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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相对许迎陈敬洲

许笔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许迎怔了怔。陈敬洲话未说完:“谁告诉你,我们会离婚?是周焰吗?”他的语速不疾不徐,听不出什么情绪,可那过分平静的样子,却给人仿佛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许迎下意识地退后一小步,小腿轻撞上床角。这四方天地,空气无端的稀薄了几分。她回的心不在焉:“不是……”陈敬洲抬起手捋了下头发,露出了额头,五官周正的一张脸,气质成熟又严肃。他说话时,健硕的胸膛起起伏伏:“我们结婚五年,做了个无数个日夜的夫妻。你觉得你和周焰之间,还有可能吗?”顿了顿,又道:“即使他回来,又能改变些什么?”这云淡风轻的两句话,却像一根无形的针,在许迎心尖儿上重重一刺!她的痴心妄想,在短短数秒里迅速冷却。她差点忘了,她和陈敬洲有着几年的夫妻之实。心中逐渐蓄满的难堪,令许迎默默地...

主角:许迎陈敬洲   更新:2025-04-13 21: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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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迎陈敬洲的其他类型小说《日夜相对许迎陈敬洲》,由网络作家“许笔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迎怔了怔。陈敬洲话未说完:“谁告诉你,我们会离婚?是周焰吗?”他的语速不疾不徐,听不出什么情绪,可那过分平静的样子,却给人仿佛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许迎下意识地退后一小步,小腿轻撞上床角。这四方天地,空气无端的稀薄了几分。她回的心不在焉:“不是……”陈敬洲抬起手捋了下头发,露出了额头,五官周正的一张脸,气质成熟又严肃。他说话时,健硕的胸膛起起伏伏:“我们结婚五年,做了个无数个日夜的夫妻。你觉得你和周焰之间,还有可能吗?”顿了顿,又道:“即使他回来,又能改变些什么?”这云淡风轻的两句话,却像一根无形的针,在许迎心尖儿上重重一刺!她的痴心妄想,在短短数秒里迅速冷却。她差点忘了,她和陈敬洲有着几年的夫妻之实。心中逐渐蓄满的难堪,令许迎默默地...

《日夜相对许迎陈敬洲》精彩片段


许迎怔了怔。

陈敬洲话未说完:“谁告诉你,我们会离婚?是周焰吗?”

他的语速不疾不徐,听不出什么情绪,可那过分平静的样子,却给人仿佛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许迎下意识地退后一小步,小腿轻撞上床角。

这四方天地,空气无端的稀薄了几分。

她回的心不在焉:“不是……”

陈敬洲抬起手捋了下头发,露出了额头,五官周正的一张脸,气质成熟又严肃。

他说话时,健硕的胸膛起起伏伏:“我们结婚五年,做了个无数个日夜的夫妻。你觉得你和周焰之间,还有可能吗?”

顿了顿,又道:“即使他回来,又能改变些什么?”

这云淡风轻的两句话,却像一根无形的针,在许迎心尖儿上重重一刺!她的痴心妄想,在短短数秒里迅速冷却。

她差点忘了,她和陈敬洲有着几年的夫妻之实。

心中逐渐蓄满的难堪,令许迎默默地攥紧了手指。

她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只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算了,不聊这个了……我去洗澡了。”

说完,落荒而逃般从他身旁越过。

陈敬洲却伸手握住了她的腕骨。

他掌心的温度,紧贴着她的肌肤,带着一丝未褪的潮湿与温热。

许迎偏过头看他。

他眼眸中藏有深意,说话倒慢条斯理:“下次做ai,希望你能专心点,不要想着别的男人。我们是夫妻,不是在偷情。”

许迎未发一言,带着几分情绪,甩开了他的手!

而后,裹着身上的薄毯,小跑进了浴室。

在这边过夜,她和陈敬洲不能分房睡。

虽然同床,却是异梦。

许迎睡不着。想着这漫长五年的婚姻,早就打消的离婚念头,不知怎么的,在这个夜晚里,竟像火一样又熊熊烧起。

她睁着一双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心中的万千思绪,像打了死结的毛线团。

理不出个头绪,许迎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时,腰间忽然一紧!

