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青梧赵明琰的其他类型小说《腰软娇娇超好孕,被绝嗣暴君逼嫁纪青梧赵明琰》,由网络作家“东喜南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家,假山亭内。碧水流淌在亭子前,青石如画,站在亭中的男女,是画卷都描摹不出来的灵动和俊逸。黎承训依旧是一身白衣,阳光穿过竹叶,在他的衣袍上投下竹叶纹的暗影。纪青梧侧身,看向他柔声道:“黎公子,先要对你说声抱歉。”听到抱歉二字,他的音色疏冷:“纪小姐,无论你作何决定,都不用跟我说抱歉。”纪青梧的视线从他精致的侧颜,落到他垂在身侧,曲起的手指上。明明心内很在意,却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她轻咳一声,又开口道:“我刚从老夫人那处过来,听说关于你我议亲一事,你已同意。”正常女子说与亲事相关的话,都会多少带点儿害羞和扭捏。可纪青梧却如此直白地问了出来,大方地看着黎承训那张俊得夺目的脸。察觉到她在打量他的神色,黎承训转过身来,两人正对而立。女子面...
《腰软娇娇超好孕,被绝嗣暴君逼嫁纪青梧赵明琰》精彩片段
乔家,假山亭内。
碧水流淌在亭子前,青石如画,站在亭中的男女,是画卷都描摹不出来的灵动和俊逸。
黎承训依旧是一身白衣,阳光穿过竹叶,在他的衣袍上投下竹叶纹的暗影。
纪青梧侧身,看向他柔声道:“黎公子,先要对你说声抱歉。”
听到抱歉二字,他的音色疏冷:“纪小姐,无论你作何决定,都不用跟我说抱歉。”
纪青梧的视线从他精致的侧颜,落到他垂在身侧,曲起的手指上。
明明心内很在意,却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她轻咳一声,又开口道:“我刚从老夫人那处过来,听说关于你我议亲一事,你已同意。”
正常女子说与亲事相关的话,都会多少带点儿害羞和扭捏。可纪青梧却如此直白地问了出来,大方地看着黎承训那张俊得夺目的脸。
察觉到她在打量他的神色,黎承训转过身来,两人正对而立。
女子面容白皙,神情柔和,烟波含烟似雾,身上的幽香被清风送了过来,他神色变了变。
黎承训顿了少顷,垂眸道:“纪小姐,乔老夫人说得没错,这婚事我已经应承了下来,你拒了便拒了,也不用对我说抱歉。”
“谁说我拒了?”她的声音带着疑惑。
黎承训抬眼瞧她,只见她脸上满是笑意,眼眸流转间,顾盼神飞。
他皱眉确认着:“那是因何要道歉?”
纪青梧可惜地道:“原本说好的寒山寺同游,我要失约了,临时有些事儿绊住脚,就不能陪黎公子去了。”
黎承训似是长呼一口气,忙道:“不碍事,往后我们还有机会再去寒山寺。”
往后......
纪青梧听懂了他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之间还有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我还有一事,想问黎公子,只是不知道是否会唐突了公子。”
黎承训颔首,认真地道:“你问,我尽会如实回答。”
“我嫁过人,生育过孩子,这些你应该清楚,你为什么会答应同我议亲?”
纪青梧并不是看轻自己,而是这个世道,在外人眼中,她不过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名声不好,何德何能二嫁状元之才。
她很想知道黎承训是如何想的。
他似是知晓她的顾虑,直接道:“显阳民风开放,再娶再嫁是寻常事,娶妻当然要娶意中之人,我曾闻纪小姐在南楚开了间医馆,在战戈之中可以保身,如此心性坚韧又有才华的女子——”
眉目间似朗月入怀的男子,拱手施了一礼。
“承训,寤寐思之。”
猝不及防被人表白的纪青梧,看着他的脸,笑着轻声道:“倒也不必辗转反侧地思之。”
看她神情温软,黎承训忽而低低地唤道:“青梧。”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纪青梧回望着他道:“你都这么叫了,还要问我,我要是说不行,你就不叫了吗?”
