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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文章精选

喵味太妃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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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宋意欢宋南歆   更新:2024-02-16 1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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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文章精选》精彩片段


宁亲王妃在嬷嬷的搀扶下登上了最前头的那辆马车,宋南歆踩着脚蹬也攀上了马车。

眼角瞥到不远处的宋意欢,宋南歆故意崴了脚,身子向一旁跌去。

手肘如愿被男人宽大的手掌给托住,宋南歆借着男子的力道站稳了身子,心下十分得意。

正打算顺势靠到姬陵川身上,下一刻,那搀扶着她的手却移开了,害得宋南歆差点栽到马车底下。

从搀扶到抽离,不过眨眼之间的事,快得连她都没反应过来,更别提是其他人。

果不其然,宋意欢压根就没察觉到这里的情况,早已带着宋意轩坐进了马车里。

宋南歆懊恼极了,回头对上姬陵川审视的眼眸,男人道:“该出发了,莫要让母妃久等。”

宋南歆只好闷著一口气,矮身钻进了马车内。

待所有人都坐进马车,一声高昂的“起”,车队便朝着城外观音庙的方向行进。

第二辆马车内,姬陵川自坐进了马车后,便端坐着闭目养神。宋南歆坐在他的对面,坐姿也是规规矩矩,端足了侯勋贵女的姿态。

马车空间不算小,两人分开两侧坐着,在这幽闭的空间内,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姬陵川也闻到了从对面传来的淡淡的清幽的杏花香。

他睁开眼,朝对面坐着的人儿看去。

杏花初绽放时清幽淡雅,但绽放到最末期时,那香气会变得浓郁一些。

前两日在她身上闻到的杏花香更偏向于杏花初绽放时,而如今闻上去更像是杏花已经开到了末期。

“香膏换了?”姬陵川开口问道。

宋南歆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攥紧了袖子。

白芷分明就说她身上的香气和宋意欢身上的没差别,他这也能闻出不同来?他的鼻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按著狂跳不已的心,宋南歆立即便想到了应对之策,小声道:“不错。之前那一瓶香膏不知怎地找不到了。我便开启了一瓶新的来用。”

香膏不见了?姬陵川想到了她说的那支莫名其妙失踪的簪子,隐隐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妻子和妻妹之间的事,他没有多说什么,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方才被他问了这么一嘴,宋南歆掌心里湿湿滑滑都是冷汗,不过看样子到底是瞒过去了。

幸好之前她和白芷在他面前演了那一出簪子丢失的戏码,这下子,就算再闻出宋意欢身上的味道,他想必也不会再怀疑了。只会觉得宋意欢偷了她的香膏,在刻意模仿她。

只是他这样敏锐,这一招在他面前恐怕用不了几次。往后还得再想想别的法子才是。

最前头的那辆宽敞又华丽的马车里,宁亲王妃靠在身后柔软舒适的垫子上,手中在转动着一串佛珠。

此时她也正与嬷嬷讨论着宋意欢姐弟。

“算起来,世子妃这庶弟庶妹在亲王府也住了有小半月了吧?”

陈嬷嬷替宁亲王妃揉捏著腿部,道:“正是。”

“我也就在他们入府那日见上过一回,犹记得世子妃那妹妹长得太过艳丽,一看便知是个不安分的,我之前还担心川儿回来之后,这对姐弟会借着世子妃的势在川儿面前表现一番,乱了规矩。如今看来,倒是我着相了。”

宁亲王妃点评道,“看着妖艳,但举止却十分规矩,知道今日要随行出门,早早就候在马车旁,不抢视线,不争风头,是个性子安分的。还有那小子,才那么丁点儿大,就如此能说会道,让我想起了川儿小时候的模样来。”

陈嬷嬷道:“世子身份尊贵,身上带着滔天的福气,所以从小便极为出众。奴婢听闻世子妃的庶弟生母原来是宋老夫人身边的婢子,那小不点虽说聪慧,但奈何出身低微,受不住这早慧的福气,只能落了个身子受伤的命数。”

宁亲王妃叹一口气,道:“这不就是古话说的慧极必伤么?”

