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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心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景耀十七年,冬,大雪纷飞。爹娘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年仅六岁的柳昭和就被大伯父大伯母赶出家门,无家可归。站在雪地里,柳昭和小小的脸上漠无表情,只有嘴角的冷笑表明了她的心情。今日,你们算计我、弃我如敝履,来日,必会叫你们跪地仰望。八年后,礼部侍郎号称不知所踪的女儿,带着风雷之势,震响了整个京城的天空。踏着鲜血和阴谋,她为自己和家人正名,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荣耀归来。...

主角:   更新:2023-08-08 03: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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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素手谋心》,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景耀十七年,冬,大雪纷飞。爹娘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年仅六岁的柳昭和就被大伯父大伯母赶出家门,无家可归。站在雪地里,柳昭和小小的脸上漠无表情,只有嘴角的冷笑表明了她的心情。今日,你们算计我、弃我如敝履,来日,必会叫你们跪地仰望。八年后,礼部侍郎号称不知所踪的女儿,带着风雷之势,震响了整个京城的天空。踏着鲜血和阴谋,她为自己和家人正名,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荣耀归来。...

《素手谋心》精彩片段


晨曦的微光刚洒落在琉璃阁的屋顶上,映衬着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清冷寂静。
燃烧着银丝碳的房间,温暖如春,躺在锦被下的小人儿却睡得极为不安,眉头紧锁,甚至还有细微的汗渍,身体不停的扭动,似乎是被梦魇着了。
柳昭和觉得极冷,寒意一丝丝的沿着脚趾头往上攀爬,仿佛一条冰冷的小蛇,紧紧地缠绕着她,让她心悸又惶恐不安。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小姐!”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柳昭和猛然一惊,慢慢回过神来,睁开了眼睛。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没事,醒过来就好了。”
柳昭和看着她,高瘦的身材,但并不显柔弱,小巧的瓜子脸上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很是可爱。
衣衫有些凌乱,想是起地匆忙。
“月见”
柳昭和的眼神渐渐清明,声音却嘶哑。
“是,小姐,奴婢在。”
月见抿了抿嘴唇:“小姐可是担心二爷和二夫人?”
柳昭和没说话,撑着床榻想要坐起来,月见连忙扶她起来,为她掖好被子。
“你也上来吧,别冻着了。”
月见犹豫了一下,从脚踏上拿过自己的被子披在身上,稍稍坐在床边。
“小姐不要太过于担心,大爷和大夫人这几天一直在派人外出打探消息,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的。”
“但愿吧。”
柳昭和仿佛喃喃自语,抬头看到床边包的像个粽子的丫头,圆滚的只要动一下就能从床榻上滚下去,咧了咧嘴角。
她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指,抓住月见紧拽着被子的手,想要让她往里一些,以免真的掉下去。
“小姐!”
月见声量微微提高,既埋怨又担心。
“小姐身上这样凉怎么不叫奴婢,若是伤了身体可怎么是好?”
说完又觉得不妥,赶紧下床将炭盆移得近了些,大眼睛里盈满了水光,“都怪奴婢睡得太死,都不知道把炭盆移地近一些,害小姐受冻。”
“月见。”
柳昭和叹了口气,握住月见的双手。
“你摸我的手,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这般暖和,是我心里有事,不怪你。”
五天前,爹爹和娘亲接到一封来信,匆匆忙忙的收拾了行李出门,那时天气晴好,丝毫不见有风云变幻的端倪,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依然带了一队护院在身边。
可是,两天之后风云变色,京城开始下雪。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
随之而来的,是京城各个店铺的物价上涨,越来越寂寥的街道,和越来越多的乞丐。
已经五天了,爹娘音讯全无,大伯派出去的人,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柳昭和的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现在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也不知爹爹和娘亲,为何如此匆忙的出门,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年后再出门呢?
