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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的秘密小说

文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乡下的二伯父,除夕前一晚来我家发疯。​要我爸把在天津买的新房过户给他儿子。理由是我是女孩,早晚要嫁出去,压根不算他们老李家的人。

主角:文文   更新:2022-09-11 05: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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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文文的其他类型小说《陈年的秘密小说》,由网络作家“文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乡下的二伯父,除夕前一晚来我家发疯。​要我爸把在天津买的新房过户给他儿子。理由是我是女孩,早晚要嫁出去,压根不算他们老李家的人。

《陈年的秘密小说》精彩片段

我乡下的二伯父,除夕前一晚来我家发疯。


要我爸把在天津买的新房过户给他儿子。


理由是我是女孩,早晚要嫁出去,压根不算他们老李家的人。


而我堂哥马上要结婚了,拿我家那套大城市的跃层当婚房正好,住得舒服有面子,以后生了二胎三胎也不挤。


我爸气笑了,委婉地说那套房子还欠一百多万贷款,现在是我每个月在还。


二伯父居然理所应当地点头:「那文文就继续还着呗。」


很快又问:


「不妨碍办过户吧?以后文文会不会抢这套房子?」


我抢房子?


我爸付的首付,我还着贷款,只写了我名字的房子,我犯得着和谁抢去?


我爸耐着性子解释,说这房子就是给我的,装修完了我就要住进去了,和他儿子没半毛钱关系。


言尽于此,但二伯父一厢情愿只当我爸在开玩笑。


「你胡说什么,你这么多财产,不早晚都得给我儿子?我儿子可是老李家唯一的男丁!不能装修!要我儿子自己装,万一你们装的我儿媳妇不喜欢……」


看我爸失语地鼻子出气,他拍拍我爸肩膀,胜券在握,


「行了弟弟,别再开玩笑了。这套房子就这两天赶快办过户,我儿子结婚是大事,你是长辈,不要给他添堵。」


我爸做生意的,平日里常在家里吹牛说自己阅人无数,外面的林子那么大,他什么鸟没见过。


可等这鸟是自己的奇葩亲哥哥,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能一再申明,他辛苦几十年攒下的所有,都是给我的。


我是法定继承人,怎么也轮不到我堂哥。


听了半天,二伯父估计终于相信他不是开玩笑了。


指着我,不可思议地质问。


「给文文?文文是女娃,以后要给别人生孩子的!她就是死了,名字都上不了族谱!」


说到兴头上,他甚至大过年咒我死。


我妈一个温柔知性、大半辈子没红过脸的大学教授,终于都气到粗着脖子骂了句脏话。


骂完她眼前一黑,瘫坐在沙发上喘不上气,叫我赶快拿降压药过来。


眼看着要进 ICU,好在我堂哥及时赶到,这才化解了这出闹剧。


架走二伯父时,他还在那骂骂咧咧,


「老三,没我儿子这个男丁,给你算半个儿子,你老婆都绝经了,你早就断子绝孙!」


人都下了楼,二伯父还不忘冲着我家大喊,好像要叫到整栋楼都听见他的「委屈」。


「别忘了我的恩,别忘了我替你做的那桩子事……」


「什么事?藏女人吗?」我妈喘着气揶揄我爸。


我爸无奈摇头:「就是小时候那些事,还能有什么……」



有这么个奇葩亲戚,我们一家年都没过好。


所以前些时候,五一小长假,我爸要我们全家都回乡下,参加堂哥婚礼时,我和我妈都举双手双脚反对。


「毕竟是一家人,三十年前我读大学交不起学费,是你二伯父种稻子供我上学……」


我爸搬出这段老旧的亲情杀,还提到前不久过年那事儿:


「那次也闹得太僵了,你二伯父知道错了,说这次给我们好好赔罪。」


我转过头去翻了个白眼:「怎么赔罪?等我死了让我上族谱?」


我态度坚决,我妈却一向温柔好脾气。


我爸从耳根子软的开始击破,最后终于还是把我俩一同给哄上了回乡下的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高速上那一路,我总觉得眼皮子跳得厉害。


我还在回复邮件的间隙看了眼星座运势,说我这周可能遇上匪夷所思的事情。


鬼使神差的,我又翻了下我爸的,里面说,他要小心陈年的秘密被人揭开。


什么鬼?


