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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哥,他在CPU你全文章节

生产队的驴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陈庆赵崇是军事历史《政哥,他在CPU你》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生产队的驴③”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之有物的。可如此一来,难道那水车就只能束之高阁吗?“呵。”“说你笨吧,你还知道列清单,算加减乘除。”“说你聪明吧,你这脑瓜子也跟榆木疙瘩差不多。”陈庆突然出言嘲讽。“尓安敢辱我!”李斯气愤至极,要不是年纪老迈,恐怕早就冲过去了。嬴政瞬间转过头来:“陈庆,李相所言可有谬误?......

主角:陈庆赵崇   更新:2024-08-10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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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庆赵崇的现代都市小说《政哥,他在CPU你全文章节》,由网络作家“生产队的驴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庆赵崇是军事历史《政哥,他在CPU你》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生产队的驴③”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之有物的。可如此一来,难道那水车就只能束之高阁吗?“呵。”“说你笨吧,你还知道列清单,算加减乘除。”“说你聪明吧,你这脑瓜子也跟榆木疙瘩差不多。”陈庆突然出言嘲讽。“尓安敢辱我!”李斯气愤至极,要不是年纪老迈,恐怕早就冲过去了。嬴政瞬间转过头来:“陈庆,李相所言可有谬误?......

《政哥,他在CPU你全文章节》精彩片段


“那……那总要二十人的吧?”

御史大夫脸色涨红,硬着头皮说:“那碾盘如此之大,三五个人都收之不迭,再加上……”

陈庆轻飘飘的说:“你要不要连磨坊里掏大粪的都算上?”

“噗嗤。”

“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从周围的工匠中爆发出来,很快戛然而止。

“你,你……”

御史大夫气得差点脑淤血,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陈庆郎声道:“以我估计,水力磨坊全力运作起来,也不过只需四五人。要是闲暇时,一个人都可以。”

“你们可不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

他的目光停留在李斯身上。

嬴政喃喃念着:“四五个人,一天磨一万斤麦。”

巨大的数字差距,带来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他看着碾盘边上,已经被装起来的几袋面粉,顿时心中涌起无限豪情。

“寡人要在这渭河两岸兴建一百座,一千座水力磨坊!”

“大秦之师若是都有麦粉可食,必然如虎添翼!”

蒙毅微笑着贺道:“恭喜……”

“陛下,万万不可啊!”

李斯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跳了出来。

嬴政充满杀机的目光立刻扫向他。

“李相,有何不可?”

李斯连忙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

“陛下,这是水力磨坊营建以来,支取的物料和征发的民夫,微臣已经一一列下。”

“光是铜铁等料,都用去了上千斤。”

“还有木料、石料,各项消耗。”

“依微臣计算,若是兴建百座,大秦国库必然入不敷出。”

“若是修建千座,恐……”

剩下的话他没敢说出来,但是嬴政脸上的怒气已经压抑不住。

扶苏琢磨了一下,光是那水车就如此巨大,想来李相应该是言之有物的。

可如此一来,难道那水车就只能束之高阁吗?

“呵。”

“说你笨吧,你还知道列清单,算加减乘除。”

“说你聪明吧,你这脑瓜子也跟榆木疙瘩差不多。”

陈庆突然出言嘲讽。

“尓安敢辱我!”

李斯气愤至极,要不是年纪老迈,恐怕早就冲过去了。

嬴政瞬间转过头来:“陈庆,李相所言可有谬误?”

“当然!”

陈庆痛快地点头,“去几个人,把水力磨坊·青春版拿过来。”

“水力磨坊……青春版?”

