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风白兮赵璇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完了!那个凡人杀上九重天了风白兮赵璇之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爱吃瓜的萝卜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低头环顾,冰溪山涧中仅剩寥寥几个弟子修炼的身影。他呼了一口气,祭出储物袋中蒙着黑布的容器,准备揭开这抽中的容器的神秘面纱。仙道纪二八零零年六月六日天清峰·前峰殿群·午时·晴日午时的日头格外耀眼,放眼望去,毒辣的日光将整个无凌山镀上一层紫色的光晕。白云浮动,瑞鹤掠空,天清峰的葱郁山林在湛蓝的天空下被烈日炙烤,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枝叶。玄灵门七绝八荒阵铸成以来,宗门广袤范围内的自然灵气被大阵抽稀,低境界弟子修炼尤为困难。为加快修炼进境,多数凝气弟子都依附亲近的御物境师兄、师姐,外出修炼游历。各峰缺少凝气弟子往来,宗门内一时间显得幽冷凋敝。为宗门日久计,玄灵门掌教无极,任命上中峰天璇峰掌座龙珊,暂代宗门事务,自己则亲赴星陨海战场讨伐噬天境天妖...
《完了!那个凡人杀上九重天了风白兮赵璇之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低头环顾,冰溪山涧中仅剩寥寥几个弟子修炼的身影。
他呼了一口气,祭出储物袋中蒙着黑布的容器,准备揭开这抽中的容器的神秘面纱。
仙道纪二八零零年六月六日
天清峰·前峰殿群·午时·晴日
午时的日头格外耀眼,放眼望去,毒辣的日光将整个无凌山镀上一层紫色的光晕。
白云浮动,瑞鹤掠空,天清峰的葱郁山林在湛蓝的天空下被烈日炙烤,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枝叶。
玄灵门七绝八荒阵铸成以来,宗门广袤范围内的自然灵气被大阵抽稀,低境界弟子修炼尤为困难。
为加快修炼进境,多数凝气弟子都依附亲近的御物境师兄、师姐,外出修炼游历。各峰缺少凝气弟子往来,宗门内一时间显得幽冷凋敝。
为宗门日久计,玄灵门掌教无极,任命上中峰天璇峰掌座龙珊,暂代宗门事务,自己则亲赴星陨海战场讨伐噬天境天妖,以除后患。
半年时间转瞬即逝,截止第二次集中考教前夕,风白兮已将仅剩的二百多灵晶全数吸收,前后经过一百多天夜以继日的修炼,勉强突破至凝气六重。
集中考教时,风白兮隐藏实力,混迹中游水准结束比斗。
集中考教次日,凝气师兄弟们大多出宗历练,而风白兮因身怀神器雷息珠,被限制出行,受困于宗门大阵之内。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底牌,如今变成了负累。
宗内灵气稀薄,自身境界停滞,此时获取灵晶迫在眉睫,风白兮一筹莫展。
回想起半年前冰溪锻体,自己迎着风雪拼尽全力登上极泉,打开抽中的那个蒙着黑布的容器,竟是一个青竹编制的竹篮的轶事,他就更加怒不可遏。
当日折腾到半夜赶回石林小舍与吴山长老理论,甚至第一次低声下气找来李潭龙出面,都无济于事。吴山长老寸步不让,这冰溪锻体注定要以竹篮取水进行到底。
风白兮也曾顶着一众师兄师姐憋笑的眼神,在冰溪穿梭抗争,但不及御物境无法凝气化界壁,堵住竹篮孔洞,故而这冰溪锻体,注定成为他现阶段不能完成的课题。
历经半年时间,石林小舍后方,铭刻风白兮姓名的水缸空空如也,却已平白后移了六丈远。
此日午时许,风白兮参与高阶弟子的午课后,从殿群走出来,脑子里盘算着长老午课中所讲隐晦难懂之处,不知不觉沿着步道往松林走了百丈。
停顿下来时,竟不知该往何处。
“是时候采集臭败酱了!”
风白兮望着眼前的天机殿,从储物袋中祭出那块存放数月的契约玉简,长舒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举步往松林茅屋小筑奔去。
回到松林茅屋小筑后,风白兮解开居所禁制,径直翻开角落里的柜子,在柜底摸出那件入宗前,身穿的褴褛黑衣。
那团衣物残破不堪,当年药谷小医仙上官薰儿赠他的避瘴香囊,皱巴巴的挂在腰带上。
“恍惚竟已经过了一年了!”
风白兮一声感叹,解下避瘴香囊,百感交集。
遂不再耽误,将此前筹备的采摘工具放入储物袋,按宗门宝典指示,顺着浮云梯往开阳峰后山的苦澡涧迅疾奔去。
开阳峰·苦澡涧·未时·晴日
玄灵八峰之一的开阳峰,巍峨壮丽,峻峭险峻,峰峦叠嶂,云雾缭绕。
仙道纪二七九九年七月廿三日
翠竹山庄·申时·有雨
花圃上方飘着逐渐密集的雨丝,纷飞的花瓣和竹叶,在空中乱舞着,一圈又一圈,洋洋洒洒的向远奔去。
“哈哈哈哈……今日就算你武境巅峰,也终会横尸于此……林霄天在地阴之府,恭候大驾!”
