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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商女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不是所有兰心女子天生就配备姿容才情的,也有小时逗比欢脱不学无术的,比如梅南清;\r不是所有男神都深情款款温润如玉的,也有暴力暴佞二缺腹黑的,比如那些记忆中的人。\r但是逗比最终会被岁月打磨成美玉,经历了爱她的人她不爱,她爱的人不爱她,以及爱她的人最终她也爱上了之后,梅家九娘子已然成了一个让人无法遗忘的奇女子。\r--------------------------------...

主角:   更新:2023-08-08 02: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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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侯门商女》,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是所有兰心女子天生就配备姿容才情的,也有小时逗比欢脱不学无术的,比如梅南清;\r不是所有男神都深情款款温润如玉的,也有暴力暴佞二缺腹黑的,比如那些记忆中的人。\r但是逗比最终会被岁月打磨成美玉,经历了爱她的人她不爱,她爱的人不爱她,以及爱她的人最终她也爱上了之后,梅家九娘子已然成了一个让人无法遗忘的奇女子。\r--------------------------------...

《侯门商女》精彩片段


引子归京
四月的春风吹来的不仅是春播开始的讯息,也吹来了京城声势渐起的一首童谣:
十里梅花俏
百闻相见好
千山堪不住
万户尽封侯
坐在田间悠闲地品着香茗的老汉听着偶从身边经过的孩童唱起这支童谣,脸上泛起了亮色,他噌得一下站起身,朝田里喊了声:“鞠泽,成了!”
正在田里劳作的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扯下草帽,面露疑惑之色,隔得太远,他听不清这老丈喊的是什么。
老汉又扬了扬声音,喊道:“成了!成了!凤梧那小子成了!!”
男子听后,讷讷地站直了身子,好一会儿才开口,但声音已在不住得颤抖:“成……了!?梅家……成了!”
他立刻甩开手中的稻秧,不顾手脚上的泥,快步跑至田埂,冲着老汉露出了白晃晃的牙齿:“爹!咱终于可以回京了!”
朱雀大街是贯穿京城中轴线的一条大道,将偌大的永定城划为了东西两区。就在朱雀大街以东不到一里的闹市中,有一处临街大宅。这宅院朱门高墙,门楹上虽还未挂牌匾,但京城往来的百姓都对此宅的新主人熟谙于胸了。
梅凤梧,十年前被皇上贬黜出京镇守西北苦寒之地的将军,如今凭借抗击蛮族的一场耗时两年的大战,重新赢得了皇上的重任,回到了阔别十年的永定。皇上不仅为为梅凤梧加官进爵,钦赐爵位梅国公,还御赐了这城中心的深宅大院予他,让他与家人共住于此,保他梅氏一族的荣华富贵。
京城里的流言自是比别地儿的多,对梅将军当年为何被贬,如今又为何机缘巧合地重回京里,众人也是众说纷纭。家里与世族大家有些联系的,便凭着透出的一点半点消息,将故事编了个圆。
说十年前的中秋节,梅将军入宫夜宴,席间借醉轻薄了皇上的爱妃周氏,皇上一怒之下罢了他的官职,发配西北镇守边境,还将他的族人充军、贬入贱籍。后来西北蛮族势利愈强,不断侵犯国土,大有杀入永定之势,梅凤梧在西北花五年时间操练的梅家军此时展现了雄风,与蛮族抗衡两年,终将其赶往彭山以北。皇上这才心花怒放地召他回京,加官进爵。
听完众人绘声绘色但不知真假的描述,街边一辆马车上的帘子缓缓放下。车内一个略显疲态的老汉开口道:“接着走。”
车夫应了声,继续赶着马车缓缓前行。
此时车内又响起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爷爷,还要走多久啊?”五六岁的小姑娘声音软软,说的是官话,但又带着点吴侬软语的调子。
老汉抚了抚她的后脑勺,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快到了,小九儿,你再睡一觉就到二伯家了。”
小九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大变。马车内摇摇欲坠的顶棚变成了雕花罗汉**的纱帐,竹篾攒成的帘子变成了精美的花窗,尘土变成了满室的幽香,就连身边的人也从爷爷变成了个圆脸的十来岁小姑娘。
此时小姑娘站在**边,正好奇地打量着她,见她醒了,立刻朝身后叫到:“嬷嬷,嬷嬷,娘子醒了!”
