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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夭寿!我的狱友竟是扶苏

林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秦,咸阳。昏暗的牢房中。“开饭了,开饭了。”狱卒一手持棍子,敲打牢门发出低沉的声响。囚犯眼巴巴看向他身后的木桶。

主角:林然扶苏   更新:2023-05-31 1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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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然扶苏的其他类型小说《大秦:夭寿!我的狱友竟是扶苏》,由网络作家“林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秦,咸阳。昏暗的牢房中。“开饭了,开饭了。”狱卒一手持棍子,敲打牢门发出低沉的声响。囚犯眼巴巴看向他身后的木桶。

《大秦:夭寿!我的狱友竟是扶苏》精彩片段

大秦,咸阳。

昏暗的牢房中。

“开饭了,开饭了。”

狱卒一手持棍子,敲打牢门发出低沉的声响。

囚犯眼巴巴看向他身后的木桶。

木桶有一人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苍蝇在木桶上空飞舞。

而桶里面装的是发霉的大豆,大豆只经过简单的水煮。

即便如此,囚犯们一个个高举手中破碗,唯恐打不到饭。

狱卒像是喂猪似的,你一瓢,我一瓢。

而在最深处的牢房,关着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

青年面若冠玉,道袍一尘不染,正在闭目养神。

从始至终,不受外物干扰。

角落里还有个读书人,捧着一本书摇头晃脑读着。

牢房里飘荡着朗朗读书声。

“林先生,开饭了。”

一名狱卒打开牢门,拎着食盒走进来,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林先生,按照您昨儿的吩咐,我找大厨做的叫花鸡,您瞧瞧合不合胃口。”

“嗯,让我看看。”

林然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食盒中的烧鸡。

烧鸡外表裹着一层泥巴,除去泥巴,里面还有荷叶包裹,浓郁的香气透过荷叶进入鼻腔。

“好怀念的味道。”

林然闻到味道食欲大动。

其实,林然是个穿越者,穿越到秦朝。

身为穿越者,林然没有系统,但有一个金手指,只要不是主动作死,被砍头后就能回到现代。

并且能拥有一颗强大的肾,永葆青春,坐拥百亿资产,走上人生巅峰。

林然运气很好,穿越过来后身份是方士,还是秦始皇的方士。

方士主业炼丹制药,求仙问道。

结果药没炼成,方士们还欺骗秦始皇,最后下场就是“坑儒”。

大量方士被坑杀,只有小部分被判处“妖言惑众”,秋后腰斩于市。

林然有幸成为被腰斩的一员。

眼看秋天也不远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喂,书呆子,别念了。”

“快来吃饭,读书救不了大秦。”

林然撕下一根鸡腿咬了一口,指着墙角的读书人喊道。

狱卒一听“书呆子”,吓得脸色一白。

“林先生,公子,您们吃,小的先去忙了,有事您招呼。”

狱卒说完拔腿就跑,生怕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林然对此见怪不怪。

书呆子家里有权有势,能被称为“公子”,至少是诸侯之子,据说因为劝诫秦始皇,被关到牢里反省。

秦朝封侯的有不少人,林然懒得深究书呆子老爹是谁,反正只要陪着他聊天吹牛,就有好吃好喝的。

能在临死前过得舒服点,何乐而不为?

“林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希望您能为我解惑。”

书呆子放下手中竹简,拱手作揖。

“别急,边吃边聊。”



与此同时。

咸阳宫。

始皇嬴政正在批阅奏章。

身边堆放着高高的一层竹简,都是已经批过的奏折。

嬴政事必躬亲,每天要批奏折一百二十斤,经常熬夜通宵。

“陛下。”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嬴政眉头微微一皱,从竹简中抬起头。

“朕有言在前,没有大事,不得打扰朕批阅奏折。”

“赵高,你最好有事。”

面对嬴政平静的目光,赵高只觉得心中一寒,吞了口口水道:

“回禀陛下,小的遵照您的吩咐,监视扶苏公子一举一动,如今已有收获,特来向您汇报。”

嬴政淡淡道:“扶苏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想到扶苏这些天所作所为,赵高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只不过低着头,嬴政没有发现。

赵高收拾好笑意,如实道:

“禀陛下,扶苏公子每日在牢中读书写字,过得倒还惬意。”

“砰~”

嬴政把竹简往案上一拍,发出一声巨响。

“朕坑杀方士,在他眼中成了十恶不赦的暴君。”

“把他和方士一起下狱,是想让他认清方士嘴脸,体验民间疾苦,他倒好,过得比宫里还舒服。”

见嬴政发怒,赵高心里乐开花。

扶苏这次之所以下狱,是因为替欺骗嬴政的方士求情。

言语中冲撞了嬴政,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嬴政是暴君,表明以暴治国,大秦迟早要灭亡。

别人说自己是暴君,嬴政能一笑了之,被亲生儿子指责,嬴政差点气晕,要罚扶苏去守长城。

好在李斯和蒙恬劝住嬴政,改为把扶苏下狱反省,一天不认清错误,一天就别想出狱。

不过扶苏毕竟是扶苏,长公子身份摆在那里,没人敢怠慢他。

这点让赵高有点失望。

身为胡亥的老师,赵高巴不得扶苏永远不出狱,天天吃苦头。

心里这样想,赵高脸上装出诚惶诚恐:

“陛下息怒,扶苏公子不只是读书写字,时常求教方士治国经验。”

“荒谬!”

