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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被读心,炮灰家族因我改命兰妙烟兰远泽

兰妙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下次还吞拳头不?”许氏给她擦着脸颊的口水。九个月的奶娃娃小脸通红,满脸心虚。嗷嗷嗷,我的脸面,丢尽了……兰妙烟心里嗷嗷直叫。她把拳头塞嘴里,取不出来了。折腾小半个时辰,才将小肉手取出。“下次还顽皮吗?”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她的脑门。“呜呜呜……不……不,不敢……”小家伙可怜的抽泣。下次还敢!我就不信了,能放进去,怎么就取不出来呢?怎么可能呢?许氏一脸无辜。偏生小妙烟表情无辜,极其诚恳的认错:“妙烟……”然后拍着自己的胸口,拍的啪啪作响。“乖……妙烟,乖乖……”指着自己,我最乖,我才不干那种事儿。“咱们小小姐真乖,还是姑娘贴心。”登枝只觉小小姐万分可爱。许氏幽幽的叹了口气。要不是我听见她的心声,差点就信了!!晚上回府时,府上弥漫着浓...

主角:兰妙烟兰远泽   更新:2025-05-20 20: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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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兰妙烟兰远泽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被读心,炮灰家族因我改命兰妙烟兰远泽》,由网络作家“兰妙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次还吞拳头不?”许氏给她擦着脸颊的口水。九个月的奶娃娃小脸通红,满脸心虚。嗷嗷嗷,我的脸面,丢尽了……兰妙烟心里嗷嗷直叫。她把拳头塞嘴里,取不出来了。折腾小半个时辰,才将小肉手取出。“下次还顽皮吗?”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她的脑门。“呜呜呜……不……不,不敢……”小家伙可怜的抽泣。下次还敢!我就不信了,能放进去,怎么就取不出来呢?怎么可能呢?许氏一脸无辜。偏生小妙烟表情无辜,极其诚恳的认错:“妙烟……”然后拍着自己的胸口,拍的啪啪作响。“乖……妙烟,乖乖……”指着自己,我最乖,我才不干那种事儿。“咱们小小姐真乖,还是姑娘贴心。”登枝只觉小小姐万分可爱。许氏幽幽的叹了口气。要不是我听见她的心声,差点就信了!!晚上回府时,府上弥漫着浓...

《穿书被读心,炮灰家族因我改命兰妙烟兰远泽》精彩片段


“下次还吞拳头不?”许氏给她擦着脸颊的口水。

九个月的奶娃娃小脸通红,满脸心虚。

嗷嗷嗷,我的脸面,丢尽了……兰妙烟心里嗷嗷直叫。

她把拳头塞嘴里,取不出来了。

折腾小半个时辰,才将小肉手取出。

“下次还顽皮吗?”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她的脑门。

“呜呜呜……不……不,不敢……”小家伙可怜的抽泣。

下次还敢!

我就不信了,能放进去,怎么就取不出来呢?怎么可能呢?

许氏一脸无辜。

偏生小妙烟表情无辜,极其诚恳的认错:“妙烟……”然后拍着自己的胸口,拍的啪啪作响。

“乖……妙烟,乖乖……”指着自己,我最乖,我才不干那种事儿。

“咱们小小姐真乖,还是姑娘贴心。”登枝只觉小小姐万分可爱。

许氏幽幽的叹了口气。

要不是我听见她的心声,差点就信了!!

晚上回府时,府上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臭味儿。

许氏瞧见听风苑亮着灯,心头咯噔一声。

果然……

“夫人,侯爷回府了。”觉夏对着夫人摇了摇头,这会侯爷心情不愉。

许氏点了点头。

“将妙烟带下去洗漱睡觉吧。熬了一天,该歇息了。”这会妙烟已经熟睡过去。

许氏进门时,瞧见兰远泽穿着一身中衣,披散着头发坐在灯火下,神色露出一丝冷漠。

兰远泽皮相极好,不然,也不会把她迷得失了心一般。

即便过去十七年,兰远泽依旧是儒雅端方的君子模样。

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反倒多增添了一丝成熟的气息。

难怪,柳姣姣甘愿等他十七年!

许氏掩下眼底的冷漠,露出一丝动静,兰远泽转身看来……

他有一双深情的眼睛,此刻看着她,好似冰山消融,好似整个世界只有你一人。

看吧,他依旧偏着许氏。

“芸娘,二哥可还好?今日在朝上,听说临洛大水,即将决堤,只怕要有大难。”他上前扶过许氏,许氏眉眼微垂不露出丝毫表情。

“临洛百姓排外,二哥是京城人士,只怕要被百姓针对。我在临洛有一至交好友,在临洛就任,名唤董佳明。若二哥有需要,尽可寻他。”

许氏手脚冰凉,面上却看不出什么。

董佳明?

这不就是妙烟所说,害了二哥的人吗?

许氏心尖一抖。

“嗯,我明日会传信给二哥。”许氏轻轻吸了口气,不敢露出异样。

“侯爷在写字?”许氏看向桌上的笔墨纸砚。

兰远泽笑了笑:“是啊,芸娘亦是书香门第之家,一手好字可比为夫更优秀。”兰远泽放下笔,成婚后,两人也是有过一段红袖添香的幸福日子的。

许氏敛着眉:“我那手字,你不是学去了吗?”

甚至,还用这手字,陷害许家!

“多年未写,生疏不少。芸娘,我好怀念当年与我红袖添香的日子。”兰远泽轻轻抱住她的腰。

“是啊,成婚那时我们还在月下跪着发誓。”

“若背弃对方,便不得好死。兰郎,你可会骗我?”许氏幽幽的温度。

兰远泽抱着她,心猿意马,压根没注意她说什么。

“不会,我若骗你,我便不得好死。”

许氏露出一丝浅笑,兰郎,你可要好好受着啊。

兰远泽已经九个月不曾亲近许氏了。

以前总嫌弃许氏不如柳姣姣娇俏可人,如今……

却有些怀念许氏的乖顺。

想起今儿他在外受的气,兰远泽便满腹郁气。接连几次因柳姣姣丢脸,他啊……便怀念府中懂事发妻了。

自他双手环抱许氏,许氏浑身微僵。

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冒起,她只觉恶心至极。

借许家的势,往上爬,还借自己的手,害许家。

许氏死死的压着舌尖,咬出一股子血腥气。

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呕……”兰远泽面颊越发靠拢时,许氏捂着嘴,不由干呕了一声。

兰远泽一怔。

许氏急忙推开他,面上有些歉意:“侯爷……方才妾身闻见一股子恶臭……”捂着鼻子,竟有些干呕一声。

兰远泽只觉一巴掌,死死的打在他脸上。

他猛地后退一步。

他鬼使神差的抬手轻轻嗅了嗅。

“侯爷,您身上……怎么一股……”许氏满脸的晦暗。

兰远泽恼羞成怒,却只能死死压住心底的怒气。

胸口不断的起伏,仿佛气狠了。

“一股屎臭味。”她甚至捏着鼻子,一脸难以忍受的模样。

兰远泽气得面红耳赤,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也不敢再靠近许氏,只低声道:“兴许,是今儿在外淋到了鸟屎。”谈起此事,他便心头一股郁气。

许氏捂着嘴笑道:“侯爷也是被那外室骗了吗?”

