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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精品文

发飙的芭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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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徐大民徐二龙   更新:2024-03-26 0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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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精品文》精彩片段


徐二龙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张金芳在村口张望了好几趟,担忧他出了什么问题。

直到徐二龙的身影,出现在村口的田埂上,张金芳才放下心来。

“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徐小玲把饭菜端上桌。

昨天的肥肠,所剩无多,小玲舍不得倒掉这些汤水,又往里面煮了一些冬瓜。

徐二龙也饿了。

他今天守在河边,哪儿也没走,也没功夫去吃饭,喝了一肚子的老荫茶。

端着饭碗,他使劲扒拉着。

虽然不能说是餐餐大鱼大肉,可至少比没分家的时候强。

吃过饭,徐二龙进了里屋,将布袋中的那些一分两分的零钱,全倒出来。

“这么多钱?”小玲眼睛晶晶亮。

徐二龙无语,这一分两分的,算什么多钱。

“你数数,看看有多少。”徐二龙交代小玲一声,他自己去屋后面,提了一桶水,舒舒服服洗个澡。

他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返回屋,徐小玲把钱清点得差不多了。

这一分两分的,看着不起眼,可全部清点下来,竟差不多有五块钱。

徐二龙估算了一下,也差不多这个数。

这五块钱,还是建立在他初次尝试,只卖了一担水,品种单一的份上。

如果,早点去,多卖几担水,再加入一点新品种,比如,薄荷水、或者桔子水,单价可以提高一些。

毕竟,这也算是一个一本万利的项目。

水的成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薄荷叶的成本,也不计,田间地头,随便就可以摘两把。

徐二龙和小玲、张金芳正说话,就听得村里的狗此起彼伏叫起来。

生产队里,许多人家都养了狗,平时这些狗,不会冲着本生产队的人叫。

这显然,是有外人来了。

徐二龙示意把钱收好,他站出去张望一眼。

远远看着有人打着手电筒走近,估计被这一阵阵的狗叫声,给吓住。

那人没有再走近,操着一口外地话,冲着村里大叫:“有人吗?我们需要帮点忙。有人吗?”

生产队的人,大多都在外面地坝纳凉,听得狗叫,就知道有外人来了。

黄正农也跟着几个生产队的人在一起摆龙门阵,闻言,站起身,将身上的短褂拉了拉,冲着来人喝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外地过路的司机,我们的车,出了一点问题,现在停在路边,我就看着这边有人,想过来讨个火,弄点热食吃。”

他们骑鞍村,离国道319并不远,时常有外地货车经过。

“过来吧。”黄正农喊了一声。

这是他的地盘,生产队老老少少这么多人,他才不怵一个外地人。

只能说,这年头,大多数人,还是淳朴,这有困难,过来讨个火,讨碗水之类的,都还可行。

对方拿着手电筒,穿过田埂,进了村子。

看着村里这么多男人站在一起看着他,对方心中也发怵。

原本打算,在村子里借火煮点东西吃,现在也改变主意了。

“你们村这么多人,有会修车的吗?”对方问。

如果能修好车,他们直接开车走,安全系数高多了。

这年头,跑长途货运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挣钱的机会大,但危险也多。

车匪路霸,可是全国各地都有的问题。

许多货车司机,开车出门,就再也没机会回家。

“当然,不会白修,我们会给钱,修好车,给十块钱。”对方说,然后,想想,提高价:“二十也行。”

“走,我去看看。”黄正农心动了。

以前公社有拖拉机,他去公社培训学习,也掌握了一些拖拉机的修理方式。

万一他把车修好了呢?不是白得二十块钱。

全村男男女女,点着火把,跟着那个男子出村去。

跑长途汽车的,最少都是两个人,互相轮换着开车,彼此有照应。

此刻守着货车的,是熊亚伟,看着一行火把迤逦而来,还吓了一跳。

该不是碰上贼窝了吧?