耳边响起他朗朗的笑声,雪山晴雪般干净的脸庞,眼里映照的都是她。
“乔老夫人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两个早点下定,婚期还不急,青梧,不知你的意思是?”
先定下来,两人以成婚为目的相处,虽少了些浪漫,但却令人踏实。
纪青梧在思虑着。
“青梧,待我高中后,我会风光迎娶你入状元府,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
“孩子也可以由我亲自教导,若你还想开间医馆,我就给你挑好铺面,若是想待在家中,就辛劳你主持中馈,可好?”
几句话,就将未来勾画的如此令人向往。
不是困于后宅,她可以尽情去做自己所想之事。
纪青梧也难免意动。
“好。”
两人聊完,纪青梧先转身离开。
黎承训的目光却直直地定在远处,并没有看向她的背影。
假山上地势高,可以望尽前厅,乔氏客卿之多,犹如过江之鲫。
只有先登高,才能望更远。
*
慈宁宫。
石溪进了殿中,跪在榻边,用手给太后揉按着腿。
“太后,奴婢刚才差点儿来迟了,请太后恕罪。”
“又没有真的迟到,何罪之有。”太后闭着眼,闻着燃起的梨木熏香,问道:“说说,你被什么耽搁了脚步。”
“奴婢去御花园给您集新鲜的花瓣,正好听到在御前侍候的小太监们在碎嘴。”
见石溪神神秘秘的,太后睁了眼,“其他人先退下吧。”
“太后娘娘,那小太监说,今年的进士中有一位,不仅才华绝世,而是样貌也是个顶个的俊朗,现在已经不知被多少家贵夫人相中做女婿了。”
太后嗯了一声,反应仍是平淡。
石溪低眉顺眼地接着道:“就连皇上今日也在早朝中盛赞这位写的锦绣文章,怕是殿试头筹就是他了。”
太后惊异地撑起身子。
就连皇帝都盛赞了?武肃帝平日可不轻易夸人的。
还特地选在早朝中如此说,看来离状元之位仅一步之遥,只等殿试中选了。
“当真如此俊秀?”
太后有一女,庆云公主,正好快到了择驸马的年岁,她这两年一直在盯着,哪家有适龄的儿郎。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状元郎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了。
石溪道:“是,太后娘娘,我听说乔家也对这位很中意。”
管他乔家李家崔家的,太后皱眉道:“哪家的都不能越过哀家的庆云去!”
石溪手下用着巧劲儿,卖力地揉按着,轻声道:“太后,正好过几日就是娘娘的圣寿节,可请那位状元之才来,您和庆云公主先看看。”
太后舒服地眯上了眼,慢慢地道:“也好。”
*
第三日一早,纪青梧就去长公主府递了拜帖。
小厮领着她入府门,穿过长廊。
左边传来闷吼声,吓得纪青梧身子一抖。
顺着声音,可以看到隔壁的院中,一男子半身赤裸,身材魁梧,仅穿着黑色外裤,在树下打拳,拳拳带风,震掉了不少树叶。
那沙包大的拳头,不夸张的说,一拳就能要了纪青梧的小命。
“纪小姐,这是驸马爷。”
原来这位高大威猛的汉子,就是尉迟将军,华昌长公主的驸马,尉迟连平。
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看见,纪青梧隔着栅栏,行了一礼,就赶紧跟着小厮走了。
纪青梧将手中的字条收在袖子里,随着殿中的宫人们一块跪了下去。
“哀家的懿旨请不动你,只能哀家亲自过来了。”
太后面无表情地走进昭阳殿,身后跟着石溪和芳华。
纪青梧垂着头,不敢答话,老老实实地跪在一旁。
李渝宗随武肃帝一同上朝去了,这殿中只留下几位负责寝宫大小事务的宫人。
太后撩起眼皮,看了纪青梧一眼。
见她发丝微乱,一副刚清醒没多久的样子,心内愈发不悦。
这时辰,皇帝的早朝都开了大半,太后昨夜陪着受惊的庆云公主,也没能安睡。
纪青梧这个惹祸的,倒是睡得香!
