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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何处无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一代名伎李师师的坎坷情路,作者力图最大程度贴合历史,在平凡之处着手,又夹杂京城风云变化。个人命运沉浮总和时代有所牵连,但又不完全相关,作者想诠释李师师的理想、躁动和怨望,让我们能在不同时间和空间里看到那一个李师师……

主角:   更新:2023-08-07 19: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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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师师何处无》,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代名伎李师师的坎坷情路,作者力图最大程度贴合历史,在平凡之处着手,又夹杂京城风云变化。个人命运沉浮总和时代有所牵连,但又不完全相关,作者想诠释李师师的理想、躁动和怨望,让我们能在不同时间和空间里看到那一个李师师……

《师师何处无》精彩片段

:大宋首都汴京的人无疑都是爱在太阳底下走着的。不一定说是所有人晒晒太阳都是觉得身心舒畅,并且那时对着雨打的落花哀叹年光有限的人也不少,只是几乎所有人都自然地认为这居中之国的一切都是光明灿烂的,什么事情都可以拿出来有个说头,不单单是吃食和女人了。
就说汴京,大宋建立前的几十个年头里,各家打来打去,忙着建国,忙着安抚人心,忙着生产、生活,但几乎都没想到把首都放在哪里。穿着马靴的皇帝们打完一圈回来后,想着过几天安稳日子,定个首都吧。想来想去,还真不好选,本来就兵荒马乱的,刚造完人家的反还得提防着别人造反。说还是放在老地方吧,反正是大家都熟悉的地方。到了赵匡胤黄袍加身之后,文臣们认真了,“名不正则言不顺”,汴京几经人手,可能应了“变京”之数,为江山稳固起见,必须更名。这位后来被尊为太祖的男人,听了这些微微一笑,国运长久自在仁心。但为了安抚人心,就用东京这个名字吧。
李师师当时就在东京的街头抬头看着太阳,三月天是乍暖还寒,但太阳那天确实暖融融的。从镇安坊从来,迎着南风慢慢地走着。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在一颗烟柳下面站着。就去看那日头,怎么自己快要化在这里面了呢。这让她想起小时常吃的焦糖,淡黄的色,上面丝丝的纹理,入口就化,还有一股子杏仁香味。现在想想,那焦糖的感觉呢,那头顶的日头呢。不觉笑了,草木生愁本来就非有意,只是各人心意罢了,自己反而是痴了。
她这次出来是去宝光寺还愿,上年及笄的时候去过一次。还是李姥说这个时候去舍身的地方许愿最好:一来托庇着平安些;二来也方便些,因是自小在这舍身的,自己与寺里的清渊大师又是相熟的,在这里许愿也就能随缘平安了。因为及笄时候许愿是很有讲头的,李姥还给自己整治了新衣服,下头是淡绿色百褶的裙子,上面穿着直袖的白色暗花的罗衫,因自己喜欢合欢,遂央了李姥在兰教坊薛子兰那里拿了花样,绣在领口并袖口上的,头上戴着一只犀角的簪子,这还是家里早就留下来的东西,磨得漆黑发亮,松松的挽一个“天孙云”髻,再配着耳珠上挂的小珠坠子,看起来甚是清爽。当日,李姥还悄声地跟自己说要许一个自己的姻缘愿,放到最后,心意最诚,往往也就最能遂了愿的。青娘虽属教坊乐籍,今后自己大半是要进这一门的,也学了琴艺曲谈、小诗大雅诸色功夫。但从四岁抱养过来,青娘待师师像寻常人家女孩一样将养。想着李姥姥认真地样子,自己心里还是一热,养了自己十几年,一点也没亏了自己。顺着天汉桥走过去,过了桥右拐到左藏寺那条街,再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远远地看见宝光寺了。
