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晏欢晏瑶的其他类型小说《侯门恶女重生后以牙还牙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烬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晏欢的脸色十分扭曲,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眼神阴毒得可怕,把一旁的杏依都吓坏了。阿烈急匆匆地追上晏欢,附在晏欢耳边焦急道“小姐,不好了,酒楼出事了。”“什么!”晏欢一惊,猛地抬起头。一时间急火攻心,脚步一个踉跄,突然口吐鲜血,两眼一翻直直地往后倒去。“小丫头!”“小丫头,小丫头”越临希轻摇着怀里的晏欢,焦急地呼喊,然而晏欢禁闭着双目未有丝毫反应。那白色的衣衫上沾着点点血迹,看起来分外醒目。那日听得晏欢要去华茂寺上香,一时放心不下便跟了过来。哪知入眼便是晏欢口吐鲜血昏迷过去的场景。越临希将晏欢稳稳的接到怀里,看着怀中之人惨白的小脸,一股淡淡的心疼无声弥漫。将晏欢带回逸王府,着人去请了大夫过来,大夫为晏欢把脉,表情略微凝重。“到底出了何事...
《侯门恶女重生后以牙还牙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晏欢的脸色十分扭曲,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眼神阴毒得可怕,把一旁的杏依都吓坏了。
阿烈急匆匆地追上晏欢,附在晏欢耳边焦急道“小姐,不好了,酒楼出事了。”
“什么!”晏欢一惊,猛地抬起头。一时间急火攻心,脚步一个踉跄,突然口吐鲜血,两眼一翻直直地往后倒去。
“小丫头!”
“小丫头,小丫头”
越临希轻摇着怀里的晏欢,焦急地呼喊,然而晏欢禁闭着双目未有丝毫反应。那白色的衣衫上沾着点点血迹,看起来分外醒目。
那日听得晏欢要去华茂寺上香,一时放心不下便跟了过来。哪知入眼便是晏欢口吐鲜血昏迷过去的场景。
越临希将晏欢稳稳的接到怀里,看着怀中之人惨白的小脸,一股淡淡的心疼无声弥漫。
将晏欢带回逸王府,着人去请了大夫过来,大夫为晏欢把脉,表情略微凝重。
“到底出了何事?”眼见着晏欢昏迷,越临希如是问道,素来喜笑的脸上带着罕见的狠戾,让人背脊生凉。
杏依如实作答,又听得越临道“欢儿此前可是见过什么人?”
杏依思索了一会才道“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就是下山回府的路上,大小姐要摔倒之际,有一位年轻公子出手相救,小姐一直在身后看着,脸色不是很好。”
越临希眼眸一沉,“可知道那人是谁?”杏依摇头说不知。
大夫为晏欢诊脉,说是急火攻心才晕厥了过去,开一幅良药精心将养便可痊愈。
越临希脸色稍缓,心头却难掩的怀疑,好端端的出府上香,怎么会弄成如此模样?那个男人是谁,让晏欢这般在意。
让影月下去查,影月查得与晏瑶相遇之人是宁远侯府世子封玉书时,立即禀报与越临希。
封玉书?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世子?晏欢怎么可能与这种人有纠葛。
越临希坐在晏欢窗前,注视着她的容颜,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语带柔软“小丫头啊小丫头,你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一双桃花眼温柔地看着晏欢,仿佛要将人溺毙在那柔情似水之中。
封玉书自见到晏瑶那一刻起,魂牵梦绕都是晏瑶那娇若桃李的容颜,百般打听之下才得知是晏将军府的大小姐晏瑶,年方十六尚未婚配。
封玉书心里仿佛猫抓一般骚动难耐,让手下之人盯着晏府,一有晏瑶的影踪便叫人来报。
这日,有人回禀晏瑶出府游玩,封玉书假意与晏瑶在花街偶遇,一番攀谈。
此时的封玉书衣冠楚楚仪态得体,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样,刻意伪装出来的文雅叫晏瑶侧目,俊男美女不管身处何处都是众人焦点,一来二往之间,两人很快熟识了起来。
当封玉书与晏瑶相处得水深火热的时候,晏欢在逸王府悠悠转醒,睁开眼却是越临希带着血丝的一双眼。
那双眼太过专注,只等晏欢睁开眼,便直直的落入了对方的视线。
“小丫头,你醒了”越临希一喜,唇角染上如释重负的笑意。
晏欢感到身体格外疲惫,想动一下都觉得吃力,还是越临希将她托起来,让她靠在软枕上。
渴了吧,来。越临希将温水送到晏欢的嘴边,晏欢却摇了摇头,在越临希不解的眼神中,轻轻开口“我想喝粥”
越临希愣了一下,而后温温和和地一笑,伸手摸了摸晏欢的头发,说了一句好,便动身亲自准备去了。
见从吴忠嘴里问不出什么了,晏欢抬脚就要离开,越临雍鹰眸淡淡地扫了吴忠一眼,叫吴忠心下一寒。
越临雍陪着晏欢出门,墨九站立在原地并未跟随。吴忠心中的不安无限放大,在看到墨九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时,终于忍受不住地想要逃跑。
“大侠饶命,小的什么也不会说的。”吴忠颤着身子,突然脖子一凉,头颅与躯体分离,惊恐的表情永恒地凝固在脸上。
墨九将带血的长剑利落地收回剑鞘,自言自语了一句“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一辆精美华丽的马车停在晏将军府的门外,不时一个娉婷的身姿从内院出来。
封玉书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笑意,朝晏欢迎了过去。
从来没有人像晏瑶一般让封玉书神魂颠倒,从初见的惊为天人,到邀约时的百般推诿。
晏瑶这等欲擒故纵,反而叫封玉书生出了征服之心。得不到的从来都是最好的,眼下这个大美人终于肯放低姿态,随他出门游玩,叫封玉书如何不心花怒火。
因小腿受伤,在侯府呆了几月,封玉书贪图享乐早已十分厌烦。如今腿伤痊愈,又找了一个很好的消遣,叫封玉书怎能不心生愉悦。
当下连笑意都带上了几分讨好,殷勤地将晏瑶送上了马车。
宁远世子的马车座驾舒适宽阔,封玉书与晏瑶对立而坐。
只听得晏瑶柔声问道“封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呢?”
