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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精选全文

璀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是由作者“璀错”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尤听娇尤听容,其中内容简介:击在夜晚的恶狼,平静的背后是勃然的怒气。说亲?见了自己避之不及也就算了,他可以给她时间,可她竟然还想嫁作他人妇。听着耳边又几分熟悉的曲调,单允辛拨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雁落平沙》,描绘的是雁群在天空翱翔顾盼的场景,大雁是忠贞深情的鸟,梦中自己喜欢听她弹这一曲。可现在,尤听容如何知道他的喜好?......

主角:尤听娇尤听容   更新:2024-05-12 0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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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尤听娇尤听容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精选全文》,由网络作家“璀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是由作者“璀错”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尤听娇尤听容,其中内容简介:击在夜晚的恶狼,平静的背后是勃然的怒气。说亲?见了自己避之不及也就算了,他可以给她时间,可她竟然还想嫁作他人妇。听着耳边又几分熟悉的曲调,单允辛拨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雁落平沙》,描绘的是雁群在天空翱翔顾盼的场景,大雁是忠贞深情的鸟,梦中自己喜欢听她弹这一曲。可现在,尤听容如何知道他的喜好?......

《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精选全文》精彩片段


七月初七,七夕女儿节,时辰过了一更天。

巧心为尤奉仪备好了热水,准备伺候主子早些歇下,谁料尤听娇却对镜梳妆起来。

“主子,您这是要出去?”宫里规矩多,夜里不许随意走动。

尤听娇示意她嘘声,“不要声张,我打点了宜秋宫的侍卫太监,成败在此一举了。”

巧心害怕得很,帮尤听娇穿衣时手都在发抖,“主子,若是董宝林知道了,定然会重重责罚的……”

董瑶是云麾将军董震的嫡女,入宫时就是御女很快就升了宝林,宜秋宫正殿住的就是她。

尤听娇听了“董宝林”三个字,脸上表情更坚定了,她一进宫就因为陛下赏的那根金簪惹了人嫉恨,被董宝林以未及时拜见为由当庭掌嘴。

因为位份最低,入宫时日虽短,可在宫中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她今天豁出去了,一定要设法得宠。

尤听娇把选秀那天穿的番红花衣裳穿上,头饰就比照着尤听容的打扮来。自从收到了三姨娘的消息,她才想明白过来,现在她入宫了,只要运筹得当,她可以踩着尤听容得宠。

巧心瞧着尤听娇这身大不相同的打扮,不自觉地赞了声,“主子真漂亮……”

话未说完,就被尤听娇仿佛要吃人的目光骇着了,不敢再说。

为了打听皇上的动向,她把带进宫的银子挥霍一空,此番为了以假乱真,用面纱半遮半掩,希望能一举得宠。

尤听娇独自抱着琵琶,披上斗篷,赶着夜色前往太液池。

太液池位于紫禁城的中轴线,离皇帝的寝宫乾清宫不远,池中央是举办宴会舞乐的麟德殿。远远看去,烟雾缭绕宛若仙境瑶池一般,在夜晚,太液池苍茫如海,映照明月当空。

单允辛拒绝了凤仪宫的晚膳,桂花清酒一壶,在太液池旁踱步观景。

常顺等人只敢远远跟着,陛下自选秀后就再没宠幸过后宫,总是一个人思索到深夜。

很快,寂静的风里吹来了别的什么。

交杂着流水声,琵琶清脆,常顺凝神一听,是《雁落平沙》。

单允辛表情阴晴难辨,捏着银壶的手几乎把壶壁掐变形,这首曲子,他太熟悉了。

尤听容擅琵琶,可也是把规矩体统挂在嘴边的小古板,脸皮又薄的很。

入宫后总被世家嫔妃刺她不懂诗文,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乐舞艺事,特别是坐到高位上后,就不大爱碰琵琶了,就怕失了身份。

但在梦里,自己爱听她的琵琶,尤其淑妃醉弹琵琶。

爱极了。

美人腮红如海棠,带着一身慵懒的气息,没骨头似的倚着红漆靠椅。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衣襟松散,乌发拢在颈侧,眼波漫不经心地看过来,仿佛能把人溺毙。

那双软如无骨的小手轻拢慢挑,弦乐即兴而出,听软了单允辛的耳朵,也泡醉了他的心。

单允辛暗笑一声,按了按自己微醺的太阳穴,回过神来,都是梦。

常顺心里七上八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这人他是赶还是不赶?