月见也是摇摇头。
“二爷和夫人走的很是匆忙,都来不及准备什么,想来是出大事了,不过小姐不要担心,二爷和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嗯。”
两人就这样一直坐着。
天光大亮的时候,柳昭和准备起床。
“起吧,拿衣服过来。”
“奴婢这就去。”
月见转身去旁边的屏风后把衣服拿了过来,是一件石榴红的夹袄长裙。
月牙白的腰封和裙摆上零星的淡雅梨花刺绣,越发衬得这件衣服精致耀眼,如同三月春日枝头上的怒放的桃花。
月见一脸的惊叹,圆圆的大眼睛里瞬间光彩流转。
“小姐,你看,这件衣服真好看,听说是京城里最好的制衣师傅和绣娘做出来的,你看这刺绣,真是好极了!”
柳昭和听着月见的连番赞叹,眉头轻皱:“这是什么时候做的新衣服,我怎么不知道。”
“小姐你忘了,这是半个多月前二夫人亲自出门去为你定做的,说是新年将至,特别为你做一件喜庆的衣服,一家人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过年,前几天才送过来。”
柳昭和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前几天,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月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前几天奴婢去外院的时候正好碰见那绣娘上门送衣服过来,大夫人路过,就直接拿走了衣服,说是想借鉴一下这上面的花样,等看完了就送到二房来。”
柳昭和觉得有些奇怪:“是大夫人跟你说的吗?”
“不是的。”月见连连摆手,“好像是大夫人身边的木槿姐姐看见奴婢了,奴婢记得当时大夫人当时看了奴婢一眼,然后就说了这些话。”
“你的意思是,是木槿看见你,示意了大伯母,然后大伯母就跟绣娘说了这些话,你在一旁听见的?”
月见点头:“是的。”
柳昭和愈发觉得奇怪:“那这件衣服怎么又到了我们手里?”
“是昨晚晚膳前木槿姐姐送过来的,说是大夫人觉得这衣服样式和绣花都是顶好的,因此一时忘了归还,还请小姐不要见怪。”
说到这儿,月见咬咬嘴唇,似乎有些不安,委委屈屈的看着柳昭和。
“小姐,奴婢以为大夫人拿走了衣服肯定会知会二夫人的,所以就没告诉你,昨天你精神不好,我一忙就忘记了。”
说道最后,月见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柳昭和有些好笑。
“没事,现在知道也不晚。”想到月见说这是娘亲特意给自己定做的衣服,柳昭和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细细描绘着上面的刺绣。
针脚细密,绣线光泽流转,仿佛只要自己稍一用力,那花瓣就能掐出水来。
确实是极好的女工。
“木槿还说了别的话没有?”
月见抬起头,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娇憨可爱:“呀,木槿姐姐还说,如果小姐喜欢,可以这几天就穿,说不定二爷和二夫人就回来了,若是看到小姐穿这身衣服,一定会很高兴的。”
柳昭和收回手,看着那红得耀眼的衣裙,一声轻笑,平静如波的眼睛里有了波澜:“高兴,就不知道是谁高兴了。”
月见不明所以:“小姐,你在说什么?”