稀奇古怪的用词,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李乙和三名工匠用肩扛手提,分别携带着磨盘,小号的碾盘,还有一堆复杂的木质部件走上前。

陈庆吩咐道:“组装起来。”

“诺。”

木工飞快地搬过来一个木架子。

四人齐齐动手,熟练的把所有部件组装在一起。

“这……也是一架水车。”

扶苏看着还没有自己高的圆盘,很快认出了它的用途。

不光水车小,石磨和碾盘也小。

李乙自己都能扛着石磨走来走去,顶多也就一百多斤。

齿轮也由青铜材质,换成了普通的木质结构。

感谢华夏民族的伟大祖先,早在新石器时期就发明了榫卯结构。

木质齿轮的制造要比陈庆预计中简单的多。

在齿盘上提前刻好凹槽,然后把加工好的木棍一根根镶嵌进去,简单的齿轮就做好了。

还不到一盏茶的时候,李乙等人就把‘水力磨坊·青春版’组装完毕,躬着身退到了一旁。

陈庆得意的瞥了一眼李斯和故意来找茬的御史大夫,走到水车边朗声说道:“陛下请看。”

他伸手一拨,水车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在转轴和齿轮的传动下,石磨也跟着一圈圈的旋转。

嬴政大感惊奇:“它也能用来磨面?”

“当然可以。”

陈庆痛快地说:“不过石磨太小,第一遍碾出来的面还不够细,需要多磨两遍。对于人力来说,这相当于费时费力。”


在精神极度紧绷的情况下,木工用最快的速度把桩子竖起,然后用木块调整高度,力图将碾盘撑得稳稳当当。

“都好了没有?”

“装好了立刻散开。”

“准备上石磨!”

木工们先后从碾盘下撤出,心有余悸的抹了一把冷汗。

此刻陈庆又开始召集民夫,准备安装最后一个主要部件。

“哞……”

两头黄牛被鞭打着,在民夫连推带拉的帮助下,使出吃奶的力气拉动着牛车,然后靠在碾盘边上。

“木工,搭三角架!”

碾盘就像一张薄薄的大饼,边缘足够站三四十个人,人力搬运尚有可能。

石磨体积小,却是个结实的石头疙瘩。

陈庆从赵崇手里把铜铁铺子用的滑轮要了回来,然后用绳索穿在石磨中间的圆孔里。

一部分负责抬,一部分人负责用绳索拉,这样才能完成安装工作。

“起!”

看到众人已经准备完毕,陈庆一声大喝。

“呀~!”

李乙等人死死抓住麻绳,咬着牙关死命往后拉。

而精挑细选出来的强壮民夫也同时发力。

“起来了,起来了!”

“挪到碾盘中间。”

“注意慢慢往下放,千万别压下了转轴的稍子!”

陈庆紧张的贴在碾盘边上,口干舌燥的大声呼喝。

“转一下。”

“好,轻轻往下放。”

“感觉有阻力就先停下。”

六名民夫青筋暴起,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却不敢有任何放松。

要是砸坏了始皇帝的宝贝,他们全都要没命。

“好了,套进去了。”

“我喊一二三,你们同时松手。”

“准备,一!二!三!”

轰!

碾盘轻轻晃了一下,陈庆目不转睛地盯着石磨。

似乎没听到金属折断的声音,那就是卡槽和稍子完全契合了。

“呼……”

幸好,幸好。

虽然这个大家伙不需要很高的精度,但是能顺利到如此程度,还是有点超乎了他的预料。

陈庆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情。

无论是谁,只要干的不好就要掉脑袋,那绝对没有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东家,水车好像也装好了。”

李乙指着已经高高竖起的水车。

木工们正在进行最后的加固工作。

高达五丈,其中一半都在石台下面,剩下的部分依然显得蔚为壮观。

“漏斗呢。”

“把漏斗吊在架子上,准备试磨。”

陈洋擦了把汗,突然发现城外的官道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城中的百姓、往来的车队、未当值的兵卒,男女老幼把宽敞的大道堵得水泄不通。

“呵,今天就让你们看个大热闹。”

陈庆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刚才动静那么大,这里离城门又近,吸引了足足上千人在附近围观。

“大人,水车已经装配完毕,请您查验。”

木工和水工一齐走了过来。

虽然磨坊连墙都没有垒好,看上去连难民营都不如,但是主要设备都已经安装完。

显然,它已经可以运转了。

陈庆走到石台边,望着高高耸立的庞大水车。

老天保佑,让我逆改大秦的结局!

“开闸放水!”

