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千聿宋挽的其他类型小说《白玉簪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任欢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怎么回事?”江晏皱眉询问,酥绵道:“听府中婆子说,是大爷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在绣烟阁吵起来了。”“你去江星房中寻个丫鬟,找个由头去瞧瞧。”酥绵应是,去了澜庭院。澜庭院中不少丫鬟婆子都围在绣烟阁前,原是林葭玥知道怀素也被抬为妾室,且身份还比她高一级这才闹腾起来。“侯府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莫名其妙娶进一个寡妇,如今还找个下人来打我的脸?”“林姨娘这话可是有意思,你又哪里来的脸面?”说话的是随侍处管事齐顺媳妇,原本她被江老夫人拨来给林葭玥做教导嬷嬷,还颇为高兴。江行简袭爵是必然,而他能顶着两府压力将林葭玥带回,便说明这姑娘极受宠爱。如宋挽那样的高门贵女,出嫁必是配着宋府人手,她们这些人很难近身成为主母心腹。原想着不若就跟林葭玥打好关系,...
《白玉簪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怎么回事?”
江晏皱眉询问,酥绵道:“听府中婆子说,是大爷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在绣烟阁吵起来了。”
“你去江星房中寻个丫鬟,找个由头去瞧瞧。”
酥绵应是,去了澜庭院。
澜庭院中不少丫鬟婆子都围在绣烟阁前,原是林葭玥知道怀素也被抬为妾室,且身份还比她高一级这才闹腾起来。
“侯府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莫名其妙娶进一个寡妇,如今还找个下人来打我的脸?”
“林姨娘这话可是有意思,你又哪里来的脸面?”
说话的是随侍处管事齐顺媳妇,原本她被江老夫人拨来给林葭玥做教导嬷嬷,还颇为高兴。
江行简袭爵是必然,而他能顶着两府压力将林葭玥带回,便说明这姑娘极受宠爱。如宋挽那样的高门贵女,出嫁必是配着宋府人手,她们这些人很难近身成为主母心腹。原想着不若就跟林葭玥打好关系,日后她也可沾沾光,又哪知这人竟是个蠢货。
“小门小户出身的闺女,若清清白白的咱们也能给上三分薄面,高看一眼。可你又是什么东西?咱们府里的粗使丫鬟都知避讳男眷,你倒好小小年纪就丢了清白不要,真真是给祖宗脸面都丢尽了。”
“你放屁,我何时丢清白了?”
林葭玥气得眼泪直打转。
这些日子不管是府里的主子还是下人都瞧她不起,那鄙视的眼神藏都藏不住,不是说她跟江行简淫奔便说她涉于淫滥,这种难听的话不知听了多少,天知道她跟江行简连嘴都没有亲过。
“皇天祖宗呦,你还想如何丢?姑娘家家无媒无聘的就跟爷们厮混到一处,还想要如何丢?”
“什么厮混?我何时同他厮混了?”
她这话说出口,满屋的婆子外加看热闹的小丫鬟齐齐撇了嘴,更有那偷偷捂唇讥笑的。
林葭玥心底一慌,这才明白问题出在何处。
想着这些日子听到最多的无媒无聘,不通姓名之类话语,林葭玥忽然意识到她眼中的寻常往来,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丢了清白,涉于淫滥。
这些侯府高门里的女眷,怕是跟男人见个面说句话都叫淫滥失贞。
林葭玥只觉脑中嗡一声响,一股眩晕感让她险些站不住脚。
江行简乳母,李嬷嬷见状出来打圆场:“行了,闹成这样成何体统?都给我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轰走那些看热闹的,她走上前上下打量林葭玥。
“虽然姨娘大错已成,但你如今到底是侯府女眷,日后把规矩学好,好生伺候大爷同大奶奶,也是可将功补过的。”
“让我伺候人?做梦去吧。”
她一个有手有脚受过教育的人,让她做低伏小?