柳昭和摇摇头,看了一眼那衣服:“没什么,换一件颜色素一点的,这件等爹娘回来了之后再穿给他们看也不迟。”
“好的,小姐。”
最终,柳昭和选中了一件天青色的袄裙,素淡的颜色,映衬着柳昭和白皙的面庞,越发显得双眼黑亮幽深。
月见觉得这一身太素了,就挑了一件火红的狐裘,要给柳昭和披上。
柳昭和本想拒绝,可是看着月见期盼的眼神,又想到那件石榴红的衣服和大伯母的态度,心里慢慢有了一个想法。
穿戴整齐后,柳昭和带着月见前往大伯母居住的玲珑苑。
柳府人口并不复杂,只有大房和二房七个正经的主子,其他杂役奴婢共计四十余人。
柳府柳老爷子只有大房柳长青和二房柳长贤两个儿子,大伯父柳长青和大伯母陈氏玉碗十一年前结为连理,育有两子。
兄长柳珉川,次子柳珉诚,柳珉川如今十岁,已在学堂读书,但生来就体弱多病,而柳珉诚只有两岁,由陈氏带在身边教养。
二房相对就子嗣单薄一些,柳长贤和苏氏阿容成亲也十余年了,却只有柳昭和这一个女儿,现年六岁。
柳老爷子早已过世,但却留下遗训,十年之内不得分家。
柳家以从商的身份起家,柳长青继承了老爷子的天分,药材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而柳长贤,从小读书勤奋,聪慧伶俐,凭借着自身努力和当今圣上大赦天下时颁布的一系列人才选拔诏令走上了科举之路。
虽然目前还只是七品的京官,但总算让柳府有了读书人的清贵。
柳家大房从商,二房入仕,尽管走的路不同,但一家人相处和睦,其乐融融,再加上人口简单,内外一片风光霁月。
“小姐,你慢些,奴婢都跟不上了,别湿了鞋袜。”
耳边传来月见的轻呼,柳昭和回过神来。
原来是自己想这些太入神,越走越快,月见一路小跑,额头上都有了轻微的汗渍。
柳昭和掏出自己的手帕:“擦擦。”
“多谢小姐,奴婢自己有帕子的。”月见一脸激动,但还是没有接柳昭和的手帕。
柳昭和笑笑,收回了手,面向这偌大的园子。
柳家既有经商又有从政的,柳府的布置自然不会小家子气,占地面积相当可观。
虽是冬日,寒风凛冽,雪如鹅毛,可这院子里并不见冬日的萧瑟,大片的红梅、翠绿的竹子以及一些柳昭和叫不上不名字的植物,妆点着这个雪白的世界。
柳昭和说不上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雪了,万籁俱静,唯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安静而美好。
还有那一片红梅,覆盖着白雪,愈发显得娇艳,风骨突出。
柳昭和拢着双手,看着这一片红梅白雪,突然开口:“月见,你看眼前这景色,是不是很美。”
月见顺着柳昭和的视线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柳昭和。
银装素裹的背景中,自家小姐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廊下,火红的狐裘鲜艳明亮,映衬着如雪的肌肤、璀璨如夏日星空一般的眼睛,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冷,欺霜傲雪。
月见笑嘻嘻的开口:“奴婢觉得还是小姐更美,比这什么红梅白雪好看多了。这冰天雪地的有什么好看的,听说当初还是大夫人执意要中这片梅林的,说是二爷是柳府的第一个读书人,又有着读书人的傲骨和志气,因此特意修建了这片梅林。”
“为我爹特意修建的?”柳昭和长眉一挑,语气中带着玩味。
“奴婢听到的是这样说的。”
“看来,我这个大伯母不简单呐。”
柳昭和一甩袖子,转身,“月见,我们去给大伯母请安。”


绕过梅林,穿过回廊,刚进大房的院子,迎面就碰到了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以及身边抱着书本的小厮。
墨发如鸦,只用一只青玉簪束起,撑着一把油纸伞,如雪般的狐裘几乎和天地融为一色,走动间露出青灰色的长袍,和底部暗浮的云纹。
原本这样的情景会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但他周身的书卷气太浓,掩盖了这种仙灵飘渺的感觉,反而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是大少爷。”月见在一旁开口,柳昭和点点头。
眼前的这位大少爷,由于长居学堂,柳昭和只见过一次,印象还不算差。
正准备开口,对面的少年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苏苏,冬日寒冷,怎么起的这样早,该多穿一些才好。”
柳珉川边说边给柳昭和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狐裘,还将自己手中的暖炉塞到了她的手中。
手指碰到柳昭和冰冷的手指,冰冷的寒气顺着柳珉川的手指蔓延开来,他的手指忍不住一哆嗦,却在下一刻毫不犹豫的,紧紧地握住了柳昭和的手,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和暖炉之间。
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流畅。
“手这样凉,还不带着暖炉,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柳珉川略带责备,目光中却全是宠溺,下一刻视线落在月见身上,就只剩责备了。
“二小姐手这样凉,作为贴身丫鬟却不知道为主子备着暖炉,你是怎么做事的?”
