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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洲时忆晗

傅宁洲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柯辰留意到她偷瞥的小动作,怕傅宁洲看到又不悦,这毕竟是他亲自招进来的人,傅宁洲要是不满等于是在怀疑他看人的眼光,因而柯辰轻咳了声,不得不把话题导回工作上:“在公司还适应吗?”

主角:时忆晗傅宁洲   更新:2023-09-01 09: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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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忆晗傅宁洲的美文同人小说《傅宁洲时忆晗》,由网络作家“傅宁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柯辰留意到她偷瞥的小动作,怕傅宁洲看到又不悦,这毕竟是他亲自招进来的人,傅宁洲要是不满等于是在怀疑他看人的眼光,因而柯辰轻咳了声,不得不把话题导回工作上:“在公司还适应吗?”

《傅宁洲时忆晗》精彩片段

柯辰认可地点点头:“你也可以的,好好攒钱。”

提到这个曹美惠的嘴就垮了下来。

“我听说要好几十万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要是真的我这辈子都别想了。”

曹美惠说着就长长地叹气,人不知不觉已跟着柯辰傅宁洲来到员工餐厅,嘴上的唠叨没停:“我本来想加那个女孩子微信详细了解一下的,可惜人家不乐意,没加成功。”

“正常,毕竟是个人隐私。”柯辰没觉得这有什么好指摘的,“有点防备心没什么问题。”

“我知道啊。”曹美惠提到这个还是有些沮丧,“可是她又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她,能和谁说啊。”

柯辰“呵呵”干笑。

傅宁洲直接加快了脚步拉开与两人的距离,实在不喜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聒噪个没完。

柯辰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主,一看傅宁洲反应就知道自己和新员工过于聒噪了,当下闭了嘴,没再多言。

曹美惠是新人,不认识傅宁洲,只认得柯辰,目前也只和柯辰熟,也不太会察言观色,因而亦步亦趋地跟着柯辰,一块打饭,又一块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柯辰是跟着傅宁洲的,看曹美惠还跟着自己一块儿坐下,忍不住忐忑看了眼傅宁洲。

傅宁洲只是闷头吃饭,并没有理会两人。

曹美惠年轻活泼,人一坐下就想继续聊天,柯辰轻咳了声。

曹美惠再怎么迟钝也明白自己话多被嫌弃了,当下闭了嘴,又忍不住偷偷朝傅宁洲瞥了眼,对傅宁洲好奇又困惑。

柯辰留意到她偷瞥的小动作,怕傅宁洲看到又不悦,这毕竟是他亲自招进来的人,傅宁洲要是不满等于是在怀疑他看人的眼光,因而柯辰轻咳了声,不得不把话题导回工作上:“在公司还适应吗?”

曹美惠点头:“嗯,挺好的。”

又困惑问柯辰:“对哦,之前面试的时候唐总说让我先跟着设计总监,我们设计总监是谁啊?我好像没看到她。”

柯辰正吃着饭,差点没被呛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睛忍不住偷偷朝傅宁洲看了眼。

傅宁洲依然只是面容平静地吃着饭。

曹美惠不解看柯辰。

柯辰又是一声轻咳:“以后会看到的。”

又赶紧把话题给转移了开去:“先吃饭。”

转移完话题还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傅宁洲。

傅宁洲已放下筷子,他的手机进了电话。

柯辰看到傅宁洲看了眼手机,眉头困惑拧起,而后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似乎没回音。

柯辰看到傅宁洲眉头越拧越深,而后拿下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掐断了电话,又给回拨了过去。

柯辰忍不住拉长脖子往他手机屏幕看了眼,“00411”开头的电话号码,很长一串数字,他没看清,但电话号码转入转接模式时,柯辰看到了“苏黎世”三个字,心里一“咯噔”,本能想到时忆晗,不由看向傅宁洲。

傅宁洲手机平稳贴在耳朵旁,面容平静中藏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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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忆晗并没有注意到手机在响。

她的手机调了静音,人从派出所离开就去了附近的老街区。

老街区有条古巷,专卖各种土特产和西城特色工艺品,还有不少古装汉服店,质感和款式都很好。

时忆晗还有半天空闲时间,想赶在回苏黎世前过去淘点小礼物。看書溂

刚进入暑假,正是旅游旺季时期,古巷里游客众多,人挤人的几乎没法走路。

时忆晗手机就拿在手上,边走路边小心避开人群,抬起手臂挡开被推挤过来的人群时手指不小心压到了手机侧面的锁屏键,手机亮起时扫了她的脸自行解了锁。

时忆晗没留意到,注意力全在眼前的人流上,拿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在手机屏幕乱蹭,不知道怎么就蹭开最近通话,蹭到了最底下的傅宁洲电话,还是她还在苏黎世时傅宁洲送她回家强行要她电话号码时留下的通话记录,误拨了傅宁洲电话。

等时忆晗发现时已是几分钟后的事,她刚在汉服店挑了两套女童汉服,拿起手机要扫码付款时才发现手机上有十多个未接来电。

时忆晗困惑点开,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时一怔。

收银员发现她的怔忪,担心叫了她一声:“小姐?”

时忆晗回神,歉然对她笑笑,退出了最近通话界面,扫码付了款,拿过衣服,这才重新点开,在那串红色的未接来电里,时忆晗看到了自己先误拨出去的电话。

时忆晗有些尴尬,看着手机屏幕一长串的红色未接来电又有些迟疑,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会儿,最终是给傅宁洲拨了回去。

电话几乎在刚响起的一瞬就被接了起来。

“喂?”傅宁洲低沉克制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时忆晗不由微微握紧了手机:“不好意思,我刚在逛街,不小心误拨了你的电话。”

“我没注意到你给我回电。”时忆晗轻声解释,“刚刚才看到。”

“嗯。”电话那头依然是平静低沉的嗓音,隐约有松了口气的放松感,时忆晗听不太真切。

“那我先挂了?”

