起身,看着美若天仙的姜舒,目光一狠道:“我想娶你。”

话落,他快步朝姜舒扑去,想要抱住她。

姜舒急忙闪身避开,往梅花树后躲。

林睿边追边道:“姜姑娘,我倾慕你已久,不嫌弃你嫁过人。只要你嫁给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他倾慕的是姜家的钱吧!

姜舒俏脸生寒,脑中快速思索着对策。

若就这么跑出去,就算侥幸逃脱没有被追上,但让人看见林睿追在她身后,又孤男寡女的在后花院相处过,加上林睿的攀蔑,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林公子,你既真心倾慕,便不该行如此无耻之举。”姜舒试图稳住林睿。

林睿停下脚步,挣扎道:“我也不想,可表妹说她替我问询时你满口回绝,若光明正大求娶你定不会答应,只能出此下策。”

姜芸!

姜舒在心中恨恨咬牙,面上却平静从容道:“她骗你。”

林睿一愣:“什么意思?难道姜姑娘你对我有意?”

想到此,林睿面露欣喜,欲靠近姜舒。

姜舒退后一步,抬手制止道:“你站住我们好好谈,否则我就一头撞死。”

见她一脸狠厉绝决,林睿害怕闹出人命,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同意。

姜舒深吸口气,捏着手强自镇定道:“芸妹妹的确跟我提过你,但我当时的回答是我方和离归家,暂时没有议亲的打算。”

“你可有想过,我为何会与靖安侯和离?”

林睿不明白她突然提这个做甚,却也心生好奇:“为何?”

“因为我不能有孕。”姜舒一本正经的胡说。

林睿听的怔住。

女子不能有孕,的确是大错,被靖安侯厌弃也理所当然。

若他娶了她,富贵是有了,可孩子……

见林睿有所松动,姜舒劝道:“你若真想娶妻,为何不娶了姜芸?”

“芸表妹她不喜欢我。”林睿面上划过难堪之色。

他不是没有想过娶姜芸,而是被拒了。

姜芸家虽远不及姜舒家富庶,但寻常百姓过日子也足够了。

“那就让她不得不同意。”姜舒循循善诱。

“你若想娶她,我可以帮你。”

林睿看向姜舒,有些挣扎犹豫。

姜舒再接再厉:“我从靖安侯府都能全身而退,你觉得你拿捏的住我吗?”

“与其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抓住你能抓住的。”

“你怎么帮我?”林睿终是动摇了。

相比姜舒,姜芸头脑简单,的确更好把控。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姜舒笃定的语气让徐令仪无从否认,面皮微红的反问:“侯爷气宇轩昂,英俊风逸,夫人不喜欢吗?”

沈长泽的身份和样貌,虽不说数一数二,但在上京也是中上之资。且他还是英勇善战的将军,是多少闺秀想要的梦中郎婿。

徐令仪大着胆子瞧向姜舒,发现她的眼中没有半丝情愫。

“也是喜欢过的吧,就像刚破土的种子,还未看见太阳长什么模样,便被大雨淹死了。”姜舒怅然失笑。

在徐令仪心里,沈长泽这般英俊尊贵,不滥情还怜香惜玉的男人,简直是世间难觅的良婿。

这样的人,姜舒竟不喜欢?

她不理解,也不敢问。

“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侯爷的?”姜舒问。

徐令仪眼中的情愫太浓,定是积年累月之故。

可沈长泽戍边六年,方归来几月,与她并无机会见面。

难道,是七年前的牡丹宴?