嬴政一听方士就来气:“方士除了坑蒙拐骗,还会治国?那李斯、蒙恬等人可以告老还乡了。”

赵高连忙替扶苏开脱:

“陛下有所不知,扶苏公子礼贤下士,称方士为先生,在方士面前持弟子礼,这份好学精神值得肯定。”

赵高不说不要紧,一说嬴政人都要气炸了。

堂堂大秦帝国长公子,日后要继承帝国的人,成了方士的弟子,大秦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嬴政起身从架子上抓起剑,配在腰间,大步走下台阶。

“摆驾昭狱,朕倒要看看,这个方士是如何诓骗扶苏的。”

“陛下三思。”

赵高看热闹不嫌事大。

“陛下兴师动众前去,区区方士定然吓得不敢说话。”

“不如微服私访,既能让方士说实话,又能听到扶苏公子心里话。”

嬴政脚步不停,面不改色走出咸阳宫:

“准奏,待朕回宫换成常服。”



不久,嬴政换上常服,只与赵高一起悄悄出宫,直奔咸阳城昭狱。

赵高兴奋得老脸通红。

有些话赵高没有和嬴政说。

方士林然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大逆不道,能诛九族的那种。

要是让嬴政亲耳听到,连带着扶苏都要受牵连。

正当两人走进牢房时,牢房深处传来扶苏的声音:

“林先生,大秦二世而亡是真的吗?”

大秦二世而亡?

一进门就听到这种言论,嬴政脸色铁青。

赵高察言观色,开口道:

“大胆!敢诅咒大秦,林然妖言惑众,罪该万死。”

说着用眼神示意狱卒。

狱卒正准备冲进去抓人,却见嬴政轻轻摇头:

“都给朕退下。”

“朕倒要听听,朕的大秦为何在他口中会二世而亡。”

几个狱卒偷偷看向赵高。

以他们的身份,哪里知道嬴政的身份。

倒是赵高经常来,狱卒们都认识他。

赵高急得直冒汗,这时候看**嘛!

“都聋了吗,陛下让你们退下,还愣着干嘛,滚。”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赵高,你的话好像比朕管用。”

赵高毫不迟疑跪下解释:

“陛下看错了。”

“这些**被陛下震慑,吓得六神无主,急病乱投医,还以为奴婢能救他们呢。”

嬴政深深地看了一眼赵高,只一眼就看得赵高心惊胆战。

“呵~也许是朕看错了。”

“找个干净的牢房,朕要听听这位林先生的高论。”

“高论”二字嬴政咬得很重,清楚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起杀心了。

赵高不敢耽搁,连忙带嬴政进入一间牢房。

和普通牢房不同,这间牢房四面都是岩石墙壁,没有栅栏,只有一个小孔能看到对面。

赵高笑着解释道:“陛下,这间牢房平时用来审讯犯人,隔音效果最好,还能透过小孔听到隔壁动静。”

话音刚落,小孔里传出声音。

“准确的说,大秦不是二世而亡。”

林然翘着二郎腿,手持半根鸡腿,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味。

扶苏眼前一亮,追问:“那先生为何又说二世而亡?”

“笨!”

“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反正都要死了,林然百无禁忌,该骂就得骂:

“有种东西叫亡国之君,秦三世在位时间太短,大秦名存实亡,所以说二世而亡,而非三世而亡。”



“谁?”

“是始皇帝吗?”

扶苏脱口而出,在他潜意识里,只有父皇有这个能力。

舒服了!

隔壁的嬴政嘴角疯狂上扬。

“扶苏别的不行,看人的眼光还不错。”

嬴政终于扬眉吐气,又问赵高:

“你觉得应该林先生说的是谁?”

这个问题只能有一个答案。

赵高想都不想,奉承道:“当然是陛下。”

“不错,”嬴政抚恤而笑,“看来在扶苏心中,朕要比林先生重要。”

赵高面部肌肉抽动,心道您这也要比?犯不着吧。

嬴政的话还没结束。

“其实林先生的办法,正合朕的心意,朕早就发现,贵族和商贾相互勾结,动摇大秦根基。”

“殊不知,只要朕出手……”

然而,嬴政话还没说完,一道轻蔑的笑声传过来。

另一边。

林然叼着一根干草,半靠着墙壁悠然自得,语气轻松:

“不是我看不起始皇帝,这件事他还真办不了。”

扶苏心中一怔。

虽然和父皇有矛盾,但扶苏最崇拜的还是父皇。

在他印象里,就没父皇做不到的事。

如果连父皇都做不到,那只有……

扶苏眼前一亮,“莫非先生说的是自己?”

