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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虐爱:贺少的契约罪妻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7岁时被绑架,冷静果断与他一起逃出生天。后爱上贺君晟使用手段嫁给他,结婚五年贺君晟对她很是冷酷。因为他有一位白月光,认为她抢了白月光——他夫人的位置贺君晟来了,一把将她从房间拉出,折磨羞辱,说:“赶紧穿上衣服跟我走白莲在医院还等着输血。”她本想告诉贺君晟她的病,却在他粗暴的动作中,眼睛发酸,算了,告诉他也是增加他对自己的嘲讽的笑料罢了…抽了500cc的血,温稚水很疲惫,昏睡过去。在生命的最后她想为自己而活,可是贺君晟…

主角:   更新:2023-08-07 18: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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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豪门虐爱:贺少的契约罪妻》,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7岁时被绑架,冷静果断与他一起逃出生天。后爱上贺君晟使用手段嫁给他,结婚五年贺君晟对她很是冷酷。因为他有一位白月光,认为她抢了白月光——他夫人的位置贺君晟来了,一把将她从房间拉出,折磨羞辱,说:“赶紧穿上衣服跟我走白莲在医院还等着输血。”她本想告诉贺君晟她的病,却在他粗暴的动作中,眼睛发酸,算了,告诉他也是增加他对自己的嘲讽的笑料罢了…抽了500cc的血,温稚水很疲惫,昏睡过去。在生命的最后她想为自己而活,可是贺君晟…

《豪门虐爱:贺少的契约罪妻》精彩片段

:深夜十二点。
马桶里躺着一滩黑色的浊血。
温雨凝分外平静的用纸巾擦干净了嘴角污秽的血迹,抬手按下冲水键。
她的步子分外拖沓,从浴室到床边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她却如登天堑一般艰难。
床单上那张CT报告格外刺眼,图上那个肝脏布满了黄色的小小颗粒,格外恶心。
[肝癌晚期确诊,建议……]
温雨凝默然的将报告塞进最底下的抽屉,躺到床上慢慢闭上了眼。
窗户明明关得严严实实,外面冰冷的夜风却好像透过玻璃灌进来一般,浑身都像被寒风裹着,冷得浸骨。
她已经没力气起床打开空调,只是下意识裹紧了被子,蜷缩着抱紧自己的腹部。
头脑一片昏沉,似乎有一股凛冽的冷风将门大力吹开——
温雨凝颤抖一阵,却没睁眼,一股巨力却突然粗暴的扯开她的被子,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拎起。
她冷得牙关打战,肝区的剧痛和喉咙被阻塞的感觉几乎让她忍不住吐出来,抬眸却正对上贺明尧那双冷凝的狭长双眸。
男人俊美英挺的脸上挂着浓郁的怒气,几乎想生生掐死面前这个女人。
“温雨凝——你怎么还有脸睡得那么香?你把茶茶害成那个样子,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原来是回来质问她啊?
温雨凝苦笑着扯了扯唇,也是,贺明尧向来都是不着家的,更对她厌如蛇蝎,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被他捧在心尖尖上的茶茶,他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我又做了什么害她呢?”
她忍着侧腹几乎像要穿孔一样的痛,竭力将语气放得自若,清凌凌的双目一错不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我有什么理由去害那个女人?”
“不是你?”
贺明尧冷笑:“除了你谁会干那么恶毒的事情?茶茶那么好,除了你这个恶妇,谁会忍心害她?!”
茶茶一直很害怕血,病房里却不知道是谁在她床底下放了一条黑狗的尸体,吓得茶茶摔倒在地上,病情再次恶化!
后来医院的人说,上一次温雨凝被她带去医院给茶茶输血,还逗弄过那条小狗!不是她会是谁?
这个女人,心肠实在过于恶毒!
温雨凝的腹部疼得让她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但还是紧握着被子忍痛跟他辩解:“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她的下颌突然被掐住。
“在我面前有装无辜的必要吗?温雨凝,你是什么东西,我再清楚不过!当年用那种手段费尽心机嫁进贺家的恶心女人,配跟我讲道理吗?”