小九儿眨巴眨巴仍带睡意的大眼睛,不知道自己此时置身何处。
**边此时又多了一个年长的仆妇,笑着说道:“娘子醒啦,可是饿了?嬷嬷给你取点吃食来可好?”
小九儿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对环境的巨变她尚不能完全适应。
“娘子,您现在在梅国公府里,国公大人吩咐了,以后您的衣食起居就由嬷嬷和我平安照顾了。”平安看小九儿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忙笑着跟她解释。这个小丫头年纪虽不大,倒也是个机灵稳重的。
梅国公府?梅国公?那不就是她的二伯?!他们是已经到了吗?!
小九儿一下子清醒了,问平安:“我爷爷和爹呢?”
平安回道:“太爷和四老爷另外安排了院子歇下了。原本晚上的宴会您也要参加的,但太爷说您一路来辛苦了,让您多睡会儿。”
听到爷爷和爹都在这大宅子里了,小九儿来了精神:“我想见爷爷和爹。”
平安笑笑:“娘子,这都什么时辰了,太爷和四老爷也都歇下了,您呀,吃点儿东西也再睡上一觉,明天要见的人可多了呢。”
想到已经到了二伯府中,小九儿胸中竟有些激动。她一直住在南方乡野,过着农家人清贫而忙碌的生活,爷爷和爹娘从未提起过二伯,她也从不知自家还有旁的亲戚。但就在两个月前,爷爷和爹突然兴冲冲地回家,要娘亲立刻收拾行李准备,她的二伯是个大英雄,现在更成就了一番大事业,他们要启程去京里寻他。于是,他们在三天内变卖田地院落,雇了马车,风尘仆仆地一路从南方到了京里。
嬷嬷从厨房内提来了一个食盒,在桌上摆了,又叫平安扶着小九儿到桌边坐下,便像变戏法一般从食盒里端出了五六个碗碟,连连看得小九儿亮眼发愣。
“娘子慢些吃,仔细别呛着。”嬷嬷说着便给小九儿倒了杯水。她是梅凤梧还在当将军时就在府里伺候的老嬷嬷,以前伺候梅将军家的娘子少爷,现在被派来伺候新来的小娘子,她虽有不得重用之感,但梅府里森严的规矩倒也让她尽心尽力。
小九儿生在乡野,哪里吃过这些个精致的菜品,不一会儿,她便将碗碟中的菜一扫而空。吃完,她朝一直看着她乐的平安看了一看,两个小姑娘放佛看懂了彼此的心思一般,彼此笑闹了起来。
这不堪优雅的举止让嬷嬷眉头微微一皱,想到这个孩子将来是要代表梅国公府的,便心中下了个决心,要将她培养成像三娘子一般的淑女。
小九儿和平安又闹了一会儿,困意再次袭来。嬷嬷和平安又伺候她洗漱安置,还没等嬷嬷说完明天的安排,她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天光渐明,平安轻手轻脚地唤醒了小九儿。虽在马车上晃悠了近一个月,但昨天着实睡实了几觉,小九儿倒也没多折腾,乖乖地起了**。
小九儿虽年岁不大,但因着出生后家境贫寒的关系,打小就帮着爹娘做些活计,比如早上起**后帮娘亲搬柴禾去灶房做早饭,下午去河边饮牛,晚上学些针线,一个小小的姑娘,却也磨练得有些本事。因此,她起**后看到嬷嬷已经在外室张罗几个粗使丫头取来早点,觉得有些尴尬,这些活儿本应是她来做的,如今怎么那个让一个年长的嬷嬷来做呢。
她刚想开口叫住嬷嬷,却见嬷嬷又从樟木箱中找出一件湖蓝色对襟小褂和一条粉蓝色襦裙,让梳洗后的小九儿穿上。
小九儿从未穿过质地如此之好的衣裳,上身后总觉得不自在,她怯怯地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平安和嬷嬷,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
“娘子穿这身真好看!”平安睁着圆圆的眼睛,笑道,脸上泛起了两个梨涡。
嬷嬷也微笑着点点头,小娘子虽瘦弱些,但也肤白柔嫩的,穿这身衣裳着实好看。
小九儿羞涩得垂下头,欣赏起自己的新衣裳,觉得这件衣裳她能穿上十几年。
嬷嬷让平安给小九儿布菜,小九儿局促地摇了摇头,坚持要自己来。嬷嬷叹了口气,便依了她。
吃过早饭,小九儿被梅凤梧派来的丫头请去了前厅。
“嬷嬷和平安不一起去吗?”小九儿回头看看守在屋里的两人。
“娘子,嬷嬷得留在屋里做活儿啊,老太爷和三老爷都在前厅呢,娘子无需担心。”看出小九儿是有些害怕,嬷嬷忙安慰道。
听到爷爷和爹都在,小九儿立刻眉开眼笑地跟着丫头去了。一路上路过美轮美奂的亭台楼榭、花园、流水,整个国公府都透着一股贵气和雅致。众多忙碌仆从见了小九儿都停下脚步,朝她鞠躬行礼,唤她九娘子,小九儿吓得有些走不动道儿,这儿和青瓦村太不一样了。
“爹!孩儿不孝,让您受了十年的苦楚!”
