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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夫人带着太医冲进来时,正见苏玉柔举着染血的瓷片。地上胭脂混着毒血,将苏婉容素白的中衣染得斑驳可怖。
“母亲!”苏玉柔慌忙扔掉瓷片,却忘了自己裙摆的破洞正嘶嘶冒着白烟,“是长姐她...”
“啪!”
一记耳光打得苏玉柔踉跄撞上多宝阁,青玉佛手应声而碎。镇北侯夫人盯着庶女裙上的破洞,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谁许你穿云锦的?”
苏婉容伏在地上咳嗽,余光瞥见那玄色衣角已移至廊柱后。谢云舟的银甲映着晨光,在她朦胧的视线里碎成点点星辰。
“夫人明鉴。”春桃突然跪下,“三姑娘今晨送来胭脂,非要亲自给小姐上妆。奴婢拦着,她还说...还说...”
“说什么?”
“说谢家哥哥送来的东西都是晦气,合该扔进护城河喂鱼。”
满室死寂中,苏婉容听见银甲碰撞的轻响。她撑着妆台艰难起身,将染血的帕子递向太医:“劳烦看看...这胭脂可有不妥?”
老太医银针甫入胭脂便泛了黑,惊得打翻药箱:“鹤顶红!这是要人即刻毙命啊!”
“不可能!”苏玉柔突然疯了一样扑向多宝阁暗格,“解药明明...”话音戛然而止,她盯着空空如也的暗格,脸色煞白。
苏婉容掩在袖中的手指松开,那枚雪莲膏正在她贴身荷包里发烫。前世苏玉柔在最后关头掏出解药佯装救人,这世她提前两个时辰潜进西厢房,等的就是此刻。
“母亲...”她虚弱地倚在春桃肩头,“三妹妹怕是得了失心疯,您瞧她连自己藏的毒药都忘了...”
话未说完,廊下突然传来甲胄跪地的铿锵声。谢云舟清冷的嗓音穿透雕花木窗:“末将谢云舟,奉旨护送西域贡品至侯府。惊扰内院,望夫人恕罪。”
苏玉柔突然尖叫着冲向门口:“谢将军救我!长姐她要害...”
玄铁剑鞘横在她颈前,谢云舟半边身子浸在晨光里,眉骨那道疤红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