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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无妃!结局+番外

一片云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夜色将至,众朝臣便携家人一同赶赴宫中盛宴,三国使臣也齐聚一堂,琉璃宫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北洛献礼一对麋鹿一对雪狐,十株百年人参等具有北洛特色的礼物,祈乐公主亲自附上一首祝寿词。礼物的分量不算重,但也胜在别致,当皇帝看看两对活物时,不由得心情大好,直道洛北此礼甚得朕心,让群臣及另外的两国使臣一同观之。这样的贺礼,不仅皇上喜欢,更是深得太后喜欢,直接向皇上讨要将那雪狐养在自己宫中,至于麋鹿的归属,自然是皇家猎场,有专人照料。紧随祈乐公主之后,秦桑新帝君流飒起身先向楚皇敬酒,而后命随从将自己备的礼物给呈了上来。秦桑国不及其他三国物产丰富,但是胜在独临大海,是以海产丰富,当即献上两箱上等珍珠,数量为两千颗,这样巨额的数量让...

主角:无无   更新:2024-11-18 11: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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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后宫无妃!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片云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色将至,众朝臣便携家人一同赶赴宫中盛宴,三国使臣也齐聚一堂,琉璃宫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北洛献礼一对麋鹿一对雪狐,十株百年人参等具有北洛特色的礼物,祈乐公主亲自附上一首祝寿词。礼物的分量不算重,但也胜在别致,当皇帝看看两对活物时,不由得心情大好,直道洛北此礼甚得朕心,让群臣及另外的两国使臣一同观之。这样的贺礼,不仅皇上喜欢,更是深得太后喜欢,直接向皇上讨要将那雪狐养在自己宫中,至于麋鹿的归属,自然是皇家猎场,有专人照料。紧随祈乐公主之后,秦桑新帝君流飒起身先向楚皇敬酒,而后命随从将自己备的礼物给呈了上来。秦桑国不及其他三国物产丰富,但是胜在独临大海,是以海产丰富,当即献上两箱上等珍珠,数量为两千颗,这样巨额的数量让...

《后宫无妃!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夜色将至,众朝臣便携家人一同赶赴宫中盛宴,三国使臣也齐聚一堂,琉璃宫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北洛献礼一对麋鹿一对雪狐,十株百年人参等具有北洛特色的礼物,祈乐公主亲自附上一首祝寿词。

礼物的分量不算重,但也胜在别致,当皇帝看看两对活物时,不由得心情大好,直道洛北此礼甚得朕心,让群臣及另外的两国使臣一同观之。

这样的贺礼,不仅皇上喜欢,更是深得太后喜欢,直接向皇上讨要将那雪狐养在自己宫中,至于麋鹿的归属,自然是皇家猎场,有专人照料。

紧随祈乐公主之后,秦桑新帝君流飒起身先向楚皇敬酒,而后命随从将自己备的礼物给呈了上来。

秦桑国不及其他三国物产丰富,但是胜在独临大海,是以海产丰富,当即献上两箱上等珍珠,数量为两千颗,这样巨额的数量让众人皆是一惊,看着圆润的珍珠,楚皇神情愉悦,朝臣也纷纷称赞秦桑皇帝的诚意。

然而礼物并非到此就结束了,接着向楚皇呈上了一份礼单,上面详细写着秦桑此次带来的鲜活海物,数量也是非常巨大。

要知道皇宫里平日很少能见到鲜活的海物,多是一些晾晒干的死物,楚皇以看到这样一份清单,心下十分吃惊,脸上却没显露出来。

“这份礼物朕着实喜欢,秦桑皇有心了。”

然而这样只有双方能听懂的话,弄得其他人均是一头雾水,特别是一直关注这这边动静的陈国使臣,当下也只得茫然的看着,但心下却有计较,毕竟秦桑是皇帝亲自前来,自然有其用意,故而便更加留意两国的动向。

到了陈国这边,待秦桑使臣坐回原位后,却久久不见献礼,惹得朝臣频频向陈国使臣所在的方位打量,楚皇自然也有些不快,陈国这样故作姿态,显然不是真诚的前来祝贺的。

见众人脸上浮现不愉之色,陈国这边才有了动静,陈国三皇子出列,向楚皇献礼,献的礼物平淡无奇,且十分没有诚意。

“请楚皇原谅我们只能进献一份薄礼,只因陈楚两国连连征战,我等身为皇家人自然也不能铺张浪费,毕竟我们节省一点,前线的战士就能多获得一点物资。”

这话一出口就是明晃晃的挑衅了,虽然知道陈国来者不善,但不曾想到他们将敌意直接摆在桌上来谈,群臣都被激怒了,有文官直接谏言,要将陈国使臣打将出去。

楚皇还是淡定的,但心中难免也有怒火,这陈国三皇子直言不讳,扰乱自己的寿辰,换谁也不能忍,只是身为一国之君,岂能只有匹夫之勇只逞那口舌之能。

“既然陈国国库已经空虚,需要节衣缩食才能支撑前线的战事,那为何又非得屡次进犯我国,这岂不是在自讨苦吃。”

屡次进犯也就算了,还屡战屡败,这话皇帝没明说,但有心人自然明了这事实。

好好地节俭被人说成了没本事还要充胖子,三皇子一众怒火中烧,脸上顿时精彩纷呈,好半晌都没找到应对之策,过了最佳时机再回应,自然就落了下乘,便只好纷纷想对策转移话题。

这时原本安安静静坐在三皇子身后,一身随从打扮的人却愤然起身。

“楚皇陛下,听闻楚国女子舞艺不凡,不知今日冰灵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一睹大楚佳人的舞姿。”

天下人皆知楚人彪悍善骑射,前朝才从关外迁都至如今的启皇城,原来的皇城乃辽城,四下皆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那时女子也多习骑射,不并擅长舞艺。