时忆晗说,人已往店外走,心思全在电话上,没留意到外面蜂拥而来的人群,前面的人被推着直直撞上店门前的大型木制招牌,招牌突然脱落。

时忆晗隐约听到路人惊恐喊了声“小心”,下意识回头,便看到脱落的木制招牌直直朝她砸下来……

现场尖叫声四起。

刚淡应了声“嗯”正要挂电话的傅宁洲面色倏然一变:“时忆晗?”

柯辰被傅宁洲吓到,面色也跟着一紧:“怎么了?”

傅宁洲没理他,俊容绷得厉害,人也已站起身,快步往外走,边走边对柯辰吩咐:“我出去一趟,下午会议取消。”

“啊?好。”柯辰也赶紧跟上傅宁洲脚步,人跟得气喘吁吁,边走边问,“是时小姐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我不知道。”傅宁洲面容虽紧绷,但冷静,手机还贴在耳边,冷静的嗓音不停叫时忆晗名字,但电话那头只有嘈杂和混乱,听不到时忆晗声音。

在一片混乱声中,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但不是时忆晗的,是个陌生女声,着急且慌乱:“你好,请问你是机主什么人啊?她受伤了,现在接不了电话……”

“我是她家属。”傅宁洲人已到车前,迅速拉开车门,冷静问她,“她现在哪儿?伤得怎么样?”



对方报了个地址,距离辉辰集团很近。

傅宁洲赶到时救护车还没到,一眼看到被围在人群中的时忆晗。

她已经被店员扶坐在门口的藤椅上,右手胳膊正紧紧捂着左手胳膊,指缝里都是汨汨往下滴的血,整个人脸色惨白得厉害,眉头也紧紧皱成了一团,面色看着有些痛苦。

她的脚边是已经跌裂成两半的木制招牌,和一个衣服包装袋。

店员正不知所措地看着时忆晗,不时着急抬头看门外,嘴里不停重复着:“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啊?”看書溂

时忆晗面色虽痛苦难受,但还能维持着一丝清明。

“帮我拿块布条过来。”她说,嗓音已有些虚弱无力。

“啊?哦,好。”店员还在慌乱中,嘴上虽应承着,却像无头苍蝇般回头到处张望,想找没什么用处的破布条。

傅宁洲直接拨开了人群,在时忆晗面前蹲了下来。

“还好吧?”低沉的嗓音响起时,傅宁洲一只手已接替她压着伤口的手掌,另一只手也已伸向她脚边跌落的衣服包装袋,一把扯出里面的衣服,也没看,抓着利落往她手臂伤口缠绕了几圈,边包扎边看向她,“除了手臂,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忆晗下意识摇头,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不太清醒。

木制招牌朝她砸下来的时候她本能抬手挡了一下,缓冲了招牌对大脑的冲击,但招牌边缘带着的尖锐金属还是不小心在手臂上划了个大口子,鲜血一下就涌了出来,她被重物撞击的脑袋也晕晕沉沉的许久没缓过神来。

傅宁洲也留意到时忆晗的怔然,抬手轻轻抚了抚她额角,嗓音也柔软了下来。

“我先送你去医院。”

他说完,一根手臂穿过她腋下,一只手臂横穿过她膝盖弯处,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突然悬空的感觉让时忆晗本能抱紧了傅宁洲肩膀。

“别怕。”轻软的安抚声响起时,傅宁洲把她抱紧了些,转身就要往外面停着的车走去。

“这还有衣服落下了。”不知道谁叫了声,衣服包装袋就被塞进了傅宁洲和时忆晗中间。

时忆晗:“……”

她下意识看了眼傅宁洲。

傅宁洲注意力已转向外面,抱着她大跨步往巷子外车子走。

他脚步很稳,呼吸也很平稳,把她抱得很紧。

时忆晗并没有任何颠簸不舒服的感觉,人被迫靠躺在他紧实的胸膛前,耳边是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及熟悉的气息,很心安踏实。

这让时忆晗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这份复杂压下了身体的不适和脑袋的昏沉。

走到巷子外时,救护车也刚好赶到。

傅宁洲抱着时忆晗上了救护车,把她送到了医院。

急诊室紧急帮忙处理了她手臂的伤口,担心她有脑震荡问题,医院临时安排了住院。

傅宁洲拿着时忆晗身份证去帮她办理了住院手续,就送她进了病房,之后是一通抽血和各种脑CT检查,等安顿下来时已是下午近晚餐时间。

时忆晗因为失血过多和轻微脑震荡,人已有些虚弱,回到病房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但睡得并不熟,迷迷糊糊中她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给她掖被子,动作很轻。

她又迷迷糊糊地睁眼,撞入一双深黑静冷的黑眸。

“再睡会儿。”

傅宁洲轻声说,替她把被子盖好,这才看向床头柜,一眼看到了和时忆晗手提包放在一起的衣服包装袋,想起刚才紧急状况下扯出来给她包扎伤口的布料,目光微微一顿,而后走了过去,拿过衣服包装袋,打开,看到里面放着的女童汉服,他神色一怔,而后缓缓转头看向床上的时忆晗。

时忆晗已陷入浅睡中,但睡得并不踏实,眉头一直紧皱着,看着不太舒服。

傅宁洲没有出声打扰她,视线重新落回衣服包装袋上,取出了那套粉白色的襦裙汉服,很小一套,大概也就适合一两岁的小朋友穿。

傅宁洲盯着失神了好一会儿,神色怔得厉害。

时忆晗醒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边的粉白色女童汉服,傅宁洲正坐在床前椅子上,眼睑半敛,不知所想。

