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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

正阳门上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他以为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想要精心呵护刚刚萌芽的初恋,却深陷各方势力构建的陷阱,不得不苦苦追寻一个毁掉自己平静生活的答案——我到底是谁?他被对头视为精通杀戮之道的魔鬼,历经战火纷飞的人间炼狱,斗遍凶狠残暴尔虞我诈,那藐视一切的不羁之下,却始终隐藏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永远无法放弃那发自内心深处的疑问——是谁出卖我们?他宣誓成为一名忠勇决绝的特种部队战士,坚信为了国家利益可以抛弃一切,哪怕背负历史的骂名也在所不惜,却在亲如手足的战友一个个葬身疆场时迷失,身受来自良心深处的拷问——我真的错了吗?当毕生的信念轰然倒塌,忠勇的战士只能收起魔鬼手段,选择做一个普通学生,与世无争了此残生。而当一个人生,有三张面孔,又怎可能平静一生?当邪恶披着正...

主角:许正阳   更新:2023-08-07 19: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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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正阳的美文同人小说《刀锋》,由网络作家“正阳门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以为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想要精心呵护刚刚萌芽的初恋,却深陷各方势力构建的陷阱,不得不苦苦追寻一个毁掉自己平静生活的答案——我到底是谁?他被对头视为精通杀戮之道的魔鬼,历经战火纷飞的人间炼狱,斗遍凶狠残暴尔虞我诈,那藐视一切的不羁之下,却始终隐藏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永远无法放弃那发自内心深处的疑问——是谁出卖我们?他宣誓成为一名忠勇决绝的特种部队战士,坚信为了国家利益可以抛弃一切,哪怕背负历史的骂名也在所不惜,却在亲如手足的战友一个个葬身疆场时迷失,身受来自良心深处的拷问——我真的错了吗?当毕生的信念轰然倒塌,忠勇的战士只能收起魔鬼手段,选择做一个普通学生,与世无争了此残生。而当一个人生,有三张面孔,又怎可能平静一生?当邪恶披着正...

《刀锋》精彩片段

月亮隐没在浓黑的云层中,漆黑的夜空下山丘的峰峦如同一只只怪兽,呼啸着刮起阵阵阴冷的山风。一株株高大的白杨树在山坡上挺立着,张牙舞爪的摇摆着枝条,漠然俯视着林间的一切。

两名身强力壮的男子,身着丛林迷彩作战服,手中平端着81-1突击步枪,小心翼翼的在山林边缘探察着。这是一个标准的二人搜索小组,排列出堪称教科范例的警戒队形,当先一名中年男子枪口指向前方充当尖兵,一双警惕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彷佛可以穿透林中无尽的黑暗。厚厚的陆战靴底在松软的林间土地上缓缓挪动,悄无声息。

断后的一人显然要年轻的多,涂抹了油彩的脸孔稚气未脱,若扔掉手中乌黑的突击步枪,他便是一个身着军装的邻家大男孩而已。但这里是战场,子弹不会因为你的年龄而高抬贵手,要保命,只能靠自己。

男孩脸上的肌肉因紧张而紧绷,和中年男子摆出背靠背的队形,枪口指向身后,缓步后退着随着中年男子移动,眼睛时刻扫视着身后和两侧。两人动作默契流畅,不带丝毫阻滞,已经经过了千百次的训练,动作完全成为了习惯。

黑夜给搜索带来巨大的困难,随着向林地深处推进的越来越远,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年轻人脸上的紧张渐渐褪去,一丝烦躁在面孔上闪烁着,口中轻声嘟囔道:“早知道就把夜视仪带来,省得这样麻烦。”

前面搜索的中年男子立即停下脚步,蹲下身子举枪戒备,警惕的环视着四周,确认方才的话并没有引起任何异常,才压低了声音,喝道:“你不要命了,这时候说话。”