没等他琢磨清楚,单允辛不动声色往前走去,落入眼中的是熟悉的身影。

单允辛仰头把一壶酒喝尽了,酒壶被恶狠狠地摔在石头上,入耳的弦音里没有真心,只有肮脏的欲望,拙劣肮脏的模仿。

常顺闻弦音而知雅意,手一挥,“皇上跟前,还不赶紧把人带走!”

太监们一拥而上,尤听娇娇嫩的脸颊被压在泥地里时,恐惧瞬间淹没了她,竭尽全力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黑色舄靴出现在尤听娇的眼前,单允辛用脚面抬起了她的脸,“私窥圣踪迹,擅自离宫,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还敢穿着这身衣裳,欲图鱼目混珠?”

单允辛话音落下,嬷嬷极有眼色地一把将尤听娇身上的衣裳剥去,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丝毫没有顾忌她妃嫔的身份。

尤听娇哭的花容失色,浑身颤抖,“陛下,臣妾知错了!陛下饶了我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来人,将此人打入冷宫。”单允辛非常平静,丝毫不在意她的哀求。

尤听娇更是发了疯地挣扎,却被压制地死死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崩溃了,嘶声力竭:“陛下,是大姐教我的!不是我!是大姐冒犯龙威!”

单允辛脸色骤变,阴沉的目光刺向尤听娇,“你说什么?”

尤听娇一见皇上的态度,心中恨意更深,她就是死,也要拖着尤听容一起下地狱。

“是、是因为姨娘帮大姐说亲,大姐就告诉臣妾的姨娘,说陛下喜欢这曲《雁落平沙》……都是大姐教臣妾的,陛下明鉴啊!”尤听娇声音凄厉,情急之下把姨娘的嘱托全抛在脑后了,“臣妾是无辜的!”

单允辛垂眼沉默,鸦黑的睫毛挡住了眼眸深处的暗光。背过身离开,只给常顺留下一句,“把人带来乾清宫。”

常顺不敢多嘴,躬身称是,对嬷嬷打了个招呼,赶紧跟上皇帝的背影。

尤听娇喜出望外,“谢陛下!”

常顺忍不住撇了撇嘴:还高兴呢?七夕佳节万岁爷推了皇后娘娘的晚膳却留了尤听娇,明日皇后还不撕了你!

朱漆大门,蟠龙金柱,殿门正中悬挂金丝楠木匾额,匾额上金粉题“乾清宫”,是皇帝的内廷寝宫。

白玉铺设的地面闪着细光,尤听娇跪在冰凉的地面上,蓬头乱发衣冠不整地抱着那把摔断了弦的琵琶,一刻也不敢停的弹。

雪白柔韧的琴弦渐渐染上了红色,手中每发出一个音,都痛的钻心。

层层床帏之中,单允辛闭眼拨弄佛珠,仿佛伏击在夜晚的恶狼,平静的背后是勃然的怒气。

说亲?见了自己避之不及也就算了,他可以给她时间,可她竟然还想嫁作他人妇。

听着耳边又几分熟悉的曲调,单允辛拨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

《雁落平沙》,描绘的是雁群在天空翱翔顾盼的场景,大雁是忠贞深情的鸟,梦中自己喜欢听她弹这一曲。可现在,尤听容如何知道他的喜好?


尤听容现在一无所有,不能出现于人前,该做的戏要做全。

“对了,把尤听容入宫的消息传到流云宫。”

流云宫住的是池卿环,与尤听容还算有些故交,又出身权贵之家,她的面子,涂才人是要给的。

常顺连连称是,也不敢多问,派了张福去传消息,自己赶去了御花园。

——

御花园

“奴才来的正巧!”常顺的声音打乱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奴才见过涂才人、顺宝林和各位采女,诸位安好。”

常顺不过欠了身,反倒是嫔妃们客客气气地还了礼,“常总管怎么来了?”