贺明尧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镜子前面:“看看你这张恶心的脸!再浓的妆都盖不住你是个令人反胃的贱人!”
头部的昏沉感越发强烈,伴随着腹部的胀痛,温雨凝下意识想逃,可是肩膀上的手却将她死死的扣住。
“贺明尧,你放开。”温雨凝嘶哑的声音带着祈求。
男人却一把抓着她的头发,让她强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脸色惨白得看不出血色——肝癌患者应该是皮肤发黄的,可她怕他看出来,特意上了底妆。
腹部抵在梳妆台坚硬的角上,疼得她额前密布冷汗,嘴唇几乎咬出了血。
那股腥咸的血几乎已经涌到嘴边,却被她生生咽下去。
真的很痛……
她极力挣扎,却又因为力量的悬殊动弹不得。
“少给我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看你自己的德行,镜子中的你可怜兮兮,对茶茶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你又是另一副面孔!若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就算你费劲心思,也不可能让你嫁给我。”贺明尧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手上的力度不自觉的加重一些。
她被迫看着镜中无比屈辱的自己,清晰的看见唇角已经有一丝乌黑的血迹。
眼睛格外酸涩,温雨凝却哭不出来。
是我想的啊,可是一开始说要娶我的人不是你么?
为什么现在,苏云茶变成了那个你爱若至宝的人?
“那我到底算什么呢?”
她紧紧握着拳咽下那口血,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烙铁烫过。
结婚这6年,她像个尽职尽责的奴仆一样,生怕他有一点不顺,用那么卑微的方式想留住他,可她算什么呢?
“你?”
贺明尧动作再次粗暴了些,手上的动作用力将温雨凝的头撞上了梳妆台上的镜子。
“你就是个心思狠毒,肮脏恶心的毒妇。”
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模糊,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地毯上,身边早已经没有了贺明尧的气息,房间一如既往的冷清,若不是头还在隐隐作痛,就连温雨凝也认为他没有来过。
温雨凝挣扎着站起来,看着镜中那个格外狼狈的自己,头昏得连视线都模糊。
她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贺明尧会不会发现,不过刚刚都是背对着他,应该是不会注意的。
头上微微鼓起的包,稍稍按一下就疼得厉害,贺明尧认定了她又在对苏云茶下手,怎么可能客气。
对于贺明尧来说,他不过是个插足她和苏云茶的歹毒女人,只有苏云茶有一丝不对,那就一定是她温雨凝动的手。
温雨凝艰难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果然有些低烧。
她将手指上那枚廉价的银戒指小心的放进首饰盒,起身进了浴室。
热水似乎将她周身的不适减缓了些,心脏却还是疼得发冷,那些痕迹在灯光下越发刺眼。
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明明应该忘了这个让她无比痛苦的男人好好过剩下的每一天,可是为什么还是想留下呢。
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衬衣的瘦弱少年和贺明尧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四岁那年她被哥哥故意丢下,被人贩子带走,只晓得哇哇大哭,是贺明尧陪着她,说他们一定能离开。
“雨凝别怕,哥哥会带你逃出去。”
“只是蹭破了皮,我给你吹吹,不会毁容的,雨凝永远是最漂亮的小公主,等我长大,我要来娶雨凝回家。”
少年的声音还格外稚嫩,肩膀也瘦弱,却背着她一路从郊区的废弃工厂走到了警局。
她太小了,小得不记得哥哥的名字,只记得穿着黑衣服的保镖对警察说,这是我们贺家的少爷。
贺少爷,贺明尧啊……
肝区的绞痛将她的思绪拉回,温雨凝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突然被抽空,一口黑血没忍住吐进了浴缸,将水染成浑浊的红。
肝癌就是这样,发现的时候早就不能挽回,一开始她只是肩膀发疼,腹部肿胀,只想着也许是工作太累,拖到肝疼吐血的时候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浴缸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爸爸]
温雨凝没力气从浴缸里站起来,只得伸出手小心的拿起手机,生怕自己手抖将手机掉到水里。
“爸,您……”
“马上给我转六百万过来。”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没听出温雨凝声音虚弱,就生硬的打断了她的话:“快点,我急用。”
那语气,仿佛他是债主,温雨凝活该欠他。
温雨凝的确也欠他,母亲是因为生下她才难产去世的,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一向好,在母亲去世之后,温林业就一蹶不振,再也不想打理公司,而哥哥温言更是恨极了她害死母亲,小时候险些要将她掐死。
但六百万不是小钱,温雨凝平日里给温林业的钱不少,金额那么大,也不能随便就给了
“爸,给钱可以,您总该告诉我要做什么。”
她的语气淡然,分明疼得极力捏着浴缸旁的浴巾,声音却轻柔得若无其事。
“我是你老子!温家的钱是我的!就算你爷爷说把公司交给你,老子没死,也轮不到你做主!”