行至前厅门前,小九儿就听到一个洪亮的男声响起,但语气却是带着哭音的。
“好了,凤梧,昨天不是说好了不再提了吗,何必又说这伤心事。”是爷爷苍老但清亮的声音。
“是啊二弟,我们梅家为皇上效力,身不由己,我们都不曾怨过。”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的声音小九儿却从未听过。
“二哥,快起来吧,你在苦寒之地更是苦楚,如今我们又能重回京城,这等好事,何必再悲怆呢。”这回是爹的声音。
小九儿立刻跳着冲了过去:“爹!爷爷!”
尾音还没完,小九儿就被眼前的大场面给吓得退了一步。
偌大的大厅里,站着前前后后共三排人,厅里竟是不剩什么空间。大厅中间,爷爷正扶着一个中年人起身,那个人正是国公老爷梅凤梧。经过西北瑟瑟北风的吹涤,原本英朗的容貌已显憔悴,眼角、额头的皱纹让他看着比实际年龄更苍老,也让他多了一种难以亲近的威严,但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勤奋操练,让他依旧保持了挺拔的身姿,那是属于出征抗敌的军人之姿。
这是小九儿第一次见到二伯,她觉得二伯是个巨人,很凶的巨人。
众人循声齐齐看向门口,那么多双眼睛一起盯向自己的感觉,让小九儿慌得不知所措。青瓦村的村民加起来,可能还没有这儿的人多呢。
“九儿,来爹这儿。”梅家三老爷梅鞠泽见快被吓哭的女儿,忙朝她挥挥手。
小九儿立刻奔进了爹的怀中,努力找寻她熟悉的人和物:“爹,娘呢?大黄呢?”
“娘就在那儿坐着呢,九儿,先过来叫人。”梅鞠泽指了指他夫人冯氏所在的位置,让小九儿安心,然后带她见过厅中所有本该看着她出生、成长,却因命运而四处散落的家人们。
“这是你大伯。”梅鞠泽将小九儿领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面前。他是梅家老大梅锦堂,十年前本是刑部郎中,官拜五品,是个前途大好的青年官吏。但因梅凤梧之事牵动整个梅家,他也就被罢了官,发配西南。如今重回京城,他也已是发丝有些花白的中年人了。
小九儿怯怯地叫了声大伯。梅锦堂看着乖巧的侄女,笑着应了声,随后转头看向坐在身后的夫人庄氏、妾室王氏,庄氏和王氏立刻会意地从袖中掏出布小礼物送给小九儿。
一大家子人昨日已经在晚宴上都见过面,互相赠过礼物了,唯独随爷爷一起从江南赶来的小九儿累极,自打进府便被抱进了房内安置,所以谁也没有见过。因此,今日这遭也算是让她独占了家人的情谊。
“这是你大伯家的哥哥姐姐们,你看,这是大哥贤广,这是你三姐向晴,这是你四哥维轩,这是你七哥昭泰。”梅锦堂叫了自家是四个孩子上前,让小九儿一一拜过。
梅锦堂与夫人庄玉秀共育有两个孩子,长子梅贤广已是一十有七的青年人了,自小随二伯习武,在西南之地也未曾荒废,现如今已长成了个健硕俊朗的好男儿,次女梅向晴在家中排行老三,年十五,长着一双桃花眼,举止端庄娴淑,一看便是大家族里教养出来的。梅锦堂的妾室王氏也有两个孩子,年十三的梅维轩在梅家排行老四,相貌清俊儒雅,因是庶出的儿子,与人交往也颇为客气,七岁的梅昭泰是梅锦堂的小儿子,家中排行第七,是个调皮捣蛋又能哄着长辈高兴的孩子,虽是庶子,倒也没受任何的气。
见了小九儿,昭泰朝她顽皮的眨眨眼睛,说道:“小九儿,七哥带你去花园里捉虫子可好?”