“上次秦夫人抓奸的外室,老爷看到了吗?”许氏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看着兰远泽故作镇定的模样,甚至觉得可笑。

“世人可真傻,她都能偷奸,能出来偷男人。怎能信她会有神迹啊?这下淋了满头鸟屎,哎。大抵是神明都看不过眼了。”许氏淡淡道。

仿佛没瞧见兰远泽越发僵硬的神情。

“芸娘说话,怎么如此刻薄?”兰远泽眉眼露出一丝不喜。

许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侯爷怎么说出这种话?妾身是正室,天下会有哪个正妻喜欢外室?”

“况且,那裴氏衣裳都让人扒了,又给人做外室,她都不要脸,还怕人家说吗?”

“要我说啊,她那姘头才有能耐。竟然能瞒正妻多年,想来,也是什么烂心肝的玩意儿。”许氏啐了一口。

“只可惜,兰景淮竟然是私生子。啧啧……”那两声啧啧,饱含深意。

兰远泽一张脸被打的啪啪响,却又无可奈何。

“那兰景淮,是有真才能的。若谁家得此男儿,恐怕光宗耀祖。”兰远泽抿了抿唇,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若这般孩儿,记在夫人名下,夫人可愿意?”兰远泽突的问道。

许氏满是惊异的看着他。


许氏倒在明德苑前。

她神色惶恐,呆呆的看着大火似乎要烧毁一切。

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着,仿佛要吞噬一切。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可一道身影飞快的冲进了烈火中。

“殿下!!”侍卫吓得面色大变。

正巧,大门处的横梁落下,竟是直接将众人挡在门外。

灼热的火焰一点点侵蚀谢承玺的肌肤,少年眉头轻蹙:“兰妙烟?”他大声喊道。

太子殿下冲入火中,这让侍卫变了脸。

从四面八方涌入侍卫纷纷救火。

谢承玺不知寝屋在何处,但他隐约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心声。

该死……该死,全都该死……他听着声音,似乎有些失控。

他一路朝着心声的方向冲去。

他只觉浑身烫的刺骨,冒着火一路推开寝屋大门。

火光中,他好似看花了眼。

看到了兰家残废兰砚书,看到了妙烟。

他好像……

看到兰砚书踉跄着站起了身,又好像看到他们身上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浅色的光芒,让烈火无法靠近分毫。

他年纪轻轻就产生幻觉了!

兰砚书已是强弩之末,可他依旧死死的抱着妙烟不肯松手。

谢承玺清楚的看到,那小丫头怒气冲冲的眸子。

小丫头总是一副讨喜和善的模样,此刻竟让人有些许胆寒。

“妙烟,别怕,我来了!”谢承玺冒着上前扶住兰砚书,让他往角落里面躲,才发现他浑身冷汗,面色惨白如纸。

但此刻他急忙接过妙烟:“别怕妙烟,承玺哥哥来了。别怕啊。”他轻轻抚着兰妙烟的头发,安抚着兰妙烟。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靠近妙烟后,周身的灼热渐渐削弱。

甚至多了一丝凉意。

他们躲在寝屋最角落,面前是熊熊烈火。

轰隆隆……

天空中出现一丝炸响。

轰鸣的雷声自天边倾泻而下。

随之而来的,还有瓢泼大雨。

又急又猛的雨点落在烈火上,飞快的将火焰熄灭。

外头的百姓脚步匆匆的往回赶,一边跑一边喊:“奇怪,钦天监明明说近来半月无雨啊。”

雨水熄灭烈火的那一刻,兰砚书好似放下心来,整个人都强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许氏跌跌撞撞的冲进门,在废墟中瞧见孩子,心都要碎了。

“砚书!”

“妙烟!”许氏哭着冲上前。

“殿下,多谢殿下,多谢殿下……”许氏哭的不能自已。

太医早已冲上前来寻太子,太子摆了摆手:“先看兰家大公子。”

太医蹲在地上,神色有些狐疑。

奇怪,兰大公子原本是残废之身,一片干枯的血脉。

如今?

他还想再仔细探探,便听得许氏问“砚书如何?”

太医这才收回手:“夫人,大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吸了些浓烟,又心神紧绷,晕过去了。待好好养养,便能恢复正常。”

他还想再把脉,便听得太子道:“给小丫头看看。”

小丫头怏怏的趴在谢承玺怀里,白生生的小脸上,糊满了黑色烟灰。

“孩子无恙,只是被吓着了,似乎……情绪波动大,被气着了。”太医心里琢磨着,这小丫头气性可真大。

许氏一听,两个孩子无恙,紧绷的那根弦猛地断开,当即倒下。

“侯爷呢?”太子眉头紧皱,这府中竟一个主事之人都没有。

“侯爷未归。”登枝抹了把泪,让人将主子们背回隔壁院落。

谢承玺便只得抱着兰妙烟出了门。

“别怕,我们安全了。”谢承玺不由想起,方才小家伙的眼神。那种试图毁灭一切,整个人都不甚清醒了。

小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大概是吓着了吧。

这小男主,还是个好人咧……兰妙烟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么好个人,怎么就被穿了呢,成了女主的裙下之臣……

真惨啊,小太子多么勤勉一个人,偏生冒牌货占了他的身子,用天下来谈恋爱!!害的北昭生灵涂炭……

谢承玺脚步一顿。

穿?

穿什么?

占他的身子?用北昭基业谈恋爱!!

谢承玺浑身凉意直冲天灵盖,竟然有人假冒他的身份,他呼吸一滞。

他还想继续偷听,可此刻小姑娘困的厉害,打着哈欠便趴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兰远泽匆匆赶回府时,明德苑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侯爷,侯爷……”奴仆纷纷跪倒在地。

兰远泽面色悲戚,那滔天的火焰,隔着几条街都让人触目惊心。

“砚书!妙烟,我的妙烟……”兰远泽站在一片废墟的明德苑,身形一晃,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兰远泽神色崩溃,满脸哀痛。

小厮面色一僵:“侯爷,小小姐被太子殿下救了。大公子也毫发无伤,只烧毁了明德苑。”

兰远泽怔了怔,随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真是菩萨保佑,真是菩萨保佑。谢殿下救了砚书和妙烟……”他使劲的朝着太子殿下磕头。

谢承玺却是抱着妙烟,淡淡道:“兰大公子和妙烟好的很!”

“中秋休沐三天,侯爷竟是忙的连侯府也不回,若是本宫晚来一刻,只怕侯爷妻女皆要葬身火场!”谢承玺面色带出些许严厉。

兰侯爷红着眼眶,轻声叹息。

“臣谢殿下救命之恩,谢殿下救命之恩。”兰远泽今日陪着姣姣吃了顿团圆饭,他哪里解释的清。

“兰大人好自为之。”谢承玺虽然年仅八岁,可自幼便作为储君培养的他,哪里看不出兰远泽的心虚。

太子将小妙烟还给了登枝。

登枝红着眼睛:“待夫人醒来,夫人必定亲自道谢。”

太子摆了摆手,原本他只是来看看,谁那么奇葩放了个菩萨灯,引得全城磕头参拜。

谁知遇上兰家大火,更是听得妙烟心声。

这一趟,值了。

许氏睁眼时,便听见了小妙烟的碎碎念。

只要烧死我,就能把小女主养在母亲膝下,太恶毒了!!

哼,想要我腾位置,想得美!