陈嬷嬷笑着恭维了一句:“其实要说起来,世子妃友爱手足,关心家中姐妹,在京都的勋贵人家中都是十分罕见的,能娶得世子妃这样的儿媳,也是宁亲王府的福气啊。”

宁亲王妃笑道:“这倒是。姐姐倒是给咱们川儿赐了个好姻缘。倘若他们能一直这么安分守规矩,一直留在亲王府倒也无妨,就当是我发发善心了。”

最后一辆马车上,宋意欢并不知道自己和弟弟被人议论著,还被宁亲王妃决定了去留。

她靠在车壁上,手中握著一把团扇在为宋意轩扇风,尽力让宋意轩不那么难受,娇媚可人的脸上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感受着阵阵清凉,宋意轩抬头打量著姐姐,发现她不说话,他挪动身子朝她靠了过去,把头靠在她身上,小心翼翼问道:

“四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在怪轩儿方才自作主张呀?”

宋意欢回过神来,她笑道:“没有的事,轩儿能得宁亲王妃喜欢,我十分开心。”

宋意轩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轩儿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这么说呢?”宋意欢摸摸弟弟的头笑问,“提出要带我们去观音庙的是大姐姐呀。”

宋意欢一直知道自己的弟弟很聪明。

许是一出生就没了娘,又患上心疾,在侯府受尽冷眼的缘故,这个弟弟从小就表现出了超出这个年龄孩童的聪慧,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宋意欢更是心疼了。

这是她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的至亲啊。

宋意轩眨眨眼道:“可是,观音娘娘才是这里的主人呀,轩儿记得大姐姐带我们来亲王府时,给观音娘娘请过安的。”

这倒是。

打了个呵欠,他依偎到宋意欢怀中,闻著姐姐身上的香气,他说:“姐姐,轩儿想睡一会儿。”

宋意欢将他抱得紧了一些,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发丝:“睡吧。”

其实宋意轩没有告诉姐姐,他就是有意奉承的。

宁亲王府比侯府确实好多了,这里没有欺负他们的奴仆,没有苛待他们的嫡母,也没有忽视他们的生父。

明明没人欺负他们,可是姐姐最近这段时日看上去却并不开心,还生了一场大病。

他也只是希望四姐姐在宁亲王府可以过得更好一些罢了。


“嬷嬷,他这般心狠绝情,你说他要是得知我对他设了局,会不会也一剑刺死我?”

赵嬷嬷深深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世子妃多虑了,爬上世子床的是四小姐,世子便是要杀,那也是杀四小姐,与世子妃没有半点关系。”

在赵嬷嬷的提醒下,宋南歆立即反应过来,忙道:“对对对,一切都是宋意欢这小蹄子做的,与我无关。”

回过神来,她眼珠子一转,得意地笑了起来:

“多亏了那倒霉的贱婢,有了这事,我看宋意欢往后还敢不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也该让她知晓,除了好好听我的话,帮着我早日生下孩子,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蓉芝被人拖下去后,带到了杂院行杖刑。

而行刑的地方距离宋意欢和宋意轩居住的汀兰苑并不远。

手臂粗的木棍一下又一下击打在蓉芝单薄的身子上,她痛得发出令人心悸的哀嚎。那声音划破黑夜,被风带到了汀兰苑。

宋意轩吓得面色发白,跑到宋意欢屋中紧紧抱着宋意欢的腰不放,身子瑟瑟发抖。

宋意欢捂著弟弟的耳朵,叫来春杏,道:“去打听打听,外头这是在做什么?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何时能止歇?”

春杏应了声便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便回来了。宋意欢问道:“如何?”

春杏叹息一声:“听说是王妃身边的一个丫头试图爬上世子的床,想与世子春风一度,却被世子一剑刺伤。王妃下令打她二十大板,然后逐出府去。”

宋意欢心脏沉沉一跳,明明是夏日,却感觉身子似是坠入冰窟一般,冷得指尖有些发疼。

要是那日她没有及时和长姐对换,等着她的,怕是也只有一死吧?