小九儿正因突如其来的陌生亲人而感到困惑,听到去捉虫子,立刻来了精神,朝昭泰笑道:“好啊好啊,七哥现在就带小九儿去吧!”
“胡闹。”梅锦堂瞪了昭泰一眼,笑道,“家里人都想见见小九儿,你抢什么。”
众人哄笑起来,王氏忙拉了昭泰过去,不让他再说话。
见过大伯家人,梅鞠泽又拉着小九儿到了二伯面前。看着这个威严吓人的二伯,小九儿直往梅鞠泽身后躲。
“快叫二伯。”梅鞠泽催促。
“二……二伯。”小九儿眨巴眨巴大眼睛,怯生生地叫了声。
“小九儿这是被二伯的样子吓着了吧。”又是昭泰的声音,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来,小九儿,来二伯母这里。”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是梅凤梧的发妻李氏。
小九儿抬头看向这个慈眉善目的妇人,觉得甚是心安,甜甜地唤了声大伯母。
李氏眉开眼笑地朝梅凤梧说道:“看吧,早叫你别虎着一张脸,免得吓着孩子了。”梅凤梧的黑脸上闪过了一丝红晕,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
“这个臭小子是你二哥润苍,这个是你五哥自廉。”二伯母将孩子们拉倒小九儿面前,一手还牵着一个和小九儿年岁相仿的小女童,“这个是你八姐,和你同岁,只比你大上四个月,等你们七岁后让爷爷给你们取个好听的学名可好?”
梅凤梧与李氏育有二子,大儿子梅润苍今年十五岁,比大伯家的向晴早出生一个月,因此在梅家排行第二,他可是梅家出了名的暴脾气,一身经父亲磨练的好武艺都用在了破坏身边的一切事物上了,二儿子梅自廉年十二,排行老五,也受到父亲的悉心**,身体强壮,但与润苍不同,他从来不惹事儿,还每次都替润苍擦屁股。与小九儿同年的小女娃梅慕泉是梅凤梧在驻守西北时纳的一房妾室周氏所出的庶女,因和哥哥们年纪差距大,倒是成了哥哥们的掌中宝心头肉。
“娘,我们家一共八个孩子,为什么她要叫小九儿?”昭泰拉了拉王氏的衣袖,好奇地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到老六?是六哥还是六姐?”
此话一出,长辈们都神色一凛,默默看向梅鞠泽。知道事情来由王氏瞪了昭泰一眼,让他不要再开口说话了。
梅鞠泽则是苦笑着摇头,他们梅家本应有九个孩子的。十年前,他的二哥梅凤梧在一夕间被皇上贬黜发配,梅家也被皇上下令查抄,一家人顿时被拆得四散飘零。彼时,他的发妻庄氏,同时也是大哥发妻庄氏的亲妹子,正怀着孕,他们逃命似的急急南下,一路颠簸,在一个借宿山神庙的大雪天里,梅家的第六个孩子早产,营养**又身心俱疲的庄氏拼上了姓名,将孩子生了下来,却没挨到第二天的天明,撒手人寰。而可怜的小娃儿,也因先天不足,在三日后随着母亲去了,任凭梅鞠泽哭着喊着抱着不撒手,两条鲜活的声明也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梅鞠泽的痛,也是梅家所有人的痛。梅老爷子给已亡故的孩子取名彦达,意在早登极乐,同时也在家中保留了他六公子的顺序。
梅鞠泽将事情简单地说给小辈们听,让他们知道梅家究竟在这十年中受到过多少苦难,也让他们记住一家人重聚在一起的不易。
梅鞠泽的话说完,厅中已有不少人抹起了眼泪,一时间气氛沉到了谷底。引出这个话题的昭泰也知道自己多嘴,朝三伯拜了一拜,道歉道:“三伯,对不起,昭泰不是故意的。”
“好了,一家人重新聚在一起,是件好事儿,都别哭了!往后的日子只准笑着过。”梅老爷子整了整精神,发话道。
“是。”众人齐齐应道。
昨日之日不可追,梅家今后的命运才是他们需要共同承担的。



梅家重回京城,梅凤梧重新得了势,前来拜访的达官贵人立刻多了起来,从早到晚,川流不息,马车将宽阔的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哼,趋炎附势的小人。”润苍晨起便在院中练习长枪,往来不断的客人原以为他是护院,只匆匆一瞥便走了,后来得知他是梅国公的大公子,梅家的小二爷,便立刻围成个圈,对他的武艺啧啧称奇,往往是润苍动一下,惊叹声就响一下。扰得他将长枪往地上一杵,暗自骂了一声,转身便走。