宝光寺在城里东南方向,寺门两旁刻的是“泥佛不渡水,神光照天地”的楹联,刚进寺门是一弯曲水,水上有座桥,名为争渡桥,也是要世人渡人渡己的由头。再往里是一个几丈的方院子,两旁杂种着几竿竹子,没种竹子的地方都是竖青砖铺实了的,这一方院子的两厢住着些执杂事诸如洒扫、香积的僧人。内二门是更大一点的院子,几株老槐就把这四合院的天空关上了,里面稀稀疏疏地列着几座石碑,多是往时高僧大德驻锡宝光寺时的修行所得之法。盛夏时候走到这近院子里也凉得渗人,两边抄手廊下种着些喜阴的花儿草儿。因再往前走就到了主殿,所以此处住着的大多是庙中有职司的大和尚们。因主持清相好清静,他的住处又与这些人隔开,在大殿后的天王殿的偏殿内。里面院子里摆了两个黑陶的大缸,种满了水莲,用清相大和尚的话说,莲心多与人心同,花开时节佛亦喜。师师知道的是,清相大和尚这年年的莲花种下来,倒给寺里的小沙弥们有个尝鲜莲子的机会,也算的是功德无量了。
师师刚进二门的时候就看到清渊大和尚在抄手廊上踱到禅房边上,这准是刚上完早课。看见师师过来,就笑着道:“你过来晚了。没尝着住持做的姜汁小胡饼,比你们坊里临街的王团子做的不差。”师师闻言道:“师傅笑话了,清早起来已用过饭了。”顿了一顿,又说道:“那师傅打算何时帮云娘解愿呢?”清渊和尚哈哈一笑:“度人不如度己,云娘深得个中三昧。且随我来吧。”说着向正殿走去,待师师拜完佛祖之后。清渊和尚从偏殿拿出来了结缘签,问师师道:“云娘可还记得去年许的愿?”见师师微微颔首,接着道:“世人许愿皆求灵验,我独取一心诚实。善男女子所求心愿无外乎名利情缘,此几物大抵有些命数在里面的,其中情之一物更为玄妙:多少人去求它,无日或忘,反而不得;缘来的时候,你纵是百般不解不觉,却发现它早在红尘的一隅等着你了。其间的着力处便是在它未至之时,不争不弃,但守本心而已。其实不独独是情关难勘,世间万事万物皆是如此,此一节你需谨记。”师师见清渊说得郑重,遂点了点头,道:“师师本为佛门弟子,多年来又蒙师傅以正法教我,虽一身在红尘之中,日后难免后有些世事遭遇,但一直未曾忘了给自己在灵台之中留下一方净土。”清渊道:“如此,我们便来看一下签。”说罢将那签筒拿到手中摇了一摇,便递到师师面前。师师便从那签筒中抽出一支签来,看那签上,分明地写着“天上地下,堪笑堪悲”八个字。师师乍看之下,但觉恍惚不解其意,侧身将签子递给了清渊。清渊和尚接到手中,沉吟了一会道:“此八字大是不凡,若叫平常人得去,我便胡天海地地大赞一番,于人于己都是无虞。只是云娘你自小遇我,算得上有缘的,再者你性子沉静内敛,多有慧识。若我只是一味地强解此中意思,即使你一时信服,但时间久了,不免会有疑惑。在这里我要与你讲明,这只签我只能给你姑且一解,至于其中的命数运势,还要你自己真正地在红尘中走一遭,历经其中的悲欢,方才体会其中的真趣。”师师笑了一笑,说道:“云娘终究不免生长在这世间,其间的曲折经历,还请师傅明示。”清渊见师师问得直接,哈哈一笑,说道:“看此八字,无非是说人在这尘世之中,所经历大多不凡。繁华时可歌舞笙箫,直上九天;凄凉时又是冷月对花,顾影自怜了。不独情缘,人生亦是如此。在外人看来,自是可以说是天上地下,堪笑堪悲了。但是于你自己看来,在经历这种种机遇后,不论结果如何还能有自己的悲或者喜,这已是莫大的机缘了。其它的境遇,我不能一一说与你听了,无论你的祈愿如何,你都该感谢未来所不曾发生的……“
师师暗想了一下自己的愿望,问清渊和尚道:“师傅说着力处在守本心,敢问如何能守本心呢?”