常顺从身后的太监手里取了一个紫漆匣子,“奴才奉命而来。”

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中,常顺将匣子递到了尤听娇眼前,“顺宝林,陛下听说您将他赏的信阳毛尖都转赠给了尤小姐,特意嘱咐奴才给您送些安州的敬亭绿雪来尝尝鲜。”

常顺说着话,犀利的眼睛那么一扫,咧嘴笑道:“正赶上诸位的茶会,敬亭绿雪恰是女子爱喝的,也可给诸位凑个趣。”

众人脸上讪讪的,皇上这么看重尤听娇,也不知方才她们说的话,常顺有没有听去。

常顺为人圆滑,笑着打岔道:“瞧奴才这扫兴的!诸位且坐着,奴才不便久留了。”

“顺宝林,您还不赶紧上座,也给诸位尝尝今年的敬亭绿雪好是不好。”常顺特意看向尤听娇。

这一回,再没人敢说话了,尤听娇拿着匣子的手紧了紧,偷偷看了眼尤听容,昂着头坐到看起来不动声色的涂才人左手边,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第一次,她尝到了权利的滋味,无论付出什么,只要她“得宠”,凭她们是什么出身、如何尊贵,宫里论出身,更要争的事皇帝的宠爱。

过了今日,大伙都得再掂量顺宝林的分量了。

往日虽然尤听娇节节攀升,但无论如何受罚、受辱,陛下从未出面维护,今儿巴巴地来给她撑腰,有这阵风,尤听娇能得意好一阵了。

“瞧瞧,尤小姐一入宫顺宝林的运道就来了,尤小姐果真是顺宝林的福星呢!”涂才人却另有图谋,招手叫尤听容过去,“尤小姐快过来,让我也好沾沾福气呀!”

众人的眼神霎时便全聚集到了尤听容身上,正当气氛焦灼之时,不远处的太监扬声唱到。

“流云宫池宝林到!”

尤听容悄悄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往人后退了些。

池卿环与尤听娇同为宝林,然众人待她的态度皆是尊敬的,齐刷刷地俯身行礼,“嫔妾等请池宝林安。”

尤听容看着池卿环走近,长发绾成灵虚髻,一只莲花纹样的环形粗赞固定在脑侧,尾端坠着长约三寸的四串金珠,发顶上金玉镶嵌的华胜小巧精致。打扮虽不扎眼,但处处昭显良好的出身。

池卿环落落大方地向涂才人行礼,“嫔妾请才人安。”

涂才人叫起,“池宝林素来不喜热闹,今日怎么有空来?”

池卿环笑答:“听闻尤小姐来了,嫔妾在闺中与尤小姐有些故交,难得再见便厚着脸皮来叨扰才人的茶会了,还望才人不要嫌弃。”

“池宝林愿意来,我求之不得呢!”涂才人略显讶异地看了眼尤听容,“倒没想到宝林与尤小姐是故交,不然我应该早些派人去请宝林的。”

池卿环自然听得出她话语里的试探,“尤小姐与嫔妾的兄长是棋友,可惜嫔妾棋艺不精不能与之一战。”


清晨时分,尤听容青丝半绾,脑后乌黑的长发贴着身形而动,被初夏的暖风一吹,为她添了几分灵动。

此刻正赶着时辰为老太太收集晨露,因为在老人跟前侍奉,素服淡颜,待忙完了,尤听容才注意到廊下站着的三姨娘,也不知看了多久。

“三姨娘。”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尤听容温声问好。

三姨娘远远瞧着尤听容走近前来,依然是丝麻宽衫,天青色衣裳素的只有领口处带了织花,细细的腰扣松松地勾着纤腰,行走间玲琅醉耳。

“大小姐真是孝顺。”三姨娘客气回道,她现在是不敢小觑尤听容了。

三姨娘看着眼前熟悉的脸,不知道为何,自打大小姐从灵感寺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别具风韵,格外勾人。

二人一同进屋,落座。

“今日瞧着,大小姐真是出落的天仙一般了。”当着老太太的面,三姨娘的夸赞仿佛真心诚意。

“现在二小姐的事已经定了,大小姐是姐姐,也该紧着终身大事。”三姨娘语气严肃。

提起这事,老太太也精神了,她正为尤听容的婚事发愁呢。

虽然是孙女,但尤听容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只可惜她们举家搬到京城不过两年,在京城里,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又不舍得把女儿嫁回祁县。

“你若有看了觉得好的,就直说!”老太太心急,也没顾忌尤听容还在场。

“老祖宗既然放话了,我也就不顾忌规矩了,我倒是真晓得几个不错的儿郎。”三姨娘这才顺着老太太的话。

“说来惹人笑话,本来是为二小姐张罗的,只是二小姐身份低些,我一直也没来得及提。大小姐是老太太和夫人亲自教导的,想来再挑剔的人家也没有不满意的。”三姨娘笑吟吟地捧着老太太。

老太太听了也稍稍放下心了,既然是为尤听娇挑的,想来也不会太差。

三姨娘扫了眼尤听容,知道她如今眼界高了,打趣道:“老祖宗,大小姐还在呢,哪有当着女儿家面前说婚事的,也不怕让大小姐羞坏了!”