迁都启皇城后先帝一改众人的生活习性,自此女子不得习武,便开始研习才艺,然而天性使然,楚国女子仍旧不善舞。

而陈国处地雨水丰富,国内河流湖泊众多,在这样的环境下,陈国人最为讲究情怀,陈国女子身体娇弱柔软,跳其舞来也是又得天独厚的优势。

并不给楚帝思考应对的时间,冰灵公主便主动献舞。

此时宫殿里并不如外面的冰雪世界那般冻人,殿内如同阳春三月,温度适宜。

显然陈国是有备而来,冰灵公主当众脱掉外袍,除去了那一身中性的随从服饰,露出里面包裹的娇躯,冰灵公主皮肤白皙身材纤细四肢修长,玲珑有致的身体裹着一袭白衣,卸下发髻任由青丝随风摇曳,静立在大殿之上。

立马有两个女侍上前为她描眉上妆,公主褪下靴子,只着脚袜站在侍女铺垫好的毛毯上,四肢戴银铃,脖子上挂有与腰带样式一致的银色蛇纹项圈。

曲声响起,那白色倩影随声而动,宛如灵蛇听到了驯蛇人的召唤,倩妙的身姿一览无遗,一曲终了,殿中人不停地在原地打转,仿佛在慌乱的寻找那曲声,却终不得闻,最后伤心失意匍匐在地。

大殿上的人都被这舞姿带入了意境中,那抹白色久久停留在众人心中,有幽怨亦有留恋。

虽然陈国人倨傲无礼,但是这舞确实精彩,众人从这舞中醒过神来,有折服有钦慕,却都化作了无言,只因这般佳人是敌非友。

这时众人便纷纷讨论这位佳人的身份。

“敢问舞者可是名动天下的冰灵公主?”

出声的是一名史官,史官不仅要记录本朝发生的事件,也要及时掌握他国信息,这位史官曾听闻冰灵公主的灵蛇舞冠绝天下,刚这人又自称冰灵,故而有此一问。

“原来是冰灵公主,公主舞艺确实担得起冠绝天下的美誉,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到史官的话,楚皇立即明白了这献舞者的身份,当下也不吝夸奖。

“冰灵谢过楚皇的夸赞,只是接下来能否让冰灵一睹楚人舞姿?”

“公主前来贺本皇生辰,为何要隐在一群随侍之中,如有何处怠慢了公主,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公主多加谅解。”

一国公主来他国,却不禀明身份,居心何在?

然一国公主都已经主动献舞了,楚国这边自然不好推迟。

朝臣所带的女眷中不乏年轻美貌的闺阁女子,皇帝虽然心里也没底,但也希望有人能主动出来献舞,不需能胜过冰灵公主,只需不太丢人便好。

半晌却无一人上前,饶是知道这些人确实不善舞艺,却也有些生气,毕竟这事关国家的颜面,楚皇便再次询问。

“启禀皇上,嫔妾请愿为冰灵公主献舞。”

耿长君有倾城倾国之貌,容貌身形上较之冰灵公主都更胜一筹,更何况她进宫前是皇城有名的才女,见她出头,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虽说后宫妃嫔在众目睽睽之下献舞,这事有失体统,可是眼前也别无他法,众人也只得开口请皇上应允了此事。

“皇上,现在这种情况,就让湘美人献舞吧!”

正在皇上为难的时候,一旁的太后也出声表示支持湘美人献舞,再看看朝臣之女,皆低垂着头颅,便只好应允了此事。

湘美人退了下去稍作装扮,不消半盏茶时间便上殿了,眼下明摆着没有太多的准备时间。

一袭粉色宫装衬得她娇艳欲滴,平日里见惯了她清冷的装扮,此时皇上也只觉眼前一亮,此等国色,陈国三皇子看得都心痒难耐,其余众人皆感叹楚国皇宫还有此等仙姿国色。

一支华裳舞,舞尽女儿娇态,舞尽人世繁华。

百官称赞,皇上也高兴,湘美人也弯起了嘴角。

华裳舞原本出自陈国,后来由舞者传入他国,而后便各有改变,湘美人这一舞确实不错,不过见过比这更好的,冰灵公主自然就对这舞不满意了。

“诸位莫不是忘了这华裳舞出自陈国,被人演绎无数遍后,红遍四国由四国人所熟知,今日我向楚国讨教,结果却拿这陈国玩腻了的把戏敷衍我,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这冰灵公主明显不是个善茬,众人这时候便明白陈国为何已经派了一位皇子,却还要再派一位公主,原来这重头戏还在这一路隐瞒踪迹的公主身上。

眼下楚人却是急红了眼,原本让众人满意的华裳舞,一下子被贬称这样,这下谁人还敢献舞?更何况本来就是在没人的情况下,湘美人才被迫出来献舞的。

湘美人也红了眼,从未遭遇如此令人窘迫的情形,当众被人这般贬低,巨大的落差让她一时慌了神,连礼数都顾不了便匆匆退下,皇上也怜惜她平白遭了这罪,只让宫人好生照料,等宴席结束后自己再去探望。

此时此刻,秦如眉心头升上一股使命感,自己从小也是学了舞艺的,只不过自己向来不爱习陈国那种妖娆柔媚的舞艺,这倒是比较符合冰灵公主的要求,左右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坏了,便鼓起勇气来到皇上跟前。

“嫔妾也愿献舞,嫔妾自幼不爱习柔媚之舞,便研习将一般的舞姿与基础的武功招式结合到一起的办法,颇有成效,但此前也只有家人看过。”

如此说法倒是新颖,左右情况已经这样,只当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皇帝当即便答应了。

半刻秦如眉着一身青衣的侠客装扮,手持一枝腊梅负手而立,容貌清丽的她此时目光炯炯有神,倒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令众人眼前一亮。