林葭玥根本没打算乖乖听话,正想反驳,却被李嬷嬷掐在腰间,狠拧了一把。她从未受过这种侮辱,腰间剧痛让她再也忍不住气。
气不过也忍不住,林葭玥撸起袖子反手给了李嬷嬷一巴掌。
蘅芜正偷偷摸摸趴在绣烟阁假山后看热闹,见此一幕险些惊掉下巴。
她捂嘴看看李嬷嬷,又看看林葭玥突然蹑手蹑脚一溜烟跑回了澜庭主院。
“小姐,小姐……”
“怎么毛毛躁躁的?奶奶正午歇呢。”
蘅芜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拉着蘅芷悄声进了宋挽午歇的锦隔纱幮中。
“小姐,您睡了么?”
宋挽撩起石榴红撒花帐子,柔声道:“还未睡下,怎得了?”
见她起身,蘅芷蹲下帮她换了室内穿的厚底软鞋,又寻来一件海棠色烟纱褙子伺候她换上,宋挽笑着打开妆台上摆着的翡翠描金嵌彩梳具盒,从中挑出一把莲花纹月牙梳,以及圆头剔篦递给她。
蘅芷拈了一小块桂花油,点在掌心轻轻揉搓起来,不多时屋中便弥漫着一股淡淡花香气。
宋挽见蘅芜喘着气,让她喝口茶顺顺。
喘息平稳,蘅芜道:“小姐,那林姨娘可了不得,她方才就这样……”
抡起胳膊,蘅芜学着林葭玥的模样给宋挽看:“啪一声甩在李嬷嬷面颊上,好大一巴掌,吓得奴婢赶紧跑了回来。”
“啊?”
蘅芷惊得掉了手中梳篦,就连宋挽也怔愣一瞬。
实在是此事太过惊骇,让人一时找不出言语形容。
“除了府里那些个粗使婆子,奴婢上次听闻有人动手抽人嘴巴,还是十来年前,咱们府里庶出三房老爷纳的那个伶人拈酸吃醋打府中小丫头呢。”
“奴婢原先只以为林姨娘出身不显,如今想想怕是很不堪了。”
宋挽也蹙眉,有些纳罕江行简究竟是如何同林葭玥扯上关系的。
如侯府宋府这样富而好礼的人家,无论男女嫡庶,都万万做不出这种撒泼打滚的事情来。世宦之家最重名声,家家自祖宗开族立府以来,最忌讳的便是出那等暴殄轻生的孽祸之人。
但凡做主子的,无论心中如何龌龊也没有人前苛责下人,明晃晃打人脸面的道理。
久处后宅的世家贵女,面对下人从来只恩多威少,从无作践的。再不济的世家祖训中,也必会有一条对下宽柔以待。
若一房出了个行事霸道的,整族的女儿家都会受到牵连。
今日这事实是少见。
且李嬷嬷身份大不同,先不说她是江母陪嫁,便说她乃江行简乳母,这哺育之恩外加半母之谊,便是她同江行简见了也需得敛着性子说话行事,更遑论动手了。
便是侯爷在世,也不敢拿这般大的架子呀。
宋挽同蘅芜蘅芷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宋挽才道:“那位林姨娘行事出格,你们不要去沾,今日起绣烟阁有任何响动都不要近前。”
怀素居在绣烟阁,有什么问题她自会同江行简说。
她与江行简之间的夫妻情分本就淡薄,若再因林葭玥导致这点子表面情都维系不住,怕是会让江宋二府更为难堪。
主仆三人正在房中交谈,绿竹询问过后悄声走了进来。
绿竹道:“夫人那边派了十几个丫鬟婆子,都往绣烟阁去了。”
宋挽抿唇,暗道林葭玥怕是要吃些苦头。
离开澜庭院,他奔着毓灵斋而去。
江晏听闻他来拜访,心中有些纳罕,二人虽算不上针锋相对,但也实在不是什么兄友弟恭的关系。
“兄长有何指教?”