尤听容戒备起来,并不肯避让,“三姨娘多虑了,三姨娘愿意为我劳心,我心里只有感激。”

三姨娘知道她的顾虑,索性敞开了说:“若说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我确实也没这个本事。”看向尤听容的表情很坦然,“但绝对都是家风清正的人家,凭借大小姐的才情,以后夫妻和睦,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

尤听容轻笑一声,看来是听了尤听娇的话,害怕她搅了尤听娇进宫的好事,急着把她嫁出去。不过,这也合了尤听容的愿,她不求富贵荣华,只盼能做正妻、夫妻安乐。

“那咱们就一同参谋参谋。”老太太点头。

“一个是校书郎薛家的嫡子,薛家虽然只是个正九品上的官位,但毕竟是宫里当差的。”三姨娘笑盈盈地继续道:“更难得的是,薛家的家规是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薛公子更是行商的好手。”

老太太听着不自觉点了点头,“不错。”

三姨娘笑容更深了,“另一个是白身,但家中小有资产,在京城做米粮生意、京郊有一处大宅子。”

三姨娘怕尤听容嫌弃,补充道:“这位赵公子却是文曲星转世,十九岁就是乡试魁首,只待会试为家族添彩呢!”

老太太看向尤听容,“这两个都不错,容儿你更中意哪个?”

“什么更中意哪个?”尤贵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恰好今日休沐,来给老太太问好:“母亲。”

三姨娘有些不自在,老太太没想那么多,直接说了:“三姨娘给容儿推荐了两个好人家……”

尤贵泰听完脸色就沉了下来,看向三姨娘的眼神阴沉,“谁叫你自作主张!”

尤贵泰才过四十,好不容易才进了京城做了个文散官,虽然身材干瘦,但精神很好。对三姨娘一贯是温和的,现在被触及了官途,那些柔情便全抛诸脑后了。

“一个九品小官、一个布衣平民?这也能算好人家?”

三姨娘脸色难看,只能咬牙认错,“是妾身失了分寸,老爷莫要气坏了身体。”

尤贵泰这才勉强缓了语气,热切地看向尤听容,“容儿的相貌、才情样样都好,可配佳婿!”

“今日池家才送来了拜礼,我正想和容儿说呢。”尤贵泰目光炯炯,眼露精光,“咱们容儿,即便是尚书家的公子也是配得的,往后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家,不必再提!”

三姨娘有些急了,这两个人选是她好不容易才结交上的,夜长梦多,若老爷知道尤听容早就被皇帝看上了,她的娇娇就彻底成了弃子了。

“老爷,池家显贵,咱们即便高攀上了,只怕……大小姐也只能为人妾室……”虽然别有私心,但三姨娘难得为大小姐考虑一回,可惜尤贵泰没有耐心听。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尤贵泰毫不犹豫打断她,“三品尚书可是朝中重臣!这样的人家,别说是妾,只要能攀上亲,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

尤贵泰语重心长地对尤听容说:“容儿,你可不能鼠目寸光,要看长远些。”