我没当回事,很快,下了高速,到了村口。


排队做核酸时,不远处有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直笑眯眯地盯着我们这儿。


他先是低头看看我爸的车牌,像是在确认什么。


又抬头打量起我,把我从上到下扫了好几遍,露出黄牙冲我笑,看得我浑身发毛。


「爸,那谁啊?」我绕到我爸身后,冲那人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总盯着我看。」


「村里的人吧,说不定是你二伯母家的什么亲戚。」


我背过身子,开始回复起手机里同事发来的消息,不再理会。


因为到的比较晚,进了村,我们直奔二伯父家的婚礼酒席。


二伯父这人好面子,大鱼大肉一早摆好,请了足有三四十桌,差不离得是半个村的人了。


我挨着我妈,坐在主桌旁的一桌。


我妈过年给气了那一下之后,血压一直控制得不太好。


我刚准备拿她饭前要服用的药出来,一双手猝不及防,重重搭上我的肩。


「文文来啦,文文又漂亮了。」


我回过头,是二伯父。


他笑得温和,甚至有点谄媚,好像把不久前,他是如何闹得我家鸡飞狗跳,是如何咒我爸断子绝孙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桌都是长辈,文文坐这桌不合适,去那边吧,特意给你留的座。」


他又走过去揽住我爸的肩,无比亲热:


「今晚一定陪哥哥好好喝几杯。我俩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我家超超就是你儿子,你儿子结婚,你也得不醉不归。」


「不过你放心。」他话锋一转,信誓旦旦,「你家里的都是给文文的,没人和你抢。」


这是真想明白了?


我们都还摸不着头脑呢,我就被二伯父推搡着,去了远离我爸妈的另一桌,挨着一个朴素憨厚的年轻男人坐下。


「这是刘鹏,你肯定记得。你小时候每次回来,都要和刘鹏一起去棉花地里玩。」


说实话,我真记不太清,只惊诧于二伯父的大献殷勤。


「刘鹏小学毕业后,就和他爸一起做工程,给村里盖了好多房子,现在可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好多小姑娘馋着想嫁他。」


二伯父说着,冲刘鹏狠狠地挤了挤眼:


「文文,我侄女。你回头好好和文文聊聊天,这老多年不见,别生分了。」


刘鹏挠挠头,尴尬地笑起来。


二伯父继续夸,把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


可是在他嘴里,我却成了因为学历高事业心重,二十好几还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之后的酒席上,我和刘鹏都十分尴尬又局促。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几句话,多少有些不投机。


他一边玩手机,一边兴致勃勃地介绍,说只要今晚做完这个任务,就可以送他喜欢的女主播上榜。


他拿给我看,那个女主播正扭着腰一声声叫哥哥,还念了刘鹏的昵称「深情浪子小鹏哥」。


嗲得我浑身哆嗦,也哄得他眼睛笑成一道线。


实在是无话可说。


我随便吃了两口,看了看我爸妈的方向。


二伯父正十分热络拉着我爸喝大酒,两人看上去关系好到要穿同一条裤子。


我已经没有任何食欲了,突然,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


就是在村口盯着我看的那个。


「这就是老李家的文文吧。」他一手搭上刘鹏的肩,二人十分熟悉的模样。


「我是你刘叔叔啊,小时候还抱过你。」他举起手里的酒,不由分说给我倒上半杯,又给刘鹏也满上,「你小子怎么招待文文的,酒都不给人倒。」


说着,他重重弹了下刘鹏的脑门,立刻弹出个红印。


「来,文文,叔叔敬你,硕士都毕业了,真不容易。」


我推诿不过,只好抿了几口。



酒过三巡,天都黑了。


原本就长途劳累,饭又吃得不舒坦,我就先进了二伯父家的里屋,去那间一早准备好的客房休息。


也许是太累,我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身后的床上竟然鼾声如雷。


循声望去,我一下子惊呆了!


