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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小捕快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现代刑警重生东京知名泼皮牛二,阴差阳错成了一个小捕快。小捕快,有本领,醉打蒋门神,火烧快活林,生擒张都监;一脚踢爆高衙内的卵蛋,还让高俅那厮声说不得有没有?只身敢上水泊梁山,智破晁盖被杀案,逼得黑厮宋江让位有没有?小捕快,有造化,扈三娘,李师师,一个个如花似玉,但谁才是他真正的红颜知己?小捕快,有霸气,什么高俅引军十万来犯,谈笑间让其丢盔卸甲有没有?什么金兵入侵中原,让...

主角:   更新:2023-08-08 03: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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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水浒小捕快》,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刑警重生东京知名泼皮牛二,阴差阳错成了一个小捕快。小捕快,有本领,醉打蒋门神,火烧快活林,生擒张都监;一脚踢爆高衙内的卵蛋,还让高俅那厮声说不得有没有?只身敢上水泊梁山,智破晁盖被杀案,逼得黑厮宋江让位有没有?小捕快,有造化,扈三娘,李师师,一个个如花似玉,但谁才是他真正的红颜知己?小捕快,有霸气,什么高俅引军十万来犯,谈笑间让其丢盔卸甲有没有?什么金兵入侵中原,让...

《水浒小捕快》精彩片段


穿过宽阔的马行街,再拐过烟花遍地的甜水巷,便是东京汴梁城最繁华的步行街天汉州桥了。
晌午将至,阳光出奇得好。
今日的天汉州桥却与往昔不同,没有摩肩接踵的拥挤,人山人海的喧嚣,有的只是一个汉子,披着一领青布衫,撒开一把交椅,正眯着眼,躺在桥中央晒太阳。
此人便是京师有名的破落户泼皮大虫牛二了,专在这一带混事,撒泼、行凶、撞闹,附近店铺每月都要孝敬他银子,才能够做安稳生意,而寻常百姓见了这厮也躲开了,向远远地围住了望,连桥也不敢过。
正躺着,牛二忽地打了一个激灵,急忙睁眼一看,只见西桥头处,有一个汉子,头戴一顶撒着红缨的范阳毡笠,穿一领白缎子征衫,脚上一双带毛牛膀靴,怀抱着一把腰刀,看样子也就七尺五六身材,只是落寞地往那一站,便如鹤立鸡群一般。
“此人难道是黄四郎那厮搬来的救兵不成?”牛二不由“咦”了一声,急忙站起身往那汉子脸上望去,入眼便见到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布满赤须,锃亮的熟铜刀把子上插着草标,颤颤巍巍随着春风轻摇。
若是以一曲《套马杆》一举成名的乌兰托娅在此,说不定会唱上这么一句:“卖刀的汉子威武雄壮!”
“我道是哪一个?原来是青面兽杨志!他是河东杨家将的后人,如今虽说落魄,但应该不会去做黄四郎的爪牙!”
牛二先是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杨制使看样子是被高俅那厮坏了官复原职的好事,盘缠都使尽了,这才到天汉州桥卖刀来了!”
原来,这个牛二虽然披着破落户泼皮的皮囊,但拥有的却是千年之后一个刑警牛亮的灵魂,熟读《水浒传》的他,对杨志卖刀的故事当然烂熟于胸。牛亮知道,如果按照水浒里的情节发现下去,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后,自己就要伏尸在杨志那把杀人不见血的祖传宝刀之下。
牛亮在家也是排行第二,几个要好的哥们常唤他牛二。
故此,当几天前牛亮重生时,对牛二这个称呼还能够接受,让他勉为其难的是那个破落户泼皮的身份,毕竟从刑警到街头混混的落差着实大了点儿。
好在牛二的长相并没有水浒中描写地那般吓死人不偿命,眉清目秀,外加一头的乌发,额上并没有传说中的三条强拗皱,哪里有一丝无毛大虫的粗陋模样?