柳珉川声音不大,但作为大少爷,又早已开蒙受教,在这个家里的威严和说话的分量还是有的。
月见吓得”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连声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奴婢知错,请大少爷恕罪,奴婢这就回琉璃阁拿。”
柳珉川微微皱眉,反问道:“含笑呢?琉璃阁的丫头都哪儿去了,怎么就你一个-----咳咳---”
话未说完,柳珉川就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咳,白玉一般的面庞都涨得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大哥!”
“大少爷!”安桂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接过柳珉川手中的油纸伞撑好,又连忙将备用的另一个暖手炉放到他的手中,看了一眼柳昭和说道。
“少爷,二小姐想来是去玲珑苑请安的,不如我们先回去,稍后再找二小姐说话?”
“放肆!”柳珉川斥责道,“怎么跟二小姐说话的,一个个都没了规矩,还不跪下!”
安桂也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还不忘一只手高高举着油纸伞。
虽说地上积雪很厚,柳昭和还是觉得很疼。但对于这个书童,柳昭和倒是多看了两眼。
“大哥别生气,安桂也是关心你,这天寒地冻的,要是跪出毛病来,大哥也要心疼,都起来吧!安桂,还不快扶大少爷回屋,月见,回去把我给大哥做的狐狸皮的暖手套袖送到大少爷的屋里,叫木香过来,快去吧!”
“是,小姐。”月见起身离去,脚步飞快。
柳珉川摇摇头,看着柳昭和一脸无奈:“都是被你惯的,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否则早晚有一天要生二心。”
“知道了,大哥放心,快回去吧,外面冷,身体要紧。”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柳珉川伸手点了一下柳昭和的额头,顿了顿,开口道:“你是来我娘这里问二叔的事情吧?”
柳昭和收敛了笑意,点点头。
“你别太担心,今天一早爹又派出去了一批人,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恩,我知道,大哥你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恩,有空来云起居喝茶,眼下大雪纷飞,有事年关,我都在家。”
“好,我会的,大哥路上小心。”
目送柳珉川离开,木香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小姐。”
“去玲珑苑。”
玲珑苑中,陈氏坐在铺满了白色毛皮的湘妃椅上,慵懒的吹着手中的香茶,艳丽的丹寇映衬着阳春白雪的茶盏,说不出的魅惑,夺人眼球。
“今年的茶,不如往日的清香。”陈氏品了一小口,慢条斯理的开口。
站在一旁的林氏,是陈氏的奶娘,最是熟悉自家小姐的心思,闻言开口道:“夫人若是不喜欢,不若尝尝上个月才送来的大红袍,冬日寒冷,喝这个最好不过了。”
“也罢,就试试吧。”
“木槿。”林氏吩咐道,“去库房将最近采买的大红袍拿出来,仔细些,冲泡一壶,夫人要品尝。”
“是,奴婢马上去。”
等到木槿出了屋子,陈氏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奶娘,你说,都好几天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我们------”
“夫人。”陈氏的话还未说完,屋外传来丫头的声音,“二小姐来请安了。”
陈氏看了一眼奶娘,对方摇摇头眼带安抚,陈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神色:“快请。”
门帘掀开,柳昭和一时间被屋里的暖气熏得有些难受,解开狐裘递给木香,上前行礼。
“大伯母安好。”
“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讲这些虚礼做什么!”陈氏扶着柳昭和的手,眼光落在她手上的暖手炉时顿了顿,继而说道,“时辰尚早,往日请安都是早善后,昭和是担心爹娘吧?”