许氏红了眼眶,爬起身便将妙烟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娘差点失去你了,娘差点就失去妙烟了。”


太后呆呆的看着她。

这俩人对话的极其丝滑,丝毫没明白,她是怎么和两个月婴儿交流的。

可瞧见向来骄纵的女儿,卑微到了尘埃,只得点头应下。

“依你便是。三个月后,再不得推脱。”

长公主抹了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妙烟,你可真是本宫的心肝宝贝。芸娘,你生了个好女儿……”长公主看的恋恋不舍,这就是她的梦中情娃啊。

生,十个八个都给你赐!小家伙胖手一挥。

许氏眼皮子直跳,忙将女儿接过来。

“长公主殿下,妙烟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这……当不得真。”长公主成婚十几年,看过无数太医,都不曾有孕。

若三个月内没怀上,怪妙烟怎么办?

长公主抿着唇笑:“你放心,本宫明白。”许氏爱女心切,她懂的。

但她这次莫名的相信妙烟。

“摆膳吧。”太后有意留许氏在宫中用膳,多陪陪长女。

宫宴繁琐,规矩众多,但御膳房的佳肴亦是可口。

嬷嬷抱着兰妙烟,兰妙烟闻见香味儿,黑黝黝的眼珠子便亮了起来。

肉!肉,好想吃肉,给我吃一块儿,给我尝尝!小妙烟张着嘴,稚嫩的声音不停的啊啊喊。

不行给我舔舔盘子也行啊。许氏冷汗都快下来了。

“快抱到本宫身边来。”长公主让嬷嬷将孩子递给她。

“馋嘴啦?你还没长牙呢,等百日开荤给你沾点肉星儿啊。”长公主越看越喜欢,可真是长在她心巴上。

怎么就不能指定生这样儿的呢?

长公主少见的单手抱着她,单手执箸。

皇室礼仪都顾不上。

长公主抬起银箸,夹了一筷子正要放进嘴里。

哪知……

从怀里伸出一只又短又圆润的小爪子,飞快的攥住了筷子。

抓住筷子上的那块软肉,死命的往嘴里塞!

许氏吓出一身冷汗,冲上前便抓住她的手:“快来人!!”许氏从听见她心声就一直注意着,差点就让她得逞。

这不到两个月,牙齿都没长,若噎住该怎么办?

太后都给看懵了。

“哎呀,这家伙手脚可真快!本宫都没反应过来。”长公主虽未养育孩子,但也有常识,给惊出一身冷汗。

两人深怕伤着她,只得一点点掰开她的小肉手,将里边的肉取出来。

兰妙烟急得冒眼泪肉,我的肉!

她在许氏脑子里嗷嗷哭。

许氏又气又笑。

“等你长牙,娘天天都给你做肉吃啊。快松开,这肉你吃不得。”许氏连哄带骗,才将她手上的荤菜取出来。

只是手上的油星儿,坚决不让洗,紧紧的握成个小拳头。

时不时塞进嘴里嗦两口。

精致白嫩的小脸上,很是满足。

兰妙烟幽幽的叹了口气,重来一世,除了实力能保留,她的心性想法却在慢慢成为一个孩子。

这便是天道的束缚。

吸溜……

嗦了一口油星儿,好次。

“世上最快的便是婴儿的手。这话果然不假。”长公主一脸震惊。

这手快的她都没抓住。

为了防止她抓碗,只得将兰妙烟远远抱开,待许氏用了午膳,才带她出宫。

“这孩子讨喜,又是头一回进宫,哀家可得赏点东西。”

太后大手一挥,便赏了无数珠宝头面。小家伙最喜欢的便是那个象征着平安健康的金苹果,抱着就不撒手。

长公主有意敲打勇武侯,便赐下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芸娘,听说……侯爷原本购置了十八颗夜明珠。”她语气顿了顿,她知道好友有多爱勇武侯。几乎爱到失去自我,以他为命。

“可夜明珠,只有一颗送到了妙烟手里。”她也没多说,好友不爱听勇武侯的坏话,她只能点到即止。

许氏沉默着低头。

长公主叹了口气。

出宫的路上。

发财了发财了,这金子是真的吗?小妙烟双手抱着金苹果,啃得满嘴哈喇子。

许氏吸了口气,她怎么生出个财迷?

她哪里知道,修真界最穷的就是剑修。

兰妙烟还是个剑修老祖!!这辈子,兜里就没拥有过钱财!

“回娘家瞧瞧,看看母亲如何了。”许氏吩咐了一声,登枝立马差人去打听。

许氏回到勇武侯府时,已经华灯初上。

她刚进门,兰远泽便收到消息急急追了出来。

他眉眼都是汗,少见的焦急。

“芸娘,岳父一家怎么出狱了?”说完,似是觉得语气不对,忙又一句。

“芸娘,下午我联合了几位大臣想要替岳父说情,这求情书还未呈上去。岳父便归家,这是怎么回事啊?”求情书捏在手里,似乎焦急不已。

许氏微敛着眉,神色有些疲倦。

“圣上误会许家,给大哥加官进爵了。”她眉宇含着笑意,仔细看去,果然发现兰远泽眼中闪过一抹憎恶。

“不知谁举报,许家歪脖子大柳树下,有巫蛊之物。”

“哪有什么巫蛊之术,只有许家的爱国之心。里面埋的呀……”许氏卖了个关子。

兰远泽心都提了起来。

“埋着什么?”他语气有些冷。

“埋着许家为朝廷愿意奉献一切的忠心呀。”许氏说完,身后的丫鬟还多了一句嘴。

“咱们还得感谢举报人呢,否则许家哪有这造化?大老爷升任正二品,这可比老太爷升迁还快。许家啊,又要重新起来了。”觉夏瞥了勇武侯一眼。

勇武侯面色霎时惨白,拳头死死的握着,强忍着突如其来的冲击。

“真,真是好造化。”他微微吸了口气。

“还不止这场造化呢,咱们夫人得陛下嘉奖,赐三品诰命。明日一早,圣旨就下来了。”映雪高昂着头,她家夫人年轻时便名动京城。

若不是常年被兰远泽打压,哪里会成这菟丝花模样。

这次,兰远泽眼睛都红了。

“侯爷在朝堂上走动,芸娘也不能拖后腿呀。”

他嫉妒了他嫉妒了

岳父比他门第高,连媳妇儿都比他品级高,哈哈哈哈,他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兰妙烟在心里狂笑。

软饭硬吃的渣男,活该!


“这位夫人留步。”许氏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你还欲作何?”柳姣姣语气带了几分不悦,眼神怨毒的看着许氏。

许氏摇了摇头:“此话有些冒犯,但事关夫人脸面与尊严,不得不拦下夫人。”

“夫人鬓边发簪,哪里来的?”她指了指柳姣姣头上的镂空发簪。

那一丝丝镂空的金线,勾勒的发簪灵动逼人。

柳姣姣眉宇间闪过一抹心虚,但很快又直起了脊背。

“是我夫婿所赠。乃他族中祖传之物。怎么?勇武侯夫人,连这点东西都买不起?”这根簪子,是上次景淮考上秀才,侯爷送给她的。

许氏眉眼凌厉。

“可真是奇怪了,我陪嫁之物,怎会戴在你的头上?!”

“登枝,报官!”许氏双目泛着寒光。

这,可是她私库中的东西!

兰远泽,好大的狗胆!

吃她的穿她的,还拿她的嫁妆养姘头!

今儿,非要扒他一层皮!

“不许报官!”柳姣姣猛地娇呵一声。

那嗲嗲的娇柔之声差点没夹住。

“这簪子,是我相公族中所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你的?你怎能凭空污蔑?”柳姣姣欲语泪先流,倒是惹的不少人心疼。

她身段窈窕,即便只露出一双如水的眸子,都勾的人动人心魄。

许氏的美,是端庄大方的美。

登枝不敢离开,便让人偷偷跑出去报了官。

“证据?这簪子,是我十五那年,亲自画图纸,亲自命人打造。这世间,绝无第二根相似的簪子!”