“咔……”
骨头断裂声。
“砰……”
有东西落在花丛里。
远望去,花圃中间林霄天尸首分离,无端横死。
细雨纷纷,也盖不住周遭浓郁的血腥味。
“该杀的杀之不尽,该活的反而寻死觅活,叔父平日是这般教你的?”
花圃丛旁不知何时如鬼魅天降般瞬身降下一人,着黑衣,戴着斗笠,说话时抚摸着紫兰的额头,语调里充满溺爱和心疼。
“叔父……”紫兰一改淡漠、冷艳姿态,像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一头扎进斗笠男怀里。
她带着哭腔说:“林霄天抓了爹爹,还挟持我,要致风白兮少爷于死地,我不想成为负累……”
“傻丫头,他是哪门子少爷?他是你夫君,是我龙五的徒弟,结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斗笠男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紫兰后背。
他刚准备用那粗糙的手指替紫兰抹掉眼泪,但突然察觉到指上的老茧,随即屈指,用指关节抹了抹紫兰的眼睑。
转而冲惊魂甫定、倚剑半跪的风白兮大骂:“混账东西,丫头若有不测,你万死难辞其咎。连个丫头都护不好,拿什么护国卫道?”
“师尊……徒儿知错,往后定会加倍苦修。”风白兮口含浓血,几近晕厥。
风白兮从未见过龙五面对紫兰那般柔和温暖的一幕,也从未见过龙五对自己动了真怒。
只是被龙五怒目扫过,风白兮脸上就写满了痛苦和恐惧!
那眼神像是数千把匕首,一眼扫过,好似把人彻底肢解了,把人五脏六腑全部用刀子狠狠刮过一遍一样,让人窒息、恐惧、甚至崩溃。
“不争气的混小子”
龙五见紫兰在一侧轻轻拽自己的衣襟,语气总算缓和几分,转而向风白兮掷出一枚通体透明的丹药。
风白兮不敢怠慢,接过丹药吞服后盘坐调息。
那丹药入口即化,随之沿着喉咙生出一股暖流,温润如暖阳高照,沿着奇经八脉向肺腑脊髓的修脉源头汇聚。
经过暖流洗涤,四肢前所未有的轻盈,内息平稳,甚至有一种洗筋伐髓,突破武境三品极境关隘的迹象。
突然,四围翠竹摇曳不止,不时传来断裂声。
“嗖嗖……”数十枝断竹贴着花圃表面疾射而来,扫落一路的残蕊,直直逼向旧亭旁的龙五,风白兮,紫兰三人。
断竹在二丈开外时,龙五周身罡风四作,霎时间将断竹震成粉末。疾风劲草,骤雨肆虐。
花圃周围一时间脚步声如山石滚落,伴着这破坏性的杂音,花圃顷刻间化为乌有。
来的人多的像潮水一样漫过花圃,一个个手持利刃,虎视眈眈。
“龙五贼子,仙府十二煞谷中阴阳蛇,一阴一阳为一对,阴蛇炼制的涣元散,只有配对的阳蛇炼制的灵窍丹可解,你夺了灵窍丹,自己不解毒,居然还念着你徒弟,该说你舐犊情深,还是自负的无药可救啊!”
带头叫阵的男人,一头红发,身体魁梧,面相狰狞。
风白兮本闭目调息,闻言一惊,就要起身提剑发难,不料急火攻心,内息一乱晕厥过去。
紫兰紧忙搀扶风白兮退在一边。
龙五一声冷笑,厉声道:“我说这竹苑怎么如此恶臭,原来是你这徒有虚名的武境至尊—霍云小儿!满口喷粪,不识抬举!”
话间,龙五对着红发男霍云迎空一掌,掌风如同飓风,裹挟乱雨和杂叶,以惊涛骇浪之势扑向霍云。
霍云未预料龙五不由分说的一掌,急忙瞬身规避,只可惜他身后境界低微之人,瞬间被轰残十数人。
“身中涣元散,你内息已然不稳。毁本座听阅楼,再灭‘寒血盟’,又毙本座入室弟子林霄天,这笔账是该好好清算了!”
“聒噪,小小涣元散能奈我何?
听阅楼四十年前就被老夫劈成了四段,皇族白氏都不敢言语,几时轮到白氏爪牙出来狺狺狂吠?
看来是老夫沉寂太久,让尔等忘了规矩!”
龙五话毕又是一掌拍出,掌风更盛,霍云硬接一掌,面色微变。
“大言不惭,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本座,涣元散仙家奇毒,凡人之躯岂能抗衡?老匹夫,你今日必死。能死在天字榜悬赏之下,也是莫大荣幸!
寒盟诸友,还不动手?”
雨势稍大。
“寒月盟”,“寒晨盟”,“寒雨盟”三面大旗在雨中徐徐展开,格外醒目。
南苑中花香还在,却是带着泥土味的残香几许。
“龙五,你乃殇之第一人,屠灭妖傀护佑人族,我等本敬你是人族侠义前辈,但你血洗我寒盟同道,万死难以辩白,今日寒盟随只余其三,但你身中涣元散,我等还有霍云尊者相助,擒你志在必得。
赶快束手就擒,兴许还有活路!”