“开闸——”

两名强壮的水工转动绞盘,沉重的木质闸门缓缓升起。

哗哗哗——

渭河水滔滔而下,流入预设的沟渠。

附近的人全都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那道白花花的浪头,看着它一往无前的撞在水车上。

“吱——”

木质受力发出的刺耳声响,差点把陈庆的心脏吓得跳出来。

周围的工匠和民夫还不如他呢,原本就精神极度紧绷的他们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然后眼眸中突然露出震惊和狂喜的神色。


翌日,晨光微熹。

陈庆来到工地上的时候,工匠们已经忙活大半个时辰了。

“大人,石磨和碾盘已经打造完毕,请您查验。”

石匠满身都是灰尘和细碎的石头渣子,他的眼中布满血丝,神情十分憔悴。

水力磨坊要用的石磨比日常所见的大了三倍不止,全靠他们几十个人一锤一锤的敲出来,工作量可想而知。

眼看其他人都先后完成了手头的活计,石匠们数个日夜连觉都不敢睡,拼着老命才把石磨给赶工出来。

“走。”

“咦,水车已经开始组装了。”

陈庆走到河岸边,才发现木工们已经把水车的下半部分给组装好了。

它就像被切开的大饼一样,呈半圆形被固定在支架上。

一些民夫在稀烂的淤泥里来回走动,协助木工把挡板装在水车的最外沿。

虽然是半成品,但是它巨大的体型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路过的人纷纷停下脚步,站在河边指指点点。

“东家,你去看俺们装的齿轮牢不牢固。”

李乙全身大汗淋漓,跌跌撞撞小跑过来。

“好,一起看看。”

陈庆走到工地的中央,驻足打量。

两架牛车分别载着沉重的石磨和巨大的磨盘,停在一旁。

四个车轮深陷进泥土中,足以可见这两个石头疙瘩的重量。

红豆杉的一头已经被架到了水车中央,中间部分用U形的支架撑了下,另一头被套上了青铜齿轮。

铜铁匠和木工齐心合力,在上面敲敲打打,力图使两者嵌合牢固。

“还愣着干什么,安装转盘。”

“都小心点,千万别伤了人。”

陈庆不在场的时候,所有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一点底都没有。

等他到了现场,工匠们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

在陈庆的指挥下,转盘被十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预设的石制坑槽中。

“东家,合上了!”

“齿轮合上了呀!”

“全都对上了!”

眼看着两个巨大的青铜齿轮一横一竖,长长的齿尖稳稳的咬合在一起,铜铁匠们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陈庆点点头。

这帮人呀!

只要齿轮没出问题,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可我不一样呀!

无论哪个地方出现了差错,秦始皇都饶不了我。

“先别高兴的太早。”

“石工先把地上的卡槽固定好。”

“木工把桩子准备好,待会儿上碾盘你们要立刻把它支起来。”

整个装置最底端类似于一个石制的酒瓶。

青铜转盘插入其中,再上面放碾盘,最后安装石磨。

太阳高高升起。

秋日的艳阳照在工匠和民夫黑红的面庞上,晶莹的汗水从下巴滑落,却没人顾得上去擦一下。

赵崇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四十多名民夫抬起巨大的碾盘,喊着号子一步一步朝着转轴的方向移动。

此刻他的心里突然涌起说不出的悸动。

劳动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

陈庆昨天说的话翻来覆去的在他心中回荡。

他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感觉有一种可怕的东西隐藏在里面。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碾盘中央的圆洞里凸起一截小小的青铜立柱。

“对上了!对上了!”

“木工,把桩子撑好!”

“快快快!”

足足七八十号人围着这个大家伙。

陈庆一声令下,木工们手持一米多长的粗木桩,争先恐后的钻进碾盘底下。

它的重量恐怕有三千多斤,万一倾翻的话,怕是底下的人要被砸成肉泥。


一连数日,朝中风平浪静。

嬴政和大臣们似乎暂时失去了对陈庆的兴趣,不再关注他的动静。

陈庆也乐得清闲。

随着工程的正式展开,人手逐渐入不敷出。

赵崇又从别的地方调来匠工两百、民夫五百。

连他都不由替陈庆捏了把汗。

如此劳师动众,靡费钱粮无数,要是最后发现是一场骗局,恐怕千刀万剐,都不能解始皇帝心头之恨。

至于当事人自己……

“你在那里探头探脑做什么?”