见姜舒眼神清明似已猜透,徐令仪羞臊咬唇道:“七年前的牡丹宴上,妾身对侯爷一见钟情。”

她在赌,赌姜舒对贵族往事并不知晓,最多也只知道七年前的牡丹宴。

而实际上,她爱慕沈长泽的时间更早,更久。

但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她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姜舒对他人的私情并不无兴趣,只是惊叹于徐令仪的痴情。

“如今,你也算得偿所愿了。”姜舒恭叹。

以徐令仪庶出的身份,她是绝无可能做侯府正妻的。她想嫁给沈长泽,只能为妾。

徐令仪也明白,万分感激道:“妾身能如愿,全靠夫人成全。”

姜舒轻笑,笑而不语。

直至方才她才明白,那日昭觉寺偶遇,并非偶然。

就凭这份等待七年的坚韧,徐令仪也绝无可能自尽。昭觉寺的走投无路,不过是她的精心谋划。

被人利用虽心有不悦,但姜舒并不怪徐令仪。

女子不易,徐令仪的行为也并未伤害到她,是以她可以原谅。

从听竹楼出来,徐令仪后背浸出一层薄汗。

姜舒虽没怪罪,但她总归是心虚。

一番兜底,往后她便被姜舒拿捏住了把柄,只能听之任之。

不行,她不能任人拿捏,她要在侯府站稳脚根。

瞧了一眼天色,沈长泽即将回府,徐令仪抚了抚鬓发,回去精心打扮去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徐令仪已经摸清了沈长泽的喜好。

知他不喜浮华妖艳的扮相,她便拾掇的干净清新。他不喜拈酸吃醋无理取闹,她便大度宽和懂事体贴。

如此,将沈长泽抓的牢牢的。

顶着酷热累了一天的沈长泽回府,将晏阳送回寿永堂,给沈老夫人请了安,遂去了菘蓝苑。

徐令仪捧上一碗冰酪,给沈长泽解暑。

一碗冰酪下肚,沈长泽舒服的喟叹。

这几日是他回京后过的最舒坦的几天,不用解释,不用哄人,他可以全身心的放松。

“侯爷累了一天了,可要泡个热水澡去去乏?”徐令仪试探的问。

因近日都宿在菘蓝苑,沈长泽的衣物也都在此处。

“嗯。”沈长泽应声。

徐令仪立即吩咐碧桃去准备热水。

不一会儿,热水备好了,徐令仪拿了干净衣衫,侍候沈长泽沐浴。

一身疲乏的沈长泽坐在浴桶里,闭着眼享受徐令仪的轻柔按摩。

估摸着泡的差不多了,徐令仪拿了澡豆沾水后抹到沈长泽身上,滑腻柔荑轻轻揉搓,搔的沈长泽酥#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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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峥没有理会,径直出了侯府。

对于丢下夫人独自回京的人,他很是鄙薄。

送走郁峥后,沈长泽直奔听竹楼。

姜舒疲惫的倚在软榻上,方医女在给她看伤抹药。

望着姜舒红肿一片的膝盖,沈长泽拧眉问:“伤的可重?”

方医女道:“没有伤及筋骨,休养几日便能走路了。”

沈长泽憋了一肚子的话,强忍着等方医女抹完药离开。

待方医女一走,沈长泽摒退下人,关上了屋门。

姜舒知道他有话要问,好整以暇的等着。

沈长泽回到榻前站定,道:“璟王说赵德柱勾结山匪,逼的你险些跳崖,你可还好?”

姜舒不语,以沉默作答。

沈长泽知道她在为他丢下她生气,软了声气道:“我不知赵德柱竟如此胆大妄为。”

末了他又郑重其事的补了一句道:“现在你该明白,赵德柱并非我放走了。”

若是他放走的,赵德柱又怎会积虑报复。

姜舒气笑了:“侯爷是想让我为错怪你道歉吗?”

她死里逃生回来,他竟同她掰扯此等微末小事。

难道在他眼里,她的生死比不上他那无关紧要的清白?

看到赵德柱的那一刻,姜舒便明白他逃走与沈长泽无关。

只是沈长泽在此时提起,她委实觉得可笑。

“对不住,侯爷。”姜舒眼眸微湿,哽咽道歉。

沈长泽皱眉:“我并非此意。”

姜舒扭过头看向窗外,一滴清泪顺着面颊滚落。

见她如此不可理喻,沈长泽气闷道:“你同璟王很相熟?”