身旁早已熟睡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脑袋埋进她颈窝里,微烫的呼吸尽数洒在她肌肤上,那只有力的大手,也不轻不重的掐着她腰上软肉……

许迎的心跳声又无端加速,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像根木棍儿似的,僵直着不敢乱动。

……

许迎几乎一夜没睡,心事重重又被陈敬洲紧紧抱着。

没休息好,第二天起床后,人就有些憔悴和恍惚。

勉强打起了精神,和陈家的长辈们一一道别。

临上车前,梁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脚步匆匆的走到面前,肩膀用力地一撞,把许迎从副驾驶车门前强行挤走了。

而后,茶里茶气的同驾驶座上的男人撒娇:“敬洲哥哥,我的车好像坏了,打不着火。你顺路送我回家吧,好不好?”

陈敬洲西装革履的坐在那儿,好看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他左手无名指那枚婚戒还熠熠生辉,车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衬的它愈发璀璨。

似有若无的光晕,同时落在他脸上。那英俊非常的五官轮廓,此时像覆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纱。

他漫不经心的往车外看了一眼,许迎恰好对上那道目光。

然后,听他无比淡然的应了梁烟一声:“好。”


陈敬洲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口中“离婚”二字的真假各占比多少。

这五年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了。

若说从前只有五分真,那么从她知道周焰回了滨海后,就是十分了。

这貌合神离的婚姻关系,从始至终都有第三个人存在。

周焰就是他们之间,那颗不定时的炸弹。

许迎的脸色有点苍白,显然是在极度的难堪里,打消了那蠢蠢欲动的念头。

陈敬洲收起手机,终于松开了她的手,慢条斯理退到车外。

他的衣服有些乱,可贵气分毫不减。

他又一次命令道:“下来。”

许迎没再跟他对着干了,心里纵然有千般不满,还是老老实实地下了车。

她提步往副驾驶那边走,陈敬洲伸手握住了她的腕。

驾驶位的车门敞开着,他探身进去,拿过了储物格里烟和打火机。站在那儿单手拨开了烟盒,低头点烟时的动作,透着几分随性。

陈敬洲偶尔抽烟,每次在她面前吞云吐雾时,都给许迎一种莫名老谋深算的感觉。

像是在心里酝酿着一个见不得人的坏主意。

许迎盯着他看。

陈敬洲修长的手指夹着那根烟,吐出的白雾有一瞬模糊了他的脸。

他眼眸眯了眯,注视着她的目光愈发深沉。

他一向让人看不透。

半晌,小半支烟抽完,他精准无误的把烟头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

这才缓慢出声道:“回你家的路,你比我熟悉。你来开车。”

许迎顺从的点点头。

陈敬洲又意味深长的一句:“你爸比你更在意我们之间的婚姻,你就是装,也该装的恩爱点。”

这句话多少触及了许迎的情绪,她声音冷了冷:“知道了。”

而后,再没多说半个字,弯身进了驾驶座。

……

陈敬洲有两个生意上的应酬,稍晚一点又约了朋友在三江谈事。到许家时,他只跟许父许母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下午四点多结束了应酬,同助理和律师交代了几句话后,独自一人开车赶去三江会所。

他在楼上常年订了一个包间。

沈述比他先到,身边不少美女作陪。一见他来了,立即遣走了众人。

等人陆陆续续出了房间,沈述新开一瓶酒,说:“你家老大可真是个人才,偷自己公司的钱,去填赌债的窟窿。”

“他那个破公司连年亏损,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估摸着可流动资金还不到五千万。你稍微整点小花活儿,把这钱套住,它就是个空壳子了。”沈述“啧啧”两声:“等下一次你们陈家的家宴,老大就得跪着出局了吧?”

话落,递给他一杯酒。

陈敬洲接过后,只浅抿了两口。而后,靠在沙发里慢悠悠地点了支烟。

沈述在他旁边坐下,抬起一只脚搭在了茶几边缘:“不过,你家那老爷子,从来也没重视过他。要说你真正的对手,还是二房那位……等陈清野跟梁家联了姻,翅膀一硬,就很难对付了。”

陈敬洲听着,不禁皱了皱眉头。

沈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按捺不住自己的馊主意,认真道:“诶我说,梁烟不是暗恋你么?实在不行,你使个美男计,把联姻搅黄?绝对不能让二房跟梁家连成一线,这可是个大麻烦!”

见他一直沉默,沈述用手肘碰了碰他:“你别光顾着抽烟,倒是说句话啊!”