春杏没有看出她神情有异,在她身侧坐下来,兀自说道:“看来之前对于世子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对于那些心怀不轨,试图靠近他的女子,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哪像侯爷,哼。”

姬陵川和定安侯确实是两个极端。

姬陵川洁身自好,对于除了妻子以外的女子不假辞色。

而定安侯,只要是他看上的,花尽了手段也要得到,得到了之后却又不知珍惜,没多久便玩腻了,留下可怜的女子带着孩子在侯府艰难求生。

凄厉的哀嚎声没一会儿就止歇了,宋意欢知道,那位婢女应当是打完了板子,被赶出了宁亲王府。

恍惚间,宋意欢似乎从那女子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

姬陵川是个杀伐果决的性子,他日待事情败露,她会不会也落得和那婢子一样的下场,被他一剑割破喉咙呢?

光是这样想着,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总感觉有一把剑悬在自己头顶,随时都会斩落下来。

宋意欢垂下眼看向怀中已经睡着的宋意轩,用力咬了咬唇。

她知道,她不该再继续留在宁亲王府,该寻个时机带着轩儿悄然离去。

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如何能与偌大的亲王府和侯府抗衡?

只怕他们还没跑出京都范围之内,就会被人给抓起来,那样的话等待他们的同样也是一死。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了轩儿,往后她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只有活下来,才有挣脱一切的希望。

这一夜,宋意欢睁著双眼,望着头顶的床帐失了眠。


自打知晓男女之事后,姬陵川身旁就再也没有用过婢女,从前也有不少婢女试图爬过他的床给他做通房丫头,但全都被他赶走了。见多了他的冰冷无情,渐渐的府里的婢女们都歇了心思。

直到他班师回朝,与世子妃顺利圆了房,又在姝岚院留宿了两次,众人发现他并不抵触男女之事,心思便又开始活络起来。

这不,蓉芝可不就趁著姝岚院来了小日子无法侍寝,意欲借着这机会承宠,好成为宁亲王世子的妾室嘛?

其实宁亲王妃并不阻止姬陵川多纳些妾,宁亲王府人丁单薄,她与宁亲王这么些年就得了这么一个独子,振兴王府的事自然就只能落在他肩头了。因此有些事,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奈何姬陵川他不喜,儿子不愿,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只能做恶人了。

脸色一沉,宁亲王妃朝蓉芝喝道:“贱婢,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身份,竟妄图想攀附世子,在王府享荣华富贵!宁亲王府已容你不得,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逐出王府!”

蓉芝被人松开了口,她跪在地上哭着哀求,然而宁亲王妃心意已决,她很快就被人给拖了下去。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宁亲王妃上前替姬陵川理了理衣领,叹道:“好了,是母妃没有把人给看好,让她潜进了你的屋里,母妃对你道个歉。如今母妃已经把人给处理了,你就别和母妃怄气了。”

姬陵川冷冷看着站在面前的母亲,道:“蓉芝是母妃身边的人,她如何能如入无人之境一样潜入我房中,这其中难道就没有母妃的授意和默许吗?”

姬陵川那双乌黑的凤眸带着能够看透人心的锋芒,让宁亲王妃所有的心思无所遁形。

宁亲王妃叹道:“川儿,母妃只是希望你身边能多些可心人。你也知道世子妃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她虽是你的妻,但总有无法伺候的时候,难不成她无法侍寝,便要你憋著?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姬陵川面色越发冰寒:“母妃这是将孩儿当成了什么?随时随地发.情的公犬?需得有人伺候才能活吗?”

深呼吸一口气,姬陵川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稳定了情绪:“像今夜之事,绝不许再有。若再有下一次,我的剑可就不止是刺伤对方的肩膀如此简单,而是捅破她的心脏,割破她的喉咙。”

说完,他便带着浮舟还有一众侍从大步离去。

宁亲王妃跌坐在椅子上,捂着心口,口中喃喃:“这个逆子,这是要气死我啊!”