寒月盟盟主杨无杭,仗着霍云之势,站出来发难。
寒晨盟盟主朱蠡和寒雨盟盟主周卯,见状也相继挺身而出,虎视眈眈。
“王朝权争,你我不过棋子,何必枉死,为他人做嫁衣?老夫无意屠戮,龙魂剑下不留活口,寒盟的三位,可是想清楚了?”
龙五幽寒的声音缓缓散发出来。
三面大旗似乎晃了晃。
三位盟主对视几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隐约间,有几分惊甫和退却。
“哈哈哈哈……杨无杭,你三人别忘了,翠竹山庄庄主紫决可是龙五结拜弟兄,过命的交情,但紫决死于你三人之手。月前景德王府巨变,也是你寒盟的手笔,你们逃得掉吗?”
霍云幽幽的说道。
“霍云……你……”
杨无杭面色极其难看,似乎想争辩什么。
霍云狡黠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本座在,放手一搏杀了龙五,保你等高枕无忧!你们还犹豫什么呢?”
杨无杭闻言一惊,他深知龙五不死,寒月盟必将大祸临头。
如此左右思索后,心一横,牙一咬,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随即开口道:“朱兄,周兄,还有霍尊者,为天下除害,有劳各位了!”
朱蠡、周卯两人也各怀鬼胎,随即点头相视,一拍即合。
风雨似乎随着两人点头而更加强烈了,纷乱的残香时有时无,雨丝如线。
紫兰早年丧母,今又闻景德王府巨变,父亲已遭毒手,任她再怎么坚韧,终也双眸一黑,娇躯不禁颤抖不已。
在乱风斜雨中,紫兰抱着晕厥的风白兮蜷缩在亭子里,面色惨白,我见犹怜。
“你等利欲熏心之辈,妖傀作乱之际只会抱头鼠窜,戕害同族倒是好手段!老夫今日就替天行道,诛邪斩逆,一个不留。”
一声清脆的剑鸣之后,龙五数十年未出鞘的龙魂剑被他握在手中,随之震动修脉诀门,周身“咣咣咣……”几声闷响,诀门全开,四品武境灵轮--第三阶巅峰步虚境,罡气撼天动地,威势恐怖如斯。
杨无杭面如死灰,明知不敌也唯有一战,声嘶力竭嚎叫道:“寒盟众友,结歃血杀阵,今日唯有死战。”
“杀!”
喊杀声震彻翠竹山庄,寒盟众人如狼似虎,纷纷激化修脉诀门,挥刀砍杀上来。
龙五仰天长啸,剑意“龙啸天”刚强无匹,仅凭剑气,十余人肢断臂残,迸溅的血团在风雨中纷洒,顷刻间染红了一丈方圆。
龙五向着身前一剑劈出,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一剑足足葬送数十人,一条尸体铺成的血路,直通翠竹山庄之外。
剑起落,尽是残肢鲜血。血腥,冷血……恐怖,在惨叫声中弥漫着地狱般的翠竹山庄。
在此地,在此刻,这里只有杀戮,只有人性最阴暗最可怕的沦丧。
“寒盟对付妖傀的杀阵,今日却用于屠杀人族前辈。”
此情此景即便是立场截然不同的霍云,也竟有几分触动。
他在人群中冷眼伺机,终于拔出身背之刀。
刀宽五寸,长三尺,刃上篆刻“云鲨”二字。
“嗖”
人影一闪,霍云与龙五腾空撞在一处。
一眨眼时间,刀剑碰撞声如同密雨击打荷叶,不绝于耳。
骇人的剑气刀风,疾射狂啸,被卷入罡气的人顷刻间被解为骷髅骨架。
风雨间,刀剑中,已经不是金属碰撞声,不是骨断肉裂声,而是鬼嚎……是厉鬼嚎鸣……
但是很快,让人胆裂的巅峰对决已经接近高潮时,却有人跌落尸堆。
是谁?不是霍云,而是那带着斗笠,人称殇之第一人的——龙五!
龙五终是老了,本靠底蕴强行压制奇毒,而今武境解封,全力应战,涣元散加速侵蚀,终于不支。
“龙五,平心而论,本座一生孤高,却唯独敬你,尊你一声前辈,你自戕于此,莫再挣扎,失了身份。”霍云横刀叹息道。
尸横遍野的花圃里,溃逃在即的寒盟众人一阵欢呼。
杨无杭拭汗窃喜,心叫到:“武境巅峰,百毒不侵。但涣元散不愧为仙家奇毒,居然无视武境巅峰内息屏障!
身中涣元散,内息会逐日涣散,待寒气完全侵蚀修脉,最终八脉齐断,余生在寒毒中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没有伴生的阳蛇解药,就算风玉子在世也无能为力。
若非龙五身中涣元散,今日吾命休矣。”
见此,远处亭子里,紫兰花容失色,娇声道:“叔父……”
龙五跌落,周身寒气萦绕,已陷梦魇幻境,被这一声“叔父”唤回神志,他没有丝毫犹豫,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符篆,大喝一声:“敕!”
