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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梨贺祈小说

贺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宝宝一睁眼就得到了蔡添喜送过来的消息,说晚上贺祈会过来。她喜不自胜,亲自下厨做了贺祈爱吃的点心,沐浴更衣后又选了雅致的熏香,为了让腰身更纤细,她甚至连早饭午饭都没用,一天里数不清多少次问沉光自己的妆容衣衫是否合适。可这般坐立不安的从天亮等到天黑,贺祈还是没见影子。她按捺不住让沉光出去打听,可那丫头带回来的却是个坏消息——贺祈在来后宫的路上,被人截走了。说是庄妃在御花园里跌了一脚,刚好跌进皇帝怀里去,脚还扭伤了,贺祈便将人送回了含章殿,这一送就没能出来。

主角:陆梨贺祈   更新:2023-07-12 17: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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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梨贺祈的其他类型小说《陆梨贺祈小说》,由网络作家“贺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宝宝一睁眼就得到了蔡添喜送过来的消息,说晚上贺祈会过来。她喜不自胜,亲自下厨做了贺祈爱吃的点心,沐浴更衣后又选了雅致的熏香,为了让腰身更纤细,她甚至连早饭午饭都没用,一天里数不清多少次问沉光自己的妆容衣衫是否合适。可这般坐立不安的从天亮等到天黑,贺祈还是没见影子。她按捺不住让沉光出去打听,可那丫头带回来的却是个坏消息——贺祈在来后宫的路上,被人截走了。说是庄妃在御花园里跌了一脚,刚好跌进皇帝怀里去,脚还扭伤了,贺祈便将人送回了含章殿,这一送就没能出来。

《陆梨贺祈小说》精彩片段

萧宝宝一睁眼就得到了蔡添喜送过来的消息,说晚上贺祈会过来。

她喜不自胜,亲自下厨做了贺祈爱吃的点心,沐浴更衣后又选了雅致的熏香,为了让腰身更纤细,她甚至连早饭午饭都没用,一天里数不清多少次问沉光自己的妆容衣衫是否合适。

可这般坐立不安的从天亮等到天黑,贺祈还是没见影子。

她按捺不住让沉光出去打听,可那丫头带回来的却是个坏消息——贺祈在来后宫的路上,被人截走了。

说是庄妃在御花园里跌了一脚,刚好跌进皇帝怀里去,脚还扭伤了,贺祈便将人送回了含章殿,这一送就没能出来。

悦妃气的脸色涨红,狠狠跺了下脚:“这个狐媚子,臭不要脸,想要恩宠自己去求啊,截胡算什么?”

她越想越气,索性带了人要去含章殿抢人。

沉光连忙拦住她:“主子,不能去啊,这争风吃醋的事儿私下里还好说,要是闹到明面上来,整个萧家都要不好看,老爷夫人也得跟着丢人。”

萧宝宝被她说得更气:“祈哥哥本来就是要来我这里的,我只是去要回来,凭什么不行?!”

她骂着却仍旧坐了下来,显然即便是气头上也仍旧知道权衡利弊,可却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行,我还是不能就这么看着,王家那丫头最讨人厌了,要是让她拔了侍寝的头筹,我还不得被她挤兑死?你去,告诉皇上,就说我生病了,不见他就不吃药。”

沉光有心再劝,可见萧宝宝一脸坚决,只好匆匆去了,心里盼着这个时辰那两位千万不要歇下了,不然她家主子怕是要气得一宿都睡不着了。

好在贺祈不是性急的人,又顾及庄妃脚上有伤,两人只是在下棋,沉光去的时候,他刚刚赢下一局。

庄妃看着他眼睛里都是光,一脸的崇拜:“皇上真厉害,当年臣妾还在闺中时便听闻皇上文武双全,乃是人中龙凤,如今一看,果然名副其实。”

话音未落,她脸色已经涨得通红,仿佛说这样的话很是羞赧。

贺祈笑容温和,却不达眼底。

“朕与你兄长也有结交,他的棋艺倒是不如你,至少输棋时不会这般不露痕迹。”

庄妃一愣,表情僵在了脸上。

恰在这时,外头吵闹了起来,她顺势扭开头:“外头怎么了?皇上在此,何人敢喧哗?”