素来淡漠不喜与人结交的璟王,不仅救了姜舒,还亲自送她回府,扶她下车。甚至还特意同他解释,主动帮姜舒掩护保她清誉。

如此这般,定有隐情。

“侯爷是在怀疑什么?”姜舒直勾勾的盯着沈长泽,眸中尽是讥讽。

沈长泽被她的目光刺到,神色微恼:“我是你的夫,你与外男结交,我有权过问。”

好一个有权过问。

姜舒勾唇从容道:“若我说与璟王并不相熟,侯爷可信?”

她与郁峥虽对彼此有救命之恩,但并无交集往来,何谈相熟?

沈长泽抿唇睨着她,面上写满了不信。

姜舒轻笑,心中早有所料。

“你与璟王,当真不熟?”沈长泽不死心的追问。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信任全失,说什么都枉然。

姜舒深知此理,懒得废话,直接问:“侯爷想听什么?”

“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沈长泽眸子微缩,语带逼迫。

“我同璟王并不相熟,倒是同长公主有几分熟识。”

姜舒觉得十分疲累,不愿同沈长泽多做纠缠,转过身躺下。

然沈长泽却不肯就此放过她,不休道:“只是如此?”

“侯爷还想听什么不妨直说。”姜舒有些恼了,声音冷了下来。

沈长泽的怒气一下提了上来:“你什么态度?”

姜舒秀眉紧蹙道:“我今日实在乏了,不想与侯爷无谓争辩。侯爷若觉我态度不好,去寻徐姨娘吧。”

“姜舒,你是不是忘了,这府里由谁做主?”沈长泽忽然俯身压住她。

杏眸猛然睁大,而后厌恶的微缩,姜舒颤抖着冷声质问:“侯爷想做什么?”

“我是你的夫,想做什么都可以。”沈长泽愤恼抬手,扯开了姜舒的衣领。

姜舒自知反抗不过,索性放弃挣扎,心如死灰的讥诮道:“侯爷此举,与今日#逼迫我的山匪别无二致。”

“你说什么!”沈长泽气急败坏恼红了眼,模样凶狠的似要生吞了姜舒。

姜舒不愿再瞧他,嘲弄的闭上眼。一滴热泪滚落而下,滴到了沈长泽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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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沈长泽再次拉住了她。

“侯爷是要包庇她吗?”姜舒红着眼问。

沈长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一切,什么解释的话都显得苍白虚伪。

“你也觉得一只兔子而已,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咬伤了人就该死?”

姜舒语气讥讽,看沈长泽的眼中全是失望和愤恨。

沈长泽被刺痛,硬着头皮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不白已经死了,你便是打死清容也无济于事。”

“所以就要放过凶手,什么也不做?”姜舒心寒如冰,身子止不住的轻颤。

“沈长泽,你这般大度,怎么不去庙里立地成佛呢?”

这是姜舒第一次直呼其名,显然对沈长泽失望到了极点。

沈长泽心头一颤,直觉将要彻底失去什么。

“对不住,我替清容给你道歉,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沈长泽愧疚道。

一边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一边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实在为难,不忍她们任何一方受伤害。

“你要敢打我大哥,族中耆老定不会放过你。”沈清容气焰嚣张,全然没把姜舒放在眼里。

第五十三章 打脸

沈长泽和沈清容互相维护,兄妹情深到令人作呕。

“啪!”陆鸣珂实在忍不下去了,转身给了沈清容一巴掌。

在平阳时,沈清容做错了事,呵斥一两句就会立即收敛悔改。

如今回了上京,有母亲兄长庇护,她跋扈张狂到让陆鸣珂惊愕。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几人都打懵了。

姜舒怎么也没想到,替她主持公道教训沈清容的人,竟然会是陆鸣珂。

她忽然就后悔当年阻止规劝沈清容了。

骄横恶劣的沈清容,根本就配不上雅正端方的陆鸣珂。

沈清容捂着被打歪的脸,满目震惊的看着陆鸣珂:“夫君,你打我?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打我?”

