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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精品

朝云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是“朝云紫”的小说。内容精选:样的待遇,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再一个,我让你在小庙禁足,你却出现在了我书房门口,既然你不拿我的话当回事,那我便只好安排人在小庙门口守着了。”贺氏的嘴唇猛地僵住。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初见,他看向她的眸子里带着惊艳。她想到了生下安哥儿之后,这个男人眼中的心疼。她想到了多年前,她带着三个孩子生活在京郊,他每月一次前来时的柔情蜜意。......

主角:云初谢世安   更新:2024-05-12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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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初谢世安的现代都市小说《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精品》,由网络作家“朝云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是“朝云紫”的小说。内容精选:样的待遇,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再一个,我让你在小庙禁足,你却出现在了我书房门口,既然你不拿我的话当回事,那我便只好安排人在小庙门口守着了。”贺氏的嘴唇猛地僵住。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初见,他看向她的眸子里带着惊艳。她想到了生下安哥儿之后,这个男人眼中的心疼。她想到了多年前,她带着三个孩子生活在京郊,他每月一次前来时的柔情蜜意。......

《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精品》精彩片段


“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她站在院子门口,谢景玉疲惫的面上显出愠怒。

贺氏低下头:“大人,我做错了事情,甘愿受罚,但并不代表我愿意被折磨致死……陶姨娘在夫人的默许下,断了小庙的吃食,这是想断了我的生路……”

谢景玉捏了捏眉心。

他刚从余大人府上回来,在余府待了大半日,却见余大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从前,余大人待他还算不错,无论参加什么应酬,都会带着他一起,让他认识了许多官场上的大人物。

眼看着考核在即,余大人却突然不待见他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天的烦闷无处诉说,一回家,却被贺氏拉着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不是个轻易发脾气的人,但这会也有些绷不住了,冷冷开口:“是你自己非要留在谢府,那无论遭受什么样的待遇,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再一个,我让你在小庙禁足,你却出现在了我书房门口,既然你不拿我的话当回事,那我便只好安排人在小庙门口守着了。”

贺氏的嘴唇猛地僵住。

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初见,他看向她的眸子里带着惊艳。

她想到了生下安哥儿之后,这个男人眼中的心疼。

她想到了多年前,她带着三个孩子生活在京郊,他每月一次前来时的柔情蜜意。

自从住进了谢府,她和他,变成了主子和下人,她的称呼,从玉郎,变成了大人……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们似乎回不去从前了。

“还不走?”

谢景玉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贺氏的眼泪突然就出来了。

她费尽心思让孩子们认祖归宗,她想方设法留在谢景玉身边,她甘愿为奴也想一家人在一起……她的牺牲,这个男人真的看见了吗?

“是,大人,我这就走了。”

贺氏屈膝,转过身,眼泪潸然而下。

看着她的背影,谢景玉不由叹了口气,留她在谢家,已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

若是他为贺氏再做更多,一定会引起云初的怀疑,他还得仰仗云家的势力平步青云,怎能和云初闹翻?

回到小庙,贺氏的心犹如一片死灰。

她还要看着安哥儿考上状元当大官,还要亲自送娉姐儿出嫁,还要看着惟哥儿有出息……她绝不能死在这个小庙里。

既然谢景玉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她写了一封信,她将手腕上唯一的镯子送给小尼姑,央求小尼姑帮忙送出去。

“哦,她要给外院的贺管事送信?”云初看向前来汇报的小尼姑,“那你就给她送出去吧。”

小尼姑应下,拿着信去了外院。

听霜有些惊讶道:“贺氏和外院的贺管事一个姓,二人莫非是有什么关系?”