看她醒来,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起身走向她。

“好点了吗?”他问。



时忆晗轻轻点头:“嗯,好多了。”

视线移向床上的女童汉服,又缓缓移向傅宁洲。

傅宁洲也朝女童汉服看了眼,而后看向她,黑眸平静而深沉。

“刚在逛街看到,觉得还不错就忍不住买了。”时忆晗轻声说,“我买了明天回苏黎世的机票,想顺便给朋友带点礼物。”

傅宁洲:“哪个朋友?”看書溂

“就一个同事。”时忆晗说,“她很喜欢汉服文化,平时很爱穿汉服,也喜欢给小朋友穿汉服打扮,我看着挺好看的,就忍不住买了。”

傅宁洲看着她没有说话,黑眸里的平静深沉让时忆晗没来由地屏息,被子下的手因紧张而微微蜷起,面上却是平静温软的,一如往常。

傅宁洲朝床上的女童汉服看了眼:“挺好看的。”

时忆晗点点头:“嗯。”

又有些遗憾地朝女童汉服看了眼:“可惜弄脏了。”

“再买就是了。”傅宁洲说,看向她,“我去给你带点吃的,想吃什么?”

时忆晗:“我都可以的。”

傅宁洲点点头:“你先睡会儿,回来了我叫你。”

时忆晗轻轻点头:“好。”

而后看着傅宁洲转身往门口走,被子下的两只手紧紧缠绞在了一起,面色有些犹豫忐忑。

她看了眼搁在床头柜上的包,脸上的忐忑不安变成孤注一掷的紧张时,她开口叫住了走到门口的傅宁洲:“欸,对了,我手机在哪儿啊?”

傅宁洲回头看她:“包里。”

“我拿给你。”说完他已转身走向包包。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时忆晗说着挣扎着起身,伸手要去拿包,略显急切的反应让傅宁洲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而后看向包。

时忆晗笑容有些僵:“我来吧。”

说着手伸向了包。

包离她有点远,时忆晗没够到。

她掀开被子想起身,傅宁洲阻止了她:“我来吧。”

话音落下时,他已单手拿过了包。

他明显看到时忆晗眼神里闪过的紧张和复杂,微微瞪大的眼睛也紧张看着他。

“我……自己拿吧。”

她声音轻了下来,手迟疑着伸向包,抓住了包,稍稍拉了拉,没拉动。

傅宁洲并没有放手,只是静默地看着她,黑眸里又是那种看不到底的平静深沉。

“你……怎么了?”她迟疑着轻声问。

“我拿给你吧。”傅宁洲说,拉开了外侧的口袋,手机露了出来,一起露出来的还有两张银行卡,以及一张折起来的有些泛黄的纸。

手机是傅宁洲塞进来的。

中午在古巷着急把时忆晗送医,路人帮忙把手机递还过来时,傅宁洲顺手塞进了包外侧的口袋里。

这个口袋不算特别大,刚好可以斜塞下一个手机,是时忆晗平时专门用来放银行卡身份证和手机等需要经常拿取的东西的地方。

下午给时忆晗办理住院手续时傅宁洲也是从这个口袋拿的身份证,当时情况紧急,他找到身份证就拿出来了,并没有细看里面的其他东西。

他也没有这个习惯。

以前和时忆晗还是夫妻时,傅宁洲就从没有翻过时忆晗的包和抽屉衣柜,也从没翻过她的手机。

时忆晗也一样。

因此路人把手机递还过来时,傅宁洲是本能把手机塞进这个最不会侵犯隐私的外侧口袋。

办住院拿身份证也是在时忆晗提醒下从这取的身份证,当时的时忆晗不舒服中,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并没有多留意包,他也是,取完就赶着去办住院手续,并没有多留意包。

但现在,眼角余光看着时忆晗眼睛里升起的复杂时,傅宁洲不由朝那张泛黄的纸看了眼,纸张明显看得到揉过的痕迹。

时忆晗也看向了那张纸,嘴唇微微抿了抿,而后把手伸向他:“手机给我吧。”

傅宁洲并没有把手机递给她,只是看着那张被揉过的泛黄纸张,看向她:“我能看看吗?”

时忆晗眼神有些迟疑,但终是在他平静的眼神下沉默点了个头。

傅宁洲抽出了那张泛黄纸张,展开,视线在英文字样的“住院小结”上停了停,而后往下,“终止妊娠”几个字落入眼中时,他视线也跟着顿住。t

医院和日期傅宁洲都记得,是两年前时忆晗选择不要孩子时的医院和日期。

傅宁洲看向时忆晗。

时忆晗已微微垂下了头,两只手紧紧攥着手机。

“那天我听苏珊娜说,你托唐少宇找她要微信,唐少宇也问了她关于孩子的事。”她微微抿唇,声音很轻,并没有看傅宁洲。

“所以你那天晚上加我微信,就是为的发我这个?”傅宁洲问,嗓音很平静。



护士迟疑看了眼时忆晗,看时忆晗没反应,也就没再追问,任由傅宁洲和她把病床推回休息病房。

一路上,傅宁洲推得很慢,平稳且缓慢,小心控制着节奏,没让病床有半点摇晃颠簸。看書溂

病床被推回病房时护士又忍不住困惑看了眼傅宁洲,只觉这个男人奇怪,面容和周身气场明明是隐忍克制的,但推车的动作又温柔到近乎小心翼翼。

病床被推回原处时,护士叮嘱了几声后便匆匆忙去了。

偌大的病房里一下只剩时忆晗和傅宁洲两个人。

谁也没说话。

傅宁洲沉默地去给她倒了杯热水,在她床边站定,弯身扶起她:“先喝点水吧。”