陈敬洲正心中沉思,故而没有作声。

沈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是不是怕许迎跟你闹啊?”

提起许迎,他才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正在掸烟灰的手,分明顿了一下。

沈述尽收眼底。

“要我说,你俩这婚姻,早就该到头了。不如借着这机会跟她离了,娶梁烟进门儿。”话没说完,冷不丁又补上一句:“反正她也不爱你。”


许迎偏过头看他。

他那双眼睛出奇的亮,定定望着她的时候,一如从前……脑海中瞬间浮现了无数记忆,一想起来,心就柔软了。

许迎没说话,只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不介意。

周焰松了口气的样子,这才发动车子。

路上,他找话题闲聊起来:“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川渝菜,所以就选了个合你口味的餐厅。”

说着,有意顿了一下,像别有深意道:“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喜好有没有变?”

成年人的一语双关,许迎听得明白。

她想了一下才回答:“没有,我还是喜欢川渝菜。”

她的语气轻松,不像周焰那样另有深意。

但他还是很高兴,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更愉悦了,说:“那就好。”

周焰选的这间餐厅,之前许迎和苏乔来过一次。

菜品确实精致,味道也好。不过定位偏高端,价格贵、还需要提前预约。

许迎嫌麻烦,再没来过。

自小一起长大的人,周焰对她的喜好很了解,点的几个菜都是她爱吃的。

可不知怎么的,许迎莫名就想到:这些菜陈敬洲肯定不爱吃。

“迎迎,你也知道,我刚接任华阳的CEO。在公司里的处境,其实也挺难的……”

周焰给她夹菜,先开口聊起了公事。

许迎认认真真的听着,尤其是他对项目的一些要求。在恰当的时机,又提起了汪萱萱那个idea。

周焰却没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只说让她来做决定。

依许迎对他的了解,这么一看,他似乎还是更倾向于传统的设计风格。

她没再说什么了。

两人的聊天话题,也渐渐的从工作谈到了生活。

中途,许迎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周焰挂在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冷了。

他何等了解许迎。刚才他有意无意提起了陈敬洲,许迎便岔开话题,显然不想多聊,更不想离婚。

这整整五年的朝夕相对,那男人已在她心中占据了不一样的份量。

周焰想着,双手不禁握成了拳头,暗暗地、又恨恨地咬着牙!

这时,许迎放在桌上的手机正好响了。有来电进来。

他往屏幕上瞟了一眼,看清了备注:陈先生。

周焰的呼吸便沉了沉,立刻猜到了这是谁。心上的嫉妒之火,转眼就烧的更加旺!

手机叮叮咚咚的响着,他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片刻之后,在来电自动切断以前,迅速地划下了接听。

“又在加班?”

手机拿到耳边,周焰听到了男人那富有辨识度的声音。比从前更多了几分清冷,语气里却又藏着无尽的包容与耐心。

想来这些年,许迎就是被他这样的一面欺骗了。

没有人会对自己的情敌和颜悦色,纵使他们曾经是兄弟也不例外。

周焰笑了声,清了清嗓,把语调拖的懒洋洋的:“应该也算不上加班吧,迎迎在陪我吃饭。”

话落,手机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

周焰的言辞间更带了挑衅:“敬洲,要不要过来一起,我把地址发给你?”

顿了顿,又惋惜道:“不过很可惜,是我喜欢的川渝菜,恐怕不合你的口味。”

“……”

他一个人说的尽兴,陈敬洲却再没开口,手机那端也静的可怕。

分明还在通话中的。

周焰还想再说些什么,陈敬洲却终于挂断了电话。

远远的又瞧见许迎回来了……他连忙放回了手机,装着无事发生。

接着又拿起自己的手机,默默地把地址定位发给了陈敬洲。


陈敬洲却不满道:“说出来,把这几个字重复给我听。”

许迎有点无奈:“……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吃了。”

他耐着性子:“不吃什么了?”

许迎:“……不吃避孕药了。”

话音一落,陈敬洲与她十指紧扣。

他人前斯文有礼的样子,人后就卸下了面具。在床上可不是什么斯文相。

他们高中那会儿就订了婚。她大学毕业后,这桩婚事就走入了死胡同。一直到婚后的第三年,他们才有了第一次。

那个晚上,她所有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唯有陈敬洲带给她的感官体验,清晰而深刻。

也是自那之后,许迎才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总是说,夫妻生活是婚姻关系中重要的基石。

那滋味妙不可言。连带着再看向他的感觉,似乎都多了一丝顺眼。

但她也明白,那是荷尔蒙因素给予她的错觉。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陈敬洲真是一个极好的床上伙伴。

许迎也就因此十分的困惑,她是第一次,那么他呢?