“不是。”

林然咬着干草摇头,“我一个将死之人,没那个闲工夫。”

扶苏眉头皱起:“不是先生,那是谁?”

林然望着窗外的光亮,露出一抹追忆之色,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仇富心理。”

“乞丐仇视富人,富人仇视更富的人,士大夫仇视贵族,贵族仇视皇族。”

“你问我谁会出手。”

“仆人、乞丐、官员、商人,贵族,每个人都可以。”

“想当初键盘在手,我一个人能喷几百个,年轻真好。”

此言一出,扶苏古怪地打量林然。

林先生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说话却老气横秋,出口便是哲理,还有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也许这就是自己和先生的境界差距吧。

扶苏仔细回味林然的话,似有所悟,语气略带试探:

“我懂了,先生的意思是,让他们互相检举。”

“孺子可教也。”林然赞许地看了眼扶苏。

能让这个书呆子开窍,可真不容易。

“都是林先生教得好,”扶苏拱手谦虚道,“我只能想到这里,请先生细说。”

“呸。”

林然吐掉干草,解释道:

“很简单,在算缗令之后,再添一条告缗令,凡是检举偷税漏税行为的人,给钱给爵位。”

“哈?”

扶苏大吃一惊:“还给爵位,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死脑筋。”

林然敲敲扶苏脑袋,“他们要检举的是有钱有权的人,给多点才能让他们动心。”

“还有,别忘了我昨天说的。”

扶苏捂着被敲打的地方,太过兴奋都忘了痛,大声惊呼:

“这次我真懂了,发布告缗令,一能鼓励大家互相检举,二能给秦人提供上升渠道,三能安抚百姓。”

“算缗令清算贵族,充实国库,告缗令给百姓活路。”

“活了,大秦真的活了!”

扶苏脑筋快速转动,满怀激动地畅想算缗告缗令前景。

林然比扶苏更自信。

算缗告缗令西汉才会出现,汉武帝通过这两道举措,增加国家收入,打击奴隶制残余,缓和土地兼并。

但因为针对的是商人,抑制了商业发展。

于是林然转移重心,提出重点打击贵族势力。

大秦不同于其他朝代,只要始皇帝还活着,贵族就是韭菜,割完一茬还有下一茬等着被割。

看到扶苏兴奋地手舞足蹈,林然一盆冷水浇上去:“别鬼叫了。”

“方法已经告诉你,以后消停点,读书读傻了,还真以为自己能救大秦。”

“人呢,死哪去了。”

林然对牢房外喊了一声。

“林先生。”

“啊,发生什么事了?”

送饭的狱卒小跑进来,看到尸体吓了一跳。

林然指着尸体:“拖走吧。”

“公子。”狱卒看向扶苏。

扶苏情绪顿时低落下来,流露出哀伤之色,闭上眼睛:

“按林先生说的办,以后牢门记得锁好,除了你谁也不准进。”

“小的知道了。”

狱卒不敢多说,把尸体拖出牢房,清洗掉血迹。

随着“哗哗”声响起,粗大的铁链锁住牢门。

扶苏郑重向林然一揖:“听林先生一言,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若先生不嫌弃,愿陪先生走完最后一程。”

有人陪自己解闷,还有酒菜供应,林然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有个问题不吐不快。

“陪我没问题,求你别折腾了,给我留个体面的死法。”

扶苏今天这一折腾,传到嬴政耳里,林然罪行又要加重。

车裂?还是凌迟?

“唉。”

林然唉声叹气。

“都是我害了先生。”

扶苏嘴上认错,心思却发散开。

不行,林先生这样的人才,堪比管仲乐毅,绝对不能死!

与此同时。

一墙之隔的审讯室安静异常。

嬴政沉默良久,一言不发向外面走去。

知道嬴政心情不好,赵高捧着做好的笔记,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沿途狱卒们跪了一地,浑身颤抖等待嬴政发落。

差点让死囚越狱,按照严苛的秦律,当腰斩,家人贬为奴隶。

嬴政走到昭狱门口,淡淡道:

“廷尉是谁?”

廷尉是九卿之一,掌管全国的监狱和诉讼。

很不幸,咸阳城昭狱归廷尉管辖。

赵高心里咯噔一下。

嬴政不可能不认识廷尉,这样问代表对方要倒霉了。

至于廷尉是谁……

赵高突然想笑:“禀陛下,廷尉目前由丞相李斯暂代。”

“李斯?很好。”

嬴政语气听不出喜怒,手一伸:

“拿来。”

赵高愣了一下,随即双手把竹简奉上。

嬴政目光从竹简上扫过,每一个字都印到脑海。

“算缗告缗令,一个方士不可能想到这样的国策。”

“林然,你究竟是谁?”