大宫女藤萝走进来,脸色很是不好看,开口之前还看了一眼贺祈,显然并不想当着他的面说,可又不敢隐瞒,故而一开口语气十分憋闷:“是昭阳殿的沉光,她说悦妃娘娘病了,请皇上去看看。”

庄妃眼睛一眯,轻轻一咬嘴唇,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怎么说病就病了?今天晌午的时候还好好的……皇上,咱们去看看吧。”

说着她一瘸一拐的就要往外走。

贺祈抬了抬下巴:“还不扶住你主子……这副样子就好好养着吧,朕去看看就好。”

庄妃哪里肯,正坚持要去,贺祈忽然侧头看过来:“说起来,朕有件事很好奇,你如何会知道朕在哪个时辰,走哪条宫道?”

庄妃被问得心口一跳,不自觉抠住了手下撑着的桌子,她努力维持冷静:“臣妾只是思慕皇上,所以日日都去那里等,凑巧今日遇见了而已。”

贺祈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那还真是巧。”

明明没有疾言厉色,可他这般轻描淡写却让庄妃更加紧张,她不明白明明是温文尔雅的人,怎么给人的感觉会这么有压迫性。

她不安地试图再为自己解释:“皇上……”

贺祈却忽然站了起来:“下次别去等了,朕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你,懂吗?”

庄妃低下头遮住眼底的惊慌,再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外头的沉光却是大喜,皇上不愧是他们萧家养大的,果然是最看重他们萧家的姑娘。

“皇上,娘娘她……”

她有心为萧宝宝找补几句,免得自家主子头一回装病装的不像被察觉出来,可贺祈却根本没有要听的意思,大步流星的不见了影子。

她只好小跑着追了上去,可到昭阳殿的时候,贺祈还是已经进了门,此时正靠在门框上,垂眼看着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的萧宝宝。

她讪讪上前:“皇上,主子她这是着了风……”

“让她自己说。”

贺祈说着话,脚下却没动弹一下,显然不打算上前去查看。

萧宝宝等了又等,有些耐不住了,掀开被子一角看了过来,一对上贺祈清凌凌的眼睛,顿时一抖,也不敢再装了,悻悻抱着被子坐了起来:“祈哥哥……”

贺祈站直了身体,神情冷淡下去:“朕说过什么?这是宫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你听到哪里去了?”

萧宝宝闷闷道:“还不是庄妃,你明明说了会来这里,结果却跑去了含章殿……”

她说着委屈了起来,人也跟着理直气壮了:“你怎么好意思怪我啊?明明是你失约的。”

贺祈耐着性子解释:“她也是世家之女,朕不得不送她回去,并没打算??x?在含章殿过夜。”

萧宝宝眼睛一亮,磨蹭着往床里面挪:“那你快来……”

“朕也没打算在这里过夜,”他眉头拧起了一个小疙瘩,“朕说过了,你还小,不着急。”

萧宝宝不服气,正要伸手去抱他的胳膊,贺祈却仿佛猜到了似的,眼神严厉了起来:“既然闹得满宫里都知道你生病了,就老老实实病着,听见了吗?”

萧宝宝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去,有心撒娇,可看着贺祈冷下去的脸却又没敢,只好委屈巴巴的咬了咬嘴唇:“哦。”

贺祈似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萧宝宝扒着床沿探头看:“皇上?你别生气啊……你还真走啊?你走可以,不许去含章殿啊!”

夜风萧萧,毫无回应。

萧宝宝气得锤了锤床,却又锤得手疼,一边伸手让沉光给她揉,一边嘟哝着抱怨:“来都来了,还不过夜……气死我了。”

沉光却在想另一件事:“主子,你说庄妃怎么就那么巧就堵上人了呢?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萧宝宝一怔,随即猛地又锤了下床榻:“嗷……疼疼疼,陆梨,一定是她!”

旁人不知道贺祈的行踪,可陆梨身为他的贴身女官,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她一定是记恨自己上回打了她,所以故意报复。

她气得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陆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冷不丁一睁眼就瞧见一道黑漆漆的影子立在床前,她心跳猛地一滞,尖叫就在嘴边却忽然哑了一样,半分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身体却自发记起了十分惨烈的回忆,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体温也开始流失。

她紧紧抓着被子,一点点往墙角挪,恐惧却仍旧如影随形,爬虫一般啃噬着她的身体,连呼吸都艰涩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这份恐惧折磨到窒息的时候,一点烛火突兀地自黑暗里亮起,虽然不甚明亮,却清楚地映照着来人的脸。

那不是梦魇里的魔鬼。

陆梨凝滞的呼吸骤然解封,她歪倒在榻上张开嘴大口喘息,失态得连问安都忘了。

贺祈拧眉看着她,眼底深沉如永夜浩瀚的天穹。

“你怎么了?”