云初点头:“二人大约是亲兄妹,想查清楚贺氏的身份,那就得从贺旭那里入手。”

贺氏的身份定然不一般,否则一定会肖想主母之位,就算做不成主母,那一定会愿意做姨娘。

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没有证据的事,说出来也无人相信。

能不能彻底断了谢世安的仕途之路,就看贺氏的身份了。

这时,前院的小厮跑来回话:“夫人,小的去了一趟云府,云家的人说大少爷明早回京。”

云初猛地站起身。

冀州距离京城并不算远,但大哥需要在冀州办公事,能这么早回京实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京城的街头熙熙攘攘。

云初没有坐马车,走在街上,看着热闹的人群,她再一次确定,重生并不是一场梦。

陈德福带她去嫁妆铺子走了一圈。

有茶铺、绸缎铺、米铺、铁匠铺……大大小小的铺子共十一个。

陈德福将这些铺子打理的很好,每年能赚一万多两银子,但,还是太少了。

圣上忌惮云家,就算没有谢世安从中助推,云家迟早也会出事。

她必须在云家出事之前,赚足够多的银子……

“夫人,下雨了,有点冷。”听风拿出披风搭在云初的肩头,“去茶馆里坐一会吧。”

云初抬头看天。

若是她没有记错,今年是个寒春,直到五月份才热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一直热到十月。

若问什么营生最赚钱,那自然是囤冰卖冰。

心中有了主意,云初更加从容,她迈步走进茶馆,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赏雨喝茶聊天。

“什么,夫人,您要做冰买卖?”陈德福站在她身后,一脸惊讶,“诸侯权贵有自己的冰库,而其他各家大族都会都这个时节开始购冰,不过今年春天这般冷,夏季肯定也不会太热,很多家族只买了往年的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这买卖怕是赚不了多少。”

云初脸上带着笑:“陈伯听我的就是了,市面上的冰,有多少咱们要多少。”

见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陈德福就知道,劝不动。

他顺着云初的话道:“夫人打算拿多少银子出来收冰?”

云初开口:“账面上能用的资金都拿来买冰,后面我会再给你一些银子。”

陈德福惊愕:“可是夫人,您之前不是说账面上的银子都拿给您,有大用吗?”

云初冷笑。

所谓的大用,是因为不久后谢景玉要参加上峰的寿宴,这笔钱要拿去给上峰买寿礼。

她是再也不会花一文钱在谢家人身上了。

二人正说着,茶馆门口停下来一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还未停稳,车帘就被掀开,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从马车上飞快跳下来。

奶团子身后的丫环婆子根本就追不上小祖宗,大声喊着:“世子,您慢些,仔细点别摔了。”

云初的视线落在孩子身上。

那孩子瘦瘦小小的样子,大约才三岁多,但跑的特别快,滋溜一下就没影了。

她收回视线,继续和陈德福说话。

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头发上。

“夫人,您别怕!”听风吓了一大跳,“一只蟋蟀蹦到您头上了,奴婢给您拿下来!”

云初吓得绷直身体。

她是将军府大小姐,从小胆子就大,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虫子蟋蟀这种小东西。

她头皮发麻,一动也不敢动。

“别动我的跳跳!”

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小炮弹狠狠砸在了云初的身上。

她惊愕看去,就见方才楼下那个小世子朝她冲了过来。

一眨眼就爬上了她的膝盖。

然后双手朝她头顶拍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转瞬之间。

云初猝不及防,身子朝后倒去。

她本能护着怀中的小团子,抱着孩子摔在了地上。

“夫人!”

听风懊恼至极,她不仅没拦住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还让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了跤。

她忙扶着云初站起来,飞快的帮忙整理发饰衣衫。

“呜呜呜——!”

穿着华贵衣衫的小团子突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云初的心口突然一疼。

她提起裙摆蹲下身,柔声问道:“哪里摔疼了,我给你吹一吹?”

“坏人,你是个坏人!”小家伙泪眼婆娑,控诉的看着她,“跳跳被你压死了,呜呜呜,我讨厌你……”

云初看去。

一只蟋蟀被压死在地上,小家伙无视尸体上的粘液,双手将蟋蟀捡起来,捧在手里。

云初吓得连忙后退。

“你赔我跳跳!”小家伙哭着瞪她,“你必须得赔一只一模一样的蟋蟀给我!”

云初:“……”

她出门没看黄历吧,怎么会撞见这种破事?

“世子,您怎么哭了?”

“小祖宗诶,说了让您仔细点,是不是摔疼了!”