大学四年,婚姻的冰河期三年。他有颜有钱,这期间身边真的没一个女人么?

想想也不太现实。

她不信有哪个男人的初次,真能做到技巧精湛、又体贴到位。

许迎总觉得,他这本事,是历经了许多个女人才练就的……

一想到这儿,就本能的生出几分排斥。

陈敬洲倒是乐在其中。

男人总是更热衷于此。

像是捕捉到了她在走神,陈敬洲忽然在她肩膀上重重地咬了一下!

“啊!”许迎惊叫出声,用握成拳头的手去推他。

被他捉住,缠在了他颈上。

“你……”许迎有点想骂人。

可还是忍住了。

尤其望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时,心跳又剧烈的加速着。

一到这种时候,她的声音就不自觉娇软了几分,央求道:“你能轻一点吗?”

“……”

陈敬洲喉结滚动,男性魅力已散发的淋漓尽致。

他指腹温热,轻轻地捏着她的脸,俯下身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许迎原本紧握的双手也缓缓张开,抱着他的脖颈。同他一起,无比默契的去够对方的唇……

……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许迎的精力实在有些不足。

第二天一到公司,就是萎靡不振的样子。

喝了一杯冰咖啡,才勉强复原了一点。

她在茶水间里自顾自的忙碌时,业务部的赵凡碰巧也进来倒水。

先同她打了声招呼,接着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迎有些纳闷儿,就问了一声:“赵经理,有什么事吗?”

赵凡往外张望了两眼,确认没人会过来,这才压低了声音说:“小许,你部门的那个汪萱萱,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一直托我给照顾着。昨天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想替她跟你求个情……”

许迎着实有几分诧异,没想到汪萱萱在公司里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她沉默下来,思忖着该怎样回应。

赵凡好声好气的求了她半晌,为汪萱萱说尽了好话。

许迎也没想把事情做绝,毕竟她日后还要跟赵凡共事,业务部和创意部有不少工作往来,闹僵了不好。

思来想去后,便不冷不热的说:“让汪萱萱自己跟领导申请调职,创意部放不下这尊大佛。”

赵凡闻言,心下一松,忙点头道谢。

调职怎么都比被辞退强百倍。要是能借此机会去他的部门,那就更好了。

上午董海鹏一到公司,汪萱萱的调职申请就送了过去。

这事儿不能立刻就批下来,之后的流程也要走个三五天,许迎没再过多的关注,只默默地做自己的工作。


不过,两个男人,总有一个在她心里的烙印更深。

苏乔低声说道:“我觉得吧,离婚的事儿不急。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你现在喜欢的人究竟是前任、还是现任呐?”

“……”

许迎喝了不少的酒,还没醉,只是有点微醺。

叫了个代驾送自己回家,路上一直看着车外繁华而璀璨的夜景,心却空荡荡似的。

一回想起苏乔的那个问题,就头疼的厉害。

车子开进了湘庭湖,许迎心烦意乱的下了车。一抬眼见别墅三层都亮着灯,她缓步进去,在玄关换好了鞋。

趿着拖鞋经过客厅时,见陈敬洲坐在沙发上。

这么晚了,他仍穿着衬衫西裤,手里拿着平板,像还在忙工作。

听到她回来的动静,只偏头看了一眼。

而后,拿过茶几上的文件和手机,站起身走了过来。

许迎抿了抿唇,紧张地攥了下手指。

陈敬洲也要上楼,到她面前时,脚步停了一下,看她的眼神莫名深了几许,又像不太高兴的样子,皱了下眉头。

却什么话都没说,一副冷冷的表情,转身便上了楼。

许迎愣在原地:“……”

……

许迎回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正在吹头发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她放下吹风机,随便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跑去开了门。

见是秋姨,不禁有些意外。

秋姨端着的托盘里有一碗汤,关心道:“给你煮了碗醒酒汤,待会儿喝了早点睡觉,不然明早起来该头疼了。”