晏瑶的声音如天上鹂音一般缱绻动听,酥化了封玉书的心。端看晏瑶吐气如兰,娇颜如花,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叫封玉书心痒难耐。
封玉书压下心中悸动,绅士一笑“今日有花灯集会,景致怡人。都说美景配佳人,瑶儿这等天姿国色不去游赏一方岂不是可惜。”
将奉承说得滴水不漏,封玉书不愧深谙此道。惹得晏瑶轻笑,封玉书被晏瑶的娇笑夺了心魄,一时竟失了神。
晏瑶掩唇轻笑,一幅娇羞的模样,被袖口遮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宁远世子,皇后外甥,是她晏瑶的囊中之物。
集市上已经摆放了不少绮丽各色的花灯,不少商贩沿街叫卖,那些花灯个个精美,叫人纷纷驻足欣赏。
今日便是花灯节,想来会热闹非凡。
晏欢与越临雍并肩走着,思绪被解意楼占领,无心欣赏这些。晏欢面色凝重,与越临雍一时无话。
这么行走了一段路,突然迎面驶来一驾马车,越临雍将晏欢护在身后。
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风,在与晏欢擦肩而过时那车帘竟被吹掀开了一帘。
晏欢眯眼细看,却脸色大变。
那电光火石的一眼间,晏欢又看到了那两张让人深恶痛绝的脸,封玉书和晏瑶对坐着,封玉书似说了什么惹得晏瑶娇笑连连。
这么快就勾当在一起了么?当真是郎情妾意叫人羡慕得紧啊!
晏欢一脸暗恨地看着马车扬长而去,指尖深入皮肉也犹不自知。
越临雍在一旁观察着晏欢的色变,看到她将一双手紧紧握住,太过使劲那皮肉依稀可见血红。越临雍皱了眉头,握住晏欢的手,让那手劲缓和下来。
“欢儿”越临雍低低的叫了声,晏欢猛地回过头来,发现越临雍正一动不动地瞧着她,眼神有些复杂,晏欢悚然一惊,急忙低头遮掩自己的情绪。
【“宝宝,再过几个月娘亲就可以看见你了,你说你是男孩啊还是女孩啊。”
“娘亲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好”
“乖宝宝,你要乖啊”
怀胎三月,晏欢坐在宁远侯府的花园之中,抚着肚子轻言轻语。一旁的侍女看着晏欢笑个不停。
初为人母的喜悦,晏欢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期许了太多太多。】
晏欢攥紧自己的手掌,堪堪稳住身形。推开挡路的阿烈,摇摇晃晃地走到那小小身影身边,在那惊恐的目光下,将那小人抱出来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
小孩不过四岁左右的年纪,脸上身上都是血迹,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显然受了很大的惊吓。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清澈无瑕,睫毛像两把细密的小羽扇。
晏欢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很是熟悉,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如果我的孩子能顺利降生的话,长大了或许也会像他一样。
晏欢心里凄惨,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地汹涌。那眼泪像断了线的残鸢,天地间再没有东西能够束缚。
小孩在她的怀里不哭不闹,颤抖的身子逐渐安稳下来,肉肉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晏欢的衣袖,将晏欢的外衣抓的皱皱巴巴的。
杏依和阿烈见晏欢突然失控,一时不知所措。不等他们动作,晏欢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用袖口将眼泪擦干,抱着孩子站起了身。
“回府吧”晏欢说道。
却听得一声劣质的声音突然响起“哈哈,原来是躲在这里啊,叫小爷我一通好找啊”紧接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将晏欢等人团团围住。
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五官俊美非常却让人感觉邪气十足,耳边还挂着一个古怪的月型耳坠。
阿烈将晏欢护在身后,一脸戒备地盯着眼前的人。
“咦,你们是何人?这小肉票哪里找的帮手,乖乖将小爷的肉票交出来,小爷就放你们走。”那少年扬起顽劣的笑着,指着晏欢手里的小孩,言语轻佻地道。
小孩在晏欢怀里抖了抖,更加用力地抱紧晏欢,晏欢蹙眉看着少年“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太没有王法了吧。”
“王法?”一群大汉面面相觑,爆发出一阵哄笑,尤其那少年笑得最为猖狂。
杏依紧挨着晏欢,一幅担惊受怕的表情。
“王法?”那少年似是笑够了般,伸手挑了挑眉尾“在这里,小爷就是王法!将人交出来,否则小爷我就不客气了哦”
晏欢护犊子似的抱着小孩,那少年见晏欢不合作,招呼着手下就动用武力。
阿烈抽剑迎上,那些个大汉都是有功夫傍身的,双方一时缠斗在一起,分不出胜负。