一大群伺候的人这时候才跑上楼,围着小祖宗嘘寒问暖。

小团子哭的更凶了:“她……她压死了我的跳跳!”

那嬷嬷刚刚还温声哄着小主子,听见这话,顿时脸色一变,凶神恶煞盯着云初:“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压死我们世子的心头宝,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哭得很凶的小世子突然止住了哭泣。

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她,满脸不悦道:“谁允许你骂她了,道歉!”

那嬷嬷一脸错愕。

眼前这个女子压死了主子最喜欢的蟋蟀,她骂两句是为主子出气,主子竟然让她道歉?

可是一对上自家主子不悦的目光,她只得上前一步道:“这位夫人,方才是我唐突了,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云初的面色很淡:“无妨。”

虽然她是一品将军府嫡出大小姐,但出嫁后,谢夫人才是她第一个身份。

哪怕她并没有错,但一个五品小官的内眷,在任何权贵面前都只能低一头。

她继续道,“我会寻一只一模一样的蟋蟀赔给小世子,不知府上在何处?”

“我住在平西王府。”小家伙抬起下巴,“记住了,平西王府,找到了蟋蟀就赶紧送来!”

云初一愣。

这孩子,竟然平西王的孩子?

平西王是当今三皇子,曾带兵击退进犯西川的敌军,因此而获得封号。

四年前,平西王突然多了一双儿女,他不顾文武百官弹劾,硬是给生母不详的儿子请封了世子,在京城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小祖宗,该回府了。”嬷嬷低声道,“要是王爷回府看不到世子……”

小家伙脸上浮现出害怕:“走走走,赶紧回去!”

嬷嬷一把将小团子抱起来,一大群人簇拥着下楼,上马车,马车疾驰而去。

“夫人,这件事交给老奴吧。”陈德福开口,“明天早上就拿蟋蟀来给夫人您过目。”

云初点头。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平西王十五岁就上了战场,和她父亲是忘年交好友,云家被定罪后,平西王也帮忙奔走。

只不过,云家的事还没个眉目,平西王就被人揭发暗藏兵器,意图谋反……

后来平西王如何了,她也不知道,因为她已经一杯毒酒死了……


“娉姐儿的耳坠找到了吗?”

谢娉一阵心虚,连忙低头掩住了眼中的春色:“回母亲,找到了。”

“那回宴席吧。”云初转过身,朝前走去。

谢娉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迅速跟上了云初的步子。

刚到宴会场上,云初就看到那小家伙依偎在长公主怀中撒娇:“皇姑奶奶,我做错了一件事,您能原谅我吗?”

长公主的心都化了,最开始确实是不喜欢这个生母不详的孩子,但这孩子嘴甜,会讨人欢心,日子一长,自然就宠上了。

她捏了捏小家伙的脸:“我们瑜哥儿做错什么事了?”

“我玩弹弓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池子里的两条锦鲤打死了……”楚泓瑜低着头对手指,“皇姑奶奶,我错了。”

长公主还未开口。

坐在边上的平西王目光一寒,伸手就拎住了楚泓瑜的后领子。

“老三,你干什么?”长公主将孩子护在怀中,“两条鱼而已,不值得大动干戈。”

平西王冷冷开口:“他今天能打死两条鱼,明天就能杀死两个人,一味宠着,只会让他越来越无法无天。”

“子不教,父之过,说来说去,这都是你的错。”长公主哼了一声,“你没时间管教孩子,那就该娶一个王妃进门代替你管孩子,而不是动辄打骂,瞧瞧孩子都被吓成什么样了。”

这话一出,坐在底下的众夫人都纷纷避开了目光。

只有嫡女才配得上平西王,但她们不愿意自家女儿给人当继母,一个个都生怕被长公主盯上。

长公主环视整个宴席,目光落在云初身上。

她笑起来:“我听说怀德书院有个让先生很是得意的学生,正是谢府长子,若不出意外,将会成为今年院试案首,孩子如此优秀,正是因为母亲教育的好,所以,老三,你娶妻,就该娶初姐儿这样的女子进门。”