随着龙五呵出,一道金光乍现,龙五随柱状光芒冲天而起,周遭瞬间静止。
四面围杀的众人凝着狰狞的嘴脸定在原处,空中斜织的雨丝如透明的细珠衔接互联悬在半空,那纷乱的狂风也呈有质般挂在空中。
值此时,一名飘带束发,面方眉浓,肩平身阔,青衣袭身的青年男子踏剑现于龙五身前的光柱中。
“师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青年男子声线缥缈,蕴含仙人威势。
“师兄休要再言,当年妖傀当道,噬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修道者明明可以铲除妖邪护我人族,却掣肘于可笑的天道袖手旁观。
此生叛出福地仙门,毁去玄脉,从未后悔。”
龙五望向脚下翠竹山庄破庭中,抱着风白兮双眸紧闭,即将被寒盟邪徒欺辱的紫兰,对青年男子说到:“师兄,今日必死之局,只求师兄救我小徒、徒媳,将他们送至药谷故人处,身后之事,全凭造化。
如此,也不算违逆门规,也不会触及天道戒律。”
青年男子摇头叹息,拂袖间一股无形之力将亭中风白兮、紫兰两人托举腾空,须臾间掠空而去。
随之,金光消弭,龙五兀自坠于花圃之中。
风卷雨织,一切似乎从未发生,只是亭中风白兮、紫兰早已没去踪迹。
龙五似乎早已在等待这能放开手脚屠杀的一刻,他拄着龙魂剑,立起身来。
他在骤雨中缓缓摘掉斗笠,用那双匕首般阴冷的眼睛,扫了一遍四周狞笑的寒盟众人,最终目光落在霍云身上。
霍云一怔,像是有一柄至寒的冰刃,从他的眼里一寸一寸插进他的喉咙里,要慢慢将他从身体里割成几瓣。
他头中嗡嗡作响,眼中布满撕心裂肺的极度恐惧,好似看到了地阴中缓缓开启的鬼门关,手中云鲨不由得哐当落地。
龙五威压之下,寒盟众人胆裂心惊,无不作鸟兽散。
霍云武境四品圆满,自是预感到龙五临死之际武破虚空,似是悟出剑势,已经不是凡人所能抗衡,此刻已呈必死之局,不由得仰天呐喊:“我霍云一世英名,以执棋者自居,看来今日,也成了弃子,白帝,你当真好算计。”
“灭域!”龙五震剑一喝。
“轰!”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龙五遁武境之极,悟出剑势,冠以“灭域”之名,如杀神降世。
只见龙五周身修脉诀门纷纷溃落,诀门光斑化作汹涌的紫气,鬼泣似得玄风狂涌而起,以雷霆之势席卷开来。
紫气一分数缕,瞬间洞穿翠竹别苑的每一寸土地。
随之,气浪成刃,残风嘶吼,紫气暴旋,铺天盖地的撕扯着每一个人的血肉之躯。
霍云等人掐住喉咙,在痛苦万分的紫气狂卷中,变成一个个干枯的骨架……
草木断折,亭楼频倒,天地间都是这夺命的紫气。
它们就像长着眼睛的幽灵,闪电般在雨幕里疯狂窜行,卷入活人,片刻间削成骷髅骨架,撕成碎片粉尘!
惨叫声已经漫过十余里外的山头,那是真正的撕心裂肺,真正的人间地狱。
尸块纷飞,血雨如骤!
人性沦丧的杀戮,惨绝人寰的血腥,在绝命紫气中,笼罩整个翠竹山庄。
花圃化为乌有,翠竹断折无遗,清流早已经变成淌血的污流。
到处都是尸体白骨,断竹上盈满血雾……
“殇”之第一人,一代武境巅峰霸主,龙五自此殒命。
但他履行了诺言,踏入翠竹山庄的“不速之客”,一个不留。
境界低的弟子没有外物协助,基本上不可能硬抗毒雾毫发无伤。况且此药采集不能伤根毁叶,否则整株蔫下去,药性瞬间挥发,失去价值。
如此苛刻的条件,低境弟子独立采集臭败酱药草基本属于痴人说梦。
这基础药材,低境界弟子采不着,高阶弟子不愿采,昂贵也确有昂贵的道理。
事已至此,风白兮不得不硬着头皮用手指接近臭败酱根部,提前做好后跃的准备。
他轻触臭败酱后,立刻弹射倒飞,但即便如此,仍旧沾染几分那令人翻江倒海的恶臭。
莫不是口鼻被避瘴香囊粉沫护持,恐怕晕厥当场。
有避瘴香囊粉沫做依仗,风白兮—次性将—排臭败酱小果用手触根崩裂,然后退守数丈,等毒气散尽再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将臭败酱连根拔起。
每摘下—株臭败酱,风白兮都会仔细检查它的完整程度,确保没有损坏到根部或者叶片,才将其装进腰间扎的特制小袋中。
如此往复,每采摘—株药草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极其考验心性和耐心。
但风白兮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药效,只有药效完整,才能用以完成契约任务,换取灵晶。
采摘久了,风白兮愈加得心应手。直采集到亥时许,斜月升空,苦澡涧远处异动频频,隐隐有东西往这边围过来,他才罢手狂奔,往苦澡涧外仓皇跃去。
待奔出苦澡涧,风白兮第—次感觉清新的空气如此难得和温润,他几乎忍不住哭出来。
此时,开阳峰隐藏在密林中的建筑,飞檐翘角中挂着的灯火随风飘荡,将风白兮的身影拉的悠长。
他回望这座陡峭的山峰中的泥沼树林,心中感慨万千。
从开阳峰浮云梯奔回天清峰,已至子时,天机殿前空无—人。
风白兮带着—身腥臭,沿着两排白玉雕栏促成的玉石大道向上攀登,径直穿过玉石广场,钻进天机殿,就往采药厅跑去。
—路上大殿里值守弟子纷纷掩鼻作呕,已经顾不上盘问。
进偏厅以后,值守的弟子是—名女修,沉鱼落雁之姿,面容清冷,眼眸如寂静潭水般澄澈,正兀自敲着算盘核对账目。
虽远看着有几分眼熟,但风白兮顾不上多想,—言不发将染着恶臭的玉简递过去,顺手就要打开装满臭败酱的特制小袋当面清点。
契约台后面的女修被这恶臭冲的直接从席位上窜起来,贴着墙壁掩着口鼻后移,忍着干呕急急娇呼道:“停,停手……唔哇……放在……放在那我来清点!”