可惜,车坏了,他又不可能丢下车独自跑。

他抄起一根铁棍,警觉的躲在车头后面。

“亚伟。”他的同伴喊他一声:“我让他们来看看,能修车不。”

熊亚伟心里骂娘,只怪自己这个伙计办事不靠谱,这带这么多人来,万一对方来意不善就麻烦了。

他从车后慢慢站出来,警惕的看着众人。

走近了,看着对方虽然人多,可其中夹杂着不少几岁的孩童,像是跟着来看热闹的,熊亚伟才稍稍放心一点。

没有车匪路霸会带着这么多的小孩子出来作恶的。

“我看看。”黄正农架势十足。

熊亚伟心下持怀疑的态度,难道,这个村子,还真有人会修车?

这年头,驾驶员是个香饽饽,会开车的人少。

相对的,会修车的人也少。

可熊亚伟不能表现出来,如果嫌弃,惹火对方一行人怎么办?

他讨好的,给来的一众人,各自递上一支烟,又配合着,把前车盖打开。

黄正农探头一看,傻了眼。

这货车,跟拖拉机不一样嘛。

可他不能露怯,不能让生产队的人瞧不起,看笑话。

“这问题,有些严重啊。”黄正农背着手,转了一圈:“这非得拖到县里面,找大修厂,大修一场。”

熊亚伟附和道:“对。”

他自己作为一个司机,也懂一些基本的维修,可这一次,他真的搞不定,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黄正农心中想着的,还是那二十块钱。

他回身问着众人:“你们谁有本事,能看出这车的毛病在哪儿,就奖励二十块钱哦。”

这差不多就顶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熊亚伟道:“给五十也行,只要能修好。”

五十……所有人顿时眼红起来。

徐小飞跟着一群小孩子也在人群中,听着这话,嚷嚷道:“我哥行,我哥是大学生,很有本事的。”

徐老太听着小孙子这么嚷,也想起来这事。

自家孙子是大学生,那么聪明,估计一看就会。

这么一想,徐老太顿时感觉脸上特别有光。

她挺着胸脯,傲娇道:“那是当然,我家大民,可是大学生,就没有他不懂的。”


徐老太一听,点点头:“那行,去找她回来吧。”

她也感觉,张金芳在家,用着顺手,至少,不用这么喝着苞谷糊糊。

“徐老太,吃饭呢?”有个叫戴二的生产队的社员,从门口经过,打个招呼。

“嗯。”徐老太翻个白眼,从鼻孔哼了一声,爱搭不理。

这戴二,是她们队王家的上门女婿,虽然人长得高大结实,可全队人,都瞧不起他。

戴二知道大家瞧不起他,他也故意恶心人,让别人心中不爽,他就爽了。

“哟,就喝点苞谷糊糊啊?”他哄笑道:“唉,一个天,一个地啊,徐二龙在城里,又是买烟,又是买酒,结果你们在家里,就喝点这个?”

“你说什么?”徐老太端着碗,怒瞪着戴二。

要不是碗中还有半碗苞谷糊糊,她想将碗扣在戴二头上。

“我说,徐二龙在外面吃香喝辣,结果你们在家吃糠咽菜。”戴二大声道。

徐老太更生气了:“你再嚷嚷,我撕烂你的嘴。我吃干吃清,关你屁事。”

“就是可怜你,养出个大学生的孙子,结果还在喝苞谷糊糊。”戴二趁徐老太要暴走的功夫,笑着跑开。

徐老太真的很生气了。

她不是气徐大民这个大学生孙子,她气徐二龙这个混账东西。

还以为,徐二龙他们母子三人,分家出去,什么也没有,过两天苦日子后,只能灰溜溜回来。

哪料得,居然在外面吃香喝辣,又是买烟又是买酒?

“我就说,他们怎么这么铁着心非要分家另过,敢情手头早就有了钱。”徐老太恨声说。

“二龙哪来这些钱?”周凤茹疑惑。

徐老太目光转向徐冬生:“是不是你平时私自攒了私房钱,留给他?”

徐冬生皱着眉,他当石匠,挣的钱,一分不剩全上缴给老娘。

他不语,徐老太心下更生气:“好啊,徐冬生,你当老大,居然阳奉阴违,早就存了要分家的心。这是存心想气死你老娘?”