年轻人微微一愣,虽说在如此寂静的山林中出声,就算压低了声音也会显得清晰异常,但搜索了一个多小时都毫无结果,如此谨小慎微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便不以为然的说道:“放心,他已经中毒了,刚才又和老黑他们动手,几乎耗尽了体力,不用这样小心的。”

中年男子回头瞪了年轻人一眼,道:“小子,咱们要找的人可是S组的突击手,刚才你也看见了,中毒之后一个人对付老黑他们5个,如果不是一心要脱离接触,老黑他们恐怕连命都没了。”

看中年男子如临大敌的样子,再想想方才那一场恶斗,年轻人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再多说话。

中年男子缓缓起身,继续向山林深处搜索着。年轻人不再多言,紧紧跟上。两个彪悍敏捷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林地深处。

他静静卧在草丛中,一动不动,身上的作训服虽然不及丛林迷彩一般易于隐蔽,但是身边那些被他刻意安插的杂草,早已将他的身体和丛林的地面融为一体。黑暗就是天然的屏障,作为S组的第一突击手,隐藏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S,silence,沉默,在攻击之前要保持绝对的沉默,唯有深深的隐藏,才有可能保持沉默。攻击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此刻自己是在逃命,为了今后的反击而逃命。

大脑似乎已经停止了转动,刚才停在自己身边的那两个搜索者已经说了,自己中毒了。其实不用说也能体会得到,慢性毒药,破坏大脑的中枢神经系统,短暂的,绝对不会致命,但是足以让人失去活动能力。

他们到底是谁,是要除掉自己吗?可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可是大队派给自己的培训任务,怎么就到了敌人的陷阱里了?可敌人真的是要除掉自己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用不致命的慢性毒药?体力在不断流失,方才的恶斗已经快要让自己筋疲力尽,此刻还要强打精神和毒药抗争,这的确是一个考验。不行了,快要撑不住了。

汽车的马达声阵阵传来,十分钟已经过去四辆车,听引擎声音,都是卡车,这里的地形他不熟悉,但是来的路上他从直升飞机上面看过,山林的边缘有一条公路,公路,卡车,他的脑中忽然一亮,要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昏晕暂时被驱赶了,大脑本能的计算着自己现在的位置,不远,离公路不足500米。咬咬牙,起身,无声的,身子如同水银一般在丛林间滑动,黑色的作训服如同融进无尽的夜色,飞向公路的边缘。

前所未有的疲劳,毒素的侵蚀,体力的透支,身上的伤口,挑战着年轻的意志,屏住最后一口气,飞奔,贴近远处驶来的卡车,身体如同风中落叶一般,飘入卡车的车厢。车厢是空的,这是他晕去之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耳边是卡车依然的轰鸣,眼睛睁开看见的是头顶不断向后飞奔的天空,够远了,要离开,起身,跃起,飞出车厢。

头脑中忽然一阵空白,原本操控自如的身体竟然在瞬间彷佛失去了控制,漂亮的下落轨迹突兀的变成了自由落体,重重落入路边的草丛,巨大的惯性拖着身体不停的翻滚,撞击,一下接着一下,当最后一次来自头部的撞击传来之后,身体停下了。

痛,头痛的几乎要裂开,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意外,是出卖,不光是这次,不仅是自己,还有马骁,牛强,雷宇,都是出卖,不行,要告诉贺大队,有人在对刀锋动手。

贺大队,一想到贺大队,一丝暖意渐渐在脑海中弥漫,疼痛仿佛减轻了,意识却在逐渐远离。那是把自己抚养长大的前辈,是上级,更是父兄,脑子里模糊的闪着贺大队的声音:“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身份,被俘或者被杀,身上都不能有任何证明身份的标志。在你失去意志之前销毁这些东西。”

不用等到失去意志,每次行动之前组长都会统一检查,除去每个成员身上的身份标志。但是,这次不是行动,是背叛,是伏击,要自己动手销毁。

证件在背囊中,背囊在被伏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武器,武器已经在被伏击之前上交了。臂章标志,这是作训服,没有臂章标志。那还有什么?

