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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集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

璀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是作者“璀错”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尤听娇尤听容,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前垂泪,“老爷请了三个大夫,每日三份不同的药灌进去,是药三分毒,我就偷偷减了些……”尤夫人偷偷瞧老太太,见婆母面露不忍,便按女儿教的,继续哭道:“母亲,容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媳妇没用,二十七岁才得了这一个女儿,媳妇只求她幸福快乐。”老太太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沉默良久。“算了,我探探那两家的口风,如果容儿想清楚了,这亲事,我做主先定下来。”......

主角:尤听娇尤听容   更新:2024-01-21 17: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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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尤听娇尤听容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集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由网络作家“璀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是作者“璀错”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尤听娇尤听容,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前垂泪,“老爷请了三个大夫,每日三份不同的药灌进去,是药三分毒,我就偷偷减了些……”尤夫人偷偷瞧老太太,见婆母面露不忍,便按女儿教的,继续哭道:“母亲,容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媳妇没用,二十七岁才得了这一个女儿,媳妇只求她幸福快乐。”老太太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沉默良久。“算了,我探探那两家的口风,如果容儿想清楚了,这亲事,我做主先定下来。”......

《完整文集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精彩片段


这日后,尤听容便突如其来的病了一场,尤贵泰头一回为女儿的病情着急上火,免不了暗骂尤听容身体不争气。

对三姨娘千叮呤万嘱咐,务必照看仔细。

尤夫人坐在床沿,亲力亲为给尤听容喂药,只是一碗碗苦药吃进去,人却不见好转。

夜里尤夫人贴着女儿睡,满脸心疼地抚摸着尤听容苍白的脸颊,低声道:“实在不行,就再想法子吧,可别折腾坏了自己的身子。”

“母亲放心吧,女儿心里有数。”

“你祖母虽然疼你,可最在乎的还是你父亲,怎么会轻易松口。”尤夫人与老太太相处多年,对婆母很了解,说着就忍不住抹眼泪,“也是母亲无用,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不能替你张罗,才苦了你……”

尤听容靠在母亲怀里,轻轻摇了摇头,“母亲把女儿教养的这样好,已经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娘亲了。”

尤听容的外祖家本是祁阳县的书香名门,祖上还是京官,只可惜家族败落,到了外祖父这一代只是个退下来的举子,在祁阳开了私塾,门生无数,尤贵泰就是其中之一。

尤夫人和家中兄弟一样读书认字,文采斐然,性子又柔顺恬静,嫁给尤贵泰是低嫁,也是外祖父觉得尤贵泰读书有些能耐才点了头,可惜人是会变得

“您放心,人心是肉长的,只要行事得当,总有心软的时候。”

为了让母亲安心,尤听容徐徐道来:“这半年来,我每日都为祖母收集露水煮茶煲汤,晨昏定省日日不落,现在祖母一日见不到我都浑身不自在。”

“更何况,我为周妈妈的儿子在京城寻了个好差事,他媳妇正怀着身孕,急着用钱,我便给了他五十两银子。”

尤夫人惊讶的张大了眼,“你哪来这么多钱?”

“自然是依仗父亲的看重。”

“周妈妈会帮我把祖母煮茶熬药的水里加入明矾,使得味道酸涩,夜里的安神香也能做手脚,这几天离了我,祖母只会吃不好睡不好。”尤听容温温柔柔地说着,“身子的不适,会让祖母高估自己对我的疼爱的。”

“届时,母亲再推一把,让祖母意识到,再逼下去,我恐怕没有活路了……”

尤夫人连忙按住了尤听容的唇,“这样晦气的话,以后不许乱说!”

尤听容亲昵地靠着母亲,安慰道:“母亲放心,女儿舍不得离开您的。”

“为免夜长梦多,婚事还是尽快定下,到时父亲爱惜面子,也不会再退婚的。”尤听容让青町给三姨娘递了消息,三姨娘虽然心眼多,但最爱重尤听娇,为了亲生女儿,不会坐视不理的。

尤夫人对三姨娘不放心,“人心隔肚皮,你三姨娘推荐的人还得再看看,究竟值不值得依靠。”

