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了眼。
这么寒碜的房间恐怕是宫中绝无仅有的吧。
屋里除了床榻,其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炭火都没有生。
祁夜正卧躺在榻上,地面的杯盏碎片撒了一地。
我连忙放下冬衣,快步上前扶住他。
这时我才发现,祁夜身子烫得吓人。
他的脸色也因为发热而变得潮红一片,可是双手却冰冷异常。
我急地要去叫人,忽然他拉住我的手,干裂的嘴唇翕动。
“水,我想喝水。”
我这才明白过来,大概是他口渴,想起身拿水,没想到体力不支,倒在榻边。
想到这里,我心头火气,只得先把他安顿好,又起身给他倒水。
等我艰难地把水放在他唇边的时候,问道:“你屋里的宫人呢?
怎么都不见踪影?”
祁夜费力地睁开双眼,看了我一眼,又沉沉地闭上,想来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又摸了摸他的床榻。
都已经是秋冬交接的时节,他的榻上居然还只是一层薄绵,我气愤不已,把两件冬衣先替他盖上,正想要回宫问罪,没想到手却被祁夜牢牢地握住。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挣脱,可他双目紧闭,手上力气却大得吓人,我怎么也挣脱不开,只得依偎着他。
大概是有我睡在他身边,他的神情安稳了很多。
我想起小时候嬷嬷总是轻轻拍着我入睡,不由伸出手也轻轻地拍起他来。
幽暗的烛火中,我发现祁夜的睫毛真是又卷又长,颤动了片刻,最终也没有睁开。
待他完全入睡,我悄悄抽出手来,又飞快地折回宫中。
祁夜虽是敌国质子,可也是西岐国的太子,怎能对他如此严苛?
再说,若祁夜有个三长两短,我锦灵国又岂能逃脱干系,只怕两国盟约立刻会被撕毁,大战也要一触即发吧。
等我急匆匆回到宫中之时,恰巧碰到首领内侍李公公。
这小老儿向来趋炎附势,见我在父皇母后面前很是得宠,连忙给我行了一礼。
我也不跟他废话,把所有干系要害都一一挑明,还用公主的身份压了他一头。
李公公一听祁夜病了,也有些慌神,连忙叫了几个小黄门前去服侍。
我这才知道,分派给祁夜的是个老宫人,原本就在冷宫里扫院子,因为靠着近,才又分派给他照顾祁夜的活儿。
可那老宫人七老八十,哪里还能分身照顾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