嗓音依然是砂石碾砺过的沙哑。

“谢谢。”时忆晗哑声道谢,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小口,干哑的喉咙稍稍缓解了些。

傅宁洲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完,接过水杯,沉默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他没有说话。

时忆晗也没说。

沉默在彼此间蔓延。

许久,如砂石般粗粝的嗓音再次响起:“就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说话间,傅宁洲已看向时忆晗。

时忆晗把被子拉上了些,沉默许久,才轻声开口:“傅宁洲,我提离婚不是在赌气或是测试什么,在我搬出你家那天,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孩子只是意外。之前不管我对她的去留怎么纠结,我都从没有想过要告诉你。”她看向他,声音很轻,“我一直觉得,她既然是在我们离婚后才发现的,可能这就是上天对我的补偿。”

“我有家人,但又没有,所以这个孩子的到来,对我弥足珍贵,我没想过要再婚,但我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她的出现对我来说是馈赠,所以一开始,我就是存了去父留子的心思,只要我不回西城,我们可能一辈子都遇不上,你也永远不可能会发现她的存在,这对你的人生没有任何影响,我也有足够的经济基础去抚养她,我能给她相对富足的成长环境,我唯一顾虑的只是我的身体不够好,承担生育的风险会不会太大,会不会没办法陪她太久,也顾虑过不能给她完整的家庭成长环境会不会影响到她……”

时忆晗声音顿了顿,才继续道:“所以那个时候我虽然犹豫不定,但我心里很清楚,我是想赌一把的。可是在你察觉到她的存在以后,我就赌不起了。”

她看向他:“只要牵扯到你们家,我就永远不可能会有胜算。这段时间我的举棋不定,不过是在和自己博弈而已。”

“一开始我有想过说服自己去试试和你共同抚养孩子的,可是我一看到你爸妈,我一听到沈妤的名字,我发现我根本没有走出来,他们瞬间把我带回那两年的阴影中,我都已经摆脱你们家了,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时忆晗嗓子哽了哽,没有再说下去。

傅宁洲看向她发红的眼眶,视线在她被被子遮着的小腹停了停,又看向她,哑声问她:“所以,你就选择了放弃她,是吗?”

时忆晗红了眼眶,转开了头,没应他。

傅宁洲也转开了头,看着窗外,俊脸依然紧紧绷着,再看向时忆晗时,他的眼眶已微微发红。

“时忆晗,我很难受。”





时忆晗从没见过这样的傅宁洲。

即使当年他们第一个孩子没保住的时候,她从手术室出来,他也仅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哑声安慰她没事的,孩子只是暂时离开一阵,等养好了身体她会回来的,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在她面前展示过他的脆弱。

但现在,一向克制隐忍又异常冷静的傅宁洲红着眼眶,告诉她,他很难受,时忆晗心脏一下揪疼了起来,人也变得异常难受。

她再次转开了头,眼眶也酸涩得厉害,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着。

傅宁洲依然微红着眼眶紧紧看着她:“理智上,我知道我该为这件事负全责,你有权选择孩子的去留,可是……”

他终是没能说下去,转开了头,喉结是克制不住地上下滚动。

时忆晗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抿着唇,喉咙的哽咽几乎压制不住,变成压抑的低泣声。看書喇

傅宁洲看了她一眼,上前一步,倾身抱住了她。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手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肩,无声安抚。

时忆晗边哭着边稍稍推开了他,眉眼低垂着,没有看他。

傅宁洲任由她推着,手臂还虚抱着她,人也没看她。

时忆晗吸了吸鼻子,稍稍平复了下情绪,低声开口:"傅宁洲,我是真的想重新开始生活的,你能不能别再出现了?融入你的世界太难受了,你也好,你身边的人也好,你们每个人都让我觉得难受,你们能不能都别来打扰我了,我真的很讨厌这种生活。”

傅宁洲看向她,眼眶依然微微发红,黑眸紧紧盯着她。

时忆晗已经红了眼眶:“我要上课,我跑不了,可是,你们能不能都别出现了?我已经躲你们躲到这么远来了,我连孩子我都……”

她说不下去,只是无意识地任由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哀求他。

傅宁洲黑眸依然只是紧紧盯着她不放,没有点头,也没有开口,就这么动也不动地看着她,但握着她手臂的手掌有些失控地收紧,但在看到时忆晗微微蹙起的眉心时又像恍然般松了开来。

“傅宁洲?”时忆晗嗓音软软的已带了哭腔,低声哀求。

傅宁洲狠狠瞪着她,她从没以过这样的软弱的姿态求过他什么,但现在,她用着最软的姿态逼他做着最残忍的事。

“我可以保证不让他们任何人再来打扰你。”最终,他哑声开口,选择了部分妥协。

但他的妥协并没有让时忆晗满意。

“我不要。”她哑声拒绝,细长的手指依然无意识紧紧攥着他的袖子,无声逼迫。

傅宁洲不应,只是任由黑眸恶狠狠地瞪着她。

时忆晗也近乎倔强地和他对视。

突然响起的微信视频通知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剑拔弩张。

两人同时看向声音处,是时忆晗的手机,林珊珊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傅宁洲把手机给她拿了过来,递给她。

“我先接电话,我去给你带点吃的。”他说,声音已然恢复平静,走到门口时,脚步又顿住,没回头,但也没往前走。

时忆晗困惑看向他背影。

傅宁洲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轻声开口:“时忆晗,是不是我这一走,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你?”