“图纸还在我府中,你可要看证据?”

“或者,你大概从未仔细瞧过吧。”许氏心底涌起一抹怨恨,十五岁的她,初次动心,便飞蛾扑火,葬送一颗真心。

“这是我与侯爷的定情信物。金簪内部,刻着我与侯爷的名字,恩爱不移呢。”真是讽刺啊。

这是她当年为了纪念与兰远泽的爱情,亲自设计的图纸,千丝万缕的金线重重叠叠,发簪里面包裹的,是她与兰远泽的名字。

许氏心口钝疼。

突的,一双小手握住了她的食指。

娘亲,不气不气。气坏身子,对头称心如意。

许氏朝着妙烟笑了笑。

没多时,官差便来了。

柳姣姣面色微白,身后的丫鬟猛地瞪了她一眼,这是兰远泽留下的丫鬟。

既是为了伺候她,也是为了看管她。

“是谁报的官?”来人面色威严,瞧见许氏,对着许氏行了一礼。

许氏如今有三品诰命,这些在京城里混的侍卫,将惹不得的,记了个清清楚楚。

老太傅嫡女,当朝尚书许意霆的亲妹妹。

许尚书三十七岁,便坐到了尚书之位,这京城谁不忌惮。

这许家可真是好命,原本陛下忌惮,许意霆在三品之位坐了八年,谁知一朝诬陷。

反倒升官。

“是奴婢报的官。这位夫人头上所戴发簪,乃我夫人嫁妆。不知为何,竟到了这位夫人头上!”

“这位夫人,可是京中天才少年兰景淮的母亲,总不能是个贼吧?”登枝捂着嘴轻笑。

大名鼎鼎的少年天才,天纵之资,可惜,却是踩着大少爷兰砚书上位!

柳姣姣面色通红。

方才被称作天才少年的娘亲,被捧得有多高,此刻就被摔的有多惨。

“我没有偷!”柳姣姣猛地瞪向许氏。

她就是嫉妒自己有个天才儿子!

登枝却是飞快的从她头上扯下发簪,哪知发簪勾着发丝。

登枝可不会心疼,直直的一扯。

那簪子霎时被夺下。

登枝心头痛快,直接将簪子在地上踩得弯曲。

然后露出其中的兰与许。

“这,这果真是许夫人的发簪!里面还有许夫人的名字呢。”围观众人惊愕不已,对着柳姣姣指指点点。

“难道,天才少年的娘,竟然是个贼!?”甚至有人呢喃出声,这可把柳姣姣刺激的浑身发抖。

“不!不是我!”她近乎怒吼!柳姣姣气得浑身发抖,丫鬟抱着兰景瑶慌忙朝着小厮使了个眼色。

“天才少年,兰景淮的母亲竟然是个贼。偷的还是别人的嫁妆!”围观众人讥笑出声。

“我没有,我没偷!”柳姣姣心头慌乱,儿子如今名声极好,势头一片大好,还结交到了贵人。

登枝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没偷,这东西怎么在你头上?”

“你说没偷,那把你相公叫出来对峙。”

柳姣姣一下子噤声,死死的咬着唇,不敢说出兰远泽的名字。

更是因着这一句,吓得头皮发麻。

众人一见,嘿,这还真有猫腻啊。

“嘴里喊着没偷,你怎么不敢叫你相公来?”

“这位夫人穿的人模狗样,竟然偷人家嫁妆!”

“哎呀,那位天才少年,不会就是用偷来的东西,供出来的吧?”这会正好在金品楼大门口,来来往往百姓不少,纷纷指指点点。

登枝不着痕迹的吐了一句:“听说前几日他和姜家定亲,抬了不少礼呢。这礼,也是偷来的?”

柳姣姣眼皮子直跳。

官差惹不起侯府,但又忌惮柳姣姣的儿子。

兰景淮在天鸿书院念书,据说被院长收为关门弟子。甚至被院长直言,兰景淮的才能,足以连中三元!

官差便道:“辛苦这位夫人随我走一道。”

柳姣姣不想走,若走了,她今日有嘴也说不清。

丫鬟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她的袖子,若不走,留在此处只会越描越黑。将来对兰公子毫无益处!

辛辛苦苦建立的名声,将会毁于一旦!

柳姣姣不甘不愿的走了。

“奴婢便随官爷走一道吧。”登枝便代表许氏,一同去了衙门。

还让映雪回府,取了当年的图纸,以及嫁妆清单。

许氏给妙烟挑了礼物,便施施然回府。

她刚回府,老太太便让人请她到德善堂。

王嬷嬷来势汹汹,眼神泛着凶光。

许氏站在德善堂外。

“老夫人正在午睡,辛苦夫人等等了。”王嬷嬷面色不善,竟然丝毫不打算让夫人进门。

许氏眼皮子微挑。

当年刚成婚,老太太也是如此给她立规矩的。

当时兰远泽劝着,说老太太孤身一人抚养他们兄妹长大,吃了很多苦头,若有些情绪,还让许氏担待些。

许氏在门外晒到眼前泛晕。

而现在……


疫病!

果真是疫病!

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

“你知是疫病,依旧入宫,许氏,你是好样的。”皇帝一句话,让许氏猛地松懈下来。

护国公眼皮子一跳。

疫病??

联想起南国的异样,此刻听得疫病,护国公心头猛地发寒。

“皇上?”护国公心头不住地下沉。

“禁止与南国有接触之人入京,边关严禁南国来往。”

“所有人佩戴面纱,暂且闭门不出,减少接触。”

“如有咳嗽发热等症状,统一进行治疗。”

“让太医署进来。”皇帝摆了摆手,许氏已经退到了一侧。

“陛下,您的身体?”护国公胆寒,若陛下出事,只怕北昭大乱啊!

皇帝点了点头,也不敢拿天下基业开玩笑,即便再不舍,也退了出去。

疫病一出,宫内哗然。

所有人都不得出宫,暂且被安置在宫中。

太医署偷偷松了口气,疫病虽难,但有了方向,便有机会。

皇帝深深的看了许氏一眼,想起长公主所言,又看向不远处的兰妙烟。

兰妙烟最近长牙,牙齿痒的厉害,此刻正磨着一块小饼干。

感觉到皇帝的视线。

她甚至朝着皇帝咧着没牙的嘴,朝着皇帝笑了笑。

笑的丫鬟直哆嗦。

长姐说:许氏是个有福气的,她所生的女儿,颇有奇异之处,若皇兄有无解之事,或许,她能给你带来奇迹。

难道,真是她?