云初连忙起身:“长公主赞誉了,臣妇不敢当。”

平西王抬眸,那双鹰隼般的眼眸朝云初看去。

平西王的目光落在云初身上。

她是妇人打扮,长长的黑发高高挽起,插着一支金玉簪子,一身浅紫色的衣衫上绣满了山茶花。

他想到了许多年前,她还未出嫁之时,他们见过一次。

他去云府拜见云老将军,她正好去给老将军送茶。

那时候的她,一身鹅黄色少女衣衫,整个人娇俏灵动,和现在仿佛是两个人。

“我也觉得她很好。”楚泓瑜眨巴着大眼睛,“皇姑奶奶,让她给我做母妃好不好?”

长公主噗嗤一声笑了:“果真是个孩子,净说孩子话,初姐儿,你别跟这孩子计较。”

云初低着头道:“能得小世子一句夸,臣妇倍感荣幸。”

她还小的时候,常常跟着林氏来长公主府,长公主还像以前一样唤她一声初姐儿。

但如今的她已经嫁人,是五品官员的内眷,在和长公主说话之时,自然是不会像从前那般随意。

宴席很快结束。

林氏和长公主告辞之后,一行人往外走。

还未走出长公主府,在二门处,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循声望去,不远处的亭子里,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平西王一脸冷色盯着面前的孩子,那孩子哇哇大哭,恐惧的往后退。

“你说会乖乖听话,我才带你来长公主府。”平西王声音极冷,“在家中上房揭瓦便罢了,竟然来这里撒野,谁给你的胆子?”

小家伙哭的一抽一抽:“父王,我认错了,皇姑奶奶也原谅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初两眼一黑。

鸡鸣时分差不多是丑时,也就是刚过子夜。

她感觉自己刚刚才入睡,就被听霜喊醒了:“夫人,该起来了,秋桐姐姐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云初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这条路是她自己主动选择的,那就必须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祖父说过,学会了的本事,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院子里亮了灯,秋桐肃然而立,她示范了标准的马步,让云初先蹲马步一刻钟,然后再慢慢增加时间。

云初小时候也蹲过马步,每回等祖父不注意的时候,她就开始偷懒。

小时候偷过的懒,就是长大后必须吃的苦。

“你们几个也过来陪夫人吧。”秋桐看向站在边上的丫环,“若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们也能帮帮夫人。”

这么一说,听霜听雪听风立即走过来,站成一排开始蹲马步。

一刻钟结束,三个从未接触过武学的丫头累的大汗淋漓,秋桐让她们暂且歇息。

云初有些底子,马步蹲了半个多时辰才有些站不住。

练了接近一个时辰后,回去躺床上立即入眠,睡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

请安的人一个个都到了。

“母亲,老太太的生辰马上就到了。”谢娉拿着几张单子道,“我想将老太太的生辰宴会办的盛大一些,将京中有身份的贵妇都请来热闹热闹,母亲觉得呢?”

云初看向她递来的单子:“拟邀户部尚书夫人,太师夫人……这些可都是一品贵妇,以谢家的门第,可邀请不来。”

谢娉开口道:“外祖母和这几位夫人都交好,也是看着母亲长大的,若母亲去邀请,我想那些夫人定会给母亲一个面子……”

陶姨娘噗嗤一声笑了:“大小姐还是年纪太小了,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被一个姨娘耻笑,让谢娉很有些下不来台。

听雨开口道:“若是夫人过寿,倒可以试试请这些夫人前来,但老太太的话,还是有些不妥。”

“娉姐儿,重新写一份拟邀宾客。”云初看着她道,“还有,你拟定的席面和去年一模一样,还是得改一改,总该有点新花样是不是?”