——刚刚还醉心女主播的刘鹏,正光着上半身,摆成大字型,睡得正香。


我顿时脑子发热,起身就想出去。


门居然被锁住了!


不管我怎么拍打呼叫,外面都没有丝毫动静!


这间平房本就建在院子角落,平时没什么人过来,离吃席的地儿也远。


我的叫声惊醒了刘鹏,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一下子坐起来,脸红到脖子根。


「怎么会这样?」他瞪大了睡眼。


「我还问你为什么要进我房间!」我后背死死抵着墙,警惕地看着他。


「你别误会!」他连连摆手,「我不是想怎么你,我就是喝多了,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在这儿了。」


他十分慌张地找衣服,怎么样找不到,最后拿起被子滑稽地裹住自己:


「我是没读过什么书,快三十了没媳妇,但也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一句话没说,警惕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刘鹏唉声叹气半天,最后一跺脚:


「哎!算了,我和你说怎么回事。」


原来刘鹏家自诩是村中的有钱人家,对村里相亲的女孩儿根本看不上眼,要找漂亮有文化的城里姑娘做媳妇。


二伯父发现这个机会,上赶着找上刘鹏他爹,要给我和刘鹏做媒。


拿了照片一看,刘鹏老爹十分满意,又问了学历和家里的情况,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承诺只要事成,讨上我给刘鹏当媳妇儿,就给我二伯父十万块当报酬。


「李叔当时说,十万块算什么,还能……能……」刘鹏声音小了。


「能吃绝户。」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我。


吃绝户!


刘鹏跟我说,二伯父说我爸福薄没儿子,又抠搜得很,不肯把家产给他儿子。


那不如,干脆端了我这个独女,光明正大地占了我家的财产。


「我虽然不比你读过大学,但我也知道,这种事万万做不得。」


刘鹏老实巴巴,「我就没同意,谁想到……我猜,可能是酒里有问题吧……」


难道是刘鹏他爹拿来的那瓶酒?


整个事情的离奇程度,已经彻底超出了我的认知。


我怎么也想不到,文明社会,竟还有给女孩下了药拖进一间房这样的操作。


我气红了脸,想去找手机打电话求救,才发现手机也一早不知所踪。


确定刘鹏没什么恶意,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酒席也差不多了,估计没一会儿我爸妈就来找我了。」


看着他的窘迫样子,我脱下外套,丢给床上光光净净的刘鹏:「你披着吧,别着凉了。」


「文文,你别不当回事,得赶快想办法出去!」刘鹏先不干了。


他十分严肃地皱着眉头交代我:


「孤男寡女大晚上,一屋子里待这么久,回头被村里人看见,闲话淹也能把我俩淹死。不仅污你清白,等你走了之后,我也一辈子抬不起头!」


他一语惊醒我。


原来,这才是二伯父和刘鹏他爹的筹谋!


在他们眼中,村里人的口水是核弹,比什么都有用。


等大伙儿都瞅见刘鹏光着上半身从我房里走出来,我要是不嫁他,就会彻底毁了名声,成为全村人口伐笔诛、再也嫁不出去的「脏女人」!


我顿时浑身冷汗直冒,重新开始拼命拽动门把儿。


就在这时,门把儿从外面动了一下。


我一拉,门锁竟然开了!