尤听容笑容甜蜜,心上泛起暖意,也只有母亲会这样全心全意地爱护自己。

“您放心吧,都是不错的人家。”顶着尤夫人怀疑的眼神,尤听容不假思索。

这两位公子尤听容是没什么接触的,但这两人都并非池中之物。

薛善利人如其名,虽出身读书人家,却是个行商做生意的好手,不仅把母亲的铺子经营的红红火火,日后更是一举成了闻名天下的财神爷。上一世与南苍的起战事,薛善利大义捐出家财一百万两黄金,惊掉了满朝文武百官的下巴,可见其富可敌国。

与其财运亨通同样闻名的,是其惧内的名声,只娶一个妻子不说,对媳妇更是言听计从。当年战事了结,单允辛特意请他参加年宴,薛善利还为家中夫人讨一个诰命。

至于赵绍安,算是实打实的寒门出贵子,新朝第一届科举的头名状元,更是赫赫有名的连中三元。殿选当日便得了单允辛青眼,入朝就是国子司业,做过她儿子弋安的讲经老师。

单允辛甚至私下说过,有意封他做太子詹士,再积累些年岁,就是太子少傅也做得。这个赵绍安也是以不近女色、洁身自好闻名,人品才学都是靠得住的。

不得不说,三姨娘眼光毒辣,只可惜上一世尤听娇嫌弃这二人出身不够显贵,没能成事。

——

尤听容病了小半个月,老太太倒是难得离开院子,来正房探望卧床的尤听容。

老太太来的时候,正瞧见尤贵泰斥责尤夫人不中用,看到老太太来,这才打了招呼愤愤然而去。

尤夫人在老太太跟前垂泪,“老爷请了三个大夫,每日三份不同的药灌进去,是药三分毒,我就偷偷减了些……”

尤夫人偷偷瞧老太太,见婆母面露不忍,便按女儿教的,继续哭道:“母亲,容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媳妇没用,二十七岁才得了这一个女儿,媳妇只求她幸福快乐。”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沉默良久。

“算了,我探探那两家的口风,如果容儿想清楚了,这亲事,我做主先定下来。”

尤夫人感激涕零:“多谢母亲!”

——

老太太前脚刚走,三姨娘就来了。

尤夫人把丫鬟都支走了,三姨娘才凑到尤听容身边,“大小姐,我打听清楚了,薛公子经营着京城东市的一家书局,每月初八是查账的日子。”

“至于赵公子,书院每月十五至十八休沐三天,赵公子时常光顾永鑫茶楼。”三姨娘仔细地观察尤听容的表情,“待大小姐身子好些了,可以亲眼看一看。”

三姨娘本来得意洋洋,以为有赏赐在前,尤听娇得宠是板上钉钉的事,谁料尤听娇竟然与董瑶同住一宫,吃了多少苦头不说,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已然是被抛诸脑后了!

尤贵泰又一反常态往正房里去的殷勤,反而对尤听娇一毛不拔。三姨娘一合计,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也是尤听容命好,去佛寺里躲清静居然能遇上陛下,在池家又这么欲拒还迎一番,竟然还真就对上皇帝的眼了!

赏赐尤听娇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更何况金簪向来是成双成对的,哪有只送一支的?反倒是给尤听容的赏赐,外表朴实,内里却是既贵重又有心意。

若是真叫尤听容进了宫,她的听娇哪里还有活路?

因此,青町传话来,告诉三姨娘尤听容竟然看中了这两个公子,三姨娘急的恨不得马上定亲。

“多谢三姨娘费心。”尤听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撑着身体坐起来。

凑近了三姨娘的耳朵,声音很轻。

“告诉二妹妹,陛下喜欢琵琶,最爱的曲子是《雁落平沙》。”

三姨娘喜得险些昏了头,连连道谢。

心里感叹,大小姐表面上冰清玉洁,心里对男人的心思却摸得透透的!

青町死死盯着三姨娘步履轻快离开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瞧她那得意的样子!惯会装模作样的!”

说着拿着痰盂递到床边,尤听容压着舌根,把吃的药吐出来,脸色苍白地擦着嘴,“别叫人看到了。”

“若不是她给老爷提议的,请三个大夫、吃三份药,您怎么会越来越严重?”青町偷偷溜出去把药渣给药房的伙计看了才知道,这些药根本不能混在一起吃,药性相冲。

仔细一想,哪还不明白。

三姨娘好毒的心心思,这是要给尤听容吃坏了身子,让尤贵泰不得不放弃大女儿。

尤听容冷笑,“既然她们那么想要,我就给她算了。”

三姨娘母女二人这么想走这条绝路,也就不怪尤听容不顾血脉亲情了。尤听容愿意帮尤听娇一把,让她能顺遂心意,做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

反正,这个“淑妃”谁来做都是一样的,单允辛根本不会在意。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尤府,府里早就得了消息,一家人都等在门口。

马车一停下来,尤听娇强先下来,“父亲!姨娘!”