风白兮扔下特制小袋,扯下罩在脸上的衣摆,白了那女修—眼,兀自退在—边擦拭衣物上沾染的杂草。
—瞥间三目相对,契约台后方的清冷女子怔怔看着风白兮,竟隐隐脸色羞红,又怕风白兮察觉,赶忙低下头。
她—只手掩口鼻,—只手祭出—只通体洁白的,毛茸茸的灵兽小熊猫。
只见那小熊猫隔着袋子,瞪着机灵的大眼睛把袋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用浑圆的小手掂了掂,然后蹦到女修的耳边叽叽叽叽地叫了几声,然后消失了。
女修御动特制小袋,将其纳入契约台后方墙壁的暗格中,轻轻调整呼吸,坐回契约台,羞红着脸问道:“你就是风白兮?”
仙道纪二七九九年九月五日
中州皇城·东郊·戌时·暮霭
淡云浮动,暮色苍茫,东郊里刮着凉风,夹着浓郁的血腥味。
城头上,风白王朝数不清的幡旗,忽闪的翻飞在高处的旗杆上。
而旗杆下,满是暗淡成乌黑中泛紫色的斑斑血迹,沿着城头泼洒般一直往下,延伸到浪高三尺的护城河里。
顺着峭立的城墙往下看,东郊里的第一具尸体,在距离碎乱的官道不远处的石壁上,是腐溪阁内阁都统孙长华。
孙长华位居腐溪阁阁主之下,据说他已达三品武境乾息境第二阶入境,使得一手锁魂棍极其老辣刁钻,是门内唯一一个可与腐溪阁阁主南离孙氏孙牧过招的都统。
可是他此刻手握屠人过百的铁棍,被人刺透心窝,倒在碎石上,扭颈回头,僵死在挣扎着望向景泰门的姿势上。
而不远处的官道,散着破损不全的几个腐溪阁弟子的尸身。
死魂门护法陈青,也是门主周海的师弟,功力深厚,身经百战。
多年来,一直由他统领死魂门,征战在外。
陈青面目黑圆,相貌丑陋,因为喜于养鹰,故而有个外号,叫做“黑鹰”。
他的尸身,倒在东郊密林,数名弟子的尸体之上,双脚各有一个血洞,在被刺穿喉咙丧命之前,他那两条擅使绝命脚的铁腿,都已经废了。
再往前,东郊密林四周横七竖八的还散布着数具尸体。
杨冥看着惨状,从城头跃空而下,他绕开尸堆,停在一个巨石旁一名白衣青年的尸体前。
这青年器宇轩昂,本来年纪轻轻就有三花聚顶,是离魄教教主益川姜氏姜文涵最得意的关门弟子。
杨冥用脚踹了踹白衣青年那死透的尸体,叹息着扫了一眼血迹斑斑的林中地面,口中“啧啧”有声,“多好的苗子,可惜了!”
“是杨老前辈?救我……杨老前辈……救我!”
杨冥本来只顾着欣赏密林中诸多尸体上风白兮留下的剑痕,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呼救传来,他踱步转到巨石后面,看到天狼宗掌教阙云陈氏陈玄亮,正背靠巨石口呕血块,双手拼命按在血流不止的腰间。
“这不是玄亮师侄吗?”杨冥快步走上前,扶起陈玄亮,语气中满是急切和担忧“快让师叔看看伤势!”
“多谢前辈……啊……你……”
陈玄亮刚亮出伤势,谁料杨冥目光一寒,用他那粗糙有力的大手毫不犹豫地从陈玄亮腰间伤口贯穿进去,陈玄亮始料未及,一声惨叫发出一半,便已经翻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当场暴毙。
“堂堂天狼宗掌教竟如此不济,还有脸呼救!”