成婚四年,这是陆鸣珂第一次动手打她,沈清容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沈长泽见了心疼不已,责备陆鸣珂道:“她是你的妻,你怎可打她?”

“正因为她是我的妻,父母兄长管教不好她,我才要管束。侯府不在乎礼教规矩,我陆家在乎。”

陆鸣珂这话说的已是极重,不仅打了沈清容的脸,也打了沈长泽的脸。

沈长泽眉头紧拧,面色很是难堪,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在自知理亏的情境下更是无话可说。

可他如珠如宝疼宠长大的妹妹,自己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旁的男人却当着他的面打她,委实心疼。

长吸一口气平稳心绪,沈长泽语重心长道:“清容便是有错,也该言辞说教,何至于动手。她毕竟是侯府嫡女,又是你的正妻,如此损她颜面,叫她往后如何见人。”

陆鸣珂还未开口,姜舒嗤讽着道:“侯爷心眼不好,耳朵也不好了?方才规劝的话侯爷一个字也没听见?”

沈长泽被怼的哑口无言。

沈清容气疯了,目眦欲裂的盯着姜舒恨声道:“都怪你,为了一只卑贱野兔,闹的家宅不宁,夫妻不睦,你就是个祸害!”

听到沈清容的谩骂,姜舒面色平静,杏眸冷凝的看着沈清容恶毒且毫不知悔的嘴脸,别有深意道:“沈清容,我的兔子不会白死。”

留下这句话,姜舒折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清容心中一咯噔,生出巨大恐慌。

姜舒什么意思?是要告诉陆鸣珂当年的事吗?

不,不行,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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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离你做梦,你就等着被休吧!”

一语出,又是满众皆惊。

“沈侯夫人要和离?发生了什么?”

“许是因为沈侯另娶生子还立平妻吧,这搁谁能忍得了。”

“可她一介商贾之女,能嫁入侯府已是祖上积德,还有何不满?”

听着众人的议论,沈清容爽快得意的癫笑:“听见了吗?她们都说你不配!”

闻讯赶来的沈长泽和陆鸣珂,看到此番情景,顿感大事不妙。

郁澜和孙宜君看着姜舒,终于明白她之前所说的话是何意了。

原来她竟生了和离之心,难怪不在乎侯府地位。

杏眸冰冷的看着发疯的沈清容,姜舒平静道:“我供养侯府时你怎么不说我不配?我给你添妆时你怎么不说我不配?你问我要东要西要银子时怎么不说我不配?”

“沈清容,你可要点脸吧。”

姜舒一番话,激起千层浪。

“原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靖安侯府真是靠侯夫人养着的。”

“花着人家的银子还如此欺辱人,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有不平者愤声议论,沈老夫人听后气怒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

“快,把老夫人送回寿永堂,找方医女。”沈母慌乱吩咐下人。

送走沈老夫人,沈母看到了沈长泽,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惶然无措道:“长泽,你快想想办法?”

今日闹成这样,沈母简直想不出该如何收场,恨不得也同沈老夫人一样,晕过去一了百了。

沈长泽沉吸一口气,看向姜舒道:“今日祖母寿宴,你为何要如此大闹?”

多日不见,不曾想再见时竟是这般场景,沈长泽心痛又失望。

姜舒被他气笑了,指着周围众人道:“侯爷要不要问问她们,究竟是谁先闹的?”