“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陈庆盘腿坐在草棚下,冲着水工招招手。

“枣子要吃吗?还是吃块萝卜?”

他面前的矮几上摆满了新鲜的时令瓜果。

有些是野地里采的,有些是跟赵崇借钱买的。

众人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干活,披星戴月才回,心弦时刻紧绷着,生怕耽误了工期被全家连坐。

陈庆倒好,简直如春游一般舒适闲逸。

“小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水工小心翼翼地说道。

“讲!”

“跟我不用这么多繁文缛节,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当同心协力。”

陈庆大咧咧的说。

水工满头黑线。

又来了!

我可真是上了你的贼船!

“小人是想,大人要做的水车既然是靠水力来驱动,那势必水大则疾,水小则缓。”

“若是赶上汛期水流湍急,恐怕会对水车造成损害。”

陈庆郑重地点点头:“你说该如何?”

“小人觉得,何不在开挖的沟渠上加一道闸门。”

“虽然会耗费一些人工物料,但是如此一来水流的轻重缓急,都可以靠闸门来控制……”

他的话还没完,陈庆就兴奋地站起来。

“妙啊!”

“你特娘的可真是个人才!”

陈庆重重地拍着水工的肩膀:“就按你说的去做!物料我去找赵大人支领,你尽管放手去干!”

“诺。”

水工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被人夸奖了,当然会高兴。

然而夸奖他的人陈庆……

岂不是说自己和谋逆要犯走得更近了?

他苦笑连连,转身下了河滩呼喝着让民夫调整施工。

“大人!大人!”

“你要的模型小的做出来了!”

“小的终于做出来了呀!”

木工欣喜若狂,捧着一方木托盘飞快地朝着草棚跑来。

“做好了?”

陈庆登时一惊一喜。

铜铁铺子的匠工经过几年的磨合,对他的意图领悟的还算透彻。

可赵崇派来的木工、石工就不一样了。

有些词汇或者字眼他们听都听不明白,办事效率自然大打折扣。

这位木工就是陈庆认定的‘榆木疙瘩脑袋’之一。

“大人请看。”

“小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终于制成了此物。”

“若有差错,小人回去改正。”

木工躬着身子,把托盘高高举起。

“我看看。”

陈庆打眼一瞅,就觉得这玩意儿像模像样。

在后世建个水力磨坊,但凡有点动手能力的,哪怕不请人自己DIY都能做的出来。

但是在大秦朝,这却实实在在是个大工程。

为了防止出现差错,陈庆特意命令木工制造了这个等比例模型。

“水车,转轴,这是青铜转盘。”

“上面是碾盘,中间有孔,让转盘和石磨通过插销固定在一起。”

“哦,中间的转向齿轮你也弄好了呀。”

这架模型制造的精巧无比,细节十分考究。

一开始陈庆的想法是,以水力驱动转轴,上置转盘。

整个传动机构的样子大致是‘ㄱ’型,带动下方的石磨运转。

可工匠们第二天却找他说,此物‘威力巨大’,恐伤人命。

然后提出了‘ㅢ’型的方案。

把主轴、齿轮、转盘全部放在了地板以下。

只要提前预留出空间,将来维修也不算麻烦。

而且还能解决上料不便的问题。

转盘在上方,那进料口就要设置的很高,人力搬运起来十分费力。

但如果只有一人高,那就方便多了。

陈庆顿时喜出望外,让工匠们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实施。

赵崇听到木工的喊声,目不转睛地盯着模型:“这就是水车?”

看起来并不算多复杂,但是却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走走走,咱们去实验一下。”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陈庆宝贝一般捧着模型,回头喊道:“麻烦赵统领打一桶水来。”

“哦。”

赵崇并没有觉得意外。

陈庆是他这辈子见过胆子最大的人,使唤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渐渐也就习以为常。

不远处的空地上。

陈庆自己动手,用木棍划出了一条浅浅的沟壑。

木工小心翼翼地把模型摆放好,让水车立于渠道正中。

“准备好了没有?”

“好……好了。”

“赵统领,倒水!”