坐在靠椅上,太后满面怒容。
“哀家本来念你流落在外多年,孤苦无依还带着幼女,本想给予你更多照拂。”
太后严厉地接着道:“可你竟敢将哀家亲生的公主推到湖中,差点儿令庆云溺水而亡,你的胆子着实大了些。”
纪青梧犹在想着字条上的内容,笔墨不多,只有两字。
见她神游天外,太后心中的怒火更甚。
“虽然你是哀家侄女,但也不能目无法纪,以下犯上,今日哀家要罚你,你可知错!”
知错又怎样,不还是要被罚。
纪青梧捏了捏小指,这事儿归根结底是因为一人。
若是如武肃帝留给她的纸条所言......
太后想必会高抬贵手。
可她不想这么做!
易地而处,如果黎承训因为对方是有权势之人,把她当做物品一般,拱手让人,她也会失落伤心。
她和黎承训的感情并不算深厚。
可忽然跳出来这么多人来阻碍他们,纪青梧反而起了要坚定呵护这株感情“幼苗”的念头。
纪青梧打定了主意。
抬头直视太后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
“敢问太后娘娘,公主殿下有没有说她为何会被我拉下水?”
太后眯了眯眼:“你是何意?”
石溪心内一惊,纪家这个五小姐好像有些不同了。
之前见她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现如今太后发了脾气,她也不怕了,还要据理力争。
纪青梧条理清晰地道:“太后寿宴过后,公主殿下唤我去湖边,直言看上了黎承训做驸马,要我退让,见我不同意,就将我推入湖中,是公主先动的手。”
太后越听,眉毛皱得越紧。
纪青梧越说,心中越平缓,不再忐忑。
“再有,公主早就命侍卫在湖边等候,就等着我落水,是早有预谋,为何不是安排水性好的宫女或者太监,太后娘娘,您定能知道其中的阴私。”
太后怎会听不明白。
她伸出带着长长护甲的手,指着她道:“你这话里的意思,倒是指责庆云骄横难缠,故意要拆散你和黎承训!”
石溪见状,连忙躬身上来,贴近太后的耳边,轻声耳语几句,让主子消消气。
周围的宫人都是伺候皇帝的,这不是在慈宁宫。
不利于公主名声的闲言碎语若是被旁人听了去……
太后果真被气到了,忘了这茬儿,她忍着怒火。
“石溪,你速去请那黎承训进宫一趟,不用说所为何事,只命他直接来慈宁宫觐见。”
此处毕竟是皇帝寝宫,太后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带纪青梧回去,并不想在这儿处置了她。
太后乘坐轿撵回去,纪青梧在队伍的后边跟着。
她本来心情忐忑不安,可真见到太后的怒容,反而冷静下来。
她是有错,可并非是她主动挑起事端。
太后久在高位,一人之下,是纪氏一族的依仗。
可她不仅是纪氏女,身体里也流着乔家的血脉,她外祖家在朝中威望甚高,后宫之事也会牵动前朝。
纪青梧不相信,太后会一点儿顾忌都没有。
慈宁宫,主殿。
殿中寂静一片。
太后合着双目小憩,纪青梧安静地立在角落。
直到庆云公主苍白着一张脸,被侍女搀扶着进来。
她虚弱地叫道:“母后。”
太后睁开眼,起身下来接她,握着她的手,关切地道:“庆云,你怎么不好好躺着,还起来了,太医不是说你染了风寒,让你多多休养。”
庆云公主柔声道:“母后昨夜照顾我辛劳,我听说您今日起这么早,来回奔波要为我做主,儿臣怎能躺的住。”
纪青梧直纳闷,昨晚这公主被捞上来时,说话还声如洪钟,气力十足。
过了一晚上,就成了这副病弱的模样?
