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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枚芍药

蒋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自小时,我们被四爷收养。名义上是养女,长大后变了质,四爷要其中一个作陪。双胞胎妹妹哭着求我:「姐姐,我害怕,我想要干净地生活在阳光下。」她成了大小姐,而我见不得光。

主角:蒋钦林窈窈   更新:2022-09-11 04: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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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蒋钦林窈窈的其他类型小说《记一枚芍药》,由网络作家“蒋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小时,我们被四爷收养。名义上是养女,长大后变了质,四爷要其中一个作陪。双胞胎妹妹哭着求我:「姐姐,我害怕,我想要干净地生活在阳光下。」她成了大小姐,而我见不得光。

《记一枚芍药》精彩片段

自小时,我们被四爷收养。

名义上是养女,长大后变了质,四爷要其中一个作陪。

双胞胎妹妹哭着求我:「姐姐,我害怕,我想要干净地生活在阳光下。」

她成了大小姐,而我见不得光。

后来,我捡了个临死的男孩儿,他叫蒋钦。

蒋钦牢牢记着。

有人救了他,亦吻过他。

那少女背脊偏下方,长着一朵好似芍药的胎记。

生得美,偏偏心软,那是他最干净的大小姐。

他为此杀人,赴汤蹈火。

后来却发现,认错了人。

民国乱世,战火硝烟,可这声儿再响,仍有人隔岸唱。

百乐门,全上海最大的歌舞厅。

蒋钦又一次来赴约时,

我正在歌厅后台换裙子,腰上冷不丁地被大手握住,颤着音儿吐出口气。

他漆黑的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像是恨不得千刀万剐、置我于死地,「下贱。」

我幽幽地在他耳边吹口热气,笑得柔情蜜意,「反抗不了,就享受嘛。」

蒋钦没回话,冷着脸任由撩拨。

自从四爷死后,蒋钦一直在找他的大小姐。

找了好久,前段日子才偶然寻到舞厅。

当时,我正抿着支烟,朝一心捧我的金主笑得暧昧,「嘛,二哥给得不够多,暂时不……」

突然,后背猛地被抱住,对方一双手锢得很牢,几颗滚烫的泪落在我的颈窝。

男声暗哑得很,一字一句像是被折磨得泛着苦味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二哥脸色一沉,提起拳头给了一拳,很凶:「放开她!」

身后的人咬着牙,那吱嘎吱嘎的声儿在我耳边,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猛地纠打在一起。

二哥是从国外留洋回来的,长相斯文,穿着一身西服小马甲,最在意形象不过。

在百乐门做个卖艺的,最不缺的就是骚扰和鄙夷,见色起意想要上手摸两把的客人,更多得是。

二哥这么端着的人,为我而大打出手,怎么看我都觉得有点儿好笑。

花期一时艳,早晚有败时。

趁着二哥还有新鲜感,去他手底下做个姨太太,也算不错的去路。

我稳坐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戏,时不时喊两声,「别打啦,别打啦。」

直到那人转过身时——

滔天倒海般的回忆喷涌而来。

被迫承欢四爷膝下时,暗无天日的那段日子,我捡了个同样濒死的小男孩儿,喂他几口饭。

不指望他长大能救了谁,只想紧紧握着这根救命稻草,多个能互相舔舐的对象。

即便只是这样,也好。

宅里人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狐媚子」,「小*货」,「乱*」,「指不定怎么勾引上老爷!」

被姨太太们掐过的青紫,身上消了又添。

日日夜夜的肮脏,数不尽的红痕,像个破烂的洋娃娃。

当时的我,没敢承认那个下贱的身份,永远活在阴影里的垃圾。

「嘘,我是这宅子里的大小姐,我养父很爱我的,不允许我捡个不知路数的小乞丐。」

「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好。」小男孩漆黑的眸子盯着我,好半晌,红了脸。

如今小男孩长大了。



蒋钦眼眶泛红,修长指尖握上我的衣角,颤着音儿要开口。

「你还敢!」

二哥喊道,一手狠狠擦了唇角的血珠。

蒋钦一怔,漆黑的眸子却还盯着我,怎么都不舍得移开。

我一抿唇,「其实不晚的。」

抬眸看向梳妆台上的镜子,里面的女人妆容精致,毫无失态,风情万种。

还好,还好……

我伸出手指,微微摩挲他的脸颊,胡茬短短,时间过得好快。

不晚的,不晚……

他眼睛朦胧起来,几乎是飞速地、依恋地握住我的手。

「真的不晚的,今晚这才轮到我上台唱歌呢。」我笑得风情,抽出手来,抚平旗袍的上摆。

桌下的另一只手攥着,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我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掰扯开来。

牙好酸,大抵是忍得时候,咬的太用力了。

那晚,上台又落幕后。

蒋钦还在等我,执着地要一个答复。

二哥揽着我的腰,睨过来,抿着唇,没有开口让人把他拖下去。

二哥是金主不假,也确确实实帮过我,护着我。

他稀罕我,捧着我,想用君子风度换真心,我也乐意陪他玩。

「大小姐……」,他低低地唤我,那么冷漠倔强的一个人,这会儿像是猫儿叫。

抬起只猫爪子要挂住主人的衣角,为了什么呢?