意识越来越模糊,还有什么,还有姓名条码,没关系,只有一个姓名,普通人绝对不会追查出自己的来历,但是如果是伏击自己的人呢?要撕掉。伸手到胸口,抓住绣着仿宋体姓名的长方形条码,撕……

如山一般的疲倦和昏晕,漫无边际的袭来,用最后一丝力气从心底发出一声怒吼,“是谁出卖我们”,终于,不可抵御的,他失去了知觉。

路边的标志写着:“集安,1.5公里。”
1995年9月1日14:00-14:15

许正阳眼前一片漆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世界只剩下雨点一般的脚,那一只只*穿着硬皮鞋的脚,铺天盖地,毫无遗漏,全都落在自己身上,没完没了。

疼吗?最初的疼痛已经过去了,只剩下一种奇怪的钝钝的感觉,仿佛大木棒敲打在破棉被上一样,五脏六腑就是那破布包裹着的棉絮,好像全凭着胸腹间还算强劲的肌肉才没有破体而出。身体尽可能缩成一个球,一个声音在脑海中提醒着,双手抱头护住后脑,下颚收回护住咽喉,双腿夹紧护住下阴,双臂夹紧护住双肋,绷紧胸腹,让肌肉去缓冲那不断袭来的重击,只要要害和内脏不受伤,就没有问题。

一股咸涩而又温热的液体在口中弥漫,是血,鼻子里的血正在不断涌出,没能顺利冲出鼻孔的血沿着鼻腔倒流到口中。鼻子受伤了,是怎么受伤的,好像完全记不得了,从自己倒地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便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差不多了,别搞出人命来。”一个声音穿过厚重的阴霾传来,听在耳中就如同隔了几层屏障,飘飘渺渺,如在梦里一般。

踢在自己身上的脚终于停了,许正阳重重吐出一口气,伴随着扑面而来的尘土,肺部一阵剧烈的收缩,断断续续的咳嗽无法阻挡的冲出喉咙。

后脖领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了起来,头无助的抬起,眼睛终于睁开了,一张长满了青春痘的面孔一下子充斥了自己的视野,额头一缕长长的黄色头发耷拉着,一双三角眼中是满满的暴戾。记忆一下子回到了脑海中,是他,就是这个人,一拳打中了自己的鼻子,一脚把自己踢翻在地,还喊了一声“打”,接着自己就变成了沙包,一个人肉沙包。

“逞英雄是吗?”黄毛嘴角挂着鄙夷的笑,伸手向旁边一指,“这个人,你认识吗?”

顺着黄毛的手指,许正阳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里躺着一个学生,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那是谁,记忆如泉水一般徐徐流淌,充斥着正在恢复清醒的大脑,想起来了,方才躺在地上被一群人乱脚踢得来回翻滚的正是这个学生,而就是因为自己一句“住手”,那厄运便转瞬间降临到自己头上。

“不认识,不认识你多什么嘴?”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到自己脸上,脸庞顿时一阵麻木,好重的手,淡淡的血腥在口中继续弥漫着,也不知是先前鼻子受伤流的血,还是方才这一巴掌又在自己口中添了新伤。

“知道我们为什么教训他吗?”黄毛松开了手,后脖领恢复自由的刹那,许正阳重重趴在地上,挨打看来真是一件耗体力的事,此刻的自己,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扫地不长眼,弄脏了老子的鞋,老子教他怎么讲礼貌,你还敢让老子住手,你说你是不是找事儿?”黄毛似乎越说越气,一只脚踏上了许正阳的后背,慢慢使劲向下踩,脊柱在重压下格格作响,仿佛在发出痛苦的呻*吟,深深吸一口气,还挺得住。

一声大喝凭空响起,如同一个炸雷滚过天际,“干什么呢,大白天的打架,想挨处分了是不是?”身边顿时起了混乱,一阵噼噼啪啪的脚步声仓促的响起,瞬间便已远去,不用看,身边的人,别管是看热闹的还是动手打人的,一定散的无影无踪了。