“在朕弄清楚前,你想死都不成。”

念及此处,嬴政“啪”的一声合上竹简,跳上马车回宫。

深夜。

一群黑衣剑士离开咸阳宫。

天亮前,昭狱被黑衣剑士接管,狱卒们无声无息消失。



翌日。

皇宫,咸阳宫。

天还没亮,群臣收到召令,不得不赶早入宫。

秦朝君臣会面,以小会议居多,嬴政想见谁直接召见谁。

没有大事情,不会召开大朝会。

心知有大事发生,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

有人推测是匈奴的事,有消息灵通推测是汉中的叛乱,咸阳宫内吵吵嚷嚷,气氛极其热烈。

蒙毅官拜上卿,位高权重,是少有的出身秦人的文臣。

蒙毅座次仅在李斯之下,发现李斯在发呆,小声询问:

“丞相一言不发,难道知道今天朝会的目的?”

李斯不仅知道目的,自己还是今天的主角。

面对蒙毅的疑惑,李斯轻咳一声:

“这个……略有耳闻,陛下对汉中叛乱的事十分恼火。”

言尽于此,李斯又继续发呆。

看李斯这样样子,蒙毅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这时,殿外一声钟响。

殿内立刻安静下来,大臣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伴随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嬴政扶剑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大臣们拱手俯身行礼。

“免礼。”

嬴政直接进入主题:“朕事必躬亲,没有一刻懈怠,大秦仍然祸乱丛生,众卿谁能告诉朕原因?”

话落,殿内陷入短暂沉寂。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交流眼神。

猜不透陛下的想法,大臣们选择观望。

一时间,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李斯嘴角微微上扬,知道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

于是起身出列,拱手作揖:

“陛下,臣最近研究商君之法,略有所得,总结了上中下三策,请陛下阅览。”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大臣们或是诧异,或是惊悚,目光汇聚到李斯身上。

能坐在这里的没有傻子,立马领悟李斯的意思。

一些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没有嬴政许可,谁也不敢乱说话。

嬴政手扶剑柄,居高临下俯视着李斯,眸中浮现冷光。

“对策的事先不急,朕记得丞相好像还兼着廷尉一职。”

李斯诧异地抬起头,不知道嬴政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短时间想不透,李斯只能回复:

“不错,承蒙陛下信任,臣暂代廷尉一职。”

“啪~”

一册竹简砸在李斯面前。

嬴政吐出一个字:“念。”

李斯弯腰捡起竹简,看到开头几个字,瞳孔猛地一缩。

一旁的蒙毅偷瞄了一眼,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

紧接着,看李斯的眼神满是怜悯。

李斯硬着头皮念出内容:

“昨夜,有歹人闯进昭狱,挟持方士林然越狱。”

“所到之处畅通无阻,狱卒熟视无睹。”

“黑冰台。”

黑冰台是落款,代表消息是黑冰台上奏的。

坐在对面的尉缭一激动,差点把胡子扯下来。

黑冰台是谍报机构,只听嬴政一个人命令,来去无踪。

连黑冰台都出场了,情报是伪造的概率几乎为零。

也就是说,真的有人越狱。

而且越狱的人畅通无阻,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是不是和李斯有勾结。

甚至说,就是李斯干的!

“李斯摊上大事了。”

所有大臣不约而同冒出同一个想法。

李斯脸黑成锅底,捧着竹简的手微微颤抖,手心满是汗水。

真是人在殿中坐,锅从天上来。

自从成为丞相,李斯就不怎么重视廷尉这个官职。

没想到今天会出问题。

李斯明白嬴政愤怒的原因,也许林然不值得,但扶苏绝对值得。

要是大秦长公子死在昭狱,李斯可以直接上吊了,还能死得舒服点。

强忍心中的不安,李斯跪地请罪。

“臣身为廷尉,将扶苏公子置于险境,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哼,你确实该死。”嬴政轻哼一声,“李斯失职,革除廷尉一职。”

“蒙毅。”

说着又看向蒙毅。

“臣在。”

蒙毅立时出列。



“你接任廷尉一职,自今日起,咸阳昭狱由黑冰台接手,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外人进入。”

嬴政平静的声音在蒙毅耳畔炸响。

“臣遵旨。”

蒙毅脸上笑嘻嘻,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让他接手廷尉,却不能碰咸阳昭狱,纯纯的恶心人。

“难道我哪里做得不对,惹陛下不高兴了?”