将宋挽有关祭田同族学二事说给江晏听后,江行简道:“此乃族中大事,我想着寻你商量一二。这些年你掌管侯府,可知东西二府哪一房的子弟人品尚可,担得起掌管钱粮供给之事?”
江晏沉思片刻,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他细细琢磨几人,又将几人行事平生简单说与江行简听后,不由叹道:“兄长思深忧远笔笔周到,弟弟敬服。”
“倒并非我所想到……”
江行简微微勾唇:“是你嫂嫂想得周全,今日同我说的。”
提起宋挽,江晏喉间微动,指尖泛起一股酥麻痒意。
他哑着声道:“嫂嫂聪慧,实乃闺中典范。”
看着江行简与有荣焉的一笑,江晏满心艳羡。
那个人太过高洁美好,美好到哪怕他觉得江行简不知珍惜,各种不堪,也不敢生出半点狎昵心思。
“阿挽她……”
笑意深达唇边,却又被江行简压下,他看着江晏道:“你今岁弱冠,婚事理当提上日程,如今因我耽搁下来,实心中有愧。”
江晏婚事本不该拖到这时候还未定下,但因他是庶出,之前却又有袭爵可能,所以在新妇人选身份上便为难起来。
门第高的并不看重他,门第低了侯府又瞧不上,是以一直拖到如今。
现下他回府,这事更是麻烦。
“也不知你喜欢何样的姑娘?若有钟情的不妨同你嫂嫂说,她如今常同世家女眷打交道,有她斟酌必可办得妥当。”
江晏温和一笑:“若是能寻个嫂嫂那般的,便再好不过。”
江行简闻言一愣,忽而笑出了声。
笑过之后,喃喃道:“似阿挽那般的女子,怕是不好寻。”
江晏笑意也淡了三分,眼神略显幽深。
“若得空你去同她说说,有她帮你掌眼定不会错。”
“弟弟知晓。”
江晏的婚事本不该落在宋挽头上,但江老夫人心中只有死而复生的江行简,江母又是个不大管事的。
江晏虽有生母,但不过是个妾室,在府中地位尚不如有头脸的管事,这差事兜兜转转便落在宋挽头上。
所以当江晏找上自己的时候,她也并没有惊讶。
“若非兄长有令,弟弟也不敢叨扰嫂嫂,还望嫂嫂莫怪。”
江行简今日去族中谈族学祭田之事,不在宋挽身边,江晏在福鹤堂前院等了许久,却未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哪里谈得上叨扰,小叔言重了。”
宋挽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琢磨合适的世家小姐人选,江晏则静静在她身边,看着地上拉长的身影勾唇浅笑。
他看着看着忽而挪动一步。
地上的两道身影因他的动作而变得重合,看上去好似二人交颈相依,耳鬓厮磨一般。
江晏呆呆看着,笑容愈发难掩。
“我太久未外出参宴,虽想到一二合适人家,但却不知小姐们品性如何,小叔若是不急容我再斟酌两日,见见她们。”
“终归是婚姻大事,草率不得。”
听着宋挽温软嗓音,江晏抬起头,满目柔情。
他看着宋挽双眼,轻声道:“全凭嫂嫂做主。”
“小姐,这是齐府给您送来的帖子。”
“哪个齐府?”
蘅芷低头看了看手中名帖,回道:“现任当家乃是原李国公之孙齐伦,这帖子是他家嫡长孙媳送来的。”
“小杂畜,由得你们撒野?”
长信宫的太监指着几个欺负人的厉喝一声,那些人一哄而散,跑了个没影。
那太监撇了嘴,嘟囔一句江妃驭下不严,便上前给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无事。”
那太监佝偻着身子,腰脊弯得厉害,身上穿着宫中最下等的太监服,脏旧得没法入眼。就连脚踝和手腕都露在外头,想来是无人给他置换衣裳。
宫中当差命有不同,待遇也天差地别。若是命好得了哪一宫主子赏识,或可成为人上人,若是人笨嘴懒不招待见,便不比地狱好哪里去。
宋挽看着眼前太监裸露在外的手脚肌肤,心下不忍。
那手上满是青紫血痕,外露的细小伤口无数,手心手背又尽是冻疮反反复复发作留下的疤痕,一看便知这人是常年受苦不曾得闲的苦命人。
这样的伤,往日她还只在医书上瞧见过。
“你在何处当差,怎得在这里?”