“妈,我没有。”徐冬生解释。

周凤茹看了他一眼,帮声道:“我相信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说我冤枉你了?”徐老太质问。

徐冬生铁青着脸,转身向外走。

他知晓,现在张金芳她们就住在保管室,他得问问她,是否偷藏了私房钱。

徐二龙跟王伯林喝酒,耽误了些时间。

等他想再买点肉回家,发现已经找不着肉卖了。

可答应了小玲,让她今天也能吃肉啊。

“我这儿,还有一副猪下水,你要不?”系着围裙的胖师傅,扬着手中的大砍刀。

这架势,挺唬人的。

“要。”徐二龙回答。

这下水,就是猪内脏,但是,猪腰、猪心这些,都会有人挑走,只留下最脏最丑的肥肠这一段。

其实肥肠挺好吃,不管是红烧肥肠还是卤肥肠,那滋味别提多爽,只不过,清洗比较麻烦而已。

“师傅,你看,你就剩这点了,能便宜一些吗?”徐二龙问。

胖师傅将手中的大砍刀往案板上一剁:“这一大堆,你拿五毛钱好了,不要票。”

徐二龙估看了一下,这一大堆,也有三四斤左右,五毛钱,挺划算。

“行,五毛 就五毛吧。”徐二龙拿出五毛钱,递给胖师傅。

胖师傅拿了一截棕叶搓成的绳子,往这一堆肥肠上一系,递给徐二龙。

徐二龙提着臭薰薰的肥肠往回走。

经过桃花河时,看着一汪清清的河水,他一时兴起,蹲在河边,清洗起肥肠。

甚至拨了一把杂草,搓洗肥肠。

“喂,你在这儿洗什么?”河里,钻进两个游泳的人,抹了一脸的水,问徐二龙。

“洗猪肠子。”徐二龙回答。

“靠。”那人骂了一句粗话:“老子刚才口渴,还喝了几口水。”

徐二龙几乎大笑起来。

但他还是憋着笑,一本正经的指了指河湾处,浸泡在水中的水牛,对那人道:“你该骂那头牛,估计它不仅仅是在水中屙了尿。”

那几个河里游泳的人,互相打趣着笑了起来。

“活该,谁让你喝这河里的水。”

“没办法,我游了半天,快渴死了,这河水看着还清,就喝了几口,可没注意到这些。”

徐二龙听着几人对答,脑子中,隐隐有点想法。

不过,这得明天再看看。

将肥肠反复清洗好几遍,确定干净后,他提着往家走。

还没进村口,就见得保管室那边,围着一圈人。

里面传来张金芳的哀求声,还有小玲的哭喊声。

“不是你存了私房钱,这些米啊面是哪来的?”

张金芳可怜兮兮辩解:“我真的没有存什么私房钱,这些年,你根本就没有给过钱,我哪有钱存。”

小玲在一边抹着眼泪哭:“真的,爸,这些东西,真的是哥拿回来的,妈妈没有骗你。”

出事了。

徐二龙拨开人群,挤进去。

就见得张金芳跪在地上,脸上神情既委屈又害怕。

“不说实话是吧?张金芳,看样子,不打你不会老实交代。”徐冬生咬着牙,一巴掌扇过去。

“住手。”徐二龙抢前一步,紧紧扼住徐冬生手腕。

四周人群脸上浮现出看好戏的神情。

当儿子的,跟老子对决,这可真是一出大戏。

徐冬生怒瞪双眼:“你个小兔崽子,敢跟我动手?”

徐老太在后面,补充道:“你个混账东西,这是要打你老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徐二龙甩开他的手,将张金芳从地上一把拉起来,一字一顿道:

“这是生我养我的妈,我妈挨打,做儿子的不替她出头撑腰,这才是该天打雷劈。”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被徐二龙气势所骇。

无数人,也为他这句话,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母亲受辱,换作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受不了,都会出头,不惜拿命维护自己的母亲。

可为什么,这个欺负母亲的人,换作是父亲,就不能反击了?