还记得是她老子呀?
只要打电话过来,就必然是要钱。
她和一个ATM机也没差。
温雨凝的声音慢慢冷下来:“爸,说不清楚钱的去路,这钱我不会给。”
“问那么多干嘛?”
温林业的语气还是有些冷硬,却明显有些服软:“要你六百万你就肉痛了?那行!给我三百万总可以了吧!”
温雨凝这些年给温林业的钱不少,但却从没问过用途,这次倒是打算追根究底——
如果她死了,父亲和哥哥还是像以前一样,该怎么办呢?
“您不说清楚,从今天开始,除了信托基金,我不会多给您一分钱。”
“你这个小贱人!白眼狼!该死的祸害!害得你妈走了还要害死我吗!你怎么还不去死?再不把钱打过来,你老子就……”
手机无力的掉进浴缸,那些恶毒至极的谩骂终于消失。
她确实就要死了。
温林业不在意她,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年温林业不思进取,几乎把她和温氏当成摇钱树,可她这棵摇钱树,就要枯萎了。
温雨凝慢慢从浴缸里爬起来,身上的伤痕和蜡黄的脸映在镜子里,目光无神得像是油尽灯枯的烛火。
:她躺回床上,正打算化个妆去公司让人查查温林业究竟要做什么,床头精致的仿古电话却突然响起。
“雨凝,怎么不接电话?”
陆易南人如其名一般的清朗声音从听筒里冒出来,声音温柔悦耳:“体检报告拿到了吗?结果怎么样?”
“没事,就是工作太累吧,学长不用担心。”
温雨凝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意,让电话那头的陆易南紧紧皱了皱眉。
“雨凝,你……”
男人斟酌了许久才开口,带着些小心翼翼:“贺明尧又和你吵架了?”
温雨凝紧抿着唇,没说话。
陆易南是她大学的学长,又在同一个社团,比她大上两岁,一直像是亲哥一样照顾着她。
不对,比起温言那个亲哥,陆易南实在好上千倍。
她不愿让陆易南担心,每次被贺明尧折磨,也总是说不过是夫妻间的口角。
“嗯,只是小事情,已经没事了。”
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一些,腹部的痛感却越发剧烈——
“雨凝,你撒谎。”
那一头的陆易南显然听出了温雨凝的隐忍,语气越发凝重:“究竟怎么了?贺明尧做了什么?还是你对我隐瞒了体检结果?我听得出来你很痛,你在哪?我带你回医院……”
“治不好了。”
眼泪突然扑簌着砸下来,温雨凝极力克制的情绪被陆易南那一连串提问引得再也克制不住,那只消瘦的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咸腥的眼泪涌进喉舌。
“医生说了,肝癌晚期,治愈的希望,只有不到5%……”
肝癌……
陆易南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露。
温雨凝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先前她都瘦的脱了相也不去医院,硬说自己身体没有不适,还是被他逼着去做了体验——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肝癌。
雨凝那么年轻,正是女孩子美得正盛的时候,怎么可能……
作为医生,他太了解肝癌的特性,肝脏本身是没有痛感的,如果不是定时做体检的人,早期几乎没办法发现,等真正产生预兆的时候,肿瘤早就已经恶化到了压迫周围神经。
“没有那么低,医生应该建议你住院了吧?现在肝癌靶向药中效果最好的是Tecentriq,国内还没有获准用于一线治疗,但是我可以出国……”
“没必要啦,学长。”
温雨凝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快一些:“我不想治,不想像爷爷一样……苟延残喘,受尽折磨,能把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值得就够了。”
她觉得活着的每一秒都委屈。
爷爷也是肝癌去世的,医生说这种病也有一些遗传因素,其实她早就该注意,但她满脑子……都装着贺明尧,哪里还顾得上关心自己呢?