通通两声,左肋下竟又挨了两脚,“别装死,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至少不是那个黄毛。

本以为这番重击会让自己受伤不轻,哪知一吸气间,除了鼻梁处的刺痛和周身肌肉的酸麻之外,竟然没有其他异样,连翻身坐起都显得轻松自如。真没想到,自己还挺抗揍。

“哪个班的,叫什么?”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的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自己面前,从自己坐着的角度仰视,保安显得异常高大,年轻的脸上都是严肃,除了头上歪戴着的帽子之外,还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高三六班,许正阳。”伸手按着还在流血不止的鼻子,许正阳含含糊糊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呢?”似乎问完名字便履行完了职责,保安心满意足的转身走到那名躺在地上的学生身边。

那学生显然没有许正阳抗揍,挣扎了半晌都没能爬起来,保安眉头一皱似乎要发作,旁边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把扶起地上的学生,说道:“我们是高一六班的新生,他叫刘志冬,我叫张杰。”

“嘿嘿,”保安冷冷笑着,“现在的新生了不得呀,刚来就敢打架。”

刘志冬在张杰搀扶下慢慢站起身,脸上还带着痛苦的神情,听保安责怪,连忙解释道:“不是,是他们打了我们,我们在这儿打扫卫生,那几个人过来就打,说是弄脏了他们的鞋,哪有这样的……”

“闭嘴,”保安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别和我说谁先动手的废话,只要参与了,就是打架斗殴,懂吗?是不是想让我报到保卫处去,让学校给你们来个处分?”

刘志冬显然没有料到保安是这个态度,顿时呆了,这是什么道理,挨了打反而要被处分?

“告诉你小崽子,趁着爷心情好赶紧滚,要不然把你们统统带到保卫处,看学校怎么处理你们。”

“你……”刘志冬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要开口反驳,那保安一瞪眼睛,厉声喝到:“你什么你,不服是不是?走,跟我到保卫处去!”

站在一边的张杰显然要比刘志冬机灵得多,知道自己和刘志冬两个初来乍到的新生,一旦被带到保卫处,十有八*九会被找一顶违反校规的帽子戴上,就算到不了处分的地步,传到班主任老师耳朵里,留下个不及格的印象分在所难免,刚开始就在老师那里挂上不服管的号,那就不值得了。当下连连道歉,扶着刘志冬跌跌撞撞逃一般的走远了。

那保安心满意足,忽然响起还有一个学生在旁边,刚转过头来,却见许正阳早已站起身,连连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好像自己只是摔了一跤而已。还是高三的懂事,这高一学生,真得好好教训教训。保安一边在心中暗暗盘算,一边哼着小曲摇摇晃晃走入校园的林荫小道。

看着保安渐行渐远的身影,许正阳不由在心中苦笑着,集安一中,什么时候才能靠保卫处主持公道?

水龙头里哗哗流出的水凉凉的,带着高原九月气候特有的清爽,让许正阳精神一振。血迹随着清亮的自来水流入洁白的盥洗池,化作一丝丝细细的红线,调皮的钻入黑乎乎的下水道口不见了踪影,血终于止住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么丢人的事,可不能被同学们知道,希望方才挨揍狼狈的样子没有被熟人看到,尤其是不能被方舒看到,要是被方舒看到了,那自己丢人就丢大了。

一想到方舒,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暖意,整整五十七天没有见到她了,开学第一天,绝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不行,要回去换身衣服。

“许正阳,”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正阳身子一震几乎僵住,天啊,怕什么来什么,本学期第一次与心上人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自己还是这样的形象。

午后的阳光从水房窗户照了进来,洒在方舒肩头,那一袭让许正阳魂牵梦萦的白色长裙仿佛被阳光镶上了金色的光边,看着那清秀绝伦的面孔,许正阳顿时呆了,早就想到见到方舒会让自己不争气的莫名紧张,可真见到了才发现,那种紧张来的排山倒海,汹涌澎湃,以至于自己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傻站着干什么呢?”方舒微笑着将手中的暖瓶放在开水空头下,小心翼翼的打开龙头,冒着热气的开水倾泻而出,“看你的样子,怎么像是刚从土堆儿里被刨出来一样,”话音未落,笑容已经僵在脸上,“啊呀,你受伤了吗?衣服上怎么有血?”