众人耳边突兀的响起萧声,以及兵刃的触碰声,殿中人突然有了动作,一行一动中英姿飒爽,手中的腊梅枝条尤其醒目,枝条随着人影不停摆动,既是侠客,又像是坠落人间的花精灵,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舞罢冰灵公主率先鼓掌,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此舞甚妙,需要有一定的武功基础,这倒是我所不能及的。”

除却那些虚假的话,冰灵公主是真的被折服,便如实说了自己的感受。

虽然有人甚是不明白秦如眉的舞精妙在何处,但是已经让冰灵公主满意,众人自然纷纷恭贺。

皇帝也很是满意的收下了冰灵公主的赞美,秦如眉见已经没什么事,无视周围人或好或坏的眼光,便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每个人的桌前都摆放着各色美食,美酒也是源源不断的供应着,大殿正中有宫娥优美的舞动着身姿,接下来就是各位大臣之女献上才艺的时候。

大臣之女多多少少都有些才艺,经过只是半年前的一番选秀,诗词歌赋卓绝的女子已经入了宫闱,此时的献艺多少有些平庸,倒也聊胜于无。


朝野上出现了新的势力,虽然有皇帝的扶持,甚至还给秦家缔结了比较强势的姻亲,然而即便是这样,秦家所面临的压力仍然不小。

只因秦家不仅是新生的势力,而是明显还是皇帝扶持的势力,朝中这些大臣又多是前朝留下来的老臣,自然要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替代,从而不需要景家的联合,便里里外外都给秦家施压。

在这样的压力下,秦墨选择了继续回到前线,名头是待自己功成名就时再回来迎娶御史家的小姐,不让人家受委屈下嫁与自己。

秦墨的离开倒是未遭到这些人的阻拦,待到秦墨顺利到达前线后,宫里的秦如眉才得到消息,自是一番担心,从此日日为兄祈福。

后宫不得干政,秦如眉也渐渐淡了关心朝政上的时,只想好生经营与皇上之间的这份情谊,她从来不派人主动打探这些消息,所以消息闭塞也是自然。

白兰不同与秦如眉,白家乃是世家,又有当今太后坐镇宫中,是以很多时候白兰都能从太后那里得到不少消息。

但是知道秦如眉无心这些事,而且朝廷上的事瞬息万变,总是充满了不确定因素,自然也不会告诉秦如眉秦家如今的处境。

毕竟宫中女子身不由己,就算知道了也不过只能忧心忡忡,于事无补,还不如不知来得自在。

皇帝这招棋很多人都看不懂,这看着像是简单的扶植,却又将向来与景家不对付的李御史一家给绑到了一起,这既是在抬高秦家的身份,同时又是在给秦家拉仇恨。

景家本是欲将本家的幺女许配给秦墨,以免多结一个仇家,却被皇上捷足先登,如今秦李两家联姻,那么景家必然成了这两个家族共同针对的对象。

在这样微妙的时刻,一位身份神秘的人士进了这启皇城。

城门处一张名帖从轿子中递了出来,那持名帖的手修长无比,白皙且骨节分明,看起来宽厚有力十分温暖,从轿中传出来的声音清朗而沉稳,很是让人为之着迷。

“原来是皇商啊!”

光听声音和看那手就觉得是个俊逸不凡的公子,只是想不到居然是个商人,皇商也是商,商人自古地位低下,就算前面冠了一个皇字,也并不见得在众人眼中能高贵几分。

此人便是负责替皇上打理与秦桑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之人,是由全国商会共同举荐之人,这半年多以来,楚国相继向秦桑出售货资的量与日俱增,而秦桑海产之物也开始蔓延到楚国的街头。

然而这里面有很大部分功劳便是由此人贡献的,然而各路商贾皆知这些贸易往来皆是皇帝任命,可是他们却没有受到皇帝的嘉奖,皇帝不愿在此时还没作出成效的时候将它公之于众,而商人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提升自己的地位,所以才半年多,这事已经初见成效了。

此次这位公子便是打着皇商的名头,进宫渎职的。

因为是两国皇帝亲自达成的协议,这件事的进程及经济效益如何,皇帝自然要亲自跟进,是以这位皇商便有了进宫面圣的机会。

马车歇在驿站,而不消片刻皇帝已经得知皇商进城的消息,让人传报宣旨进宫,这事终还是被有心之人给知道了。

皇帝倒也没有瞒着,毕竟早前已经知道这条商路开辟后,经济收益的百分之八十都入了国库,数额之大让皇帝也是一惊,这毕竟是利国利民之事,也是自己亲政之后的一出业绩,就此宣扬出来也能让百姓知道他们的皇帝的能力。

金銮殿上帝王高坐,青衣公子恭恭敬敬的行礼,向皇上汇报这半年以来的效益,以及秦桑皇让自己带回来的消息,又分析了其中利弊,言辞清晰思路明确,倒是让皇帝也青睐有加。

“你叫什么名字?朕倒是好奇,什么样的家族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

面对皇帝的夸赞,青衣公子亦是平静处之,淡然自若间又不会让人觉得疏远,就像一杯清茶,品尝起来舒适宜人。

“草民秦浩,家父是当朝将军秦齐,草民乃是家中次子。”

这样的身份倒是令皇上始料未及,毕竟只是一个皇商而已,况且还是由各大商行联合推荐,这样的人身份自然不会有问题,故而当初并未让人查及。

如今秦家冒出一个次子,到时令皇上一时惊愕不已,但毕竟是皇上,那份诧异不过也就维持了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朕倒是未曾听爱妃提及过你,想来你长年奔波在外也甚少归家罢!”