踢一脚好气毬就能碰上赵官家,像高俅那般好运气的破落户泼皮着实太少,牛二正考虑着,是不是放弃泼皮这个没前途、高风险的职业时,独霸马行街的泼皮黄四郎向他下了战书,约他今日午时在天汉州桥上决斗,那一个输了就把自己的地盘让给对方。
泼皮也有泼皮的尊严,牛二再怎么说也是在天汉州桥横着走的人物,骨子里还是一个刑警,岂能让黄四郎这种肮脏汉子骑在自己的头上拉屎?牛二在后世警校里学过擒拿格斗,如今又摊上了这么一身蛮力,自忖对付那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黄四郎,还是手拿把攥的。
胸有成竹的牛二这才摆足了排场,要在天汉州桥之上,大庭广众之下,给黄四郎点儿颜色瞧瞧。谁曾想,青面兽杨志这个命中注定的煞星却突然出现,就像当头浇了他一桶凉水,从头到脚都拔凉拔凉的。
“我真是命苦,到这个花花世界没几天,还没来得及讨一个如花美眷,近在咫尺的花魁李师师也没来得及见上一面,难道就要横死街头不成?”牛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凭自己那两下子,对付黄四郎能行,但想对付杨志这样一个绝顶高手,就跟中国男足碰上巴西队差不了多少,只有被人往死里虐的份儿。
忽地,牛二一拍自己的脑袋瓜子,呵呵笑出声来:“杨志卖他的刀,我与黄四郎打我们的架,我又不去讹诈杨志的宝刀,他难道还会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我不成?这里好歹也是天子脚下,杀人是要偿命的!”
果然不出牛二所料,青面兽杨志不但没心思来找他的麻烦,反而往朝着热闹处高声喊了起来:“祖传宝刀,只卖三千贯!”
只可惜如今桥两边的人都是来看牛二与黄四郎决斗的,哪一个有心思来搭理杨志?
杨志唤了数十声,觉得无趣,只好安抚了一下饿的咕咕叫的肚皮,也看起热闹来了。
牛二手搭凉棚望了望日头,已经到了正午,不由得寻思起来:“黄四郎这厮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这般时辰了还不现身?莫非是怕了俺不成?”
就在这时,只见从东桥头走出两个人来,晃晃悠悠来到牛亮的身旁,其中一个摸了摸塌下去半边的鼻子,哼声道:“牛二郎,你这厮摆得好大排场!”
牛二扭头一看,只见这二人头戴黑冠,身着皂服,脚蹬快靴,虽说须发已经花白,但是四只眼睛却是精光闪现。
“董超、薛霸!他二人怎么会在此出现?”牛二心惊不已。在他的印象中,水浒里的董超、薛霸因收了高太尉府陆谦的十两金子,要在野猪林结果豹子头林冲的性命,不想半路里杀出一个花和尚鲁智深,把好事搅了。这二人办砸了差事,被高太尉一脚踢出东京汴梁,到北京大名府梁中书那里厮混了,为何还在这里?
牛二的兄长牛大生前就在开封府当差,还混了一个东京神捕的称号。牛二自小没少在衙门里走动,当然深知董超、薛霸的底细,别看这二人碰上鲁智深时,一副脓包样子,但在开封府的捕快里,绝对算是数得着的好手。
当年开封府包青天身边的八大护卫之二,如今虽说年事已高,但岂是浪得虚名之辈?毕竟普天之下,能与花和尚放对之人又有几个呢?
牛大曾经救过开封府当案孔目孙定的性命,孙定别看官不大,却是滕府尹身边的红人,为人耿直,十分好善,只要周全人,因此人都唤他‘孙佛儿’。
董超、薛霸等一干捕快,碍于孙定与牛大的面子,都对牛二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牛二才能够在街坊里横行无忌,无人招惹。
“原来,这二人才是黄四郎请来的救兵!”牛二毕竟做过刑警,稍一寻思,便明白了二人来意,起身施了一礼,呵呵笑道:“两位端公请了,小人听闻你们年轻时曾经跟随包青天断案,何等的德高望重?没想到今日却做了黄四郎那厮的鹰犬?若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几位英雄泉下有知,一定会耻与二位为伍!”