晏欢眼见阿烈被团团围住,带着杏依就想从古树后溜走,却不想被眼尖的少年截断了去路。眼见着少年冲过来,杏依挡在晏欢面前,却被少年一个手刀打得昏厥了过去。
“你!”晏欢对少年怒目而视,鼓起大眼睛恨恨地瞪着少年,少年突地一愣。
晏欢见少年突然止住了动作,反而盯着她的脸,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晏欢内心一阵恶寒。转身就想不顾一切的跑,后脖突然刺痛,接着眼前一黑,落进一个陌生的怀抱。
“看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如带回去做小爷的压寨夫人吧”有顽劣的声音压在晏欢的耳边,晏欢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边阿烈解决了几个人,无奈对方人数众多,缠斗间回身一看,只见晏欢被那古怪的少年抱着往马车上带去。
阿烈又惊又急,却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扬长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晏欢悠悠转醒,入目却是高高的雕拦。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虎皮铺垫的床上,房间摆放着很多值钱的金银财宝,将暴发户的心态暴露无遗。
晏欢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想站起身来,却发现头痛剧烈。
此时,从门外走进一人,那一脸邪肆放荡,不正是劫持她的少年么。晏欢一脸警觉地盯着他,手不由自主的伸向床榻的烛台。
那少年似乎喝了点酒,眼神迷离,那精致的面庞带着绯红,显得妖里妖气的。
少年来到晏欢身边,伸手挑起了晏欢的下巴,将脸凑近晏欢,作势就要亲上来。混含着酒气的鼻息扑在晏欢的脸上,晏欢厌恶皱眉,下意识地躲了过去,并甩了少年一巴掌。
“你干什么?”晏欢恼怒道。
啪的一声,四周陷入诡异的静谧之中。那少年恢复了清明,捂着脸惊愕在原地。
“你居然敢打本小爷?从小到大就没人敢打我,你这个女人居然”那人捂住脸表情凶恶,极为震惊地指着晏欢。就在晏欢以为那人要扑过来撕裂她时,却见那少年的嘴角忽然扬起大笑的弧度,看着晏欢的眼神变得炽烈热切。
“好,不愧是小爷看上的女人,真是又野又辣,我喜欢,哈哈”
晏欢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像条小狗一样蹲在晏欢面前,软声软气的道“我好喜欢你啊,我们今晚就拜堂成亲好不好?我叫朗玉,你叫什么名字?”
叫朗玉的少年似有些羞涩,扭捏着自己的袖口。这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真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了。
晏欢皱眉“我不喜欢你,我不要和你成亲。你赶紧将我放了。”
朗玉嗖的一下站起身来,脸色也化作了阴沉,一双邪气的眸子危险地眯起“你若是不跟我成亲,我就杀了那个小肉票。”
什么?晏欢猛地抬起头,脑海中划过小孩的脸,言语急切“你把他怎么了?”
朗玉冷哼了一声“怎么你很关心他?”朗玉看着晏欢着急的模样,心里的醋坛子霎时间打翻“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不行,你的心里只能想着我,知不知道。”
朗玉双手抱住晏欢的脑袋,逼迫着晏欢与之对视。一双狭长的眼睛直视着晏欢,那里充盈着邪气狂妄,还有一丝丝的扭曲。
晏欢心里一狞,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将烛台狠狠捶在朗玉身上。晏欢冷下脸“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朗玉见晏欢动了怒火,忽然噗嗤笑出声,双手有些讨好地蹭了蹭晏欢的脸颊“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呢,那小屁孩还有大用途。你乖乖的跟我成亲做我的娘子,我保证不伤害他,好不好?”
晏欢心里有几分计较,这朗玉喜怒无常,不知深浅,为今之计还是先附和几句,再作打算。遂点了点头。
朗玉见晏欢答应,眸子里都是狂喜。抱着晏欢喊了好几声娘子,又狠狠地亲了晏欢一口,直把晏欢弄得惊呼连连。
朗玉刚没了身影,晏欢就用袖口狠狠地擦拭着脸上被朗玉亲到的地方,心里都是厌恶。疯子,这个疯子!
朗玉脸上的巴掌印格外鲜艳,倒叫一众手下好生好奇。一个大汉椰撸道“寨主,怎生弄成了这般模样?那女的这般大胆,不如兄弟们”
那大汉还未说完就被朗玉一巴掌扇倒在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议论爷的女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她马上就是你们的寨主夫人了,以后都要恭恭敬敬的,不许有半分差池,听到了没有。”
朗玉面有阴狠,透着一股子威严。
手下的人都知道朗玉的狠辣无情,当即都连连应道,朗玉这才满意指挥着手下去置办婚礼的物件。
晏欢尝试着推开房门,意外的发现房门并未落锁,也未有人看守。这朗玉是吃定了她会乖乖听话么?