尤听容心中冷笑,垂眼,点头称是。

女儿的幸福在尤贵泰的眼里不值一提,只要能为他的仕途添砖加瓦,嫁给谁他都不在意。

她这个父亲,也只有这点本事了,即便得势,只会招来祸事!这辈子,他就和三姨娘母女一同烂在京城吧。

————

这日后,池夫人派了管家来,给尤贵泰送了重礼。也借池卿环需跟随礼仪嬷嬷学规矩为由,为取消了原定的邀约致歉。

尤贵泰虽然失落,可拿着池家送来的玳瑁管紫毫套笔是爱的不得了,玳瑁甲本就珍稀,加上笔管的鎏金工艺,制作工细,也能安慰自己池家定然是看重尤听容的。

对于尤贵泰来说,更大的好事还在后头。

尤听娇入宫当日,除了老太太在静养,家里人都跟着送一程。

三姨娘正红着眼眶,万般不舍地拉着尤听娇的手。尤听娇也满脸悲切,自此一入深宫,若不能得宠,便一世都见不到了。

迫于只封了奉仪,不能带陪嫁丫鬟,且陪嫁也不可超过定数,否则就是越矩。三姨娘再心疼、再舍得,也只能给足了三百两,嘱咐了一定要谨言慎行,及时递消息出来。

与之相反的,是尤贵泰又着意给尤听容办置了夏衣,此刻一袭海棠红齐腰罗裙泛着细腻的光泽,发髻上斜插一对珍珠排簪,神色淡然。

两相对比之下,本来以为自己赢家的尤听娇,如今竟然怀疑起来,今日入宫的机会是否只是尤听容挑剩下的残羹冷饭。

一想到日后尤听容能嫁的更好,尤听娇的泪水就决堤了。

教养嬷嬷当即冷了脸色,“尤奉仪,入宫是天家的恩典,更是您的荣幸,大喜的日子,您可别哭哭啼啼地坏了规矩!”

尤贵泰也不耐烦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一个茶色宫衣的小公公快步进了门,掐着嗓子高声道:

“皇上有赏!”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尤府,府里早就得了消息,一家人都等在门口。

马车一停下来,尤听娇强先下来,“父亲!姨娘!”

三姨娘满面春风,捏着帕子,紧走几步握住了尤听娇的手,“娇娇!你真为咱们家争气!”说着斜眼看了眼落后两步的尤听容,掩不住的得意。

尤贵泰也是难得露出笑脸,三人站在一起,瞧着确实是和睦的一家人。

尤听容心里一片冰凉,记不起当年自己入选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场景。但是她记得,父亲要她向单允辛讨要官位,记得自己把得来的银两源源不断地接济娘家,记得父亲贪污九千两白银,害的她的皇子弋安被抱养。

她总是想讨父亲欢心,渴望为母族争光添彩,这样求来的爱太轻贱了。

尤夫人默不作声地拉紧了尤听容的手,低声安慰,“没事的,咱们嫁一个寻常人家,安安稳稳一辈子。”

尤听容被这一句话说得红了眼眶,前世,母亲总被三姨娘压着,尤听容拼命争宠,想为母亲争一口气,可惜,自己入宫不过三年,母亲便病逝了。

“女儿没事,您别担心。”

————

皇宫-乾清宫

明月高悬,御前总管常顺倚靠在内殿门口打盹,寝殿内一点风吹草动就一溜烟小跑进去,“万岁爷!”

单允辛呼吸急促,长眉入鬓,深邃的眼窝,浓密的睫毛投射出一小片阴影。狭长的眼眸通红一片,满是戾气,薄唇轻启,“淑妃。”低低的一声气音。

“万岁爷,您吩咐。”常顺连滚带爬,弓着腰等候单允辛吩咐。

单允辛撑着手坐起来,冷汗沾湿了他的鬓角,周身透露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微微抬手。

常顺恭敬地扶着他起身,一旁的内侍围上来,轻手轻脚替皇帝换了汗湿的寝衣。

“什么时辰了?”单允辛声音低沉。

“回万岁爷话,才至五更天。”常顺轻声答话,小心翼翼开口关心:“灵感寺送来的安神香万岁爷用的还成吗?”

“再添些,朕看会折子。”

在常顺准备退下时,开口吩咐:“从灵感寺请一尊金佛,供在偏殿。”

单允辛目光冷的让人害怕,伺候了二十年的常顺感觉到了帝王的杀心,随着皇帝君威渐盛,做奴才的,越来越看不透了。

殿内,单允辛骨节分明的大手,重重捂着心脏的位置。连日的噩梦在今夜终于揭开了面纱,走完了梦里的一生。奇怪的是,在梦中最重要的不是军政大事,反而是一个小女子令他痛彻心扉。

以至于,淑妃被生生勒断的颈椎,和血淋淋的勒痕至今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他的梦里,他的淑妃,弋安的娘亲,就这样死在了他精心修缮的长乐宫。

