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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阙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我个人喜欢武侠,这部......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归类。...

主角:   更新:2023-08-08 02: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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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满江红阙》,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个人喜欢武侠,这部......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归类。...

《满江红阙》精彩片段


公元1127年四月,金国铁骑攻破北宋都城汴梁,俘虏宋徽宗、宋钦宗以大量赵氏皇族宗亲、朝中大臣三千余人,掳走汴梁百姓更是多达数万,北宋就此灭亡,史称靖康之变。
一朝天子一朝臣,汴梁城昨日还是风花月夜、歌舞升平,转眼却是人人恨生在这天子脚下,怎奈阿房虽盛,终究逃不过兵甲之强,难逃付之一炬的命运。
灰蒙蒙的天色笼罩着汴梁城,四处皆是焦土,哪里还有太平?只见四处败倒的旗帜和惨死在金兵手中的尸体。厌倦了战争的百姓在四处寻找着失散的家人,人人垂头丧气。金兵还在四处杀人,然而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到了这种处境下,谁还在乎死活,浓雾中射来几支箭,几个人就被射倒,余人继续慢吞吞行走,仿佛已经生无可恋。确实,汴梁城已经是十室九空,国破家亡,生又有何意义?死又有何意义?
原本大宋国富兵强,何惧金人;原本朝中多中兴之将,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原本赵氏祖先也是英雄了得,怎奈英雄末路,皇帝昏庸无道才有今日的耻辱,倒是连累了这一城的百姓。
薄雾中,一对父子沿街徐徐而行。这对父子衣衫不整,犹如乞丐,他们本是从燕云之地逃难到这繁华之地,一路南逃,身边的人皆死于乱军当中。本以为到了汴梁并可有一栖身之所,怎料金国大军尾随而至。乱世当中,能保住性命已经不易,现如今有今天没明天,大难临头,人心变得越来越冷漠。一支穿云箭将那父亲射倒,越十岁的儿子也不回头看一眼径直往前走,这个年头,金人当道,杀人取乐已经不足为奇。
只听耳边一阵若有若无的马蹄声,少年眼前一阵朦胧,两匹枣红马已经冲到眼前。马上的金国士兵满脸得意,一人举起刀并要结果这少年的性命。
说来迟那时快,只听到雾中一声怒吼,一匹藏雪白马冲出来,一个白衣人出现在眼前,来人长枪一指,将一个金兵捅下马去,另一人见状大吓,不等回过神就被一枪挑下马死了。
顷刻间并斩杀了两人,来人枪法果然出神入化。只见那人腰间白玉缠在一条金腰带上,脸上刻着一行字,“赤心报国,誓杀金贼”。
此人并是河北义军首领,八字军统领王彦。王彦率部在河北太行、王屋一带抗敌,八字军的大名早已经天下闻名,加之王彦本人生性豪爽,有勇有谋,因此,河北豪杰纷纷来投,八字军成为河北抗敌最主要的力量。王彦素有勇武之名,转眼间手刃两贼,果然名不虚传。
薄雾中又冲出数骑,这些人乃是八字军中大将傅选、孟德、焦文通等人。这一下子就聚集了百余人,傅选叹道:“这些金兵真是可恶,就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不放过。”
一旁的焦文通道:“和这些金贼还有什么道理可讲,可恨咋们手里人少,救不了城中那么多人。”
王彦收起铁枪跳转码头对众军士道:“咋们马不停蹄赶到京城来,本想助朝廷解围,没想到各路援军迟迟不到,汴梁城已经被金军攻破,圣上又不知下落,眼下城里到处是金兵,咋们要乘乱出城,要是等金兵反应过来,咋们就难以脱身了。”
孟德毕竟是草莽出身,曾今也是一节草民,见这城中百姓可伶,心中实在不忍问道:“将军那这城中百姓怎么办?咋们就不管了吗?”
王彦自是痛心不答,傅选道:“老孟,眼下寻找圣上要紧,容不得妇人之仁。”说罢,调转马头往城门的方向跑去。孟德可伶那少年,于是丢下身上的水壶和一张饼快马离去。
王彦率领百余人一口气冲出汴梁城一路南追,一路上只见残兵败卒散落一地,一队金兵追赶着这些守卫宫廷的禁军逃出了数十里,可见在金兵虎狼之师面前,宋兵早就吓破了胆,也难怪汴梁城高墙坚终究被攻破。一路打听才得知金军破城之时,二帝还在宫中。听此消息,并觉得大事不妙,恐怕二帝已经落入金人手中,当即决定往北追去。
夜幕降临之时,天空飘起了小雨,山路更加难以行走,这几天不分日夜的赶路,早已经人困马乏,于是就决定在山中安营扎寨。此时探子传来消息,徽钦二帝已经落入金人手中,金兵统帅将皇亲贵族、嫔妃公主等三千余人和汴梁城中的百姓分成两路,派重兵押回上京会宁府。王彦自知八字军势利弱小,不足以解救二帝,只好派出信使,以便联合北方各部势利一同截住金兵,这样才有救人的把握。
信使前脚刚走,傅选并道:“将军虽然派出信使求援,可是眼下勤王之师被金兵拦着半道上,他们要是听说圣上被金兵劫走,必定不会来,而北方的抗金力量大多被金兵打的四处逃散,这种时候已经是自顾不暇,我怕他们都不会派人来,至于要在金兵重兵把守下救人,就算搭上咋们所有人的性命恐怕也办不到。”
焦文通点头道:“傅兄说的对,就算把咋们所有人都调过来,这一战咋们还是没有一点把握。”
王彦自然知道贸然行动无异于去送死,他思量之下道:“我王彦身受朝廷大恩,自然要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信我已经送出去了,至于来不来那是他们的事情,这事我既然撞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金兵押着几万人往北走,我就不信他们会处处留心,咋们就暗中跟着寻找时机,再调八字军主力来会合,只要人还在我大宋境内,咋们就有机会。”
话音刚落,孟德就扯着嗓子闯进账内,见三人正在议事并觉得有所不妥,只见他手里拉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孟德一见三人对那孩子充满好奇,于是将那孩子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那少年在雨中淋了几个时辰,这个时候看起来倒是干净俊朗许多,孟德哈哈笑道:“刚才我去查营的时候看见他躲在一棵大树下面冷得发抖,还带了匹马,所以我就把他领回来了。”
行军打战非同儿戏,孟德私自带人回来,尽管不过是个少年,但也不得不防,八字军军纪严明孟德是知道的,见三人眼中有些忧虑,他自己心里也犯糊涂。
王彦叹道:“孟德兄,你是做父亲的人,我们都理解你可伶这个孩子,可咋们这是在打仗,非同儿戏,带着这么一个孩子不是处处碍手碍脚?”他走到孟德身边看看那孩子道:“再说你就能肯定他不是金兵派来的奸细?”
王彦这话本来是要劝孟德将那孩子送走,谁知听了这话,孟德热泪盈眶道:“将军,就因为老孟是做父亲的忍了,所以觉得这少年怪可伶的,这场战打了那么久,多少人妻离子散,我老孟自从跟随将军东征西讨以来就很少回家,如今山河破碎,老孟也不知道家人怎么样了……。”话没说完,泪水就夺眶而出。
堂堂七尺汉子也难忍思念亲人之痛,王彦作为八字军的统领,此时心如刀绞,只觉得有愧于手下这一帮生死兄弟,咬着牙道:“咋们兄弟一场,是我对不住各位兄弟。”
这话一出,众人一声轻叹,傅选道:“国也亡了,哪还有家呀。”
焦文通强忍着对家人的思念笑道:“我那两个小崽子也快和这小子这般高了,咋们都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了。”说着又问孟德,“老孟,闯儿与四娘也都这么大了吧,哎咋们可说好了,四娘长大后可要给我做儿媳妇。”
“想得美,四娘是我老孟的掌上明珠,想娶她的人早就排到门抗外面去了,你老焦现在才来排队,门都没有。”这一说四人大笑起来,孟德道:“这么一算,闯儿已经十二岁了,四娘也快八岁了。”
王彦走过来道:“我看老孟是想婆娘了。”四人哈哈哈大笑,王彦接着道:“乱世当中身不由己,等天下太平了,咋们就把家人接到一起,我们是生死兄弟,本就是一家人,老孟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个面子,我还等着四娘喊我声爹呢。”
孟德大喜道:“王将军都开这个口了,那是给我老孟面子,老孟自然会想想办法让王将军如愿以偿。”说罢哈哈大笑。
傅选摇摇头道:“焦兄,看来咋们的如意算盘算是打太早了。”
焦文通道:“怪就怪咋们不争气,没生个女儿出来,不过那有什么?王将军都说了咋们是一家人,王将军的儿子不就是咋们的儿子,老孟想要算计我们哥两可不成。”
一番胡说八道,四人并抛开了儿女情长,王彦摸摸少年的头问道:“小子,叫什么名字?”
少年轻轻答道:“王离。”
王彦道:“王离,好名字,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你的马又是哪里来的?”
少年人答道:“马是我从金兵那里偷来的,我是顺着你的留下的马蹄印追来的。”
这道新鲜,从马蹄印局可以分辨出他们走的是那一路,焦文通哈哈一声道:“从马蹄印上就能找到我们?臭小子,你以前是劫道的吧?”
少年人喃喃道:“金兵的甲重,蹄印要深,何况他们行动缓慢,步伐要整齐,而你们的马都是轻骑,来去自如,蹄印浅还很凌乱。”
四人一听,脸色突变,没想到这少年小小年纪就能从马蹄深浅上看出那么多门道,孟德喝道:“臭小子,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少年人没有回答,王彦回到案前坐下道:“这少年倒是提醒了我,我说怎么我们走到哪里金人就能跟到哪里,我想金人很有可能就是从马蹄的深浅上面判断出我们的行军路线,往后咋们行事要更加谨慎才行。”
既然王离能够找来,想必金兵也能找来,傅选拱手道:“那我现在就带几个兄弟去把咋们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
待人走后,孟德问道:“将军,那这孩子怎么办?”