三姨娘满面春风,捏着帕子,紧走几步握住了尤听娇的手,“娇娇!你真为咱们家争气!”说着斜眼看了眼落后两步的尤听容,掩不住的得意。

尤贵泰也是难得露出笑脸,三人站在一起,瞧着确实是和睦的一家人。

尤听容心里一片冰凉,记不起当年自己入选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场景。但是她记得,父亲要她向单允辛讨要官位,记得自己把得来的银两源源不断地接济娘家,记得父亲贪污九千两白银,害的她的皇子弋安被抱养。

她总是想讨父亲欢心,渴望为母族争光添彩,这样求来的爱太轻贱了。

尤夫人默不作声地拉紧了尤听容的手,低声安慰,“没事的,咱们嫁一个寻常人家,安安稳稳一辈子。”

尤听容被这一句话说得红了眼眶,前世,母亲总被三姨娘压着,尤听容拼命争宠,想为母亲争一口气,可惜,自己入宫不过三年,母亲便病逝了。

“女儿没事,您别担心。”

————

皇宫-乾清宫

明月高悬,御前总管常顺倚靠在内殿门口打盹,寝殿内一点风吹草动就一溜烟小跑进去,“万岁爷!”

单允辛呼吸急促,长眉入鬓,深邃的眼窝,浓密的睫毛投射出一小片阴影。狭长的眼眸通红一片,满是戾气,薄唇轻启,“淑妃。”低低的一声气音。

“万岁爷,您吩咐。”常顺连滚带爬,弓着腰等候单允辛吩咐。

单允辛撑着手坐起来,冷汗沾湿了他的鬓角,周身透露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微微抬手。

常顺恭敬地扶着他起身,一旁的内侍围上来,轻手轻脚替皇帝换了汗湿的寝衣。

“什么时辰了?”单允辛声音低沉。

“回万岁爷话,才至五更天。”常顺轻声答话,小心翼翼开口关心:“灵感寺送来的安神香万岁爷用的还成吗?”

“再添些,朕看会折子。”

在常顺准备退下时,开口吩咐:“从灵感寺请一尊金佛,供在偏殿。”

单允辛目光冷的让人害怕,伺候了二十年的常顺感觉到了帝王的杀心,随着皇帝君威渐盛,做奴才的,越来越看不透了。

殿内,单允辛骨节分明的大手,重重捂着心脏的位置。连日的噩梦在今夜终于揭开了面纱,走完了梦里的一生。奇怪的是,在梦中最重要的不是军政大事,反而是一个小女子令他痛彻心扉。

以至于,淑妃被生生勒断的颈椎,和血淋淋的勒痕至今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他的梦里,他的淑妃,弋安的娘亲,就这样死在了他精心修缮的长乐宫。

长乐宫,是他们有了孩子后,单允辛替淑妃选定的,亲自题了匾额上的字。碍于淑妃的家世低微,他虽然不能给淑妃皇后的宝座,却愿意给她全部的宠爱,希望她长乐永安。

只可惜,本来的假意冷落禁足,却被人钻了空子,让淑妃这样凄惨的死在了这座他亲手选定的宫殿。

单允辛缓缓吐出一口气,都不要紧,如果梦都是真的,他已经占尽先机了。所有忤逆、阻碍他的人,他都会一一除去,江山、美人,都是他的掌中之物。

想到这里,单允辛当即修书一封送至边关前线的副将欧阳矢翎,这是他安排在军中的杀招,若能提前决胜,不仅能为欧阳立功,更可让大军尽快回朝抗衡丞相一族。

————

尤府

自从尤听娇当选,在家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三姨娘把自己的家私都拿出来补贴给女儿。衣裳首饰置办了许多,忙得连团团转,母女俩连给老夫人请安都抛在脑后了。

尤听容倒是日日陪在老夫人身边,陪着老夫人抄了好几卷经书。

老太太拨着佛珠,垂眼看着姿态优雅的尤听容,暗自叹了口气:可惜了,容儿娴静,又能沉得住气,可配高位。

老太太是农户出身,熬了半辈子供尤贵泰读书做官,已经满头白发了,褐红色的皮肤粗糙暗哑。尤听容是长女,性子又老实,孝心是老太太看在眼里的,只可惜她一个老婆子没什么本事,不能为孙女找一个好归宿。