陈嬷嬷上前替她揉捏著太阳穴,劝道:“王妃莫气,世子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人,他如今会有这般反应,只是因为蓉芝入不了他的眼罢了。他日他若动了情,只怕是要跪在王妃的面前求王妃呢。”

“再说了,世子和世子妃才处得没多久,若在这时往世子身边塞人,也有些说不过去。怎么说,也得等世子妃有了身孕之后再安排更为妥当。”

宁亲王妃沉思了一阵,道:“你说的有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随他去吧。”

今夜这事闹得不小,因此消息很快就被人送到了姝岚院。

得知宁亲王妃身边的婢女居然动了心思爬上了姬陵川的床,而姬陵川不顾宁亲王妃的面子,毫不留情一剑把人刺伤,宋南歆脸上血色褪尽,坐在椅子上一脸惊惶。


宋意欢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果然在院子里看到了宋南歆身边的大丫鬟白芷。

白芷极为冷淡地说道:“四小姐,世子妃有请。”她下巴微扬,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对宋意欢的轻蔑与鄙夷。

面对这些目光,身为侯府庶女的宋意欢早就习惯了。

她和弟弟宋意轩都是定安侯府柔姨娘所生。

柔姨娘原是定安侯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在老夫人病重时与喝醉了的定安侯有了肌肤之亲,因此而成为了定安侯的女人,被永远留在了侯府,而老夫人也因为这件事大受打击,没多久后就撒手离开了人世。

尽管老夫人离世时柔姨娘已经怀上了宋意欢,可侯府并不待见柔姨娘,更不欢迎宋意欢和宋意轩的到来。

只因为他们都认为柔姨娘是担心老夫人死后在侯府没有了依仗,所以才爬上了定安侯的床,是个不安分的背主的狐媚子。

而宋老夫人的死,和她逃不开关系。

狐媚子生下的小狐媚子,自然骨子里都流淌著天生就会勾引男人的血。

她从小到大就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和鄙夷,侯府就连下人都能随意欺辱苛待她。

只有宋意欢知道,她的娘亲柔姨娘这一生有多苦。

柔姨娘本来还有一个月便能离开侯府,与未婚夫婿成婚,做一对逍遥快乐的寻常夫妻了。可这一切都被定安侯给毁了。

那个男人因为看上了柔姨娘,不顾正在病重的老夫人,当着老夫人的面将柔姨娘的清白给毁了,这才是加速老夫人死亡真正的原因。

可世人不会认为这是定安侯的错,只会将一切罪名都推给人微言轻的柔姨娘,让她一个弱女子承受千夫所指的骂名。

曾经她以为长姐是侯府里对她最好的人,不像其他人那样鄙夷她疏远她,还给她送衣服送吃的送首饰,对待她像其他姐妹那般公平,带着她去结识京都里的其他贵女。

在历经了昨夜的荒唐之后,她才惊觉原来之前的一切不过只是假象,长姐对她好,是为了维持住侯府嫡女的脸面留下一个友爱姐妹的好名声。

她之于长姐,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昔日长姐对她的好,如今全成了她必须要偿还的恩德。

命运是如此可笑,没想到她如今竟也步上了娘亲的后尘,被迫委身给了一个毫无交集的男人。

她也……明明只需要再等一个月,再等一个月就好了。

按下内心的苦涩,宋意欢迫使自己忘却这一切。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答应了长姐,她便会好好“偿还”长姐昔日之情。

待她生下孩子后,定要带着轩儿远离京都,寻个无人认得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来到宜湘阁,白芷守在门外只让宋意欢一人进去,踏进屋内,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想起那一场荒唐,宋意欢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的容貌本就长得娇艳柔媚,苍白的脸色却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弱不禁风的脆弱感,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不过这些落在宋南歆眼中却显得刺眼极了,尤其是宋意欢换了一套鹅黄色的衣裙,与宋南歆今日穿的相差无几,更是催化了宋南歆心中的妒恨与怒火。

“碰”地一声,宋南歆用力拍了桌子:“宋意欢,你摆出这副矫情委屈的模样给谁看?让你侍奉世子是你的殊荣,你要知晓以你的出身,就算是给世子做妾都不配的!我劝你好好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做好你分内之事,否则就别怪我将你勾引姐夫的丑事公之于众了!”