我初见他时,曾听过,那是为了活命。

如今呢?

我斜他一眼,懒懒散散地伸手披上雪白的毛绒坎肩,「你认错人了。」

蒋钦定定地望着我,漆黑的眸光晃了晃,摇头说,「我没认错。」

「我不是什么大小姐,哪家的大小姐来卖唱卖艺、自甘下贱?」

蒋钦眼圈泛红,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二哥冷着脸瞪他一眼,要带我走,低笑着哄:「我知你心软,可这世上疯子太多,总不能干耗在这儿,我带你去看电影。」

抬脚走出门槛那一刻,我听到背后的黑暗中有人说,「要是能选,她绝听不得别人骂下贱,更不会唾弃自己。」

「你不想认我,我会等;你最护着你的姐姐,我也会尽全力帮你找到她——」

眼前一晃。

细长鞋跟猛地踩空,差点顺着阶梯仰了下去,好在身旁的二哥及时揽住了我。

牙龈又苦又涩,说不清什么滋味。

双胞胎之中,我才是姐姐。

说他认错了,也不尽然。

说他认对了,亦不完全。

二哥在耳边低声问,「窈窈,怎么还能踩空的?没事吧?」

我站稳了,挣开他的手,转身看向蒋钦。

语气里半是嘲讽,「你真那么爱大小姐?」

蒋钦下巴绷得紧紧,漆黑的长眸燃了点光,「……爱你。」

荒唐。

我笑了,笑得莫名其妙,「看来你这份儿爱,不够真啊,连人都能认错。」

他微蹙眉头,恍惚了下,「你是……」

这太可笑了。

不是说爱一个人再怎么着也能一眼看中吗?

其他人再怎么着也抵不上正主吗?



那晚躺在他怀里的人是我,救他的人亦是我。

怎么……就认不出呢?

后来,我坦白身份后,他沉默许久,问我妹妹去了哪?

我讥诮地戳了戳他的唇,「不是没有认错吗?」

蒋钦说,「对不起……」

双胞胎一模一样,但他隐约记得大小姐的眼睛,看过来是迷蒙无望,眼角又带着撩人不自知的风情。

以及脊背后方的一枚芍药胎记。

我推开二哥要牵我的手,蹙着眉叹了口气,缱绻地缠了缠他的手指,「确实是熟人,我得和他说会儿话。」

二哥冷笑了声,他也是好面子的,白出一场英雄救美,结果美人还铁了心要留下。

万般往事无非一个情字,说白了,除了男男女女那点事儿,还有什么好聊的?

