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在夙夜听来却是敷衍。
他狠狠掰过她的肩膀,望着她面色惨白,满目的苍凉,微微一怔,却依旧道。
“孤记得孤说过,你决不能背叛孤。”
虽是熬过了那一道禁制,未霜却明显感觉到,身体正在缓缓衰竭。
一室旖旎。
当日晾着满朝的文武,翌日众臣纷纷上奏,足有几十本,都说她狐媚惑主。
太后病了,她在宫中便更加举步维艰。
许久,榻前多了一道阴影,她察觉到是未烟,面色凝重的坐在她榻前。
“我来迟了。未能拿到灵珏草。”那是恢复灵血的草。未烟知道,她这是又发作了一次,伸手搭上她的脉搏。
“后果是什么?”未霜问。
未烟的手微微一怔,“没什么。”
未霜瞧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如今是何种情况我自已清楚,你不必隐瞒。”
未烟眉头之下的忧思似有千万重。“倘若不发作,你胸口的灵石可保你十年无恙。若发作一次,便少一次……”
未霜明白那日回天乏术,都是未烟救的。她应当明白这样做的代价。
“你回去吧。”未霜打断了她,声音轻薄。好似一阵风都能吹散。转而又透着淡淡的遗憾。
“我是回不去了。未央宫上下的命,我赌不起。”
未烟眉头紧蹙。“我们本就同凡人不一样,他们如何,终究只是命数。”
“你信我,我会保你平安回宫。”未烟目光诚挚。缓缓取出银针。
“此举只能缓解,你再不可劳心动力。”
未霜抓住了未烟施针的手,瞧见她拧成川字的眉心。
未烟不会表露心迹,她若这幅神情,显然事迹严重。
“你有事瞒我?”未霜清楚,清楚自已体内的某些东西,在缓缓消逝。
未烟预备启唇的话终究又没出口,紧了紧手心。
“无事,不必乱想。”
针行间,她察觉未烟体内气息紊乱。
未霜刚想出口,便见她匆忙起身。
“我走了,不必相送。”记忆中未烟从没有如此忙乱过,她可是少时便独当一面的云宫副宫主。
“噗!”未烟急忙忙的往前走喷了口薄血。
未霜艰难起身打开门,连人影都没瞧见,却在长廊处瞧见了一个金钗。
未烟掉的?
她貌似不喜这些……她捉着钗子,便塞进了衣袖。
又将养了好几日,太后的病情还没好,眼看年关将至。
未霜去和安宫瞧了瞧,太后憔悴了不少。
面色发白,屋子里的熏香刺鼻,未霜说撤了,嬷嬷却道:“是土药方,太后信的很,不能撤。”
夜风拂面,她自和安宫出,望着挂在云宫上头的那颗星,隐隐欲灭。
她好像猜到了,隐约觉着这场劫,也该要结束了……
时去半月,除夕那夜,王上要站在城墙上与民同乐。
未霜记得才来长宁那年,东门甫出长街,寂寥无人。那是长宁最破败的光景。
如今千盏灯,万民乐。
那时他们情意并不深厚,是赵兮若陪着他,后来,战火流离,他们再没站在这道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