晏欢轻巧的行动,躲在房门之后穿梭着。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山谷里,这地方建着几间屋子,看起来像是个山寨。
不时有凶神恶煞之人提刀跨马走过,晏欢小心翼翼地躲藏着不让别人发现了她。刚转了弯,却发现一间不起眼的房门前,坐着两个大汉在那看守,那房门禁闭着看不出所以然。
晏欢躲在暗处偷偷地听着。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灌了口解酒操着大嗓门道“这次下山,真是值了,绑了个二世祖不说,还捎回来个压寨夫人”
另一个尖嘴男附和道“可不是嘛,听说那秦家啊出了巨资要赎人,不过看寨主的意思是不打算留活口了。倒是这压寨夫人,听说寨主今晚就要洞房花烛了”
两个男人嘿嘿一笑,都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那房里关的应该就是那个小孩,晏欢听得朗玉要不留活口,心急如焚又碍于有人把手,不敢贸然过去救人。
又听得一声尖锐的声音道“你们两个还有功夫在这唠嗑”一个瘦高之人走过来,两个汉子立马站起身。
听得那人道“今晚寨主要大婚,寨里要好好热闹一番,你们俩随着弟兄去抬酒,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络腮胡面有犹豫“可是寨主说了要看好这孩子”那人不耐烦地打断道“这小孩饿了两天又锁着门,能翻出什么风浪,还不快去帮忙,耽误了寨主的好事有你好果子吃得”
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声,两人跟着那高个走了。
四下无人,是难得的好机会。晏欢跑到那门前,却发现落了锁,铁锁坚硬怎么都弄不开。
有人吗?晏欢拍着门,焦急地喊到。等了半天才听到里面有一丝轻微的声响。
晏欢一喜,立刻去寻找能够撬开铁锁的器具,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快尖锐的石头。
晏欢发了狠力捶着那铁锁,又怕声音太吵将人引来,只能边四下环顾边捶着,直到手掌被那坚石磕破了皮,那铁链终于松动,晏欢大喜更加用力,不一会儿铁锁应声而落。
晏欢急忙推开门,这是一个破败的柴房,到处都是灰尘和杂物,晏欢在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看到了缩成一团的小孩。
小孩身上没什么外伤,见有人进来,只虚弱地抬了一眼。却在看到晏欢时,瞪大眼睛,两只小短手朝晏欢伸过来。
晏欢心疼地抱紧孩子,那软软小小的一团紧紧的偎在她怀里。
“我带你回家。”晏欢怜爱地摸了摸小孩软软的头发,抱着小孩毫不犹豫地走出去。
朗玉捧着新娘的服饰欢欢喜喜地去寻找晏欢,却在看见屋内空无一人时,猛然变了脸色。一个手下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说是那肉票跑了。
朗玉将服饰甩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好啊!居然敢骗我!召集兄弟给我追!”
窒息!强烈的窒息感!被包围在潮水之中口鼻都被水堵住!心肺难以承受这股强烈的窒息感觉!
良久感觉身体一轻,接着被人拖上去,终于呼吸到大量的新鲜空气,全身都如释重负。
费力地睁开眼睛,眼里湿黏一片,刺目的光线下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晏欢眯起眼睛仔细地瞧着,却发现这个眼熟的身影赫然就是自己的父亲,越国战功显赫的晏大将军晏光耀!
是父亲来救她了吗!晏欢心里酸涩成一片。
又不想让父亲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想挣扎着起身整理自己的衣物,却被晏光耀紧紧地抱住!
“欢儿,爹的好欢儿,你没事就太好了。”晏光耀有些后怕地说道,瞧见自己的小女儿一脸泫然欲泣地看着他,晏光耀以为女儿是受了刺激了,当下要抱起她去找大夫。
晏欢被晏光耀抱在怀里,眼角的余光看见晏光耀背后站着晃晃荡荡的一群人,有被惊动的老夫人,神色复杂的大夫人萧氏,还有面色苍白的大小姐晏瑶。
晏瑶!看见这个恶毒的女人晏欢心里猛地涌起一股恨意,攥紧拳头就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撕烂她的嘴脸!
晏瑶眼见晏欢凶狠地瞪着自己,有些心虚地别过视线。
这个晏瑶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八年华的模样,容貌绝美,是邻家有女初长成的那种朝气美态,等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莫不说晏欢嫁人时已经十六,在宁远侯府两年是十八,这晏瑶比晏欢还要大两岁,怎么才一会不见就变得这么年轻了。
晏欢脑子里糊成一团浆糊,来不及多想就被晏光耀抱走了。
晏瑶眼见晏欢这么容易就脱险了,神色难安地看着大夫人萧氏,大夫人到底沉得住气,安抚了晏瑶一眼,就搀扶着老夫人下去了。
晏欢靠在晏光耀宽厚的背里,眼泪不争气地涌下来了。
从小到大只有这个父亲是真心的疼爱自己,自己却遇人不淑,叫那畜生和晏瑶一起设计暗害了,想想真是对不起晏家的门楣。
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和那些凌辱的场面,晏欢心如刀绞!自己是瞎了眼了才会相信晏瑶和封玉书这两个狗男女!
真心错付,下场竟如此凄惨,叫晏欢怎么能不恨怎么能!