柳昭和点头,眼睛里一片担忧的神色:“大伯母说的是,还请大伯母不要怪昭和叨扰才好。”
“说的哪里话,一家人哪来的叨扰。”陈氏嗔怪道,叹口气,脸上也是忧愁神色,“说起来,我和大爷前前后后也派出去了不少人,但---一直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这冰天雪地的,也不知---”
陈氏说到这儿看到柳昭和的脸色更加不好,忙打住了话头,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慰:“昭和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和大爷在,你爹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柳昭和抬起头,幽深的眸子里盈满了细碎的光芒,直直的看着陈氏的眼睛:“真的吗,爹爹和娘亲真的不会有事吗?”
陈氏只觉得心里一跳,忽然间生出些慌乱,忙避开柳昭和的视线:“当然,大伯母和大伯父会加派人手,相信很快就会有你爹娘的消息了。”
“昭和相信大伯母。”
“恩,那就好。”
陈氏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水早已凉了。
一旁的林氏眉头微皱,只觉得这最后一句话,自家夫人说的极为不妥。正待想说句话提醒一下,门外却传来了奶声奶气的声音。
“娘亲,诚儿想娘亲了!”
门帘掀开,一个小小的孩童从奶娘怀里挣脱开来,由于穿的厚实,步子有些蹒跚,一摇一晃的走进陈氏。
陈氏忙站起来迎上去,一把抱住那孩子:“诚儿想娘亲了,娘亲也想诚儿啊,诚儿冷不冷?”
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了童趣和纯真:“诚儿不冷,娘亲摸摸,诚儿的手手暖暖的。”
陈氏果然摸了摸柳珉诚的手,确实是热的,但面对奶娘还是责备:“你怎么回事,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带小少爷出来,万一冻着了怎么是好?”
奶娘是个老实的乡下人,面对疾言厉色的陈氏,不知所措:“是小少爷要出来的,奴婢,奴婢拦不住。”
听了这话,陈氏更加生气。
“小少爷年纪还小,他不懂事,你也不懂吗?林妈妈,明天派人重新给小少爷找个奶娘。”
“夫人,奴婢----奴婢---”奶娘跪下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红了眼眶。
“夫人。”
林氏飞快的看了一眼柳昭和,斟酌着说道,“夫人,小少爷年纪小,离不开您,想来是想您想的紧,才会被奶娘带过来,您就别责怪奶娘了,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最后一句话林氏说的相对缓慢,陈氏微微愣了一下,舒了口气,脸色舒缓下来,看着奶娘说道:“说的也是,是我太着急了,诚儿年纪还小,我就怕他有个伤寒什么的,你起来吧。”
“多谢夫人。”
奶娘喜极而泣,对着陈氏千恩万谢。
柳昭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对自己的大伯母倒是又有了新的认识。
柳府一直是陈氏当家,二房虽然也有自己的营生,但账册都掌管在陈氏手中。
听下人说,原本账册在苏氏自己手中,但后来由于柳长贤要考科举走仕途,苏氏便一门心思扑在丈夫身上,无心打理店铺,且苏氏出身书香世家,对经商之道也不擅长,遂交给长嫂打理,每月只是简单的对一下账目。
而陈氏也不负所托,将苏氏手中的店铺经营的有声有色。而整个柳府,也在陈氏的打理下内外和睦,并无一般大户人家的暗流涌动,阴私不断。
也因此,柳府上下都夸陈氏为人谦和大度,赏罚分明,胸怀坦荡,对小叔弟妹的帮助也是不遗余力。
如今看来,倒是言过其实。
“二姐姐!”