杨冥合上陈玄亮的眼睑,一松手,陈玄亮的尸体瘫软下去。
杨冥从陈玄亮尸身撕下一块绸缎,擦了擦沾满血迹的手,随意扔在陈玄亮的尸体上,然后悠闲的踱步向远处剑鸣声此起彼伏的密林深处走去。
中州皇城·东郊·戌时·暗云
沙流如水,重压如山,激斗数个时辰,风白兮剑招逐渐施展不开。
他脚下腐溪阁发动的砂石阵早已成势,形成旋涡状,引力巨大无穷。
风白兮内息逐渐微弱,开始执剑下陷。他四肢屡遭重创,已经几近麻痹,如同断掉一样。
他的意识像流水一样在飞速消失,四周是腐溪阁阁主南离孙氏孙牧、东沧范氏范东堤、死魂门门主朔城周氏周海、离魄教教主益川姜氏姜文涵、陨州林氏、郢城霍氏等一众高手轮番尾追拼杀。
“母后,来追兮儿呀,哈哈哈兮儿你跑慢点,母后追不上了”
“风氏子弟必须重拾利剑。”
“剑要稳,心更要稳,剑随心动,意随心发……”
“互相利用罢了,又何必心存负担。”
“最终,还是要死掉了么?”
风白兮一身伤痕,倚剑处于砂石阵中,浅露凄苦一笑,眼前飞速流转此生这短短二十余年的种种经历。
砂石阵流沙漩涡将数丈密林齐齐吞噬,风白兮在阵中凄苦挣扎,他伸出伤痕累累的手臂,竭力向眼前伸展,似乎又看到妖王岁岁将紫兰吸如怀中,继而凑在紫兰玲珑柔美的耳畔,毒蛇信子般的舌头,舔舐着紫兰佩戴的飞凤镂空耳坠,在紫兰秀发上贪婪的乱嗅。
他发疯般用最后的力气挥舞着手中满是豁口的长剑,天地仿佛瞬间消失不见了,四周的噪杂在升腾交织,那一众盼着他死的人的愤怨和嘲讽,如同山崩地裂般,向风白兮压过来。
风白兮不甘的闭上眼,等待生命的终结。
“滴滴滴呜哒…嘟嘟哒呜哒…”
突然周遭琴声四起,如清风过竹,扬起片片竹叶的婉转婆娑;如凤鸟梧桐欢唱,引百鸟朝凤般华丽壮阔;如日沉夕阁,辉光将灭于天穹的凄委薄凉;如朝生暮死,叹息韶华倾覆般惨落动人。
风白兮眼睛突然大睁,他高贵的面容苍白中透着欣喜,栗色的瞳孔恢复生机,这无比熟悉的琴声,是小时候母后白月婵天天给他弹奏的“追旅思”。
随着琴声飘散,流沙挤压骤停,一股清澈醇厚的力量似一双温暖的大手,将风白兮从乱局中托起来,风白兮顿感身子一轻,耳畔呼呼生风,转瞬就跃出密林,往景泰门方向飘走了。
众人见此岂肯罢休,朝着风白兮飘走的方向,飞身追去。
没想到刚跃起十来丈远,空中一道刚猛的掌风袭来,将众人逼退,坠在密林里。
“都打累了吧?依老夫看,都回去吧,这里已经没有诸位什么事了”
待落地,众人前方杨冥正抱着手臂等在一个土坡上,嘴里叼着一株草怡然自得。
“放屁,我离魄教今日死伤惨重,不杀了风白小儿拿到玄魂丹,我姜文涵誓不罢休”离魄教教主姜文涵此时满脸血迹,眼中暴戾的血腥之气更盛。
“风白小儿若非依仗狗运顿悟两式剑意,他早就魂归西天了,杨冥前辈,你底蕴虽强,但无剑意加持,莫要托大!”孙牧抚着山羊胡须,咯咯冷笑。
范东堤手执铁扇,猛咳一阵,附和道:“何况我等人多势众……”
杨冥不待范东堤把话讲完,拔出身后巨剑,迎空一劈,一道火光眨眼间将范东堤烧成焦炭。
杨冥吐出嘴里叼的那株草,不屑的说:“死肺痨,当真聒噪!”
“焚剑”众人一惊,望着杨冥,只见他手中之剑,剑体通红,剑刃遍布耀眼的火光,空中坠落的雨滴在距离剑刃一寸开外,就被灼成水汽散开了。
“老夫确实不懂剑意,但诸位忘了,铸剑谷依仗的是‘器具’,不是‘功法’。”
杨冥执剑恣意舞动着剑招,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杨冥前辈,今日孙牧认栽,告辞!”
孙牧见势不对,飞身就走,行至半空,他背后一道火光漫过来,孙牧哀嚎着坠入护城河中。
“放诸位走,诸位不走,而今想走,问过老夫了吗?”
杨冥拍着脑袋哈哈大笑。
众人见状面如土色,深知杨冥打算落井下石,手中武器纷纷显露,准备殊死一搏。
杨冥震动修脉,启用武境四品三阶,身后华阵图十二道紫气升腾,他笑的前仰后俯:“一起上吧,省的麻烦!”
众人一呼而上,此刻生死两难,终于不再惧怕身旁有人下黑手,纷纷不留余力拼杀上去,土坡周遭一时间火光四起。
但众人终归因与风白兮周旋太久,内息损耗过度,寥寥几息,杨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干人等毙于焚剑之下。
土坡周边一片火海,仅一方石头上,剩最后一个活口。
一个少年跪在当场大呼:“杨冥前辈饶命,晚辈陨州林氏林霄澜,我姐姐林秀是白帝之妃,晚辈佩剑还是铸剑谷贡给帝国被白帝陛下赐予晚辈的,也算和您颇有渊源!求杨冥前辈饶我一命!”