看她双眼也不浑浊,不像是邪风入体的样子。
察觉有人在看她,庆云公主扭过头,看到了纪青梧,脸上立马带上惊慌害怕的神色。
庆云公主小声抽泣着:“母后,我与五表姐初次见面,我想着和她说几句话,不知何处招惹了她不快,就把我推到了湖里。”
太后拿着帕子给她擦泪,少不得又是一通安慰,纪青梧又多挨了几个白眼。
“回禀太后,黎公子已带到。”
石溪手脚麻利,快步进殿中通禀。
太后让庆云公主在她下首的位置坐下,道:“让他进来。”
庆云公主止了哭,朝着殿门口望了过去。
纪青梧也抬眼看了过去。
男子白衣墨发,眉目如画,高洁的样子就像天上的月。
黎承训问安之后,就被赐了座,待遇比在犄角旮旯站着的纪青梧好太多。
她苦中作乐地想,自己也算得上“冲冠一怒”为蓝颜了。
坐在宝座的太后,神色如常,极具威仪地道:“黎承训,哀家叫你前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他神情恭谨地道:“太后娘娘,您问。”
“哀家最近听到个传闻,想跟你证实一下,到底虚闻,还是属实,你和哀家的侄女儿纪青梧,可是订了婚?”
这问话一出,黎承训和纪青梧的视线碰在一块,他先移开目光。
“回禀太后,没有。”
口头之约,倒也算不上订了婚,这么回答,纪青梧也觉得无错处。
庆云公主帮着腔道:“母后,黎公子只是乔家的客卿而已,您怎么会如此问,这传闻定是不准的。”
太后道:“哦?青梧,你再来哀家面前说一说,昨夜公主和你起了争执是为何?”
纪青梧走到殿中,施了一礼。
“回太后,是因为庆云公主属意黎公子为驸马。”
纪青梧干脆地道:“但臣女不同意。”
黎承训后背僵直。
纪长彦拦在马车前,车夫也不敢轻易动作。
周围看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
纪长彦不依不饶地道:“何事这么急?连陪殿下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三哥莫不是个傻的?!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要她陪着永王聊天,当她是什么轻贱的女子么。
纪青梧忍了又忍,压住自己的脾气,才开口道:“我要去忠勇侯府,大姐姐和姐夫还在等着我。”
纪长彦一听是她要去忠勇侯府,要她陪着他们去茶楼喝一杯的话,就没能说出口,偷觑了永王一眼,在等着他拿主意。
忠勇侯府,论品阶自然是比不过永王这个亲王。
但忠勇侯夫人可是皇帝的亲姨母,世子陆倦是皇帝的表弟,现今在朝堂之上深受宠信。
永王面色变了变,半含威胁半含劝诱道:“既是有事,本王就不请五表妹喝茶了,下次表妹可不要再拒绝了。”
帘子里边的人一声未吭。
方才,纪青梧是故意把大姐夫也说了出口,因她昨日听乔氏说了几句,大姐夫陆倦与当今圣上一同长大,情谊比起亲兄弟还要来得深厚,就连永王也要差上三分。
纪家把嫡长女嫁过去,其实也是想借着姻亲,稳固纪家和太后的地位。
等纪青梧的马车到了忠勇侯府,已经有小厮和丫鬟等在门口。
小厮带着车夫去找地方安顿,丫鬟恭敬地福了福身子:“五小姐,夫人一早就起了,就等着您过来,您跟着我来。”
纪青梧笑着点头。
一进院,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分为东园和西园。
“夫人在东园的宁华堂。”
纪青梧跟着丫鬟一路走,侯府的院子比起纪家,大的不是一点半点,景致也是说不出的高雅有意趣。
路上碰上一个身材略显臃肿,衣饰华丽的妇人,她未语先笑:“芯儿,这位就是三弟妹家的妹子吧?”