皇帝出了坤宁宫,京城内外很快便封锁。

宫中彻查,许氏和一众女眷都被安置在了长公主未曾出嫁的殿中。

“这可是疫病,疫病要传染,要死人的啊。”

“许夫人,是你提起的疫病?”有人偷偷来打探,若是许氏提出,那便是天大的功德了。

便是勇武侯府的造化。

但想想,许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宅妇人,怎会知晓此事。

又打消了这年头。

是护国公吧。

护国公一直在南国边境,定然是护国公。

许氏笑着道:“我哪有那般大的能耐,芸娘年幼时随着长公主经常入宫,感念太后娘娘照拂。特意求陛下,想要留在太后身边亲自侍疾报答恩情呢。”

许氏绝不会让勇武侯占到她一丝便宜。

况且,这是妙烟的功劳。

宫门内外一片慌乱,好在此处没有传染源,很快就控制住局势。

只是太后依旧高热不退。

大抵是发现太晚,太后病的格外严重。

抱我去,抱我去……

兰妙烟拽着许氏的袖子,许氏带着面纱要去侍疾。

许氏本想撇下她,可兰妙烟在心里吐槽不带我,他们就死定啦。

许氏暗叹口气。

再次来到坤宁宫,太后已经瘦的不成样子。

侍候的众人全都戴着厚厚的面纱,隔绝传染。

兰妙烟也戴了面纱。

皇帝眼眶发红,太后这段时日越发消瘦,肉眼可见的生机渐渐消退。

躺在床上,甚至听不见她的呼吸。

他一抬头,便看向许氏。

许氏又带了兰妙烟。

入宫时,她明知有疫病,却带了兰妙烟。

兰妙烟不过十个月,许氏疼的跟眼珠子一般,她却愿意带着她冒险。

他想,根源或许在兰妙烟身上。

他又想起了长公主,那样一个拜遍天下神佛,气得连神佛都不敬的人。却极其推崇兰妙烟。

长姐不是无故放失之人。

“妙烟,过来。”憔悴的皇帝朝着兰妙烟招了招手。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太医都说太后无救,可他信个十个月的奶娃娃。

兰妙烟带着个毛茸茸的帽子,原本抱在登枝怀里,她脚一蹬,便从怀里滑下来。

趴在地上。

飞快的朝着皇帝爬去。

哧,双脚走路摇摇晃晃,哪有四肢爬的快。

飞快的爬到了皇帝脚下,然后伸出了手……

两人大眼对小眼。

许氏急的心慌,这可是皇帝,陛下连太子都不曾抱过。

这丫头……

她正想硬着头皮上前,便见皇帝弯腰,将她抱入怀中。

兰妙烟笑眯眯的,勾着他的脖子,一副极其亲昵的模样。

连皇帝都惊了。

他这身气势,那群皇子没一个不怕的。

别说抱,多看他们一眼,都要吓得哇哇哭。

这小丫头,是头一个不怕他的。

“妙烟,要不要陪陪太后娘娘?你瞧,太后病了。”如今,太医已经制出了解药,轻症很快便能痊愈,可太后年迈,又感染已久,药石无医。

皇帝红着眼睛。

兰妙烟点了点头,便由着皇帝将她放在软塌上。

皇帝遣散众人,许氏一步三回头,心头慌乱不已。

“陛下,小女年幼,当心冲撞娘娘……”许氏后悔了,她的妙烟不会出事吧?

“太后喜欢妙烟,便留她一会吧。半个时辰后,你便带她出宫。”皇帝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许氏微微松了口气。

兰妙烟趴在太后床头,感受到太后浑身死气,她小手挥了挥。

她的玉佩空间内,有许多灵药。

可皇帝在此处……

小家伙犯了难。

皇帝瞧见她明晃晃的嫌弃:“可是要朕走?”

小家伙眼睛弯成月牙,小脑袋点个不停。

皇帝轻笑一生,这丫头,还真是早慧,竟然听得懂。

他也不迟疑,直接去了帘子外。

兰妙烟这才小手一摊,一颗玉莹莹的带着青草香气的灵药出现在她掌心。灵药手指大小,一出现,屋内便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香气。

皇帝深深吸了几口,浑身疲惫一扫而空。

他眼皮子猛跳。

果然,长姐说的是对的!!

兰妙烟将灵药放在太后唇边,灵药化作一道浅绿色的光芒,直直的没入太后体内。

香气消失,皇帝便听得兰妙烟喊:“咕噜……”

他一转身,便瞧见兰妙烟指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咕噜咕噜……”

“它……咕噜咕噜……”

皇帝脸上一抽,肚子圆鼓鼓的,你说它饿了??

他抱起兰妙烟,看向太后,方才苍白如纸的唇,此刻重新恢复红润。

皇帝心头澎湃,激动不已,可他按捺住了心思。

“妙烟,你是上天赐给北昭的宝贝。”他解开面纱,轻轻贴了贴小家伙的脸。

“你想要什么??告诉朕?”

“想不想做北昭的神女?想不想做北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

“想不想做……”


“夫人,真有人被雷劈了。”

“是城北平安巷的一处宅子。说是男主人被劈了。”

“一个月前,有人一掷千金买下宅子。那位夫人生的柔媚动人,好似刚出月子,女儿才四十天,与咱们小小姐同年同月同日生。还有个长子,听说读书极其厉害,在京中颇有才名。”

“哐当……”许氏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

应声而碎。

“夫人……”觉夏惊了一下,见她烫了手,急忙端凉水来浸泡。

许氏却毫无知觉。

“有个……长子?多大了?”她声音干涩,抓着觉夏的手,抓的觉夏生疼。

觉夏不明所以,只觉夫人面色凝重,这才急忙道:“大公子十七岁,他和砚书公子同岁。今年亦是十七……说来还有些巧,那个公子也姓兰。”

许氏如遭雷击。

十七岁?

许氏嘴唇张了张,喉咙仿佛被人卡住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登枝瞪了觉夏一眼,急忙上前给夫人顺气:“夫人,不一定是侯爷,不一定是侯爷……”这话,她自己都心虚。

觉夏和映雪面面相觑,纷纷变了脸色。

觉夏更是苍白着脸,那个少年,姓兰,兰景淮。

许氏深深的吸了口气,下唇都咬出了丝丝血迹。

“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我为了他,与娘家决裂,为了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敬婆母,为他养府中弟妹,他为什么要如此待我?”

她甚至不敢想,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骗局。

“他在外的孽种已经十七岁,十七岁啊!”许氏光是想想都觉心寒。

她为这个男人抛弃一切,他竟然在外面还有一个家!

“夫人,这不是您的错,是他负了您。犯不着气伤自己的身子。”登枝和几个丫鬟红着眼睛劝慰。

兰妙烟小小的叹了口气,她这娘,被PUA了十几年,真可怜。

“夫人,这是上天都看不过眼呢。昨儿,只怕被劈的就是侯爷。”觉夏急忙开口,之前是抱着八卦的心思,此刻却是活该的语气。

“上天开眼了,也知道夫人心里的委屈。这是给夫人出气呢。”

“昨儿那雷也劈的巧,那狐媚子刚出月子,便急着勾男人。青天白日的,正好把两人劈在床上。这白条条的身子,啥也没穿,都劈黑了,街坊邻居进去时,那狐狸精捂着脸尖叫呢。”

许氏瞪大了眼睛,这么巧?

觉夏点了点头:“这次丢大脸了。”

许氏擦了擦泪,冷哼一声:“活该!”可眼底的不甘和委屈,怎么也压不下去。

恨吗?

她是恨的。

怎能不恨呢。

可自她及笄起,她眼中心中便只有他,甚至断绝娘家关系,只为与他厮守。她不甘啊,她该怎么割断呢?