时忆晗看着他背影,没有说话。

“你别走了。”傅宁洲声音很轻,依然没回头,“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大动,先好好卧床休息,东西我会托人送过来。”





“谢谢。”时忆晗轻声道谢。

傅宁洲没接话,人在门口站了站,而后大跨步走了。

时忆晗看着他背影离开,人坐在床上迟迟没动,连手指什么时候按下了接听键都没注意,直到林珊珊担心的嗓音响起:“忆晗?怎么了?”

时忆晗回神,看向手机屏幕,朦胧的视线里,她看到了林珊珊满是担心的脸。

“怎么了?”林珊珊放软的声音已带了丝小心翼翼。

时忆晗轻轻摇头:“没事。”

林珊珊:“傅宁洲过去了?”

时忆晗轻轻点头:“嗯。”t

“那你们……”她迟疑看了她一眼,想问傅宁洲来不来得及阻止,但看到她身上的病号服和她红肿的眼睛,想问的话又卡在了喉咙,改而转成轻柔的安抚,“没事,没有过不去的坎。”

时忆晗勉强牵唇笑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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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洲在医院附近餐厅给时忆晗买了些清淡易消化的粥,他没有亲自送上去,给了跑腿费,托店里的服务员给时忆晗送了上去,人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餐厅门口,看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心里很空。

乍看到时忆晗hcg报告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清晰分明的“临床诊断:早孕”几个字落入眼中那一瞬的感动似乎还在,他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孩子可能的样子,是像他,还是像时忆晗,或者两人兼有,也无数次设想过陪她长大的每一个过程,他以为时忆晗会留下她的,他以为她会舍不得的,可是……

想到刚才医院里,她红着眼眶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着出来的画面,傅宁洲转开了头,胃里熟悉的痉挛跟着情绪翻滚,脑海里已满是时忆晗红着眼睛哀求他放过她的一幕,胃里的痉挛更甚,可思绪一转,又回到那一年夏天,她跟着班主任走上讲台,沉静大方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时忆晗。”,稍显青涩稚嫩的脸上沉静平和,眼眸安静如水。

他想起那一年,每次他给她辅导课业时,她看向他时乖巧又沉静的眼神,那分明就是幼年沈妤的眼神。

傅宁洲掏出了口袋里的dna报告,两手利落一交错,白纸便被撕成了两半。

傅宁洲直接把两半白纸揉成了一团,手一抬就要扔,但纸团要脱手时又顿住,手掌僵在半空,许久,他沉默着收回了手,把被揉成纸团的dna报告重新揣回了口袋,抬头朝医院看了眼,转身朝医院走去。

傅宁洲并没有走进病房休息室。

他只是站在病房外,隔着小段距离,从虚掩的门里,看着房间里的时忆晗。

粥已送到,时忆晗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人没什么食欲。

傅宁洲看着剩了大半的粥,没有上前,只是沉默地看着屋里的时忆晗,看着她躺下,又浅浅地睡了过去,才终于走进病房,弯身轻轻替她掖好被子,没想着惊醒了时忆晗。

两人眼神沉默对视了眼,又各自移开。

傅宁洲替她掖好了被子:“你先好好休息。”

时忆晗轻“嗯”了声,闭上了眼。

傅宁洲在病床守了会儿,后来手机进了电话。

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病房已经没了人,病号服和被子被整整齐齐地折叠在床上。

傅宁洲摇头笑笑,没去探查时忆晗去了哪儿,一个人回了酒店。

第二天、第三天,傅宁洲没去找时忆晗,只是一个人在酒店忙工作,以前无比热爱的东西,如今却完全看不下去。

第四天的时候,傅宁洲去了趟时忆晗学校,但没看到人。

傅宁洲拦下了时忆晗一个同学问她的情况。

“她办理休学了。”同学回他。

傅宁洲动作一顿,轻声道了声谢:“谢谢。”

他抬头朝教学楼看了眼,喉结在喉间滚过时,他掏出手机,给林珊珊打了个电话:“你告诉时忆晗,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她没必要这样去牺牲自己的前程。”

说完傅宁洲便挂了电话,改而给柯辰打了个电话:“给我定一张回西城的机票,今天的。”

“哈?”电话那头的柯辰愣住,“怎么突然要回来了?那边的事解决了?”

“换人过来。”傅宁洲说完挂了电话,最后看了一眼教学楼,转身就走。

傅宁洲当天晚上飞回了西城。





唐少宇一愣,而后点点头:“嗯,对,前些天刚签的合同,说是想打造一个类似当年'辉辰酒店'的品牌系列,就以国风系列度假村为主题,但你们总公司没给通过方案,所以想先以独立子公司的名义落地一个,就委托到我这边了。”

说完又困惑看向傅宁洲:“他们没提前和你商量吗?我听你爸的意思,是你也默许了这个项目。”

“这个事我不知情。”傅宁洲说,“国风系列主题园是公司年度计划,但项目还在评估中。这两年方万晴有入驻公司高层的意思,迫切需要被董事会和股东认可的成绩,我爸估计是想把国风系列主题园给她做履历,所以瞒着我把项目划到了子公司。”

唐少宇意外:“你妈不是一直只想做豪门阔太,每天只负责喝茶美容,刷卡购物,享受富太生活吗?怎么突然变得有事业心了?”

说着又看向傅宁洲:“你对她做什么了?怎么让她生出这么大的危机意识?”

傅宁洲瞥他一眼:“我能对她做什么?”

这个唐少宇真不知道,也猜不出来,傅宁洲虽然不是方万晴亲生的,这些年和她虽不亲,但面上看着也算是母慈子孝,他还以为方万晴只是醉心于稳固富太太地位,没想到还把手伸到公司去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唐少宇问,“要暂停项目吗?这次项目的主设计师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设计天赋高,作品个人特色也鲜明,说不定还真能帮方万晴把品牌给打造得一炮而红。”

傅宁洲看向他:“设计师什么背景?有什么成功案例?”