陈庆一声令下,清澈的渭河水哗哗倒入了渠中,激起白花花的泡沫。

木工大气都不敢出,死死按住模型的底座,目不转睛的盯着蔓延的水流。

终于……

在水流的冲击下,那架小小的水车轻轻晃了两下,然后飞快地转动起来。

转轴随之而动,带着末端的齿轮徐徐旋转。

它的轮齿细长,恰好卡在与之垂直的转盘齿槽之间。

这样转轴上的齿轮每转一下,它的轮齿都会拨动转盘也跟着转一下。

碾盘之上,小小的石磨也跟着转了起来。

“转起来了!”

“转啦转啦!”

“成了成了!”

陈庆和木工大呼小叫,在原地又蹦又跳。

赵崇一脸震惊之色,他不敢相信经过如此简单的转化,水流居然推动着石磨就转了起来。

“你特娘的也是个人才!”

“我大秦个个都是人才,哈哈哈!”

陈庆兴奋的仰天狂笑。

他一直以宠辱不惊,生死看淡的模样示人,但心里何尝没有巨大的压力呢?

水车造不成,就没办法向嬴政证明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非但自己要死,跟随他的手下全部都要死。

而且未来李斯和赵高谋反的事情说不定会以另一种方式发生。

大秦的命运,将再度如史书所载那般二世而亡。

‘来都来了,总要干点什么吧。’

‘哪怕真的要死,我也要留下点东西。’

陈庆目光灼灼的盯着旋转的水车,心中的意念更加坚定。


赵崇心里比吃了榴莲还苦,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随行的李斯悠悠的开口:“怕是这水车根本不像那逆贼所称那般神奇吧。”

“亦或者是,此獠耗费数不清的民脂民膏,最后却造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废品。”

“陛下,陈庆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请诛此獠,以正人心!”

李斯开了口,御史大夫们顿时争先恐后的跳出来。

“陈庆此獠罪不可赦,请陛下诛之!”

“请诛此獠!”

“此獠欺君害民,万万不可留,请诛之!”

朝中公卿群情汹涌,异口同声的喊着要杀陈庆。

赵崇吓得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御史们顺便连他也捎带上。

“是扶苏回来了。”

嬴政脸色铁青,却没有轻易做决定。

他远远地看到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疾步朝着这边奔来,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父子没有隔夜仇。

虽然扶苏多次上奏要仁爱待民,因此触怒了他。

但是许久不见,嬴政同样挂念着自己这个长子。

扶苏的本意为树木枝繁叶茂,欣欣向荣的样子。

由此可见,嬴政对其寄望甚重。

“参见父皇!”

扶苏疾行而来,跪于车辇前,恭敬地行起首大礼。(相当于后世的跪拜)

“参见陛下!”

蒙甘带着几名亲信跟在后头,同时作揖行礼。

“回来啦。”

秦始皇的脸颊微微抽动,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悸动。

他淡淡的一挥手:“起身吧。”

“谢父皇。”

父子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双方对视一眼,扶苏匆匆移开了视线。

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复杂,且都是性情粗犷、不善表达的老秦人,有些话压在心底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扶苏,你可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嬴政主动开口。

“父皇恕罪,儿臣远道归来,不知咸阳城外竟多了水车这等奇物。”

“加上附近人员众多,一时误以为有刺客埋伏,故遣人将其驱散。”

“父皇,那水车不知是何人所造,此君当真有经天纬地之才。”

扶苏抬起头,在朝中大臣的身上一一扫过。

大秦一向重视工器革新,所以才能有后来的甲兵冠绝天下。

水车就在咸阳城外,想来这位高人已经被请进了宫里,说不定就在随驾的臣子之中。

“哦……”

嬴政不禁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来不是水车出了差错,只不过是因为扶苏到来引发的一场误会。

李斯和御史大夫们气得不轻。

事情居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关键是扶苏澄清事实也就罢了,居然还替陈庆说起了好话!