“容儿。”沉吟良久,老太太操着方言唤道。

“祖母有什么吩咐?”尤听容笑着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你心静,祖母一直想去灵感寺礼佛,可惜山高难登,这几日你便和你母亲一同去寺里小住,替我念几天经,也为自己求个好亲事。”

老太太想着这几日尤听娇气焰嚣张,让尤听容暂时避一避,等尤听娇进宫了,她再好好和尤贵泰说一说。

尤听容当然领情,“孙女一定诚心,祖母放心吧。”

老太太吩咐房里的周妈妈,准备好东西,叫了马车,“今天天晴,赶早出发吧,过几天,祖母让周妈妈去接你。”

两人各带了一个丫鬟,就上路了。

至于尤听娇来正房炫耀,却扑了个空,又是发了一通脾气,直说祖母偏心。

————

灵感寺是京城郊外最大的寺庙,也是皇家每年祭祀参拜的地方。占地九十亩,中轴线布局,规模宏大。

丫鬟扶着小姐和夫人一路拾级而上,拜过了正观音阁,便到了大雄宝殿。

尤夫人一身素衣,因为疲劳,脸色苍白,眉眼里都是温顺,头上只两根玉簪,看着眼前的大雄宝殿连声道:“阿弥陀佛!”

尤听容见母亲精神不济,劝道:“不如女儿先安排客堂,母亲也累了,先沐浴焚香再拜,也更恭敬。”

尤夫人点头,僧人和气地引着她往天王殿右后侧的客堂走去,丫鬟带着包袱紧随其后。

尤听容独自站在殿前的大香炉前,仰头看去,屋顶正脊高耸,出檐平缓,大气恢弘。

按规矩只有皇后能与皇帝一同礼佛参拜,所以即便尤听容再得宠,陪着皇帝巡游、避暑,却从未与单允辛一同来灵感寺进香祈福。尤听容曾以为,这些不过是虚名,能和夫君两心相许就知足了。

可她被勒死的在长乐宫的时候,单允辛便带着池贵妃来了灵感寺祈福。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不能破例,而是皇帝不想破例。

过了一世,她才得以见到灵感寺的真容。

尤听容在殿外鞠了一躬,寻去了客堂。

客堂的廊下摆了许多矮桌,给香客居士们喝茶下棋的。一位白衣男子正独自走棋。

尤听容走近了,看清了棋局。

男子也被脚步声惊动,二人对视一眼,尤听容只觉得熟悉,礼貌地点头行礼。

对视的瞬间,池卿朗呼吸都紧了几分。

眼前的女子一袭月白色罗裙,乌发雪肤,腰身纤细姿态婀娜,垂眼时轻轻一瞥,只让人心生怜惜。见人要离开了,池卿朗红着耳朵开口:“小姐可有破局之法?”

尤听容有些诧异,但还是柔声答道:“公子若不嫌弃,小女子愿意一试。”

池卿朗喜不自胜,连忙起身,体贴地替她拿帕子擦了蒲团。

尤听容的围棋是单允辛教的,皇帝爱下棋,十二年苦功夫没有白费。二人对弈,一盏茶的功夫便分了胜负。

“承让了。”尤听容笑容灿烂,眼里就像盛满了星光。

池卿朗本来有些郁闷的心,被这一笑,更是乱糟糟的。

尤听容活了两辈子,自然看的清楚,“公子的棋艺还有待精进呢!”她从未得到过少年人的倾慕,只有她讨好顺从皇帝,小心翼翼祈求心上人的爱,从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池卿朗满脸通红,平日里温润的大家公子,被一句话说的头都抬不起,磕磕绊绊开口:“可否再给小生一个机会?”

尤听容点头,“请公子执黑子先行。”

二人正说话间,身后传来了女子轻灵的声音,“好呀,哥哥竟然下起棋来了,全然把妹妹抛在脑后了?”