董超、薛霸被牛二夹枪带棒狠狠挖苦了一番,却并不生气,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董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声道:
“老夫与薛兄弟都是年近古稀之人,若不是儿孙不争气,早应该在家颐养天年了!”
薛霸接口道:“我们兄弟这些年虽说攀附权贵,干了许多昧良心的事,也坏了当年开封府八大护卫的赫赫威名,但就凭区区一个黄四郎,还使唤不动我们两个!”
牛二闻言,没有喜出望外,眉头反而紧锁起来:“听说黄四郎那厮并没有什么奢遮的靠山,董超、薛霸却为何要替他出头?他们应该知道孙孔目与我的关系呀!”
“此一时彼一时也!”董超人老成精,自然一眼看出了牛二的心思,嘿嘿一笑道:“黄四郎虽然容貌粗陋,他的妹子黄五娘却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老夫兄弟两个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呀!”
牛二先是一愣,暗忖道:“董超、薛霸年事已高,纵是有老牛吃嫩草的心思,只怕也有心无力了。如此说来,这个黄五娘一定被哪个大人物纳入了房中?”
“难道是开封府滕府尹不成?”牛二随即摇起了头,“滕府尹惧内之名早已传遍京师,就是再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纳妾!”
“莫非是京畿提刑周凯?”牛二再次摇起了头,“周提刑虽然是高太尉的人,但行伍出身,向来不喜声色犬马,只怕做不出这等事情来!”
忽地,牛二心底一颤,脱口道:“难道是花花太岁高衙内纳了黄五娘为妾?”
毕竟后世做过刑警,牛二的推理有一定的道理。那高衙内生性**,是京师有名的花花太岁,完全有可能将黄五娘纳入房中,况且董超、薛霸一直就是高太尉的外围打手,等闲人哪里能差遣得动?
薛霸冷冷一笑:“牛二郎,算你这厮聪明,识相的赶快依了黄四郎,那可是如假包换的官亲老爷,倘若因此得罪了高衙内,只怕偌大的京师,也难有你容身之地!”
这该如何是好?高太尉权势熏天,高衙内倚势豪强,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泼皮,就连滕府尹和孙孔目这等人物也不敢轻易招惹人家!
牛二当然记得,当初金牌教头王进、豹子头林冲得罪高家父子的下场,有心退一步海阔天空,将天汉州桥让给黄四郎了事,但着实是咽不下腔子里这口鸟气。



突然间,牛二想起小时候第一次看电视连续剧《水浒传》时,对高衙内的恶行气愤不过,曾经在一众小伙伴面前扬言,如果自己是林冲,就不会忍气吞声,一定大闹东京,宰了高衙内那才叫一个痛快。
为何今日事到临头,反而要做缩头乌龟呢?难道欺软怕硬是人的通病不成?
姓牛的人绝对不能吹牛,那样很容易飘起来。
这句话一直以来就是牛二的座右铭。
“既然自己当初在小伙伴面前,许下要给高衙内好看的诺言,此时此刻就绝对不能装怂!”
牛二给自己打着气,对着薛霸一抱拳,不卑不亢道:“薛端公何出此言呢?高太尉高风亮节,高衙内名满京师,堪称我大宋朝的楷模,纵然与黄四郎扯上了亲戚,也定然不会出手干预小小一个天汉州桥的归属,说不定是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一旁的董超心里一惊,“数日不见,这厮怎么就转了性子?”
在董超心目中,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牛二根本无法与其兄牛大相提并论,这厮只不过是一个满脑袋浆糊、空有几分蛮力的粗鲁汉子罢了,谁曾想今日里仅凭着三言两语,不但准确判断出了黄四郎的背后靠山,而且还将了自己一军,怎不让人咂舌?
惊讶归惊讶,毕竟董超人老成精,这一次又是有备而来,当下正色道:“衙内本不想管这档子事,但架不住黄五娘的枕边风,只好让老夫兄弟二人前来传个话。”
“仅仅是传个话吗?”牛二知道此事不能善了,索性把心一横,道:“牛某愿闻其详!”