“父亲,对不起,欢儿给你丢脸了。”晏欢羞愧地开口,埋在晏光耀怀里不敢抬头,惹得晏光耀心里蓦地一痛。
“欢儿,说什么傻话呢。以后不要到后院的池子去了,你自小水性不好,今天要不是为父来得及时,只怕后患无穷。你说你要出了什么事,为父怎么跟你娘亲交代呢。”晏光耀心有余悸地道,要是他再晚来一步,只怕晏欢的小命都不保了。
这会轮到晏欢惊怔了,自己不是在撞破晏瑶和封玉书的奸情之后被杀人灭口了么?自己不是被晏光耀救了么?怎么现在晏光耀讲的话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郎中来看过晏欢,只说是溺水有轻微的后遗症,只要将养些时日就无大碍了。
晏光耀松了一口气,忙叫下人送郎中出去,又叫丫鬟给洛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忙完了一切,才在晏欢的床头坐下。
晏欢的脸色因为受惊的缘故显得十分苍白。这张有她娘亲五分像的容颜此刻满是疲惫,一双大眼睛里都是惶惑不安,晏光耀心里不是个滋味。
答应过孩子她娘要好好保护她,但是碍于大将军的身份,又不能时时刻刻护孩子周全。说到底还是他这个父亲不称职。
晏光耀慈爱地抚摸着晏欢的头发,想开口好好安抚一下晏欢。却听得门外有随从来报,说是越国陛下召见让大将军即刻入宫!
皇帝陛下的命令是一刻也耽误不了的,晏光耀犹豫地看着晏欢。
晏欢很是懂事地说自己没事,叫父亲不要耽误了大事。
晏光耀这才放心地入宫。
等到晏光耀离开房间,晏欢才猛地从床上爬起,虚浮着脚步走到梳妆台前,却被铜镜里的自己震得倒退了几步!
只见铜镜里是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丫头,梳着一头双丫髻,皮肤白嫩,五官标致清丽,眼大而有神,只是一张小脸还未完全张开,仍然带着一丝稚嫩。
眉间生有一点朱砂痣,为整个人添了几分不一样的华彩。
晏欢震惊得张大眸子!这个人分明就是自己四五年前的样子!怎么可能!晏换不敢置信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又狠狠的掐了一把!是痛的!痛感如此真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
晏欢失控地尖叫了一声,马上就有丫鬟进门询问。
晏欢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丫鬟的肩膀,急切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丫鬟吓了一跳,无法理解晏欢的失态,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道”二小姐,现在是午时三刻了”
晏欢却摇头喝道“我问你现在是什么年份!”
“是..是…安平二十年!”
安平二十年!晏欢犹如五雷轰顶般地呆愣在地,安平二十年!那年晏欢才十四岁,怎么可能呢!?晏欢不可置信,摇着丫鬟的肩膀狂乱道“今年明明是安平二十四年!你为何要胡言乱语!说!”
丫鬟被晏欢的疯状吓傻了,语带哭腔地求饶道“二小姐,奴婢没有说谎,真的是安平二十年。。呜呜”
晏欢细细地瞧了丫鬟几眼,见对方的模样不像在说谎,便放开了她。若现如今真的是安平二十年,那这一切就未免太过鬼魅了。
还是说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不!晏欢推翻了这个假设,当时怀着孩子的喜悦和被凌辱的痛楚,绝对不是假的。那么现在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自己已经死了,然后重生到了安平二十年。
的确,在晏欢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溺水的经历。
那场溺水太过凶险,以至于晏欢差点丢了性命,地点就是在晏将军府后花园的池水里。
这一点跟记忆里是相符合的,还有,刚才看见晏瑶也是一脸年少的模样,就连已经逝世的老夫人也在场,由此更加断定了晏欢心中的猜想。
真是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哈哈!晏欢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模糊了视线!
凌辱之仇杀子之痛杀身之怨!晏瑶!封玉书!我一定会统统还给你们的!
越国皇城恢宏壮丽,透露着一股皇家威严。
一身官服的晏光耀被引进紫徽殿面圣,那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面有郁色似乎在为何事烦忧。
原来是西南与中熙国边境有大量中熙流兵乱窜,又有暴民四起,边境民不聊生,越帝派遣俊王前去镇压,却无功而返。
上位者正为此事烦扰不已。
晏光耀是铁血的军人,保家卫国从来都是义无反顾的。当下向皇帝请命,亲自带兵前去。
上位者眉间的冰捎才融化了几许。
从紫徽殿出来,迎面正巧碰见了进宫请安的逸王。
只见逸王一身月牙长袍,行走间衣带当风,一把银质折扇在手,嘴角轻微勾起,一派风流潇洒的模样。
见晏光耀走来,挥手示意道“啊!晏将军!好久不见呀!”
晏光耀最头痛的就是这个玩世不恭的逸王,当面撞见却也避无可避,只得恭敬行礼“逸王殿下。”
逸王笑道“免了免了,你我都是老相识了,晏将军何必这么客气?对了,小晨回来了没有?他若回来本王可要好好登门拜访一下。”
晏光耀见逸王大有闲聊家常之事,不免头痛,惦记着家里的女儿,急忙告辞道“晏府随时恭候逸王殿下的大驾,逸王殿下若去给陛下请安,切勿过了时辰才是,微臣有事现行告退了。”
逸王看了天色,恍然地哎呀了一声,“瞧本王这记性!”又转头笑眯眯地道“去吧去吧,本王就不耽误晏将军的要事啦。”
言罢摇着折扇朝着紫徽阁走去。
晏光耀看着逸王闲散的背影不由得暗自摇头。
晏光耀进宫面圣,直到傍晚才匆匆赶回来。晏欢服了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晏光耀走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个人,那人十八九岁模样,一身劲装眉目冷峻,背上还背了把长剑。
“你以后就跟着二小姐,要寸步不离地保护着二小姐。”晏光耀对着那人说道,那人低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晏欢莫名地看着晏光耀,晏光耀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他叫阿烈,是为父早年救下的孩子,身上有些武功,跟着你为父也能放心。”
原是父亲手下的人啊,晏欢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却见叫阿烈的少年只是低垂头站立一边,惹得晏欢兴致缺失。
晏欢见晏光耀面色有异,就知道今日进宫必定有事。
“父亲这是又要上战场了?”晏欢踌躇地问,晏光耀点点头。
晏欢不舍地看着晏光耀“父亲,战场刀剑无眼,切莫要注意安全才是。”
晏光耀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枚虎面玉珏交到晏欢手里,仔细吩咐道“父亲不能时刻在你身边,这是父亲的信物,见珏如面,你且仔细收好。若日后有人为难你,就带着这虎珏去找禁军统领何焰。父亲知道你在府里受的委屈,万事都要保全好自己,知道吗?”