小太监道:“小的名唤吉荣,今日得东宫王公公吩咐,来衍庆宫寻常胜公公拿些东西。”
长信宫太监闻言解释:“都是奴才未听过姓名的,想来是这群小杂畜私下里赌输了钱派他来要银子,这才被人敲了闷棍。”
宋挽见被欺负的太监点头,便让蘅芜拿了二两银子给他:“若你在宫中实在无处安身,可去长信宫寻我姑母。”
他身上的确是陈年旧伤并非作假,言谈也不似寻常内监圆融,这种人在宫中定然吃不开,长信宫不怕多他一个扫洒太监,但对吉荣来说,却或许可保住一条命。
哪想他闻言只呆呆摇头:“小的在东宫当差。”
“小杂畜,你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挽淡笑:“无妨,他有处安身即可,且我亦敬重太子殿下,在东宫并未有何不好。”
这话说完,吉荣同宋挽身边的太监都愣了愣。
东宫之主瘫痪半年,太子尊位形同虚设,就是他们这群太监提起东宫,都难免语露不屑,倒没想宋挽这等贵女会说出敬重太子的话。
毕竟太子五岁便去往邻国为质,回来时已成废人一个,在宫里实在没什么存在感,倒是她姑母所生的三皇子,是下一任太子的大热人选。
宋挽说完便转身离开,吉荣却喃喃道:“为何……敬重太子?”
宋挽笑答:“王者父天母地,太子乃天子所出,自然也同天子一般福厚延绵,他们庇佑江山百姓多年,是以我尊重太子。”
吉荣看着宋挽离去背影,心头诧异。
他一路回到东宫,只见整个东宫同冷宫无异,清冷孤寂不说,宫女同太监也散漫不堪。
“你跑到哪去了?里头那东西又尿在榻上了,骚哄哄的还不快去收拾。”
见他回来,一个坐在东宫寝殿前的宫女厉声催促,吉荣闻言走了进去。
处处明黄的太子寝宫弥漫着一股骚臭,他走到金榻前,看着面颊凹陷,一身肉都瘦干了的太子道:“也不是白遭了一场罪,还是有人念着你那功劳的。”
说什么福厚延绵,不过是托词罢了。
朝廷国力薄弱,送个五岁孩童给邻国为质,本就是奇耻大辱。当今圣上用太子之命换取十年太平,可当太子回朝,迎接他的并非荣宠加身,反而是唾弃鄙夷。
只因太子活一日,整个朝廷从君至臣,便需背负无能之名,太子一日不死,以孩童之躯换天下安稳的不堪事实,便无人能忘。
是以,从无一人敢说这十二年的太平是太子给的,也无一人敢说句敬重太子。
吉荣看着目光浑浊,口中无意识发出嗬嗬之声的太子,将他扶了起来,手脚利落的换了身下衾褥。
世人都在等东宫早薨,却不想他生生挺了八年。
若非如今三皇子还小,大皇子又实难当大任,圣上怕是早除太子于后快,以消心头耻患。
宋挽今日的话不仅吉荣听着震撼,就连长信宫那太监也心有戚戚。
“夫人日后莫再提那一位。”
见他指了指东面,宋挽笑着点头。
闹剧已过,几人在衍庆宫小花园里逛了起来,直到离开前,她都未见上江妃一面。
看着江行简出来,宋挽遥遥对着百花窗内的江妃拜了一礼。
“宋挽尚可。”
江曼摆弄着绷断的指甲面无表情,身边宫女闻言道:“大爷自幼心慕宋家女,娘娘既觉得宋挽尚可,为何棒打鸳鸯?”