长乐宫,是他们有了孩子后,单允辛替淑妃选定的,亲自题了匾额上的字。碍于淑妃的家世低微,他虽然不能给淑妃皇后的宝座,却愿意给她全部的宠爱,希望她长乐永安。

只可惜,本来的假意冷落禁足,却被人钻了空子,让淑妃这样凄惨的死在了这座他亲手选定的宫殿。

单允辛缓缓吐出一口气,都不要紧,如果梦都是真的,他已经占尽先机了。所有忤逆、阻碍他的人,他都会一一除去,江山、美人,都是他的掌中之物。

想到这里,单允辛当即修书一封送至边关前线的副将欧阳矢翎,这是他安排在军中的杀招,若能提前决胜,不仅能为欧阳立功,更可让大军尽快回朝抗衡丞相一族。

————

尤府

自从尤听娇当选,在家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三姨娘把自己的家私都拿出来补贴给女儿。衣裳首饰置办了许多,忙得连团团转,母女俩连给老夫人请安都抛在脑后了。

尤听容倒是日日陪在老夫人身边,陪着老夫人抄了好几卷经书。

老太太拨着佛珠,垂眼看着姿态优雅的尤听容,暗自叹了口气:可惜了,容儿娴静,又能沉得住气,可配高位。

老太太是农户出身,熬了半辈子供尤贵泰读书做官,已经满头白发了,褐红色的皮肤粗糙暗哑。尤听容是长女,性子又老实,孝心是老太太看在眼里的,只可惜她一个老婆子没什么本事,不能为孙女找一个好归宿。

“容儿。”沉吟良久,老太太操着方言唤道。

“祖母有什么吩咐?”尤听容笑着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你心静,祖母一直想去灵感寺礼佛,可惜山高难登,这几日你便和你母亲一同去寺里小住,替我念几天经,也为自己求个好亲事。”

老太太想着这几日尤听娇气焰嚣张,让尤听容暂时避一避,等尤听娇进宫了,她再好好和尤贵泰说一说。

尤听容当然领情,“孙女一定诚心,祖母放心吧。”

老太太吩咐房里的周妈妈,准备好东西,叫了马车,“今天天晴,赶早出发吧,过几天,祖母让周妈妈去接你。”

两人各带了一个丫鬟,就上路了。

至于尤听娇来正房炫耀,却扑了个空,又是发了一通脾气,直说祖母偏心。

————

灵感寺是京城郊外最大的寺庙,也是皇家每年祭祀参拜的地方。占地九十亩,中轴线布局,规模宏大。

丫鬟扶着小姐和夫人一路拾级而上,拜过了正观音阁,便到了大雄宝殿。

尤夫人一身素衣,因为疲劳,脸色苍白,眉眼里都是温顺,头上只两根玉簪,看着眼前的大雄宝殿连声道:“阿弥陀佛!”

尤听容见母亲精神不济,劝道:“不如女儿先安排客堂,母亲也累了,先沐浴焚香再拜,也更恭敬。”

尤夫人点头,僧人和气地引着她往天王殿右后侧的客堂走去,丫鬟带着包袱紧随其后。

尤听容独自站在殿前的大香炉前,仰头看去,屋顶正脊高耸,出檐平缓,大气恢弘。

按规矩只有皇后能与皇帝一同礼佛参拜,所以即便尤听容再得宠,陪着皇帝巡游、避暑,却从未与单允辛一同来灵感寺进香祈福。尤听容曾以为,这些不过是虚名,能和夫君两心相许就知足了。

可她被勒死的在长乐宫的时候,单允辛便带着池贵妃来了灵感寺祈福。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不能破例,而是皇帝不想破例。

过了一世,她才得以见到灵感寺的真容。

尤听容在殿外鞠了一躬,寻去了客堂。

客堂的廊下摆了许多矮桌,给香客居士们喝茶下棋的。一位白衣男子正独自走棋。

尤听容走近了,看清了棋局。

男子也被脚步声惊动,二人对视一眼,尤听容只觉得熟悉,礼貌地点头行礼。

对视的瞬间,池卿朗呼吸都紧了几分。

眼前的女子一袭月白色罗裙,乌发雪肤,腰身纤细姿态婀娜,垂眼时轻轻一瞥,只让人心生怜惜。见人要离开了,池卿朗红着耳朵开口:“小姐可有破局之法?”

尤听容有些诧异,但还是柔声答道:“公子若不嫌弃,小女子愿意一试。”

池卿朗喜不自胜,连忙起身,体贴地替她拿帕子擦了蒲团。

尤听容的围棋是单允辛教的,皇帝爱下棋,十二年苦功夫没有白费。二人对弈,一盏茶的功夫便分了胜负。

“承让了。”尤听容笑容灿烂,眼里就像盛满了星光。

池卿朗本来有些郁闷的心,被这一笑,更是乱糟糟的。

尤听容活了两辈子,自然看的清楚,“公子的棋艺还有待精进呢!”她从未得到过少年人的倾慕,只有她讨好顺从皇帝,小心翼翼祈求心上人的爱,从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池卿朗满脸通红,平日里温润的大家公子,被一句话说的头都抬不起,磕磕绊绊开口:“可否再给小生一个机会?”