“说得好。”人群中有人叫喊起来。

别的人,跟着鼓掌。

“好,既然你有本事替你妈撑腰,我就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徐冬生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当父亲的权威,一次又一次被儿子挑战,还是当着全村这么多人的面,徐冬生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


“妈,你今天看看,村里有谁有大的篓子,买两个大的,好装东西。”徐二龙寻思着。

“好。”张金芳应着。

徐二龙挑着黄鳝,如往常那样,送到厂区,按数量缴了货。

揣着钱,徐二龙出来,直奔桃花河而去。

他们县城,是个地势极为特别的城市,整个县城,被一道大裂谷一劈两半,桃花河在这大裂谷中,形成几层落差,最后,汇入长江。

在这没有空调,风扇都极为稀少的年代,大家消暑纳凉的最好方式,就是去河里游泳。

桃花河因为在第一层落差的地方拦了堤坝,修了水电站,无形中,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游泳池,整个县城的人,几乎全在这儿游泳。

徐二龙在桃花河边转悠了半晌。

河里,密密麻麻泡满了人,像下饺子一样。

大人小孩子都往河里跳,不时有大长腿的美女,穿着泳装,结伴而过。

(有人质疑那年头男女不能游泳,贴张图打脸。希望大家不要拿无知来质疑这书的真实性)

说好的八十年代保守呢?

徐二龙巡视好全地,果然,现在河边没有卖凉水的。

他决定,就在河边卖凉水,再开辟一个赚钱的门道。

别瞧不起卖水这个小行道。

小小生意赚大钱。

这八十年代,曾经有过几句顺口溜。

拿手术刀的,不如拿杀猪刀的。

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甚至连卖瓜子就能在七十年代赚成百万富翁。

这也侧面证明,一些不起眼的小生意,哪怕只是赚的一分两分钱,但在强大的买方市场下,也能赚得一大桶的金。

来河边卖水,这也是昨天那几个河里游泳的小伙子,无形中给了他启发。

游泳,是一个极为消耗体力的体育活动,两小时运动下来,许多人都会又渴又饿。

这年头,没有矿泉水这样易携带的瓶装饮料,大多数人,出门都是自带军用水壶。

徐二龙看中的,就是在这儿游泳的人,大多数是年轻人,以小青年居多。

这是对钱最不敏感的一群人。

在又饿又渴的情况下,他们会乐意花上两三分钱,买一杯水喝。

说干就干。

徐二龙转身跑回化工厂,找到了王伯林,要求借一副铁皮水桶。

“你借这水桶做啥?”王伯林好奇,但也没有为难,指了指角落的那一副铁皮水桶:“那个桶暂时没用,你拿去吧,只是,自己要洗一洗。”

“嗯,我就借几天。”徐二龙又塞给王伯林半包烟:“你需要的时候,我就给你送过来。”

挑着桶,徐二龙站到厂里的一处水龙头前,把桶里里外外清洗一番。

然后,他再去厂外面的供销社,买了一斤老荫茶。

这老荫茶,是当地的一种特色茶,严格来说,算不上茶叶,只能算一种树叶。

煮熟后,就变成红褐色,能消暑解渴,提神透气,久泡不馊,是广大群众常喝的茶。

徐二龙将这一斤老荫茶,丢进桶中,又挑着桶,来到化工厂的锅炉房前。

国营大厂就是好,锅炉房的开水,随便打,大锅炉嘟嘟冒着热气。

徐二龙给锅炉房的师傅递了一支烟后,心安理得的站在一边,拧着水笼头,往水桶中灌开水。

一支烟的功夫,他跟锅炉房的师傅聊熟了,那两桶开水,也灌满了。

徐二龙挑着水桶,跟锅炉房的师傅打个招呼:“王哥,我先走了。”

“好嘞,明天再来。”王师傅热情的回应。

反正他烧锅炉,这开水,谁来打,不是打?

徐二龙挑着水桶,晃晃悠悠的往着桃花河走,在经过供销社的时候,他折进去,又买了几个玻璃杯子。

一路走走停停,把水挑到河边,那桶子水,也凉了下来。

找了一块硬木板,支楞在一个桶上,再摆上玻璃杯,一个简单的凉水摊,算是搭好。

再将桶里的老荫茶,往玻璃杯里一倒,琥珀色的茶水,清透澄亮。

徐二龙忙碌半天,自己也累了渴了,他端起杯子,咕嘟咕嘟,自己连着喝了两三杯,这才解了暑气。

“这是卖水?”有人路过,问了一句。

“对,老荫茶,又清热来又解渴,来一杯不?”徐二龙问。

“要钱?”