听着方舒言语中浓浓的关切,许正阳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口中却不听指挥的喃喃说着:“不碍事,不碍事,一点小伤,早好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热水龙头关上,轻轻将方舒的灌满了水的热水瓶从水龙头下取出来,拿在手中。

“和人打架了?”方舒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罩上了一层严霜。

“没有没有。”许正阳心头一沉,暗叫不好,方舒生性文静,最是遵章守纪,是班里数一数二的乖学生,若是知道自己和人打架,那可大大的不妙。好在自己那根本不能算是打架,只是被打而已,这样否认不算撒谎。

“拿来。”方舒伸出手,瞪了许正阳一眼。

“什么?”许正阳不由愣了一下。

“热水瓶。”

“我帮你拿吧。”好不容易有一个套近乎的机会,可不能轻易放弃。

“不用,我自己有手。”方舒说着一把夺过许正阳手中的热水瓶,不再理会许正阳,转身便走。

唉,还是生气了,新学期的第一面就这么失败。许正阳无奈的摇摇头,紧走几步,跟在方舒身边。没办法,开局不利,就得靠后面加倍努力了。

“跟着我干什么?”方舒停下脚步,看着许正阳,没好气的说道。

“我,我,”许正阳的脑子飞快的转着,搜肠刮肚的找着同行的理由,“我也要去教室,正好顺道。”

“谁说我要去教室了?我要回宿舍去。”方舒根本不给许正阳同行的机会。

“这……”此刻改口也要回宿舍显然为时已晚,眼看着失败接二连三,许正阳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下,是啊,今天开学第一天,又没有课,教室里大扫除早完了,去什么教室,简直就是猪脑子。

正懊悔间,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响了起来:“方舒,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原来你在这儿。”许正阳顿觉一阵苦涩从心中升起,不用看,来的一定是集安一中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高三四班班长,市优秀学生干部,万鹏飞。当然,在许正阳心中,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情敌,实力强劲的情敌。
1995年9月1日14:15-14:30

方舒紧绷着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如花笑颜,对着万鹏飞招招手,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儿吗?”看着那灿烂的笑容,听着欢快的声音,许正阳只觉得一把大锤重重敲在自己胸口,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啊。

“啊呀,许教练也在。”万鹏飞好像忽然发现了许正阳,语气中尽是调笑。

好容易和心上人独处,结果遇到情敌,已经让许正阳沮丧到了极点,一听万鹏飞说出许教练三个字,更是心中不快,碍于方舒就在身边,不好发作,只得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万鹏飞,唉,说句实话,万鹏飞真的是一表人才,身材高挑,眉目清秀,儒雅中透着俊朗,和他一比,自己真有些自惭形秽。

“许教练?”方舒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时候成了教练了?”

万鹏飞嘴角挂着促狭的微笑,说道:“许正阳,说说吧,怎么就当上教练了?”

看着方舒目光中都是探询,就算是有一万个不乐意,也得和盘托出,许正阳苦笑一下,说道:“上学期学校的勤工俭学,我报了名,被安排管理学校搏击队训练场地和器材。”

“这我知道,”方舒是集安一中乐团的架子鼓手,乐团训练房和学校体育部搏击队比邻而居,同在操场东侧的一排平房中,上学期自己每次课外活动到乐团参加训练,许正阳总会美滋滋的跟自己同行,到搏击队履行自己管理器材的神圣职责,“咱们天天一块去操场,一块儿回教室的,我当然知道你在搏击队帮忙,怎么帮着帮着就成了教练了呢?”