蒙毅仔细回忆,脑袋想破了也想不明白哪做错了。

而知道真相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嬴政,另一个是赵高。

赵高此时头上裹着白布,要不是环境限制,嘴都要乐歪了。

谁能想到,黑冰台的奏折是嬴政一手捏造的,目的是敲打李斯。

至于蒙毅,比李斯还冤。

因为扶苏那封信,蒙毅也被嬴政厌恶。

果然,当自己不幸的时候,看到比自己还倒霉的人,心情就会好起来。

赵高摸了摸头上纱布,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痛了。

“赵高。”

当赵高幸灾乐祸时,嬴政突然喊到他的名字。

赵高赶紧回话:“奴婢在。”

嬴政吩咐道:“把李斯的奏折呈上来。”

“诺。”

赵高从殿外端进来一盘奏折。

看赵高吃力的样子,奏折分量不轻。

等奏折摆到面前,嬴政抽出一卷打开,逐字逐句查看。

李斯还跪在台阶下,即使是冬天,额头布满汗珠。

“嘀嗒”一声。

一滴汗珠滴在木地板上,留下一个水印。

李斯抬头观察嬴政,当看到他嘴角微笑后,心里大石头落下。

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只要上中下三策能通过,他还是嬴政最倚重的人,地位没人能撼动。

革除廷尉而已,李斯想通了。

这应该是一种平衡,毕竟马上自己要立功,到时候封无可封就麻烦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

李斯这样安慰自己。

就在这时,嬴政面带淡笑放下竹简。

“李斯,说说你的想法,众卿也不必拘束,畅所欲言。”

来了!

这句话是信号,李斯打起精神,准备应对大臣们的刁难。

一百多年前,商鞅在这里舌战群儒,开启大秦强国之路。

今天,他——李斯,也将在这里开启大秦新时代!

突然一阵凉风吹进大殿。

李斯流了一身汗,被凉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上策,轻徭薄赋,缩减官员俸禄……”

“中策,鼓励底层百姓从商……”

“下策,改革二十等军功爵,开源节流,对外征战……”

李斯负手而立,声音抑扬顿挫极富节奏感,有条不紊说出对策。

经过一天一夜的整理,李斯的上中下三策更加详细,还贴心地列出可能遇到的阻力。

等李斯全部说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以上三策,可解决商君之法的弊端,是真正的强国之法。”

“诸位若有疑问,李斯可作出解答。”

李斯说完结词,目光扫过一众大臣。

有人立马想起身提问,被身边的同伴拉住,同伴轻轻摇头。

咸阳宫内陷入诡异的死寂。

看到这种场面,嬴政微微眯起的双眸平静似水,淡淡道:

“满朝诸卿,为何一言不发?”



“实际人口和土地关系。”

又是自己没听过的课程。

扶苏立马走出阴影,求知的欲望战胜了沮丧,迫不及待道:

“请先生赐教。”

“别急,”林然指了指柴火,“火快灭了,没点眼力见儿啊。”

扶苏立马添柴,握着竹筒把火吹旺。

火烧得旺,蒸馏速度加快很多。

林然露出满意笑容,继续道:

“我们先说黑户。”

“黑户有三种,一种是主动,为了逃免税收,躲避徭役,逃离原本的籍贯,宁愿卖身为奴。”

“第二种,贵族、商人等人侵占人口,把平民强占为私奴。”

“最后一种,因为犯事,被始皇帝抄家灭族,家眷贬为奴隶,奴隶不在大秦户籍中,属于黑户。”

“呼~”

扶苏吹了口气,连忙放下竹筒,回过头补充:

“大秦法律严苛,据我了解,主动当黑户的不多,那么造成黑户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始皇帝。”

“分析地很好,继续努力。”林然拍拍扶苏肩膀,以示嘉奖。

“谢先生夸奖。”

扶苏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搭配一张满是黑灰的脸,正宗的小黑子。

“混账东西!”

隔壁的嬴政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闹了半天,朕成罪魁祸首了!

还有你那副表情什么意思,朕夸你十句,你都没这么开心。

嬴政有种自己养的猪,跑到别人家猪圈的感觉。

看到嬴政难看的脸色,赵高猜到他的想法,阴阳怪气道:

“您瞧瞧,这才多长时间,扶苏公子变成什么样儿了,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比厨房伙夫还狼狈。”

“再说了,扶苏公子以前出了名的孝顺,如今竟然污蔑陛下。”

赵高一个字都没提林然,但字字都不离林然。

话里坏外都在暗示,扶苏快被林然教废了。

“你不是耳背吗?”嬴政一道目光扫过来。

赵高连忙自掌嘴巴:“对对对,奴婢耳背,没听清就敢胡言乱语,该打。”

“啪啪啪——”

安静的审讯室内,赵高掌嘴的声音接连不断。

与此同时。

只隔着一道墙壁的林然,隐隐约约听到“啪啪”声。

“啧啧~”

“大白天的,隔壁玩得挺嗨啊。”

林然咂咂嘴,吩咐扶苏:“改天和狱卒说一声,把隔壁的犯人送走,影响未成年身心健康了。”

扶苏愣了一下。

要是没记错,隔壁好像是审讯室,没有关任何犯人。

“也许林先生话外有话,我听不懂应该是境界不够。”

“嗯,肯定是这样。”

扶苏这样想着,又添了几根木柴,等待林然继续往下说。

“黑户一直都在那里,只是隐藏起来,属于实际人口一部分。”