“回皇上,草民年幼不懂事,被家父送到乡下寄养,幸得师父教导行商之术,才能有草民的今日。”

好端端的将人送到乡下寄养,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纠葛,若是内宅之事倒是不便开口,因此皇上便暂停了话题,这些事虽然好奇,总能被人当面提及,再派人下去查探便知。

只是如今秦家回来了这么一位公子,倒是皇帝没有料及的变数。

“那爱卿便先行回府罢,至于后面的事,过几日朕再传你入宫详谈。”

这皇商从皇宫中出来后居然进了秦家的大门,倒是令各府暗中窥探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秦家大门外,秦浩等着门人进去通报。

脸上半是嘲讽半是无奈,他本不想归家,可是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让自己回府,这自然是让自己回秦府,皇上是当真不知自己在秦家的尴尬处境么。

进自家门还需要等在外面等人通禀,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心寒的了吧,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莫名的眼线怕是也都不会放过这些消息罢。

等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来想去也就是那些吧,想来与自己从小在乡下受到的那些嘲讽应该也没什么差别吧!

半刻房门从里面出来,请秦浩进府,而秦府却没有半个人影出来接待,秦浩面无表情的自己走了进去,循着在记忆中反复模拟的样子,一步一步跨进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这个房间一看就没有人住,虽然东西全是新的,也是干净的,但是没有人的气息,窗明几净,与印象中的样子并无多大改变,还是保持着自己当年离开时的样子,只是书架上多了许多书,打开放置衣服的柜子,里面整齐叠放着自己曾经的衣物,只是旁边还多了两个柜子。

一一打开,发现里面放置了不同时期流行的款式,将最新放进去的一套衣服拿了出来,和自己的身形进行比较,发现刚好合身,只是有些许大了,但是并不影响穿着。

就在这时有侍女进来点香,这屋子常年没人住,得点香熏一熏除味儿。

见到屋子里立了一位神仙似的公子,但是是这府里的生面孔,最近一段时间来秦家拜访的人也不少,但是她们今日并未得到消息,因此这位侍女便忙着就要退出去喊人。

“你别急着去喊人,我是这府里的二公子秦浩,这里以前是我的房间。”

听到这话侍女先是消化了一下话里的信息,被派来负责打理这间常不住人的屋子,她自然知道这里以前住的是何人,当下欣喜万分。

“奴婢给二公子行礼,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只是老爷今日出府去了,夫人回了娘家,说是太夫人身体不好,如果他们知道您回来了一定非常高兴。”

“是么?父亲今日出府去了么?”

这话像是在问婢女,却是在自问,怪不得门房进来通禀,却没一个人来看看自己这个多年不归家的二公子,但是父亲在家就会迎接自己么?

没人能给他答案,婢女自然也瞧着二公子的脸色不对劲,当即一个劲的跟他说这么多年来老爷和大少爷三小姐都日夜盼望公子能回来一家团聚。

看到被二少爷打开过的衣柜,婢女便介绍到每年一年四季夫人都会为少爷准备四套衣物,这十一年来,便装了这三个柜子。

秦浩也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无悲无喜。

婢女转而将一旁的一个柜子打开,秦浩看向里面,只见是一个箱子标着序号整齐堆放在一起,并不能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因而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婢女。

“二公子,这里面装的什么,您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在婢女渴求的注视下,秦浩打开了最上面的一个箱子,箱子外面标了一个醒目的一,里面装有面具,有弹弓,有绣得奇差的香囊等一众物什。

“这全是每年老爷他们给您的生辰礼物和新年礼物,二少爷,奴婢虽说只是个婢女,但是见您回家也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便自作主张跟您说了这些,还请少爷勿怪。”

秦浩又怎会怪罪于她,只是一时心情复杂,便将人屏退了,婢女识趣的退下后,秦浩又将剩下的箱笼全部打开,里面全是当时盛行的一些小玩意儿和一些新鲜事物。

把东西都归于原位,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试图找回曾经的熟悉感却没什么收获,毕竟时隔已久,而后秦浩便安静的躺在床上,将眼睛闭上,大脑却为停止回放当年的事情。




“礼部尚书之女耿长君,”图兰看了看自己主子脸色,才又继续说道,“这位耿小主长得极为标致,纵观六宫,也再找不出第二位了,也读了不少书,待人接物也是有些礼数的,日后后宫的恩宠,怕是少不了这位耿小主了。”

皇后抬了抬眼,夏日宫中炎热,便有人从库房里取了冰块来,有专门的丫鬟在旁边扇扇子,冰块的寒气散开来,宫内自然也就凉爽了不少。皇后听着图兰的话,淡淡的看着冰块缓慢的化开,悠悠的闭上了眼睛。

“小主们刚刚入宫,见了皇上之后储秀宫的礼数怕也就忘得差不多了,”皇后的睫毛颤了颤,脸上的妆容精致华贵,“派人看着点,以免小主们出了什么差错。”

“娘娘只管放心便是,”图兰勾着嘴角一笑,凑上前去轻声说道,“该有的人奴婢都已经一一安排好了。”

沐浴更衣之后的秦如眉只着薄纱踏进了乾清宫正殿。

就算读过再多的书,见识过再多的文韬武略,到底也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踏入了乾清宫的门,秦如眉便只当自己是行了新婚的仪式,她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夫君,正一步一步踏入自己的新婚之夜。

秦如眉悄悄往内宫瞧了一眼,乾清宫内层层珠帘纱幔,大部分的蜡烛都已经熄了,只留内宫那几盏,只远远的瞧见一人在剪影被烛光映在墙上,似乎拿着笔在画什么,隔得太远,烛光又暗,秦如眉便也看不清楚那人的眉眼,只大概的瞧着一个轮廓。

只这一个轮廓,秦如眉便就觉得威风的不得了。

“夜晚在御花园与男人拉拉扯扯的感觉如何?”