「走了。」金主撂下话,夹着支烟走了。

蒋钦冷淡的长眸扫了我几眼,有些欲言又止,「你不该在这儿,自甘……」

「打住,她卖艺就是迫不得已,吃了太多苦;我正儿八经地唱歌就是自甘下贱?」

蒋钦住了嘴,想起眼前女人对待金主游刃有余的态度,只觉得自己刚刚是急红了眼,一时上头才认错了人。

大小姐绝不会心甘情愿的做这种人。

我越想越气,抽了支烟没等吐烟气儿,又气冲冲地碾灭了,甚至想戳他手心当烟灰缸。

好在我忍住了,只是笑得咬牙切齿,「我这个人就是下贱,这会儿见识得多了,整日大鱼大肉的,突然瞅见清粥小菜,突然觉得你也挺合胃口的。」

「这么着吧,你来给我捧捧场,把我伺候爽了,我告诉你她在哪。」

他一怔,整个人瞬间危险起来,冷声吐出字,「你连妹妹的男人都好意思抢?」

我重新点了烟,半蜷着眼皮,吐了口烟圈儿,「怎么不好意思?再说了,你算是他的什么人?无非一个捡来的小乞丐。」

轻笑了声,我像是要和谁较劲,泛着酸讽刺自己,「四爷算,碰过她的,有一个算一个,就你?」

「一个没啃过骨头的狗,仅此而已。」

尽管蒋钦紧紧压抑着怒意,但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还是出卖了他。

我笑得放肆,可总觉得这烟太冲了,熏得眼睛有点酸啊。

一把火嘭得烧起来,烧得裂而艳,却是拿我的骨肉做柴。

燎人的烟,烧完的灰烬,也只扔给我。

我嘲讽他,「太笨了啊,蒋钦。实在不行,我教教你吧?」

我作势伸手,要勾他上身的衣角。

蒋钦一时恍惚,脑海中升起过往那些漆黑而沉郁的夜晚,瞬间醒过来神,他的大小姐——

蒋钦缓过气来,猛地推开我,迈着又沉又急促的步子走开了。

我望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笑得懒散,「没那么喜欢,就别再装模作样了吧。」

后来,隔了很久一段时间,他答应了。

蒋钦颓靡地站在我面前,红着眼没说话,修长的手垂在身侧,紧握。

我心口说不出什么滋味,讶然又泛酸,「你来做什么?」

「我答应你,」他的声音嘶哑暗沉,满是疲惫,像是掉入谷底的断了翅膀的鹰,「但是,你也要守约。」

蒋钦每周一三五都会来赴约,每次必然会沉声唾弃我几句。

「下贱。」

紧接着,他又会茫然地追问:「大小姐到底在哪?」

在哪?

在你眼前,但你认不出来。

我没忍住笑了声儿,无端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意。

敛紧衣领,垂着眸子笑他,「哎呀,小贱骨头,还真能够忍的。」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告诉我?」他眼角泛红,几滴汗水顺着眉骨落下来。

我不回话,只抬眼望他。

「恶心。」他说得咬牙切齿。



后来,隔了很久一段时间,他答应了。

蒋钦颓靡地站在我面前,红着眼没说话,修长的手垂在身侧,紧握。

我心口说不出什么滋味,讶然又泛酸,「你来做什么?」

「我答应你,」他的声音嘶哑暗沉,满是疲惫,像是掉入谷底的断了翅膀的鹰,「但是,你也要守约。」

蒋钦每周一三五都会来赴约,每次必然会沉声唾弃我几句。

「下贱。」

紧接着,他又会茫然地追问:「大小姐到底在哪?」

在哪?

在你眼前,但你认不出来。

我没忍住笑了声儿,无端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意。

敛紧衣领,垂着眸子笑他,「哎呀,小贱骨头,还真能够忍的。」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告诉我?」他眼角泛红,几滴汗水顺着眉骨落下来。

我不回话,只抬眼望他。

「恶心。」他说得咬牙切齿。

我这才漫不经心地敷衍了个答案:「什么时候,我厌倦你了,就告诉你。」

某一次,蒋钦面色冷漠地把我拦在后台时——

被二哥撞见了。

二哥在门外,顿住脚步,犹疑着叫我的名字,「窈窈,窈窈……你在这里吗?」

我没应。

蒋钦瞬间僵住身子,刚要拔身走开,被我环上他腰脊的手拦住了。

我懒洋洋地回了二哥,「不在。」

二哥一怔,死死地盯着这扇禁闭木门,他不是不经世事的少年了,怎么能听不出来?

腔调急促,微哑,像是一荡一荡地勾着人的魂儿。

他冷笑两声,用力地拍锤几下门,问得冷漠而嘲讽:「他给的钱有我多吗?」

二哥没再来找我。

我常租了一个小阁楼,平日里住那儿,剩下几次也都和蒋钦在那里见面。

盯着他健壮的胸膛,我忽然觉得,承认过往那些肮脏也没什么。

我受下了他骂我下贱,故意拿这种事儿捉弄他,不惜去歌舞厅卖艺,朝着客人们笑得艳美精致,又怎么差一点儿过去?

更何况,我的过去,在他的口中是和下贱、肮脏不沾边儿的。

最糟糕的是,我不得不承认,脑海中紧绷着的一条线,见到这条小狗时,会柔软、安静下来。

再说了,以往那些事儿,也许浮云一场……

我跃跃欲试,只等着下一次见面,就坦白、交代,或者说安定下来。

但,周五那天,他没来找我。

妹妹出现了。

她从那位小日本高级军官的手里折腾一遭,被玩腻了,送给十几个手下玩了几天,又扔出来了。

衣不遮体地被扔在大街上,众人对她指指点点,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正要上手时——