陆梨白着脸摇头,手脚并用往床边挪,似是打算下地,声音却含糊又嘶哑:“做了个……噩梦。”

贺祈抬手,只轻轻一推,强弩之末的人便栽回了床榻上。

“朕问你,怎么了?”

陆梨抿紧了嘴唇,倔强地摇头想证明自己没事,额头的冷汗却在逼近的烛光映衬下变得十分显眼。

贺祈抬手,指腹一点点将冷汗尽数擦去,他摩挲着湿漉漉的指腹,语气意味不明:“你当年举家下狱的时候,都没这么失态过。”

陆梨狼狈地低下头,连直视眼前人都不肯。

贺祈也没再深究:“不说就算了,朕对你的事并不感兴趣……只是有句话想问你。”

他逼近一步,挺拔的身体衬着烛光映照出的阴影,沉甸甸的压迫感凶兽一般往人身上扑:“朕去昭阳殿的消息,是你告诉庄妃的?”

陆梨仍旧没开口,但不否认就是默认。

贺祈眯起眼睛,声音冷沉:“朕警告过你,别打悦妃的主意。”

话里锋利的敌意刺得陆梨心口一疼,她咬了下舌尖,借着疼痛终于清醒:“皇上深夜过来,就是为了找奴婢算账吗?”

“不然呢?”

贺祈一哂:“我们之间还有别的可说吗?”

陆梨也想笑,却是苦笑:“是,你警告过我,可即便你是皇上,做事也得讲道理吧?”

她扭开头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意再看眼前人一眼:“皇上下次再来兴师问罪,记得带上证据。”

贺祈像是被她激怒了,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后颈,逼着她睁开了眼睛,脸色阴沉沉的几乎要沁出墨汁来:“陆梨,你还是不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再敢挑衅朕,这辈子都别想去滇南。”

他将人推倒在床榻上,转身欲走,衣摆却被一扯。

他脚步一顿,循着料子绷起的角度看了过去,就见衣摆另一端正被陆梨捏在手里。

他突兀地愣住了。

陆梨也怔了怔,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抓住贺祈衣角的,大概她刚才真的被吓到了,哪怕这份突如其来的惊惧是贺祈带给她的,她却仍旧下意识地向他寻求了安慰。

“对不起……”

她僵硬地松开手,任由那衣摆自指尖滑落。

贺祈也没再追究,抬脚就往外走,却又在门口顿住了脚,半晌语气硬邦邦地开口:“过来暖床。”

陆梨怔了许久才应了一声。

深更半夜,宫人们也都歇下了,陆梨随意披了件衣裳就跟在贺祈身后去了正殿。

蔡添喜看见她这个时候过来略有些惊讶,以往她都是这个时辰离开的。

陆梨却不好解释,只点点头算是行礼,便亦步亦趋地跟着贺祈进了内殿,动作熟练的服侍他洗漱更衣。

以往这些活计她都是不会做的,可进宫后不过半个月就被宫规逼着学会了。

那段时间因为贺祈的示意,她几乎每日都要挨戒尺,掌心的肿胀几个月才消下去。

贺祈全程一言不发,大约还在为她算计萧宝宝的事生气,陆梨也不想去触他霉头,刚才的惊吓让她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万一再说错了话,她怕没心力去找补。

可即便不开口,兑热水的时候,她也仍旧因为神思不属烫了自己一下,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会因为这些小伤喊疼了。

贺祈自己去换了衣裳,她便先一步爬上了龙床,这床榻她睡了不知道多少次,却还是头一回在三更之后还呆在这里。

她搓了搓冰凉的手脚,有些茫然地想,幸亏现在刚到初秋,天气还是暖的,不然等到了冬天,她这样的身体怕是暖不了这被子了,不过今年冬天,贺祈应该也用不到她了。

薄被忽然被掀开一角,贺祈挤了进来,他年轻,火气旺,冬天身上都热烘烘的,何况是现在。

所以哪怕并没有肌肤相贴,陆梨还是在一瞬间察觉到了温暖。

但贺祈仍旧不理她,散发着和他体温截然相反的凉意。

值夜的内侍来熄了灯,周遭黑了下来,身边人的呼吸也逐渐平稳,陆梨僵了许久,还是犹犹豫豫地靠近了些,轻轻地将脸贴在了贺祈肩膀上。

难得一宿安眠,虽然第二天仍旧醒得早,陆梨身上却十分舒服,只是贺祈却不大好,一脑门的汗。

陆梨刚要给他擦一擦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他怀里,对方的两条胳膊还环在了她腰上,怪不得把人热成这样。