一直没出声的姜母此时也忍不住了,红着眼抹着泪道:“我今日才知我舒儿这六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侯爷一来便不问缘由的责怪舒儿,全然不问自家过错,难怪我舒儿想要和离。”

“这侯府,我姜家高攀不起,还请侯爷予我舒儿一纸和离书,从此以后各不相干。”

“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这六年侯府所花的银子,姜家便不计较了,全当济贫。”

不轻不重的一番话,既指出了沈长泽的过错,也点明了姜舒要和离的缘由,更说出了沈长泽吃软饭的事实。

顷刻间,众人看沈长泽的眼神变的十分古怪。

沈长泽恼羞的无地自容,咬着牙道:“我不会和离。”

姜舒冷笑着讥讽:“不肯和离,也不肯还钱,侯府是祖传的不要脸吗?”

沈长泽一个男人,一个有爵位在身的将军,被当众讽骂,简直是奇耻大辱,颜面扫地。

他紧捏着拳头忍了又忍,强压下怒气道:“为了一只兔子,你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直到此时,沈长泽还觉得姜舒是因为一只兔子。

姜舒也懒得解释,直言道:“事已至此,你我之间除了和离,没有第二条路。”

看着绝决的姜舒,沈长泽心痛难忍。

理智告诉他姜舒胡闹至此,理应给她一纸休书,尽力保全侯府颜面。

可一想到姜舒要离开侯府离开他,他心中就惶恐不已,割舍不下。

“大哥,她害我名声,折损侯府颜面,你为什么不休了她?”沈清容愤愤不甘的问。

经此一闹,沈母也有些动容,低声劝道:“长泽,侯府经不起折腾了。”

沈长泽闭了闭眼,痛声道:“你若非要离开,便只有休弃,没有和离。”


她从小富裕衣食无忧,难以理解让沈长泽长吁短叹的艰苦到底有多苦。

她从未见过死亡和杀戮,不明白使沈长泽噩梦惊醒的战场有多残酷。

但从沈长泽的语气中她明白,他再也不想回到塞北。

“当然,塞北也有美丽的时候。春末夏初,万物复苏。嫩绿的草地上开满各色野花,牧羊人挥着马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姜舒闭着眼,跟随着沈长泽的声音想象入梦,呼吸渐稳。

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听到床上人睡熟后,沈长泽止了声音,唇畔扬起一抹宠溺笑意。

近日他夜夜宿在菘蓝苑,床笫之事有些过度。加之此次出门要事在身,他并无旖旎心思。

这般分床而眠,心平气和的叙话入睡,也别有一番温情。

沈长泽觉得,姜舒或许不是个可心的妻子,但一定是个称心的贤内助。

第三十五章 包庇

翌日一早,沈长泽同姜舒从桑岩庄出发,去往岑河庄。

两庄间隔不过三十里路,午时前便到了。

与桑岩庄不同,岑河庄的庄管是沈母的远房子侄。

“侯爷夫人一路劳顿,快快进庄休息用饭。”庄头赵德柱满面笑容的将两人迎进庄。

许是收到了消息,赵德柱有所准备。

丰盛的膳食,干净的屋子,毫无纰漏的账册。

姜舒明白定是沈母派人给赵德柱通风报信了,什么也查不出。

但她早有耳闻,赵德柱此人荒淫好色,借着庄头的身份和侯府的名头淫人#妻女,作恶无数。

是以在进庄前,姜舒命霍冲和檀玉离开队伍,悄摸去暗访庄户。

“天气太热,我乏了,先就到这儿吧。”姜舒放下账册起身。

隔着薄纱屏风,赵德柱色眯眯的盯着屏风后的倩影,脑中遐想连篇。

这屏风是赵德柱特意准备的,薄透可见人影,惹人臆想。

起身离开的姜舒察觉到一道灼人的视线,她回头往屏风看去,看到赵德柱在探头窥视。

简直色胆包天!