秦如眉刚刚走近一些,本想抬头将自己的夫君瞧个真切,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吓得一颤。

御花园?难道昨天那小侍卫回宫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昨晚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皇上,擅离储秀宫,夜闯御花园,臣妾知罪,”秦如眉在御驾前跪下,先是行了个君臣大礼,叩首后并未抬头,继续说道,“还请皇上不要怪罪那位侍卫,他只是被臣妾连累……”

秦如眉还未说完,珠帘纱幔后的男人便放下手中的毛笔,慢慢的起了身,撩了帘子缓步向自己走来,秦如眉仍然叩首在地,迟迟不敢抬头,皇上明明只走了几步,秦如眉却只觉每部都有百年之久。

恍惚间,秦如眉只觉皇上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只是没有御令,自己“有罪之身”,便也不敢抬头了。

皇上在秦如眉面前站了站,不一会儿便发出一声轻笑,秦如眉有些不明所以。却又觉得这个笑声未免太过熟悉,慌乱间在自己的记忆中仔细搜寻着,这才恍然大悟。

这分明是昨天在御花园里那位“小侍卫”的声音。

“爱妃何必如此紧张,”皇上压着自己的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把头抬起来,让朕好好瞧瞧。”

有了御令,秦如眉便也大胆了些,有些试探的抬了抬头,一脸惶恐的望着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真的是你?”秦如眉杏眼圆瞪,见到这张脸之后刚才的惶恐都消了大半,一脸疑惑的说道,“你竟是当今的……圣上么?”

昨个儿晚上还坐在自己身边喊着自己“小主”的男子,今日便披了龙袍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的叫着自己“爱妃”。

原来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陪了自己赏月吃点心的,竟是当今圣上么?

“朕昨日只是和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罢了,”皇上俯身将跪在地上的秦如眉扶起来,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溺,“你这般的礼数,朕倒是有些习惯了,日后你与朕的相处,还是如昨日一般的好。”

秦如眉点点头,她从未见过皇上,自然不知道怎么与皇上相处,平日里那些皇威齐天的话现在看来倒是极不相符的,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人温柔的狠,秦如眉怎么也想不出他在朝堂上怒目圆睁的样子。

拉着自己的手缓步向前的样子,倒是像极了自己待字闺中时,对自己未来的丈夫所有的期许。

“瞧瞧,这是朕为你画的画像,”皇上撩了帘子,拉着秦如眉的手来到了刚才自己坐的桌前,“笔墨简陋了些,你看看可还满意?”

宣纸上的女子杏眼圆睁,明明画在纸上,却好似感觉在自己面前吃着糕点眨着眼一般栩栩如生。眉眼间分明便是秦如眉自己,画的大约是秦如眉昨日在御膳房偷吃点心的样子。

昨天大抵是饿急了,吃起东西来真是什么形象都不记得了,现在看着画像可真是丢死人了。

秦如眉悄悄抬眼看了看身边的皇上,那人也垂眼看着自己,秦如眉瞬时间少女的娇羞都写在了脸上,皇上顺势将小丫头搂到自己怀里,秦如眉只顾着害羞,整张脸都埋进了皇上的怀里。

皇上轻笑着瞧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佳人,害羞到耳朵都微微的泛着红晕,果真是可爱极了。

“皇上,”一阵娇羞过后,秦如眉稍稍的抬了抬头,她现在可真真是一肚子的疑惑,若现在不说出来,恐怕就要憋死了,“臣妾有一个问题,若是问了,不知合不合规矩。”

“有什么说出来便是,”皇上现下满满都是佳人在怀的幸福,就连声音都平白加了几分甜度,“你刚入宫不久,就算真的有什么不不妥,朕恕你无罪便是。”

“皇上今日为何会选眉儿侍寝?”秦如眉抬眼看了看皇上,表达着自己的疑问,“新入选的小主那么多……”

秦如眉自知自己在众位新进宫的小主中不是并不是最出色的,秀女中不乏有比自己貌美之人,若论才艺,自己也称不上是冠绝六宫,要是说起家世,那自己就更是不能与别的小主相比了。

难不成今日的恩宠,便只是因为昨天晚上御花园中的一见,今日的柔情似水,便也只是一时兴起?

皇上自己坐在塌上一把将秦如眉圈在怀中,小丫头被自己突然的举动下了一跳,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一颤一颤的,皇上觉得秦如眉可爱至极,便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捏了捏秦如眉的脸蛋,“朕觉得你很特别,与朕所见到的女人都不同。”

话语中尽是对秦如眉的宠爱。

秦如眉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毛,以前在戏文中最常听见的便是‘一见钟情’,原来只当这种美好的戏码也落到了自己头上,却早早的忘记了自己的夫君是当朝的帝王,哪里便又那么容易就动情了。

原来只是觉得自己有所不同,并不是深情相允。

人人皆知,在这后宫中,最不能维持长久的便是帝王的宠爱。现下他觉得你不同于她人,将你护在怀里柔声说着情话,转眼他便就会觉得别人也不同,昔日的那些宠爱,便就如同东流之水,再也回不来了。

仅仅是靠这一点点的不同如何能在后宫中站稳脚跟,万一她哪天变了,那岂不是失去了皇上的宠爱。

“世人皆道‘缘分’二字,今儿个朕也赶上一会儿,”皇上一眼柔情的看着秦如眉,语气却满满的都是霸道之情,“大概就是这缘分使然,我见你第一眼时便觉得你不同,你这辈子注定是朕的人。”

烛光微晃,这个刚刚在上的天子将自己护在怀里,轻言轻语的和自己说着情话,没有用朕这个高贵的自称,而是用我。

这样细微的举动让秦如眉有些欣喜,此时的他们微微依靠在一起,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就像一对寻常百姓。


春来夏去秋已至。

又是一个闲暇的午后,秦如眉刚用罢午膳难得心情大好,让侍女云罗支了一把伞挡住照射到脸上的阳光,又拿来防风的厚毯子盖在膝上,执意歇在园中的躺椅上。偶有料峭寒风穿堂而过,但并不影响感受这午后阳光的温暖,阳光直直的照在她的身上,惬意而舒适。

很少见自家才人这般任性的时候,云罗和烟络虽止不住担心,但也识趣的未曾多言,连续几日皇上都不曾来撷芳居,想必主子怕是心有郁结,只得不停的更换置于秦如眉身旁的茶水,保证茶水的热度。