我赶快推门看出去,一个黑影已经跑远。


我看了眼刘鹏,快步跑走了。



回到院子里,宴席居然还没有结束。

我爸已经喝红了脸,正和二伯父勾肩搭背拉着家常。

隔老远就听见他高声说着什么,「不可能忘了你是我的好哥哥」「等超超生了孩子一定包个大红包」。

他举起摇摇晃晃的手指,一会说给十万,一会又说二十万。

我听见这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劈手夺下我爸喝了一半的白酒。

「你干什么,文文?」

「爸,您应该问问您的好哥哥都干了什么。」我转过身,死死瞪住二伯父。

他心虚理亏,憋着嘴眼神乱瞟,唯独不敢看我。

「你干什么了老二?」

「没啥啊……就我心疼文文,把文文当亲女儿,想着给文文说门好亲事。」他的鬼话几乎打动了自己。

「那小伙儿多好你们知道吗?好多小姑娘上赶着,我唯独想着要留给自家文文……」

「别自家!」我打住他的胡话,「我连您家族谱都不配上!爸,妈,刚才发生的事情,我要考虑是不是要报警。」

我拉过爸妈,不管二伯父不住插科打诨,把方才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听到刘鹏光着身子躺我身后,我妈气得双肩直抖,狠狠剜了二伯父一眼。

二伯父本还想上前打圆场,可每每听到「报警」二字,他都像触着神经一般,眼睛不住地眨,一副很是惊惧的样子。

我爸虽然酒酣耳热,脑子也还是有一丝清醒在。

「老二,你可真行,真干得出!」我爸气得拍桌子,拉着我和我妈就要走。

二伯父赶紧拦着。

堂哥听到声响也赶来过来,客客气气地赔着笑,说房间早就安排好了,有什么事休息一宿明天再说,再说了,这么晚我们回城里也太不方便。

堂哥说的倒也是,真开车回去吧,少说要开到天亮。

可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一家也是说什么都不肯留下。

我爸想了想:

「家里的老房子不远,我们回那儿住。文文之前还说好多年没睡过炕了,这回也让她体验体验老家的炕。」

没成想我爸一说这话,二伯父和堂哥突然大惊失色,脸变得煞白。

他们对了个眼神,更加坚定地堵住我们的去路。

堂哥一会说老宅年久失修,一会又说夜里有黄鼠狼乱窜。

二伯父更是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讲起老房子闹鬼什么的,不停念叨着那个炕真的睡不得,会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我和爸妈都不信这些,只当他胡言乱语。

正准备离开,二伯父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猝不及防开始服软认错:

「文文,都是二伯不好,二伯错了,不该乱点鸳鸯谱,你们就留下来住吧,那老房子……哎,真的住不了人……」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前两年,二伯父才刚刚装修了那个宅子,还找我爸要了笔钱,怎么这会儿就住不了人了?

我爸只当他是吞了那笔钱,无所谓地摆摆手:

「那房子什么样都好,过渡一晚,没事的。」

我爸妈执意要离开,二伯父和堂哥苦苦纠缠。

我先起了疑:「那房子里,不会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话音刚落,我看着一大颗汗珠子从二伯父的额头滚下来。

我突然想起过年那次,我妈气急了,说二伯父不会帮我爸藏了个女人的玩笑话,突然觉得周身莫名寒得可怕。

「怎么会呢,就是个老房子……」二伯父声音弱了下来,眼神闪躲不敢看人,「……那你们就去吧,明天一早我再去接你们……」

去拿车的一路,二伯父和堂哥紧紧跟着。

我越想越奇怪,开玩笑问堂哥,那老房子是不是藏了老李家祖传的金银财宝,搞不好就在炕下面,我今晚就要挖块砖出来看看。

「不行!不能挖!」二伯父尖声叫破了音,明显是紧张到了极点。

「李靖文,你不要胡闹,不要搞得我们祖宅不宁!」他甚至气恼地叫着我的大名,拿出长辈的架子,「你这丫头,实在太没教养,太没规矩!我就不该操心你的终身大事,惹得一身骚!」

我被骂得一头雾水。

我爸见他真是火了,就解释说我开玩笑的,又随口申斥了我两句,终于逃跑一样带着我和我妈离开了。



夜里,我躺在老房子的炕上,怎么也睡不着。

本来刘鹏的事情已叫我又气又燥,晚上二伯父一家的阻拦更让我恼火又费解。

我辗转反侧,随手敲了敲身下的炕,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真觉着和普通的炕很不一样。

难道,这里面真的藏了什么秘密?