王彦道:“你带下去吧,给他找身干净的衣服,他要是能跟得上咋们,就让他跟着。”
行军打战未免无聊,有着孩子陪着倒是可以减少不少思乡之苦。孟德将少年带回带自己营中,命军士找来些干净衣服,孟德道:“小子你真的姓王?没那么巧吧?”少年人在一旁换衣服也不理孟德,孟德瞧了他一眼道:“你知不知道咋们将军也姓王?八字军的王彦王将军听说过吗?”他在营中给少年铺了个简单的地铺又道:“能从马蹄的深浅找到我们,还敢偷金兵的马,要是被金兵逮到了,你的脑袋就没了。“
少年王离将衣服穿在身上,可他消瘦的身体怎么能穿那件宽大的衣服,不过一路逃难,现在总算有件新衣服,欣喜的说道:“长了些。“
孟德从腰间拔出来一把匕首给少年道:“长了是吧?拿着匕首把长了的砍了。”只见少年人笨手笨脚,他夺过匕首道:“你小子挺机灵的,怎么做起事来那么笨?我看王将军挺喜欢你的,你就留下来吧。这些年,王将军身边一直没人照顾,要是王将军能收你做义子,那以后你就不用逃了。不过这里毕竟是军营,我们还要去追赶金兵,能不能赶上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话说着突然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于是问道:“你爹被人杀了,你怎么一点不难过?”
王离不急不慢的回答:“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了,早不新鲜了。”
孟德一听,心都凉了半截,本想打他一巴掌,可是手抬起来又放了下去,他叹道:“你小子真是大逆不道呀。”话虽如此,可以当时那种情形下,谁又顾得了谁?也难怪人家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说到底还是朝廷软弱才会遭到外敌入侵,可伶最后苦的却是黎民百姓,这有什么道理可讲。孟德指了指刚铺好的床道:“你就睡着。”王离将匕首递了过去,孟德接过来到:“老孟我原本也是江湖中人,我先教你一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明白吗?面子丢了可以再捡回来,小命丢了,你小子只好做鬼了。我有个女儿,那可是我老孟的宝贝,你小子要是有出息我就把她嫁给你怎么样?”王离之时呆呆看着他,孟德哈哈大笑,一掌拍在少年人头上道:“想得美。”于是将匕首丢到王离怀里道:“老子还要去查营呢,懒得和你扯淡,匕首送你了。”
孟德是个草莽英雄,从军之前也曾是河北道上的一条好汉,带着手下数百绿林英雄干的是打家劫舍、刀口舔血的勾当。后来八字军在河北抗金名声鹊起,他这才率领众好汉从军。虽然从军数年,不过习惯了江湖中的豪放,身上的那股匪气还是去不掉。
第二日,天空放晴,由于多日行军,孟德睡得很死,醒来时只听到军士们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他在自己帐中不见王离的影子并找到帐外,打听之后,众军士都没有见过王离。孟德心中暗自责备少年人神出鬼没,气急之下撩起嗓子大喊少年人的名字,他是出了名的大嗓门,这一喊没找到王离不说,反而引来了众军士。
傅选笑道:“老孟,大清早你鬼喊些什么?”
孟德瞧所有人都来了就问:“谁见过王离那小子了?我找他半天了。”
众人将目光移到王彦身上,见王彦不动声色,焦文通道:“老孟,你八成是带了个贼回来了,说不定那小子半夜偷了你的钱袋跑了。”
孟德一听,急忙在腰间找找自己的钱袋,里面一个子也没少倒是惹得一阵嘲笑,孟德骂道:“我一巴掌拍死你的偷老子钱袋。”众人大笑不止,他心却凉了,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真是金贼派来的奸细?”
说来也巧,孟德的话刚落地,林间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顿时紧张起来,王彦面不改色道:“上马迎敌。”众人都是久战沙场之兵,尽管敌人来袭,阵脚也丝毫不乱,各自整装迎敌去了。
这盆冷水给泼下来,孟德好生失望,焦文通走上来道:“就你菩萨心肠,还愣着干嘛?”
众将士正准备出击,一匹探马疾驰而来在王彦面前停下,马上的人拱手道:“将军,一伙金兵正在与人打斗,他们朝我们这边来了。”
如此说来金兵并不是冲八字军来的,众人总算松了口气。可这会喊杀声越来越近,依稀已经能听到双方兵器的声音,傅选打马走到王彦身边道:“将军,金兵虽然不是冲我们来的,不过敢于金兵作对就是好汉,咋们还是去看看,说不定可以帮上什么忙。”
此言正合王彦之意,于是众将跟着王彦悄悄往杀声传来的方向摸过去,借着树丛掩护,只见林间几十骑金兵正在围攻一个妇人。那妇人头戴一个斗笠,黑色的面纱蒙住脸,看不清她的摸样,她一手拉着一个小姑娘,另一手中一把七尺长剑;金兵虽然骁勇善战,可这妇人应付起来依旧游刃有余,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数具金兵的尸体,金兵却丝毫伤她不得。
王彦等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出神入化的武功,一时看得大呼过瘾。打斗一阵之后,金兵纷纷落马,可怎料这时数百金兵已经赶来,妇人武功虽高,可面对人多势众恐也难敌,何况她手中还带着个孩子。
王彦暗自命人四散开来,拔出腰间佩剑大喝一声,一阵箭雨朝金兵飞去,金兵只顾与妇人打斗,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一阵箭雨并射倒了几十人。金兵惊魂未定就见林间杀出一伙人来,再看这些人脸上都刺着字,自然认出了来的是八字军。想金兵在河北吃够了八字军的亏,眼下看到这群人犹如神兵天降,不等调转马头,几十颗脑袋已经落地,金兵见状早吓得无心恋战,顷刻间大败而逃,逃得慢的就被八字军士兵追上去砍了脑袋。
这一战斩杀了百余金兵,也算是小胜,众将士一片欢呼。那妇人拉着小姑娘来到王彦面前拱手道:“今日若非王将军相助,要脱身只怕要费些周折,多谢了。”
王彦跃马下来拱手道:“师傅武功了得,管教王某佩服,可不知师傅如何会认得王某?”
妇人道:“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天下除了王彦将军,谁还有这等豪气?”
王彦聪明一世倒是糊涂一时,于是哈哈大笑一声。傅选等人都是闯过江湖的汉子,可像眼前这妇人这般高手倒是前所未见,并上前拱手问道:“师傅剑法卓绝,不知道是哪派高手?”
妇人道:“我不过是一个方外闲人罢了,称不上是什么高手,倒是诸位将军精忠报国才真正令人佩服。”
王彦笑道:“师傅既然说自己是个闲人,怎么又会管这天下事呢?”
妇人一声叹息道:“实不相瞒,我是为了这个孩子的母亲,也就是我的表姐,我听说金兵攻破汴梁城,所以就来寻她们母女,可是我那表姐不堪金人凌辱已经自杀身亡,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救出来,没想到这群金兵阴魂不散。”
这么说来,这个小姑娘身份自然也不一般,妇人既然不说,众人并也不问。王彦道:“师傅大仁大义我等佩服,如今徽钦二帝落入金人手里,我们正在寻思着如何从金人手中救人,师傅武功高强,不知道能否助王某一臂之力?”
妇人冷冷一笑道:“我乃一介闲人,说话直来直去,依我看,大宋江山之所以有今日一报不过是天意罢了,那徽宗皇帝不理朝政二十余年,朝廷上下奸臣当道,大宋岂有不亡之理?只不过徽钦二人受苦也就罢了,还要搭上汴梁城十万百姓的性命,要我说他们是罪该万死,王将军何苦逆天而行呢?”