董超呵呵一笑道:“衙内自幼喜好舞枪弄棒,最爱西夏打造的刀剑,二郎若是能遂了他心意,又何愁天汉州桥的归属?”
牛二久在市井厮混,后世又喜欢读书,当然听说过“契丹鞍、夏国剑、高丽秘色”,是当时最没有争议的世界名牌。
在契丹的马鞍子,高丽的密色青瓷,以及西夏的刀剑这三大名牌之中,西夏刀剑尤为难得。
大名鼎鼎的学士苏东坡,曾经获得一把西夏刀剑,如获至宝,专门开了一次盛宴来庆祝,他的学生晁补之还为此赋诗一首,写下了“红妆拥坐花照酒,青萍拔鞘堂生风”的名句。
宋钦宗赵桓,也就是此时的太子殿下,就以佩戴西夏刀剑为乐,简直是顶在头上怕掉喽,含在嘴里怕化喽,由此可见西夏刀剑的珍贵。
牛二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此稀有之物,衙内尚且不能得手,何况小人?”
“二郎又何必小瞧了自己?”董超指了指西桥头处,轻声道:“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汉子手里拿着的,不就是一把西夏刀吗?”
牛二顺着董超的手指望过去,不由得叫出声来:“青面兽杨志!”
杨志的祖上杨景,也就是后世熟知的杨六郎,曾经在延州与西夏军交战多年,缴获一把上等的西夏刀是非常有可能的事,而这把刀也许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杨家的传家宝。
命运真会开玩笑!牛二有些想不通,他这一生,怎么就绕不开那个脸上生青记的人,和他手中的那把宝刀呢?
忽地,牛二又差一点儿笑出声来:“高衙内只是想要杨志那把宝刀而已,又没有强逼着我去硬抢?我只需到孔目哥哥那里筹借个千百贯钱钞,便可将此事摆平,何乐而不为呢?”
孙定的娘子林新月在天汉州桥下开着一家酒楼,名唤新月楼,生意相当红火,千百贯钱钞对他来讲并不算什么难事。
“两位端公稍等,小人去去就来,一个时辰之内,管将那把西夏刀送到高衙内府上去。”
牛二拿定了主意,朝着董超、薛霸施了一礼,刚要走,却被董超唤住:“二郎留步,衙内还有交待。”
“董端公请讲,小人洗耳恭听。”牛二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果然,董超接下来的一句话,对牛二来讲,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衙内说,西夏刀价值不菲,二郎倘若出钱去买,岂不是要倾家荡产?倒不如拿出你们破落户泼皮的看家本领,将杨志那厮的刀讹诈了!”
牛二一愣,随即笑道:“多谢高衙内美意,但小人情愿倾家荡产,也不愿坏了大宋朝的律法。”
董超沉下脸来,一字一句道:“牛二郎,老夫来时,衙内再三嘱咐,一定要你把刀讹诈了,若是用钱买来的,他不要也罢!”
“花花太岁高衙内果然是家学渊源,竟然能将一招借刀杀人,玩得这般炉火纯青、高深莫测?”
牛二总算明白过来了,倘若高衙内只是贪图杨志的宝刀,而又不想花银子买的话,只需向高太尉说一声,补了杨志那个劳什子殿司府制使职役,杨志还不乖乖将宝刀献上,何必要如此费尽周折?
看来高衙内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想借青面兽杨志的祖传宝刀,结果了自己性命,这样既能让他的新科舅哥黄四郎乘虚而入,占了天汉州桥的地盘,又能除掉青面兽杨志这个潜在的仇家,端的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牛二郎,你乃泼皮中的翘楚,讹诈之术想必早已出神入化,讹一把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日落之前,老夫兄弟两个在府衙对面的如意茶楼里静候佳音!”董超呵呵一笑,与薛霸二人施施然而去。
“日落之前?”牛二仰脸看了看日头,此时距离日落满打满算已经不足三个时辰了。
后世数年的刑警生涯让牛二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处境越危险,他反而越冷静。然而,眼前这个天大的难题好像光凭冷静已经无法解决了。
就在牛二拧紧眉头,束手无策之时,耳朵里却传来了两个路人的对话:
“慕容大官人,好久不见,如今在哪里发财呀?”