徐二龙笑了:“瞧你说的,这大热的天,我这是学雷锋,不要钱,可这打开水,总是花了钱,你开水钱得付我吧?这老荫茶也是花钱买的,这也得给钱吧。”

这一说,好像是个道理,在外面打一壶开水也得一分钱呢。

“那多少钱一杯?”

“三分钱一杯。”

对方道:“三分?这么贵?冰棍才四分钱一支。”

徐二龙笑道:“冰棍没这个解渴消暑。”

旁边另有两个穿着大裤衩的年轻人路过,听着是卖水,舔了舔干渴的嘴唇,二话不说,花了三分钱,买了一杯水喝。

这算是开了一个好头,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人过来买水喝。

事实证明,徐二龙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这个天然的游泳池,吸引了全县老老少少那么多人。

就算十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想喝水,这也是一笔好买卖。

徐二龙一分两分的收着钱。

现在,他也不嫌这一分两分的寒碜。

除了那种有得天独厚优势的人,别的人,谁不是这么一步一步的过来?

前一世,他经历太多,坐过牢,擦过皮鞋,当过棒棒、修过汽车、开过叉车、卖过烧烤、开过网店……零零总总的,有过得意的高光时刻,也有落魄的灰暗时刻。

可这又怎么样,看成败,人生豪迈,不过就是从头再来。

看着天边染起晚霞,桃花河里游泳的人,渐渐少了一大半,徐二龙这两桶水,也卖光了。

他站起身,收了摊子,将几只玻璃水杯放进水桶中,挑着水桶回家了。

家里,张金芳、徐小玲按着他的交待,在家里收黄鳝。

只是,张金芳腼腆,不好意思在村里大张旗鼓的张扬,说要收黄鳝,所以,今天家里的黄鳝,其实就是喻平、金牙齿和黄小刚他们弄来的这些。

倒是那些小孩子,听黄小霞说,可以拿黄鳝换糖吃,一个个极为兴奋,光着小胳膊,在稻田里、河沟里捉着黄鳝,拿着去换糖吃。


常寿县城是个比较富裕的地方。

当年三线建设,在这儿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厂矿,化工厂、磷肥厂、水泥厂、包括全国产量第二的染料厂……

每个厂区,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从托儿所、小学、中学、技校、医院等,一应俱全。

其中,以常化厂的规模效益最大,当年工业化生产的氯丁橡胶第一块就在这儿诞生,工人们一个个都是牛气哄哄的存在。

徐二龙提着甲鱼,凭着记忆,找到常化厂的厂办医院。

“干什么?”厂区值班处一个戴着红袖笼的人拦住他。

徐二龙提起手中的甲鱼,示意了一下:“我家亲戚生孩子,让我帮着从乡下弄点甲鱼来。”

虽然现在说抓得不紧,但徐二龙还是选择稳当起见。

“你亲戚叫什么名字?”

“李援朝。”徐二龙淡定回答。

李是全国大姓,援朝又是时代符号,徐二龙敢打赌,就这个厂几千工人中,乱蒙也能蒙对几个。

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徐二龙早前已经从徐大民那儿“借用”了一件白衬衣。

现在,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确良白衫衣,下身穿着蓝布裤子,规规矩矩站在那儿,看上去,就是一个淳朴青涩的毛头小伙子,不像坏人。

“进去吧。”对方挥手,示意他进去。

徐二龙提着甲鱼,转到医院住院部。

住院部新建的三层小楼,徐二龙提着甲鱼,慢慢从这些病房走过。

这甲鱼,普通老百姓舍不得买,宁愿买猪肉吃。

真正需要营养补助的,就是医院里面这些动了手术或者生了孩子的产妇。

而且,厂区效益好,才有能力消费,否则,普通老百姓,吃点鸡蛋就算顶好的营养品了。

在走廊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徐二龙圈住四个目标。

“要甲鱼吗?”徐二龙提着甲鱼,在厕所门口堵住第一个目标人物。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看上去,象厂里的技术工人,媳妇才生了孩子,正愁得没奶。

对方抬起头,警惕的看着徐二龙一眼,退了回去。

快退回病房门口,他才镇定下来,低声问徐二龙:“你这甲鱼,是卖的?”