蒋钦出现了,把她带回了家,明明对着我连笑都吝啬的一个男人,对着她却连眼泪都没能忍住。

蒋钦毫不嫌弃她的经历,捧回家里,每天小心翼翼地开解她。

大概是喜事成双的定律。

那两天,二哥又回来听我唱歌了,每天送花买酒,只差明晃晃地说一句「和好。」

我继续受着,好在他没和我要个解释,只是偶尔肢体接触时更轻浮了几分,眼神也压着火色。

又过了没一段时间,我的好妹妹来了百乐门。

她穿着雪白的狐裘,衬得下巴削尖,脸色却只更白几分,红着眼睛,欲哭不哭。

对上我的眼光,她擦着眼泪,低下头朝身旁面色沉沉的蒋钦问:「姐姐,怎么沦落到这种下九流的地步……」

「明明,明明当时我替姐姐留了下来……」

我端倪着她的唇形,想了想她会说出点什么台词,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又朝我头上泼了一盆盆脏水。

毕竟她心思纯净,美好无瑕,哪怕当初是她主动朝着军官凑上去,献媚着挤开我。

她咬着下唇,用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做出羞涩,诱声道:「大人,我才是您看中的姐姐,谢谢您……」

万般回忆皆苦。



下了台后。

二哥眉眼愉快地替我接过披肩,声调斯文,像是在评点哪一朵花更娇艳,「窈窈,我还是最喜欢听你唱歌,好像有把小钩子在钓我的魂儿。」

「不是很懂,不如二哥形容一下?」我照着镜子,十分认真地补着艳色的口红。

他上身是平整的白衬衫,温润年轻,一副金丝眼镜,依然盖不过他眉眼间迫人的危险性,「说来简单,但,不好形容。」

我把手搭在椅子上,借着力回头,懒洋洋地笑着看他,「那我是越发地好奇了。」

二哥的手很长很大,指腹带着微微的粗茧,虎口也有。

他的手猛地覆在我的脖颈前,力道不大地微微收紧了,粗粝又温柔的触感,好像一下一下地磨着小时候盖过的被褥,格外地具有安全感。

二哥的声音暗哑了些,「大概就是,不听了觉得心痒,听着了又更想和你睡觉。哪怕这掐着脖子的手再怎么收紧了,再怎么喘不过气来,我还是想——」

没等他讲完,叩门声响起。

「姐姐,你在吗?」女声泫然欲泣,同时,一道节奏有力的长筒靴也停了下来。

果不其然。

打开门后,蒋钦紧紧护在她身后。

我的名字是林窈窈,双胞胎妹妹则叫林迢迢。

林迢迢红着眼眶,打量了一圈儿二哥,这才朝着我开口,「姐姐,你……过得好吗?」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蒋钦,直到他紧绷着下巴,眸光几乎时露出一些警告的恼色时,才漫不经心地笑了,「过得不错,挺滋润的。」

二哥一把握过我的腰,在耳边低声道:「你这位妹妹,和你长得还真像。」

我们二人的距离很近,再贴近些,刚抹上的口红都要蹭在他的白衬衣上面。

我抬眼看他,压着嗓音儿,光明正大讲悄悄话,「二哥既然睡不着我,可以考虑考虑她。」

「毕竟,二哥有钱又耐心,哪个小姑娘会不喜欢呢?」

以这种仰视的角度来讲,二哥的面相着实算不上温柔,甚至透出几分冷漠和高高在上。

他抿着唇角,沉默半晌,低低溢出一声笑,「你不喜欢的人,我哪敢多瞧一眼。」

二哥对我的姿态实在亲密,仿佛没有因为蒋钦生过那一场气,亦像是他只为了宠个玩物,图他所求,别的不重要。

蒋钦眸光发散地看着眼前两人。

直到身边传来一声娇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手握得很紧,攥得林迢迢有些疼了。

林迢迢咬着下唇,牵强地笑了笑,「蒋钦,你要是喜欢姐姐,娶她来做姨太太,我也是不碍事的。」

闻言,蒋钦赶紧否认,「迢迢,你别多想。」

「简直贻笑大方,蒋钦算个什么东西?」

二哥挑了挑眉,轻视地打量了林迢迢几眼,口吻冷淡,「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让我家窈窈排在你下边儿?」

林迢迢眼睛猛地红了,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软声反驳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二哥:「爷乐意。」