清渊闻言,不禁笑了,指了指正殿的佛祖金像,道:“哈哈,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你可知道?所以你不曾吃到住持的小胡饼,这既是你的问题,也是你问题的答案。好了,今天跟你说的也够多了,希望你回去之后细加体察,多行深知,到时你自明了。”
师师听了,敛衽一礼,笑道:“师师每听师傅教诲,便觉多有所得,自当谨记在心。对了,今日来时李姥嘱咐让师师将供奉佛祖的海灯加至每月五斤,来日李姥必来重新祝祷,就有劳师傅了。”
清渊和尚说道:“晓得了,李姥姥多结善缘,必有后报。我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吧。”
师师出了寺门,从原路往回走着。想着自己今天拿到的签,清渊师傅入佛门也有些年头了,听说早年又多经人事变幻,在世事上也算是个解人,连他都解不全的签,必然不凡。想到此处,不由地一阵欢喜,一阵迷茫了。


:到家中将还愿的事情跟李姥说了,只是忽略掉了大和尚清渊的那一番话,想着李姥是有着得偿所愿的信士的念头,且让她安心吧。再者,自己也不想这样的事情让李姥知道,大约也是有自己的一份心思吧。
一转眼已是要清明了。这天,李姥将师师叫过去,道:“说是春脖子短,这话可一点不假,前几日小雨的时候穿着小夹袄还觉得凉呢,现在吹一阵子风都是暖烘烘的。”见师师站在那里,有些疑惑,顿了一顿道:“过几日清明的时候,到城外的大丘桥祭奠一下你父亲吧。”师师猛一惊觉,自己八岁之后,便再很少去看一下自己父亲。一则是自己父亲生前是犯事的,李姥怕师师大了些再去,难免招人闲话,若是有人再有意揭这层事,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再者,师师眼见着长大了,平白的往城外跑,也不是个说法。因此,师师去的便少了。现在想起来,对自己父亲已没多大印象了。只是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自己父亲总是把自己抱起来,似说又似唱的道:杏花巷,只记起,相思梧桐过天明……现在想起来,大概父亲是在想着自己那未曾见过的娘亲吧。李姥见师师在那里发怔,稍一叹气,说道:“你都这么大了,该让你父亲知道高兴高兴。唉,王先生可真是,若不是那事的话……”师师听了李姥这一番话,不由地眼圈一红,只知道父亲虽然犯事而死,并且犯着忌讳。但平日做事为人邻里坊间都是交口称赞的。
离着清明还有两日的时候,李姥叫来师师,说道:“看着这两日不晴不雨的天儿,也凉爽些,恰好小晴这丫头从家里看完老子回来了,让她伴着你一块去,我也好放心些。”这小晴原是城外做豆腐家沈老二的丫头,本名原来叫环儿的。前些年沈老二家里摊上官司,又连带着死了老婆,才把这孩子送出来,恰好李姥当时正给师师寻着了丫头伴儿,就这么跟着师师快八年了,跟小姊妹似的,就是现在这个名字也是师师给起的。回屋里小晴正铺着床,见师师进来,忙站直了身子说:“师姊,大娘跟我说了,明天小晴陪你。”说罢,一拢头发,低着声说:“回家的时候也才刚看完老娘……也就是看看老娘。”师师知道小晴老子这两年日子看着好了点,也因为一直没个后,便又寻了个二房,可喜生了个儿子,才一岁不到,宝贝似的捧着。前两年那个沈老二倒是说过要把小晴赎回去,等着过两年寻个人家嫁了,可有了这个儿子后,这也不大提了。师师看着小晴闷闷的,就道:“今天就不要先找衣裳了,明天一早洗漱完再找,还精细点。收拾出来床就赶紧歇着吧。”
第二日就下起了雨,远处街上绵绵密密的像笼着一层烟,小晴上楼来说道:“师姊,大娘说今日要想出门的话就多加些衣裳。要我把夹袄拿出来,给你备着。”师师这才转过头来,道:“不要夹袄了,把我去年入冬做的那件披肩拿出来,就穿那个。用过早饭我们就去吧。”
大丘桥外原是城西十多里外的乱坟岗,所葬者无非贫贱无所居的流浪儿和无人认领处决的犯人,就连乐籍的人死了也不往者葬。乐籍的人死后虽然进不了祖坟,但大多有点根底的多是寻着山脚清幽点的地方建坟。趁着这几年丰年,大丘桥这边逐渐地被城外的农户们开出来种了地。清明前后,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地里的小麦愈发碧油油的。
一早,师师用过了饭,由着小晴收拾了李姥准备的祭祀用的黄纸锞子,坐着一顶软轿就出门了。后面李姥还急急地说了些什么,嘱咐着路上小心,早些回来的话。
师师在软轿上一起一伏的,特意挑开帘子,让外面的凉风侵进来,时不时还带几丝子雨片。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过清明祭祖,小时看其他人家祭祖也都是男丁出去,自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师师看来,这么样一件事情,还远不如自己以和父母聊天又哭醒的一个梦的。那个梦多真实,能感觉到父亲宽大手掌的温度,清楚看到母亲笑起来的嘴角,怎么就要自己走呢?