“雨凝……”
那一头,陆易南的声音明显在发颤;“那你想过那些关爱你的人吗?他们知道了会多难过?不管怎样,你明天来我们医院,我再帮你做一次检查,积极配合资料的话,肝癌的治愈率不低!”
温雨凝仍旧一语不发。
陆易南跟着她沉默了一阵,才试探着开口:“那贺明尧,知道吗?”
“没必要让他知道。”
温雨凝的声音平淡,陆易南却听出了心灰意冷。
他不是不知道贺明尧的所作所为,但温雨凝那么努力的掩饰,他哪里忍心戳她伤疤?
所以肝癌那种痛感极其明显,眼不瞎都看得出不对的病症,温雨凝的枕边人一无所觉?
陆易南强行克制着去把贺明尧狠揍一顿的冲动,保持着平淡的语气开口:“雨凝,和他离婚吧,治病……首先需要良好的心态。”
他话说得委婉,温雨凝却下意识揪紧了被单。
离婚吗?
这六年她从没想过离婚,即便是确信那男人不会爱她,即便他对她永远是冷言冷语极尽折磨……
可他曾经真的不是那样啊。
身上那些淤青和红肿再次痛起来,温雨凝打了个寒噤,陆易南说的话像是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接触到她的心思就开始野蛮生长,藤蔓一般勒住她的心脏。
“谢谢学长为我着想。”
她的语气格外平静,手却发着颤。
陆易南听着她那不置可否的态度,又安慰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这一夜格外难捱。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陆易南说的话,温雨凝忍着腹部的疼,逼迫自己入睡,却越发清醒。
清醒贺明尧不会爱她,清醒那个背她逃出黑手要娶他的小哥哥早就爱了别人,清醒她当下的处境,真的经不住他的折磨。
她将止痛药和安眠药放进嘴里,喝下床头那已经凉透的水,总算昏昏沉沉的睡去。
……
“把这个野种打掉,你怎么配生下我的孩子!”
男人的声音带着冷意,俊朗的脸阴云密布:“茶茶没办法做母亲了,我就要你看着这个野种死——马上打掉她肚子里那个祸害!不许麻醉!”
温雨凝头上冷汗涔涔,知道这是梦魇,却逃不出。
那个已经成型的男婴血肉模糊的躺在她跟前,贺明尧将盛着胎儿尸体的盆子砸落在地上,冷笑着踩着那孩子的身体走到她面前。
“你从茶茶手里夺走我,那我就毁了你的一切!”
胸腔像是压着什么沉甸甸的重物,连呼吸都艰难,温雨凝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哽咽得发疼。
那是他们的孩子啊,她满心以为他会开心,却没想到贺明尧会逼着她引产——
“不要!”
温雨凝终于时候出声,睁开眼的瞬间,腹部和周身的痛意骤然让她额前的冷汗更密。
贺明尧坐在床边,眼中带着浓郁的怒火,似乎是才回来不久,身上都还带着外面夜风的凉意。
“你……”
她话还没说完,细瘦的手腕就被男人紧紧捏住——
“你也会做噩梦吗?还真是恶有恶报啊?”
贺明尧菲薄的唇间吐着让她胸腔疼得发麻的毒液:“你梦见什么了?梦见死了以后下地狱?”
“我凭什么下地狱?”
温雨凝头一次顶撞他:“老天看得清清楚楚,谁做过恶,谁才会得报应。”
“你还没有作恶?”
贺明尧狠狠一耳光扇在她脸上:“你找那些男人来侮辱茶茶,害得她无颜面对我!害得她一直做噩梦!你怎么这么恶心!温雨凝,你怎么还不去死!”