尤听容心中一惊,手中的棋子落在石桌上,滚动着落定,败局已成。

转过身,一个紫衣广袖华服美人正和一黑袍男子站在一起,犹如一双璧人。

尤听容脸色瞬间就白了,是池卿环和单允辛。


尤听容说完就紧紧搂着单允辛的脖子,投入他的怀抱,甚至没好意思看一眼他的反应,便已经是满面红霞了。

那时,单允辛的怀抱是天底下最安全可靠的避难所。她知道这个天子是多么的诡谲难料,但她从未想过,自己并非他的妻子,只是他的棋子罢了。

想着今日赵绍安的话,尤听容只觉胆寒发竖。

顺天府根本不是查什么米粮生意,而是直奔赵家而来。赵老爷关在狱中,既未提审,也没用刑。

只得了一句劝,做当家夫人的,眼睛要擦亮了,知道什么人能见什么人不能见。

赵夫人思来想去,她近日要见的,就是尤家的女眷。

赵绍安临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提醒尤听容,京城到处都是眼睛,务必小心行事。

尤听容已经能断定了,她在京城唯二认识的权贵,一个池卿朗,另一个就是单允辛。

能让顺天府从风而服的,只有他。

手段狠厉,思虑周详,的确是单允辛的行事风格,对付她一个小女子,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可为什么呢?明明两人不过数面之缘,为什么非她不可?

想到这里,尤听容只觉得被深深的无力裹挟着,不知该如何扭转败局。

难道老天爷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让她占尽先机,最后还是被捏在单允辛的手心里,由着他操控把弄。

因为夜里忧思辗转,尤听容起晚了些,到老太太房里时,三姨娘和尤贵泰竟然已经到了。

“我来迟了。”尤听容上前给长辈一一见礼。

老太太笑道:“你呀,就该睡晚些,如花的小姑娘不必守着这些老规矩!”

三姨娘也跟着笑,说出来的话却含沙射影,“大小姐的婚事不顺,夜里难免睡不好,来晚了也是情理之中。”

尤听容被婉拒的消息传得飞快,加之赵管家又带着东西被请了出去,旁观者的猜测就更多了。

“三姨娘的消息一向灵通,府里恐怕没有你不知道的。”尤听容顺着她讽刺道。

老太太又想起了三姨娘在自己房门口偷听的事,收了喜色,“没规矩!”

“我冤枉呀!”三姨娘心里不服气,“府里都传开了,大小姐这人还没见着呢,就被人带着重礼婉拒了,您是不知道,流言有多难听!”

“都说大小姐八字不好,才害的赵老爷进了监牢,我自然是不信的,可若是连累了老爷、连累了咱们尤家,岂不是罪过?”三姨娘拉着尤贵泰做筏子,“老太太还不晓得吧,赵老爷今早上就放出来了,您说,这不就是巧了么!”

老太太被她说的,一口气堵在心口。

这赵家也是天杀的,偏生事情都赶着巧,祸害她们尤家!

尤听容依着她的话,上纲上线,“三姨娘的意思,是要我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好全了尤家的体面吗?”

三姨娘被她呛得一愣,“我……”

尤贵泰啧了声,也责怪地看了眼三姨娘,安抚尤听容,“听容,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他赵家肖想咱们,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是他们福气薄!”

借着机会,尤贵泰开口劝她:“你不必心急,待父亲好好给你选一个举世无双的郎君,绝不会委屈了你。”

老太太看着这一大早乌泱泱地闹成一团,心里烦,大声喝道:“好了!别说了!”

“谁说大小姐不祥?若是叫我知道了,定要家法处置!”

三姨娘扁了扁嘴,低头请罪。


初春暖阳,清爽的微风拂面,含元殿园子里的百花开放,熏得人泛起春困来。

尤听容照例躲在角落,手肘撑着石桌,许是选秀前夜太紧张了,此时竟然头脑发昏,含含糊糊睡过去了。

耳边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让她睡得极不安稳,月牙弯眉微蹙,一长睫颤动,丰润的双唇微微张着,呢喃着什么。

什么人在说话?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撑着脑袋的手一松,柔软的弯睫抖动着掀开,一双睡凤眼水光潋滟,不笑含情,为清丽的面庞增了十分颜色,楚楚动人。

尤听容恍惚地扫视四周,她认得这里,含元殿的后花园,是举办盛大庆典仪式的宫殿。

低头,衣裳上繁密精细的番红花,在丁香紫色的绸缎上鲜活动人,她记得这件衣裳,是她选秀那天穿的!

尤听容忍不住咬紧双唇,钻心的疼。

她回来了?重回入宫之前,回到了一切噩梦的开始。她不能再重蹈覆辙,这一世她只求平静安稳,再也不想卷进旁人的纠葛!