还好人没醒,不然大约要把她踹下去了。

她庆幸一句,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备好了衣冠,不多时蔡添喜在外头说话,她才轻声喊了一句:“皇上,该起了。”

贺祈却似乎睡得格外沉些,被陆梨轻声细语地喊了好几声才睁开眼睛,语气却十分恶劣:“听见了。”

他区别对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陆梨也没在意,仍旧服侍他换好了衣裳送他出了门才回了偏殿休息。

贺祈昨天只是警告,那这次应该不会做什么吧?

但他知道了,想必悦妃也知道了,最近还是要小心些。

为了避免遭殃,她能不出乾元宫就不出,偶尔要出去也是尽量避着昭阳殿的人。

可后宫毕竟就那么大,她又要置办贺祈的秋装,躲来躲去最后还是遇见了。



那时候她正捧着贺祈的衣裳往回走,刚到御花园就被悦妃带着乌压压的宫人堵在了路上。

这架势,瞧着就有些唬人。

陆梨心里一叹,仍旧屈膝行了礼。

萧宝宝满脸冷光:“你还真是不长教训,见到本宫还敢不跪。”

“娘娘似乎弄错了,皇上当日命奴婢跪,却没让奴婢日日跪。”

“你!”

萧宝宝堵得哑口无言,片刻后恼羞成怒:“我不管,你跪了一次就得日日跪,你今日若是不跪,本宫就打到你跪。”

陆梨叹气:“悦妃娘娘,奴婢跪一跪倒是不值什么,可若是传到太后娘娘耳朵里,知道皇上贴身的女官日日对一个后妃俯首,不知道会怎么看萧家,怎么看娘娘你。”

萧宝宝再次被噎住,脸色几番变化,忽而一拍巴掌:“沉光,她刚才那是顶嘴吧?竟敢对主子不敬,本宫教训她,应该没人说什么吧?”

沉光连忙附和:“主子教训奴婢,天经地义,想来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娘娘,知道了都不会说什么。”

陆梨心里一沉,奴婢的身份的确是太吃亏了,偏她的主子还是为别人撑腰的,今天这一遭怕是躲不了了。

不过,陆梨也不是没猜到这结果。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

昭阳殿中人乌压压围了上来,沉光在她腿弯处很不客气地踹了一脚,膝盖顿时砸在了青石地面上,疼得她额角一??x?跳,好在忍住了痛呼。

萧宝宝叉着腰冷笑:“你这样的贱人,果然还是跪着顺眼。”

她迫不及待地朝沉光伸手:“快,东西给我,今天我就要打烂她的脸,我看她变成丑八怪的时候,祈哥哥还会不会把她留在身边!”

沉光从怀里掏出个竹片,长四寸,宽两寸,尾端还有握柄。

这是内侍省用来惩戒宫人的刑具,专做掌嘴用,可若不是大错,是不会拿出来的。

萧宝宝果然如她所说,要毁了陆梨的脸。

“你说多少下,她这张脸才会打烂?”

她问得兴致盎然,沉光也很是识趣的接茬:“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怕是脸皮比得上城墙,奴婢觉得怎么也得一百下。”

萧宝宝斜昵陆梨一眼:“那就先打一百下试试?”

“主子英明。”

沉光将刑具丢给内侍:“把你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要是谁手软,可别怪咱们娘娘也把这东西赏给他尝尝滋味。”

内侍被唬得低下头:“是。”

他撸着袖子朝陆梨慢慢逼近,另有两个宫人上前抓住了陆梨的头发,逼着她抬起了头。

似是意识到了无处可逃,沉默许久的陆梨终于开口:“悦妃娘娘,宫里不准擅用私刑,若您当真觉得奴婢有罪,可宣召内侍省来惩戒,可若是您昭阳殿里的人动了手,可就是明知故犯了。”

萧宝宝最看不得她这幅故作冷静的样子,气得白眼一翻:“我明知故犯又怎么了?祈哥哥难道会为了你一个贱婢罚我吗?”