徐二龙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他才低声道:“我这是给我亲戚送来的,结果,他出院了,用不上,这么热的天,我也不想再提回去……”

“那你要多少钱?”对方问。

(81年,我在医院病房门口,亲眼看见别人提着甲鱼卖,30元一只)

“二十。”

对方听着价格,连连摇头:“算了算了,当我没问。”

二十块钱,多买几只鸡吃不好吗?

徐二龙没再劝,这东西,就得挑客户,他也不想贱卖。

他提着甲鱼往这边楼道口走,碰到一对互相搀扶的老夫妇。

看样子,这老奶奶动了手术,还在恢复期,正在老伴的搀扶下,在走廊慢慢散步。

“我看你在这走廊,转了好几趟,是找人?”老头子问他。

徐二龙假装尴尬的摸摸后脑:“是啊,我来找我亲戚,看样子,他不在这儿,唉,可惜这只甲鱼,我费了几天功夫,才捉到的……”

老头子看看左右,低声道:“要不,你转让给我,我拿钱你?”

徐二龙勉为其难答应:“行,看在老婆婆生病的情况下,我转让你吧。”

“多少钱啊?小伙子?”

“二十。”

“啊?这么贵,算了算了,我们不要。”老太婆一听这个价,连连摇头。

她们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四十块钱,一只甲鱼就要二十,这怎么能吃得上。

“这东西好,营养价值高,吃了对身体有好处。”老头子有些心动。

“再好也不行,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老太婆还是心疼钱:“这开刀住院这么久,哪哪都要花钱。”

“单位要报销医药费。”

“报销医药费也不行……”

老两口絮絮叨叨的,老太婆态度强硬的不许老头子买这只甲鱼。

老年人,艰苦年代过来的,舍不得乱花钱,哪怕有退休工资,能医药报销,依旧舍不得花钱。

徐二龙不在意,再度各个病房门口晃了一圈,找着他的第二个目标客户,看着挺有派头的一个人,上位者的架式遮挡不住。

他没看错,这人,就是厂区的二把手,叫李永年,他母亲现在得了肿瘤,正在医院开刀住院。

“师傅,你见多识广,帮我看看,这甲鱼如何?”徐二龙提着甲鱼,在他眼晃了晃。

“不错啊,这是好东西,你从哪儿搞来的?”李永年问。

“我亲戚送我的。”徐二龙稳健回答。

现在局势不明朗,万一对方作点文章,随便扣个什么投机倒把的罪名,自己也不好说。

“你亲戚还有吗?”

“没有了,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转让给你,不过,这不可能白转让……”徐二龙说。

“嗯,你说个数。”李永年心知肚明。

母亲得了肿瘤,他也焦头烂额,这钱不钱的不是最关键,他只想母亲能吃好点。

“二十。”徐二龙张开五指晃了晃。

“有点贵啊。”李永年说。

“不贵,这东西,营养,补人,比吃鸡肉之类的强多了。这一吃,免疫力上升,啥病都抗得住。”徐二龙介绍。

李永年爽快道:“行,二十就二十吧。”

这点钱,他还是给得起,当二把手就得有点魄力。

他从口袋中,数了两张大团结,递给徐二龙。

徐二龙伸手接过钱,爽快的把甲鱼递给对方。

钱货两清,徐二龙细心将钱收好,转身往回走,在走廊扶手处,刚才遇见的那个老头子,从后面追过来。

当看着徐二龙两手空空时,他脸上浮现失落:“你的甲鱼……没有了?”

“嗯,没有了。”徐二龙回答警惕的看着他,不清楚他追上来的目的。

“唉。”老头子叹气:“我还说悄悄来买下呢,居然这么快就没有了。”

徐二龙笑了起来:“老大爷,刚才问你们,你们说不要。”

老头子苦笑:“我老伴一辈子节约惯了,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我就想背着她,悄悄买下来,再煮给她吃。结果耽误这么一会儿,居然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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