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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不适合读书,却非要我留级完整文本阅读》精彩片段
年不休话音刚落,马车前的空气猛然一震。
地上的尘土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往四周散开。
还坐在地上喘气的士兵和中年将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推出了数尺远。
张剑闻摇头道:“答应不答应恐怕由不得贤弟。”
两人的角力一开始,年不休就感到明显的不敌。
可如今也容不得他后退。
他咬牙应道:“离天律法给的,燕王也拿不走!”
相对于年不休的吃力,张剑闻就显得游刃有余。
他仰天笑道:“贤弟是读书人,也该知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我还是劝贤弟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放心,我只是看一眼而已,并不会入车搜查。”
他也不想多浪费时间,虽然年不休不敌他,可毕竟也同为蕴体境,能说通那是最好的。
不上车搜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可在年不休看来,一个蕴体境的儒生看一眼,和入车搜查又有什么区别。
年不休断然拒绝道:“张先生莫再提,年某在,便绝不会容许有人窥伺本院的车驾。”
张剑闻见年不休如此油盐不进,心中发狠,脸色阴沉下来道:“那就别怪在下手狠了。”
年不休闻言,便已做好了重伤的准备,迎接张剑闻的全力一击。
哪怕拼到境界跌落,也不能让姓张的辱了书院的名声。
就在他做好殊死一搏的时候,张剑闻却突然撤去了全身的气势。
正严阵以待的年不休险些没有收住,吓得他赶紧散去了全力发动的浩然正气。
张剑闻脸色变幻不定,随后拱手道:“既然贤弟如此坚持,那在下便不再为难了,好走,不送。”
张剑闻突然的态度转变,让年不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既然对方放行了,年不休还是好好的还礼,两辆马车缓缓加速,向远处驶离。
一边的中年将领站了起来,着急道:“张先生,就这么放他们过去,王爷那边怎么交代?”
张剑闻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目送马车消失在了拐角处。
直到此时,他突然捂住胸口:“噗!”
一口憋了许久的黑血吐了出来。
这一口血吐得直接把中年将领吓傻了。
张先生在燕王府,除了几个供奉门客,就数他最厉害了。
刚才就短暂那么交手,张先生就受伤吐血?
中年将领讪讪道:“那小子看上去这么年轻,竟然如此厉害!”
张剑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那小子厉害个屁!厉害的在马车里。”
“马车里?难道是世子?”
张剑闻快被他气死了,世子那混蛋小子什么德行,他这个西席先生会不知道?
“你家世子要有如此境界,我死了都能笑活过来!”张剑闻闭上眼开始调息,并不想打算搭理这个大老粗二百五。
但他受到的惊吓至今还未完全消散。
他刚准备全力压制住年不休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滚!”
伴随着这个滚字,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完全不受控制,竟然被全部倒逼回了窍穴,顷刻间便受了不轻的内伤。
如此手段,他张剑闻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车内肯定坐了一个偌大的人物。
当然肯定不会是那个不学无术的世子殿下。
张剑闻思索片刻,突然轻声道:“莫非车中是翠华池书院的山长余秋风?”
余秋风在离天皇朝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据说一身儒家修为已经接近亚圣的境界。
仅次于四大书院的山长和国子监的大祭酒。
算起来能排得上天下儒生第六人。
加上刚才年不休誓死不让他查看马车的表现,不正是学生不让人亵渎师长的正常表现么?
否则他犯得着拼命?
想到此,张剑闻便笃定那马车中坐的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余秋风,背后凭空生出了一层冷汗。
他连忙对中年将领道:“那两辆马车千万不要派人跟着,否则的话……惹怒了那位,王爷都保不住你。”
中年将领闻言大惊失色,张先生都如此说了,自己肯定踢到了铁板上,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他见张剑闻起身要走,忙问道:“先生要去哪里?”
张剑闻哼道:“我去哪里需要向你禀报么?”
吓得中年将领低头不敢再问。
废话,去哪里?当然是去追马车啊!
张剑闻心中不屑道。
好不容碰到余秋风,不去讨教几句,怎么对得起自己?
只是此时他的伤只好稍好,只能勉强赶路。
不过他也不着急。
不是要去乐南城参加夫子祭么?
正好我也去看看热闹。
年不休的马车中,年不休也在调息。
刚才他虽然没受伤,体内的浩然正气也受到了些震荡。
李流荧在边上,只是默默地递上了一条毛巾,大气都不敢出。
她一个刚入养气境的雏,如此近距离的感受了一次蕴体境的对峙,心神上受到了波动不小。
等到年不休睁开眼,李流荧才敢小声问道:“大师父,为什么刚才那个凶巴巴的大叔会突然放我们离开?”