许迎先是一愣,很快的明白了什么,心上不禁一暖。

她没问秋姨是怎么知道她喝了酒的,只笑着接了过来,点头说:“好,有劳你了。”

许迎把那碗汤放在了茶几上,坐在沙发里,仰起头望了望天花板。

手机正好响起一声充满电的提示音。

她拔了充电器,顺手点进微信,往下翻了翻。

和他的对话消息,还停留在一个月以前……不过也是,朝夕相对的人,哪用得着每天聊微信。

这还是许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翻看他的朋友圈。

与以往接触过的大老板们都一样,日常的分享几乎没有,都是跟行业以及工作有关的动态。

翻了半晌,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抓了抓半干的头发,又无奈的退出了他的主页。

随手往上翻看聊天记录时,不知怎么的,一不小心点了两下他的头像。

许迎那点倦怠的精神,在这一瞬陡然惊醒!

屏幕的最下方正显示着:她拍了拍陈敬洲……

许迎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连忙撤回了这条消息。

紧跟着的连锁反应,把手机屏幕倒扣搁回了茶几上,生怕它突然响起声音,欲盖弥彰般的想掩饰些什么。

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自己的小动作,好像没有逃脱陈敬洲的眼睛……

……

许迎耐着性子等了几天,没有等来陈敬洲同她提起离婚的相关事宜,反而等来了十五家宴。

陈敬洲是长房一脉的私生子,在陈家地位尴尬。嫁进陈家五年,许迎见惯了冷嘲热讽、针锋相对的场面,有的时候也会在心里为陈敬洲抱不平。

他们夫妻之间,私下的感情如何,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但在陈家,还是要演绎出和睦的假象。

许迎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陈敬洲成为被嘲弄的对象。

开车去老宅的路上,许迎坐在副驾驶,几次欲言又止,想主动的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没了勇气。


许迎的好友苏乔常说:男人的话不可信,有钱男人的话,就是把石头扔水里,听个响儿。

直到今天,许迎才真正认识到这句话的高深之处。

她确实不应该相信陈敬洲口中所说的“一次”。

许迎身上的痕迹本就显眼,来老宅之前,陈敬洲又任性的折腾了一番,差点迟到了不说,他们夫妻一出现,那些暧昧的眼神就在她身上肆意打量。

五年夫妻了,在这世家豪门之中,鲜少有像他们这样,还保持着夫妻生活的。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日子?

有人羡慕,就有人嫉妒。

还没同陈家的长辈寒暄上两句话,就先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这么多人都在,也不知道遮一下,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许迎循声望去。

梁烟是出身好、性格又骄纵的大小姐,陈清野的准未婚妻,将来地位最高的陈家少夫人。

按照辈分,梁烟应该叫她一声嫂子。

但许迎知道,梁烟是宁愿死都不会这样称呼自己的。

因为她喜欢的人,不是她的准未婚夫陈清野,而是有妇之夫陈敬洲。

许迎冲她笑了一下:“夫妻之间的恩爱日常,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吗?”

顿了顿,四两拨千斤的反击:“不正当的关系,才需要小心掩饰。”

话一说完,周遭静了几秒。

此刻,男人们在楼上开家族会议,一楼的客厅里多是女人。

许迎和梁烟之间这浓浓的火药味儿,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人乐不得的看戏。

顾大局的长辈见状,连忙站出来解围,拉着许迎的手,笑吟吟聊起了她和陈敬洲的感情生活,以及年龄不小了、生孩子的事儿得排上日程了。

许迎淡淡的瞥了眼梁烟那忿忿不平的表情,笑着说:“正在备孕中了。”

陈家是滨海市最显赫的豪门,家族中旁支众多,人情关系更是复杂。

这样的大家庭里,亲情这东西就显得尤为淡薄,哪一方不是为了更多的利益,在这其间左右逢源?

每月十五的家宴,名为联络感情,实际上却是各房明里暗里的争权夺利。

许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她不掺和陈家的家事,争权夺利,那是陈敬洲他自己的事儿。

她甚至懒得同这各房太太们周旋,远远的看着梁烟八面玲珑的样子,自己只默默地尝了一口酒。

也不知怎么的,隔着一段距离,梁烟忽然朝她这儿看了一眼,然后就迈着摇曳生姿的步子走了过来。

许迎不想理她,拿起了手机玩消消乐打发时间。

梁烟却往她身边凑了凑,声音是娇娇的好听,却携着分明的恶意:“许迎,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周焰前段时间回滨海了哦!”