王彦一干人忠心宋室,听到妇人这一番话,心中自然不悦;即使心中不快,但也知道她说的句句属实,也只能是有苦难言。
到底话不投机半句多,场面多少有些尴尬,正在此时王离急匆匆跑来,惊魂未定道:“铁浮图,铁浮图……”边说着边指着身后的方向。
“铁浮图”这三个字从王离口中说出来,众将真是谈虎色变。铁浮图又称拐子马,是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训练出来的杀人利器。铁浮图其实就是重甲骑兵,完颜兀术精选上等良马,为马匹打造铠甲,使骑兵在战场冲杀时刀枪不入,如此一来铁浮图在战场上并可以随意冲杀,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宋金交兵,铁浮图杀伤巨大,以至于宋人听到铁浮图三个字就心生畏惧。
只听马蹄声作响,大地在颤抖,幸好此处是森林,不利于重甲骑兵冲杀,王彦急忙命人丢下粮草辎重,轻装退进深山当中。


王彦率众一路撤,金兵一路追,三日之后并到了卫州新乡县石门山一带。已经进入山区,身后的追兵脱离大队已经数百里,此时不敢再追,王彦等人也可以借此时机休整。只是眼下离押解囚车的金军越来越远,要想从金军手中救人已经化为泡影,同时又得到消息,长江以北的国土几乎已经沦陷殆尽,金兵正在四处寻找宋军决战,王彦统领不过几千人,难以与金军抗衡,于是决定进入石门山中养精蓄锐,以待日后大举反击之时有用武之地。
众人草草吃过午饭就进入石门山,行了不久就见到迎头一路旌旗飘扬,一队宋兵迎面走来,领头两员大将王喜、王武都是八字军中勇将,二人接到求援信之后就带领主力赶来。两军合兵一处,八字军实力大增,固守石门山就大有把握,王彦当即决定安营扎在。
既然已经安全了,那就该到分别的时候了,妇人打马来到王彦面前拱手道:“王将军,一路上多谢各位照应,既然大家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也该告辞了。”
虽然之前妇人出言不逊,可这一路大家也算是共患难过,王彦拱手道:“师傅客气了,乱世当中相识就是有缘,可王某还未请教师傅大名。”
妇人笑道:“山野闲人,哪有什么大名,江湖中人称我云间居士,大恩不言谢,王将军及诸位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尽管派人到剑阁云间小榭来找我。”
王彦叹道:”乱世之中,有今天,不知道明日,谁知道今日一别还有没有相见之日,咋们与居士以同患难算是朋友了,但愿居士与这孩子能够一路平安。“
辞了云间居士,众人就在原地扎下大寨,此地地势险要,金兵也不敢来犯。一个月后,探子传来消息,康王赵构已经在绍兴称帝。汴梁城破之时,康王赵构正在外出办事,因此逃过一劫。想当年宋金交兵,康王一人独闯金军大营,从此天下闻名,如今他在绍兴称帝算是众望所归,也好在将是用命,且又有长江天堑,这才保住大宋半壁江山。
这一个月来,孟德忙于操练兵马,这日突然想起许久未见到少年人王离。这段时日也不见王离在他帐中居住,几天也不见到他的人影,于是就在营中四处寻找,寻思着这小子不会是跑了吧。
孟德一介武夫,找不到人他就是一顿胡闹,一时间军营里的士兵都在帮忙着找人,整个军营就像菜市场一样热闹。王彦知道他的德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他闹够了他自然就消停了。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马厩了找到了王离。众人虽然来回吵闹寻他,他却躲在草垛后面读书,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孟德走上前从王离手中夺过书,提着他的耳朵将他揪出来,一边还骂道:“臭小子,老子到处找你,你耳朵聋了是吧?”王离被惹急了,手舞足蹈就是不服,孟德喝道:“嘿,你还不服气是不是?你小子还认识字呀?老子还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老子看看你读什么书呢。”孟德放开书一看,是一本行军手记,再一看,这字迹是王彦的手笔,他顿时急了,卷起手记就在王离身上打了几下,一边骂着:“好小子,你不但腿长,手更长,王将军的东西你都敢偷,你看我不打死你。”
王离抱着头道:“我没偷,只是借阅。”
孟德听他这句狡辩,气不打一处出来,指着他并道:“我当你小子是哑巴呢,原来还能开口说话,偷就是偷,说什么借阅,你糊弄鬼呢?小小年纪就学会强词夺理了,我这就告诉王将军去。”谁知王离也不让步,他一回头,王离顺手就将他的钱袋偷了过来,孟德察觉不对,再一摸钱袋没了,一看已经到了王离手里,这真是叫他又气又恼,“混小子,你把钱袋还给老子,你看把我不打死你。”
孟德一副凶神恶煞,王离反而理直气壮道;“你把书给我我就把钱袋给你。”
孟德无可奈何道:“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会一身鸡鸣狗盗之术?真不知道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听到这番话,少年人心中作痛,将钱袋丢到孟德身上回到草垛后面缩成一团不说话了。看到少年人伤心,孟德突然觉得说话太重了,心中很是惭愧,于是走到少年面前坐下道:“竟惹老子生气,老子一生气就说错话了是吧。”说着将书丢到少年人怀里道:“你要是想看书,你直接找王将军借就行了,你看看你这算是什么样子?你自己到时理直气壮,可在别人看来,偷就是偷,哪有真多道道。”少年人站起来将书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也不管孟德在身后喊他的名字。
少年人血气方刚,他心中一时愤愤不平,虽然他年纪尚小,可好歹读过书,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父母亲人虽然已经都不在了,别人要说他父母些什么,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受了这么大委屈,少年人越走越远,就走到了一处断崖。石门山风景宜人,不过这个景秀河山少年人自然是不会懂;一时郁闷并拿着孟德给的那把匕首坐在悬崖边上在石块上乱划一气。
那日见到云间居士武艺卓绝,少年人难免心生好奇,再一读李太白的“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更是对江湖充满向往。想着想着,思绪就越跑越远,倒是也冲淡了一肚子的委屈。冷不经一股寒流从身后袭来,只感觉后背发凉,这种感受难免不叫人警觉,隐隐感觉身后有人,王离站起来一转身。只见一黑一白两条人影从头顶掠过,吓得他“呀”一声一个踉跄,差点从悬崖上摔下去。
再回头,只见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朝山下去了。王离正满心好奇就遇上这等神人,于是拔腿追了去。朝着两人的方向追去,不久就进入一片密林当中,这片林子树木高大,地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落叶,人踩上去软绵绵的。林间湿气很重,此时太阳已经西去,一阵薄雾的林子间散开,走在里面只觉得毛骨悚然,只是他这一追,完全迷失了方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
乱走一阵,只听到林子间传出了打斗的声音,少年人心中大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不久见薄雾间落叶纷飞,他轻轻靠过去,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探出头来。眼前一黑一白两人持剑打斗,落叶在二人打斗中到处飞舞,王离一看就入了迷。
但见这二人剑法高明,王离那日也曾见到云间居士武艺超群,可这二人丝毫不在她之下,恐怕还要更高明许多。王离躲在一旁,只感觉一阵阵寒风扑面而来,却不知这是二人煞气所致。这二人打的难解难分,转眼就互拼百余招依旧不分胜负。于是二人剑招越来越快,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王离也看得心潮澎湃。
一道寒光闪过,正好打在王离身边的大树上,“噗”一声,树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这二人武艺已经练到了登峰造极的状态,剑气并可以杀人于百步之外,王离怎会晓得,“呀”一声吓得缩回大树后面去。
耳边打斗的声音停了,他觉得奇怪,再探出头去,眼前空空如也,已经寻不见两人的踪迹。刚回头,两条人影并落在身前,吓得他靠在树干上。这回倒是看清了两个人的样貌,这两个人看起来都不足三十岁的样子,长得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到不像是什么奸诈狡猾之辈。
黑衣人衣襟一挥道:“哪里来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偷看我们比武、”
白衣人道:“不过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野孩子,师兄,你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吗?”
原来这两个人是师兄弟,这就奇怪了,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大打出手,王离看着二人不说话。黑衣人喝道:“那我可管不了,偷看你我比武就是死罪,看我先了结了他。”说罢举剑朝王离刺去。
王离哪知道黑衣人这么不讲道理,只见铁剑朝他刺来,急忙闭上眼不敢再看。只听到“当”一声,王离睁开眼一瞧,白衣人道:“师兄,你已经连累了师傅,难道还要滥杀无辜吗?”
黑衣人气道:“难道这是我一个人的错吗?我何尝不是受害者?
白衣人哈哈哈大笑一身道:”受害者?师兄,你还真会为自己开脱,过去的事情难道你都忘了吗?要不是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黑衣人骂道:”废话少说,这个小鬼听到了我们说的话,今天要是不杀了他,日后他一定会在江湖上乱说,难道杀一个人你也要管吗?“
白衣人”哼“一声道:”你自己做的蠢事,就不许别人说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偏偏就不让你称心如意,看你拿我怎么办。“说着恶狠狠的看着王离道;”小子,想活命就快点给我滚,可别等我亲自动手。”说完提剑由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王离本以为黑衣人可恶,没想到这两个人都是一丘之貉,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那还敢留下来自寻死路,站起来就往林间跑去,直到跑得精疲力竭才敢停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一路跑的惊魂未定,这时候才平静下来。此时天已经黑了,树林中的大雾越来越浓,他往四周看看,森林笼罩早夜色当中,虽然捡回一条命,却迷失在树林间。天已经黑了,山野间定有野兽出没,如果不赶快走出去,没有死在那两个怪人手里也要葬身虎豹口中。想到这,哪还顾得上什么,急忙往前走。
又走了一个时辰,森林中的大雾散去,月光洒了下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此时倒是想起了孟德,虽说他对自己严厉,可好歹倒是真心对他好,他要是不任性跑出来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地,眼下还不知道他会多担心。
时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吼声,王离又渴又饿又怕,若不是这一路南逃练就了一副铁胆,这时早就方寸大乱,要是知道会这样,他到宁愿死在那两个怪人手里,也免得成为豺狼的食物。
求生的欲望叫他冷静下来,他手里紧紧握住孟德送他的匕首,这把匕首成为了他唯一的依靠,能减少他许多畏惧。朝着月亮的方向走去,身边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叫他心惊肉跳,寂寞的夜,一切的清的更清楚,他不得不加快脚步。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颗苍天大树,王离心想,倒不如爬到大树上去,等到天亮了再走。刚走到大树下面,一条白影从大树上落了下来。王离吓得直发抖,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朝那白影刺去,耳边“当”一声响,只觉得手臂发麻,匕首从手中飞了出去。
眼前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人,那人握住他的手腕,将匕首弹了出去。借着月关,眼前这个白衣人个子不高,长的也一般,不过虎背熊腰,倒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个白衣人。在林子间打转了那么久,终于见到一个人,总算是幸运的,何况这个人要是想对自己下毒手,也不用等到现在。
不一会,小溪边生起篝火,白衣人将从小溪中抓来的鱼烤在篝火上。鲜香的烤鱼味散发出来,白衣人将鱼递给王离道:“饿了吧?快吃吧。”说着从腰间解下酒壶豪饮一口道:“小子,你胆子真够大的,这么晚了敢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地行走,你就不怕有鬼吗?”于是看看那把匕首道:“真是把好匕首,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杀人了,幸好我躲的快。”王离只顾吃鱼不答。白衣人将酒壶在他眼前晃了晃道:“要不要来两口?”接着又说:“我猜你也不会,江湖中人,要是少了美酒,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对了叫什么名字呀?”