晏欢心里一震,看着晏光耀坚毅的面庞,知道晏光耀其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当下心里是又酸涩又感动。
却是将虎面玉珏郑重放回晏光耀的手里,在他不解的眼神中,微笑解释“父亲,这玉珏如此珍贵交给孩儿不合适。孩儿现在长大了,会保护好自己的。您放心吧”
晏光耀原是想多说什么,见晏欢微笑的表面下满是坚定,知道女儿固执的性子,便不再过多提及。
阿烈早已悄无声息地退下去,父女俩又说了好些话。
晏光耀常年在外征战,从小到大晏欢能见晏光耀的次数不多,虽然晏光耀对晏欢很是疼爱,但到底不能经常陪伴,这一分别又不知何时再见。
翌日清晨,晏光耀率着三万士兵开赴西南边境,晏欢站在晏府一众亲眷之中,看着高头大马之上的晏大将军消失在京都城门。
那猎猎的越国战旗随风飞扬,牵动着成千上万越国子弟的心肠。
待到所有晏府的亲眷都回府后,晏欢还站在原地。一直默默跟着她的阿烈问道“小姐,还不回去么?”
晏欢看着城门下涌动的百姓,人来人往的越国都城,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模样,晏欢笑了一下,道回府吧。
晏将军府是越国显赫的武将府,又蒙皇恩浩荡,门口两头石狮镇门,修得威仪肃穆。但大将军为人节俭自持所以府内古朴素净,没有太多华丽的修饰。
晏欢刚进门,就被老夫人的婢女喊了过去,说是老夫人找她。
老夫人已年近七十,体态苍老。
大将军是个难得的孝子,对其母十分敬重,对老夫人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晏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对老夫人不敬的。
这老夫人对晏欢的态度总是不冷不淡的。老夫人不喜欢晏欢的生母,当初执意反对晏欢的生母进门,但是碍不住大将军的苦苦哀求,勉强同意。
所以对庶出的晏欢向来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但到底是书香门第出身,懂得分寸,这么多年对晏欢也就遮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初晏欢出嫁的时候老夫人已经病逝了,说到底也是朝夕相处的人,晏欢多少还是有点怀念。
“奶奶”晏欢来到老夫人面前,恭敬地道。
老夫人虽已老迈,但是一双眼睛却保持着清明,上下看了晏欢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立马有婢女为晏欢送上座椅。
晏欢却只是站在一旁,见老夫人没有什么表示,又问道“不知奶奶叫孙女所谓何事?”
老夫人这才缓缓道“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还站着,坐下吧。”
晏欢这才入座却分不清这个老夫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却听得老夫人继续道“前几日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就溺水了?”
晏欢听得老夫人这么问,才想起昨天溺水一事。
照理说晏欢熟识水性,晏府后院的池子虽然深但不至于到让晏欢落水的地步。
思索片刻,晏欢才委屈道“奶奶,孙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日孙女跟丫鬟在后院赏花呢,突然就感觉头一痛,紧接着就掉到了莲池里。要不是父亲及时赶到,孙女这会就不在这里了。您也知道孙女自幼通水性,是不会无缘无故溺水的。您看,孙女还撞到池里的石子磕破了头皮呢。”
晏欢转身撩开了后颈的发丝,果然看到头皮上有一块明显的磕伤。老夫人黯了黯眼神,茗了一口香茶道“许是你不小心的缘故吧。”
晏欢嘟了嘟,脸上带着符合年龄的懊恼,道“也许是孙女不小心吧。这将军府哪敢有人害孙女啊,肯定是孙女不小心踩滑了脚的缘故。”
说完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从老夫人处出来,晏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要是换作从前,晏欢肯定会觉得是自己不小心的缘故,可是经历了晏瑶这一遭,晏欢彻底的明白,在晏府,凡事都没有绝对。况且,在落水之前,晏欢明明感觉有重物敲打自己的后脑勺,要不然也不至于溺水了。
这老夫人也是有趣得很,知道来试探她。
待到晏欢身形走远,老夫人放下手中的香茶,幽幽道“那个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当着耀儿的面也敢下手。”
婢女彩霞为老夫人揉肩,轻声宽慰道“也许真的只是意外呢?”