唐少宇:“年龄上来说,还算是个新人,今年刚研究生毕业,但名校毕业,隔壁大学建筑系研究生学历。”

傅宁洲眉心微微一拧,隔壁大学,也就是联邦理工大学了。

“就是你猜的那个。”唐少宇说,“虽然是个新人,但学生时代就跟着老师做项目,积累了不少项目成功经验。”

傅宁洲:“比如。”

唐少宇列举了几个。

傅宁洲瞥了他一眼:“项目经验里并没有任何国风相关经验,人也是在这边进修,设计风格上也更偏向西式风格……”

他嗓音一顿,看向唐少宇:“唐少宇,你们公司是没人了吗?”

“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也就算了,我不排除有天才的存在。”傅宁洲看着他缓缓道,“但他的项目经验和公司要求匹配度不高,而且跟着导师做的项目,哪怕仅仅只是前期短暂参与初稿方案,导师人不错的话,会给团队标上署名权,也就把人捎带上了,所以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唐少宇被堵住。

傅宁洲的顾虑不无道理,如果是其他人他真不一定认可,但时忆晗的作品他是亲自见过的,他不认为他有看错人的可能。

“我觉得,你可以先等等看她的设计方案,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唐少宇说,语气里信心十足。

傅宁洲看他一眼:“方案不行的话,我会直接否掉。”

“这个项目虽然是我爸和方万晴委托给你的,但我不可能任由他们胡来。”傅宁洲补充,“这项目关系的是辉辰的品牌。”

“我知道,你拍板才是真拍板嘛。”唐少宇秒懂傅宁洲的意思,“放心好了,咱们二十多年的兄弟不是作假的,我就是要挣钱也不能昧着良心挣你的钱不是?”

“谢了。”傅宁洲的感谢依然是平静且言简意赅。

唐少宇笑“嗤”了声:“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不过有个事,估计得麻烦你。”唐少宇说,嘴上说着不客气,真轮到自己时又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看書喇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他计划把事务所工作重心转向国内,人虽然在国外多年,但根到底还在国内,他一直有回国发展的打算,只是前几年公司还在起步阶段,发展还不稳,所以想先稳定这边的市场再考虑把核心业务慢慢转向国内。

但在国内他这个建筑事务所相当于零起步,唐少宇不想在起步上花太多心思,因此打算先傍上“辉辰”这根大粗腿,让辉辰以合资方式与少宇建筑事务所成立联合子公司。

少宇建筑事务所利用辉辰的品牌效应发展业务,辉辰享受利润分红,但在主控权方面,考虑到辉辰集团内部庞杂,唐少宇还是希望联合分公司保持财务独立,而傅宁洲以个人身份入主联合子公司,和他享有同等的主控权。

傅宁洲听着他磕磕巴巴地说完,轻笑了声:“我还当是多大点事。”

“我同意。”他说。

干脆利落的三个字一下让唐少宇笑开了眼,心情都跟着舒畅了起来,眼睛往电脑右上角的时间一瞥,手指顺便就关了电脑。

“走,请你吃饭吧,都过饭点了。”

说话间已转身从衣帽架上取过西装外套,边不忘回头对傅宁洲说:“附近商场有家中餐馆味道很不错,是正宗的西城口味,公司员工不少中国人,平时都爱往那边跑,带你去尝尝。”

傅宁洲点点头,没提醒他,他一个刚从西城过来的人,对西城特色菜没那么大的执念。

出去的时候要经过办公区。

傅宁洲习惯性朝办公区看了眼。

办公区不大,还亮着灯,稀稀落落地坐着人,还在加班。

唐少宇也不由跟着朝办公区看了眼,苏珊娜正在打印机前打印材料,看唐少宇似是要走,赶紧以英文叫住了他:“唐总,您是要走了吗?Vivian刚才说要和您碰一下创意。”

Vivian是时忆晗的英文名字,学校用的是英文授课,这里的工作环境也是英文环境,除了几个中国人会相互说中文,工作时间大部分都是英文交流,因此大家也都习惯叫彼此的英文名字。

唐少宇朝办公区看了眼:“她人呢?”

苏珊娜:“刚接了个电话,好像下楼去了,说有点事,马上就回来。”

边说着边掏出手机:“我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唐少宇点点头:“你问问吧。”

傅宁洲看向唐少宇:“我去车上等你。”

唐少宇比了个“OK”的手势:“等我几分钟。”

傅宁洲点点头,出了门。

苏珊娜已经打完电话,抬头对唐少宇说:“vivian已经在楼下了,她说马上上来。”

唐少宇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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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忆晗挂了苏珊娜电话就匆匆往公司赶。

唐少宇公司租的是写字楼,公司在三十几楼,这个点还属于下班高峰期,人不少。

时忆晗刚到大厅门口就赶上了电梯门开,人群从电梯里蜂拥而出。

时忆晗下意识朝人群看了眼,傅宁洲高大挺拔的身影落入眼中时,她脚步倏地一顿。

傅宁洲站在人群中,俊脸上还是万年不变的平静,人并没有往外看,只是低敛着眉眼,随着移动的人群往外走,低敛的眉眼朝这边看来时,时忆晗下意识背转过身,身体在理智之前做出了反应,侧身往左躲进了旁边墙后。

傅宁洲刚好抬头,原本平静的黑眸倏然一变,用力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门外是热闹的街区,还处在下班高峰期中,人来人往。

但在满大街的西方面孔里,傅宁洲并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傅宁洲眉心疑惑拧起,边走边任由视线在人群中搜寻,但什么也没有。