一句天天一块儿去操场一块儿回教室,差点儿让许正阳乐出声来,再加上一个咱们,透着一股亲近,顿时,方才的挫败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腔的喜悦。

同样一句话,听在万鹏飞耳中却是无比刺耳,打从高一加入乐团,方舒的清秀绝伦便让他神魂颠倒,他自信风度翩翩,初中三年身边不乏美女相伴,但方舒的美和以往所见的美完全不同,从初见方舒那一刻开始,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方舒追到手。哪知自诩风月高手的他,用尽各种手段,总是无法和方舒拉近距离,那不远不近的同学关系,宛若一道鸿沟横亘在二人之间,总也无法突破。

最让万鹏飞庆幸的是集安一中的学生们大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读圣贤书,眼中只有高考,极少关心风月,他万鹏飞不用担心有人和自己在情场上一较高下,凭借着同在乐团训练,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坚信日久定能生情。可这局面,在去年被彻底打破,那一年,许正阳插班到高三六班就读,成了方舒的同班同学。

万鹏飞对许正阳最初的恨意来自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作为省重点高中的集安一中,保持着历次考试全年级大排名的传统,大红纸上工工整整用毛笔抄出榜单,名次、姓名、班级、成绩一目了然,那一次,万鹏飞被人挤出了前三名,取代自己的正是许正阳,看着红榜上许正阳三个正楷,万鹏飞清楚的感到恨意在啃噬着自己。

榜首前三名位置被抢,这口气可以咽得下,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竟然打起了方舒的主意,这一点绝对不可容忍。可自己又能怎样呢?同班同学已经够近的了吧,这个许正阳还不满足,竟然变本加厉耍手段做了方舒的同桌,这才是真正的近水楼台。看着方舒时常和许正阳出双入对,万鹏飞恨不得把许正阳生生掐死,绝不能这样,要打一场爱情保卫战,把许正阳这座近水楼台彻底拆掉。

此刻正是拆台良机,只要是抹黑许正阳的事,都是自己的武器。压抑着心中翻涌的醋海波涛,万鹏飞嘿嘿笑着说道:“要说别人勤工俭学,管管器材也就算了,许正阳同学志向远大,却要插手人家的训练,还要指手画脚的指导指导,所以,搏击队不少人都叫他许教练,不过嘛,”万鹏飞眼神扫过许正阳面孔,见许正阳已经满脸通红,心中更是得意,接着说道,“这位教练最擅长的是纸上谈兵,要说实战水平,连高一的新生都不如。”

方舒生性淡雅,对打打杀杀的事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听了一通,无非就是许正阳自以为是,自不量力的去指导搏击队的专业训练,并不觉得如何可笑,便随口说道:“那也没什么,足球教练未必踢球踢得好,《天龙八部》里面的王语嫣胸中包罗万千武艺,不也手无缚鸡之力吗?”

此言一出,许正阳简直如闻天籁之音,在搏击队帮忙第一天,体育部指导老师卓少飞和搏击队队长郭永就让自己对擂台上众人的训练进行点评,自己也是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人家动作不到位,便指了出来,卓少飞和郭永深以为然,其他队员却不服气,纷纷提出和许正阳切磋。

许正阳指点江山头头是道,一上擂台便漏了馅儿,动作都不能用是否标准来评价,简直就是笨拙,完全是个门外汉,新入队的高一学生都能在十秒内把他打倒在地。原来是个只会说空话的绣花枕头,众人顿时鄙视不已,只有卓少飞和郭永坚持己见,要求许正阳做个编外教练,只需开展理论指导就行,许正阳有自知之明,推得一干二净,但搏击队的学生却不肯轻易放过他,每天“许教练”“许教练”叫着,尊敬是半点都没有,调侃倒是十足十。本以为方舒也会对自己嘲讽一番,哪知竟获得如此评价,怎能不让他心花怒放?