这样颠着走了半个多时辰,听着轿夫说一声:“小姐,路子不远,到了。”师师出了轿子,就看见小晴撑着把苏绣的老竹伞,拎着个紫布包裹,脸上都有点红了。看见师师出来,小晴把伞打过去“小姐,没淋着你吧?看见你挑帘子愣神老一会子,别冻着了。”师师一笑,说:“没什么,春风解人意的,吹了一会还觉得身上清爽多了呢。我们走吧。”小晴应了一声,扭头对前头的轿夫说道:“宋二叔,姥姥想必也交代了。我们小姐和我待会回去还要有劳你。这是二钱银子,二叔找个地方歇歇脚也好。”宋二忙接过来钱,笑着答应:“承惠了,请放心。”
师师带着小晴往西走过去,因地势开阔,远远地就能看见西北角上一大片稀疏的树林子,林子里大大小小的都是小土包,那就是大丘桥的坟地了。前面和左面是开出来的荒地,倒不杂乱,一垄一垄的。师师就顺着田间的小路走了过去,还没到就听见有人呜呜地哭着,接着就有燃的烟飘出来,又清又细的烟没升起多高就被若有若无的风分解着消散开去,雨这时候也已停了。师师还没觉得这么安静过,这不是单纯的听不到声音,看不到东西的静,这是师师没体验过的,看着脚底下新长出的小草,踩下去还调皮孩似的往你鞋子上滴上几滴雨水。师师就停了下来,觉得全身没什么力气,只想直直的站着,听着看着,心也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天地间仿佛就只剩师师一个。
“忘忧之馆,垂条之木。
枝逶迟而含紫,叶萋萋而吐绿。
出入风云,去来羽族。
既上下而好音,亦黄衣而绦足。”宛如黄钟大吕一般,师师觉得心里猛地一惊,转过身子看刚才走过来的地方。就看见田地边上那几棵柳树边上站着一个男子,一袭月白的袍子,袖口前襟都污了些,掺着点雨水泥点。也没戴帽子,两鬓的头发细细地打理过,用珠子结束,头上的大部虽也梳理得极整齐,但都拢到后面,用不知哪里的一根红线粗粗地系起来的。师师看时,那人正仰着头,拿着手挽着那挂得低的柳枝,来回用手指扫着玩,刚才纵声高歌的不用想,正是他了。


:这时候,那男子也转过身来,师师凝神一看:那人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白净面皮,窄窄的鼻梁,片削似的嘴唇,就只大大的眼睛,浓黑的眉毛让人眼前一亮。想必那人看到了师师,嘴角一扬,朗声说道:“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呵。清明前后,姊妹携手出游,也是乐事。兼之无车马、士女为伴,更是雅致呢。我们就半月月半不为礼罢。”说罢,大步子就走了过来。师师还没什么,小晴就慌了神,赶忙就往前一站:“这是我们家小姐,出来给老人上坟的,你瞎三倒四地说些什么。我们可要走了。”说着就又往师师身边靠了靠。
那人看见师师,愣了一下,又正容道:“既如此,冒犯了。今日出来踏春,又看这柳早发得可爱,不自禁地自歌自舞了。还望二位不要见怪。”不过,那眼角还是若有若无地露出笑意来。师师只站在那里,淡淡地说了句:“公子不必介怀,本来春情难却的。”像是有意承接师师的话一般,那人又道:“正是如此。在我看来,春天只此两个好处。一为乘兴而游,但人不宜多,地方不宜太过人知。这样出游,不但可以尽兴,领略春天的意味,还可免却俗人惊扰。二则是春日耕作,风和日丽,得天时,又得人和。岂不闻上古帝君有歌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不过这第二种,又不是我所能体味的了。”
看见师师不语,头也微微低着,想着要多说几句,正思索着,就听见坟地那边猛地哭了起来,不觉一惊。说道:“清明祭奠先人是不错,可惜多少人只是遮那活人眼目而已。父母生前子女无甚孝行,双亲去后倒见哭声,真个可叹。”还连连摇头,师师听了这话,秀眉一蹙,猛地抬起头来:“公子真是看官,晓得这许多哭声里定都是不情不愿不孝不行的人吗?”听到师师这样说,那人明显一滞,随即又说:“好个诛心之问!并非我昧心胡口,这几年我也走了好些路,南方诸如闽黔偏远一带,真有老人未及六十便要背到山上去的,竟成一地风俗。就在上年,我在江南帮办义仓,领回去的口食也大多先供壮年人和小孩子,平时老人能有口饱就不错,到得灾年,那就是不得不知天命了。这也是我朝教化的‘以孝为先’?”
