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单允辛尤听容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热门小说》,由网络作家“璀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的小说,是作者“璀错”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穿越重生,主人公单允辛尤听容,内容详情为:半分不好,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三姨娘说得好听极了。”尤听容唇角轻扬,皮笑肉不笑,“若你当真心疼弟弟,就该离他远远的,免得耽误了弟弟的前程,你就是万死也难以弥补。”三姨娘咬咬牙,竟朝尤听容磕了头,一副为了儿子什么委屈都肯受的模样。“大小姐,昨天是我误会了你,都是我的错,只求大小姐高抬贵手,原谅我这一次吧。”尤贵泰看着自己的爱妾对......
《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热门小说》精彩片段
明月高悬,月光呈现出清冷的蓝,照的宫殿的琉璃顶愈发冷清。
乾清宫的金砖自下往上透着凉意,殿内四角落着半人高的鎏金青铜冰鉴,即便在暑天里,室内也如春日一般宜人。
单允辛捏了捏眉心,搁下朱笔。
常顺一招手,太监宫女们鱼贯而入,伺候单允辛安寝。
单允辛闻着殿内的迦南沉香,意识渐渐模糊,堕入混沌。
似乎置身于马车内,身体轻轻摇晃着,让他昏昏欲睡。
恰在此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陛下欺负人,以大欺小!”
伴随着金玉碰撞的玲琅之声,一双手臂搂上了脖子。温热的皮肤紧贴着,袭人的香气取代了迦南香,绵软细嫩的脸颊和他靠在一起。
单允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满手的细滑。
注意到,面前摆着一个棋盘,胜负已分,白子输的精光。
单允辛知道是她又在耍赖了,掐着她的腰就把人密密实实地压在软垫上,挺直的鼻子贴近了尤听容的肩颈,埋首深深吸了一口。
“朕已经让了你十个子了,分明是你欺负朕才是。”
尤听容不依,揪着单允辛的衣领子,说起歪理来,“臣妾是您的女人,现在受了委屈了,怪谁?”
单允辛抱着这娇娇柔软的人,锐利的侧脸完全埋入了她的耳畔,坚硬的下颚抵着她的细颈,气息沉沉,“怪朕。”
在无限的温情中,画面一转,单允辛仿佛又回到了冰凉的皇宫。
怀中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气息全无,任凭他如何呼唤、如何温暖,都安安静静地躺着。
单允辛猛然起身,扯开床帏,“常顺,准备笔墨!”
——
早膳时分,老太太院里极热闹,邀请了一家人坐到一块来,下人来来去去的,欢声笑语不断。
尤听容正帮着老太太翻看尤廷青的功课,“弟弟果然长大了,字写得颇有长进。”
老太太记着尤廷青一会儿还要去上课,催促周妈妈,“去催一催老爷,今日休沐,难得有空陪我用早膳,也不晓得赶早些来。”
尤听容只当做没听见,低着头和尤廷青说话。
“阿姐,以后我住到祖母这来了,就可以每天和你见面了。”
尤廷青虚岁只有十一岁,小脸蛋白里透红的,咧着红润的小嘴,笑的露出了缺了的大白牙。
在尤府里,尤廷青是唯一的少爷,虽然衣食无忧,可每天都被压在繁重的学业里喘不过气。同辈的亲人里,住在一起的尤听娇不待见他,尤听容是唯一能和他聊得来的人。
“母亲今天要做糖冬瓜呢,一会儿做好了阿姐给你送去书房。”尤听容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尤廷青更高兴了,往大姐姐的身边靠了靠。
老太太在一旁瞧着,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眼中却有着不少思绪,迟迟没有说话。
门外传来了下人问安的声音,听着动静尤贵泰来了。
可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一副可怜模样的三姨娘,慢半步地坠在尤贵泰身后,看见老太太还往尤贵泰身边更凑近了些,搭着他的手臂。
老太太的脸色立刻变了,“我让你在佛堂思过,你就是这么思过的?”