姜舒狠狠皱眉。

“怎么了?”沈长泽顺着姜舒的视线看去,也跟着皱起了眉。

赵德柱好色一事,姜舒同他说过。但他没想到赵德柱竟如此大胆,连他的夫人也敢觊觎。

沈长泽恼了,当下便要发作。

姜舒拦下了他。

回到屋中后,沈长泽气恼的问:“你为何拦我?”

姜舒抿唇道:“我若不拦,侯爷打算如何?”

“自然是兴师问罪教训他。”

再是远亲,敢对他的夫人不敬,也不能容忍。

“以何罪名教训?”

“觊觎侯府夫人乃大不敬。”

“可有实证?如何服人?”

沈长泽默了。

只是隔着屏风看了一眼,算不得凭证。

“再者,侯爷又打算如何教训?”姜舒咄咄逼问。

对付赵德柱这种老色鬼,训斥责骂不痛不痒,小惩小罚无足轻重,根本无法遏制其恶行。

要处置就得处置彻底,让他再无作恶可能。

傍晚时分,霍冲和檀玉回来了。

“侯爷,夫人。这是庄上佃户所述赵德柱的罪行。”霍冲呈上一叠纸张。

沈长泽接过,认真翻看。

五年前六月初八,赵德柱打伤王老爹,强占了王老爹年仅十四的女儿,强娶为妾。

四前年二月初三,赵德柱侮辱李梅娘,李梅娘不从,被逼跳河自尽。

四前年腊月初五,赵德柱强纳陈秀娥为妾被拒,与陈秀娥未婚夫林磊起了冲突,后挟私报复让林磊雨夜巡庄,致林磊被山上滚石砸断腿,落下终身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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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不说话了。

晏阳跪在厅中,沈长泽几人坐着,等姜舒和程锦初。

“晏阳,晏阳。”没一会儿,程锦初就匆匆来了。

“夫人慢点,小心门槛。”搀扶程锦初的婢女小声提醒。

程锦初进屋,看到晏阳跪在地上,直接扑了过去。

“让娘看看你的伤。”

她听下人说晏阳因逃学被家法伺候了,屁股都打伤了。

“夫人。”霍冲向姜舒行礼。

姜舒缓步踏进厅里,沈老夫人趁机道:“锦初,先坐,晏阳的伤没有大碍。”

她怕程锦初看见晏阳的伤,一激动动了胎气。

原本失态的程锦初,在看见姜舒时冷静了下来,被婢女扶着坐下。

她不能让姜舒看了笑话。

第二十七章 教子

姜舒扫了一眼厅里的几人,见个个愁眉不展满面忧虑,便知事态严重。

“不知侯爷唤我来做何?”姜舒问。

沈长泽示意霍冲,将晏阳逃学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晏阳宁死不肯读书,可如何是好?”沈老夫人愁的直捶胸。

程锦初没料到事态竟如此严重。

她又气又怒,恨铁不成钢的给了晏阳一巴掌。

“这书你读也得读,不读也得读。”

晏阳被打懵了,本就难过的他此时愈发伤心,往日泛着亮光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一片死灰。

他不犟嘴,不反驳,不认错,也不吭声。

“晏阳。”

程锦初苦口婆心的说教,晏阳却好似听不见,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程锦初被他气的动了胎气,手捂着肚子眉头紧拧。

“夫人,夫人……流血了!”婢女惊恐失措。

夏日衣衫单薄,一缕血线顺着程锦初的裙角,滴到了地上。

触目惊心。

“快把方医女请进来!”沈老夫人急声吩咐。

幸好她早有远见,提前将方医女请了来。

沈长泽小心将程锦初抱到椅子上,方医女细细给她诊脉。

许久,方医女才收回手,一脸凝重道:“锦夫人隐有滑胎之象,万不可再牵动心绪,一定要静养。”

说到此处,方医女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沈长泽道。

方医女道:“锦夫人的身子再经不起折腾,最好不要再让她过问任何事。”