“为何?”
江曼叹息:“为宋芸宁诞下三皇子,宋家挡了本宫的路罢。”
“老侯爷边关之事……”
江曼挑眉,满目野心:“无论爹爹是不是宋府所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来日三皇子同我的沭儿必有一争,虎兕相逢胜败犹未可知,我不能让易儿分半点心,有一丝一毫心软的可能。”
“且长痛不如短痛,若两人注定不能有个好结局,倒不如最初便不曾开始。”
江曼看着江行简的背影低低出声,见他走出殿外这才离开。
宋挽只见江行简自衍庆宫出来后,面上神色便淡了几分,远不如先前那般温柔和煦,她心下怅然,一时有些无措委屈。
江行简沉着脸走在前头,眼中隐有挣扎痛苦。
他心知宋挽无辜,却也明白她与宋府一体同心,若无宋府谋划在前,便无宋挽荣华在后。
女子心思细腻敏感,见他这副冷淡模样,宋挽便知定是江妃说了什么。她看着江行简忽而生起几分勇气。
他是她的夫,她总不能任由二人如此冷淡下去。
宋挽面色绯红,抿着唇快走了几步。
她看着江行简的手许久,才鼓足一腔勇气轻轻握了上去。
哪知江行简手臂一僵,思索片刻后,将她甩开,再未回头。
“阿挽?”
“母亲。”
宋挽堪堪回神,发觉已回了宋府。
她方才一味沉浸在羞悔中,连宋夫人坐在自己面前都未曾注意。
宋夫人和煦笑道:“怎魂不守舍的模样?可是哪里不舒服?”
“许是今日热了些,晒得孩儿有些晕。”
宋夫人闻言连忙让身边丫鬟给她送冰酪来,宋挽接过尝了一口便放在手边。
“这几日本该去侯府看看你的,但我忙着给你整理嫁妆便耽搁了,倒是没想你同行简今日归宁。老爷许久未见他,想来要多谈一会儿,你若实在不舒服便回房歇歇,你房里的东西未有人动过。”
宋挽腼腆一笑:“哪儿有那样娇贵?母亲不必担心。”
“如此便好。”
宋夫人乃宋挽亲姨母,宋挽生母过世后父亲便娶了苏家庶女,一来为巩固宋苏二府姻亲关系,二来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阿兄同她。
只是宋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宋扶已过了后宅女子教养的年纪,她也被姑母接去自己的院子,是以这些年同宋夫人相处便不咸不淡的,说不上多么亲近。
一时没了话语,好一会儿宋夫人才干干道:“我让管事将你的嫁妆单子取来,你也好看看有无缺漏。”
不多会儿,宋府的管事婆子捧着个黄花梨木匣走了进来,宋夫人打开递给宋挽过目。
宋挽看了一眼并没什么问题,不仅将她母亲的嫁妆完完整整放在里头,府里还出了几个位置极好的铺子,同京郊两处庄子以及二百亩良田。
在上京,这份嫁妆也是极亮眼的。
“这几日辛苦母亲了。”
“哪的话,都是我该做的。”
二人说完,又没了言语,若是往日宋挽必不会这般不周全,只是如今她心头繁乱,纷纷扬扬的思绪让她无心寒暄。
直到府中管事婆子来寻宋夫人,她让宋挽回自己的院子歇歇,二人才轻松不少。
走出院子,宋挽就见一男子站在游廊下,仿佛正在等她。
那男子长眉入鬓,眉眼冷傲,孤身站在那处却透着一股傲然之意,宋挽看了片刻,才认出这人是她阿兄宋扶。
宋扶转头,见她呆呆看着自己,不由露出三分温柔笑意。
“阿挽,过来。”
男人招招手,宋挽加快几步走了过去。
“见过阿兄。”
见到宋扶,她忽然有些忍不住委屈,语气也带了点不容察觉的哽咽。
宋扶仔细盯着她的脸,半晌未说话。