“原来是上官员外,久违了,小弟离开京城已有半载,在姑苏城开了一家酒楼,也只是混口饭吃而已,如今故地重游,感觉东京又比往日热闹了许多。”
……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姑苏慕容?”这两个局外人几句简简单单的对话却让牛二眼前一亮:“金庸老先生笔下的‘南慕容’,不是有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高衙内想借杨志的宝刀杀我,我何不也借杨志这把刀杀了他的妻兄黄四郎呢?非如此,怎出得了这口恶气?”
牛二主意拿定,随即将小指塞进嘴里,打了一声响亮的唿哨。
唿哨声将落未落,人群中已经闪出两个人来,飞一般的赶到牛二面前,拱手便道:“牛二哥,唤我等兄弟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这两人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另一个唤作青草蛇李四。
张三名唤张凤鸣,李四名叫李云聪。二人原来是酸枣门外的泼皮破落户,只靠赌博讨钱为生,后来跟了大相国寺遣来看守菜园的花和尚鲁智深,权且做了记名弟子。
鲁智深因野猪林事发,逃离东京之后,张三与李四唯恐高衙内报复,不敢再在酸枣门外讨生活,便悄悄到天汉州桥栖身,成了牛二的左膀右臂。
牛二先对张三轻声道:“张三兄弟,麻烦你到马行街走上一遭,打探一下黄四郎那厮的虚实,哥哥我自到州桥下的新月楼里吃酒相等。”
“牛二哥且把心放进肚内,说来也巧,我当年在酸枣门外有一个兄弟,名唤金刚辛五,如今正受黄四郎重用,要探那厮的虚实,简直是易如反掌。”
张三也有些纳闷,怎么牛二哥前几天大醉一场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只知道好勇斗狠,如今处事却是老到了许多。他也来不及多想,连忙施了一礼,急匆匆而去。
牛二指着西桥头的青面兽杨志,又对李四言道:“李四兄弟,看见那个脸上有青记的卖刀汉子吗?”
青草蛇李四望了过去,不由脱口赞道:“好一条大汉,纵是比之当年倒拔垂杨柳的鲁大师,也是毫不逊色!”
“兄弟端的是好眼力!”牛二点头道:“此人唤作青面兽杨志,乃是河东杨家将的后人,原来是殿前司制使,因为失陷了赵官家的花石纲,才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李四眼珠子一转,狡黠一笑道:“牛二哥莫不是看上他手里那把刀了吧?小弟倒是有个法子,管教哥哥如愿以偿。”
“噢?是又如何?这种好刀,哪一个不爱?”牛二想考量一下李四,也不说破自己的用意,故意反问道:“兄弟打算去抢吗?”
李四呵呵笑道:“牛二哥又打趣小弟了!纵是十个李四也不是杨制使的对手,小弟擅长的,只是鸡鸣狗盗之术也!”
牛二摆了摆手,正色道:“兄弟,哥哥我不要你去盗刀,你如今要做的,就是想法设法缠住杨志,千万莫要让他走了!”
“牛二哥放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李四也是如张三一般的心思,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转身而去。



牛二暗自庆幸不已:“果然是鲁大师**出来的人物,个个非比寻常,我能得此二人相助,真是天大的幸事!”
牛二着人收拾了交椅,径直去了州桥下的新月楼。
“牛二哥,好久没来了,小人这就去唤我家掌柜。”酒保见牛二进来,哪里还敢怠慢,慌忙将牛二引至二楼的临街阁子里,端上了一坛上好的汴梁春,转身就要去禀告林新月。
“我只是吃杯酒而已,无需惊动我家嫂嫂。”牛二唤住了酒保,他在天汉州桥上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还真有些口渴了。
牛二一连吃了三四碗酒,就当后世的啤酒来喝,虽说解了渴,却又勾起了饥虫,便索性叫了几盘果子点心,风扫残云一般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却见过街老鼠张三寻了过来,这厮刚进门,便先抓起一杯酒灌进了肚里,又喘了一口气,方才说道:
“听我那兄弟辛五说,高衙内已经着人传下了话,让黄四郎日落之后,带人过来接收天汉州桥。”
牛二轻轻品了一口美酒,不紧不慢道:“兄弟辛苦了,可打听到高衙内对付我们的法子吗?”