“长泽,送锦初回去,剩下的事我们商讨,别再让她操心。”沈老夫人果断道。

程锦初看着晏阳,不放心离开,却又疼的受不住,只能任由沈长泽将她抱走。

晏阳安静的跪着,对程锦初险些滑胎没有任何反应。

看他如此,沈母愁的不知如何是好。

“舒儿,晏阳也唤你一声母亲,此事你有何见解?”沈老夫人将难题抛给姜舒。

姜舒瞧了一眼阴郁沉抑的晏阳,道:“他虽唤我一声母亲,可我毕竟没有真为人母,不懂如何教子。”

“倒是祖母和母亲,当有经验才对。”

“这……”沈母同沈老夫人面面相觑。

她们虽为人母,养育过子女,但从未遇到过像晏阳这般执拗顽固的。

许是在边关那几年纵坏了。

沉默了片刻,沈老夫人道:“总之,晏阳晏欢不能再住在揽云院了。”

“母亲的意思是?”沈母疑惑。

“方医女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从今日起,府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锦初。”沈老夫人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晏阳已经这般了,万一他是个不成才的,那程锦初肚里的孩子就是新的指望。

两个孩子,总要保住一个。

沈长泽很快回来了,沈老夫人同他说了方才的决定。

“祖母说的有理,我这就命人将他们的东西搬去母亲那里。”沈长泽道。


沈长泽醒来时,只见两个孩子不见程锦初。询问后得知她去请教母亲了,便没有放在心上。

他初回上京,还有诸多事宜要忙,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去拜会族中叔伯耆老。

等他忙完回府夜色已深,两个孩子早已睡下,程锦初却还在秉烛算账。

“明日再算吧,别熬坏了眼睛。”沈长泽从她手中抽走账册。

程锦初神色郁沉的问他:“你可知侯府境况?”

沈长泽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可是库房空虚?”

岂止空虚,这偌大侯府分明就是一个空架子!

谁往这架子里钻,就得自己撑起这架子。而一旦撑上便不能松手,否则架子倒塌一损俱损,想跑也跑不了。

这哪是什么尊贵殊荣,分明是个烫手山芋。

听程锦初说完,沈长泽面色赧然:“我不知侯府已拮据至此。”

六年前他离京时,侯府尚有小半库蓄,难道是这几年……

次日出府前,沈长泽去寻了沈母,询问库蓄之事。

“与舒儿无关。”沈母叹道:“那点家产一半给清容做了嫁妆,一半给长淮做了聘礼。”

沈清容是沈长泽一母同胞的嫡妹,沈长淮是他庶弟。

侯府子嗣稀薄,这一辈就出了沈长泽和沈长淮两兄弟。

沈长淮虽是庶出,但打小争气,挑灯苦读考取了功名,前年受旨外放去了衡洲做父母官。

官虽不大,但吃皇家粮饷胜在牢靠,且晋升空间极大,前途不可估量。往后侯府和沈长泽都少不了他协助,是以沈母对他很是宽容。

“我知道了,锦初掌家一事还请母亲多协助。”沈长泽起身欲走。

沈母叫住他,有心无力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将掌家权还给舒儿吧。”

“你给舒儿低个头,哄她几句,在她院中留宿……”

“母亲,给儿子留点脸面吧。”沈长泽神色难堪的走了。

沈母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低喃:“脸面不能当饭吃啊……”

姜舒喜静,但一墙之隔的揽云院整日传来孩子的吵闹声,扰的她心烦,想要出府透透气。

让楮玉去知会了沈母一声,姜舒戴着帷帽出门了。

上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繁荣,不会因为谁人不高兴便有所改变。

“夫人,前面是九香斋,可想吃莲子酥?”檀玉问。

车内出神的姜舒闻言忙道:“停车。”

马车停稳后,姜舒竟要亲自下车去买。

檀玉道:“夫人,奴婢去买就行了。”