许迎握着手机的指腹倏然一紧。

梁烟喋喋不休道:“听说是哪个公司新上任的CEO。啧啧,几年不见,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

“许迎,是不是很惊喜?”

“曾经的心上人又回到你身边了,你们有了再续前缘的机会,高不高兴?”


顷刻四分五裂。

他一只手撑在大班台上,另一只手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动静引得已走到门口的秘书回头看了一眼。

“陈总!”秘书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扶着他坐下:“陈总,您哪不舒服?”

陈敬洲的脸色已是惨白一片。

秘书立刻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喂,120吗?……”

……

陈敬洲是因为近期的工作强度太大,精神又时刻处于紧张状态,诱发了突发性心绞痛。

幸好情况不算严重,送去医院也及时,经过诊治,很快就没大碍了。

张添跟着来了医院,又为陈敬洲安排了一个较为全面的检查。

除了突发性心绞痛,还有一点神经衰弱的症状。

医生建议他留院一晚,陈敬洲却拒绝了。

开了药以后,让张添送他去了观澜公馆谢咏君那儿。

谢咏君一听说他的身体状况不佳,着急的做什么事儿都没了心情。

楼上卧室,她看着陈敬洲把阿姨煲的汤喝完,这才唠叨起来:“我刚才问过张添了,他说你这段时间每天都忙工作忙到半夜。”

“中恒是缺了你就不转了吗?”谢咏君气的普通话夹带着粤语一起说:“仲系讲,唔把自己搞得好累,你就要破产咗?”

陈敬洲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薄毯,脸色缓和了不少,只是眉宇间仍凝着浓浓的疲倦。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平静的说:“以后不会这样了,只是个意外而已。”

“洲洲。”谢咏君坐到他旁边,语重心长的喊他小名。

接着,一脸认真道:“妈妈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妈妈虽然喜欢钱吧,但是更喜欢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妈妈也不活了!”

“……”陈敬洲:“您言重了。”

谢咏君哼了一声:“害得我这么担心你,等你的身体康复了,罚你给我买个包。”

陈敬洲:“……”

见他的状态恢复了不少,谢咏君也没多留在这儿,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嘱咐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她弯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托盘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偏过头看他,问道:“你怎么不回自己家,跑到我这儿来了?”

话落,就见陈敬洲本来已转好的脸色,渐渐又添了阴霾。

他沉默着,一声不吭。

谢咏君了然:“跟迎迎吵架了?”

陈敬洲立刻说:“没有。”

“不想让她担心…”说到这里,喉咙忽然有些发堵。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许迎哪会担心他。她所有的嘘寒问暖,都像机器被输入了程序那样,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

想到这里,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抿了抿唇,半晌才艰难的说出一句:“我想睡一觉,您出去吧。”

谢咏君:“哦。”

……

许迎这边,跟一行人一起,刚从饭店里出来。

华阳的项目已进入广告投放阶段,预测会有不错的反响。

周焰做东,邀请万丰的项目组成员吃了个饭。

实际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饭局结束后,他借着几分醉意,要许迎送他回家。

其他人已纷纷同周焰道别后上了车,只有他们还在纠缠。

许迎知道周焰心里在想什么,但现阶段,她不能做任何逾矩的事。

“我帮你叫个代驾……”

“我想让你送我,迎迎。”

她话音未落,就被他哑声打断。

周焰喝了酒,一双眼睛微微泛红,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连这样的小要求,你都不肯满足我了,是么?”

许迎不禁一哽,握着手机的指腹也紧了紧,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晚间的风携着一丝凉意,拂过肌肤时,身上即刻泛起了一层小颗粒,头发也被吹乱。


许迎看着梁烟喜不自胜的坐进副驾驶。原本就沉闷的心情,顷刻跌入了更深的谷底。

她在车外站着。

梁烟“嘭”的一下,重重甩上了车门!

许迎抿了抿唇,半晌,沉默的进了后座。

陈敬洲四平八稳的开着车,三人之间的气氛多少有些微妙。

倒是梁烟率先出声,打破了寂静:“敬洲哥哥,我真怀念上学那会儿。”

“那时候,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我还以为,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会持续一辈子呢。”

“可惜……”

说到这里,她万分伤感的叹了口气。

旁若无人的对有妇之夫陈敬洲诉说情感,完全当许迎不存在。

“你娶了不爱的女人,我也即将要嫁给不爱的男人。”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梁烟欲言又止。

打从上车后,她就一个人自说自话,陈敬洲始终沉默不语,没给过半分回应,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梁烟便试探的喊了一声:“敬洲哥哥?”