“王离......”
白衣人一笑道:“王离,好名字,当年秦国有位名将也叫王离。”他一声叹息道:“说了你小子也不知道。”
王离接上话道:“秦国名将王翦的孙子,王贲的儿子我当然知道,他带领秦军与陈胜吴广作战,参与巨鹿之战,后降于诸侯。”
白衣人吃了一惊,又见他头也不抬,哈哈笑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小小年纪胆量不小,见识也不少,那我倒是要考考你;当今也有以为姓王的将军,这位将军精忠报国,脸上刻着八个字,你说说这人是谁呀?”
王离一听并心血来潮抢着道:“你说的是八字军的王彦将军,我见过王将军,他此刻就驻扎在石门山中,是他救了我。”
白衣人好生奇怪问道:“既然是王将军救了你,你怎么跑到这深山中来?”
王离有些心虚,偷偷看了眼那白衣人道:“我拿了王将军的行军手记,孟德叔叔说我不学无术,没有教养,我一生气就跑出来了,没想到就迷路了。”
白衣人哈哈大笑道:“你是偷了王将军的东西吧,偷东西你还那么理直气壮,真有你的,哎,你告诉我你喜欢看什么书?改天我送你几本,省的你跑王将军那里去偷。”
王离擦擦嘴反问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你的书?”
这话就听不明白了,谁知道王离这么不知道好歹,白衣人道:“那你还吃了我的鱼呢。”白衣人摸摸他的后脑勺往火堆了丢了几根柴,火星崩裂开来,“我叫施全,你记不住我的名字没关系,那你总该知道岳飞吧?我是他的结义兄弟,你记住他就好了。”
王离道:“踏白军的岳将军,他可是个大英雄。”
施全脸上带着傲气的笑容道:‘对,就是踏白军的岳将军,我和岳飞虽然是结义兄弟,不过我不在他军中效力,我是个江湖中人,一个人漂泊江湖惯了,军营里那种生活不适合我,你要是想见岳将军到也不难,眼下他也在石门山,我是跟着他一起来的。”说完靠在一块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话倒是勾起了王离的好奇心,不过看他已经睡了,再看已经夜深,也没好意思借着问。
醒来时已经是清晨,山野间空气新鲜,这一觉睡神清气爽。身旁的火堆还冒着点点烟,见施全在一旁舞剑,一时心里的那点期望有涌上心头。这几天见到的都是些武林高手,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来无影去无踪的,真是神奇,对于一个少年而言免不了激动。
施全耍出几朵剑花,看到王离站在一旁看着他,就冲他一笑收起剑走到小溪边洗洗脸走回火堆旁座下道:“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浑身脏兮兮的夜不知道洗洗?”王离不作声,施全的目光注意到那把匕首,这才看清那匕首削铁如泥,可不是一般的宝贝,于是道:“臭小子,你还真是死性不改,这匕首哪来的?”
王离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道:“这是孟德叔叔送我的。”
施全点点头道:“想来你也不会骗我,一个剑客行走江湖,就如一个武将决死疆场,可以丢了自己的性命,却不能丢了自己手中的剑,作为一名剑客,手中的剑是自己的全部,你只有用剑才能赢得所有尊重,剑没了,尊严也就没了。”他停了停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真正的剑客,可惜呀,我太笨,他教了我一个月,我只学了他的一点皮毛,他一气之下就走了,说起来真是惭愧。”
王离道:“这几天我已经见过三个剑客,一个是云间居士,另外两个是两个怪人,他们自称是师兄弟,我昨天就是跟着他们才迷路的,这两个人还真是奇怪,既然是师兄弟,为什么还要大打出手,他们还要杀我,接着就遇到了你,你是我见过的第四个剑客。”
施全哈哈大笑道:“云间居士师出峨眉,不过她为情所困,少理江湖事,她的武功虽然高,不过,她算不上是真正的剑客,至于你说的另外两个怪人,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是鬼谷门龙先生的弟子,这两人剑法高明,天下罕逢敌手,但是真正的剑客也不能以武功的高低作评论,鬼谷门行踪神秘,就算见上他们一面也很难,你小子愿气挺好,还能见到鬼谷门人,至于我,一来我武功低微,二来寸功未立,说我是剑客,那不是笑话吗。”
王离给他说的有些糊涂了,问道:“那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为真正的剑客?”
施全答道:“一个真正的剑客不一定要有技压群雄的武艺,但他必须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精忠报国,当今武林之中,能够被称为剑客的人实在不多,丐帮帮主白奇飞领导丐帮弟子抵抗金兵,即使他武功不是天下第一,可江湖中人人人敬佩,他是真正的剑客,名剑山庄庄主沐子风武功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名剑山庄行侠仗义,沐子风是一个剑客,另外,梅庄庄主燕初晨有燕赵世子的美誉,他武功极高,乐善好施,诛杀奸佞,江湖中人推他为天下第一剑客,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你武功再高,可江湖当中人才济济,想要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岂是那么容易的。”
王离听的入迷,问道:“那你的武功是和谁学的呢?”
施全道:“教我武功的这个人在十年前被人称为剑圣,是道家的前辈高人,名剑山庄庄主沐子风、梅庄庄主燕初晨武功虽高,但是比起这位道家前辈,只怕还是要差一截,只不过,这位前辈年纪大了,近些年已经仙踪难觅,只怕日后也再也见不到他老人家了。”施全整理整理衣服道:“当年我遇到那位前辈,他说我胆大心细,就教了我一路近身搏杀的剑法,这路剑法招式狠辣,虽说两个人比剑看的是谁的武功更高,不过这路剑法却一改常态,讲求一出手就以命相搏,全然不顾个人性命,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两个人动起手来,我要是不要命的与你搏斗,尽管你武功比我高,恐怕你也要怕我三分,我看你小小年纪胆识过人,你要想学,我倒可以教你。”
王离总见江湖中人飞檐走壁,当下有机会学武,高兴的跪到地上道:“徒儿拜见师傅。”
施全放声大笑道:“你这小鬼还挺懂规矩,好吧,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你小小年纪聪明伶俐,但愿我这个师傅不要折了你的面子。”说着将王离扶起来道:“你要做我的徒弟也行,不过你得先把你这身洗干净,我施全在江湖中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不过好歹是岳将军的兄弟,你穿成这个样子,别人以为我收了丐帮的小叫花做徒弟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施全行走江湖很少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既然王离叫了他一声师傅,他自然要对得起这个徒弟。何况王离聪明好学,品行端正,什么都一点就会,收到这么一个好徒弟,他自然觉得脸上有光。师徒两人在上中一呆就是数日,直到将那路剑法全都交给王离。之后想到王离离开八字军已经有几日了,怕孟德等人担心,正好施全也要去与岳飞会合,师徒两人正好同行。
回到大营,守卫见识王离,也不阻拦。二人结伴走到大营,施全让他在门口等候,施全则拉开大帐走了进去,王离从大帐门口的缝隙往大帐中一看,十几个衣甲鲜明的将领分站两旁。左边的分别是傅选、焦文通等王彦手下大将,右边的年轻将领意气风发,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想起施全说岳飞已经到了石门山,想必这些人都是岳飞的手下,只听到账内争论不休,王离并往后退了退。
突然只听到大帐中一声大喝,王离凑上前去一看,右边领头一人站起来到:“如今二帝蒙难,北方大片故土沦丧,你我身为大宋将领,怎么能不为君分忧?我二人受朝廷所托收复北方故土,而王将军你却临阵不出,难道你是想投靠金人不成?你若怕了金兵,那我岳飞就独自率军收复新乡。”说完战袍一甩走了出来。只见那人身高八尺,英武逼人,他就是岳飞。他这一走,帐下大将王贵、张宪、徐庆等人紧跟着走出大帐,接着就是一阵集合的号角声,岳将军千余人集合完毕,风一般冲出大营,行动之快令人叹为观止,也难怪岳家军战无不胜。
王彦摔众将追出营门,岳飞一众人已经远去,只留下一缕尘烟。傅选道:“这岳飞素有英武之名,今日看来果真如此,不过就是性子急了些,新乡驻兵虽然不多,可城墙坚固,他这一去,指不定会捅出什么篓子来,看来这石门山我们也是待不久了。”
王彦道:“先不管了,立刻集合兵马去增援。”
众将领命各自准备去,孟德一回头就看到了王离与施全在一起,一时性急拿着马鞭并抽了他一鞭子骂道:“臭小子,你可真让我好找,这几天你都跑哪里去了?有本事就别再回来呀。”
看来孟德对他倒是一片真情,施全拱手道:“没想到孟将军这么关心我这徒弟,这就是施某的不是了,我见王离心胸开阔、聪明机敏就收了他做徒弟,让他多陪了我几天,得罪之处,还请赎罪。”
孟德一听,哈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来都是误会,这臭小子施将军肯收他做徒弟是他的愿气,有施将军管着,今天看起来可顺眼多了。”说罢拱手道:“施将军,劳你费心了,不过老子现在要去打战去,还要麻烦你帮我照料这个混小子。”说完从部下那里牵过马飞奔而起。
眼看八字军倾巢而出,师徒二人并寻来两匹快马跟着大队人直蹦新乡去。
岳飞用兵如神,不到半个时辰就攻入新乡,斩杀贼兵千余人。王彦等人赶到时,岳飞正在率兵攻打新乡县衙。金兵战败之后就退入了县衙死守,岳家军一时久攻不下,敌兵贼首拓跋乌耶武艺高强,此时正与张宪大战。只见两匹快马纵横交错厮杀,岳家军士兵呐喊助威,双方厮杀数个回合,敌将被一枪挑下马马去,岳家军士兵立刻上前将人捉住。