温雨凝你怎么还不去死。
分明是苏云茶跟别的男人鬼混,还在贺明尧面前故意做出一副被强迫被凌辱的受害者样子,分明那个女人看中的只有贺家的权势和钱——贺明尧却把她当成了最干净的至宝。
是啊,她反正也要死了,眼不见为净。
手机里还躺着那段她费尽功夫找来的录音,但是她明明早该明白,就算证据确凿,贺明尧也不会信!
“随你怎么想好了。”
温雨凝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我可以马上滚出贺家,不……”
贺明尧没听见她后面的话,只是被那无比消极的态度点燃了本就汹涌至极的怒火。
男人突然拽住了她的头发。
“贺明尧你要干什么!”
温雨凝心里突然传来不妙的预感,男人却完全没理会她的挣扎,将她扯到了天台上——
已经快初冬了,夜风冷得浸骨,温雨凝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她被贺明尧扔在天台粗粝的地上,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中的嫌恶毫不掩饰。
这真的是她的小哥哥么……
“温雨凝,今天我只是给你个教训,要是茶茶出事,我保证你会生不如死。”
温雨凝恐高。
她差点被哥哥从楼上扔下去,所以从四岁以后,她连从六七层楼的楼下往下看,都会害怕得站不住脚。
贺明尧当然知道,所以他放着市郊的别墅不住,在淮城市区修了一座将近百层高的住宅楼,强迫温雨凝住最顶楼的大平层。
而不了解真相的人听说他为了太太修高楼,竟还觉得无比浪漫。
“贺明尧,明尧你放我……”
贺明尧毫不留情的甩开她走下天台,反锁上了门。
在设计之初,这里就没打算对贺明尧以外的业主开放,连基本的保护都没有——会被带到这里的只有温雨凝。
她离星星很近,可是摔下去就会万劫不复。
温雨凝强迫自己不要往楼下看,但心里的紧张和恐惧却蔓延至全身。
她几乎是拖着木头一般的四肢爬到铁门前,用尽仅有的力气摇晃着铁门,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干裂得像是被揉得出现裂纹的纸。
“贺明尧,求你了,放我下去……”
“只是这种程度,就软骨头一样求我了?”
男人嘲弄的声音在铁门外响起:“那你对茶茶做的那些恶,我要是施加到你身上你?”
贺明尧的表情冷得惊人,他刚到医院,就听医生说茶茶病情恶化,可能是心里上的问题。
他知道前些年出的那些事,可他不介意!茶茶只是受害者……而且茶茶虽然没有明说,那些梦呓时的只言片语也让他猜得出,罪魁祸首是温雨凝这该死的贱人!
他转身就要离开,耳边却传来女人颤抖的低语。
“贺明尧,我真的要死了。”
男人的脚步微微一顿。
她最近似乎的确瘦的惊人,刚刚她没化妆,脸色蜡黄得像是个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
但是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她故意装可怜,看着他心疼茶茶身边,就东施效颦?
那个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加班的温雨凝,在他高烧时假模假样献殷勤陪着他一周不怎么睡都精神十足的温雨凝,会死?
贺明尧嗤笑,挥去脑子里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径直下了楼。
:温雨凝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夜风冷得像是让她连骨头都快结成了病,脑子昏沉得什么都看不清,却也睡不着。
她也不敢睡。
天色逐渐亮起,四周的景物越发清晰,她身处高空,心里的紧张和恐惧越发浓郁,浑身抖如筛糠。
直到她的精神濒临崩溃,天台的门才终于被打开,保姆表情怜悯的将浑身瘫软的她扶起来,心下莫名狐疑夫人怎么会瘦了那么多,嘴角似乎……还有血?
先生做得有点过了,可他们只是打工的,不敢管,也没法管。
温雨凝靠在保姆身上,低声道了句谢,回到家又勉力支撑着自己进了浴室,洗去身上的灰尘和唇角那一丝黑色血迹。
刚起身,腹部又是一阵绞痛,伴随着恶心和眩晕。
黑色的血吐到浴室白色的瓷砖上格外刺目,下肢的水肿似乎又严重了好多,手轻轻按一按都会留下印子。
肝腹水,逐渐往下肢渗透就会变成这样,她会越来越痛苦。
镜子里那个未施粉黛的她脸色蜡黄,眼下有重重的青黛,身上的伤痕落在瘦的只剩一层皮的肢体上,看上去实在渗人。
哪里还像淮城的温大小姐?