万鹏飞完全没有料到方舒是这个态度,眼见必杀绝招无功而返,心中一阵沮丧,如此明显的回护,难道方舒对许正阳真的情有独钟?可看神态二人之间没有半点情侣的亲昵,自己这个情场高手竟丝毫摸不准这位儒雅美女的心思,这么多年的情场经验看来是全无用处了。

方舒全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让二人有了这么多想法,她生在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老师,自幼被严加管教,成了小心翼翼遵章守纪的乖乖女。到了集安一中,发现这里的学生大多与自己类似,家庭期望、高考重压之下,各个都像学习机器,生活主要内容,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在方舒眼中,许正阳是个异类,他生性飞扬跳脱,谈吐风趣幽默,也不见怎么学习,却总是第一第二。上学期班主任李常青安排她和许正阳做了同桌,近距离一接触发现这个许正阳简直无视课堂纪律,一到自习课总是要找话题和自己聊天,自己最初反感到了极点,或者一个白眼瞪回去,或者干脆不理不睬。可毕竟都是年轻人,沉闷的学习生活需要别样色彩调剂,渐渐的,天南地北的聊天在方舒眼中不再是大逆不道的违纪行为,渐渐的,这样的聊天开始让自己心情大好,一来二去对许正阳竟生出无话不说的感觉,一个暑假没见面,心中隐隐有些想念。

中午见到许正阳,本来满心欢喜,一眼看到他受了伤,心中竟隐隐一痛,再看许正阳衣服上那一个个灰扑扑的印记俨然是脚印,便断定他和人打架受伤,集安一中校规校纪抓的极严,学生打架会受到严惩,本想好言相劝,哪知许正阳出口便断然否认,自己竟然一下子就生气了,那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回想方才的感觉,方舒不由觉得好笑,只是因为许正阳对自己撒谎就那么生气,至于吗?人家是自己什么人,有必要对自己保持诚实吗?一想到这儿,气早消得干干净净,便接着方才的话头说道:“不过你也真是的,当了个挂名教练就学人家打架,学校管的这么严,被处分了怎么办?就算学校没发现,被打坏了怎么办?你看看你的样子,说实话,伤的到底重不重?”

方舒声音本就柔美,这一番话说的又极是恳切,听在许正阳耳中简直就成了缠绵悱恻,心中一阵激荡,本就受伤的鼻子不争气的又流出了鲜血。

“你看看,”方舒一见许正阳鼻子又流出血来,心中一急,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帕递给许正阳,说道,“快堵上,要不要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许正阳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己心中的女神居然把手帕送给自己,这是真的吗,不是在做梦吧,恍恍惚惚间,伸手接过手帕,却不舍得用来擦拭血迹,只是紧紧攥在手中,生怕这珍贵的手帕会长翅膀从自己手里扑棱棱飞得无影无踪。

“赶紧堵上,发什么呆?”看许正阳把手帕当宝贝一样攥在手里,方舒不由脸上一热,方才递送手帕纯粹是下意识所为,其实本来就在水房门口,转身进去冲冲不就行了,怎么自己想都没想就把手帕递过去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许正阳连声说着,一边说一边用手背在鼻孔下面一擦,将血迹擦了个一干二净,争气的鼻子竟然奇迹般的止住了流血,真的好了。

“我说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如果眼睛真的能冒火的话,万鹏飞眼里的火足以点燃大兴安岭,“方舒,侯老师让我们去他办公室,要商量一下新生入学典礼演出的事。”

乐团老师有请,身为乐团架子鼓手的方舒不敢怠慢,只能跟着万鹏飞去办公室,饶是如此,还是在临行前关切的询问许正阳是不是真的没事,直到确定流血的鼻子真的安然无恙,这才离去。

望着方舒和万鹏飞同行的背影,破天荒的,许正阳没有感到一丝嫉妒,只有无尽的喜悦。谁说开局不利,简直就是大获全胜,大获全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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