软糯的童声拉回了柳昭和的思绪,一抬眼就对上了柳珉诚圆润的笑脸,一双黑亮的眸子亮晶晶的,此刻正欢喜的看着自己。
“二姐姐,抱抱。”
看到柳昭和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抱他,柳珉诚再次开口,并在陈氏的怀里向她张开了胖胖的手臂,还挣扎着要下地。
柳昭和笑了,走进陈氏:“珉诚乖,二姐姐抱。”
陈氏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放下了柳珉诚,让他站在地上,柳昭和就半蹲在地上抱了抱柳珉诚。
柳珉诚抱着柳昭和的脖子不撒手,属于孩童的奶香味盈满了柳昭和的鼻端。
“二姐姐都好久不来看诚儿了,是不是不喜欢诚儿了?”
说这话时,柳珉诚的眼里全是委屈,看起来可爱极了,柳昭和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团。
她摸了摸柳珉诚的同样软软的头发:“怎么会呢,二姐姐最喜欢诚儿了,只是二姐姐最近有事,所以没去看诚儿,今天二姐家不是来了吗?”
“诚儿就知道,二姐姐最喜欢诚儿了!”
柳昭和又笑了。
“好了,诚儿赶紧跟奶娘回屋,二姐姐还没有吃早饭呢,这会儿都饿了。”陈氏在柳昭和正要开口之前打断了她,催促奶娘带柳珉诚回屋。
柳珉诚嘟着小嘴,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奶娘走了。
柳昭和看着柳珉诚,挥了挥自己的手,他立刻就笑了。
陈氏看着这一幕,神情有些复杂。
而柳昭和,心里那些奇怪的感觉,几乎就要变成笃定的想法,但是,她要再确认一下,毕竟,这些都是她的亲人。
“大伯母,那昭和也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谢大伯母。”


回琉璃阁的路上,柳昭和一直想着刚才在玲珑苑发生的一切,她细细的回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哪怕是大伯母身边的林氏。
柳昭和总觉得有些奇怪。
柳珉川自小身体不好,大伯母对他自然是爱护有加,尽管寻遍了名医,但终究还是治不好这娘胎里带出来的寒疾。
也因此,大伯母对自己的长子,除了关爱之外,更多的是歉疚。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有内宅阴私,大伯母不可能把柳珉川拉下水。
然后就是林氏,这个自小就跟在大伯母身边,并陪嫁进柳府的奶娘,应该是大伯母身边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人,而她今天的表现,确实也有一些奇怪。
有好几次她欲言又止,还看了自己好几眼,尽管隐蔽。
而最不同寻常的,还是大伯母,她竟然会躲避自己的视线。
府中上下皆对大伯母赞誉有加,而她自己也确实也做到了这些赞誉中的提到的关键点,可是今天,为了一点小事她差点在自己面前失态。
还有珉诚,大伯母似乎并不想他和自己有太多接触。
那这次,自己爹娘的突然出门和音信全无,是不是真的和大伯母有关系呢?
柳昭和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间加快,扑通扑通的乱跳,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
伸出手压向胸口,柳昭和介个深呼吸静下心来。
“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吸了冷风冻着了?”木香看到柳昭和的举动,忙开口询问。
“没有,就是觉得闷得慌。”柳昭和手顿了顿,问木香。
“木香,这段时间我一直感觉昏昏沉沉的,在这期间我可有做什么不妥当的事情?”
木香有些不明白:“小姐指的是什么?”
柳昭和做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大伯母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今天我去请安,往常我和诚儿都要玩上半天,可是今天才一会儿大伯母就让奶娘带诚儿回屋了。”
“你说,是不是我这半个多月昏昏沉沉的,在大伯母面前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所以大伯母生气了?”
木香看了眼柳昭和泫然欲泣的样子,摇摇头。
“没有,小姐去大房大都是和二夫人一起的的,或者和大少爷一起的,鲜少自己去,而且大夫人为人和善,又是长辈,如果小姐真的说错了话,想来大夫人是不会和小姐计较的。”
柳昭和掩在狐裘下的手一紧。
木香抬眼看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的柳昭和,又很快垂下眼眸。
“不过,小姐生病前不久,谢家小姐来府上看过你,还有太原府的林小姐和小姐你有书信往来,小姐之后就有点精神不济,不知是不是那时不小心说错了话?”