宋意欢脑袋有些晕,听着这些心底只觉得烦躁,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姐姐找我来,便是为了说这些吗?”

宋南歆满腔的怒意在宋意欢这里碰了壁,一口气堵在喉头不上不下。想起自己暂时还需要这个妹妹替她承欢怀孕,宋南歆只得狠狠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你方才出府做什么?万一在府外碰到了世子,被他看出了端倪可如何是好?你就不能安分守己待在你的院子里不要乱跑?”

宋意欢认真解释道:“轩儿的药没了,我只是去医馆抓药的。我出门时特地挑了小道,还选了一家较为冷清的医馆,绝不会轻易就碰上世子,姐姐放心就是。”

听她这么说,宋南歆语气瞬间缓和了许多:“抓药这种小事派婢女去就是了,何须你亲自去?我说了只要你答应我,今后轩儿的药便由我来负责,我也会请更好的大夫治好他的心疾,你这是信不过我不成?”

宋意欢顿了顿,道:“自然是信得过姐姐的,只是昔日都是我自己去医馆抓药,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来。”

想起宋意欢和宋意轩身边就一个婢女,宋南歆挑眉:“轩儿这病需得仔细看顾,你院里只春杏一个丫头怕是忙不过来,今后便让茯苓到你身边服侍,为你分忧。”

茯苓是宋南歆从侯府带来的陪嫁丫鬟之一,自小就跟在宋南歆身边,对宋南歆很是忠诚。

宋意欢心知肚明,长姐将茯苓拨给她,为的压根不是什么照顾,而是监视。

自此,她的动作言行全都在长姐的掌控之下,就连轩儿的性命也被长姐牢牢捏在掌心。

深呼吸一口气,宋意欢低头回道:“多谢姐姐。”

“总而言之,下次记得,不论你要去哪里,都要事先告知我,得到了我的准许方可出门,更不许在府中乱走,以免冲撞到了亲王和亲王妃,更要小心莫要让世子看出什么端倪。”宋南歆又叮嘱。

得不到宋意欢的回答,她不满地加重了语气:“可记住了?”

宋意欢借助桌子稳住虚软的身子,低声道:“记住了。”

看着这个貌美如花的庶妹如同奴婢一般顺从她,宋南歆心中得意,气也消了,目光落在随手摆放在桌上的账本,宋南歆眼睛一亮,拉过宋意欢的手,笑道:

“意欢,你别怪姐姐方才冲你发火,姐姐也是一时半会寻不到你的人,这才着急的。你知道我从小就疼你,方才的气话你莫往心里去。我叫你过来,确实是有事。我记得你九章算术学得不错,你瞧瞧这些账本,可能找出什么不妥之处?”

宋意欢听到“账本”二字,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神智清明了几分,立即回绝。

“姐姐,这是宁亲王府的账本,我不过一个外人,这不妥。”


宋意欢被茯苓扶进屋内,而春杏和宋意轩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坐在床头,靠着柱子,听着从外头传来的弟弟的哭声,宋意欢已经没有力气打开门安慰他了,如今她只觉得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脑袋宛如灌了铅,呼吸都是滚烫的。

茯苓看她一副极为难受的模样,再次道:“四小姐,当真不用去找大夫?”

宋意欢睁开眼,直直看向她,道:“大夫来了,昨夜的事便再瞒不住。你确定要请大夫?”

茯苓瞬间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何事,干笑:“还是四小姐想得周全。那,这病就这样不管了?”