算了,管他呢,就算是金银财宝,我也没什么兴趣。

第二天一早,整宿的难眠后,我一睁眼,二伯父已经和堂哥一起,出现在老宅里。

等我去洗漱,他们赶忙溜进我房间,围着那炕又是看又是摸,还说是怕我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俩人还备好了早饭,拉着我爸妈又是赔罪,又是叙旧情。

我爸对家里人,尤其是他这位二哥,一向是无底线的原谅。

睡了一觉,虽然还是很气愤,但他态度也软了下来。

不痛不痒说了对方几句后,他就挨着二伯父坐下,又开始勾肩搭背推杯换盏。

坐在一张桌子上,我感到十分尴尬。

我妈也不去理这对兄弟,我俩只能和堂哥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家常。

说着说着,我妈不知怎么就提起来:

「缘分这事儿也是真的奇妙,我记得上次回老家时,超超才刚大学毕业,一起的还是另一个女孩。这不,几年过去,超超都已经结婚了。」

「可不是吗,那是初恋。我记得那时候,两个人好得要死。结果,好像就上次我们回老家见了一面后,没多久就突然分手了,再也没听过她消息。」我凑到堂哥边上八卦,「哥,那姑娘现在怎么样?还联系不?」

我声音虽然小,可是对面正热闹的我爸和二伯父几乎同时愣住,不约而同地死死盯住我。

堂哥挠着脑袋撇过头去,支支吾吾说早就不联系了,不知道她去了哪。

二伯父生硬地抢过话去:

「出国啦!小姑娘爱慕虚荣,非要往外面跑,一早就出国啦!」

二伯父慌里慌张,一边我爸正高举着碗,遮在脸前,大口大口地喝着刚盛出来的热粥,热气在他额上氤氲成一滩汗珠。

没记错的话,那女孩叫吕佳佳,早早辍学,家里条件也不好,据说从小只有个外婆拉扯她长大。

堂哥在读大学时,她就早早在外打工,独立自主,是个年轻朴素,耐得住性子的姑娘,实在和二伯父口中什么爱慕虚荣的人设不符。

在我们困惑的沉默中,二伯父又赶忙添上一句:

「去了东南亚一个什么国家,说那边钱好赚,就丢下了我们超超。嗨,要我说,那种女孩子跑了就跑了,哪有现在这个媳妇儿好。」

现在这个当然合他心意了,听说彩礼分文未取,还自带了六位数的嫁妆和一辆车。

可在我眼里,她最大的好,还是对堂哥真心实意,二人蜜里调油。

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没再深究下去。

和昨晚不同,今早的饭桌上,二伯父明显消了气焰,话也少了很多。

偶尔主动说起的几句,竟都是在讲乡下条件不好,硬炕我们一家睡不惯,不如早点回城里去的好。

刘鹏这个「金龟婿」,他是绝口不再提。

酒足饭饱,二伯父迫不及待问起来:

「老三,你们啥时候返程呀?这会儿出发,估计下午就到了吧。」

我故意接话:

「您急什么?好久没回老家了,老房子的炕睡得就是香,我还想多待几天。」

按计划,我们本来要在老家待上三四天,等假期快结束再回去。

可其实经了昨晚的事情,我们一家早就没了心思,昨儿半夜里就规划着赶紧打道回府,别再让二伯父整出幺蛾子。

哪有什么睡得香呢?