“二夫人,正是五小姐,我家夫人正等着呢。”
纪青梧也微笑颔首,原来这位就是大姐口里说的二嫂冯双。
冯双热情地邀约道:“妹妹真是个美人啊,我就喜欢和年轻漂亮的姑娘待在一处,你若有空,也来我院子坐坐。”
两人就这么客气地擦身而过。
等纪青梧和芯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二夫人冯双立马收了笑,语气嘲讽地道:“脸长得跟她那个姐姐一个样,就会勾人,小小年纪就不知道和什么人生了孩子,这么个残花败柳也敢来侯府做客。”
和方才笑脸迎人的做派完全不同。
身边的婢女赶紧提醒着:“二夫人,这还是在外边。”
冯双撇了她一眼,道:“你找个人去打听打听,看看她来府中是干什么来的。”
到了长姐的宁华堂,纪青梧走得额间都开始冒了汗。
今日这裙子虽美,但不能迈大步,她只能小步小步地倒腾。
但落在侯府人眼中,月白的外裙在行动间,像朵柔软的云飘在脚边,淡蓝色莲花帛带也随着飞舞,好个飘飘欲仙的女子。
纪青容隔着轩窗就望见她了。
等五妹进来就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院子来了个神仙妃子。”
进屋后,纪青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扇着风。
“大姐姐,我倒是希望自己是个神仙,可以直接飞进来,侯府这么大,我走了这么久,估摸着得有几里地了。”
纪青容被她这副娇憨的模样逗笑,吩咐道:“芯儿,给五小姐看茶,就泡新得的那雪茉清茶来。”
看纪青梧的脸红扑扑的,纪青容又着人拿出一条新熏的帕子,给她擦汗。
纪青梧仰着脸,享受着长姐温柔的侍候。
“五妹妹,午膳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早些准备,我们今日就在宁华堂用膳。”
纪青梧却摇摇头:“大姐姐,侯府平时应该都要去老夫人那里一块用的吧,人多在一块儿吃,更热闹。”
纪青容知道,自家妹妹是体贴她如今的处境艰难,不想让她在老夫人那处失了体面。
芯儿给纪青梧倒了杯茶,纪青梧确实渴了,端起来啜了一口:“果然是好茶。”
入口清甜,一点涩味都没有。
纪青容笑着道:“在自己院子用顿饭还是无碍的,我还没那么不中用。”
见长姐不像是逞强的样子,纪青梧当然乐得如此,一堆人用饭都是规矩,能不能吃饱饭都不好说。
她对着纪青容眨了眨眼。
今日来这里的正事儿还没办呢。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屋里只留下了芯儿在旁边侍候。
芯儿从带着联三橱的白酸枝木纹柜子拿出一个牛皮纸包,小心地递给纪青梧。
她打开后,见里边的避子丸还有十来颗,她拿起一颗在鼻尖嗅了嗅。
“芯儿,麻烦给我一碗白水。”
等白水到了,纪青梧把那丸子放到水中化开,看着里边的碎渣,还有变得黑黄的水,思考了片刻。
又开始用银簪子搅动。
纪青容怕打扰了她,但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五妹,这药丸子可有问题?”
纪青梧抬起头,眉头紧皱,神情不太好。
她定定地道:“避子丸没问题。”
得知是否定的答案,纪青容松了口气。
昨晚她一直忐忑,若真是药丸的问题,她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悔恨之中。
然而,纪青梧却凝重地道:“大姐姐,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她们本以为是这避子丸,导致身体根基受损,才会不孕,可排除了这个,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没找到原因,才是最危险的。
纪青容也明白过来,心里变得更难受,难道是她命中注定没有子嗣?
纪青梧昨日摸了脉,她可以断定,大姐必然是用了药,且还是药性霸道的虎狼之药,才会损伤了身体根基。
她试探着问:“这几年,你可还生了什么病,吃过什么别的药?”
纪青容回想着,慢慢地摇了摇头。
芯儿也道:“我们夫人这些年一直没生过大病,小伤寒是有的,但喝点儿滋补的汤就会好,都没有到用药的程度。”
这就奇了怪了。
纪青梧表情一顿。
仔细一听还有扑腾挣扎的水声。
“娘,有人落水了。”
乔氏细细听了听,但她听不真切,见小五表情不对,她拉着女儿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小五,这里是皇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乔氏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告诫。
纪青梧知道在皇宫中行事需要谨慎,救人反而可能惹火上身。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发慌。
随着那道呼救声越来越弱.......