记忆中她还是个喜欢吃糖糕的小丫头,若是哪日他从府学归家,不曾给她带些糖点,她就会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
同今日有些像,却又不尽相同。
以前的她若是委屈了,会第一时间同他说,可如今她只低着头,生怕自己会看出来。
宋扶拧着眉,开口道:“行简已归,你在侯府不同往日,切记平日和顺做事、宽以待人,多孝敬长辈,与小姑妯娌之间也莫要争锋……”
刚说了几句就见宋挽眼眶泛红,宋扶急急停下。
宋挽红着眼轻笑一声:“阿兄这话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口吻好似后宅里头上了年纪的老嬷嬷。”
宋扶微顿一瞬,有些窘迫。
他怕宋挽无母亲提点,无人教她这些后宅之事,这才绞尽脑汁想了几句叮嘱,哪知她听了是这般反应。
“后宅之事阿兄不懂……”
“挽儿知晓的。”
一句阿兄不懂,惹得宋挽眼眶一热险些落泪。
宋扶见状便知她在侯府并不顺心,只是他为人兄长的,无法插手妹夫房中事。
寅时刚过,宋挽便起身准备入宫面圣的妆容。
“你绾发的手艺是最好的,不必这般下力气。”
见绿竹一夜未眠,缠着香草给她绾了一夜的头发,宋挽不免心疼。
绿竹笑道:“奴婢太久未绾发了,这手生得不是一点半点,好在这一夜有香草在,让奴婢找回些感觉。”
正说着,绿竹用白玉勺舀了滴茉莉香露点在手腕间,又轻轻揉搓至散发香气,这才撩起宋挽头发轻轻绾了起来。
“奴婢给小姐选了朝云近香髻,按说入宫应该绾牡丹头的,可咱们府里的嫁妆未有适配的头面首饰,实在撑不起那富贵样子。”
“老太太同夫人虽送了几套来,但富贵有余,朝气不足。”
宋挽半阖着眼,有些困倦:“好绿竹,便由你做主。”
她也知绿竹为难。
侯府如今入不敷出,老太太同江母送来的首饰头面大多是二人的陪嫁,虽然价值不菲但到底不是新兴样子,颜色款式也不太适合她。
而她又是以望门寡的身份嫁入侯府,嫁妆中莫说首饰头面胭脂水粉这些,便是连匹带颜色的料子都没有。
按说江行简回京,宋府该给她重新送嫁妆,但父兄都同圣上去山庄避暑,这事便耽搁下来。
“小姐,您瞧瞧成不成?”
绿竹轻轻唤了宋挽一声,宋挽抬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绾了六年素髻,偶然戴了一头钗钏我竟有些不适。”
镜中少女在金灿灿的海棠穿花步摇,同红宝石榴点翠簪的衬托下,显得容色绝丽,娇美无比。她肌肤胜雪又皙白若脂,如今只微微打扮,便让满室芍药牡丹失了颜色。
宋挽抿唇,双眸弯弯露出个略显克制的笑意。
“小姐真美。”
蘅芷同蘅芜端了衣裳进屋,见到上了妆的宋挽也很被惊艳一瞬。
衣裳宋挽选了妃红色绣银碧霞纹霓裳裙,她如今勉强算新婚,穿红倒也应景。
待一身行头穿整妥当,天已渐亮。
江行简在院中候着,他今日也穿了一身妃红,宋挽在蘅芷的搀扶下姗姗而来,二人站在一处确有种天造地设,天然而成的般配感。
“夫人请。”
江行简撩起院中翠锦小轿,宋挽行礼后坐了进去。放下轿帘前,她看见江行简耳后至脖颈绯红一片。
宋挽抿唇,面上泛起点点羞意。
四个婆子抬着轿子行至垂花门外,那里还有一顶给随行丫鬟们准备的空轿。蘅芷蘅芜坐进去后,抬轿的四个婆子退下,另八个容貌周正,腿脚利索的小厮从他处行来。
轿子行至侯府角门前,府中婆子撑着青色纱幔遮挡出一道纱墙,至如此,蘅芷蘅芜才下轿服侍宋挽上马车。