“小二爷请留步!”一个年老却透着油滑的声音叫住了润苍。
润苍回头撇了一眼,见是个穿着蓝色锦缎长衣的老头儿,两手握在胸前搓着,眯着一双三角眼正含笑看着他。
“何事。”润苍自小就看不得这样的表情,心中已将他八辈祖宗骂了个遍。
“小二爷身手如此了得,真不愧是国公爷的公子,有小二爷这样的后生才俊,实乃我国家之大幸……”
“有屁就放。”润苍的耐性已经用完了,他瞪着一双微微吊起的凤眼,眉头紧皱,手中的长枪似要直冲而出。
那老头儿闻言一愣,周围的人也都有了片刻的愣神,谁也没料到国公府的公子说话竟如此粗俗。
润苍看着他们仿佛受到莫大侮辱的表情,冷笑了起来:“看来老丈是没什么事儿,那容晚辈告退。”此时他倒拽起文来了。
“二弟,你看你又吓着人了。”一个洪亮明朗的声音自人群之后响起,一个青衣少年款款而来,眉目俊逸,高高束起的发辫随风飘着,周身散发着英挺逼人的气魄,人们立刻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给他。
“大哥。”润苍见来人是贤广,规矩地施了一礼,“我可没不让他说话,不过他好像突然忘记要说什么了。”
贤广早就站在回廊里听了一会儿了,反正也是闲来无事的早上,不如和二弟一起逗他们一逗,反正这些人的嘴脸他也瞧够了。他撇了一眼蓝衣老头,认出这人竟是永安城内赫赫有名的植坤书院院士,心中便知道他次行的目的了。
“苏院士想必是看上了二弟的非凡武艺,想要栽培你,你又何必为难于他。”贤广挑着眉眼,一手径自揽住苏院士的肩膀,将他的肩骨抓得生疼,朝润苍露出一口白牙。
见他如此举动,本以为是来解围的苏院士和众人又都重重吸了口气。
润苍知道大哥手下的力道,得意地笑道:“大哥教训的是,润苍知错了。敢问苏院士,您老人家可是要指点我的武功?”
精瘦的苏院士看着眼前这两个阎王,心道这国公府里的公子毕竟是在乡间野地里生养,自是些粗野之人,不可与之一般见识!只是今日不知哪里得罪了二位公子,让他们处处为难于他,植坤书院怕是无缘与他们牵上线,进而拉拢国公大人了。
植坤书院是京里有名的书院,许多氏族公子娘子都为书院名额争抢不休。他多年来游走在权贵当中,自然养成了逢迎拍马的习惯,京里的贵人们都很吃这套,也对他也尊敬有加,只是他不知道,经历了起落的梅家公子看多了人情冷暖,长在真性情的市井江湖,又是火爆脾气的年纪,自然对虚伪逢迎那套看不惯,不上来老拳一顿依然是最大的风度了。
“看来苏院士果真是忘记了想说什么。”贤广看到苏院士提溜乱转的小眼,心知他在腹诽自己,也懒得再理会他了,“既然如此,便送客吧。苏院士,各位大人,请容晚辈告退。”
说完,贤广大摇大摆地走了。润苍朝苏院士坏坏一笑,将长枪弯起,又出其不意地向前一伸,枪头正好贴着苏院士的鼻子,众人一片惊呼,苏院士更是吓得眉角滑落一滴冷汗。
“你……你!”苏院士被他气得不轻伸出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润苍裂开嘴,笑道:“院士慢走。”便随着贤广的步子晃晃悠悠地走远了。
“顽劣至极!”众人对这梅家二公子下了个定义,便也没趣地散了。
中午,梅凤梧和升为刑部侍郎的梅锦堂下朝回府,得知自己的儿子合起伙来欺负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院士,顿时火冒三丈,让两个臭小子双双在祠堂跪了一下午,晚上将他们叫至跟前,问他们是否知错,二位公子对视了一眼,表示自己做错了,没把那苏院士当场气哭的确是自己技不如人,以后定当再接再厉。梅家二老爷一把拍碎了八仙桌的桌面,让两个孽子再回祠堂跪着,不趴下不准出来。
于是,梅贤广和梅润苍在祠堂一跪就是三天。最后梅啸梅老爷子心疼孙子,赏了梅锦堂和梅凤梧一顿乱棍之后,将孙子从祠堂里抬了出来。
儿子受罚,最心疼的便是母亲,庄氏和李氏摸着儿子的俊脸垂泪,另一只手却狠狠打了他们的背脊,骂道:“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娘都白教你了!京里不比他处,须得处处留意,不可落人口舌,即使再看不惯,也须得保持谦恭。何况这苏院士是赫赫有名的植坤书院的院士,是尚书面前都说得上话的人,你们这般非难人家,是在将你们的父亲推上风口浪尖,你们这般怎是我梅家教养出来的孩子!”