温雨凝凄然一笑,她的身体从前的确更好,所以就算她现在去告诉贺明尧她得了肝癌,他也不会信吧?
贺明尧胃不好,不能喝太多酒,他永远悉心帮他做好养胃的羹粥,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去交际应酬,只怕他喝太多酒伤胃,无论是高度的白酒还是烈性的伏特加,她来者不拒的帮他挡下来。
她自以为那是爱,是体贴,能暖化男人的铁石心肠,却让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贺明尧只觉得她讨嫌,恶心,嘴脸谄媚,心思恶毒。
所以还要抓住什么呢?
她俯下身一点点擦净地上的血,不想让他看出异样,却又忍不住想去想他如果真的知道她得了绝症,会怎么样?
急不可耐的娶苏云茶……吗?
温雨凝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颤抖着手拿起遮瑕和粉底盖住蜡黄的脸,细细描好精致的眉眼,又涂了上正红色的唇釉。
温雨凝,这才是温雨凝,淮城曾经最为人称道的名媛,优雅聪慧,容颜美好的温大小姐。
而不是被贺明尧嫌恶的,名存实亡的贺夫人。
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怯,收拾好了自己才拿起包打算出门,房门却突然被狠狠推开,她被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男人身上裹挟着森冷的寒意,一双锐利的眸子神色不善的盯着她。
温雨凝慢慢握了握拳,毫无破绽的像往常一样冲着贺明尧笑得温婉:“你回来了?”
贺明尧回来时还在想温雨凝的身体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看见温雨凝这副模样,眉头皱着嘲弄开口:“昨天不是还要死要活吗……现在就有心情精心打扮了?我看你精神得很。”
温雨凝错愕一阵,却没说话,只是苦笑。
她的手腕被男人捏住,贺明尧一语不发的将她拽进专用电梯带下了楼。
外面的风仍旧很凉,温雨凝没穿外套,上身只有一件真丝衬衫,刚出门就冷得打了个寒噤。
“你要带我去哪?”
“茶茶的病情恶化了。”
贺明尧完全没注意到被她抓住的手腕上方就有一大片黄疸,只是粗暴的将温雨凝塞进自己的车后座,语气冷凝:“医院血库没有血,需要你马上去。”
果然又是苏云茶出了事。
温雨凝张了张嘴,虽然吃了止痛药,腹部却还是有隐隐的痛意。
贺明尧在车上抽着烟,驾驶座的窗户全开,冷风灌进来几乎让温雨凝觉得浑身麻木。
只有胸腔似乎有撕扯般的痛。
犹豫很久,温雨凝还是打算实话实说。
她竭力将语气放得镇定,不想在他面前卖惨:“明尧,我前两天去医院体检,医生说我……”
“怎么?说你得了绝症要死了?”
贺明尧看一眼她脸上精致的妆,脚下的油门越发踩紧:“温雨凝,这套对我没用,你就是现在就要死,也要给茶茶抽完血才能下地狱!这是你威胁我娶你的时候,自己签下的协议!”
是啊,那是她自己签的协议,该她自作自受。
六年前,骄傲的温家大小姐终于在酒会上再次遇到贺明尧。
她拒绝所有人的邀请走到彼时已经是贺氏总裁的贺明尧面前,才发现那个说要娶她回家的小哥哥已经搂着另一个女人耳鬓厮磨。
她该祝福他,顺便笑话自己把儿戏当真,却发现那个贺明尧打算娶回家的女人竟然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可是贺明尧不信。
直到那个苏云茶被查出白血病,却因为是稀有的RHO血型血源告急,贺明尧找上门请她帮忙,她却鬼使神差的要他娶她时,她才圆了儿时要嫁他的梦。
但是贺明尧多恨她啊……淮城最势大的两个家族联姻却连婚礼都没有。
她只是苏云茶的血库,贺明尧就算知道她得了肝癌,也只会问医生她的血会不会影响苏云茶,温雨凝的死活,跟他从来没关系。
死了,倒是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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