“谢小姐,林小姐?”
“是谢家韵柔小姐,和太原府的林依依小姐。”
木香提醒道。
“她们俩,我没说什么啊,就是平常女儿家的长聊的话题。”
木香低垂着头:“既如此,定是小姐多想了。”
“也许吧。”
回到琉璃阁,月见已经回来了,看到柳昭和,期期艾艾的凑到跟前。
“小姐,奴婢---奴婢---”
“木香,我想吃红豆糕,里面最好加点梅花花瓣。”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做。”
木香低眉顺眼的离开。
柳昭和看着月见略带婴儿肥的脸蛋和圆圆的大眼睛,心情就莫名的轻松起来:“怎么了?”
“小姐,奴婢是不是又闯祸了,奴婢去大少爷的云起居送小姐做的暖手套袖,大少爷跟奴婢说了半天话,奴婢虽然没有全部听懂,但奴婢瞧着大少爷的脸色并不好。”
“真是个活宝!”
柳昭和忍俊不禁。
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大哥坐在椅子上对着月见谆谆教导,而月见一派诚惶诚恐、认真聆听的样子,等到结束了,抬起头却是一脸茫然,试想一下,这样的情况下,大哥的脸色能好吗?
“小姐!”
月见不高兴了,自己担心的不得了,小姐还笑的这么开心。
“这是大少爷让奴婢给你的桃花笺。”
“好了,放桌子上吧。”
柳昭和收敛笑意,看着月见,“放心吧,有我在呢,对了,我问问你,木香是什么时候到我身边伺候的?”
“小姐,你又忘了?”月见一脸惊讶的样子,“木香是小姐你从大夫人那里要过来的,她原本是大夫人房里的二等丫鬟,但是做得一手好点心,小姐喜欢,跟大夫人开口要人,木香就到琉璃阁了。”
“咳咳---这样啊。”
柳昭和心里唾弃自己,不过是个点心,就把别人房里的人弄到自己屋里了,不知道该说是心大,还是嘴太馋。
“对啊,小姐你是想吃点心了吗?”
月见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柳昭和:“要不奴婢去喊木香过来。”
柳昭和摇摇头:“不用了,木香----并不可靠。”
月见眨眨眼,歪着头看着柳昭和,这个样子看的柳昭和真想摸摸她的头,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月见突然就笑了:“我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木香其实不想来二房,说不定以后还要回大房,所以我们不要太亲近她。”
“所以,小姐,我们要重新找一个会做点心的二等丫鬟吗?”
柳昭和手一抖,差点扯掉月见几根头发,好不容易控制自己的手,柳昭和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倒不用了。”
“哦”
柳昭和居然听出了点遗憾的感觉,她告诉自己要镇定,这是幻觉,这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而木香,很明显认不清自己现在的主子到底是谁,居然还明目张胆的试探自己,真当自己是小孩子了。
柳昭和在心里暗示自己,几个呼吸之后,平静了下来。
“月见,以后尽量少和木香接触,她要是问你话,你就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月见一脸茫然加理所当然:“木香问奴婢的话,奴婢本来就不知道啊!”
柳昭和觉得自己有些头痛,但还是开口道:“木香都问了你什么?”
“前段时间小姐病了,谢小姐来看您,是奴婢在一旁伺候的,木香问奴婢您和谢小姐都说了什么,还有太原府林小姐来信写了什么。”
“那你怎么不知道,你不是在一旁伺候吗?”
“小姐你又忘记了,当时谢小姐来访,你准备了好吃的点心,谢小姐见奴婢可爱,就赏了几块点心给奴婢,奴婢当时忙着吃点心,没留意你们在说什么。”
忙着吃点心-----
柳昭和这次真的确定,刚才月见听到自己说不找做点心的丫头时,是真的很遗憾。
“那林小姐的来信呢,你知道写了什么吗?”