纪青梧再没有片刻犹豫,甩脱了乔氏的手,转身朝着呼救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太液池边。
碧蓝的湖水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水中挣扎着。
是个和啾啾差不多年岁的小男孩。
纪青梧心里发紧,她看了一眼周围,竟然一个宫人都没有。
太阳西沉,户外的光线已经开始发昏。
小拳头伸出水面摆动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马上就要力竭,溺在水中。
纪青梧冷静地寻了个最容易下水的角度。
她神色一变,注意到台阶处,被人铺上了新鲜的青苔。
但情况紧急,她来不及细想,纵身一跃,就游进了湖里。
她手脚灵活,腰肢柔软,轻摆几下像一尾鱼,身姿轻盈,很快就游到了那孩子身边。
在水中无法言语,她单手把孩子提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就这样带着孩子,她奋力划到岸边。
纵然她从系统中兑换了防身术,力气大增,可体力还是有限。
上岸后,纪青梧坐在台阶上喘息。
小男孩浑身湿漉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短胳膊已经环上她细腻光滑的脖子,依偎着自己。
这个姿势,纪青梧还未看清楚孩子的面容,但能看到他穿的衣袍。
那上好的冰蓝丝绸浸透了水,依然能看出其华丽的质感,衣上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雪白滚边,头顶的羊脂玉小冠更是彰显出他的不凡身份。
定是位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纪青梧抱着他柔软的小身体,右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脑,柔声安慰。
“摸摸后脑勺,吓不到吓不到,已经没事了。”
小家伙没应声,安静的出奇。
反应比她还冷静。
该不会晕了过去吧?
纪青梧赶紧把他从怀中拉出,就和一双清透宛若黑曜石般的眼睛对上。
那双眼,小小年纪就已经极具威仪,已经没有了在水中求救的慌乱。
四目相对,她的心尖忽然传来一抹刺痛。
伴随而来的是一种渗到骨子里的惧意。
这孩子......
一下子就让她想到了一个满身杀戮气的英俊男人。
正是在北境军营威名赫赫的“玉面阎罗”——定北大将军,也是生子系统指定给她的攻略对象。
小男孩的外貌和大将军如出一辙,尤其是那双黑眸,不怒自威,眼尾微妙上挑,流露出凛冽之气。
冷睨你一眼,便觉得浑身如同置于冰窖。
五年前的那一夜,纪青梧至今历历在目。
定北大将军靠在军营塌上,那冷冰冰饱含着杀意的眼神,纪青梧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最终,她还是用绫布蒙了他的眼睛,又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捆住了他的手脚,才敢接近他。
这些年,她偶尔会在午夜梦回中梦到此景,每次都还会吓出一身冷汗。
但面前的孩子,还只是个稚嫩的幼童,只是模样相似,霸气凛然的气势还未加身。
纪青梧虽然初见时惊惧,但已然冷静了下来。
眼前的只是一个幼童,没有必要过于惊慌。
赵元珩见面前救了自己的陌生女人,蹙着眉头,仿佛她看到他,就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他的眸中也带着不悦,小脸上都是桀骜之色。
“你既然救了我,我会谢你的。”
这孩子和他那么像。
纪青梧喉咙发紧,脑袋也混乱,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眼前的孩子,会不会......
会不会!
眼前的湖面波光粼粼,近处的莲叶轻轻摇曳,两条锦鲤在叶片下悠闲游动。
她忽的想起了什么。
于是,纪青梧动作迅速地一把伸手按住赵元珩,就要拨开他的衣领。
小家伙没有预料到,她竟然敢在皇宫之中对他这个皇子动手,冷若冰霜地道:“你干什么!不得对我无理!你不想活了吗!”
这等威胁,根本没有听在纪青梧的耳朵里。
她一心想求证自己的念头。
成年人的力气岂是四岁孩童可比,纪青梧很快就褪下他的袍子,露出男孩白嫩嫩的小肩膀。
“怎么会没有呢......”
纪青梧没有寻到自己想见的东西。
她的手向下,开始在小家伙的腰间摸索。
赵元珩长到这么大,还没有哪个人敢不顾他的意愿,对他“上下其手”。
他俊俏的小脸憋得红透,黑眸中几乎要冒出火光,怒斥道:“放肆!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了你的命!”