“夫人,侯爷回府,这会去了德善堂,请您过去。”门外小丫鬟低声回禀。

许氏眉头微皱,登枝眉头挑了挑。

也不知侯爷被雷劈成什么样儿了。

“带着妙烟,过去看看吧。”许氏起身,这才朝着德善堂而去。

德善堂在勇武侯府的东边,老太太喜静,在东院建了个佛堂,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礼佛。

穿过府中内湖,经过长廊,便是德善堂。

呀,一股烧糊了的味道。小妙烟耸了耸鼻子,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烧焦味。

越走进德善堂,越是浓郁。

正巧映雪将她抱直了两分,兰妙烟眼珠子一瞪好大一颗卤蛋!!吸溜……她还狠狠的吸了吸口水。

许氏一愣,猛地抬头朝卤蛋看去。

只见正中央坐着个光秃秃的黑脑袋,没有一根头发,光秃秃的,烧的黑黢黢的。

她心目中那丰俊神郎,清隽俊秀,一直让她难以舍弃的少年郎……

好似,一瞬间就坍塌了。

许氏愣在当场,甚至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还不进来?站在风口做什么?”觉察到她的目光,老夫人第一次呵斥她。

许氏满脑子都是女儿的惊叹,卤蛋卤蛋卤蛋……

她恨兰远泽,可被洗脑多年,见到他又忍不住心疼。就像被割裂成了两个人,一半恨他,一半爱他。

可现在……

心疼没了,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卤蛋。

她眼皮子一颤,进门便道:“侯爷这是怎么了?头发呢?这是遇上鬼剃头了?”

我娘真会扎心窝子,干得漂亮

当个受气包,不如发疯气全家

兰远泽嘴角一沉:“平安巷失火,进去救人,被烧了头发。没什么大事。”

“我给陛下递了折子,这段时日在府中歇息。”

许氏眉眼微冷,救人?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老爷也在平安巷?真是巧了,妾身听说,平安巷有人被雷劈。据说那对男女白日宣淫,劈的浑身光秃秃的,让人看了个精光。老爷救火的,难道正好是那家?”许氏听得女儿的摇旗呐喊,忍不住又扎了一句。

果然,兰远泽脸色铁青,拳头都捏的死紧。

“你一个妇道人家,听那些做什么。”

许氏捏着手绢唇角微弯。

“满京都在传,妾身不过是听个笑话罢了。”这让对面的母子两人瞬间黑了脸。

嘿嘿嘿嘿……小妙烟笑的没安好心。

许氏不由支起了耳朵,她只能偶尔听见女儿的心声,不仔细不行啊。

他和外室被劈,两人光屁股被人看光了,不敢回去。现在满城都在找他呢可惜的是,他跑的时候捂着脑袋,没人看见他的脸。

许氏拧紧了眉,真是污了她闺女的耳朵。

“你啊,就在府上多伺候着远泽。他一年到头为了侯府劳累,难得歇息。女人家,不会伺候男人有什么用?”老夫人听得许氏的嘲笑,有些不悦。

“你娘家那里,不许去接触。搞不好是什么砍头的罪名。”老夫人严厉的瞥了她一眼。

许氏坐直了身子。

“侯爷觉得呢?”许氏幽幽的看着他。

兰远泽瞥了她一眼:“我自然心疼岳父受罪,但陛下震怒,谁也不敢多劝。我只能尽力保全侯府。芸娘,你是个懂事的,莫要害了侯府。”

他语气顿了顿。

“砚书那里,你也别伤怀。砚书命不好,姜姑娘在京中颇有才名,总不好耽误了姜姑娘。”他眼神有些闪烁,这让许氏不由起了疑。退亲,对他有什么好处?

明明他是砚书的父亲,被打脸的难道不是他吗?


兰妙烟趴在三哥背上。

兰元宵很了解府中下人巡守的位置,带着兰妙烟一路穿梭。

快要踏出内门时。

兰妙烟猛地直起了身子。

“妙烟别动,当心摔下去。”兰元宵吓了一跳,妹妹直起来差点跌下去。

兰妙烟却是吸了吸鼻子。

“啊……”她指了指右边的园子。

这里位置偏僻,巡逻的人都极少。算是勇武侯府最偏僻的内院。

兰元宵表情怔了怔,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这里……是明德苑。”

“是大哥的院子。”

“大哥出事后,他便独居院中养身。将院中丫鬟都赶了出去,也不许人打理,院中荒凉了许多。”他出生时,大哥已经出事了。

那一年,他时常听到有人提起惊才艳艳的大哥。

“这是府中禁地,大哥会生气。爹娘,也不敢来打扰他。”祖母更是提都不许提他。

“大哥残疾后,脾气极其暴躁。”外面也开始流传着,大哥又残又疯的传言。

兰元宵有些怕他。

兰妙烟面上却显出几分焦急,直直的指着明德苑大门。

有血腥气,有血腥气,快去看看大哥!兰妙烟指着大门,心里满是焦急。

原书中,兰家兄弟的惨,都是一笔带过。

可真正置身其中,才会发觉其中的绝望。

兰元宵吓得一个激灵,他知道妹妹有些神奇之处的。

心中惦记大哥,也顾不得害怕,当即便要去推明德苑大门。

明德苑大门紧闭,他砰砰敲门,院内也毫无反应。

“不行,大哥不许人伺候,院中小厮都被他赶出去了。”听说,身边只留了个贴身伺候的小厮。

院中扫撒,皆是下人夜里偷偷进来。

天亮便离开。

兰妙烟心想,大哥心死,将自己封闭了。

此刻闻见空气中越发浓郁的血腥气,兰妙烟急了。

她抬起小手指了指墙脚,兰元宵眼珠子一瞪:“钻钻钻狗洞?”

“不行,士可杀不可辱!读书人怎么能钻狗洞?!”

…………

片刻后。

兰元宵趴在狗洞内,一边嘀咕一边钻:“读书人的狗洞,怎么能叫狗洞呢?赶明儿贴个状元洞。”

兰元宵满头杂草,将妹妹从狗洞里拖出来。

“你爬的太慢了。”将妹妹抱在怀里。

便直直的朝着内院冲。

院内荒芜一片,四处都透着死寂。

曾经在府内,有着高于一切的待遇,如今……却成了禁忌。

兰妙烟指左,兰元宵便毫不犹豫的往左边狂奔。

小胖子跑的满头大汗。

靠近那扇门,连他也闻见了浓郁的血腥气。

兰元宵心头一抖,隔着几道院门,妙烟怎么闻见血腥气的???

这也太离谱了!!

哐当!!

兰元宵猛的撞开大门,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呕……”猛一闻见血气,兰元宵反胃的干呕了一声。随即,便被眼前的一片刺的双目通红,浑身发凉。

入目之下,皆是一片血红。

刺眼的,大片大片的红。

“大哥!!”

一道道浓稠的血色,从床头躺着的男人身上,一路蔓延,直直的蔓延到了脚下。

兰元宵的脚,直接落在血上,留下两行脚印。

小少年吓得心头哆嗦,背着兰妙烟的手都在颤抖。

床头的青衣男子闭着眸子躺在床上,手腕耷拉在床沿,正在滴答滴答往下涌动着鲜血。

“大哥,自尽了!”兰元宵近乎说不出话,浑身发软,几乎踉跄着朝大哥身边走去。

“大哥大哥……呜呜呜,娘!!爹娘!快来人啊!!”兰元宵哪里见过这一幕,跌跌撞撞冲过去。

伸手摸了摸大哥,大哥浑身冰凉,他抖得不成样子。

饶是兰妙烟也被这一幕刺激坏了。

床上的青年眉眼如画,犹如谪仙。偏生满脸死志,毫无生气。他虽然还活着,可心,早已死去。

从天上跌落尘埃,任谁也接受不了如此落差。

笨蛋,快拿手绢儿,捂住手腕!兰妙烟急的嗷嗷直叫。

兰元宵将她放在床上,一边抖一边哭,一边忙着往手腕缠手绢。

“大哥,大哥,你别死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啊?大哥我好害怕……娘亲快回来啊,呜呜呜……”死死的将手腕缠住。

“该死的东西,小厮呢?”兰元宵双目赤红。

母亲深怕大哥寻短见,留了个贴身小厮在身边。

此刻大哥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碎瓷片,瓷片上厚厚的血迹。

“三哥,三哥你不要死……你死了,谁来帮娘亲,帮我们啊!”兰元宵哭的嗷嗷直叫。

兰妙烟偷偷瞥了他一眼,便将手指含在嘴里,重重一咬!