三姨娘眼泪就涌上来了,抬眼看尤贵泰。
“咳咳,母亲,她也是记挂孩子。”尤贵泰有些尴尬,还是开口替三姨娘说话。
“母亲,你把老幺带走了也该提前说一声……”
“她记挂孩子?”老太太冷笑,“她的心思都在怎么害人,哪还有心思管廷青!”
老太太见尤贵泰还想帮三姨娘,脱口道:“你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听容可是你的嫡女,你就一点都不替她心疼吗?”
尤听容听老太太提起了自己,恰时地看向尤贵泰。
尤贵泰也想起了她,清了清嗓子,“容儿大度,母亲若要管教婉儿,是她的荣幸,但老幺她带了这么多年,一下子抱走……老幺也不习惯。”
三姨娘也顺坡下驴,跪在老太太跟前请罪,“老祖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怎么罚我我绝无怨言……”
“可老夫人,您可怜可怜我做娘的心,二小姐已经进宫了,我身边只有小少爷了!”三姨娘抹着泪,指天发誓,“若是我对小少爷有半分不好,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三姨娘说得好听极了。”尤听容唇角轻扬,皮笑肉不笑,“若你当真心疼弟弟,就该离他远远的,免得耽误了弟弟的前程,你就是万死也难以弥补。”
三姨娘咬咬牙,竟朝尤听容磕了头,一副为了儿子什么委屈都肯受的模样。
“大小姐,昨天是我误会了你,都是我的错,只求大小姐高抬贵手,原谅我这一次吧。”
尤贵泰看着自己的爱妾对女儿下跪磕头,心里有些别扭,看向尤听容,“听容,你……”
“父亲又要劝女儿大度些?”尤听容挑眉,笑的讽刺。
尤贵泰被噎的抿紧了嘴角,俨然很不高兴。
尤听容却不大在意他的不高兴,“父亲劝女儿有什么用,若父亲当真心疼三姨娘,昨日当着池大人的面怎么不劝他呢?”
尤贵泰听见池卿朗的名字,被勾起的怒火生生压下了,露了个有些扭曲的笑。
三姨娘见势不好,急道:“大小姐,昨日是柳儿挑拨离间之计,你可不要着了她的道。”
“三姨娘还是担心自己吧,若是你的银子没给到位,小心连累了父亲。”尤听容眼瞧着尤贵泰的脸色愈发难看,继续道:“父亲,女儿说的都是真心话,三姨娘不安分,现在又惹了官司上身……”
“您疼她,愿意扛着,女儿也不说什么了。”尤听容颇为忧愁的摇了摇头,“可弟弟教养在她手里,父亲也不怕以后耽搁了廷青的前程?咱们家可就这一根独苗!”
尤贵泰一时之间思绪繁杂,他明知道尤听容就是针对三姨娘,可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痛处,让他不能不顾忌。
屋内,陷入了冷凝之中。
恰在此时,有财气喘吁吁地进来了,甚至在门槛处一个不小心摔了个大马趴。
“老爷!老太太!宫里来人了!”
老太太都惊得扶着桌子起身,三姨娘眼里迸发了光彩,尤贵泰理了理袍子,赶着出去接旨。
尤听容跟在后边,神色漠然。
来的还是张福,揣着手站在院子里,见着他们出来也没有笑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跟上回截然不同。
尤贵泰马上察觉到了,笑容满面地先跟张福问好。
张福冷淡地应了一声,就拖长了音,“尤听容听旨!”