“去将柜子最上层布兜里装着的那个瓷瓶拿来。”宋意欢艰难抬眼,指着不远处的柜子道。

茯苓依言在柜架顶上翻了翻,果然从那布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四小姐,可是这个?”

茯苓并不知道,她手中的这个小瓷瓶,与方才姬陵川在宜湘阁内交给宋南歆的一模一样。

药是宋意欢方才去医馆给弟弟抓药时特地买的,她本只是备着不时之需,毕竟在这世上除了她自己再无人会疼惜她了,凡事她都得为自己多想几步。

这不,还真派上了用场。

宋意欢轻轻点了点头,颤抖着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与衣襟,片刻后,茯苓被眼前所看到的惊得倒吸一口气。

少女有着一副玲珑姣好的身躯,冰肌玉骨,杨柳细腰,每一寸都恰到好处,然而此刻那身躯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可想而知昨夜经历了何种折磨煎熬的时刻。

茯苓抬头时不经意再次撞入那双清澈又平静的鹿儿眼中。

“你眼前所看到的,和昨夜的事,都不许向春杏和五少爷透露半分,否则,我会告诉长姐是你泄露了秘密。现在,替我上药。”宋意欢道。

趴在被褥上,茯苓给她上药时,宋意欢迷迷糊糊之中,不可避免又想起昨夜的事,还有方才在宜湘阁外撞见姬陵川的一幕,两种记忆交替在她脑中浮现,让她苦不堪言。

担心春杏和宋意轩察觉,她死死咬著唇不发出一丝声响,待茯苓上完药,宋意欢已经闭着眼睛睡死过去,下唇可以见到一排清晰的齿印。

替宋意欢盖上被褥,茯苓看着宋意欢绝美的侧颜,发现这个四小姐倒是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茯苓打开门走出去,守在屋外的春杏和宋意轩立即朝她看来,茯苓清了清嗓子,“四小姐已经睡下了,有我在她身侧照看,你们无需担心。她这病是风寒所致,你们若还有医治风寒的药就给她熬上一碗,若没有,寻一坛烈酒来也行。”

风寒?春杏连忙道:“有的,我这就去熬药。”

宋意轩想进屋看看宋意欢,茯苓拦住了他:“五少爷还是莫要进去的好,当心过了病气,让四小姐平白为你担心。”

宋意轩一听会让姐姐担心,便止住了脚步。但他不曾离开,而是将小椅子搬到了宋意欢门外,坐在外头静静陪着,不哭也不闹。

待药熬好了,茯苓端著一盆热水又进了屋,关上门隔绝众人的视线,为宋意欢仔细擦拭著身子。

也不知是那药膏当真起了作用,还是春杏那碗药的缘故,如此反复几次后,宋意欢出了一身大汗,身上的热症总算退了。而天儿也彻底黑了下来。

宋意欢又做梦了。

她梦见了他们在侯府的小院,而小院的院子里正坐着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

宋意欢的容貌随了柔姨娘,柔姨娘长得是艳如桃李,媚骨天成,但自从在定安侯府做了妾室之后,她眉目间就缠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无事的时候,最喜欢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望着天空发呆。

宋意欢又惊又喜,叫了一声“阿娘”便扑了上去,抱紧柔姨娘的腰呜呜哭了起来。

她委屈,也好想阿娘。

梦里的柔姨娘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说了多少次,莫要叫阿娘,要叫小娘。嫡母才是你的阿娘。”

宋意欢哭着摇摇头,固执道:“是你生我养我,我偏要叫你阿娘!”

柔姨娘早在生宋意轩的时候就因难产去世了,宋意欢从十三岁的时候起就再也没有了娘,侯府的嫡母对于她来说压根就不算娘亲。

哪有娘亲总是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惩罚她,不给她饭吃,任凭府里下人奚落她的呢?

柔姨娘笑笑,逗弄她:“好,就叫阿娘。阿娘的意欢怎么哭得这般伤心,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呀?”