她身负功德,又有灵气傍身,她的血说是神药也不为过。

可咬下去……

她呆呆的看着手指上的口水,一脸懵逼。

哦,忘了没长牙。

她只得将手指在瓷片上悄悄一划,痛得龇牙咧嘴。

一滴鲜血涌出,甚至带着细碎的金光。

直接塞大哥嘴里。

一点也没浪费。

她的血可精贵了。

此刻,天地间风云涌动,天边一大道金光泄露而出。金光洒落大地,大地植物疯长,转瞬之间,满城花开。

百姓纷纷走出家门,瞧见这神奇的一幕,不由下跪参拜。

大哥苍白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开始红润。

兰妙烟将手指拿出来,偷偷把口水蹭在大哥身上。

若无其事的收回胖乎乎的手指头。

“呜呜,大哥你死了,谁给娘做主啊?爹养外室,娘要被气死。”兰元宵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兰砚书缓缓睁开眼眸,便听见这一句。

吸了我的血,阎王也不敢收你,嘿嘿……阎王得亲自送你回来。小妙烟偷偷犯嘀咕。

原书中,兰砚书这一次自尽,被太医抢救回来了。

但也留下了更重的创伤。

兰元宵哭的认真,压根没注意这一句。

兰砚书只觉喉咙里一股血腥气,偏偏这股腥气极淡,反倒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仿佛……

带着无穷的生机与力量。

明明,他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流失,明明他感觉到自己呼吸渐无,可现在……

手腕动了动。

一股子热意自上而下,就连久久没有知觉的双腿,都隐隐有几分痒。

连手腕都不痛了??!


“大哥无事,不用请大夫,也不要告诉母亲。”他看了眼三弟。

“从明日开始,你每日下学,便来我院中吧。我给你补课。”自从瘫痪后,他让人将屋中所有书都搬出去烧了。

元宝将两人送走后。

兰砚书坐在轮椅上,手指掀开手腕上的纱布。

手腕,不知何时,已经光洁一新。

鲜血淋漓的伤口,已经愈合。

他花了八年,才勉强能动的手指,如今已极其灵活。

手臂,可以抬起一寸。

八年了!

他的手,重新感觉到了力量!

溺水兰砚书没哭,未婚妻躲在假山后,导致他瘫痪也没哭,被退婚没哭,被家人放弃他也没哭。

可这一次,他哭了。

元宝回来时,他低声道:“你拿金针来刺我的双腿。”

元宝嘴唇动了动,刚瘫痪时,公子每日都让他敲打双腿,甚至拿针刺双腿。公子依然毫无知觉。

他已经好几年不曾寻找知觉了。

元宝从匣子里抽出金针,轻轻推进公子的腿中。

随着金针一点点的刺入,兰砚书额间涌现出一阵阵冷汗。

“公子?”曾经,整根金针没入,他都毫无知觉。

可现在……

他双腿紧绷,感觉到一股隐隐的疼痛直达全身。

“公子,好像不太一样了。以前推进去时,双腿软绵绵的,可现在……”元宝瞧见公子满头大汗,惊了一跳。

元宝哇的一声哭出来:“公子,是有知觉了吗?是感觉到痛了吗?”

“我去请大夫,我去告诉侯爷夫人!”元宝这八年苦啊。

主子从天之骄子打落尘埃,他这个贴身小厮,也尝尽了人情冷暖。

“不!”兰砚书眼眸深深。

“不要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要透露丝毫消息!”

“不要请大夫!”能救他的,不是大夫。

元宝不解,但他依旧点了头。

此刻的兰妙烟。

兰元宵偷偷从窗户爬进去,将妹妹放了回去。

“过两日,我再来偷你。”这会许氏已经归家,兰元宵还陪着用了晚膳。

第二日一早。

许氏便张罗着要带兰妙烟出去置办首饰。

长命锁啊金手指金项圈,以及小姑娘将来要用的头面,她打算可劲儿的置办。

她算是想清楚了!

她不花。

兰远泽便给外面的姘头花!

“夫人,您想的开就好。奴婢还担心,您还要拿私库贴补他们呢。”登枝偷偷松了口气,每次侯府缺钱,只要侯爷皱皱眉头,夫人便巴巴的送上。

还要求着侯爷收,当真卑微到了极致。

许氏面色难看:“砚书的亲事,他要给孽种。还想拿我的钱,养外室一家,想得美!”

马车停在金品楼外。

正巧,另一辆马车也停在此处。

许氏刚下马车,便瞧见对面马车,下来个容貌娇美的年轻夫人。

年轻夫人带着帷帽,穿着一身轻纱长裙,好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身后嬷嬷抱着个婴孩,大概五六个月的模样。

那婴孩身上的襁褓,竟然是梵文,是寺庙中的东西。

年轻夫人一抬头,眼神落在许氏身上,许氏眉头轻皱,她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恶意。

可她,明明没见过对方。

“两位夫人楼上请。今儿正好到了一批孩童用的新款。”掌柜瞧见两人,便扬起笑脸,可见双方都是店里的大顾客。

“姐姐年长,姐姐先进吧。”她语气娇柔,但年长两个字,咬的格外重几分。

许氏还对着她轻轻点了下头。

兰妙烟却是趴在丫鬟肩头,脑海里爆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啊啊啊啊!是孽障,是孽障!

是女主和她那外室娘!是我爹的姘头!

许氏脚步僵硬,身形一顿。

她只觉冒起一股冲天的火气,气得她整个人差点失去理智。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才克制住怒意。

难怪那句姐姐年长,她咬的格外重。

“说起来两位可真有缘,女儿都差不多大呢。”掌柜笑着道。

许氏眼神落在梵文襁褓的婴孩身上。

这就是妙烟所说,前世成了我孩子的女主吗?那女婴生的有些瘦弱,但一双眼睛……

她莫名不喜。

这双眼睛,可以出现在大人身上,但不该出现在孩子身上。

有种深深的违和感。

那女婴手中,还攥着一串佛珠。

佛珠108颗,许氏一眼就认出,那是老太太的东西。

老太太极其珍重,甚至不许自己触碰的宝贝。

许氏呼吸缓缓急促。

对方甚至挑衅的笑了笑。

金品楼掌柜是识货的,瞧见这一串佛珠便不由狐疑道:“传闻护国寺有一串舍灵珠,108颗珠子上面布满梵文,由历代方丈佛法加持。”

“中央还有一颗舍利子,更是珍贵无比。当年先皇临终前去求,都不曾求到。”

“这一串,倒有些相似。”掌柜越看越觉得像。

年轻夫人轻轻抿唇,声音倒是极其动听悦耳,比少女也不遑多让。

“掌柜谬赞了。”