搜寻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傅宁洲人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沉默看着满大街的人来人往,俊脸上还藏着对刚才倏然一瞥的困惑不解。

傅宁洲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个背影……

他微微转了个身,看向另一边的人流,但依然是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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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小巷子里,时忆晗一个人在小巷子里穿梭,手还无意识攥着手机,手心有些微湿,心跳也微微加快,有些莫名的彷徨和茫然。

她没想到还会再见到傅宁洲,就那样毫无预兆的。

她从没想过会再见,即使真不小心像刚才那样遇上了,她也该是大大方方地和他打个招呼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选择了落荒而逃。

时忆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避开。

身体似乎在理智之前做出了选择。

她现在甚至没有勇气走回那栋办公大楼,她心理上还有点调适不过来,因此在苏珊娜再一次给她打电话问她还要多久到时,她内疚和苏珊娜和唐少宇表达了歉意,说临时遇到点事耽搁了,得另约时间找唐少宇聊了。

唐少宇是个大方且细心的老板,确定她只是遇到点小状况而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后,叮嘱她好好休息,工作的事不急,之后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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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宇下到楼下看到傅宁洲站在马路边,黑眸无意识从路过的行人中扫过,向来平静的俊脸神色有些些的困惘,似乎在找什么人。

他困惑上前拍了拍傅宁洲的肩:“怎么了?是在找什么人吗?”

傅宁洲回头,面容已恢复成他熟悉的静冷:“没有。”

人往他身后看了眼,看向他:“忙完了?”

唐少宇摇头:“另外约时间了。”

半真半假地拍着傅宁洲肩膀道:“你大老远飞过来找我,总不能让你空等不是?”

傅宁洲直接把他爪子拉了下来:“不用给自己脸上贴金,只是顺路。”

人已掏出车钥匙,走向隔壁的停车场。

唐少宇嬉笑着跟上:“偶尔让我活在幻想中死不了人,别老急着戳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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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块去了唐少宇说的很有西城特色的中餐馆。

餐馆在商场里,距离公司不远,也就一千多米,开车转个弯就到了。

店里布置是典型的中国复古风,窗楞屏风,小桥流水,中国古典特色鲜明,连服务员也是穿着汉服的。

“这家店主打汉文化风,还提供汉服和假发发饰出租,以及拍照服务,不少人喜欢来这里打卡。”唐少宇解释道,“别看他们服务搞得花里胡哨的,但是真的用心在做餐饮,这家的菜算是我吃过的最地道的西城菜了。”

傅宁洲扫了眼大厅,生意确实不错。

但因为布局错得比较开,倒没有外面餐厅的嘈杂感,反而显得清幽宁静,用餐体验确实不错。

唐少宇已经是这里的老常客,和吧台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傅宁洲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顺道把菜单递给了傅宁洲:“看看要吃什么。”

傅宁洲把菜单推了回去:“你点就好。”

唐少宇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和傅宁洲客气,伸手叫来服务员。

傅宁洲拎起茶壶给自己和唐少宇各倒了杯茶,指尖推着杯盏把茶推到唐少宇面前,自己也端起茶喝了一小口。

带着浓郁茶香气的茶水滑入喉间时,傅宁洲又想起了刚才写字楼下倏然瞥见的背影,动作微微一顿。

唐少宇刚好点完餐,菜单刚放下,一抬眼就看到傅宁洲的停顿和失神,手横过桌子推了推他手肘:“怎么了?你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对劲。”

但和他预期的一样,他的好奇只换来傅宁洲淡淡的一瞥,以及平静的两个字:“没事。”

说完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又优雅且缓慢地放下茶盏,任由黑眸平静打量起餐厅大厅,看着确实没什么事。

唐少宇无奈摇摇头,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

傅宁洲没理他,只是平静打量着餐厅的一切。

一道小小的身影在这时掀开傅宁洲身后的门帘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袋子,也不知道是走得太急还是门槛太高,她刚艰难爬过门槛,人摇摇晃晃地还没走两步,“啪”一声,一下摔趴在了地上,手里拎着的袋子也跟着不小心甩到了傅宁洲脚上。

傅宁洲本能低头,看到摔趴在地上,正睁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无措看他的小姑娘时,微微一怔。

唐少宇也下意识看了眼傅宁洲,又看向摔趴在地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一岁多,典型的东方面孔,身上穿着粉白色的夏装汉服襦裙,头上梳着两个小髻子,留着齐眉的平刘海,髻子上绑着小带子,五官小巧精致,粉嘟嘟地看着可爱又漂亮,是难得的漂亮,他看着都不由怔了下。






小姑娘虽整个摔趴在了地上,但并没有哭,只是有些发懵地趴在那儿,头微微仰起,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的,有些茫然,整个一摔懵了的茫然感,可爱的模样让唐少宇不由一笑,下意识起身要去把她抱起,傅宁洲已先他一步起身,在小姑娘面前蹲了下来,将她抱站起。

“谢,谢……”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道谢,没有发育完全的语言系统说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着,发音不是很清晰,人也好奇地看了眼傅宁洲,眼睛瞥到摔在傅宁洲脚边的袋子时,又赶紧挣开了傅宁洲,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把袋子捡了起来。

傅宁洲视线不由跟着她的动作移动,人站在原地没动。

唐少宇忍不住朝小姑娘手里拎着的小袋子看了眼,里面装的是她的奶瓶和尿不湿。

他突然有些忍俊不禁,笑转向傅宁洲道:“现在的小屁孩都自带奶瓶和尿不湿出门了啊。”

却发现傅宁洲只是怔怔看着小姑娘,人看着有些恍神。

唐少宇从没见过这样的傅宁洲,不由担心推了推他肩:“嘛呢?”