意欢靠在柔姨娘温暖的怀中,吸了吸鼻子,将昨夜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阿娘,意欢从来没有肖想过不属于自己的人,意欢没有做那样的事。”

柔姨娘长叹一声,握住意欢的手,替她擦去眼泪,说:“意欢你记住,宁做平民妻,莫做贵门妾,不要步上我的后尘,永远被困在这样的一方小院里。”

柔姨娘的身子渐渐变得淡了,宋意欢一脸惊慌:“阿娘,别走,你不要离开意欢……”

可不论她怎么挽留,怎么哭泣,那道身影终究还是像尘沙一样,彻底消失不见了。

“轰隆——”

天上又打起了闷雷,乌云在京都上空迅速集结,不出片刻便有豆大的雨水坠落在地面,天地被雨幕连成一片。

惊涛院,姬陵川坐在书房中翻看手中的书,抬头朝窗外看去。

院中的树叶在风雨中摇晃,叶子被雨水拍打得垂落下来,但每当风雨稍稍止歇时,那叶子又再次顽强地伸向天空。莫名让他想起了昨夜在他的疾风骤雨中承受忍耐的人儿来,心中蓦地产生了一丝怜惜之情。

也不知道那药她用了没有?

他失神地想到。

浮舟整理手边的书册,随口一问:“爷,今夜雨这么大,您是打算宿在惊涛院,还是姝岚院?”

姬陵川回过神来,不假思索道:“惊涛院。”

他不是重欲之人,倒不用天天去姝岚院。再说了,她被他伤到了,也需得将养几日,至少……也要等到她伤好了再说。


当时她的惊慌是真的,脸上那令人怜惜的脆弱也是真的。


可下一刻,耳畔又回荡起她带着媚意的嗓音。

“良禽择木而栖,我看上的高枝,便是宁亲王世子姬陵川。”

女子睁著那双染著雾水的鹿儿眼,泫然欲泣地勾住他的衣袖,“姐夫,意欢错了,意欢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意欢好不好?”

就像是山间魅人的精怪,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

画面倏然一转,繁华的画舫码头,他又看到她媚眼含泪依偎在一个蓝衫男子怀中,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只黝黑粗糙的手……

“哗啦啦!”

姬陵川猛地从水中站起身来,心口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灼灼燃烧。他大口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怎么都无法平静。

他怎么会被那个女子给蛊惑?

他怎会想要将所有靠近她的男子全部给杀个干净?

不,绝不可能!

屋里的动静吸引了浮舟等人,还以为又有哪个不长眼的闯入了姬陵川的房中,浮舟等人当即冲进了门内,下一刻,姬陵川披着滴水的长袍与他们擦身而过,脸上满是寒霜。

“浮舟,去让姝岚院准备一下,今夜,我要留宿。”

浮舟忙不迭应着,想起他脸上的神情,不由打了个寒噤。

爷这神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去过夜的,反而像是去兴师问罪的。

罢了,主子的事,怎么是他一个小仆从能过问的呢?照做就是了!

姬陵川在惊涛院稍微休整了片刻,待气息完全平复下来,才动身前往姝岚院。

越往姝岚院靠近,他心底的燥意就越发的明显,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用什么来抚平这内心无端的烦乱,步子便不由自主加快了几分。

宜湘阁内一如往常,在外间点着一盏微弱的小灯。

宋意欢背对着门坐在梳妆台前,身影恰好隐在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一道浅浅的影子。

她手中拿着象牙梳,一下又一下梳着发丝,怔怔出神。

她以为来到姝岚院会见到盛怒的姬陵川,没想到长姐要她来,是为了侍寝。

因着白天的事,她一颗心像是浮在云中,总是感到很不安,以至于姬陵川推开了门走进来,她也没有察觉。

倏地,身子被人腾空抱起。她下意识溢出一声惊呼,手中的象牙梳掉在了地上。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下一刻就被扔在被褥中,对方重重地压了上来。