老夫人哼了一声,“意外?这些话骗骗欢儿这样的小丫头还可以。耀儿太聪明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老夫人无奈地叹息道“那女人都走了多少年了,那个人还是放不下心结,冤孽啊冤孽”
彩霞聪明地噤了声,专注地为老夫人按摩,满室里只剩老夫人苍老的叹息。
在晏府的日子总是无聊和冷清的,晏欢理着自己的思路,将自己的重生前后的时间线串连了一线,静静的等待着时机。
前几日与晏瑶匆匆一面,晏瑶却好似在躲着她一般,问了一声好就疾速离去,晏欢冷笑,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晏欢百无聊赖,决定出府转转。
没有带丫鬟随从,身边只跟着阿烈一个人。阿烈此人沉默寡言,是个十足十的闷葫芦,
整日背着一把银剑寸步不离的跟着晏欢,晏欢至今都不知道阿烈有什么本事,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
这日风和日丽,繁华的越国京城都笼罩在普照的日光下。街上熙熙攘攘的,阿烈小心翼翼地护着一身公子哥装扮的晏欢,不叫别人近了晏欢的身。
其实阿烈的这些思虑是多余,单看他这生人勿近的气场,就叫别人不敢轻易靠近。
可偏偏有人就是这么不长眼。
只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跟在一个姑娘身后,动作轻巧地将姑娘腰间的荷包勾走,姑娘的视线一直围绕在一个摆着精致簪子的摊前,对身后的人物一点防备都没有。
眼见着这小贼就要得手,却不知道从哪里横过来一只小手,小贼吓了一跳。
抬头就看到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公子对他怒目而视。小贼见对方年幼,不屑一顾,转身就要走,背部却撞上一个冷硬的肩膀,小贼回头,瞧见了一脸冰冷的阿烈。
“喝!哪个不长眼的敢拦本大爷的路!”小贼撒泼地道,这一喝叫周围好多人都侧目。
“拿过来。”晏欢伸手示意小贼将姑娘的荷包交出来。
那小贼却撒泼道,“这是我的荷包,凭什么要拿给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抬手作势就要敲打晏欢,却被身后的阿烈紧紧箍住手腕,阿烈的手劲之大,一用力,小贼的胳膊立马就废了,当下惨叫出声。
荷包掉落在地,被晏欢捡起。那姑娘听闻身后的异动,回过身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荷包不知何时被盗走了。对着晏欢手中的荷包惊叫出声“啊!我的荷包!”
却见一个眉目猥琐的男人趴在地上惨叫,当下明白了一切。晏欢将荷包交还给姑娘,说道“姑娘还是妥善保护好自己的财物才是,这街上人来人往,不安全的。”
那姑娘见晏欢眉眼清秀忍不住羞红了脸颊,接过荷包,羞涩地说了一声多谢公子。
“我呸!什么狗东西!一个小白脸也敢对本大爷!啊!”那小贼被废了右手,恨恨地瞪着晏欢,嘴里不干不净地辱骂着。
话还没说完嘴巴叫挨了阿烈的毒打,当下牙齿都被磕出了几颗,一张嘴变得血肉模糊只能呜咽出声,阿烈又一个动身干脆利落地将小贼的左手也废了,翻滚在地惨叫不已。辱骂更是不绝于耳。
围观群众对着小贼指指点点,站在人群外围的男人将晏欢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爷,要出手么?”黑衣的侍从问道,男人轻摇折扇,不急。
正纠缠间,变故横生!熙攘的主街上突然冲出来一匹烈马,将行人冲撞四散,一路来意鲜明,朝着晏欢就恶狠狠地冲过来,这骏马显然是受了惊速度奇快,不一会儿就冲到晏欢的面前,眼见着就要撞上去!
阿烈一个飞身掠上马背,一只手狠狠地勒住缰绳,另一只手利落地抽出背后的长剑,猛地朝骏马的背部刺了下去!
整个动作十分快速流畅,骏马嘶叫了一声,双蹄高高地扬起,就要踢到晏欢的身上,阿烈神色一变,却是分身乏术!晏欢举起手作势一挡,身体却突然一空,被人猛地往身后拉去。骏马无力地嘶吼了两声,却是断气了,轰然倒在晏欢刚才的方位。
小贼早已趁着这个变故溜之大吉。
阿烈从骏马身上跃下来急切地寻找晏欢的身影,却发现晏欢早已被人拉到了一旁,安然无恙。
晏欢受了惊吓,一时半会回不过神,等到头顶传来一声调笑,才收回了神。
“小公子,抱够了么?”晏欢此时才发现自己竟被一个陌生人搂在怀里,自己的手还紧紧地抱住对方不放。
晏欢羞赧了一张脸,快速地放开对方。这才有功夫细细地瞧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眼。
只见那人不过二十出头,长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生得俊逸非常,气势也很不俗。如果忽略他嘴上那轻佻的笑意,倒是难得一见的佳公子。
阿烈匆匆地赶到晏欢声道,询问道“主子没事吧?”晏欢摇摇头。
四周的百姓受了惊扰方才纷纷转神,一个个对着被一刀毙命的骏马啧啧称奇。
京都衙门的人姗姗来迟来迟,将围观群众都驱散了。又将骏马尸体清理干净,问了晏欢几声有无大碍,就走了。
小插曲已经落幕,街道又恢复了繁攘。
从前父亲将阿烈赐给她做护卫时,晏欢的心里更多的是疑惑,不过今日见了阿烈的身手,才发现对方确实有过人之处,不得不对阿烈另眼相看。
只不过阿烈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今日要不是有人相救,只怕晏欢少不了要被骏马踩踏的命运。
晏欢一阵后怕,深深地看了救命恩人一眼,弓起身子,对对方郑重作揖“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那人摆摆手,显得不甚在意。晏欢这才舒心一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那人瞧了一眼晏欢,突然伸过手来,晏欢吓了一跳,双目睁大地倒退一步,口中喝到“你干什么?”