陈敬洲:“嗯。”

他这声回应,听不出丝毫情绪。

梁烟犹豫了一下,痴痴的望着他平静的侧脸,直白又暧昧的问:“你真的愿意,我嫁给清野么?”

许迎在后座静静的听着,把这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纵使她和陈敬洲的夫妻感情再淡,可也容不得有人当着她的面儿挑衅。更何况是梁烟。

陈敬洲还没回答问题,许迎先恼了。

“停车!”她抬手用力地拍了拍车门表达不满。

后视镜里映出了陈敬洲当下的神情,那清冷的眉眼仍旧无波无澜,却颇为听话的靠路边停了车。

几扇门的车锁同时打开,陈敬洲声线冷感:“下车。”

话音一落,梁烟那表情愈发得意,回过头盯着许迎,笑吟吟翘起了嘴角。

明目张胆的示威。

许迎心中一冷,不知名的情绪在她心上翻滚着。

近一分多钟的死寂,她表情冰冷的去开身侧车门。

陈敬洲这时又出声制止:“不是说你。”

后视镜里,见他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

而后,偏过头看向副驾驶里的女人,说:“下车。”

梁烟一愣,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我没听错吧?你、你让我下车?!”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陈敬洲此刻的语气算不上好。

梁烟顿时倍感委屈。

她不敢冲陈敬洲发火,按捺着脾气,只愤恨的瞪了许迎一眼。

不情不愿的下车后,发泄似的一把摔上了车门!

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陈敬洲当即踩了油门。

许迎的心情看上去却没丝毫缓解。她表情冷冷的样子,清楚的映在后视镜里。

陈敬洲握着方向盘的手,无意识的轻敲了两下。

他时不时的抬眸,看一眼后视镜。

骨节分明的右手,又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颈间领带。

车子开到了较为僻静的路段。

路旁茂盛的树木经风一吹,淅淅沥沥落下的叶子,便轻轻地拍打在车窗上。

与这细微动静一同响起的,是陈敬洲暗含命令的说话声:“坐到前面来。”


陈敬洲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平时顾念着她第二天上班、或是见人,只会在她身体私密的部位留下痕迹。

但这一次,他的自控力,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许迎肩颈上密布的吻痕,怎么遮都遮不住。

……

每月十五,是陈家的家宴。

许迎作为陈敬洲的妻子,除却生病,无一例外的要陪着他一起。

滨海市正值初春,气温却日日攀升。

许迎挑选了一件中规中矩的大牌连衣裙,好看、端庄。就是白皙肌肤上泛着的暧昧痕迹,有些过分的惹眼。

许迎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心中纠结要不要再换一件衣服?

问题还没想出个答案,推拉门忽然被人打开。

陈敬洲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举手投足间皆是与生俱来的清贵。

他不是陈家的天之骄子,但他却是陈家子孙辈中,最优秀出众的那一个。

这样的男人,是她结婚证上的合法丈夫。

结婚五年了,许迎也没想明白一个问题:她究竟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原本宽敞的衣帽间,他一进来,这周遭就莫名的逼仄起来。

陈敬洲比她高出许多,挺拔的身形立在她身后,就显得她整个人愈发娇小了。

他微垂眼眸,注视着落地镜里的她,嗓音是独有的冷感,问道:“怎么不下楼?”

许迎说:“我想换一件衣服。”

陈敬洲闻言,便沉默的端详着镜子里的她。

他的妻子很漂亮。皮肤雪白,五官惊艳,眉眼自带着三分风情,像极了上个世纪的港风美人。

小时候生活在江港,印象中最精致的皮相,就如她此刻这般。

二十七岁的许迎,气质纯熟,又韵味十足。

似乎就连一根头发丝儿,都牢牢地抓住了他肤浅的审美喜好。

陈敬洲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平静的说:“不用换,就穿这件。”