傅宁洲回神,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也正眨巴着眼睛困惑看他的小姑娘,轻声问她:“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的眼睛里有些微的茫然,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也不知道,但人已经慢吞吞转过身,茫茫然地看着门口虚掩着的门帘。

门帘被人用力掀了开来,一个微胖的高大女人神色惊惶地走了进来,在看到小姑娘时惊惶退去,换成松了口气的小确幸。

“你吓死姨姨了,我才转个身你就跑不见影儿了,要是被人抱走了你可怎么办呦。”女人蹲下去紧紧抱住小姑娘,心有余悸地道。

小姑娘茫然地任由她抱着,尚年幼的脑袋还理解不了大人的紧张,但也没挣扎,人定定地任由微胖女人抱着,眼睛却是好奇地看向傅宁洲,眼睛瞪得大大的,是真好奇。

唐少宇觉得不可思议,手肘轻轻碰了碰傅宁洲,笑道:“现在的小屁孩不得了啊,小小年纪就是个颜控。你看她就一直只看你不看我,这么小就能分辨出谁帅谁不帅了。

傅宁洲依然没搭理他,只是看向抱着小姑娘的高胖女人,问她:“这是你小孩?”看書溂

女人笑摇头:“不是,我妹的小孩。她工作忙,请我过来帮忙带的。”

傅宁洲皱眉,又朝小姑娘看了眼。

唐少宇分明看到傅宁洲眼里涌起一股名为失落的东西,很淡,但唐少宇还是看清了。

他不解看向傅宁洲。

傅宁洲已经在小姑娘面前蹲了下来,手似是迟疑了下,而后朝她伸了过去,以着指背轻轻碰了碰她脸颊,轻声问她:“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瞳,瞳……”小姑娘依然一个字一个字地蹦着,虽然语言表达还不太顺畅,但不影响她理解大人的意思。

“妈妈叫什么?”傅宁洲问,声音很轻,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小姑娘似是愣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想了想,又认真回他:“叫,妈,妈。”

傅宁洲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指背想去碰她脸,又担心手上有细菌,指背快碰到她脸时停了下来。

唐少宇是知道傅宁洲喜欢小孩的,但他对小孩的温柔也还是维持着距离感的,从不像现在这样眼神柔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高胖女人也察觉到了傅宁洲对小孩的异样,紧张地把小孩抱紧了些,看着傅宁洲的眼神都带了戒慎,那眼神分明是在防备人贩子的眼神。

唐少宇怕被误会,赶紧笑着暖场道:“你家小孩太漂亮了,性子也可爱,让人一看就喜欢。”

高胖女人尴尬笑着道了声“谢谢”,已经开始教小姑娘道别:“谢谢叔叔,和叔叔说拜拜。”

小姑娘还说不了那么长的句子,只是听话地挥动着小手:“拜,拜……”

而后任由高胖女人牵着小手,自己拎着奶瓶和尿不湿,往后面的空桌走去。

傅宁洲也微微转过身,看着她们走远,直到在离他们最远的角落桌子停了下来。

高胖女人把女人抱坐在椅子上,有服务员拎了宝宝餐桌过去,高胖女人把小姑娘抱上专门的餐桌,自己也拿过菜单,点了菜,之后便转头逗小孩,看着像是一个人带孩子出来吃饭。

唐少宇实在看不懂傅宁洲,张开的五指在他面前挥了挥:“干嘛呢?怎么对人家小姑娘这么上心?那么喜欢孩子生一个呗,你也结婚好几年了。”

傅宁洲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和时忆晗离婚的事没有和谁官宣过,身边人虽然多少有些知情了,但没人敢和他求证。

唐少宇远在海外,平时也不是爱八卦的人,尤其中间还横着个沈妤,基于对沈妤的感情,他对这方面的信息也是从不关注。

他也早习惯了傅宁洲这种问半天蹦不出一个屁的性子,也不和他计较,看菜端上来,就开始招呼着他尝尝。

傅宁洲却没什么胃口,视线不时移向远处的小姑娘和高胖女人。

小丫头很乖,人坐在宝宝座椅上,不吵不闹,只是好奇地四下张望,高胖女人很尽责地在看着她,不时看一眼手机,偶尔拉长了脖子朝后门门口和窗外看一眼,似乎是在等人。

傅宁洲也若有所思地朝那边的后门门口看了眼,依稀看到洗手间的标志。

他微微皱眉,而后在唐少宇困惑的眼神下放下筷子。

“我去趟洗手间。”

“哦,厕所在后门。”唐少宇也放下筷子,回头朝后门指去。

傅宁洲点点头,起身朝后门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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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忆晗正在洗手间盥洗池洗手,人已经从稍早前乍看到傅宁洲的不知所措中恢复了过来。

她洗完手就关了水龙头,从纸巾篓里抽了张纸巾,边擦手边往洗手间外走去,走到转角时顺便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抬眸时,脚步却不由缓缓停下。

傅宁洲正掀开餐厅后门的布帘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脚步慢慢停下的时忆晗。

他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向她还微微带着水珠的手,又慢慢移向她有些怔然的脸,面容很平静,没有说话。

时忆晗勉强牵了牵唇:“好久不见。”

傅宁洲也微微牵了牵唇:“好久不见。”

之后便没再说话。

他不说话,时忆晗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客气笑笑,迟疑着,一步步走向他身后的门。

傅宁洲自始至终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平静看着她一步步走来,经过他身边、错身而过时,他听到她拿着手机对电话那头轻声问:“苏珊娜,我现在熙悦这里了,你快到了吗?”

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头,任由她越过他,一步步走向他身后的门,直到她的声音快被里面的嘈杂慢慢消融去的时候,他缓缓转过了身,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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