侯门夫人不能抛头露面,若让人瞧见少不得要说闲话。

“好檀玉,我戴着帷帽呢。”她实在憋闷的厉害,想透透气。

檀玉无法,只得陪着她一同进了点心铺。

九香斋是上京颇有名气的糕点铺,因只卖九种糕点味道绝佳而闻名。

“两斤莲子酥,三斤桂花糕,再来一斤梅花香饼。”

“抱歉夫人,莲子酥卖完了。”掌柜赔着笑一脸歉意。

檀玉皱眉:“一点都没了吗?我家夫人这几日食欲不佳,就念这一口。”

“最后一斤让那位公子买走了,真没了。”掌柜指了指了指她们身后。

姜舒转身掀起帷帽一角,瞧见店堂小桌前坐了一大一小两位锦衣公子,小的那位不过六七岁的模样,正在往嘴里送莲子酥。

这两人她认识,是璟王郁峥和平西将军府的庄小公子。

两人皆是一身疏朗贵气,与这糕点铺格格不入。

姜舒看他们时,郁峥也抬头望了过来。

剑眉朗目,清隽非凡,一身靛蓝束腰锦袍上绣织金暗纹,尽显沉稳端方,即便坐着通身矜贵端肃之气也逼人的紧。

“打扰了。”自觉失礼,姜舒赶忙放下帷帽福身致歉,让檀玉买了旁的糕点离开。

“夫人且慢。”郁峥叫住她,声音冷冽如山中晨露。

姜舒不明所以:“公子有何指教?”

她没有点破郁峥的身份,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郁峥拿着半包莲子酥起身,克己复礼在三步外站定,神色从容道:“我外甥年幼,这一斤莲子酥吃下去非得积食不可,夫人可否帮他吃半斤?”

“这……”姜舒为难,这般说辞想要拒绝都没有理由。

“多谢公子相赠。”姜舒只能硬着头皮收下。

“夫人慢走。”郁峥勾唇,目送姜舒上了马车离去。

她依旧没有认出他,但他隔着帷帽也能认出她。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郁峥有些纳闷,都说女大十八变,难道男子也有十八变?

马车里,姜舒打开纸包,拈起一块莲子酥送至唇边轻咬一口。

“咯嚓——”酥脆的声音在口中炸开,令她不自觉的眯眸弯唇。

吃到了喜爱的莲子酥,姜舒郁结的心舒畅了许多。

果然,出府走走是对的。

“夫人,你认识那位公子?”檀玉一脸好奇。

姜舒摇头:“算不得认识,只是参宴时远远见过两次。”

“他是那家公子啊?”檀玉追问。

姜舒用食指轻戳她的脑袋打趣:“说出来吓死你。”

“才不会,奴婢跟着夫人什么贵人没见识过。”檀玉撅嘴不以为意。

“璟王。”

“咳咳咳……夫人你说什么?奴婢耳朵没听错吧!”檀玉惊的被自己口水呛到。

姜舒惬意的吃着莲子酥,笑看她表演变脸。

不怪檀玉如此惊讶,着实是璟王的身份过于贵重。

当今圣上共有七子,璟王乃贵妃所出排行第三,是最受宠的皇子,连太子都要礼让三分。

如此尊贵却出现在街边糕点铺,实在稀奇。

沈长泽忙了几日,终于清闲下来。

程锦初盘了多日账册,也理清了侯府内务。

这日晚间,程锦初同沈长泽道:“我细细盘算,库中银两加上圣上赏赐,以及我爹留给我的银票,堪堪也只能维持侯府半年开销,所以我们不能坐吃山空,得开源节流。”

“你有何打算?”沈长泽放下茶盏认真倾听。

程锦初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道:“先消减府中不必要的开支节流,再买铺子做生意开源。”

“可上京富商云集,各路生意皆已饱和,想要赚钱实属艰难。”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可行性不高。

“我有办法。”程锦初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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