“小姐---“月见的语调拖得老长,”奴婢虽年长你两岁,但识字没有你多,再说奴婢也没有看这封信。”
柳昭和想了想,问道:“那我和林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林小姐一家是大夫人身边林氏的远亲,林小姐父亲前段时间走商路过京城,正好带着林小姐长长见识,就来府中探望林氏,正好在玲珑阁碰到小姐,小姐和林小姐一见如故,之后一直有书信往来。”
柳昭和皱眉:“一见如故?”
“是啊,小姐!”月见有些不满的嘟嘴。
“当天下午谢小姐过府来找小姐聊天,见到林小姐之后,私下告诉小姐不要和林小姐接触太多,当时小姐还不乐意,说了几句话把谢小姐气得不行,早早的就回去了。”
“咳咳---”柳昭和有点尴尬,“信放在哪儿,你知道吗?”
“小姐收在暖阁里的小书架上了。”
“去拿来给我看看。”
月见拿来一个小木匣子,满满的一匣子,柳昭和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拆开最上面的一封,她总觉得这个和自己“一见如故”的林小姐,怕是有什么猫腻。
看到信笺开头的“苏苏”二字,柳昭和猛然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视线下移。
“听闻苏苏身体不适,依依和然表哥担心至极,奈何路途遥远,且依依身为女子不便离家,故而只能书信聊表关怀,然表哥特意托依依相告,请苏苏安静养好身体,待他日然表哥上京赶考时,必会前来探望,等到学业有成时必不忘与你的盟约,勿念。”
紧接着就写了一些所谓的然表哥最近都做了什么,还有林依依的抱怨,抱怨和柳昭和相隔太远,不能日日相见,太原府的姑娘都比不上柳昭和等等之类的话。
柳昭和又看了其他的信笺,几乎每封信上都重点提到了所谓的“然表哥”,还有太原府和京城的差距,太原府如何比不上不京城,林依依如何想念自己等等。
天地可鉴,柳昭和真心不知道这个“然表哥”是何方神圣,长的何等模样,更别提那什么盟约了!
可是这些书信中很明确的表达了一个意思,就是从前的柳昭和,和这个然表哥,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柳昭和不禁恶寒,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才十岁,那个然表哥想来应该年纪也不大,这样两个还是小孩子的主,居然有情愫,还有盟约。
无论这种关系是在有人别有用心之下设计引导而产生的,还是自然产生的,这个然表哥都不是个好人,还指望学业有成。
柳昭和嗤笑,无论如何,都要把它掐断。
所幸,柳昭和来了这大半个月里,由于大部分时间都处在一种放空的状态,其他时间都用来熟悉这个家里的人和事,所以并没有回复林依依的信。
之后,柳昭和并没有再收到林依依的信笺,可是她不知道是林依依没有再给自己写信,还是写了,只是自己没收到。
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柳昭和吩咐月见:“月见,把门关上,把炭盆移过来。”
月见依言把烧得正旺的炭盆移到柳昭和脚边,看着柳昭和开始将那些信笺撕得粉碎,然后洒在炭盆里。
“小姐,你怎么把信都撕了?”月见歪着头,不明所以。
柳昭和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你家小姐糊涂,你这个做丫头的也糊涂,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快不帮我一起撕,再留着说不定哪天你家小姐我就要身败名裂了。”
月见吓了一跳:“这么严重?”忙伸手开始撕信。
忙活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将所有的信笺都毁掉了,柳昭和拍拍手。
“去把北边的窗户打开,透透气,待会儿再把门打开。”
看着炭盆里和银丝碳灰烬融为一体的纸灰,柳昭和还是有些不放心。
“除了这些信笺,我和林依依还有没有其他的往来,或者有没有互送什么东西?”
月见把门打开,抿唇想了想:“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小姐和林小姐相处的时候,有时奴婢并不在身边。”
这就麻烦了,柳昭和把玩着腰封上的玉佩,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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