秋意渐浓,街道的桂花正是好时候,熏得风里都是幽香。
青町掀开车帘,一双如玉的手搭在她袖子上,随着裙摆飘散,尤听容慢悠悠地在谦益书斋阶前站定。
上午正是书局生意繁忙的时候,青町领着车夫把马车赶到一旁的小巷里停稳,尤听容独自进乐书斋。
书斋内来往的书生和姑娘小姐们都不少,各自挑选讨论着,收钱的掌柜忙得不可开交。
大朔朝民风开朗,读书的女子也不少,且允许女子自立门户享有资产,这也使得民间商业繁荣、国库充裕。
尤家只把女儿当做拉关系、攀权势的工具,并不在意对女儿的在诗书上的教养,尤听容已然算乖顺的,也只粗读了启蒙的书,更多学的是女工琴曲。
尤听容也是进了宫,吃了这个苦头,也为了教养儿子才在学问上下了功夫。
书局的伙计很有眼色地上前,“小姐需要找什么书?”
尤听容低声道:“寻一份弈谱,叫《石室仙机》。”这是一本集合性棋谱,收集了历代诸家围棋诀要、全局谱及各类开局、死活棋势。
更重要的是,有许多瑕瑜参半的残局收录,算是个中高手才会涉猎的书,普通伙计并不会知道如此偏门的书。
岂料伙计一琢磨,马上拍着手道:“您来的不巧,咱们这最后一本刚巧叫人买走了。”
“本来小人是压根不知道这本书的,刚巧才有位公子也要找这本书,我们少东家亲自从高架上翻出来的!”伙计说着,眼睛在店内一转悠。
指着不远处一位蓝色深衣的男子,“就是这位公子买了,不如小姐与他商量商量,抄录一本?”
听见说话声,男子转过身来,居然是池卿朗。
池卿朗显然也很惊讶,今日的尤听容很不一样,妆容为她添了几分媚态,那双睡凤眼连着扑闪的长睫如同钩子一样。
池卿朗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移开眼睛,可是人却是走近来了。
“尤小姐。”
尤听容自然不好再避,微微屈膝行礼,“池大人安。”
池卿朗的喜色微滞,神色温和,“此处并非官署,小姐不必拘泥礼数。”
“更何况,我与小姐也算是棋友了。”
池卿朗笑着扬了扬手中拿着的书,岂料这书束之高阁已久,装订的书页夹缝里积了不少灰尘,随着动作洋洋洒洒。
尤听容被呛着,轻咳了两声。
“冒犯了!”池卿朗抬起袖子,轻轻挥了两下,把空气中的符尘轻扫开,脸上带了几分歉意。
尤听容倒是被逗乐了,掩着嘴轻笑了两声,“既然找到书了,咱们就先走开吧。”
池卿朗点头答应,身高腿长的闲雅君子,跟随在尤听容身侧,极有风度地为她隔开喧哗的人群。
尤听容在柜台前站定,不经意地打量了站在柜台里的薛善利,白净秀气的长相,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在眼尾露出细细的眼皮褶皱,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看着又机灵又狡黠。
此时薛善利麻溜地打着算珠,速度快的几乎动成了残影。似乎是与池卿朗相熟,随口招呼道:“你看中了就拿去吧,今日怎么还巴巴地来付账?”
池卿朗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尤听容,解释道:“往日也不是白拿,管家都是按月跟你结的账,被你说的倒像我占了便宜了。”
薛善利心思活络,笑嘻嘻地看向尤听容,促狭道:“是!池大公子家财丰厚又有学问,是世间少有的翩翩公子!”
池卿朗眯了眯眼,带了警告,手上把书钱往柜台上一拍。
“这里人多,咱们出去说话。”在尤听容点头后,池卿朗走在前面为她留出一条道引着人出去,方才那点不自在也很好的掩饰下了。
迈过门槛之时,尤听容微微低头注意脚下,手拈起裙摆之时不慎将帕子掉落下来,才准备弯腰去捡。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抢先拾起,动作轻柔地抖落尘土。
尤听容抬眼看过去,池卿朗将理好的帕子工整地叠好,递到她眼前,“尤小姐。”
尤听容才伸手出去,正准备接过,一句熟悉的女声在路边响起。
“大小姐!”