尤其是那句‘经天纬地’之才,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公子殿下。”

“您刚回咸阳,恐怕还不了解这水车。”

“妄言其如何如何,怕是不妥。”

李斯不阴不阳的顶撞了一句。

扶苏愣了下,虚心地行礼:“李相教训的是。”

嬴政朗声道:“水车近在眼前,一试便知。”

“赵崇,听说你命人从内库支领了五千斤麦?”

赵崇猛地打了个机灵。

先前他还信心十足,觉得此事必然有万全把握。

可看到李斯和御史大夫的态度,他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万一这水车真的不灵,李相能绕的了他吗?

“陛下,是小民请赵统领运的粮食。”

“水车只要转起来,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如果粮食跟不上,岂不是白白空费了水力。”

陈庆昂首阔步而来,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是你?!”

扶苏惊愕地指着他,嘴巴张的能放进去一个鸭蛋。

“你不是……”

“卖肉夹馍只不过是业余爱好,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一名穿越者。”


陈庆微笑着回答道。

“穿越者?”

扶苏猛然回想起了什么。

蒙恬收到兄弟蒙毅的来信,曾经说过始皇帝册封太子,或许与一名自称穿越者的怪人有关。

“陈庆,水车可曾打造完成?”

嬴政目光威严地盯着他。

“回禀陛下,并没有。”

陈庆老实地回答。

李斯等人顿时喜形于色。

他急不可耐地禀奏道:“陛下……微臣……”

“如今的它只能算是个半成品,或许半成品都算不上。”

“不过凑合着也能用用,只不过要多费些力气。”

李斯几次想说话,都被陈庆的大嗓门给压了回去。

他一时又气又急,脸色涨得通红。

“哦,你是说它已经能用了是吗?”

嬴政从他的言语中抓住了重点。

“是,陛下。”

陈庆爽快地回答。

“走,演示给寡人看。”

嬴政二话不说,径直朝着杂乱的水力磨坊走去。

李斯和御史大夫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死死盯着陈庆。

“呵呵。”

陈庆哂然一笑。

想杀我的人多了,你们算老几呀?

扶苏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他,既有小小的埋怨,更多的是好奇和探究。

“参见陛下。”

铁鹰剑士和匠工、民夫们各自行礼。

“咦,果真转起来了。”

“和那什么模型一模一样。”

嬴政指着呼呼旋转的石磨,兴奋地说道。

“粮食就是从这里倒进去的?”

他指着悬在上方的漏斗问道。

赵崇连忙回答:“是,此物和平时所见石磨并无多大差别,只不过由人力、骡马牵引换成了水力。”

秦始皇大手一挥:“添麦!”

“寡人要看着它磨出麦粉来。”

赵崇恭敬地领命,转身欲走。

“赵统领,水磨效率极高。”

“我怕三两个人根本就不够用。”

“不如你让人一字排开,从车上依次把粮食运转过来。”

陈庆突然开口,隐隐有得意之色。

扶苏惊讶地转过头来:“它真的有如此迅捷?岂不是胜人力、畜力十倍有余?”

“应该差不多。”

陈庆谦虚的点点头。

李斯再也忍不住了,他站出来语气严厉地说:“陈庆,众目睽睽之下,你可知欺君罔上是何罪?”

陈庆一摊手,“可它就是这么快呀。我总不能上去拽着它,让它转的慢一点吧。”

他散漫的态度,和轻飘飘的语气,惹得周围跪着的民夫和工匠忍不住发笑。

嗤笑声传入李斯的耳中,顿时惹得他勃然大怒。

“李相,不必多言。”

“寡人相信,陈庆必然会给寡人一个交代。”

“若不然,寡人也会给他一个交代。”

嬴政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庆一眼,转过头去:“还等什么,把粮食运过来!”

“你们排好队,把车上的麦搬过来。”

赵崇转过头正色吩咐道。

他死死盯着手下的眼睛,用口型说了个:“缓。”

陈庆不怕死,赵崇一家老小三百多口人,怎能不怕受到对方牵连。

铁鹰剑士愣了下,然后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

他转过头去,背对着嬴政和朝中大臣,同样用口型对下一个人转达。

赵崇微微松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向陈庆。

我真是服气你了,以后见了你我绕道走行不行?