县衙里的金兵见主将被抓,大受打击。突然县衙中有蹿出一匹黑马出来,马上一个持刀大汉满脸肉横,张宪提枪迎上上去,但见那大汉挥刀朝张宪头顶劈来,张宪抡枪一挡,只觉得手臂被震的发麻,几回合下来,张宪就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岳飞胯下的雪球马跳入阵中换下张宪,那大汉手中的刀挥舞得力尽十足,岳飞手中长枪呼呼作响,二人越战越勇不分敌手。岳飞枪法高明宋军人人皆知,此刻久战不下,人人心中担心。再战十余会合,两匹快马交错冲杀,两人同时从马背上落下来。乘着二人交手难分难解之际,王贵、徐庆二人乘机纵马杀将出来,手中刀枪直取那大汉要害。
哪知道那大汉大喝一声,这声音响亮如雷,二人胯下的坐骑被惊住不敢往前,大汉乘机拨开岳飞的枪,抡起大刀朝二人胯下的马蹄砍去。两匹快马同时被斩断蹄子,二人从马上摔了下来。两人身上披着甲胄,一时行动不便,再这么一摔,早就晕头转向,翻身一看,大汉高高跃起,手中大刀朝王贵劈去。眼看众人都救不及,不知道王离从哪里跑出来,手握着匕首刺进了大汗的后胸。
大汉手中刀举在半在空中,这刀随刺中了要害,可那大汉长的魁梧,一时要不了他的命。他回头看着王离,眼中充满了愤怒,“呀”一声一脚将王离踢出三丈外,摔得王离七荤八素。王贵、徐庆二人乘机站起来,举枪朝大汉冲去。两把枪扎在大汉身上,那大汉似乎毫无感觉,双手握住二人的枪,用力将二人抛出三丈,转身朝王离走去。
王离刚站起来,大汉就一把卡住他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王离只觉得透不过气,可他手中还握着那把匕首,一旁的人想要救他已经来不及,他紧握着那把匕首朝大汉捅去,可惜捅了几次都因为收手太短没有刺中大汉。他急中生智,一刀捅在大汉手上,大汉惨叫一身他就从大汉手来落了下来,正在这时,一支箭射出来,一箭从大汉胸口穿过,那人倒地死了。原来那支箭是王彦射的,手下金兵见主将一死一被擒,王彦又带着援军来,纷纷投降。
刚收的徒弟差点是送了小命,施全将王离从地上拉起来道:“臭小子,你胆子也太大了,你要是死了,我这个师傅真没地方哭了。”
在场众人皆松了口气,岳飞道:”这人被金兵称作黑风大王,没想到却死在这样一个少年手里,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这时候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一个信使停在众人面前拱手道:”王将军、岳将军,金国大军正往新乡赶来,距此地不足五十里。“
岳飞问道:”来了多少人?“
信使道:”不下三万。“
王彦挥手道:”再探。“
快马刚走,另一个斥候飞马来报:”二位将军,金国大军正从南北两面朝新乡而来,兵力不下十万。“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傅选道:”金军八成是把我们当成主力了,可我们总兵力也只有七千余人,看这架势,金兵是要把我们一口吃掉。“
焦文通喝道:”怕什么,大不了咋们与金贼决一死战。“
施全拱手道:”各位,咋们只有七千人,硬拼只会是以卵击石,绝非上策。“
众人皆知敌我兵力悬殊太大,这一战毫无胜算,都不说话了。王彦打马走到岳飞面前问道:”岳将军,依你之见,咋们该怎么办?“
岳飞道:”硬拼咋们虽然不是对手,不过新乡城墙坚固、补给充足,我们可以据守待援,金兵集中主力来攻打新乡,我们只要据守城池,再派人请张所大人发兵增援,若是这一战赢了,我们就可以收回沦丧的大片故土,把金兵赶出去。“
傅选道:”岳将军此计甚好,此战就算不胜,我们也可以把金军主力吸引在这,减少朝在长江一带的压力,以便朝廷调兵部署。“
王彦思量道:”此计是好,可是金兵人多,此战的成败就要看我们能守住新乡多久,也要看朝廷有无与金贼一决高下之心,就怕咋们一腔热血却无人来支援我们,到时候就麻烦了。“
另一个斥候快马赶来拱手道:”二位将军,朝廷已经将长江以北的人马全部撤回,张所大人命二位将军带领人马迅速南撤。“
听到这个消息,岳飞心灰意冷,原本以为朝廷可以乘机收复中原,此地正好将金兵引来聚而歼之,没想到朝廷另有打算,如此,长江以北就只剩这两支人马,决战已经错失良机,眼下王岳两支军马都已经处在包围中,痛心疾首以无济于事,二人不得不分兵突围。


宋金之战旷日持久,金国铁骑几度饮马长江,终究无功而返,反倒在黄天荡折损十万兵马。如此几次角逐,大宋终于守住半壁江山,与金人形成隔江对抗的局面。久攻不下,金人不得不调整战略,在中原地区扶植傀儡政权与宋室纠缠,金军主力则专攻川陕之地,企图打开入蜀大门,进入四川盆地,进而依托长江顺流而下对宋室形成居高临下之势,一举吞灭宋朝。
危难之时,川蜀大将吴玠、吴璘兄弟临危受命,率领蜀中将士会同八字军在和尚原、饶凤关大破敌军,蜀中之地始终稳如泰山。金军两度败北终不甘心,1134年二月,完颜兀术率军十万攻打和尚原,吴璘被迫撤军,首战告捷,金军一路长驱直下,扑向仙人关。此时,吴玠、王彦所部不过几万人,吴玠当即决定凭借川陕险要之地驻坚城要塞节节阻击金军,金军处处受制。
仙人关下一群少年坐在一块石头上,高山上军旗飘扬,王彦所部驻守要塞与仙人关互为犄角。二月春风,川陕之地寒风不减,少年人却热情洋溢。两日来金兵一路过关斩将,一场大战迫在眉睫,到没有影响少年人的兴致。虽然小小年纪,到底他们历经和尚原与饶凤关之战,大战来临,倒使给他们兴奋。
一少年仰头问道:”少帅军统领是谁呀?“
身边一群少年回答:”王离王将军。“
那少年又问:”王离将军如何呀?“
众少年摇头张耳道:”偷鸡摸狗、贼心不改、不学无术、恬不知耻。“
发问那少年一听,拿着手中的马鞭抽了身边两个少年喝道:”敢污蔑本将军,信不信我抽死你们?“
他就是王离,多年过去,他已经长大成人。与王彦东征西战,他渐渐在军中混起名声,王彦见他是可造之材,并收他为义子,几年下来,王离在八字军中耳濡目染,倒是练就了一颗争强好胜之心。于是与从小的玩伴一起成立了支少帅军,自称是少将军,其实这些少年本就是八字军将领的子嗣,傅选的儿子傅绍言,焦文通的儿子焦肆、焦陆,孟德的儿子孟闯、女儿孟娘等人。起初八字军众将领以为他们不过是胡闹罢了,没想到少年人血气方刚,少帅军在军中名声鹊起,到底虎父无犬子,众人见八字军后继有人,就放心叫他们去闯,很少插手少帅军事务。
这两鞭子下去,焦陆就不服气了,”切“一声道:”你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给你个龟壳你就往里钻,我们都是让着你呢,你说,要论计谋你不如少言,论武功你不如孟闯,你也就是个二流货色,大家说是不是呀?“
众少年大声道:”是。“
王离一听反而哈哈大笑道:”话是这么说的,你们这群人就愿听一个二流货色的话,想必你们这些人的成色也不怎么样对不对呀?“
焦陆本想与众少年一起恶心王离,谁知道王离一副嘴脸得理不饶人,反而让众少年哑口无言。可话又说回来,他嘴上的功夫可比真家伙要了得,他自然是回回占便宜,绝对吃不了亏。
心里正美着,一匹白马飞奔而来,停在那块石头下面。马背上一个美貌如花的姑娘穿着一身蓝裙子,美若天仙一般,那姑娘冲着王离挑了一眼道;”王离,跟我走。“
王离”好了“一声,一跃到那个姑娘身后,那姑娘”驾“一声,二人同乘一匹马扬长而去。
这蓝衣姑娘是剑南票号少东家,银枪铁华的妹妹铁梅庄,剑南票号铁家在江湖当中名声很大,吴玠在蜀中抗金多受铁家帮助,这才保证粮草充。铁华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手中铁枪在川陕一带几乎难觅敌手,他这个妹妹在江湖中的名声可一点不比他小,那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更出名的是江湖中都奉她为第一美女,多少英雄豪杰都想搭上剑南票号这门亲事都被拒之门外,因此,铁家在江湖中也结下了不少恩怨。
说来也怪,这位铁家大小姐对江湖中多少偏偏公子皆拒之千里,对王离却万分依恋,且不说王离张得有些黑,脸上也有几处伤疤,还真算不上英俊。这两个少年都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身份不同,可她们早已经私定终身。
众少年看着二人远去,傅少言道:”这个臭小子,见到这位铁家大小姐都快目中无人了,人家喊他一声,他摇着尾巴就跟着去了。“
听了这话,孟娘突然心酸起来,这群少年从小一起长大,谁不知道孟娘与王离青梅竹马,孟娘早就芳心暗许,只有王离从来都不知道。
见孟娘暗自难过,做哥哥的孟闯实在难受道:”我说妹妹呀,你何必一门心思全在王离身上?在他眼里,你就是个男孩子,他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姑娘了?“
这也难怪,孟娘从小就和他们在一起玩,平时为了方便也一直穿着男装,要不是孟闯这么说,众少年都快忘记了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女孩子。
孟闯这话刺中了孟娘的心,孟娘一时心痛,泪水就落了下来,她擦着泪说往大营跑去。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几个少年怎么忍心孟娘伤心,焦肆摇摇头道:”哎呦,这真是孽缘呀。“
铁梅庄将马停在一处风景诱人之处,她翻身下马往前走,王离牵着马走在她后面什么话也不说。走了几步,铁梅庄突然兴冲冲的回过头拿着马鞭抽了王离一鞭子道:”你说话呀,这算什么呀?你对他们那么能说,见到我怎么就哑巴了?“
铁梅庄的脾气王离是知道的,她这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就没完没了,可王离来到她面前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铁梅庄见他还是不说话就嘟着嘴转过身去。
王离轻轻道:”梅庄,你最近好吗?“