浅香槟色的修身款连衣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轮廓,衬托的她的气质更为端庄大方。

都说夫妻之间,日夜相对的时间久了,再好看的皮囊也会生出厌倦。

可陈敬洲却从未有一日,厌倦过许迎这张好看的脸。

像是厌倦她,也等同于厌倦自己。

盯着她白皙的颈,陈敬洲思索了一瞬。

而后,转头拿过身后首饰架上的一套珠宝,钻石及珍珠搭配的锁骨链和耳饰。

他耐着性子,不疾不徐为她戴好。

期间,微凉的手指尖时不时划过她的肌肤……

不知怎么的,许迎的心跳声又悄然加速,身上泛起了一层细细的小颗粒。

镜子里的她,原本白皙的耳垂,无端的浮上一丝绯红……

陈敬洲微微偏头,为她戴好耳饰后,指腹有意无意地,在她圆润的耳垂上轻捏了一下。

许迎躲了躲,被他的大手紧紧地扣住了腰肢。

他抬起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扳过她脸颊的同时,饱含暧昧的吻落了下来。

许迎意识到这发展好像不太对,连忙抗拒的推他:“时间来不及了,你别闹。老宅那边……”

“就一次,来得及。”

陈敬洲转过她的身体,大手托着她的脑袋……在这方面,他的行径实在过于禽兽。


人是消消停停的坐下了,一双眼睛却还恨恨的瞪着许迎。

那边的沈欢接收到了冯柳使的眼色,起身过来解围:“二嫂,我想去园子里逛逛,听说爷爷最近又养了几只猫……你要一起吗?”

许迎面不改色,点了点头:“好啊。”

陈家老爷子近些年来喜欢养猫,专在园子里围了块地方,养了十好几只名贵的品种猫。

副栋的二楼正对着那片园子。

站在书房的阳台上往下一瞧,就能瞧见一群小猫在假山上疯玩。

陈敬洲齿间咬着一根烟,单手撑在阳台栏杆上,垂着头慢条斯理的点烟。

打火机摁响的同时,他看见许迎正和谁手挽着手走过来。

许迎今天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分外雪白,微卷的长发也慵懒的披在肩上。

远远看去,像一只漂亮的小精灵。

陈敬洲眯了眯眼睛,视线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

注意力被完全的吸引,他抽烟的动作都放缓了不少,无意识的转着手里的打火机。

与身后书房里的人声鼎沸,仿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静静的注视着楼下的那道身影,夹着烟的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好半晌才抽上一口。

手里的烟燃出了一截长长的烟灰,经风一吹,零零散散的卷入风中。

他抬起手慢慢地吸着烟……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继尧走到他身边时,也往楼下看了一眼。

不过,很快的就收回了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了声“二哥”。

而后,转过身来倚着栏杆,朝里面努了努下巴,说:“大哥正给他的新项目拉投资呢,听起来挺不错的样子,你说我要投吗?”

陈敬洲看着楼下园子里,那道墨绿色的身影正抱起一只小猫,玩的不亦乐乎的样子……喉结忍不住滚了滚。

他把烟送到唇间又抽了一口,回过身时,眯着眸子吐出烟雾,神情淡淡的看向里面。

陈其东正在炫耀拿到了南城地皮的开发权,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之后的计划,又拉着兄弟们给他的新项目投钱。

偌大的书房里,数他的声音最吵。

“清野,嘉禧,你们放心的投钱!大哥什么时候坑过你们?”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做保证:“要不是看在都是自家兄弟的份上,我也不会提前给你们漏风声。”

“等政府的注资一到,项目马上就能动工。大哥跟你们保证,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陈其东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期待,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弟弟:“清野?嘉禧?”

陈嘉禧坐在沙发里打游戏,连头都没抬。

“大哥,你也知道,我对生意上的事儿一窍不通,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顿了顿,自嘲的笑了声:“我在总公司没半点实权,我就是信你,也没钱投给你啊。”

陈其东撇了撇嘴,也知道陈嘉禧说的是实情,眼珠子一转,便把期望放在了陈清野身上。

陈清野半躺在摇椅里,手中拿着一串翡翠,一下一下地盘着,那声音是异常的清脆。

见陈其东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勉强扯出了一点笑意,懒懒的道:“大哥,你这项目听起来是不错,不过……”

陈清野犹豫了几秒,盘手串的动作也停住了,颇为认真的问:“据我所知,政府在南城那边好像没什么开发计划,你确定能拿到这笔注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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