却见那人只是伸手扶平了晏欢凌乱的发丝,这样亲昵的举动让晏欢很是不自在,当下挪动了身子离那人远了一点。
那人撑开折扇,哈哈一笑,“小公子这是做什么。难道在下是吃人的野兽不成?要离在下这么远?”
晏欢牵强一笑,勉强道“对不住对不住”。
街上过路的女子见一个俊逸公子站在路中央微笑,纷纷侧目,更有甚者羞红了脸颊不时暗送秋波。
那人好似对这种注目见怪不怪,从容地站着任由别人欣赏。
倒是晏欢扛不住这种注视,立马道“是在下失礼了,今日若不是阁下出手相救,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还请阁下务必让在下报答救命恩人。”
报答的说辞不过就是不想欠人情罢了,这么着急就想跟他撇清关系?没门。
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凑近晏欢,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口气道“这位小公子,你若想报答救命之恩,不如就请在下吃一顿吧。在下今日出门没带银两,早膳又未曾食用,小公子可要江湖救急啊!”
说罢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晏欢见对方衣冠楚楚却是这般淘气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却之不恭,不知阁下想去哪个酒楼?”
那人指了指对面气派的“天香楼!”
天香楼是京城上好的酒楼,出入的非富即贵,菜品精致,价格也是不菲。
掌柜的见来人身着不凡,亲自将三人引上了二楼的雅座,靠窗而坐,正好将街景一览眼底。
“掌柜的,将你们的这的招牌好菜都端上来!”那人入席,大方地吩咐道。掌柜的哎了一声,笑容满面地下楼去了。
晏欢坐在其对面不由得咋舌,忍不住偷偷问阿烈道“阿烈,今日带够银两么?”阿烈点点头,晏欢这才舒了一口气。
“小公子面生得很,不知是哪里的人家。”桃花眼好奇地问道,晏欢模棱两可地回道,不过是京城里足不出户的小人家罢了,阁下没见过是必然的。
那人抿唇一笑,语带兴味“我看不像,小公子生得唇红齿白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女扮男装出门的呢,呵呵。”
晏欢被调戏了一把,心头恼怒,强压下怒气,皮笑肉不笑地道“阁下这玩笑话在下听听也就过去了,只是阁下三番五次的唐突却不知是为何了。”
桃花眼将折扇一摇,急忙道“哎呀小公子,在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小公子怎么还生气了呢?来来,喝口热茶”
说着亲手给晏欢倒了杯茶,晏欢接过,却放在桌上不动。
掌柜的来得很是及时,一道一道精致的菜品上桌,满桌子都是山珍海味。
那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动起来,边吃还叫晏欢也快快动筷,速度之快叫晏欢瞠目结舌。不过举止还算得体,自有一股优雅在,晏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公子一直看着在下做什么?莫非在下的脸上长了花儿?”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说罢就要朝晏欢伸出手来。
却被晏欢恼怒地避开,越临希倒也不恼,而是轻笑出声。
这轻佻的语气,哪里有半分翩翩佳公子的矜持,晏欢悻然一笑,撇开对方的视线,低头吃饭。
席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晏欢估摸着差不多到回府的时间了,就起身告辞“今日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晏欢郑重地道。
那人将折扇摇开,轻轻扇起“在下临希,还未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晏欢思索了一下,回道“尊名不敢当,在下桓言。”
说罢带着阿烈起身就离开了。人潮汹涌的街头,主仆俩的身影很快被淹没。
临希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黑影应身闪现,跪倒在临希身后。“去查查他的底细。”
是。黑影的声音冰冷,好似没有情感的机器。在临希下令后应声消失。
雅间只剩下这个自称临希的男人就座,男人回味着桓言眉间摇摇欲坠的朱砂痣,那大而闪亮的眼神,不由得收起折扇轻点额头。品了一口小二奉上的女儿红,醇香扑鼻而来,真是好酒啊好酒,临希轻笑,一饮而尽。
回到府上,阿烈却突然跪倒在晏欢的面前,晏欢吓了一跳,“你这是作甚?”
阿烈抿紧嘴唇,神色惭愧“属下护驾不力,让小姐受了惊吓,还请小姐责罚。”
晏欢却摇头,“你做得很好。”
阿烈愈发无地自容,自觉对不起将军的所托,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与其在这里自责,不如去查一下今日之事。京城是天子脚下的重地,断是不会出现野马脱缰的情况的。那马摆明是受惊了才会冲过来的。”晏欢面色凝重地说道,阿烈一脸惊讶,晏欢说了好一些话,阿烈才肯起身离开。
晏欢的脑中回忆起今天的一幕一幕,脑海里不期然地闪过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那个叫临希的男人一股子的风流轻佻,看她的眼神又叫她很不舒服,这样不知深浅的人物,以后还是少招惹微妙。
想着今日这一面之后恐怕再没有交集了,晏欢舒缓了一口气,却不想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冥冥中自有指引,在往后的好多年里,这个男人都是晏欢成长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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