铁梅庄气得直跺脚道:”你就是根木头,你都七天没来看我了,我能好吗?“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王离心中暖暖的解释道:”金军突然攻打仙人关,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义父,再说,你哥哥他不喜欢我。“
铁梅庄转身道:”我哥哥不喜欢你你就不来看我吗?哥哥那么宠我,只要我喜欢你,他怎么会阻拦你?金兵南下,你一点消息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王离低着头道:”梅庄,我们这辈子是一定要在一起的,师傅教过我,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着,再说不是还有义父在吗。“
铁梅庄甜甜一笑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王离牵过来她的手道:”我怎么会骗你呢?“话刚出口,只听到铁梅庄咳了两声,身子就轻飘飘的倒在王离怀里。王离被吓到了,再抱起铁梅庄的时候,只见铁梅庄脸色苍白,献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血滴在王离手上,王离出入过多少生死也不曾畏惧,可是铁梅庄的血却让他感觉无比脆弱,双手不自觉颤抖起来,他心急如麻问道:”梅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铁梅庄热泪盈眶道:”抱抱我,抱抱我好吗?“多少磨难都不曾流泪,这下子却化作伤心的泪水,王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铁梅庄在他怀里道:”王离,你知道吗?我很想你,我怕我时间不多了,我怕我等不到你来看我那一天......“
王离摇摇头道:”不会的梅庄,你别胡说,等打完战,我天天都陪你好不好,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你别着急,我这就送你回家,你哥哥那么厉害,他一定有办法的。“
从仙人关到剑南票号铁枪镖局有二十余里路,铁梅庄已经非常虚弱,哪还敢将她放在马背上颠簸。王离将她抱在怀里,只感觉铁梅庄轻飘飘的,可他从来不知道铁梅庄生病。这时候将她抱在怀里,担忧又多了几分。他一路都不敢停下脚步,两个时辰之后,终于赶回了铁枪镖局。
铁梅庄失踪,镖局上上下下乱作一团,铁华派人到处派人寻找,这会王离抱在铁梅庄回来,其实铁华早该想到铁梅庄去找王离了,他素来不喜欢王离,可眼下也顾不上这么多。
王离刚把铁梅庄放到床上,铁华就将他拉过了一巴掌打在王离脸上骂道:”少将军,都是你干的好事,梅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高兴了吧。“
这一巴掌怎么比得上心里的痛,王离倒是宁愿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对于铁梅庄来说,这一巴掌像是打在自己身上,她伸出手抓住铁华道:”大哥,你别怪王离,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这话叫铁华心软下来,他坐到床边抓住铁梅庄的手道:”梅庄,你别着急,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话虽如此,可自己的病已经无药可救其实她早就知道,不过有一个关心自己的哥哥,又有一个对她情深义重的王离,其实她是幸福的。在王离的怀里,她感受到被宠爱的幸福,这是一个姑娘的全部,就算现在就死了,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大夫来了,铁华与王离等人退到门外去,王离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看梅庄的。“
铁华含着泪道:”你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梅庄的生活里。“他仰头长叹道:”我真的不明白,王离你算什么东西,梅庄偏偏对你死心塌地,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理,如果你骗了梅庄,我早一枪杀了你。“
王离道:”我对梅庄一片痴心,可我从来都不知道她生病,我宁愿躺在那里的人是我。“
儿女私情说阻挠又怎么阻止得了,铁华知道阻止也没有用,他只是担心铁梅庄因爱反而会使病情加重,幸运的是王离对铁梅庄一网深情,总算没有辜负铁梅庄。他擦了擦泪水道:”梅庄出生不久,仇家就来寻仇,我母亲抱着她与仇家交手,被仇家用内力所伤,梅庄这不是病,是伤,这些年我寻遍良医,给她用最好的药,她才能活到现在,我只希望她过得开心。“说着铁华突然认真的说:”王离,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如今老天爷要拿走她的命,你真心爱她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娶她,别让她有遗憾。“王离有些为难,铁华知道眼下这个时候让他娶铁梅庄实在不妥,并道:”如果你答应我,我立刻就去找王将军,我怕梅庄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王离轻轻一笑道:”在我心里,梅庄早已经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这时候,大夫推开门走了出来,铁华上前问道:”大夫,梅庄她怎么样了?“
大夫摇摇头轻叹道:”这两年小姐的病急转直下,如果不是铁公子用内力为她疗伤,她根本活不到现在,眼下已经灯枯油尽,神仙也无能为力,小姐能坚持几天,就看天意了。“
这番话让二人心灰意冷,铁梅庄貌美如花,多少英雄都为她倾倒,没想到上天偏偏容不下她,竟要在她在花样年华时就带走她,要让她与王离这对神仙眷侣匆匆而别,上天何其不公。然而一切自有天命,谁也改变不了。也许这样的结局早就注定了,在命运面前,谁又能冲破早已注定的结局。
送走大夫,二人摆出一副相安无事的摸样走进铁梅庄闺房中,铁梅庄靠在床边,她脸色憔悴,红唇上没有一点血丝,她冲着两人微微一笑道:”生死都是天命,我早就是该死的人,你们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已经时日无多,上天怜悯能叫活到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何况我有这么一个关心我的哥哥,一个.....“铁梅庄忍了忍道:”一个真心爱我,事事顺着我的人。“
铁梅庄一改往日的刁蛮任性,王离和铁华心中充满内疚;铁华怪自己没用救不了铁梅庄的命,含着泪转身走了出去。王离怎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里,他坐在铁梅庄身边道:”梅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想和你一起厮守一辈子,我们到江湖上去做一对平凡夫妻,是我不好,我太懦弱。“
铁梅庄抓住他的手,有气无力的回答:”现在知道也不晚呀,我现在一定很难看,可是你还是愿意陪着我,刚才回来的路上,我真想一辈子那样靠在你怀里,可惜......“说着并流出泪水。
王离将她的手紧紧抓住道:”怎么会,我的梅庄是最漂亮的,你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漂亮。“
铁梅庄冲他甜甜一笑道:”王离,我以前对你总是凶巴巴的,你一定怪我太刁蛮任性了,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我怕你注意不到我,所以我故意使小性子,你别怪我,在我的眼里,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是王将军的儿子,大丈夫就应该保家卫国的,我不想看到更多相爱的人因为战争变得像我们一样,你尽管去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时常出现在你的梦里,你不会忘了我对吗?“
王离强忍着泪水点点头,这对情窦初开的恋人互表心事,心里都暖暖。生死关头,两人不再是那种少不更事的少年,她们亲吻的时候,泪水流了下来,她们已经都不单纯,在彼此的心里,她们早已经深深的烙印了对方。
铁华站在门口看着这对生离死别的恋人,他有什么理由阻止她们呢?哪怕只有那么一刻是幸福的,他也希望她们能够在幸福中分别,她们真的是对可伶人,彼此情深却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
经历了父母双亡,又跟随王彦征战多年,铁梅庄又要离自己而去,王离突然成熟了许多。从铁枪镖局离开,一路上都是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他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一个人义无反顾,肩上突然就多了些东西。他已经真真切切的爱上了铁梅庄,这种爱是甜蜜的又是苦涩的,这个姑娘就要离开自己,他想给她留下些什么,希望在最后那段日子陪铁梅庄安然度过。
铁梅庄的话再次令他警醒,为什么这个天下非得有那么多分别?铁梅庄的血让他觉得害怕,每一次死亡都浮现在他的眼前,从父母的死到身边一起奋战的人,再到铁梅庄,还有那些因自己而死或者死在自己手里的人,每一个人不都一样有父母亲人、妻儿兄弟,多死一个人,不就拆散了一个家吗?这他以前从来没有顾虑过,可眼下,他只觉得双手在发抖,他自己何尝不是一个恶人。
天色突然变得昏暗下来,似乎要下雨。晚风吹得他浑身每一块肌肤都冰凉,可比起心里的伤,这又算得了什么?