师师初始只以为这人是个纨绔子弟,兼有几分才情,只胡天胡帝乱说,以逞自己口舌之快。如今看来,竟是小看了他。看见他认真起来,又觉尴尬。只得又说:“清明祭祖,本来古已有之。寄托哀思,更是人之常情,公子此论,未免苛刻了些。”听着这些话从这么一位文文弱弱地女子口中道出,不急不缓又体贴大度。那人心里不禁一动。随口就道:“还未请教小姐姓名?”师师一笑不答,旁边小晴早就不乐意了,插嘴道:“这位公子好不知礼,我家小姐姓名岂是随便给陌生男子说的。”那男子二字还加重了语气,像是揶揄,又像是责怪。那男子一指点在自己前额上,呵呵大笑:“古礼有‘上元、清明、中秋,士与女可无俗礼’。也罢,今日能与小姐一番畅谈,也是莫大缘分了。还是相忘于江湖吧。”神情之中大有落寞,并非因不可结识这位女子而遗憾,而是觉得这位女子毕竟也如一般女子一样,为俗礼所拘。
师师如何看不出来,依旧说道:“公子说笑了。士与女古时无俗礼,因那时民风淳朴,无俗礼可以同乐,而今谁敢一言相交?还有,无相濡以沫,又谈何相忘于江湖,本来庄周此中就大有意趣,非只是谈友道吧。至于缘分,我自问更不敢言及。倒是公子,几句话就一统三教了,很有些意思呢。”那人不知师师从五岁起就开始读诗书,到大一些,诗书读得熟了,更与几个小女伴找着各色小书传阅,李姥姥也不禁她。一路读下来,也是多有所得,就是同岁乃至大点的男子,也是不及师师多矣。那人听了师师不冷不热的几句话,苦笑着一揖:“小姐内秀于心,又善悯通达,有古人之风。倒是我偏执了,今日一谈,确实令我受教了。”师师见他如此,也慌得还了一礼:“公子心底光风霁月,令人钦佩。师师倒是动了嗔怨念头了,还请莫怪。不敢请教公子名讳?”那人笑道:“国姓,名佑羽。羽翼之羽,而不是忘掉的那条鱼!”师师听了,扑哧一笑:“古人之言,果然不谬。”说罢,不等赵佑羽答话,自带着小晴向西走去。只剩一个赵佑羽停在原地,直直看着师师并小晴越走越远,虽凉风吹来,竟似那么暖人心的南风一般。只低低地吟哦:“南风之薰兮,南风之薰兮。嘿,圣人之言,深得很呐。”
忽听得有人叫:“公子,公子,这会子又转到哪去了?”赵佑羽转过身来,便看到同来的李时。这李时是家里生意在东京的大掌柜,四十出头的年纪,也没有那一般商贾的市侩气。因自己这次来京城赶考。父亲亲书一封,让李时照拂自己。这几日一直有兴致出来踏春,李时本意让赵佑羽尽量少出门,多温习一下诗书,等这科过了,无论取中与否,自己也算是交卸了这份差事。但赵佑羽流云般的性子,在家严父在堂也是说走就走,又不好拂了赵佑羽的兴头,索性一起出来转转,也好照应。这不,自己刚安排着手底下的小厮收拾好了吃食,在一个坡上铺上方布,摆将出来,再一扭头,正主不见了。便一路急急地寻了过来。
那李时走到赵佑羽面前,一笑说道:“想必公子又看到了什么别致的景色了吧。毕竟公子不俗,这附近看着没什么景致,但据说还是当年隋唐好汉单雄信下马找醉的地儿呢。”赵佑羽一笑:“李大掌柜你隋唐英雄听多了吧,不过这地方倒是自然幽静。先前在江南,一直觉得这京城内外,多是冠盖、商贾,和风流人气没几分关系呢。如今看来,怕是想得偏了。龙虎京华,还有得看呢。准备好了?走,我们吃几杯去!”看着赵佑羽正在兴头上,李时忙说:“早准备好了,拣了一些素口公子爱吃的,连酒都是现温的。此情此景,公子怕不就脱口成诗了,也让我们有着耳福。”赵佑羽哈哈一笑,便随着李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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