遮瑕都挡不住的黑眼圈,已然一早出卖了我的彻夜难眠。

说这话,我也就是打趣试探。

果不其然,二伯父被我试探急了:

「炕有什么好睡的!你家天津那套大房子,里面的席梦思睡得才香,你上那儿睡去!」

我冷声笑道:「二伯父,您终于知道,那是我家的房子,不是您家的啦。」

他瞪大了眼,憋着嘴一言不发,吞了个哑巴亏。



早饭吃了很久,饭后,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起程。

我爸对着屋外的鸟语花香伸了个懒腰,依依不舍:

「这乡下环境是好,空气清醒的很,就适合我这老烟肺。」

我妈笑着看了他一眼,嗔怪道:「还说呢,平时一直叫你戒烟总是不听。」

我爸哈哈大笑,揽过她的肩,老夫老妻一副好不恩爱的样子。

那头,二伯父和堂哥主动帮我们把行李搬进后备车厢。

临上车前,我爸递给二伯父一包贵价烟,平时他都只舍得用来招待生意伙伴。

「我昨儿还说,等我再干几年,就让文文安心在天津发展,我俩回这房子养老。」他冲我妈的方向努了努嘴,「她也同意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能天天一起吃饭喝酒。」

二伯父手上紧紧攒着烟,像是严阵以待我爸后一句。

果然,我爸拍拍他的肩:

「这房子还是太旧了,住得不舒服,等下半年我有空的时候,找人重新装修一下。到时候,你也能搬来这里住。」

「下半年……具体啥时候?」二伯父压低了嗓子。

「还没想好,等天凉快点吧。」

说着,我爸上了车。

眼看着他就要摇起窗户,二伯父冷不丁隔车旁喊了一声:「老三!」

我们一家都循声望去。

「回去开车注意安全。」只见他冷着脸,一字一顿,「别再出什么事儿了。」

二伯父轻描淡写阴仄仄的一句,却搞得我们回城这一路都心里发毛,浑身不舒坦。

说是诅咒吧,更像是警告,说是警告吧,又像是暗示。

车子一发动,我妈立刻垮下脸:

「还说什么回来养老,我看,下次这乡下真别回了!昨晚那事儿够委屈咱家文文了,哪还有咒人家路上出事的?」

「二哥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好心提醒。」我爸惯性打圆场。

我妈忿忿地扭过头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车子开到村口,我们一家人下车准备做核酸。

不远处,有个人手上挥舞着一件白色外套,风尘仆仆朝我们跑来。

我定睛一看,竟是刘鹏。

「文文,你的衣服。」他把外套递给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起来,「本来想拿去李叔家给你,结果听说你已经走了,我就追过来这儿还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亮出一早准备好的二维码:「能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好啊没问题。」我拿出手机扫了下,点击添加,「我记得你家以前是做泥瓦匠的,特别会建房子。正好我爸刚还说家里的老宅打算下半年重新装修,到时候可能还想麻烦你呢。」

「老房子?」刘鹏眉头皱起来,问了下具体的位置。

确定就是那栋房子后,他费解道:

「那房子,前几年不是刚装过?还是我和我爸给弄的,把以前的炕都拆了。」

「怎么会,你记错了吧,我昨晚还睡在炕上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刘鹏摇摇头,「我们只管拆,后来具体怎么装的,是李叔另找的外乡人。可能,他又重新搭了个炕?」

带着疑问,我回到车上。

我爸叼了支烟,揶揄道:「刘鹏那小子人不坏,是个老实孩子。」

「没给您做女婿真是可惜了。」我接着他的话茬调笑。

「文文,爸爸妈妈就希望你找个喜欢的,对你好的。」我爸眯起眼,突然流露真情,「我和你妈早晚要离开,找个你想和他一辈子的人,比什么都重要。我其实不想干涉你感情的事儿,下回我也和家里的亲戚说说,让他们别瞎操这个心。」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不经流过一丝暖意,也闪过些许难过。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父母永远不离开我。

路上,鬼使神差地,我又看了一眼星座运势。

这回,我的运势说,秘密揭开的那一天,我可能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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