尤听容寻声看去,是三姨娘的丫鬟柳儿。
柳儿三两步跑过来,脸上是焦急,声音很大,“大小姐,您怎能偷跑出来与人私会呢?!”
突如其来的一声,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
池卿朗眼里闪过暗芒,看了眼手里抓着帕子,上前一步解释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捡到了这位小姐的帕子。”
柳儿可容不得他分辨,大声嚷嚷道:“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与大小姐勾勾搭搭的……”
池卿朗眼含厉色,口吻也严厉起来,“尤小姐与家妹素有交情,碰巧遇上说了两句话,姑娘莫要信口开河!”
“你才是胡言乱语!”柳儿气焰嚣张,“我们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曾与你家有过交情?”
尤听容眼底凝了冰霜,既然三姨娘自己一头撞进来了,就怪不得她了。
柳儿乘胜追击,敞开了嗓子,“大庭广众之下,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竟然到书斋里来私会?您若是有心上人,也该提前和家里人通气呀,怎可这样任性胡来?姨娘找不见您都急坏了!”
“大胆!乾坤朗朗,岂容你一个贱婢搬弄是非!”池卿朗厉声喝道:“你可知污蔑主子是什么罪过吗!?”
柳儿见池卿朗这样急言厉色,一时有些怵了。
尤听容也从池卿朗身后走出来,“柳儿,若是进了衙门,三姨娘恐怕保不了你。”
柳儿眼神躲闪,强撑着道:“乱了礼法规矩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
几人僵持的时间,从街对面的马车又下来两个人,三姨娘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老爷,是妾身的疏忽,一个岔眼大小姐就跑没影了,您要怪就怪妾身……”
“怪你有什么用,先找到人要紧。”
……
柳儿听着声,也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喊:“老爷!三姨娘!奴婢找着大小姐了!”
三姨娘扶着尤贵泰快步过来,柳儿赶紧跑到三姨娘身边,当着尤贵泰的面嚷嚷:“三姨娘,大小姐竟瞒着家里与人私会呢!”
尤贵泰的脸顷刻间便黑了,看柳儿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她。
顺着石子铺就的小路,曲径通幽之处是假山叠翠、回廊环绕的后花园。
花园中央是一汪湖泊,碧水青河、游鱼戏水,四周的峰石花卉点映其中。在湖中的石台之上,方亭檐角外翘、造型舒展,已然是下棋的绝佳去处。
此刻亭内便有两人执子对弈,博山炉里轻烟徐徐。
男子身形挺拔,姿态悠然,虽身着浅钴色直裾大袖宽袍,一副文人打扮,却仍然透出几分悍气。
此刻单允辛敛息垂眼,又落下一颗。
坐在对面的尤听容却是坐立难安,被似有似无的幽香环绕着,更是精神紧绷,那双秀眉一直蹙着。
见她迟迟不动,单允辛那双眼就瞥过来了,却鬼使神差地被对面人的手吸引了。
白皙的肌理,手指纤长,柔嫩的皮肉包裹着,犹如玉石雕砌一般浑然天成。此刻心不在焉地拈着透亮的黑子,更衬的肤白胜雪,指尖的粉色,为这份美景添了香艳。
单允辛喉结滚动,想起来梦中的荒唐事。
那时她比现在丰润些,怀着身孕,被自己痴缠着,在烛光中陪着下棋。
即便单允辛让了五个子,梦中淑妃的黑子依然节节退败,耍起赖来,当着奴才的面把棋盘掀了,惊得奴才跪了一地。
梦中的单允辛一点也不恼,只说要罚。
不管佳人轻飘飘地挣扎,把人抱在腿上面对面坐好,轻柔地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满心的柔情。
伺候的奴才们悄无声息退出去。
他记得,这双手有多么勾魂夺魄。
单允辛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手指习惯性地拨动,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上佛珠。
被单允辛如有实质的眼神瞅着,尤听容愈发紧张,举着棋子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她怎么都搞不明白,她明明是赴池卿环的邀约,为什么会遇上单允辛。
在灵感寺是偶遇,这回又是怎么了?