现在也很少有人来自己这边走动,秦如眉也不怎么愿意到大家跟前去凑热闹,所以撷芳居最近有了几分清冷,倒是让她能安心午后小憩。

睡了一会儿过后,一阵寒风扫过,将盖在秦如眉身上的毯子给掀了起来,带来一阵寒意,在侍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秦如眉给惊醒了。睡意褪去,微微眯了眯眼,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毛毯施施然起身,吩咐一旁不安的侍女将东西撤了,便走进了屋内。

忍不住叹道:这秋日里的阳光,再强烈也敌不过顺应时节而生的寒风,这风彻骨寒,自己为贪恋阳光的温暖,因而受了寒就不好了。

这宫门深深深几许,周围这高高的院墙,封锁了家人的音信,自己在这后宫中万事只能靠自己,保护好自己也就免了父母的担忧。

如果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自己一个小小的美人,在这个踩底捧高的后宫中,无疑是在夹缝中谋生,父亲官职低微,在皇城这个大官遍地是的地方,想来也是步履维艰,两个兄长也到了谋差事的年纪,不知父亲会如何安排。

忧思繁多,还理不出个头绪。

“美人可是想家了?适才奴婢听御前伺候的小公公说,今个早朝皇上对秦将军进行了褒奖,说是秦大公子在这次与南边倭国的战役中建了奇功。”

烟络是个心思灵巧的侍女,见秦如眉眉眼中并未见为情所困的忧愁,而是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忧思,便有心开导。

“果真如此?”

听到这话原本安安静静坐在靠椅上的秦如眉激动的抓住身侧的把手,双目含喜,星眸熠熠生辉,急急将目光投向烟络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美人别着急,想着再过一会儿就该有人来跟美人道喜了,到时美人就知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了。”

一旁的云罗亦是又惊又喜,毕竟她们是被派来服侍美人的人,那么自然就是美人的人,与主子荣辱与共,主子好了自己才能好。看着一旁谦卑有度进退得宜的烟络,虽然有些许嫉妒,但她向来消息灵通,得主子青睐那也是早晚的事,做好自己的本职,想必主子也不会亏待自己。

不好在侍女面前太过激动有失体面,便遣退了下人,一个人在心中享受这份喜悦。

“烟络姐姐,有这好事你先前怎么不跟主子说,要换作是我早就跑主子面前讨赏去了,你真能沉得住气。”

能跟御前的人说得上话,还能获取朝堂上的消息,这样的人怎么就被派来伺候一个正五品的美人,云罗是前一批刚被选进宫的侍女,自然想要知道烟络的站队,是该亲近之人还是该防备之人。

“我说云罗妹妹,咱们现在可都是伺候同一个主子的人,你这防备心也太重了些,无论我早说晚说这件事主子早晚都会知道,我先前不说只不过想着皇上今天可能会亲自来告诉主子,只是后来看主子心事重重便说出来让她高兴。”

烟络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云罗一开口她就知道云罗的心思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是什么样子的人,好不好相处,都有了自己的答案,左右伺候一个主子的人,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姐姐绕罪,是云罗的不是,我那里有新得的珠花,回头送给姐姐赔罪。”

秦如眉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都是个灵巧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个小姐妹已经加深了情谊。

不过一盏茶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有侍女传报宁充仪和婉贵人来访。

想来白姐姐是宫里的熟人,二人可能是也得到了消息,特此前来恭贺,秦如眉匆匆出来接迎。

“白姐姐闵姐姐,二位姐姐今日怎么又约到一起来了我这里?几日不见两位,我正想得紧,今日可是赶巧了,让我一次都见上了。”

看着眉眼带笑明眸皓齿的秦如眉,两人相视一笑。

“那还不是知道你这里有喜事,我才抓着闵妹妹眼巴巴的过来蹭你的喜气的,不然啊,你想见我们美貌的闵妹妹,怕是只有你亲自上门拜访了。”

有白兰的一张巧嘴在,硬是还没进屋便将身旁的两个妹妹给打趣了个遍。

“白姐姐惯会说话,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巧嘴在我们这里是没你的对手了,着实让人佩服得很,小生甘拜下风。”

笑盈盈的说着,秦如眉便朝着白兰就是一拜,一旁的闵芙只一个劲的捂着嘴偷笑,然而笑声戛然而止,秦如眉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顿觉诧异,抬眼便看到转角处站立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看着满眼打趣意味的楚皇,秦如眉尴尬不已赶紧转换身姿,恢复了之前的仪态万方,然而脸颊上的绯红透露出了她此时内心的羞怯。

众人立刻向皇上施礼,让众人平身后,皇帝只是意味深长的多看了一眼一直低眉顺眼的秦如眉,恰好这个时候她也偷偷抬头瞄皇上,正好被逮个正着,谄媚的对皇上笑了笑,脸上的绯红又加深了几分,皇帝给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便率先走进房中。

秦如眉抬眼埋怨似的扫了一左一右的两位好姐姐一眼,刚这两位都知道皇上来了还不提示自己,平白让皇上看了笑话。

权当没看见秦如眉的小眼神,白兰施身紧接着那抹明黄色跨了进去,身后的闵芙一脸笑意挎住秦如眉的胳膊往里带,一边小声说话。

“好妹妹别怨姐姐,是皇上示意的,我们只能遵从皇命啊!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左右皇上也不会罚你,你没看到刚刚皇上笑了么,说明皇上肯定没生气。”

“当真?可是我怎么没看到皇上笑?”秦如眉半信半疑的偏过头望向闵芙。

“当真!我们快些进去吧,别让皇上久等。”

不管怎样,这件事已经发生,秦如眉鼓起勇气迈了进去。

“嫔妾刚不知皇上驾临,无礼之处还请皇上见谅。”

自知刚才自己失礼,就算皇上不怪罪,自己也得赔罪,此时秦如眉的心里没有之前的高兴,只剩下忐忑不安。

“爱妃无需多礼,是朕突然造访,坏了你们姐妹的情趣,快快起身,朕可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将人扶起,待到众人落座,皇帝示意跟在身旁的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正五品美人秦如眉,因其兄长秦墨在与陈国战役中有献计破城之功,着即册封为正三品昭容,入住永安宫漪兰殿,赏赐黄金百两,锦布十匹,珠冠首饰一套,珍宝十件。钦此!秦昭容接旨谢恩吧!”