贤广和润苍知道在京里应收敛性子的道理,可毕竟初来乍到,又年轻气盛,看不得这些矫揉造作,脾气一上来就有些压不住。但见娘亲这般气恼,也都乖乖地低头认错了。
“好了好了,姐姐,贤广和润苍都知错了。”王姨娘出来打圆场,“快让孩子们吃点儿东西吧,都三天没吃饭了,孩子该饿坏了,哎,老爷也真够狠心的,看看孩子,都饿瘦了。”
润苍偷偷看了眼贤广,发现贤广也在看他,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在祠堂罚跪的三天,他们倒也没受多大苦,因为半夜时分都有三个小鬼头拿着从厨房偷来的馒头米酱,溜进祠堂朝贡。尤其是昭泰,一直念叨觉得他们的形象太高大了,敢和梅家看上去颇为不和善的二伯叫板,眼中满是崇敬。小八儿则是窝在润苍的怀里,不停喂哥哥吃东西。小九儿因着和这两位哥哥都不太熟,虽然是她提议给哥哥们送点吃的,却也不敢上前说话,只是紧张地看着高高的牌位。这个时候,贤广就会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肩上,带她骑高高。三天下来,兄妹姐妹之间的感情竟是增进不少。
“贤广、润苍,过来坐好。”晚饭时,梅锦堂让来迟的两个孩子入席,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大家说。
贤广和润苍铁青着脸坐在桌前,看上去都有点呆滞。二人原是不想吃晚饭了,本就不饿的他们下午被娘硬逼着吃了好多东西,晚上这顿确实是吃不下了。但他们怕露出破绽,反倒害了昭泰、小八儿和小九儿,只好硬着头皮赶了过来。
“二哥,你看着好痛苦。”小五自廉低声道。
润苍脸色一僵,闷声道:“闭嘴。”
向晴看看他,又看看贤广,抿嘴笑了起来。
“贤广和润苍之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既然已经回京,断不能任凭孩子们由着性子来了,该学的诗书都得学,该会的礼仪也都得会。”梅凤梧开口道,“因此,我和大哥、三弟商量过了,下月就将你们送去书院!”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爷,小八儿小九儿才五岁……这……”一想到要将小九儿带离身边,冯氏便坐不住了。
“弟妹稍安勿躁,小八儿小九儿年纪尚幼,两年后请爹起个学名,再一起去书院。”梅凤梧说道。
“爷可是定了哪家书院?这植坤书院怕是结下了梁子……”李氏问道。
“那个只会趋炎附势的书院不去也罢。”梅凤梧说道,“早年间太子讲学封恺之封先生于五年前在离山上开设了一间名为崇易的书院,虽不比植坤书院名声响,却是一个培养风雅之士的所在。昨日我去拜访了封先生,封先生已同意让你们一起过去,包括了这两个臭小子!”
梅凤梧在说“臭小子”的时候加重了语气,眼睛也瞪得更大了。
贤广和润苍不禁缩了缩脖子。
在座的孩子们对于突然要去书院读书都有些郁闷,唯独三娘子向晴。她自小就是个好学的孩子,在西南时已央求母亲为她请了先生,教授一些诗书、乐理,如今要在京城里受到太子讲学的指点,她更是兴奋不已,眼中流露的全是期待之色。
最犯愁的孩子是昭泰,他不爱看书,只爱玩,玩泥巴、玩虫子、玩树叶,什么都可以玩。让他上书院学习诗书,还是让他一头撞死来得快些。
小九儿不知书院是个什么玩意,见大家在二伯说完书院的事儿后露出了愁苦和烦闷的表情,直觉地认为书院不是个好东西,又想到带她骑高高的大哥和陪她捉虫子的七哥下月就要去书院,不能陪她玩了,竟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周氏怀里的小八儿也哭了起来。一时间厅中哭声此起彼伏。
“你看看,小九儿为着去不了书院念书哭得这么伤心!你们这群不长进的孩子,还不回去多多准备!”梅锦堂为小九儿积极求好的态度深深地感动,随后对其他面露愁色的孩子说教了起来,这一场鸿门夜宴,在梅家大爷的说教中持续了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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