哗——

第一袋小麦被倒入漏斗中。

嬴政、扶苏和朝中大臣全部聚精会神地盯着徐徐运转的石磨。

“嗯?”

陈庆眼角余光突然发现,众人转头的时候,铁鹰剑士的速度就放慢了不少。

“啧,这块货心眼还不少嘛。”

他马上就知道是赵崇干的,忍不住发笑。

“父皇,出面了。”

“原来如此!”

“这石磨怕不是有五六千斤,怪不得碾出来的麦粉如此细腻。”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李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挥袖离去。

——

“皇兄。”

“皇兄。”

扶苏面色欣喜,一路疾行着去给陈庆报喜。

却不想路上被几个弟弟妹妹拦住。

“皇兄,我们等你多时了。”

“今天不是说要去给……陈先生道歉吗?”

“皇兄,我等已经备好礼物,你带我们去吧。”

将闾、博简、婴哲三位公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赢诗曼更是俏脸生寒,显得十分不情愿。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们随我来吧。”

扶苏儒雅的点点头,昂首走在前面。

幽深的宫苑之内。

秋日的阳光暖暖的洒下来,照亮了陈庆酣睡的面孔。

不知道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沾油水了,吃下赵崇送来的酒菜后,竟然闹起了肚子。

折腾了大半晚上后,直到鸡鸣时分方才睡下。

扶苏在院子里唤了几声后,无人应答。

房门是虚掩着的,并未落锁,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呼~~~zzz”

前脚刚进屋,耳中就传来如雷般的鼾声。

扶苏扭头一看,陈庆四仰八叉的躺在席子上,睡得昏天暗地。

他小心的放轻了脚步,回头道:“先生正在安睡,手脚都轻些,不要打搅到他。”

将闾、博简等人老实的点点头。

赢诗曼扭头看了一眼陈庆散漫、邋遢的模样,顿时心中恼火:“皇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睡醒吗?”

扶苏面色不悦:“诗曼,你虽是女子,但也是皇家之人。”

“今日你们所为何来?”

“既然是给先生道歉,难道一点诚意都拿不出来吗?”

“若是如此,你们还是趁早回去吧。”

将闾焦急的给姐姐打眼色。

扶苏一向言出必行。

他们敢回去,明天扶苏就会奏请父皇将他们禁足。

半年呢!

相比之下,给陈庆低个头认个错反而不是什么大事了。

赢诗曼气得脸色涨红,银牙咬的咯咯作响,目光死死盯着躺在席上的陈庆,恨不得将其暴打一顿。

“谁呀?”

“要埋就埋吧,你们把我拖过去就行。”

陈庆被屋里的动静吵醒,含含糊糊的嘟囔道。

“扶苏来访,不小心惊扰到先生,还请见谅。”

“扶苏?”

陈庆猛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你来了呀。”

他咧嘴笑着打了声招呼,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别人。

“见过先生。”

“见过先生。”

将闾、博简、婴哲先后行礼。

赢诗曼高傲的扬起下巴,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鄙夷之色。

刚才她清清楚楚看到陈庆揉眼睛的时候,一大坨眼屎掉到了裤子上。

而对方恍如未觉,还咧着嘴傻笑。

“哪有一点高人的样子。”

心中所想,她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扶苏登时严厉地瞪了过来:“先生大才,岂容你随意诋毁!诗曼,给先生道歉!”

赢诗曼深吸了一口气,顿时红了眼眶。

扶苏一向爱护弟妹,加上她素来乖巧,从未如此严厉的斥责过她。

“我确实不是什么高人嘛。”

陈庆连忙从趿拉着鞋子走过来:“扶苏公子不必如此,小民不过一介山野村夫,向来自由散漫惯了。不知道几位公子和诗曼公主要过来,让你们看了笑话。”

扶苏看到对方衣衫不整,连鞋子都只是趿拉着,但是态度真诚、爽朗大方,顿时自愧不如。

“古语道:真名士,自风流。”

“恃才却不倨傲,心胸豁达,虚怀若谷。”

“扶苏受教了。”

说完,他恭敬的行了一礼。

将闾犹豫了下,也想跟着行礼,却发现姐姐正狠狠地盯着他,顿时又把腰杆挺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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