想到池卿环,尤听容不免疑心单允辛是否是来见池卿环的?
可这与她何干?为什么偏要压着自己下这劳什子的棋?
尤听容看着黑白纠缠的棋局,心乱如麻,草草落子,只盼着池卿环早些回来。
“落子无悔,尤小姐可看清楚了棋局?”单允辛好似无意,提醒道。
尤听容闻言,发觉自己已然深陷败局。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求尽快脱身,手中动作并未迟疑,棋子落下,满盘皆输。
“小女子愚笨,便不扫公子雅兴了……”
单允辛轻笑,把棋子扔回棋罐。
“愚笨是假,浅薄倒是真。”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
单允辛语气缓和,意味深长。
尤听容却脸色骤变,恐惧浮上眼睛,撑着桌子突然站起身,连带着手边的棋罐都碰落在石砖上,云子材质的棋子磕出了清脆的声音。
单允辛的这句话,让她想起了前世禁足前的事。
皇后被废,涂家抄家,紧随而来的是单允辛晓瑜六宫的圣旨,玉芙宫池卿环晋贵妃,居流云宫,赐协理六宫之权。
正当盛宠的尤听容当即便闹到了御前,那时的她,自以为与皇上携手并进、伉俪情深。
谁料,却正撞上池贵妃陪单允辛下棋,也是那时候,尤听容才明白,她得到的那点柔情宠爱不过是别人手指缝里漏下来的。
面对尤听容的质问,单允辛也是拈着棋子,似笑非笑地和池贵妃道:“淑妃是浅薄了些。”
于是,尤听容被夺了六宫之权禁足长乐宫,皇子弋安过继到池贵妃膝下。她在最荣极贵极的时候,被轻易地打落到尘埃里。
单允辛仰头看她,眼中带了猜疑。
“不过一句说笑,尤小姐倒当真了?”单允辛抬了抬手,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张开,试图拉她坐回去,就像梦里做过的千百次一样。
尤听容慌张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啪”的一声脆响,将她激的回过神来。
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天子,轻易便可拿捏自己的生死荣辱,尤听容理智回笼,心里惴惴不安,目光躲闪。
指尖的火辣辣的痛感提醒了她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不远处,回廊里守着的常顺都吓得一颤,垫着脚往亭子里瞧。
心都跟着尤听容的动作一上一下的。
他都想不明白,明明是个懂分寸的小姐,怎么明知陛下身份尊贵,对着陛下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知道巴结池公子,怎么就对陛下没个好脸色?
这下好了,陛下吃了冷言冷语,回头还是他们做奴才的遭罪。
尤听娇就跟在常顺身边,离得远远的也瞧见了,眼睛转悠着试探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常顺做事周全,即便知道尤氏姐妹的龌龉,也和气道:“尤二小姐只要知道,若您的大姐真能得了主子的青眼,也是您的运道。”
单允辛站起身来,猿背蜂腰,高大的身躯带来极大的压迫感,长臂一伸,大手死死地擒住尤听容的手腕。
“生气了?”
他每逼近一寸,尤听容就踉跄地试图往后退,两厢较量之下,全凭单允辛的力气才支撑着没有跌坐在地上。
单允辛居高临下,直勾勾地审视着。
尤听容白腻的脸上带着怯意,一双眼仿若水露凝成的,单允辛甚至能隔着水雾看见自己的身影,略丰润的下唇微微被贝齿压了一个小坑。此刻因为和他较劲,尤听容纤瘦的身体被带着轻晃,单允辛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把她纳入怀中。
这么想着,单允辛的手也用了点劲。
尤听容敏感地察觉到了,只觉得手腕钻心地疼,骨头架子都仿佛不堪重负一般。
就在此时,不远的回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厚底皂靴在悬空的木地板上敲击的声音,飞快地朝花园而来。
常顺正奇怪谁那么没眼色,刚迈步上前准备拦着。
池卿朗穿着青色官袍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花园的小径上,认出了常顺,本来身形是顿住了。眼睛四下一看,湖中方亭内,几乎紧挨在一起的身影就吸引住了他。
尤听容的抗拒即便离得远,也能体会到。
池夫人的劝告尚在耳畔,但眼瞧着一个弱女子被轻薄,即便另一个人是天子,池卿朗还是朗声开口。
“圣上亲临,微臣未能远迎,请圣上恕罪!”