听到封赏时秦如眉并没有多震惊,毕竟这后宫的荣宠跟前朝朝臣的升迁多少有点关系,便规规矩矩的跪下接旨,可是一道旨意直接将自己升为昭容,这晋升的品级也太多了,秦如眉极为震惊,一旁听旨的两人也是一脸困惑。

“昭容娘娘,这可是大喜事,您快接旨谢恩啦!”

宣旨的太监见这位新晋升的昭容愣在了原地,并没有接旨的意思,便再次出声提醒。

回过神来的秦如眉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这一点一直在观察她举动的楚皇自然察觉到了。

“你可是对朕的封赏有什么不满?”

当楚霖收起笑容皱起眉头的时候,一国之君的威仪尽显,声音里散发出一丝怒意,君王赐,谁敢辞?

敛了敛心神,虽然皇上的话里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但是秦如眉还是深呼了一口气,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回皇上话,嫔妾只是深觉这份封赏太过厚重,既然是嫔妾家兄的功劳,皇上封赏家兄便是,又何故给了嫔妾这么大的赏赐,嫔妾自知受之有愧,故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迟疑,绝非对皇上的封赏不满,请皇上恕罪。”

这一番话秦如眉说得言辞恳切,倒是让皇上收敛了怒意,心下有了计较,知道这人不是个好大喜功之辈,看来朕选择扶持秦家倒是下对了棋。

“你家父兄担心你在朕这后宫中受人欺负,故而将自己该得的奖赏都悉数转到了你身上,虽然你是朕后宫的之人,理应由朕照料,但是难得你父兄对你的一片关爱之心,朕便应允了这件事,更何况去年冬天朕也说过,有机会朕自会晋升你的位份,你接下这旨意罢!”

看着皇上不欲多言的样子,秦如眉知道这事这就是定下了,自己只有接受的份,不然惹恼了皇上,于她于秦家都没有好果子吃,便遵从的接下了旨意,只是心中还是忧虑这件事究竟妥不妥当。


果真早膳刚撤去,便迎来了两位新晋宝林。

秦如眉忙安排二人落座,又吩咐另一个丫头云罗上了糕点茶水,这才含笑打量二人。

不同于早晨在坤宁宫一般,二人皆是又换了一身寻常衣饰,去了那份庄重,便添了几分活力。

真真美哉!

秦如眉一向对美好的事物都是颇有好感的,在她看来,浓妆艳抹不一定勾人心魄,赏心悦目才真正让人流连。

“一别几日,秦姐姐气色越发的好了,今日妹妹带了份薄礼,望姐姐万不要责怪我们不请自来。”说着便着人呈了礼来。

入宫的秀女虽是不能带家中的婢女,却是带了足够的家当,虽然大多不及各宫娘娘赏赐的珍稀,却也是万分贵重了,这时二人送礼来,也不是什么谢罪之礼,怕是另有目的。

对于这些身外物,秦如眉一向不大感冒,只瞧了几眼,便装欣喜的命人接下,道:“照年岁,妹妹该称唤祥宝林、锦宝林一声姐姐,姐姐们还莫要再取笑妹妹才是。”

在这个人人皆贵的深宫里,又是这样的局势,这时候自己主动低头总是对的。

秦如眉又道:“咱们又是一同入宫的新贵,不说有出生入死的交情,也是一个宫里的好姐妹,姐姐们能来探望妹妹,妹妹自是感到万分惊喜的,哪里又有不请自来之说。”

祥贵人闻言愣了一愣,随即认错:“是了,倒是姐姐们孟浪了。”

这时才真正的寒暄完,各人的注意不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

秦如眉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原以为二人此刻算是达到了目的,又来了有一会儿,应该是要告辞了,哪知一旁的锦宝林又插口道:“妹妹新居果真别致,连这茶水糕点也非同一般,皇上真真将妹妹疼进了骨子里。”

这才是二人来的真正目标。

秦如眉低眸笑道:“妹妹自知不若二位姐姐好颜色,承蒙皇恩不过一时,皇上从来雨露均沾,如今二位姐姐都有了位分,来日承宠自是会升至贵人或是贵妃,妹妹自不过小门户出身,再有皇上怜爱也不过一个才人,这番光景,那又能比得姐姐们呢。”

这番话说的两位宝林皆是眉眼带笑,似是想自己如今的形状,承宠又是水到渠成,不定哪日又怎么的风光无限呢。因此更觉秦如眉说的万分有理,对待她也是亲近了许多。

“妹妹谦虚了,自殿选结束,妹妹成为侍寝第一人,又连番两次承宠,连容貌倾城的湘美人都是比不得的,既是皇上另眼相看的人,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哪容得妹妹如此妄自菲薄。”祥宝林适时夸赞道。

她虽是不大了解皇上的心思,但这点道理也还是懂得,至少在现在看来,秀才人依旧是她需要拉拢的,后宫多的是无人问津的小主,这时若能通过秀才人早见皇上,虽不能保证一飞冲天,往后的日子也是好过的,若再幸运点添个子嗣,说话便更有了几分底气,哪能像今日在坤宁宫都大气不敢出一个。

“项姐姐说的很是在理,秦妹妹你可不知,昨日皇上宿在撷芳居的消息一传来,淳美人脸色难看的不行,当即说了妹妹好些坏话。”锦宝林搭腔道。

淳美人?

黄衣薇?