“这便是舍灵珠。”年轻夫人只露出双如水的眸子,和光洁的额头。

柳姣姣享受着众人艳羡震惊的目光。

她看向许氏,侯府那个烂摊子,老太太身子又不好。她在府中操持庶务,在老夫人跟前侍疾,看着苍老了许多。

她浅浅勾起唇,摸了摸鬓间青丝。

登枝却是轻轻皱起了眉头,眼神落在她鬓间发簪上。

“方丈曾说我这一胎,身负大气运,有大福气。这佛珠啊,便赠给小女玩耍。”柳姣姣轻笑着道。

毫不在意,引起众人的惊讶声。

这可是,当年先皇都不曾讨到的宝贝。

柳姣姣怀孕时,曾与老夫人出门上香,路上遇到一个老道。

老道直直的跪在老太太跟前,想求老太太赏碗水喝。说老太太将会得一孙女,孙女乃上天至宝,得上天庇护,将来贵不可言。讨碗水,讨一丝福气。

老太太当时还半信半疑。

谁知到了护国寺,连皇室都求见不得的方丈,亲自迎接老夫人。

直言,她府中将会迎来一位娇客。

小家伙乃上天厚爱之人,若是善待她,府中将会得到天大的造化,贵不可言。

还将佛珠赠与老夫人,结个善缘。

老夫人激动的直哆嗦。

离开护国寺后,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郑重的承诺:“姣姣,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贵不可言,自然是她的景瑶。

至于许氏所生的女儿,谁也不曾在意过。


“你会不会带人,你妹妹热到了,身上都长了痱子!”他偷偷解开布袋,小娃娃才舒服点儿。

兰元宵见妹妹趴在他怀里,安然睡着,才微松了口气。

“你妹妹真好看。”李思齐满脸羡慕,兰元宵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

“那当然了。我妹妹超可爱,她还会亲亲我。”兰元宵一脸骄傲。

李思齐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娘只生了三个嫡子,妾室倒是生了女儿,可长得跟个猴儿似的。

他看了又看,满脸不舍的将孩子还给兰元宵。

兰元宵又挂在了胸前的布袋子里。

“她叫什么名字?”李思齐眼巴巴的看着。

兰元宵原本不喜他,可见他喜欢妹妹,又忍不住炫耀:“她叫妙烟,兰妙烟。”

“真好听。”

“你妹妹吃什么?等会午膳,你与我一桌吧。”李思齐担心他照顾不好妙烟,不由开口道。

四皇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早上带出来的牛奶馊了。我不和你坐,我讨厌姜云墨!”兰元宵一脸尴尬,天气太热,把妹妹口粮捂坏了。

“等会我让人去厨房讨要。”

李思齐顿了顿:“那姜云墨,中午不许和我坐。我替你保护妹妹,绝对不告诉别人!”友谊的小船,就这么翻了。

“那……你妹妹可不可以给我多抱抱?”李思齐眼巴巴的看着。

她好好好可爱啊。

兰元宵沉吟片刻,点头应下。

兰妙烟醒来时,便瞧见几个小哥哥把她围在中间,被唬了一大跳。

好大一张脸,吓死我啦……

“嘘,妙烟妹妹不要哭。我给你喂牛奶。”李思齐是护国公的小孙子,护国公与许家政见不合,两边是多年的死对头。

护国公府,与许家针尖对麦芒,早已不合多年。

李思齐,自然对兰元宵也没好感。

而此刻……

“你妹妹要不要换尿布?”

“你妹妹喝不喝水?”

“明天还能带你妹妹来书院吗?你妹妹能对我笑吗?”李思齐问个不停。

兰妙烟听得声音,咧着嘴便冲着李思齐笑开了花。

李思齐喜得眉开眼笑。

“你妹妹对我笑了!!你妹妹冲我笑了哎……”他忍不住轻轻贴了贴脸颊,好软好香,浑身都透着一股奶香。

兰元宵直摇头:“明儿就七月十三,我们要出去游街。”

读书人身上有文气,大声背诵时更是会涌现浩然正气。

每个书院,这三日都要轮流在街上游街,边走边背,驱散出鬼门的邪祟。

而普通百姓,这三日就会闭门不出。

李思齐猛地看向四皇子,果然,四皇子面色苍白,还透着深深的恐惧。

“你别怕,等会放学就立马回寺庙。”

四皇子摇了摇头:“母妃身子不好,我要留在宫中陪她。况且,方丈进宫,他也能护我周全。”

兰妙烟眨巴眨巴眸子啊,这是天阴之体啊。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生来体弱,若不是生在皇家,有龙气护佑,只怕出生就夭折的命。

不过活着也受罪,阴人生来能见鬼,七月半岂不是要吓个半死?兰妙烟在心里吐槽。

兰元宵瞪大了眼睛。

难怪四皇子常年住在护国寺,今年若不是他母亲贤贵妃病重,只怕都不能回宫。

“等会放学,你早些回宫。别冲撞了脏东西。这三日,可千万别出门!”

他身子弱,又是阴人,很容易被恶祟夺舍。

果然,刚用完午膳,宫里便来人将四皇子接走。

“他三年那年想家,七月半那日偷跑回宫。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三日后。那三日他性情大变,据说贤妃娘娘都被他吓得大病一场。”李思齐叹了口气,他知道的还要更多一点。

那次,四皇子双眼血红,活生生咬死贤妃的狗,吸干了血。

整个人宛如恶灵。

醒来后记忆全无。

那三日,便是被邪祟占据了身体。

“最惨的是,三岁前他都不敢睁眼,每日拿纱布捂着眼睛。”小时候经常见鬼,这也是他小时候极其难带的缘故。

“就没有办法挡住邪祟上身吗?护国寺高僧也做不到吗?”

“生来就体弱多病,在清冷的寺庙住着,与父母常年分离。还要时刻注意被夺去身体。”

兰元宵以前总觉得四皇子性情清冷,如今看着,倒觉得对方可怜。

李思齐摇了摇头:“方丈只能保他一时平安,贤妃娘娘遍寻天下,也找不到一劳永逸的法子。”

两人有了共同养崽崽的经历,反倒觉得对方人不错。

这多简单?

把我的胎毛剪一戳,阎王见了都害怕。兰妙烟翘着肉呼呼的小脚,嘴里卟噜卟噜的不停。

她发现了,每日多卟噜卟噜,对她发声有很大帮助。

哎,啃手啃脚的天性,简直无法克制。

而且最近她总觉得牙根痒痒,估摸着要长牙了。

兰妙烟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哎哎哎,别抓别抓,就这么两根,别抓秃了。”兰元宵听她提起胎毛,稍稍留意了一眼。

她的胎发并未剪,尚还留着。

可他对妹妹有些怀疑,这两根软绵绵的胎发,能挡邪祟上身?真的假的?

一个下午,两人就有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直到放学前,两人还腻腻歪歪的看着花布袋,笑的一脸温柔。

兰元宵满脸笑意,他又交到一个新朋友啦!

刚走出书院大门。

他便瞧见立在门口,沉着脸提着棍子的许氏。

“嗷嗷嗷嗷!!!”

兰元宵前脚刚出大门,后脚便被打的嗷嗷叫。全城都能听见他的惨叫声。

众人眼睁睁看着许氏,从他书袋里抱出个白嫩嫩的奶娃娃。

奶娃娃生的冰雪可人,一副讨喜的模样。

“兰元宵,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把妹妹偷来书院!!”许氏暴跳如雷,天知道她今儿多么恐慌。

几乎将半个京城都掀过来!

“我看你是皮痒了!!我让你胆大,让你偷妹妹出门!”

“下次还敢不敢?下次还敢不敢?!!”许氏抄起棍子追着打,兰元宵嗷嗷叫,心里琢磨着。

下次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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