“你怎么知道不会?”

萧宝宝一顿,随即火气上涌,几乎要被这句话气得失了理智:“他是我萧家养大的!别说你,就算我今天打了庄妃,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不然就是忘恩负义!”

她一瞪内侍:“你等什么呢?还不动手?!给我狠狠地打!”

内侍咬牙抬起了手:“陆梨姑姑,对不住了……”

刑具兜着风挥下来,陆梨却不闪不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的沉光心里莫名的不安:“主子,奴婢怎么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萧宝宝正要骂她,一道威严又苍老的女声忽然响了起来:“住手!”

内侍手一抖,刑具慌张避开了陆梨,萧宝宝气得给了他一脚:“废物!本宫让你打,谁敢拦着?!”

话音落下她气势汹汹地朝声音来处看去,却瞧见一满头华发的老妇站在树下,正对她怒目而视。

萧宝宝心里一咯噔:“贺嬷嬷,您怎么在这……”

贺嬷嬷却根本没有理会她,反而侧身后退一步,她身后雍容华贵的太后被宫人簇拥着慢慢走了过来。

当初萧宝宝进宫时曾去拜见过太后,当时她十分慈祥和蔼,嘱咐她们为皇家开枝散叶,可现在她却像是变了个人,满脸的都是嫌恶。

萧宝宝有些不安,刚才的嚣张和愤怒都不见了影子,想起不能擅用私刑的宫规,她心虚地低下头行礼问安。

太后冷冷看她一眼:“你的礼哀家可受不起,毕竟连皇上都欠你们家的恩情呢。”

萧宝宝心里一咯噔,知道刚才那狂妄的话被她听到了,慌忙跪下请罪:“太后息怒,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太后厉喝一声,神情冷凝:“怪道旁人都说你萧家嚣张跋扈,看来果真如此。”

萧宝宝越发慌乱:“不是,真的不是,臣妾只是被这贱婢气的……”

“贱婢?”太后再次打断了她,“皇上身边伺候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萧宝宝被这句话骂得眼睛发红,满心委屈却不敢开口反驳,倒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中了陆梨的计。

怪不得她刚才没挣扎,还说那种话来气人……她一定知道太后会从这里过!

这个贱人!

她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可这神情看在太后眼里却是对她的挑衅:“好你个悦妃,这副样子是对哀家不满?!”

沉光看出来太后发怒了,连忙扯了下萧宝宝的袖子:“主子,快认错。”

萧宝宝也不敢再看,连忙磕头:“臣妾绝无此意,太后息怒。”

太后一甩袖:“滚回你宫里去,将宫规和《礼记》各抄十遍,知道知道什么叫礼义忠孝!”

这罚不重,可却是明明白白的打脸,简直是昭告天下说她既无礼,又不忠不孝不义。

若非萧家在兰陵,萧家家主和萧夫人明天就得进宫,和皇上太后请罪。

萧宝宝脸色发白,还想着为自己辩驳,太后却看向了陆梨:“还不把人扶起来。”

贺嬷嬷连忙弯腰去扶:“陆梨姑娘受委屈了。”

陆梨不敢劳动她,自己站了起来,却是一个不好的字都没提:“身为奴婢,哪有什么委屈。”

太后听得满意,微微一颔首:“你素来懂事,哀家是知道的,这后宫最紧要的就是太平,不管是谁生事,哀家都不会轻饶。”

这话像是说给萧宝宝听的,可陆梨知道这也是在敲打自己,她屈膝应是,恭敬地看着人走了。

萧宝宝从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地要和陆梨算账,被沉光死死拉住,太后才刚走,要是萧宝宝再有动作,可就不只是抄书那么简单了。

“主子,别冲动。”

萧宝宝气得浑身发抖,陆梨却混不在意,她弯腰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歪着头微微一笑:“悦妃娘娘,要好好抄书哦。”



陆梨刚刚被贺祈放过,还不等闭眼歇一歇,外头更鼓就响了第三遍,她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十分仓皇的下了龙床。