小小人儿,已被她的动作气急。
纪青梧确认他身上没有那枚和鲤玉佩,大失所望地松开了钳制。
赵元珩被她的神色打击到了。
这女人扒了他的衣服后,还一副不满意的表情,气得他身上白嫩的皮肤都泛起粉色。
纪青梧深呼一口气,也许只是长得像罢了。
是她太敏感了。
看面前的小人儿,被剥开了衣服,像一颗白生生的汤圆。
还是个气得不轻的汤圆。
纪青梧不知怎的,心口一松,突然很想笑,她也这么做了。
愉悦的笑声回荡在岸边。
纪青梧方才心中的紧张和恐惧一扫而空。
看着他气鼓鼓的脸颊,可爱的要命。
她忍住想要捏一捏他脸的冲动,笑着问道:“你刚才说,想要我的命?”
赵元珩已经穿好了衣袍,高傲地回应:“是又怎样。”
见他领子歪斜,纪青梧想伸手帮他捋一捋衣领,小家伙后退了一步,像是怕她再对自己有“不轨”行为。
她垂下手,笑着商量道:“可是,我刚才救了你的命哎,这样好了,我们一命抵一命,如何?”
小家伙傲娇地偏过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小脸依旧冷冰冰的。
下一瞬,他的眸子瞪大了不少。
因为他的右手被女人牵起,她的手心温热又软和。
纪青梧用纤细的小指勾起小家伙短粗的小指,搭在一起,讨好地晃了晃。
尽管赵元珩表现得少年老成,但到底还是个孩子。
身体固执地没动弹,但眼神不自觉地跟随着纪青梧的动作移动。
一双好看的眸子溢出了光彩。
但嘴仍旧很硬。
“你就算求我也——”
“求求你啦,小公子大人有大量。”
纪青梧晃着两人勾在一起的手指,眼底亮闪闪的,语气分外娇软。
她娘真乃神人也。
这一句话,纪青梧就看出了乔氏的脾性,遇事做决断干脆,是当家主事的一把好手。
这么爽利的人,她喜欢。
乔氏已经替女儿做好决定。
就算那不靠谱的女婿没有战死,得知女儿的消息再来寻,左右就是一个戍守边关的小兵,她们纪家也压得住。
乔氏怕她不愿意,心里还惦记着,于是温声劝说:“小五,娘是过来人,过去的一切你都放下,日子要向前看,不能为这么一个没良心的蹉跎自己的大好年华。”
纪青梧点点头,白净小脸上都是信任之色。
见女儿如此乖顺,乔氏心里暖呼呼的。
可下一瞬,纪青梧起身走到主屋的正中央,在乔氏讶异的目光下。
她盈盈拜倒在地。
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
口中说出的话,更是令乔氏的心狠狠颤动。
“女儿多谢娘的护佑。”
这声音如珠玉般清脆。
乔氏料想过很多小五归家后,悲泣指责自己的场面。
可这孩子连一丝埋怨的情绪都没有,如此懂事,又明事理。
乔氏眼眶泛酸,连忙起身走到纪青梧身边,将她扶起来。她很想把小五搂在怀里,却发现小五的身量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些。
“小五,今后万事有娘在,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你我母女缘分深着呢,娘只怕给你的护佑不够多。”
说着,乔氏眼中的泪水冲出眼眶。
纪青梧从袖袋拿出一只泛着药香的帕子,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
“娘,不哭不哭,眼睛哭成小核桃就不好看了。”
纪青梧下意识用哄啾啾的语气,轻声哄着乔氏。
乔氏心里又酸又甜,只觉得现在把命给了小五都使得。
母女俩正低声说着话。
安居苑的主事丫鬟春华敲了敲门。
“夫人,小姐,老夫人醒了,正等着您们过去呢。”
乔氏:“小五,跟娘一起过去给老太太请安。”
纪老夫人一共生了两子一女。
纪青梧的父亲纪伯连在京外做官,任盐运使司要职,只有回京述职时会归家,而二叔纪叔岚早几年已因病去逝。
大房乔氏一共生了一子两女,纪青梧除了纪长霖这个长兄,还有一个已嫁人的嫡姐纪青容。
二房人不多,三公子纪长彦,四姑娘纪青媛,加上吴氏这个寡母,一共三口人。
纪青梧排行第五,是家中年岁最小的。
等母女两人到了纪老太太的寿安堂,屋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二房夫人吴氏的笑声爽朗又得意,隔着两道门,纪青梧都听清楚了。