“小侄起来说话”杨冥扶起少年,问到:“林秀是你姐姐,如此说来,围剿翠竹山庄的林霄天是你堂兄?那死于风白兮剑下的林成泰是你叔父?”
“正是”
“方才厮杀,小侄佩剑可有刺中风白兮?”杨冥收起焚剑,接过林霄澜佩剑观看。那剑身涓细绵薄,上刻“天行”二字,是他当年亲手打造镌刻,意欲让执剑之人光明磊落,自强不息。
“晚辈刚暗中出手,刺中风白兮三剑,还按照那位大人吩咐,暗中杀了死魂门数人”
“哦,那你可真够混账,不仅伤我风白侄儿,还暗中排除异己,当真死不足惜!”杨冥抬手一掌将林霄澜震碎肺腑,毙于掌下,一脚踹入火海。而后将天行剑折成数段,丢在石头上扬长而去。
中州皇城·九龙柱·戌时·暗云
皇城的正中心,耸立着九根巨大的龙柱,它们支撑着整个帝国的命运与荣耀。
这九根龙柱由最珍贵的玉石雕琢而成,每一根都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龙身蜿蜒盘旋,龙鳞闪耀着光辉,仿佛随时会振翅高飞,直冲云霄。
龙柱的底座由纯金打造,镶嵌着各种奇异宝石。其中三根龙柱,龙雕口中衔着妖王邪晶,构成皇城防御法阵核心中枢。
风白兮被一股清澈醇厚的力量托走,两旁景物飞速后移,沿着景泰门内的太平道,穿过诸多宫殿,直达九龙柱。
宏伟宫殿前宽广的玉石广场上,九龙柱姿态辉煌壮丽,无与伦比。
此刻,一张古琴摆放在九龙柱前,琴身古朴,琴弦闪着温润的光泽。
丰神俊逸的白洛,身穿绣有九条金龙的皇袍,头戴紫金冠,坐在金色蒲团上,双手轻抚琴弦,一个身形佝偻的宦臣待命旁侧。
悠扬的琴声在广场上空回荡,如同山涧清泉,清冽而动听。
琴音时而高亢激昂,如同战场上的号角;时而低沉婉转,如同深宫中的秘语。
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有了生命,跳跃在空气中。
“兮儿果真调皮,怎么伤成这样?”白帝合琴侧首,朝宦臣问到:“朕不是说抓活的吗?怎么都快给打死了?”
“回禀陛下,老臣是传了圣上口谕,抓活的……”
“罢了!”白帝一摆手,起身对重伤伏地的风白兮说:“让舅舅看看伤势如何,你这孩子,让你母后担心坏了。”
风白兮拄着剑,拖着重伤之躯站起来,他本以为抚琴启动皇城防御阵法之力救自己的会是母后白月婵,却不想是在他心中已经人设崩塌的白帝白洛。
风白兮怒吼道:“休要假仁假义!勾结妖王,覆灭景德王府,剿灭翠竹山庄,袭杀药谷,还有今日之局,哪件事不是你布的局?你我血亲之情已尽,风白兮向天立誓,与你不死不休!”
“大胆!皇驾前岂敢如此放肆”宦臣一喝,一股威压将风白兮震翻在地。
“岁岁,退下。”白帝威严的声音呵止宦臣,追问道:“诛逆之事朕有苦衷,可是朕何时勾结妖王?”
“岁岁?”风白兮闻言震剑直指宦臣,“妖人,紫兰现在何处?”
白帝略显疑惑,望了宦臣一眼,宦臣扑跪于地,“老臣不知所云,陛下明鉴。”
风白兮气急,执剑就向宦臣冲去,值此时,宦臣高喊护驾,暗里掌中阴寒之气凝聚,迎着风白兮下腹就是一掌。
这一掌极快,不待风白兮反应,寒气带着掌力,就已经近在咫尺,掌风接触风白兮身体的一瞬,梵音煌煌传开,风白兮体内一道卍字金光闪出,与阴寒之气互相抵消,但余下的掌力还是将他崩飞出去,撞在九龙柱上。
风白兮跌下去,剑已经不知所踪,他又倔强的扶着九龙柱站起来,忽然喉中一痒,呕血溅在九龙柱上。
突然三根衔着妖王邪晶的龙柱,熠熠生辉,九龙柱的龙雕上龙眼发出血红的光芒,隐隐有龙吟之声。
白帝欣喜若狂,张臂挥舞,“找到了,找到了,开启九龙柱的方法,原来真的是风氏后人的心头血,不枉朕苦心布局多年。”
白帝纵身扑向风白兮,掐住风白兮脖子,狂笑不已。
风白兮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四肢如同万钧重,意识已经逐渐模糊,勉力从喉中挤出一句“白帝,你不得好死……”
“只要换得人族昌盛,朕纵万死又如何?
妖傀横行于世,凡人饱受侵扰,多少人家园破碎飘零,骨肉阴阳两隔?
千百年来,人族苦苦支撑,而仙人高高在上,冷眼旁观!
凭什么仙家可以遨游穹宇,长生久视,而人族只能任凭摆布,做这井底之蛙?