这时,不远处花坛前的说话声大了些,尤听容回过神来,是她庶出的二妹妹尤听娇。

“我这个大姐,光有个嫡出的身份,不丢了父亲的面子就是大幸。”尤听娇正在人堆里巴结尚书家的小姐,“若我能有许姐姐这样天仙一样的姐姐,才是求不来的福气”

旁边的小姐们并不接话,避过身,自说自的。

尤家不过是七品小官,尤听娇又是庶出的小姐,若不是新帝第一次选妃,根本轮不到尤家参选。

尤听娇笑的谄媚,却被人打了脸,心里正是窝火,远远瞧见尤听容竟然打起盹来,快步走过来。

“大姐倒是清闲,若是被撂了牌子,看你如何有脸回去见祖母和父亲!”

尤听容愣愣地抬头,尤听娇有着流畅饱满的鹅蛋脸,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粉色彩蝶衣裳本是娇俏可爱的,她不可一世的模样反而显得轻浮。

尤听娇见大姐不回嘴,更得意了,昂着下巴指了桌上的茶水,“给我端一杯茶来。”

尤听容突然笑了,起身为尤听娇斟茶。

周围的小姐们注意到了,忍不住议论起来,“这嫡出的小姐也太没用了,竟做起了这样掉身份的事!”

尤听娇愈加得意,催促道:“大姐姐快些,反正是你做惯了,不怕丢人!”

尤听容衣衫微动,姿态从容,一双素手井然有序地斟茶倒水,自有一番风流。

尤听娇一时有些看呆了,家里的规矩都是现学的,这个平日总低眉顺眼的大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风度了?

尤听容稳稳地端着茶水,递到了尤听娇眼前,“二妹妹,请。”

尤听娇不自在地伸手,就在此时,尤听容手上一松,滚烫的茶水洒了尤听娇一身,“啊!”

尤听娇惊得一把推开了尤听容,痛是其次,殿选在即,污了衣裳殿前失仪才是大事。

尤听娇紧走两步,抬手就要打她。

尤听容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逼到尤听娇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二妹妹可想清楚了,当着众秀女的面,含元殿前,你要不要落得一个跋扈张狂的名声?”

尤听娇气的发抖,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尤听容,“尤听容,我不会放过你的!回去后定要告诉父亲!”

“二妹妹何必生气,衣服脏了,就换一身。”尤听容很快垂下眼皮,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若妹妹不嫌弃,我可以把自己的衣裳借给你。”

尤听容记得,前世选秀,单允辛便夸赞了自己衣裳上的花样,这件衣裳是她熬了两个月做出来的。

尤听娇的怒火顿时泄了气,大姐的衣裳她早就看上了,就是大姐说什么都不松口,今天还不是要让给自己,“算你识相。”

等轮到姐妹二人入殿觐见,尤听娇已经昂首挺胸打扮一新,尤听容反而穿了件轻浮的玫红色团花长衫,加上妆容素雅,衣裳把她整个人都压下去了。

秀女们提裙跪下,行了跪拜大礼。

“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福!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秀女们起身后,挨个上前介绍出身和身份,很快轮到尤听娇,“民女从七品上朝散郎尤贵泰之女尤听娇,请皇上、皇后安!”

单允辛正坐高位,身姿伟岸,一身黑底红色滚边的龙袍更显威仪。沉重的冕旒上,五彩丝绳贯十二块五彩玉垂落在脸前,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淡粉的薄唇透出一股阴戾。

单允辛幽深的目光落在跪着的女人眼前,他这几日噩梦连连,精神不济,又隔得远,只依稀看个大概。但是她身上的那件衣裳,非常熟悉,一旦想要回忆又头疼起来。

身侧的皇后涂依眼睛都落在皇帝身上,也没把尤听娇放在眼里,随口道:“撂牌子。”

声音一软,温柔地询问单允辛,“陛下,可是头又疼了?不如先歇着,这里有臣妾呢。”

单允辛用力地揉着太阳穴,轻轻摇头,“留下吧,赐香囊。”

尤听娇大喜,欢快跪下,“民女谢皇上!谢皇后娘娘!”喜得昏了头,完全没注意皇后满是阴霾的眼神。

太监这才叫到尤听容的名字。

尤听容站在后面紧了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已经是浑身哆嗦起来,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民女从七品上朝散郎尤贵泰之女尤听容,请皇上、皇后安。”

一句请安,声线紧巴巴的,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一旁的太监都替她叹气,选秀到了御前,都是拔尖的小姐,竟然怕成这样。

单允辛听着声音,心中一动,定睛看向尤听容。想要看清楚,脑子里却繁杂混乱,只能先沉声叫她起来。

尤听容心一横,这一世说什么都不能再被选中。

起身时,脚下一软,竟当着众人的面踩着裙摆,跪摔在原地。当即惊叫一声,可怜的哭起来:“皇上恕罪!”