因为稍慢一步,就会被这个翻脸无情的狗皇帝一脚踹下去。


贺祈从来不允许她在龙床上过夜,哪怕是她被累的站都站不稳的时候。


她随手往身上披了件衣裳,咬着牙在满天雷霆里打开了殿门,脚步顿了好一会儿才往外走。


她怕这样仿佛连天都能劈开的雷霆,可这深宫里,没有人会在意她怕什么。


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到了半路才发现刚才走的太急,家传的玉佩落下了,她只得折返,却刚到门口就听见细碎的说话声隔着门板传了过来。


是值夜的宫婢——


“今天陆梨姑姑又侍寝了。”


“有什么好羡慕的?还不是用完了就被撵下了龙床。”


“可要是有了子嗣……”


“子嗣?她是罪奴出身,当初在牢里的时候身子就坏了,这辈子都别想生了。”


“怪不得,我就说这天天侍寝怎么就一点动静也没有,原来是个下不了蛋的,白瞎了皇上的喜欢……啊!”


她忽然一声惊叫,是外头一阵电闪雷鸣,将陆梨的影子投射在了门板上,吓住了她未尽的话。


陆梨抬手开了门,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嚼舌头的宫女,声音冷淡又威严:“掌嘴。”


两个宫人虽然背着人的时候什么都敢说,可对上陆梨到底还是胆怯,犹豫片刻抬手“啪啪啪”的扇起了自己的巴掌。


她们年纪不大,脸皮薄嫩,不多时两颊就肿了,陆梨这才淡淡的喊了停,宫女们低着头话都不敢说。


“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嚼舌根,舌头就不用留着了。”


“是。”


“下去吧。”


两个宫女连滚带爬的走了,陆梨深吸一口气,脸色在闪电映照下,白惨惨的毫无血色。


那两个宫女其实说错了,贺祈以前或许还喜欢她,但自从五年前她毁婚另嫁之后,他对她就只剩了仇恨,背叛的仇恨。


她叹了口气,放轻脚步进了内殿,摸着黑寻到了自己的玉佩,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却只是去了偏殿,因为第二天她还得伺候贺祈起身。


可大约是这一宿被折腾的太厉害——贺祈前两天出了一趟宫,昨天才回来,每每这时候,他总会把她折腾的十分厉害。


总之,等她再睁开眼睛时,比往日迟了不少,她连忙换了衣裳赶去正殿伺候,一进门却瞧见贺祈已经穿戴齐整,大太监蔡添喜正给他系腰带,两个肿着脸的丫头就捧着茶盏佩饰候在旁边。


陆梨上前选了块玉佩给他系在腰间,却不等系好,手就被抓住了。


贺祈因为常年握笔而带着薄茧的手一下一下摸索着她的手背,姿态亲近而暧昧:“今日怎么来迟了?”


他声音里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沙哑慵懒,颇有些撩人,身边候着的丫头都红了脸,陆梨眼底却毫无波澜。




这种语气她已经听习惯了,也清楚的很,不管这声音听着多撩人,他都不会有半分要撩拨自己的意思。


“奴婢一时懒散,皇上恕罪。”


贺祈笑了一声,再开口时已经不见了方才的慵懒,清凌凌的有些像深秋里料峭的晨风。


“懒散?朕还以为你是发作人发作累了。”


陆梨一顿,垂眼扫过两个端着茶盏的宫女,意有所指:“是有人来皇上面前告状了?”


她声音里带着凉意,两个宫女大约是听出来了,瑟缩了一下肩膀,抖得茶盏都有些端不稳。


贺祈啧了一声:“脸肿成这样,还需要人告状?”


事实如何他不肯说,陆梨也不能逼他,只当是信了,抽出手继续给他系玉佩,随口解释了一句:“奴婢只是教他们一些规矩。”


“规矩?”


贺祈又笑了一声,声音却陡然冷了下去:“你这样毁婚另嫁的人,也知道规矩?”


陆梨身体陡然一僵,她和贺祈曾经是有过婚约的,那时候他还没有被皇家认回来,还是萧家的养子。


只是当年发生了一些事,让她不得不毁了婚约,转而应了齐王的提亲,但谁都没想到齐王夺嫡功败,陆家也被牵连,举家流放滇南。


原本她也该去那艰苦之地的,却在半路上被贺祈招进了宫,成了这乾元宫的掌事女官。


她低下头,无意识攥紧了手:“我当初悔婚是因为……”


“你跟谁我呢?”


贺祈打断了她的话,狭长的丹凤眼里都是冷光,每每陆梨要解释当年的事,他的情绪就会变得十分恶劣。


“你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吗?”