傍晚回到了大营,傅少言等人鬼鬼祟祟躲在大营门口,见他回来就把他拉到僻静处,这分明就是要他避开所有人,不用说他也能猜到八成王彦找他有事,于是就问道:”义父呢?我找他有事。“
焦肆道:”哎呦我的少将军呀,你跑哪去了?刚才王将军招人去议事,我们到处找你,王将军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这只手去找他那不是想挨板子吗。“
要是往日这种时候,王离躲还来不及,可今天不一样,铁梅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他,他并不关心会挨多少板子,他倒是宁愿和铁梅庄一起死。并喝道:”少啰嗦,义父在哪里?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孟闯摸摸他的额头道:”你没发烧吧?要是以前遇到这事,你肯定头一个跑了,那个铁家大小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人?“
最了解王离的还是孟娘,见他脸色憔悴、心神不宁就问道:”大哥,是不是铁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孟德突然出现,捏着王离的耳朵道:“兔崽子,你这一天又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义父正要拿你去练鞭子呢,你还敢回来呀,还不快到我那里躲躲去。”说着就将王离拉到了自己营帐中去。
王离呀呀的叫着道:“哎呀孟叔叔,你干什么?义父在哪里?我找他真的有事。”
孟德道:“老子才不管你有什么屁事,王将军正在会见朝廷使者,这种时候你还去找他,你不是去找死吗?你还是在这乖乖呆着,等你义父气消了再去找他。”
傅少言等见王离被孟德带走并放心了,谁都知道王彦素来军纪严明,这些少年少不更事,每次犯错被罚,孟德总是千方百计为他们开脱。他这张老脸还真是管用,王彦碍于兄弟之情,加上他其实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孟德出来求情,他自然就顺着杠子往下爬,给孟德面子也罢,其实王彦打心里就宠爱他这些子侄,所以他们之间都有了默契,说是责罚,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军法虽然无情,不过这一出三环一唱,当然就不了了之了。
朝廷使者来访,也不知道会说些什么,王离撞到这个当口上,不知道王彦会不会重责,于是悄悄跑到大帐后面听听里面说些什么。还没听道什么,背后就有人道:“偷鸡摸狗的下三滥,真是辱没了八字军的名声。”
几个人回头一看,背后站这一个少年侠士,只见那人一身青衣,长得眉清目秀,怀中抱着一把长剑,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显然是个江湖中人,不过一个江湖中人竟敢对他们出言不逊,想必身份也不是那么简单。
焦陆走到那人面前道:“我们没偷你家鸡,没摸你家狗,关你屁事呀?”
那青衣剑客“哼”一声冷冷笑道:”素问八字军军纪严明,王彦将军治军有方,今日看来不过如此,手下尽是一帮鬼鬼祟祟、有名无实的败类,比起黄天荡打败金军的韩世忠将军,八字军真应该自惭形秽。“
这话岂不是将八字军说的一文不值,少年人意气风发,孟德大气,指着那人骂道:”你说什么?想打架吗?“他说着卷起袖子并要动手。
傅少言拦住孟德,拱手对来人道:”阁下是何人?如此出言不逊,未免也太小瞧八字军了吧。“
青衣剑客瞅了众人一眼道:”想打架,你们还太嫩了,我何素华岂会和你们这些鼠辈动手。“
傅少言道:”原来阁下是名剑山庄沐子风前辈的高徒,江湖人都说名剑山庄是天下第一庄,沐子风前辈也是人人敬佩的英雄豪杰,不过今日看兄台这般行事,倒是大大折了沐子风前辈的威名,阁下武功不怎么样,满口胡言的本领倒是高的很呀,不知道这胡说八道的本事阁下从沐大侠那里学到几成呀?“
这话说的叫人解气,可是师门受辱,何素华岂能甘休,何况江湖中人皆知何素华是沐子风的嫡传弟子,他与沐子风的独生女沐映雪情投意合,沐子风有意将他招为女婿,等百年之后就让他继承名剑山庄。
当年黄天荡大劫,何素华一剑毙数十名金国高手,从此天下闻名,加之名剑山庄的关系,何素华又常在岳飞与韩世忠军中办事,江湖中人自然要多给他些情面。别人给他面子,他年少轻狂,自然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他武功虽然高,可嘴上的功夫可不怎么样。
何素华在江湖上傲气惯了,听这话哪受得了,拔剑气道:”无知鼠辈,今日爷是给八字军送粮来的,没想到却被一群小儿欺负,那不如找个地方练练,也好让你们看看名剑山庄是不是真才实学还是像某些人一样欺世盗名。“
何素华这么一挑衅,孟闯等人又争强好胜,并寻了一处宽敞僻静之地。虽然众少年从孟德、焦文通等人那里学了些武艺,孟德等人在从军之前不过是江湖上的草莽英雄,是会些拳脚功夫,与名剑山庄这样的名门正派相比还是相差太远。这一交手,傅少言、焦肆、焦陆等人都败下阵不说,还吃了不少苦头。孟德在几个人中武艺最高,怎料,交手不到十招,身上就挨了数拳。何素华占了便宜,手下毫不留情,一剑并朝孟闯肩上砍去,幸好孟闯久经沙场,凭着多年经验,身子一闪,剑从手臂上砍了下去,破了一大块皮,顿时鲜血直流。
比武较量,双方点到为止,怎奈何素华占了便宜就痛下杀手,这一剑差点砍了孟德的一条手臂。孟娘与他兄妹情深,见孟德受伤,拔剑就冲了上去,可刚交上手,”当“一声手中剑就被打落。
何素华持剑只在孟娘的喉咙上对傅少言道:”乖乖给老子跪下给爷爷磕三个响头,再叫老子三声爷爷我就放了她,要不然我就让她一剑封喉。“
傅少言指着何素华骂道:”素闻名剑山庄行侠仗义,没想到沐老英雄的徒弟竟是一个出手毒辣,滥觞无辜的无耻小人,沐老英雄要是知道了只怕是颜面扫地了。“
何素华喝道:”废话少说,还不快给我跪下。“
孟娘危在旦夕,几个人固然不服又能又什么办法;可谁知孟娘却不顾性命朝何素华的剑上扑去。这不是一心寻死,何素华大吃一惊,剑一拨将孟娘的头发打乱,她的长发披了下来。见到是一个姑娘,何素华全然不顾,一掌打在孟娘肩上,这一掌他用了七分内力,一掌就将孟娘击出三丈外,孟娘受了伤吐出口鲜血。
孟闯顾不上流血的手臂,指着何素华骂道:“姓何的,咋们得罪了你,你尽管冲我们来就好了,没想到你对一个姑娘也下此毒手,要是让你从这里活着走出去,我就不姓孟。”说罢大喝道:“来人,给老子把这个人拿下。”
孟德一身令下,一旁围观的八字军士兵围了过来。百余名士兵虎视眈眈,何素华方才觉得事情闹大了,恐怕要脱身不易,于是提剑指着孟娘道:“都给我站住,再往前走一步,她的命可就没了。”众人投鼠忌器不敢往前走,何素华冷笑道:“不想让她死,就放我走。”
王离、孟德一直看着远处观望,二人本想这些少年玩伴少年意气没有吃过什么亏,正好让何素华教训一下,免得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谁知道闹成这个样子。王离再也不能袖手旁观,走来摆手道:“还不住手。”
众将士一听,纷纷后退,可孟闯就不愿意了,骂道:“姓王的你什么意思?姓何的将孟娘伤成这样,老子今天要杀了他,谁敢拦着老子,老子就和他拼命。”
王离踱步走到孟娘面前将她扶起来,顺便给她喂了一粒疗伤的药,问道:“孟娘你没事吧?”孟娘点点头,王离回头拱手对何素华道:“名剑山庄果然名不虚传,领教了。”
听了这恭维之词,何素华心中太快,冷笑一声道:“不敢当,不知道你又是谁?阁下可比这几个人明白事理多了。”
王离拱手道:“在下王离,区区贱名何兄自然不会知道,我这帮兄弟多有得罪,我替他们向何兄致歉,还望何兄大人大量。”
孟闯等人吃了亏,心中本就不服,又见王离这般低声下气,更是憋了一肚子气。何素华倒是听得高兴道:“少将军的大名何某当然是听过的,既然少将军来了,这件事就此罢了,免得别人说我何素华不讲情面。”
王离拱手道:“多谢何兄。”说罢将孟娘交道孟闯等人手里,又回头对何素华道:“名剑山庄沐大侠行侠仗义、精忠报国,天下人无不敬仰,王离对沐大侠也是佩服的很,我这些兄弟技不如人,讨点苦头,也就算是教训他们一下,免得日后目中无人还要吃更大的亏,不过何兄,这里毕竟是八字军的大营,你打伤了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位姑娘,不能就一句自讨苦吃就算了,那我这个做兄弟的未免也太不够义气了。”
何素华冷冷道:“这么说,少将军不会是来找事的吧?”
王离哈哈大笑一声走到何素华耳旁道:“没错,小爷就是来找事的。”王离转身边走边道:“名剑山庄名扬天下怎样?天下第一庄怎么样?沐大侠武功了得又怎么样?说到底不过是个江湖上的门派,小爷给沐老英雄面子是看在他精忠报国的份上,小爷给阁下面子是因为阁下千里送粮,人人都给名剑山庄面子,可小爷想给谁面子就给谁面子,何兄你在这里打伤了这么多人,就算是名剑山庄的的台,小爷我也照拆不误。”王离走到何素华眼前道:“何兄,你得罪了小爷就是得罪了八字军,得罪了八字军就等于得罪了吴玠将军,得罪了吴玠将军就等于得罪了朝廷,得罪了朝廷是什么下场何兄不会不知道吧?你名剑山庄今日可以在武林称雄,明日也能身败名裂,何大侠,小爷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狂妄,小心树大招风。”
何素华眼珠打转着,一时迟疑不决。当下宋金频繁交战,身逢乱世,江湖豪杰借着这股风声已经成为左右天下一股不可或缺的实力。可到底江湖中人势利单薄,只有依靠各路大将才能生长,如此说来江湖到底还是江湖,名剑山庄实力再强,终究不过是武林中的一个门派罢了。
何素华知道其中利害并收起剑道:“那依少将军只见,今日的事应该如何了断?”
王离一笑道:“何兄要是打伤了我那倒没什么,可刚才何兄打伤的人都是八字军中将领之子,何兄若不留下点什么恐怕没法给八字军一个交待,日后与金兵作战只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卖力,要是因此耽搁了仙人关之战,名剑山庄会怎么样?”王离接着道:“何兄的命我是不会要的,依我看这样吧,就把你打人的那只手留下吧。”
何素华一听大气,乘王离不备,跃起一脚踢在王离胸口,将王离踢倒,挥剑指着王离道:“少将军,看来今日你我是掐上了,我得罪了少将军,今日若是放了少将军,想必少将军也不会放过我,少将军的少帅军可让金军吃了不少苦头,何某要是取了少将军的脑袋送去金军大营,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少将军你说是也不是?”