单允辛被这一哭,心里更是烦闷,捏着鼻根努力想分辨眼前人。

皇后见单允辛面露难受,一秒都受不了了,厉声喝道:“撂牌子!赶出去!”


董才人梳着参鸾髻,髻上簪了一朵碗口大的雪青色绢花,轻薄的丝绢层层叠叠,花心以金珠做蕊,随着动作颤动。两侧插一对青玉镶嵌的重翅金蝶簪,发顶是一排小珍珠点缀其中。

“总算能摆脱偏殿那个穷酸户了,真是晦气!”董才人说话声不小,丝毫不顾忌,“重华宫没住别人吧?”

绿凝笑盈盈道:“重华宫住了位赵采女,主子放心,赵采女是五品言官的嫡出女儿,是个懂规矩要脸面的。”

再见董氏,才入宫的她不似从前那般金器满头、富贵逼人,反而是乌发堆积,多了些轻灵之感。

原来尤听容是最羡慕她的,董家是战场上获封赏的,董将军三个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珠如宝地疼爱着。更难得是,董才人是个明白人,入宫为的是亲族门楣,并不拘泥于眼前的情爱。

前世尤听容被禁足于长乐宫之时,还是当时的德妃董氏强闯进来,告诉尤听容池卿环被加封贵妃,抱养弋安的事。

虽然,董氏不安好心,但好歹让她做了个明白鬼。

尤听容关了窗户,嘈杂声渐消,转而打量起安排给她的偏殿。

布置远超御女的规格,虽瞧着不甚起眼,但用料摆件既低调又名贵。

房间正中摆了个黄花梨木的博物架,摆了大小摆件若干,错落有致、大小得宜。

特别是博古架中央摆放的一个景泰蓝瓷瓶,足有小腿高的瓶身,以密瓷为胎,通身用了铜胎掐丝珐琅的金属制作工艺,清冷的蓝和耀眼的金色交织,在燃起烛火的殿内熠熠生辉。

尤听容从前最爱这样华贵又不过分张扬的颜色,这个花瓶她认得,是南方窑里烧出来供品,就摆在长乐宫的软榻右侧,夏插青竹冬置红梅,极为相衬。

可惜,她死的那一天,因为被扼紧了喉咙,在无助地挣扎之时,不慎将它打翻。

即便有金丝做骨,宝石为涂料,依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就像前世的自己,表面再如何荣华锦绣,说到底,里头空空如也,无凭无靠,生死都不由己。

“尤小姐喜欢景泰蓝吗?”

张福的声音在尤听容身后响起,不知等了多久。

见尤听容回过头来这才行礼问好,“奴才见尤小姐看的入神,便没有打扰了。”

“张公公可是还有什么吩咐?”尤听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支青绿山水景泰蓝瓷瓶是南方窑都今年进上来的精品,是为陛下万寿节特制的,寓意河清海晏,陛下特意吩咐摆到您房里来。”张福寻着法子提点尤听容万寿节快到了。

尤听容这才想起来,十一月份了,单允辛的生辰将近了。

“张公公,我手中空空如也,只怕没什么能献给陛下。倒不如尽早出宫,也好让父亲帮着筹谋。”借着机会,尤听容再次提起出宫的事。

张福哪敢做主,手中的盒子往桌上一放,自然而然地转了话茬儿,“瞧奴才这记性,差点忘了!”

“陛下命奴才给尤小姐送来的信阳毛尖,今秋新摘的,快马送入京城。”张福说着把声音放轻了,“陛下得了好的,立刻就想着您呢……”

张福的话还没,前头就传来了声响,有人来了。

没一会儿,一个小宫女就在门口传话,“尤小姐,玉芙宫涂才人来了。”

涂才人是皇后的亲表妹,依附于皇后,她的野心掩藏在看似柔弱胆小的外表之下,心思比之皇后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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