陆梨苦笑,悔婚的事贺祈不肯听她解释,固执地认为她当年另嫁是看不上他的出身,如今对身份就格外计较。


她心里一叹,双膝触地,姿态恭谨:“奴婢不敢。”


贺祈哂了一声:“不敢最好……既然陆梨姑姑如此懂规矩,那朕问你,主子面前失言,该如何处置?”


他语气轻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可陆梨知道他并不是会和旁人说废话的人,尤其是自己。


他这句话说出来,就是要为难她的。


她又看了一眼两个肿着脸的宫女,指甲一点点抠进掌心:“皇上是在为她们鸣不平吗?”


贺祈扯了下嘴角,脸庞被跳动的烛火映得忽明忽暗,莫名透着冷酷:“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可若不是,又何必要当着两个宫女的面发难。


陆梨轻闭了下眼睛,片刻后忽地抬手,清脆的两声巴掌声回荡在安静的乾元殿里,听得贺祈猛地攥紧了手。


“皇上,可以了吗?”陆梨停下手,嘴角已经肿了起来,她垂着头看不见贺祈的脸色,只等了很久才听见他冷硬的声音响起来:“滚下去。”




她起身,冒着磅礴的大雨出了乾元殿,脸颊火辣辣地疼,她能想象得到刚才的事传出去,她会听到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可自从陆家获罪,她这贵女沦为宫婢,嘲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要贺祈能如他所说,会在出完气之后,让她如同寻常宫婢一般,二十五岁出宫,去滇南寻她家人。


她回了偏殿,却没歇着,因为一散朝就是贺祈的封妃大典,他年岁不小,可后宫除了两个摆设似的贵人,就再没了后妃。


就这两位,还不是登基后选的,而是贺祈刚被认回皇家时,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赏的侧室。


可说是侧室,却并不招贺祈喜欢,至今也还是完璧身。


大约是因此,朝臣们实在是按捺不住,开春后联名上书要求贺祈立后,他没答应,与朝臣们几番僵持,最后还是退了一步,从王窦萧荀四大世家里各选了一个女儿,封了名号,赐了宫殿,等时辰一到,人就会一起进宫。


到时候宫里应该就会热闹起来了,贺祈应该也不会日日折腾她了……


陆梨轻叹了口气,摁了摁酸疼的胸口,眼底闪过苦涩。


她如今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贺祈处理好后宫的事。


皇帝没有大婚,后宫自然无主,所以新妃入宫的事最后落到了她头上。


都是出自世家的闺秀,哪个都不好偏颇,可偏偏贺祈给的封号等级不一样,不管她怎么仔细,有规制摆着,她都是注定要得罪人的。


若说贺祈不是故意为难,她实在不相信。


可贺祈处处刁难她不奇怪,毕竟他召她进宫,就是为了报复她当年的悔婚另嫁,但在这件事上给她穿小鞋,却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她既没有在封妃这件事上多嘴,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阻拦,甚至还十分体贴细致的选了四处距离乾元殿近,景致又好的宫殿出来,实在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了他。


大约是抽风了吧。


她叹了口气,按照这些小姐们的喜好安排了伺候的宫人和摆设,又让尚宫局分别派了人过去守着,主子们有何处不满意,就按照她们的意思去改。


等将这些事情安排妥当,她才喊了小太监去给自己抬热水,衣裳一脱,浑身青紫的痕迹颇有些触目惊心。


贺祈以往在床榻上也很放肆,但昨天尤其不知收敛,饶是陆梨一向嘴硬,昨天也没能忍住求了饶,只是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从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就见锁骨处的牙印红的仿佛要渗血了一样,她抬手碰了一下,细细麻麻的痛楚涌上来,她嘶了一声,连忙抬脚进了浴桶。


伤口碰了热水,越发难忍,她皱起眉头,许久才勉强适应了这感受,简单清洗后起身穿戴好了衣裳。


身为宫人,即便疲惫的要死,也是不能擅自歇着的,哪怕主子不在。


她还得回乾元宫去候着。


巳时小太监来了消息,说贺祈封妃大典后就去了御书房,还留了朝臣用膳,这是暂时不会回来的意思。


陆梨这才松了口气,将宫??x?人打发下去,靠在矮榻上打了个盹。


却没多久就被外头的热闹惊醒了,是贺祈给新妃们赐下了大批的珍宝。


脚步声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是肉眼可见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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