谢娉有点受打击。

之前无论她做什么,母亲都会夸赞一二。

可自从她私下给贺氏送东西之后,母亲对她的态度似乎也变了。

她低头:“是母亲,我回去再斟酌一下。”

云初没再管寿宴的事,全部交给了谢娉,她只每日请安那会提些微不足道的小意见。

她全身心跟着秋桐学武。

令她没想到的是,连着三四日,贺氏所生那三个孩子,谢娉,谢世安,谢世惟,竟然都未曾送药去小庙。

云初笑了笑。

这三只白眼狼,不止对她这个养母无情,对贺氏这个亲生母亲很明显也没多深厚的感情。

贺氏的日子很不好过。

她吐了几口血,身子天天难受的厉害,再加上没有一顿正常的饭菜,她迅速的消瘦下去。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必须想法子自救,不然哪天饿死在了小庙都无人知道。

等庙里唯一的小尼姑入睡之后,趁着夜色,她从庙里溜了出去,一路避开丫环小厮,到了谢景玉的书房外。

谢景玉每日都回来的很晚。

她刚到书房门口,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从远处走近。

贺氏有些伤神。

她和谢景玉一样大,同样的年纪,他还是从前那个翩翩公子,而她已垂垂老矣。


他在前面领路,云初和两个丫环跟在后面,再后面还有四个壮汉两两抬着楠木小棺,一行人徐徐朝山上走去。

这连着许多天下雨,山路泥泞不堪,云初走了没几步,鞋子就湿透了,素白色的裙摆全染上了黑泥。

但她丝毫不在乎,她也不用丫环们扶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

走了接近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一处稍微平坦的地势,谢景玉停下来,开口道:“就是这里了。”

云初环顾四周,这里连一个凸起来的小山包都没有,只有春日里繁盛的草木,以及正在盛放的春花,有一处的野花提前开了,姹紫嫣红,格外好看。

她的心突然颤抖起来。

谢景玉开口:“夫人,你避一避。”

云初摇了摇头:“开始吧。”

四个大汉拿着工具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将野花铲除,慢慢开始挖。

一挖开,就有许多地下水流出来。

云初想到了那个梦,梦里孩子们说很冷,是因为常年泡在水中吗……

只要一想到孩子们死了都不得安宁,她的眸子就开始酸涩,眼泪不受控制的唰唰往下流。

她的模样,落入谢景玉眼中,让他心口一揪。

他走过去,揽住了云初的肩膀,被云初躲开。

他收回手,开口道:“夫人,我父亲有一处庄子乃风水宝地,我们将孩子的尸骨葬在鸟语花香之处……”

“不必了。”

一个冷沉的声音传来。

谢景玉回头,看到云泽带着一行人走上山。

一看到云泽,云初没有着落的心就安定下来,她嗓子有些堵得慌:“大哥。”

云泽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看向谢景玉:“我一个外姓人,本不该过问你们谢家之事,但谢景玉,你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四年前,你若无心安葬孩子,你可以告诉我,而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山头埋了,这四年来,孩子们葬在这里,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也不知道灵魂有没有安息,若他们不得投胎往生,都是拜你这个亲生父亲所赐!”

一向温和的云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令谢景玉着实有些抬不起头来。

他今年二十八岁了,比云泽还年长几岁,可他却被骂的没办法反驳一句。

“当然,我也能理解你。”云泽的语气缓和了几句,“那时,正值你升迁,你怎能允许这样的小事耽误你的时间,再一个,你本来就有了三个子女,不在意死去的孩子也在情理之中。”

缓和的语气,却说出直戳人肺管子的话,谢景玉艰难张唇:“大哥,我……”

“好了,不必多言了。”云泽释放出全身的气场,“你谢家不珍视的孩子,自有云家心疼,这两个孩子将葬入我云家祖地,就不劳谢大人费心了。”

他带来的十几个随从上前,将谢家四个大汉挤开了。

谢景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在场没有人在乎他的情绪。

云家十几个护卫动作很小心的将泥土挖开,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两具婴儿的尸骸,小小的,巴掌大。

云初的眼泪像决堤一样,怎么都控制不住。

她膝盖一软,身体往下滑。

“初儿,你是孩子的母亲,给他们下跪,会让他们转世也折寿。”云泽将她拉起来,“听霜,扶好你们小姐。”

在他心目中,初儿永远是他们云家的娇小姐。

本该幸福和美一生的妹妹,为什么要遭受生离死别之苦……

云泽心如刀绞。

云初哭的都快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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