“实际人口又分成可劳动人口,以及不可劳动人口,劳动指的是能为国家创造价值。”

“黑户就属于不可劳动人口。”

“他们属于主人,只为主人创造价值,对国家来说毫无价值。”

说到这里,林然眼中焕发神采,忍不住嘴角上扬:

“接下来说土地。”

“民以食为天,粮食产自土地,要知道,种地情结是刻在华夏人骨子里的,只要有地种,没人愿意当黑户,更没人愿意造反。”

“有了土地,潜在的黑户依旧是可劳动人口,已经是黑户的,会逐渐转为在籍人口,部分变成可劳动人口。”

“如此一来,可劳动人口增多,开垦出更多土地。”

“有了更多土地,又能拉拢更多黑户,增加可劳动人口。”

“最后,实际人口不变,土地增多了,国家富裕了。”

“这便是实际人口与土地关系。”

“懂吗?”

等林然说完,扶苏呆呆看着他,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柴火快熄灭的时候,扶苏才被黑烟呛醒,回忆起林然的话。

实际人口不变,土地变多了,国家还变富裕了……

“这是仙术吧!”扶苏突然惊呼。

“仙你个头。”

林然捡起木柴轻敲扶苏脑袋,没好气道:“我要是会仙术,还会陪你在这里鬼扯?”

“今天的课先讲到这里,下课后记得复习,明天考你怎么把百姓的土地变多。”

“知道了。”扶苏认真点头。

接着一边烧柴火,一边思考课题。

不变的实际人口……变多的土地……咦,土地不是变多了吗?为什么还要考?

不对,林先生的课题不会这么简单。

不行了,头快裂开了!

牢房内,扶苏一心思考课题,林然一门心思都在酒上。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陷入沉默。

隔壁的审讯室,嬴政也在沉默。

哪怕人生阅历丰富,嬴政也差点被林然的话绕晕。

不过嬴政抓住重点——价值。

“朕有点明白了。”

嬴政自言自语:“黑户成了主人的附庸,为主人创造价值,却对国家无用,这合理吗?”

“不,这不合理!”

“如果不能为朕所用,那他们就没必要存在……”

嬴政语速越来越快,思绪如泉水般不断涌出。

“哈哈……”

到最后,嬴政仰天大笑:

“好!好一个《论实际人口与土地的关系》。”

“这么简单的道理,朕竟然没想到。”

“赵高,你听懂了吗?”

再次被嬴政点名,赵高人都麻了。

我耳背啊,你为啥老问我!

奴婢听不到啊!

赵高在心中呐喊,但摄于嬴政的淫威,硬着头皮道:

“奴婢没听清,林先生的话,大抵是有道理的。”

“肤浅。”

嬴政语气略带鄙夷,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快感。

今天心情好,嬴政不介意给赵高上一课。

“就拿的修长城来说,朕若是给黑户土地,把他们变成可劳动人口,让他们去修长城。”

“他们不仅不会指责朕,反而会对朕感恩戴德。”

“懂?”

嬴政学着林然的语气,仰起头打量赵高。

“林先生是这个意思?”

赵高有些疑惑,很想说一声陛下想错了,但深思熟虑还是选择屈服。

“陛下说得真好,奴婢一下就听懂了。”

“听懂就好。”嬴政满意地点点头,“摆驾回宫。”

不多时。

嬴政回到宫中。

放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不动,对着一张空白竹简发呆。



嬴政面前放着一张空白的竹简,几次想下笔,笔都顿在半空。

如此反复数次,嬴政叹了口气。

叹息声在安静的大殿非常清晰。

宦官、宫女小心交流眼神,不明白嬴政为何叹气。

嬴政回来后,对着那张空白竹简发了半个时辰的呆。

一些心思活络的人,看出来嬴政是想写东西,好像遇到困难,迟迟无法下笔。

“陛下,阳滋公主求见。”

这时,一个宦官上前小声汇报。

不等嬴政回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伴随欢快的笑声,一个少女提着襦裙跑进大殿。

“公主殿下,小心。”

“公主,您跑慢点。”

身后跟着一群宦官、宫女,焦急地追着少女。

看到少女,嬴政紧锁的眉头舒展开,露出一丝微笑。

少女大名嬴阴嫚,封号阳滋,是嬴政最宠爱的女儿。

“都下去吧。”

嬴政大袖一挥,示意嬴阴嫚的随身宦官、宫女退下。

“女儿见过父皇,愿父皇福寿安康。”

嬴阴嫚停在台阶下屈身行礼。

嬴政笑容温和:“朕的阳滋公主可是稀客,找朕有事吗?”