秦如眉立马将这个称呼与黄衣薇对应起来,心知她与自己一向不对付,黄衣薇打一开始就瞧不起自己的出身,又是家中的独女,骄纵惯了,看人难免满心瞧不起,要命的是,偏偏皇上又对自己青睐有加,更激起了对方的不满与妒忌。

于是她无奈的叹了叹气,道:“淳美人对我有诸多误解。”

二人见状又趁机添了几分醋:“妹妹就是太良善了,淳美人仗着自己的出身总心高气傲,在秀女当中已是树敌无数了,她才不会误解,她只会觉得咱们众人都比不得她罢了。”

秦如眉笑着轻摇了摇头,道:“淳美人这样赤诚的心性很是难得。”

二人一听,顿时也没了再添油的欲望了,暗地里对秦如眉有了几分鄙夷,心下也觉得像秦如眉这般天真蠢笨,怕到时候还不知尸凉何处呢。

秦如眉自是看明白了二人心中所想,也是乐见其成。

她一向觉得,在这深宫里,任何人都比自己有心机,太过锋芒毕露怕是会碍了一些人的眼了。她不求什么封妃的荣耀,只求能安稳的待在心上人身边,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生也就无憾了。

许是秦如眉没按套路接招,二人便不再继续闲聊这事,算是揭了过去。只又随意喝了几口茶尝了几口甜品,随意扯了些闺中闲话,便冷清了下来。

冷清是冷清了。

秦如眉暗地里卸了一口气,心道,这二人怎的还不走,莫不是看中了我这茶水,想再叨扰一顿饭不成?以自己今时这般,虽是不差这两副碗筷,但到底不是交心的人,再好的一顿饭吃进嘴里也都变质了,她对一日三餐从来都有很高的追求,不想让这享受活生生掰成了折磨。

想到这,顿时有些沉不住气。

于是端起茶碗将这口气压下,转眼看向二人,这才发觉二人的目光虽是放在屋内的陈设上,心思却是一直在这屋外,顿时有了几分了然。

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这二人合计着是打着探望的名号,来这偶遇皇上来了。

可惜怕是要让二人失望了。

于是秦如眉佯装不经意提起:“今日封了各位美人,皇上对各位姐姐都很是好奇,不定这会朝着哪个宫去呢。”

这样一番话一出来,瞬时将二人从心不在焉拉了回来,心中更是焦急,恐怕皇上此刻恰好去了自己的宫苑,万一不见人又便宜了其他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更是赶紧各个找理由告辞。

秦如眉送走二人,终是松了口气,不过跟两位宝林多坐了一会,却觉得累极了。

她很是厌恶后宫中干什么都得绕着圈子,这样活着多累啊,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坦诚嘛。

秦如眉端起桌上的茶点,带到软榻上,侧躺了进去,又是一口糕点又是一口茶,像是要把方才用的气力都补回来,全无与两个宝林闲谈时坐的端正的规矩。

这时一声轻笑从屋外传来,声音更是比人先到了:“秦妹妹好会享受,可别积了食,那皇上还不得心疼死。”

秦如眉起身看过去,从外面走近的可不就是白兰和闵芙,只得脚跟脚的迎进来,又责怪屋外的宫人没先禀报。

“秦妹妹莫责难下人了,倒是姐姐想给妹妹一个惊喜,这才叫住你屋外的人。”白兰解释道。

一旁的云罗又是伶俐的上了新茶,这才将话题扯了过去。

“几日不见,眉儿很是想念姐姐们。”不同方才与他人的应付,秦如眉很交心的当即表达了自己的心迹。

白兰和闵芙这两个姐妹,是她这么长时间来唯一所看重的,也是她莫大的安慰。

在这深宫中,最大的幸运便是有了这样两个能交心的人。

白兰闵芙二人也是随和的找了地安坐下来,听秦如眉这番话,不由得一笑。

闵芙更是当即打趣:“你这般表白叫皇上听了去,怕是又白吃了咱俩几分醋。”

二人左一个皇上怎么样,右一个皇上怎么样,磨的秦如眉又是羞的脸红,又是几分好气。

“好啊,白姐姐闵姐姐,待你们承蒙圣眷,咱们再来好好掰扯掰扯到底是吃了谁的醋。”秦如眉嗔道。

这句话一出来,二人的笑意却更深了。

“瞧瞧,瞧瞧,咱们的秦妹妹恼了。”白兰用绢子轻掩了笑开的嘴。

闵芙也没白兰笑的那样厉害,只闷笑:“几日不见,秦妹妹的嘴倒越发伶俐了,怕是没少得皇上调教。”

又是引发了一阵笑。

秦如眉此时也只由着她们笑去,待觉得无甚意思了,才开口道:“亏得眉儿这般惦念二位姐姐,如若姐姐们只是来笑话眉儿的,那还请打道回府,恕妹妹不远送了。”

二人见她真是恼了,才正经了神色,道:“好了好了秦妹妹,你是我们的亲妹妹,姐姐们错了,以后万不敢再随意拿妹妹玩笑,还请妹妹大人有大量,饶了姐姐们才是。”

秦如眉听到这,很是舒心的回瞥了二人一眼,见她们很是诚恳,便问:“你们错哪了?”

白兰闻此愣了愣,很是正经的回:“我们错在不该与妹妹顽笑,想来秦妹妹是个正经人,脸皮又是薄的,更是开不起这玩笑,以后姐姐们再另找姐妹顽笑去吧罢。”

一段话又是急的秦如眉无可奈何,道:“眉儿何时说过这般话了。”

二人见她急了,皆是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闵芙终是没控制住,笑的双肩轻抖,也用绢子掩住嘴,秦如眉见状也同两人一样笑了。约莫过了一响,笑意才散了。

“白姐姐真坏,惯会挖坑,也就只有秦妹妹这傻丫头才会往里跳了。”闵芙分辨道:“笑也笑过了,此番见秦妹妹日子过得舒坦,很是为之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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