宋意欢毫无任何准备,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男人听到这声音,动作倏地一顿。

可下一刻,宋意欢被他背过身去,狂风骤雨毫不留情地向她袭去。

两人不是第一次行云布雨了,但这一次却与前几次截然不同,男人将她禁锢在怀中肆意索取,丝毫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宋意欢哪能受得住这般摧残,没一会儿便啜泣出声,可男人听到她的哭声,不仅没有任何怜惜,反而越发加重了动作。

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在发泄著什么不可言说的怒意。

白天从揽芳园离开后,那张柔弱娇媚的脸庞就始终萦绕在姬陵川的心头,即便是用冰水沐浴都无法让他平息念头。

急于宣泄的他来到了姝岚院,他以为娇妻在怀,可以让他彻底摆脱掉那个念头,可他却觉得妻子发出的惊呼声,竟与妻妹宋意欢有着几分相似!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她放在心上过,就像那块象征著顾家长媳的玉佩一样,只是一个随时可丢弃的物件罢了。


顾云筝深呼吸一口气,用力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明。

他隔着姬陵川对宋意欢说道:“是我顾云筝没有本事,没法给你想要的一切,我认。但宋意欢,你听着,我顾云筝绝不会止步于此,我会让你看到我官拜一品的那一日。”

说完,他捂著剧痛不已的肩膀,撞开姬陵川,捏着手中的玉佩大步离去。

与来时不同,他一丝不苟的发丝变得凌乱,身上的衣物沾满了草屑,看上去狼狈至极。

宋意欢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她在心底告诫著自己,既然给不了希望,就不要流露半分的怜悯,给人徒增无谓的期盼。

身上投下一道阴影,宋意欢内心一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姬陵川压抑著内心翻涌的怒意,咬著后槽牙,朝她逼去,一字一顿道:“宋意欢,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宋意欢被他身上那股凛人的气势所慑,直到后背抵在假山上,才发现她已无路可逃。

抬起头,她对上了一双冰冷而又锐利的凤眸。

眼前的人前些时日还带着温和的目光看着她,替她遮挡了飘落的风雨,还暗中给她送上治伤的良药。

然而此刻,她在他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一丝温情,只有……冷漠和厌恶。

宋意欢不由得想,那个夜里,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打量著那个爬上他床榻的婢女的吧?

是啊,她不过是一个从婢妾肚子里爬出来的不受宠的庶女,她又有什么资格肖想他呢?

若是就此被他驱赶出亲王府,她是不是就不用替长姐承宠,不用再承受这一切,可以带着轩儿安安稳稳过著自己的日子了呢?

“解释?”

宋意欢迎著姬陵川盛怒的眼眸,划开唇角绽开一个笑容。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如姐夫方才所看到所听到的那样,意欢对姐夫已经肖想很久了。”

她的笑容是那样艳丽,像是绽放到了极致的芙蓉花,让人情不自禁被她所吸引。

姬陵川狼狈的别开视线,抬手想要揉一揉眉心,可他的手刚刚动了动,面前的小女人便下意识闭上眼睛,把脸撇向一旁,苍白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对他的畏惧。

她在怕他?

以为他会对她动手?

还是,在故作柔弱可怜,想要换取他的同情?

两种念头在内心交织,让姬陵川眉间寒意更甚,他竭力克制着自己,一字一顿道:

“现在,立即滚出我的视线!”

预料中的耳光没有落下,这让宋意欢有些意外。

“意欢先行告辞。”

福身向姬陵川行了个福礼,宋意欢转身快步离去。

熟悉的清浅杏花香被微风送到了姬陵川鼻尖,他看着那道纤细而又带着几分脆弱的背影,下意识想追上去,但强大的自制力让他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他劝自己不要被这香味给迷惑了,更不要心软。

她身上之所以会有这个味道,全是因为她在模仿她的长姐,抹了和她长姐一样的香膏。

刚才,她亲口说出对他有所图谋,这也证实了之前白芷所说的那些话——

她是个四处勾搭男子,妄图攀高枝的女子,先是顾云筝后是他,目的十分明确,就是为了获得荣华富贵,他可不能再被她骗了!

小说《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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