王离哈哈大笑道:“何兄是聪明人,可你也不看看你能走出这大营吗?”
此时何素华已经被八字军围的水泄不通,何素华往四周瞟了一眼道:“多谢少将军提醒,看来何某还要借少将军出营才行。”说着揪住王离,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手中剑架在他脖子上对一旁的八字军将士喝道:“还不让路,要不然你们少将军的脑袋就没了。”
众将一时不知所措,王离在何素华手里,傅少言等人无计可施,只好让开一条道。何素华眼观六路,想要在他手上抢人,怕是没有走到他面前,王离已经人头落地了。
原本只不过是口舌之争小打小闹,竟变成这个样子,孟德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追呀。”
何素华押着王离退到大营门口,八字军士兵越聚越多,只不过有王离在手,想要离开军营自然是十拿九稳。就要走出大营,王离问道:“姓何的,你身为名剑山庄的弟子,难道你还真想投敌不成?”
事已至此,回头已经不可能了,何素华大笑一声道:“少将军,你也别怪何某,少将军不给在下活路,在下当然要自己找一条活路,不过少将军放心,何某不会杀你,我会完完整整的把你交给金国人。”又道:“好了少将军,这下你放心了吧,那就叫你的人退下,再给我准备一匹快马。”
王离道:“姓何的,你当真不要命,那就别怪我了。”
何素华正笑的得意,突然一把匕首自下而上朝他手腕割来,何素华大吓,可哪还来得及躲,“呀”一声手腕上被划了一刀献血直流,手中的剑顺势落到地上。施全当年教他的哪路近身搏斗的剑法这时候派上了用场,何素华手中剑刚一落下,王离将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一剑刺到何素华胸口上,接着一脚并将他踢到地。
何素华也是江湖后辈中一等一的高手,就这样死在王离手里实在不甘心,他指着王离,献血不断从嘴角流出来。王离蹲在他跟前,将匕首在何素华身上擦了擦血迹,微微一笑道:“何兄,你若顾及名剑山庄声誉,我本可以饶你不死,没想到你死性不改,是你自作自受,今日杀了你也算是替名剑山庄沐大侠清理门户了。”何素华头一歪死了。
这场风波有惊无险总算是过去了,谁又料到王离还有这么一招,着实把人吓了一跳也令人吃了一惊。王离本不愿杀他,一心只想着铁梅庄,又见孟娘受伤才出手重了些,说到底还是何素华太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军营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哪能瞒得过王彦,等他敢来时,何素华已经被王离杀了,顿时勃然大怒道:“王离你太放肆了,还不给我跪下。”王离丢了匕首跪在地上,王彦转身喝道:“八字军何来今日的名声?就是因为军纪严明,你明知故犯,今天还杀了名剑山庄的人,你还真没有把我的军法放在眼里是吧。”挥手道:“来人,将王离拉下去军法从事。”
军法如山,王离一声不吭,如果要是现在就这样死了,不久之后就可以与铁梅庄在九泉下相见,这难道不是天意。要是就这样死了,也就不用与铁梅庄天人相隔独自一个人活着伤心。
军令如山,刀斧手怎敢违抗,上前来架住王离就要押走。孟德看情形不对,上前拦住刀斧手,拱手对王彦道:“王将军,这件事情不能全怪王离,何况王离还是你的义子,你不会真要杀了他吧?”
王彦怒目铮铮喝道:“战场之上无父子,还等什么?”
孟德从未见过王彦今日这般大义灭亲的样子,恐怕这次他是动真格的了,急忙跪下道:“将军息怒,王离年纪尚小,要怪就怪我这个做叔叔的疏于管教,虽说法不容情,不过法理不外乎人情,看在王离多年追随将军多年的份上,看在末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了王离这一次吧。”
孟德说自己疏于管教也就是再说王彦为父不仁,王彦还是不为所动,没想到这一次孟德的这副老脸也不管用,孟娘托着伤上前跪下道:“王将军,今天的事情全因我而起,将军要杀王离,就连孟娘也一起杀了吧。”
孟娘为了救王离连命都不要了,这等情意谁还看不出来。傅少言等人忙跪下,傅少言道:“王将军,这件事情本来与王离无关,是那个姓何的太猖狂,我们气不过才和他交手,哪知道这个姓何的出生名门正派出手却如此狠毒,砍伤了孟德的手臂就不说了,明知孟娘是个姑娘还对孟娘下那么重的手,王离气不过与他理论,那姓何的偷袭王离不说,还说什么要拿王离去献给金人做见面礼,这种人不杀了留着干什么。”
在场的八字军官兵都见到了何素华的为人,王离杀了他真是大快人心,纷纷跪下为王离求情。王彦见众议难平道:“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逃,王离你自己去领五十军棍吧。”说罢拂袖而去。
这五十军棍打下去,还会有什么好。天黑了,王离躺在营房中,王彦军法严明,他不怪王彦,这顿军棍他的确是该挨的。
孟德一边帮他上药一边道:“混小子,挨打了吧,今天你是怎么了?明知道你义父不高兴你还往上撞,你不会真想让你义父把你砍了吧?我还从来没见过你义父生你这么大的气,今天真是把我吓得浑身大汗。”孟德长叹一声接着道:“话说回来,哪个当爹的会非得要了自己儿子命不可呢?他虽然叫人打你,还是暗中吩咐人对你手下留情,要不然这五十军棍下去还不要了你半条命不可,他那是恨铁不成钢呀,其实我知道,他打心里是不想打你的,不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又把那个人给杀了,他总要照顾名剑山庄的面子,不过挨了这顿打,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孟娘端着药走到王离床前道:“大哥,给吃药了。”
孟娘她自己还带着伤还要亲自为他熬药,穿回女装之后,借着火光,她脸色略有些苍白,不过她那张脸一丝不苟倒是个美人,如果不是穿着女装,王离还未曾发现;并对她笑笑道:“孟娘,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她的心事谁都知道,就王离看不清楚,孟娘对他笑的很甜,那种笑脸只有面对恋人时才会有,同时道:“孟娘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嘛。”说着就低下头去喃喃道:“对不起大哥,都是我的错才害你挨打。”
王离哈哈一声:“我没事,挨了打大不了躺几天,到是你,你身上有伤,怎么还要亲自给我送药。”
这两句关心的话叫她格外暖心道:“孟娘只能为大哥做这么多......”忍了忍道:“不说了,快喝药吧。”
王彦突然到访,孟德父女纷纷行礼,王彦从孟娘手中接过药,然后对二人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王离有话要说。”二人行礼之后退了出去。王彦坐到床边,将药放在床头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到底父子情深,这些年每天你在一起,不是亲生父子也比亲身父子感情更深了,王离道:“多谢义父关心,已经好很多了。”
王彦看他躺在床上甚是心痛,叹道:“义父之所以罚你,那是应为当着朝廷使者的面,要是不罚你,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名剑山庄沐子风那里都没法交代。”他停了停道:“你说你也真是的,你平时怎么胡闹义父可以不计较,你怎么就偏偏把那个人给杀了呢?那人是沐子风的得意门徒,你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王离道:“孩子知错了。”
王彦道:“要说错,你做的没错,我问过少言、闯儿他们几个,是那姓何的太猖狂,他死有余辜,名剑山庄占着与朝中大将的关系没把义父我放在眼里,杀了姓何的也算给名剑山庄一个教训,免得这些江湖中人目中无人,你大可放心,人既然已经死了,我自然会给名剑山庄一个交待,沐子风教出这样的徒弟,我想他也没有脸多说什么,不过义父听说这个姓何的不但是沐子风的得意弟子,还是他的女婿,怕就怕他们明着不敢来就暗中派人对你不利,以后行事,你要更加小心知道吗。”
王离点点头道:“有义父替孩儿撑腰,谁敢把孩儿怎么样。”
王彦被逗得哈哈大笑道:“又在胡说八道,你年纪还小,哪知道江湖险恶。”说罢将药端来道:“快把药喝了吧,战
事吃紧,吴玠将军正在准备反攻,金军也正在增兵,以后的战事会越来越难,大丈夫立于乱世,理当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他踱步道:“川陕经过两次大战,这一战恐怕是川陕最后一战了。”
王离一口气喝完药道:“义父,孩儿有一事相求,请义父恩准。”
王彦道:“你说吧,你我父子,不必拘束。”
王离还是一心想着铁梅庄,忍着痛从床上爬起来道:“义父,孩儿想娶铁枪镖局铁公子的妹妹铁梅庄为妻,请义父恩准。”
王彦一听火了:“王离,我看你是被这顿棍给打蒙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与那个铁家小姐的事情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做的事情越来越出格,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王彦的义子却忙着成亲,你不觉得丢脸,那你让义父的脸往哪搁?”
想到铁梅庄命在旦夕,王离恳求道:“义父,孩儿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孩儿求义父成全。”
王彦衣袖一甩道:“我已经说了,不准。”王彦走到营帐门口道:“这几天你就呆在这里哪都不许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气冲冲的掀开帐篷走了出去,只见孟娘用衣襟捂着嘴快步逃开,王彦知道孟娘喜欢王离,其实他自己也希望孟娘嫁给王离,只可惜人生最难的就是这个“情”字,王离与铁梅庄情真意切,孟娘只怕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才伤心的离开。王彦不禁感叹这些少年都已经长大了,可这儿女私情,他这个做长辈的也管不了,只能漠漠离开。
王离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时候与铁梅庄成亲不是时候,只是已经答应了铁华与铁梅庄,大丈夫理当言而有信,如果不是铁梅庄时日无多,他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要求。王彦这一盆冷水泼下来,他是失望可也无能为力,只盼铁梅庄能多撑即日,等到金军退兵之后他再去求王彦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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