张三道:“黄四郎那厮如今正在马行街的翠华楼吃花酒,他在席间口出狂言,说他的妹夫高衙内吐口吐沫,就能把我等淹死了,哪里还需要什么计策?”
“若非黄四郎这种草包通力配合,我如何使得了这借刀杀人之计?”牛二暗喜,又对张三道:“兄弟再辛苦一遭,请黄四郎来此商谈地盘移交事宜。”
张三一愣:“牛二哥,您这是要投子认输吗?这可不是您一贯的性子呀!”
由于此前跟着花和尚鲁智深,与高衙内结下了梁子,张三才做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如今高衙内又欺到了头上,张三肯定是心有不甘。
牛二哈哈大笑道:“兄弟只管去,哥哥我几时活得那么憋屈过?”
“这就好,这就好!”望着牛二清澈而坚定的双眼,张三如同吃了一个定心丸,乐呵呵地去了。
……
申时刚过,座落在天汉州桥下、汴河边上的新月楼,迎来了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刻,那些鲜衣怒马的男人们,好像是一窝蜂般涌向了这里。
这段时日,新月楼别出心裁的,从西域弄来了几个金发碧眼的行院,跳一些古怪而迷人的舞蹈,唱一些谁也听不懂的小曲,也就怪不得这些既有大把银子、又有大把时间的男人们,一个个趋之若鹜了。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这是文坛领袖欧阳文正公的名句,如今欧阳文豪虽然已经“乘风归去”,但其留下的唱词还在广为流传。
巧得很儿,这里的掌柜名字就叫林新月,这也许就是新月楼之名的来历吧。
不管认识或不认识,但凡听过林新月名字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了不得的女人。
林新月早些年也曾连续三届得过花魁娘子的称号,在东京汴梁的知名度只怕仅次于甜水巷的李师师了。
林新月后来从良,成了开封府当案孔目孙定的女人,如今开了这间日进斗金的新月楼,由于“孙佛儿”的影响力,东京城里的黑白两道,并没有人轻易敢来这里滋事生非。
忽然,从州桥上驶下来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几乎是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了新月楼的大门前。
“吁!”坐在车辕上的一个壮汉猛地一勒马缰绳,两匹火炭驹的八只蹄子便如钉子一般钉在了地上。
那个壮汉随即跳下车来,将马鞭潇洒的抛给了一个凑上来的迎宾小童,然后毕恭毕敬地拉开了马车门,“黄四哥,新月楼到了。”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黑汉,矮矮胖胖的身材,脸上坑坑洼洼,全是大大小小的麻子,手里却故作风雅的拿着一柄描金扇子,正是马行街的泼皮头子,高衙内的新科舅兄黄四郎。
黄四郎扇子轻摇,望着如云的宾客直流口水,“辛五呀,天汉州桥就要成为咱们的地盘了,美中不足的是这个新月楼,还是人家孙定的。”
这个壮汉就是张三所说的金刚辛五,也是从酸枣门外走出来的泼皮,如今甚得黄四郎信任。
辛五虽说长得五大三粗,骨子里却是八面玲珑,能说会道,自然拣好听话来哄黄四郎:“黄四哥,有道是性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了您妹夫高衙内做靠山,天汉州桥已入囊中,新月楼还会远吗?”
“辛五,这话说到了我心里,哥哥我喜欢听!”黄四郎四下张望着,没有见到牛二,顿时沉下了脸:“牛二这厮既然约我到此,为何不出来迎接官亲老爷,是何道理?”
黄四郎话音未落,却见一人迎上前来:“黄四哥莫怪,牛二哥打小在这天汉州桥长大,一下子没了,难免有些不舍,如今正在阁子里吃闷酒呢?”