我抿着唇,竭力维持着面上的淡定,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死死攥着,有些发颤儿。

林迢迢从不是个省油的灯,更不会无端说这些话,我们一胞双胎,自小一起长大,我听得懂她话里要表露的信息。

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尖锐得很,像是存了心冲我而来的。

「姐姐,我们父母早已不知所踪,长姐如母,我想邀请你来见证结亲一事。」林迢迢低声细语地讲着,一手朝我递上大红色的喜帖。

她幽幽低叹口气,「虽然我经历过……」

蒋钦攥住她的手,怜爱又心疼地摇了摇头,「不需要什么事儿都告诉别人。」

林迢迢羞涩地咬了咬唇,手上的喜帖朝我凑近些,「好在蒋钦并不嫌弃我,姐姐,这门亲事,你同意吗?」

我嘲讽地弯了弯唇,回答得干脆,「我不同意。」

林迢迢脸色一白,蒋钦赶忙搂住她的肩,安抚地拍了几下,毫不犹豫道:「她只是你的姐姐,算不得什么金条玉律,我是一定要娶你的。」

我实在没忍住笑了声,嘲讽地抬了抬眉毛,「想必你们来之前,一定知道我不会同意,干嘛还要故意来问这一遭呢?」

「存了心来膈应我?」

林迢迢擦着眼泪解释,「姐姐,你为什么对我恶意这么大啊……」

这张同我一模一样的脸,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伪善地示好,工于心计又不敢承认的样子,实在太令人作呕。

恍惚了一瞬间,我突然有点憎恶自己,为什么是这份出身,为什么上天要送我这样一份大礼?

我宁愿一个人,哪怕被饿死、打死、哪怕任何一种死法,在没憎恶自己之前,哪怕死在任何一条街头。

打住——

「林迢迢,当了婊子就不要想着立牌坊。你演戏之前,能不能认真学了再来,实在让人发笑。」

我怼的毫不留情,连带着空气都像是缺氧一般,紧张地窒息了起来。

蒋钦握紧拳头,面色冷得发寒,咬着牙一个一个蹦出字来,「不要总是以己度人。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下贱。

蒋钦忽地住了嘴,沉着眸子,没说出那个词来。

二哥差点没忍住动手,我抬眸看他一眼,伸手拦住了,虚虚地握住他的手腕。

二哥沉默了下,有些不忿,「你太护着他。」

我微眯起眼,盯着蒋钦笑得唇角弯弯,「我再怎么下贱,你之前不也睡得很开心么?」

林迢迢脸色瞬间变了,看了一眼蒋钦,又咬着下唇,凄楚楚地望着我,「姐姐,你是骗我的,对吗?」

蒋钦一脸惨白,眸光闪着一丁点儿希冀,紧紧盯着我,恨不得要我立刻哄好林迢迢。

我没个正经地搂住二哥的胳膊,懒散地倚着,笑吟吟地回:「我虽然是个下贱的人,却也敢作敢当。扯谎有什么好处?骗你,不如出门逗逗小黑狗。」

「林、窈、窈!」蒋钦死死咬着牙,还要讲话,突然被二哥打断了。

「你们挑的日子还算不错,巧了,我也正琢磨着哪天才是良辰吉日。」他一只手懒散地举起请帖,轻飘飘扫了几眼。

另一只手揽紧了我的腰,有力而温热,像是把我当成水一样的,生怕滑溅出去。

直到蒋钦赶出去追林迢迢,两人都走后。

我都没有缓过劲儿来,我好像……有点儿看不懂二哥了。

刚刚,你猜二哥说了什么——

他凑到我耳边,闷声笑道:「窈窈,我娶你为妻。」

二哥的眸色偏淡,看着像是不近人情,不笑时更显得淡漠,这会儿却满是缱绻,柔得像有琉璃光转。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真真惊到了,紧紧夹着眉头推开他,「二哥,这玩笑不好,你不要逗我了。」

「没有。」

二哥伸出食指推了推金丝镜框,又重复了一遍.「没有开玩笑。」

二哥疯了。

我劝得口干舌燥,临走之前还在交代他,「二哥,我是不清白的身子,我是半个卖艺娼妓,我不好,你不要拿这事儿当儿戏。」

二哥真的疯了。

他当天回家后,立马开始筹备婚礼事宜,连着家里的一位姨太太都准备遣散了,可惜对方啼啼哭哭着,不肯走。

我有些意外,并不是因为他有姨太太,而是没想到,他只有过这一位姨太太。

毕竟,他斯文俊美,父母双亡,家里有实打实的枪杆子,是有依仗的,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少爷。

自从见了我,除了想睡我,余下没别的。

不应该这么……干净。

他又问我,「十月三日这天,合不合适?」

我送以沉默作为答复。

「窈窈,我想堂堂正正地抱着你睡觉,你这样受委屈,我只觉得窝心。」

十月三日,与蒋钦、林迢迢两人成婚的日子是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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