嬴阴嫚乌黑的眼睛一转,眸中闪过狡黠之色,回答道:

“我听十八皇兄说,父皇这里有好玩的东西。”

嬴政第十八子,即胡亥。

“胡亥谦虚有礼,不是嚼舌根的人,你别老是拿他当挡箭牌,究竟有什么事,还不从实招来。”

嬴政一眼看穿女儿的心思,但语气听不出责怪,满是宠溺。

“果然瞒不过父皇。”

嬴阴嫚嫩脸微微一醺,小声道:

“求父皇放了扶苏皇兄,皇兄被关了半个月,听说狱卒好凶,会打人的,要是兄长生病了怎么办?”

嬴政笑容逐渐消失,冷哼一声:

“哼!他好得很,每天给姓林的端茶送水,乐在其中,今天还忙着酿酒呢。”

端茶送水?酿酒?

好像哪里不对。

嬴阴嫚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眼看嬴政没释放扶苏意思,嬴阴嫚直接跑上台阶,拉着嬴政衣袖撒娇。

“父皇,您就放过皇兄吧。”

“我给您捶肩。”

一边说着,嬴阴嫚小拳头轻轻落在嬴政肩头。

底下的宦官、宫女心惊肉跳。

整个大秦,估计只有嬴阴嫚能平安越过台阶,走到嬴政身边。

嬴政心情愉悦,摇头拒绝:“你能为扶苏求情,朕很欣慰,但这件事有些复杂,扶苏朕有大用。。”

嬴阴嫚聪明伶俐,立刻领会嬴政意思。

对嬴政有大用,也就是说嬴政不再生扶苏的气。

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谢谢父皇,”嬴阴嫚殷勤地给嬴政捶肩,突然看到空白竹简,“父皇,你在想事情吗?”

“不错,关于奴隶制,林……朕有些感悟,准备记下来。”

本想说林先生,话到嘴边,嬴政鬼使神差改成自己。

嬴政是皇帝,也是一个父亲。

每一个父亲,都希望把最好的一年留给女儿。

“父皇真厉害。”嬴阴嫚毫不掩饰崇拜之情。

“咳咳。”

嬴政清了清嗓子,在亲女儿面前,没有隐瞒牢里的经历。

只不过主人公变成嬴政自己。

本以为嬴阴嫚听不懂“实际人口”、“可劳动人口”这些专业术语,谁知她一点就透。

甚至还会抢答了。

“我觉得这件事好办,奴隶制既然不好,那就把它废除了。”

“这是做好事,百姓都会感谢父皇的,他们就不会骂父皇是暴君了。”

少女略带稚气的话语,传进嬴政耳中。

一句惊醒梦中人。

困扰嬴政许久的问题得到解决。

高端的问题,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方式就能解决。



“朕的阳滋公主真聪明,比朝堂上的大臣厉害多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

嬴政心情大好,抚摸嬴阴嫚脑袋。

嬴阴嫚挣脱嬴政大手,轻哼:“我不是小孩子,不能摸头。”

“阳滋公主长大了,”嬴政哈哈一笑,“都能嫁人了。”

嬴阴嫚做了个鬼脸,“我才不嫁人,不理你了。”

说完,嬴阴嫚跑下台阶,径直往殿外跑去。

一群宦官、宫女连忙追赶。

又是一阵骚乱后,殿内安静下来。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是啊,该给她找个夫家了。”

蒙家、王家、李家……一些大家族一一闪过嬴政脑海。

“罢了,观望一阵子再说。”

嬴政把嫁女的事放下,重新拿起笔,在竹简上写下三个字——奴隶制。

随后思绪万千,完善细节。

大秦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奴隶制,但奴隶制根深蒂固,已经深入每一个大秦子民心里。

想废除奴隶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办到的事。

这一夜,嬴政彻夜未眠。

写完的竹简堆积起来,越堆越高,不知不觉超过桌案。

宦官提醒了好几次,恳求嬴政休息。

嬴政没有理会,下笔如有神,精神处在亢奋状态。

嬴政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大事,一件能改变历史的事。

“朕不是暴君!”

“林然,朕不会输给你!”

嬴政写到最后几个字,眼中迸发强烈的斗志,仿佛回到铲除吕不韦,正式亲政后的岁月。

“咳咳……”

突然,嬴政捂着嘴咳起来。

一丝液体从指缝溢出,滴在竹简上,颜色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嬴政用长袖擦去血迹,淡定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写完最后一个字,嬴政抬起头看向宫外,天已经亮了。

一缕阳光洒进大殿。

嬴政起身走下台阶,走进阳光里,影子拖得老长。

“陛下,您需要休息吗?”

一名宦官走到嬴政身后,看着嬴政沐浴着阳光的背影。

“不必。”

嬴政声音中气十足,吩咐宦官:

“宣李斯,蒙毅,尉缭三人入宫。”

“诺。”

宦官不敢迟疑,收到旨意后立马出宫,通知李斯等人。

半个时辰后。

咸阳宫。

嬴政端坐于台阶上,李斯、蒙毅、尉缭三人跪坐在下方。

三人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嬴政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这几天,嬴政动作不断,每天一个新花样,折磨得大臣欲仙欲死。

这时,嬴政开口了:

“朕要废除奴隶制。”

嬴政一句话完,殿内死一般寂静。

尉缭和蒙毅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诧异。

李斯则是有点麻木。

不用说也知道,嬴政突然要废奴隶制,又和那人有关。

你就不能消停点!