董才人梳着参鸾髻,髻上簪了一朵碗口大的雪青色绢花,轻薄的丝绢层层叠叠,花心以金珠做蕊,随着动作颤动。两侧插一对青玉镶嵌的重翅金蝶簪,发顶是一排小珍珠点缀其中。
“总算能摆脱偏殿那个穷酸户了,真是晦气!”董才人说话声不小,丝毫不顾忌,“重华宫没住别人吧?”
绿凝笑盈盈道:“重华宫住了位赵采女,主子放心,赵采女是五品言官的嫡出女儿,是个懂规矩要脸面的。”
再见董氏,才入宫的她不似从前那般金器满头、富贵逼人,反而是乌发堆积,多了些轻灵之感。
原来尤听容是最羡慕她的,董家是战场上获封赏的,董将军三个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珠如宝地疼爱着。更难得是,董才人是个明白人,入宫为的是亲族门楣,并不拘泥于眼前的情爱。
前世尤听容被禁足于长乐宫之时,还是当时的德妃董氏强闯进来,告诉尤听容池卿环被加封贵妃,抱养弋安的事。
虽然,董氏不安好心,但好歹让她做了个明白鬼。
尤听容关了窗户,嘈杂声渐消,转而打量起安排给她的偏殿。
布置远超御女的规格,虽瞧着不甚起眼,但用料摆件既低调又名贵。
房间正中摆了个黄花梨木的博物架,摆了大小摆件若干,错落有致、大小得宜。
特别是博古架中央摆放的一个景泰蓝瓷瓶,足有小腿高的瓶身,以密瓷为胎,通身用了铜胎掐丝珐琅的金属制作工艺,清冷的蓝和耀眼的金色交织,在燃起烛火的殿内熠熠生辉。
尤听容从前最爱这样华贵又不过分张扬的颜色,这个花瓶她认得,是南方窑里烧出来供品,就摆在长乐宫的软榻右侧,夏插青竹冬置红梅,极为相衬。
可惜,她死的那一天,因为被扼紧了喉咙,在无助地挣扎之时,不慎将它打翻。
即便有金丝做骨,宝石为涂料,依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就像前世的自己,表面再如何荣华锦绣,说到底,里头空空如也,无凭无靠,生死都不由己。
“尤小姐喜欢景泰蓝吗?”
张福的声音在尤听容身后响起,不知等了多久。
见尤听容回过头来这才行礼问好,“奴才见尤小姐看的入神,便没有打扰了。”
“张公公可是还有什么吩咐?”尤听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支青绿山水景泰蓝瓷瓶是南方窑都今年进上来的精品,是为陛下万寿节特制的,寓意河清海晏,陛下特意吩咐摆到您房里来。”张福寻着法子提点尤听容万寿节快到了。
尤听容这才想起来,十一月份了,单允辛的生辰将近了。
“张公公,我手中空空如也,只怕没什么能献给陛下。倒不如尽早出宫,也好让父亲帮着筹谋。”借着机会,尤听容再次提起出宫的事。
张福哪敢做主,手中的盒子往桌上一放,自然而然地转了话茬儿,“瞧奴才这记性,差点忘了!”