年不休吐了口浊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他怕我和他拼命吧?”
李流荧吓了一跳:“大师父刚才想要搏命?”
年不休苦笑道:“不然呢?只是我哪怕搏命,那家伙应该也稳操胜券才对,怎么好端端就把我给放了?奇怪,真奇怪。”
说话间,他脑海中跳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随后,他便又摇头道:“怎么可能?”
李流荧见他这样,以为他还是想不明白,便小声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问问关学兄?”
在李流荧心中,关忘文就是万能搜索引擎的存在。
她这话落到任何一个书院人耳中都会被当做天大的笑话,只有年不休慎重点头道:“有道理。”
与此同时,在后面的马车中,关忘文正双手抱胸,对着对面的李木言道:“送你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木言这时已经坐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拿掉脑袋上的铁锅,而是死死抱住,一句话都不说。
关忘文见这死猪根本不怕开水烫,便再问道:“你今日要是不说清楚你和燕王府的关系,今天晚上你就别想吃到一只虾!”
“什么?要扣我的虾?门都没有!”
为这,东北部行省巡抚衙门甚至明令百姓不许再做这道东北名菜。
“几个不入品学院的不入流的儒生,竟敢诋毁稷下学宫,你们若是下车去我教谕师父跟前乖乖认个错也就罢了,否则的话……”商步器眯起了他一双三角眼。
“否则又怎么样呢?”年不休还真不怕这种威胁,反问道。
“我便上报朝廷,将尔等学院从我离天除名!”
关忘文闻言忍不住失笑:“我去,好大的口气,李木言,你闻闻看,比你的脚还臭。”
他本来不想搭话的,可听到商步器威胁说要把他最爱的书院除名,这可是犯了他的忌讳。
他关忘文可是要在书院里混一辈子的!
哪怕他知道商步器根本做不到,也控制不了自己嘲讽一句。
李木言哈哈道:“这家伙脑子估计是被炖糊了,说什么话都拎不清了。”
两人阴阳怪气的对话落到商步器的耳中就是赤裸裸挑衅了。
“好啊!你们竟然还敢再说!”商步器手中的折扇展开,轻轻一扇,体内的浩然正气便喷薄而出。
“三品养气境也敢在这里如同丧家之犬狺狺狂吠!”年不休冷哼一声,话音未落,商步器便感到胸口一阵烦闷,浩然正气尚未展开,便已经被对方压回体内。
他瞪大了眼睛:“蕴体境?九品书院的山长也不可能有此境界!说,你是何人?为何假装九品书院,暗算于我?”
年不休真的不想和这家伙废口舌了,无力反问道:“我何时说过本院是九品书院?何来假装一说,又何来暗算于你?”
商步器一想还真是如此,从头至尾,年不休就没有承认过自己是九品书院的人。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商步器咬牙道。
关忘文接过话头道:“你想知道啊?”
“废话。”
“让你教谕师父来咯。就你,还有没这个资格!”
商步器三角眼都要瞪成圆形了。
有生以来,他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士可杀不可辱,你,你竟敢辱我!我定要杀了你!”
关忘文:??
刚才年不休骂你是丧家之犬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反应这么激烈?
换成是我说一句没资格?你就要杀人了?
这不摆明了欺负老实人么?
不过有年不休在,哪里需要他说什么?
年不休冷脸道:“稷下学宫好大的威风,竟敢大庭广众之下要取人性命?你当离天律是摆设么?”
话音未落,他轻轻拂袖,商步器手中的折扇蓦然间寸裂而断。
商步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中只握着空气了。
“我的扇子!”商步器惊呼一声,俯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扇子碎片。
他手里捧着碎片,哭丧脸仰天吼道:“这可是山长亲手为我题字的扇子啊!你,你,你欺人太甚!”
商步器对着年不休怒目而视,可又知道自己打不过,只能又放声哭嚎道:“山长,我对不起您老人家啊!”
如此凄厉的哭嚎,怎么可能不吸引他人的注意?
关忘文暗道一声:“来了!”
年不休眼前一花,便见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儒出现在了商步器身边。
“步器,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老儒刚到,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先骂商步器道。
商步器立刻止住了哭嚎,抽泣着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老儒拱手行礼道:“教谕师父。”
随后,他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原委全部说了一遍。
关忘文在车中听得仔细,那个伤不起的家伙竟然没有往里面添油加醋,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地将事情还原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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