纪青梧扶着乔氏进了门,众人的声音就渐渐消了下去。
纪长霖并不在,他有公务在身。
坐在老夫人下首右侧第一位,是方才在门口撑着伞的四姑娘纪青媛,可见她在老太太这里最受宠不过。
她摇着手中的团扇,娇笑着道:“祖母,大伯母她们来了,以后家里有了新妹妹,祖母就不会每天睁眼就非要找我了,正好让我也歇歇。”
纪青梧和纪青媛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的轻视,明晃晃的。
老夫人看了过来,招手道:“这是五丫头吧,快过来让我细细瞧瞧。”
乔氏在下首左侧坐下,温和地对着女儿道:“去吧,陪你祖母说说话。”
主位是一个长榻,老太太坐在中间,正目光慈爱地看着她。
纪青梧走上前去,顺手拿起一旁的攒金枝腰枕,垫在老夫人的身后,笑语盈盈地道:“祖母,您靠着这个,坐得更舒服。”
老夫人眼神深了几许。
看着她的脸蛋,感叹道:“这孩子不仅生得好样貌,又会疼人,懂礼数,和芳敏的性子很像。”
纪青梧不知道“芳敏”是何人,只是屋内的女眷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都变了。
二房夫人吴氏嘴角一直挂的笑,僵在脸上。
纪青媛的丹凤眼变得凌厉起来,眼神像是落刀子一般,射在纪青梧身上。
乔氏面上不显,但内心惊异非常。
纪芳敏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儿,当初嫁给永安侯府的侯爷赵士昌做续弦。
但没想到,永安侯府的世子实在太过争气,在边关从军一路从宣抚使之职,做到了定北大将军。
前朝大乱后,更是一呼百应,入主临安城,成了皇城最为尊贵的主子。
现在纪芳敏已经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娘娘,谁人不羡慕她好命。
整个北黎,能直呼太后闺名的人,也只能是纪老夫人这个亲娘。
听见眼高于顶的婆母,说小五和太后娘娘相似,乔氏的腰板直了不少。
大房掌家,但乔氏性格刚直,不愿意做那些弯弯绕绕的营算,更没法像二房那般,抛下脸皮在婆母这里撒娇打滚,所以这些年也吃了不少暗亏。
二房的这对母女在老太太面前很得脸面,府里的下人少不了见风使舵。
现如今,纪府两房是东风压不倒西风,面和心不和的姿态。
乔氏接话道:“母亲,侄女像姑母,是太正常不过的事。”
纪青梧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成为众矢之的,她依旧娇娇柔柔地笑着。
眉眼不见有多少喜色,也不见有惶恐之意,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任由众人打量着。
老太太见她如此,心下更加满意。
二房夫人也跟着点头:“大嫂说得对,媛儿一向尊敬她的姑母,一连月余都在修习太后闺中最喜欢的那支清平舞,不知何时能有时间献舞一曲,让太后多点乐趣。”
三言两语又将话头子,递到四姑娘这里。
纪青媛嗔怪地看着吴氏:“母亲,你怎么现在就说出来了,我还打算给祖母一个惊喜呢。”
老夫人脸上笑意更多:“好,好孩子,祖母没有白疼你。”
这舞,究竟是给太后看的,还是宫里的那位......
乔氏垂下眼,拿起紫檀木桌上的茗茶,饮了一口,这对母女打着什么心思,她还能不知道。
老夫人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道:“都是一族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五丫头如今也归家了,纪氏女子要克己复礼,不要辱没了天家贵人的身份。”
纪青媛想张口说什么。
就被一旁的母亲吴氏,拉了拉衣角。
晚饭前。
太后的旨意就急急地传到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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