即便没有仙家庇护,朕也要建立一个人族至上,前所未有强盛的帝国。
而这个国度里,不需要两个姓氏共掌朝政,更不需要结党营私与皇权分庭抗礼的宗族。
兮儿,你风氏一脉为朕清扫宗族大教,你又助舅舅血祭九龙柱取玄魂丹,此乃帝国的千秋之功,
你们死得其所,朕会为你们树碑立传,传颂万年!你安心上路吧!”
白帝拔出佩剑,一剑刺穿风白兮心口,将他钉死在九龙柱上。
风白兮失去动静,心口鲜血喷涌,鲜红的血液似被九龙柱吮吸,沿着古老的脉络向三枚妖王邪晶汇聚。
九龙柱上方天穹中,云层如龙卷般翻滚,墨云中电闪雷鸣。
白帝正忘我狂笑,等待九龙柱开启,浑然不知背后,一个灰衣佝偻的身形,浑身沾满粘稠的绿色液体,从宦臣那蜕皮般开裂的身体里钻出来。
灰衣者周身冒着阴寒黑气,瞳色墨绿,眼睛凹陷,咧开嘴,舌头如同毒蛇吐信,发出“斯斯”伴着忽男忽女嬉笑声的异响,充斥着令人恶心的阴寒。
风白兮左脸上拙劣的假面被震成碎片,如果没有开元佩,或许自己已如同假面般四分五裂,甚至化成齑粉了。
那凝着黑气和腐败墨绿粘液的魔爪,已经绕住赵璇之肩头和细腰,正撩开裙摆往赵璇之大腿缠去。开元佩华光闪耀如日,却挡不住怪物的动作。赵璇之欲哭无泪,花容惨白,眼神惊恐中写满了“师兄救我!”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无能的代价吗?”风白兮在意识中诅咒般自问。他双瞳滴血,额中金黄色纹路光斑生辉,包罗的千万钧紫色雷息汹涌至极,隐隐窜走着灭世的威能。
魔爪即将绕住赵璇之大腿根部的一瞬,风白兮额中一道紫雷裂开虚空,一击瓦解那黑气萦绕的魔爪,而后似有生命般超越须臾,向空中人形怪物袭去,所过之处空间崩裂,天地失色,时间序列瓦解,威能之极,引发界律法则,在雷息击中人形怪物前的一瞬将雷息湮灭。
“神……器……”空中那人形怪物竟扯出一声模糊,嘶哑,刺耳,尖锐的怪异人声。而后更换目标,伸出魔爪往风白兮极速抓来。
风白兮额中神纹被界律扰乱,他双瞳溢血,口中鲜血如柱,已无力反抗,呈现必死之局。
突然,虚空中撕扯出爆鸣声,极意一瞬,天雷乍作。一道白光中,惊现紫色人影负手凌空虚渡而来,仙韵飘飘,凌然正气洞彻寰宇。
“镇压!”
一声暴喝似从太古传来,巨大的华丽阵图中,白色剑影虚空横斩,那人形怪物在瞬间被湮灭于无匹霸道的剑势之中。
“星……陨……海……必……斩……无……极……”模糊,嘶哑,刺耳,尖锐的怪异人声,伴随着空中血雨腥风、震天动地的深渊巨口一同溃散。
“分身么!”
紫衣老者,玄灵门掌教无极,望着散去的天幕黑洞,喃喃道。
此时各峰掌座、长老,还有王羽青等高阶弟子,才姗姗御剑而至。
望着毁于一旦的竹海,门牙略突,尖嘴猴腮的开阳峰掌座诸葛稷,瞥了一眼膀大腰圆的李潭龙道:“以后没有玄灵八景了,仅有玄灵七景,反正你这死胖子连弟子都差点护不住,不如抹去天清峰,都归我开阳峰门下得了。”
李潭龙看到地上双眼溢血的风白兮,瘫软晕厥的赵璇之两人,尽管吃瘪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还嘴,他目露凶光,浑身灵息暴动,显然是动了真怒。
姚月儿冲过去踩了诸葛稷一脚,娇嗔道:“臭师弟,都什么时候了,还与潭龙师兄斗嘴!”
李潭龙对王羽青沉声道:“带你师弟师妹回峰调养!”
王羽青与蔺茹,分别架起风白兮和赵璇之,往松林和梅园疾驰而去。
见风白兮和赵璇之被送走,李潭龙猛地祭出赤色灵剑,怒气冲冲就要御剑往星陨海飞渡,暴呵道:“他娘的,毁我灵峰,戕我弟子,我剿它满巢!”
无极一挥袖祭出界壁,将李潭龙阻于其间,训斥道:“胡闹!”
周围一众掌座、长老、弟子均是大惊,慕疏影飞身抱住李潭龙,娇呼道:“夫君三思,不可鲁莽。”
诸葛稷也是大惊,赶忙掌嘴,惶然呼道:“师兄不要见怪,是我多嘴,我自己掌嘴,你莫要负气。”
李潭龙挣扎许久,众人再三阻挠劝说,方才作罢。
深夜,天枢峰击缶五声,进入“天字级”灾厄戒备,各峰除星陨海参战弟子,其他所有御物境以上弟子紧急集结,动用天枢峰底蕴,铸宗门最顶级的护宗大阵——七绝八荒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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