李斯强忍怒火,开口道:“不知是何人上书请求废除奴隶制?”

“没有人上书,”嬴政声音斩钉截铁:“这是朕的决定。”

“昨天李斯走后,朕忽然想起当初中原诸侯对秦国的评价。”

“他们称秦国为‘秦夷’,是狄戎,孝公以前,列国会盟都不叫秦国,时至今日,六国余孽不服王道,想必也是不甘于臣服于蛮夷。”

嬴政这话不可谓不沉重,亲口承认自己的国家是蛮夷。

而嬴政又是自尊心极强的人,说出这种话,差点惊到众人下巴。

尉缭浑浊的老眼瞪大,仔细辨认台阶上的身影,半晌才确信,皇帝陛下没有被掉包。

下一刻。

尉缭沙哑着声音道贺:“陛下能反省自身,是大秦之幸,是社稷之福。”

嬴政淡然一笑:“国尉言重了,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尉缭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推脱道:“臣原本是魏人,对秦国历史不太了解,这事应该问蒙廷尉。”



好歹“赵”是扶苏的氏,也不算侮辱祖宗。

而林然仔细回忆,秦国有哪位贵族是姓赵的。

这一想,思维发散开。

秦国的赵姓贵族没想到,想到了赵国名将赵奢。

还有网庙十哲之一,长平之战以一己之力重创秦军,使白起损失惨重的赵括。

再往后,林然想到三国赵子龙。

“有了,”林然眼底浮现一丝古怪的笑意,“你就叫子农。”

子农!

扶苏眼前一亮。

“老师刚说完土地国有化,是希望我记住,大秦应以农为本。”

无形脑补,最为致命。

林然乐得轻松,连解释的功夫都省了。

“子农。”

“赵子农,好名字。”

“谢老师赐字。”

扶苏非常喜欢这个字,向林然致谢。

取完字,林然和扶苏正是缔结师生关系。

接下来是重头戏。

扶苏憋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堂堂正正问出这个问题:

“敢问老师师承何派?”

这一瞬间,扶苏有很多猜测。

纵横家,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合纵连横,以天下为棋子。

想想就觉得兴奋。

道家,道法自然,无为而治,和自然和谐相处。

对如今的大秦来说,道家休养生息政策也不错。

兵家、法家也可以。

唯一美中不足,从林然往日的言行中,可以断定他不是儒家,这与扶苏有点失望。

林然两手一摊:“我无门无派。”

林然经历的是九年义务教育,四年制本科学历。

这算什么家,义务教育家吗?

说出来怕是要笑掉大牙。

扶苏先是一愣,随即眸中迸发夺目的光彩,声音都有些颤抖:

“没想到老师年纪轻轻,竟然自成一说。”

自成一说,也就是创造了一门学说。

林然嘴角抽了抽,“你从哪看出来我自成一说的?”

扶苏不假思索回答:“老师学究天人,还无门无派,这不是创造了一门学说是什么?”

说到最后,扶苏仿佛狂信徒,目光那叫一个炙热。

林然无语扶额,“随你,你开心就好。”

扶苏更来劲了,“那老师创造的学说叫什么名字。”

“这个……”林然哪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耐烦摆手,“我还没想好,你要是想到了,和我说一声。”

闻言,扶苏呼吸粗重起来。

这是要把取名的任务交给他啊。

为一个新兴的学说取名,这是要留名青史的。

扶苏俯首作揖:“请老师放心,学生一定想个好名字。”

……

隔壁的嬴政都吓到了。

忍不住问赵高:“把林先生的档案取来。”

“诺。”

赵高立马走出审讯室,取来犯人的档案,找到林然的资料。

“资料显示,林先生二十有一,父母双亡,没有亲族,没有妻子、儿女的信息,咦——”

赵高突然眼睛瞪大,像是发现新大陆。

嬴政眉头一皱:“鬼叫什么,继续念。”

赵高强忍笑意:“据调查,林然身高八尺,疑似未婚。”

按照秦律,男子身高六尺四寸以上必须结婚,否则就是违法。

没错,林然又违法了。

能看到林然罪加一等,赵高怎能不开心。

嬴政轻轻抚摸着长髯,望着“未婚”两个字久久不语。

良久。

嬴政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

“林先生年纪轻轻自成一说,此等能力骇人听闻。”

“但口无遮拦,又至今未婚,罪加一等,判枭首弃市,三个月后执行。”

枭首就是斩首,弃市是闹市中将犯人当众处决。

合起来就是闹事砍头。

“好像哪里不对。”

赵高想破脑袋,也没想到问题出在哪里。

“算了,先办正事。”

回宫后,赵高凭借不错的记忆力,写下牢房的经过,派心腹连夜送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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