江行简坐在马车上,伸手扶宋挽。
宋挽面色微红,将手轻放在男人掌心中。
马车内空间逼仄,二人又穿得繁琐,身体伸展不开双膝难免碰触。
江行简只觉今日天气闷热,不多时面上便浮现出点点汗意,他撩起软纱一角以求透一口气。
宋挽睫毛微颤,放至双膝的掌心因紧张而有些发烫。
入宫规矩繁琐,二人很早便在宫门等待,待圣上口谕传来,江行简只觉里衣近乎被打透。
下马车时,他伸手去接宋挽,二人掌心相贴,热意灼人,烫得二人又双双松开。
“夫人……”
江行简喉头一紧,忙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宋挽还在车上未曾下来,蘅芷见状想要上前搀扶,江行简却快她一步,一手扣住宋挽纤柔腰肢,将人从车上半抱了下来。
二人从未这般亲近过,少女身上馨香馥郁,淡淡花意染了男子冷香,颇有几分醉人之气。
宋挽落地,江行简立即收手。
蘅芷抬头去看,就见自家小姐同姑爷好似去熏笼里走了一遭,两个人从头到脚双双透着绯色,她家小姐的耳珠,更像是要滴出血一般。
江行简如今还未袭爵,只是白身一个,圣上会召二人进宫,也多是出于体恤臣子之心。问了几句当日情形,又御赐些金银珠宝略表安慰后,便处理政务去了。
是以江行简同宋挽便先去了芸妃的长信宫。
长信宫中,宋芸宁方看见宋挽便滚落一串热泪。
“拜见芸妃娘娘……”
“挽儿快起,姑母瞧不得你行这大礼。”
芸妃三两步下榻将宋挽圈在怀中,不停摩挲她的后背。
她大宋挽七岁,说是姑母却情同母女。宋挽小时便乖巧懂事,她瞧着欢喜就将人放在自己院中带着。
可自对方嫁入侯府,二人六年未曾见过了。
宋芸宁紧紧搂着宋挽,语带哽咽。
姑侄二人亲热叙旧,江行简便在一旁陪着,直到宋芸宁担心宋挽哭花了妆,才不再提伤感之事。
“快看姑母都给你准备了什么。”
芸妃身边的女官向外通传,不多时十几个太监鱼贯而入,六七个半人高的箱子被抬了进来。宋芸宁一一打开,里面俱是这些年她为宋挽攒下的首饰布匹等物。
“往日我见到这些便想给你留下,本以为就是用不到日后也好……”
她话刚出口便戛然而止,江行简却明白芸妃的意思,这些东西是她准备给宋挽日后陪葬所用。
“如今好了,也不枉费姑母的一番心意。”
宋挽推脱,芸妃却很是强硬:“这些算不得什么,姑母这有件真正的好东西要送给你二人。”
芸妃道:“这是我特意从二欢道人那求来的,待你们回了侯府,便将它挂在房中取个好彩头。”
宋挽从女官手中接过一幅画,见芸妃让她打开看看,便以为是什么名家手迹,毫无防备的打了开。
江行简站在一旁帮她虚扶着卷轴,看到画中内容时二人齐齐红了脸。
画上是一对金童玉女,金童手持嫣红红桃,玉女手执荷叶莲花,二人相互依偎很是喜人。若论画技,此画人物神态憨然可掬,形神具备,一看便是可传家传世之作。
只是这幅图……
宋挽慌张将画合上,却忘了江行简一手还扶着底轴,一时险些撕损那画作。
江行简见状不疾不徐握住宋挽的手,无声安抚后,才将手中的和合二仙图收了起来。
和合二仙图乃是洞房花烛夜必要供奉的二仙,既意味着欢乐和合,也有连年荣华、多子多福之意。
江行简捏着手中的和合二仙图,忽而喉间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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