尤听容点头,“请公子执黑子先行。”

二人正说话间,身后传来了女子轻灵的声音,“好呀,哥哥竟然下起棋来了,全然把妹妹抛在脑后了?”

尤听容心中一惊,手中的棋子落在石桌上,滚动着落定,败局已成。

转过身,一个紫衣广袖华服美人正和一黑袍男子站在一起,犹如一双璧人。

尤听容脸色瞬间就白了,是池卿环和单允辛。


董才人梳着参鸾髻,髻上簪了一朵碗口大的雪青色绢花,轻薄的丝绢层层叠叠,花心以金珠做蕊,随着动作颤动。两侧插一对青玉镶嵌的重翅金蝶簪,发顶是一排小珍珠点缀其中。

“总算能摆脱偏殿那个穷酸户了,真是晦气!”董才人说话声不小,丝毫不顾忌,“重华宫没住别人吧?”

绿凝笑盈盈道:“重华宫住了位赵采女,主子放心,赵采女是五品言官的嫡出女儿,是个懂规矩要脸面的。”

再见董氏,才入宫的她不似从前那般金器满头、富贵逼人,反而是乌发堆积,多了些轻灵之感。

原来尤听容是最羡慕她的,董家是战场上获封赏的,董将军三个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珠如宝地疼爱着。更难得是,董才人是个明白人,入宫为的是亲族门楣,并不拘泥于眼前的情爱。

前世尤听容被禁足于长乐宫之时,还是当时的德妃董氏强闯进来,告诉尤听容池卿环被加封贵妃,抱养弋安的事。

虽然,董氏不安好心,但好歹让她做了个明白鬼。

尤听容关了窗户,嘈杂声渐消,转而打量起安排给她的偏殿。

布置远超御女的规格,虽瞧着不甚起眼,但用料摆件既低调又名贵。

房间正中摆了个黄花梨木的博物架,摆了大小摆件若干,错落有致、大小得宜。

特别是博古架中央摆放的一个景泰蓝瓷瓶,足有小腿高的瓶身,以密瓷为胎,通身用了铜胎掐丝珐琅的金属制作工艺,清冷的蓝和耀眼的金色交织,在燃起烛火的殿内熠熠生辉。

尤听容从前最爱这样华贵又不过分张扬的颜色,这个花瓶她认得,是南方窑里烧出来供品,就摆在长乐宫的软榻右侧,夏插青竹冬置红梅,极为相衬。

可惜,她死的那一天,因为被扼紧了喉咙,在无助地挣扎之时,不慎将它打翻。

即便有金丝做骨,宝石为涂料,依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就像前世的自己,表面再如何荣华锦绣,说到底,里头空空如也,无凭无靠,生死都不由己。

“尤小姐喜欢景泰蓝吗?”

张福的声音在尤听容身后响起,不知等了多久。

见尤听容回过头来这才行礼问好,“奴才见尤小姐看的入神,便没有打扰了。”

“张公公可是还有什么吩咐?”尤听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支青绿山水景泰蓝瓷瓶是南方窑都今年进上来的精品,是为陛下万寿节特制的,寓意河清海晏,陛下特意吩咐摆到您房里来。”张福寻着法子提点尤听容万寿节快到了。

尤听容这才想起来,十一月份了,单允辛的生辰将近了。

“张公公,我手中空空如也,只怕没什么能献给陛下。倒不如尽早出宫,也好让父亲帮着筹谋。”借着机会,尤听容再次提起出宫的事。

张福哪敢做主,手中的盒子往桌上一放,自然而然地转了话茬儿,“瞧奴才这记性,差点忘了!”

“陛下命奴才给尤小姐送来的信阳毛尖,今秋新摘的,快马送入京城。”张福说着把声音放轻了,“陛下得了好的,立刻就想着您呢……”

张福的话还没,前头就传来了声响,有人来了。

没一会儿,一个小宫女就在门口传话,“尤小姐,玉芙宫涂才人来了。”

涂才人是皇后的亲表妹,依附于皇后,她的野心掩藏在看似柔弱胆小的外表之下,心思比之皇后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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