“陛下命奴才给尤小姐送来的信阳毛尖,今秋新摘的,快马送入京城。”张福说着把声音放轻了,“陛下得了好的,立刻就想着您呢……”
张福的话还没,前头就传来了声响,有人来了。
没一会儿,一个小宫女就在门口传话,“尤小姐,玉芙宫涂才人来了。”
涂才人是皇后的亲表妹,依附于皇后,她的野心掩藏在看似柔弱胆小的外表之下,心思比之皇后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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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听容反唇相讥,“顺宝林身体不适,为何不能遵照圣意卧床静养呢?若是出门见了风,反倒不美。”
“涂才人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妹,若能搭上她,我就能成了皇后娘娘一党。”尤听娇脸带愠色,晓之以理,“涂才人说与你一见如故,点了名是要请你的,你若不去,岂不是让尤家白白得罪了涂家?”
见尤听容无动于衷,尤听娇呼吸急促起来,“我做的这一切难道只是为了自己?我得宠,日后若能诞下皇子,咱们尤家就从此改头换面了!我们明明是一家人的,大姐帮我,未必不是在帮自己。”
尤听容简直被气笑了,见尤听娇居然真的满脸诚挚,听不下去了,“这不是你自己求来的吗?一家人?顺宝林说出这三个字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明明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富贵荣华,却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大义凛然,顺宝林别是把自己都骗过去了吧?”
尤听娇被说的面无人色,仿佛被人大庭广众掀了遮羞布,几次想拂袖而去,但她想到在后宫独木难支的苦楚,还是生生忍住了。
咬着牙,尤听娇低了头,“大姐,你就帮我这一回吧。”
尤听容睨了她一眼,“这话,三姨娘也曾说过。”
“只不过,三姨娘可是用了一间铺子做筹码。今非昔比,顺宝林能给我什么呢?”
尤听容知道,今日她不去,以涂才人的性子,定然会有后招。保不齐,还会撺掇皇后,届时,避无可避。
只是,尤听娇明明可以称病推辞,偏偏执意答应下来。这回若不让她吃些教训,往后更是什么事都敢打包票。尤听娇自己找死也就罢了,拿她做幌子可不成。
尤听娇顿口无言,没想到尤听容居然能伸手朝她要好处。
“但凡我有的,你若想要,我没有不答应的。”
尤听容轻飘飘地扫了屋里一眼,“我说过,我喜欢清静,不喜外物纷杂,顺宝林的东西我看不上。”
“但三姨娘或许能帮我一个小忙。”尤听容起身,取了纸笔,放在了尤听娇面前。“我母亲膝下无子,若能将尤廷青养在膝下,才算圆满。”
尤听娇豁然起身,“不可能!我已经嫁入宫中,这一生可能都不能再见姨娘,若再让姨娘失去了小少爷,她如何在家中立足?”
尤听容轻轻咦了声,“顺宝林还不知么?三姨娘早就失去小少爷了,小少爷如今养在祖母院子里。”
“小少爷送到正房太太那儿,是迟早的事。”尤听容循循善诱道:“再说了,三姨娘有顺宝林这么争气的女儿,还怕不能再家中立足吗?”
尤听娇迟迟不语,天人交战。
尤听容并不着急,三姨娘母女感情深,但尤听娇的自私比母女之情更深。
现在她点破了三姨娘已经失去了小少爷,尤听娇的心理负担减轻了许多,做决定就更轻松了。
“好。”
尤听娇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提笔,写下一封恳切的家书。
尤听容亲眼看着巧心将信送走,才松了口,“多谢宝林成全了。”
尤听娇一颗心还没落地呢,扔下一句,“大姐先收拾,我一会儿来叫你一道去。”
打起精神先回房梳妆,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茶会,虽然不是主角,但作为明面上风头正盛的嫔妃,绝不能露了怯。
一番折腾下来,两人到御花园时已经迟了些。
“嫔妾来迟,还望涂才人勿怪。”尤听娇做足了谦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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