黄四郎抬眼望去,见是过街老鼠张三,不由呵呵笑出声来:“牛二这厮就是矫情,这般的好去处,岂是福薄命薄之人压得住场子的?遍数东京汴梁城大小泼皮,除了我黄四郎,何人有此等造化?”
“黄四哥言之有理,有道是,‘英雄投明主,俊鸟登高枝’,等此间事了,小人甘愿鞍前马后服侍官亲老爷。”张三满脸堆笑,打前带路,引着黄四郎、辛五走进了新月楼。
早已等候多时的牛二将几人迎进了阁子里坐定,吃了几杯酒之后,牛二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自古福地,惟有德者居之,小弟请黄四哥到此,正是为了退位让贤。”
黄四郎大喜道:“牛二哥知进退,明事理,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稍时我一定在衙内那里举荐你,安排一个好去处,管教你衣食无忧。”
“多谢黄四哥!”牛二忽然长叹了口气,哭丧着脸道:“只是这般轻易将地盘让出,名不正言不顺,只怕有些兄弟心里不服。”
黄四郎眼中凶光一闪:“哪一个不服?让我知会衙内一声,将其扔到开封府的大牢内,尝一尝那不要银子的官家饭!”
牛二笑了:“黄四哥此言差矣!如此一来,牛某还有何面目在京师行走?”
“牛二郎,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莫非你要翻悔不成?”黄四郎拍案而起。
“你我都不是什么君子,只是破落户泼皮而已!”牛二也刷地站起身来,针锋相对道:“既然大家同是泼皮,那就要按照泼皮的规矩来赌一个输赢!”
黄四郎一愣,随即色厉内荏道:“牛二郎,你绕了半天弯子,最终又回到比武定胜负的老路上来了。你以为吃定老爷我了吗?我帐下有上将金刚辛五,定能胜你!”
表忠心的时候到了,辛五顿时把胸脯拍得震天响:“牛二郎,你我这就到外面去,看我如何打得你满地找牙!”
这小子明明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表现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演戏的功夫堪称一流,做了泼皮不做戏子着实是梨园界的一大损失。
“辛五郎,知道你能打,可是自古以来就是兵对兵,将对将,就凭你眼下的身份,还没有资格与我动手!”牛二摆了摆手,一抿嘴,嘴角画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把目光扫向了黄四郎:“黄四哥,何必要闹得如此剑拔弩张?难道我们泼皮之间,除了好勇斗狠便没有别的路数了吗?”
牛二一句话瞬间缓和了阁子里的气氛。
黄四郎对辛五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坐了回去。他先吃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问道:“牛二哥,依你之意,该当如何?”
牛二也依葫芦画瓢,坐下吃了一杯酒,道:“黄四哥,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说起来,你也是资深泼皮了,应该知道要做一个上等的泼皮,如果不懂得讹诈之术,怎么能够横行街头,让一干百姓躲着走呢?”
牛二此话倒也不假。
从古到今,从破落户泼皮到后世的地痞、混混,甚至是香港那边的古惑仔,不管称呼如何演变,出来混的人除了能打之外,必须还要有一手出类拔萃的讹诈之术,这样才能让比你更能打的人懒得与你计较,不敢与你计较。
“牛二哥这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黄四郎抚掌大笑道:“若是只论讹诈之术,遍数京师大小泼皮,我黄四郎认了第二,只怕没有人敢做第一!”
牛二冷笑一声:“黄四哥,我们泼皮可不能像朝廷里那些大臣们一样,一个个舌灿莲花,却是光说不练呀!”
自从自家妹子黄五娘进了太尉府之后,黄四郎还没有被人如此看扁过,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拍案叫道:“牛二哥,你看不起我可以,但绝不能看低我讹诈人的本事!你且出题,我马上讹诈给你看!”
眼看黄四郎这条大鱼已经咬钩,牛二暗喜,起身将黄四郎请到窗边,然后推开窗户,指了指西桥头上的青面兽杨志,“黄四哥,看到那个卖刀的汉子了吗?你如果能把他手里的刀讹诈了,我牛二扭头便走,此生再不踏进东京汴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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