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亦凝沈南晔的其他类型小说《放弃暗恋后,疯批哥哥宠她入骨宋亦凝沈南晔全文》,由网络作家“鸟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长远拍拍她的手:“过去的事不提了。她这几年都不肯回来,肯定是觉得我们不想她回来,伤心了。孩子既然想回来,就别再送她走了。”“她要是想回来,这里永远是她的家。”不论如何,付秀娟疼她是真心的。“但是南晔,亦凝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亲兄妹也要避嫌,何况你们。”亦凝没再听下去,转身回房。可能是时差作用,亦凝躺在熟悉而舒适的床上,毫无睡意。睡不着,干脆翻出游戏机和旧卡带来玩,好几年的老游戏,玩了几把手就熟了。怕吵到沈南晔,她没开声音。一直到听见楼下的车声,转头看见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才发现天都亮了。她走到窗边勾开窗帘,看见沈南晔的车驶出院子。关了游戏准备回去补个觉,眼睛刚眯上,手机叮了声,微信消息。哥哥:下楼吃点早餐再睡亦凝下楼时,付秀娟跟...
《放弃暗恋后,疯批哥哥宠她入骨宋亦凝沈南晔全文》精彩片段
沈长远拍拍她的手:“过去的事不提了。她这几年都不肯回来,肯定是觉得我们不想她回来,伤心了。孩子既然想回来,就别再送她走了。”
“她要是想回来,这里永远是她的家。”不论如何,付秀娟疼她是真心的。
“但是南晔,亦凝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亲兄妹也要避嫌,何况你们。”
亦凝没再听下去,转身回房。
可能是时差作用,亦凝躺在熟悉而舒适的床上,毫无睡意。
睡不着,干脆翻出游戏机和旧卡带来玩,好几年的老游戏,玩了几把手就熟了。
怕吵到沈南晔,她没开声音。
一直到听见楼下的车声,转头看见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才发现天都亮了。
她走到窗边勾开窗帘,看见沈南晔的车驶出院子。
关了游戏准备回去补个觉,眼睛刚眯上,手机叮了声,微信消息。
哥哥:下楼吃点早餐再睡
亦凝下楼时,付秀娟跟沈长远正在客厅说话,见她下来就停了话头。
“怎么不多睡会?”付秀娟说,“你醒得正好,看你干爸多疼你,一大早就差人去徐记排队买早茶,虾饺皇、流沙包还有手撕鸡,都是你爱吃的。”
亦凝看看对面喝茶的沈长远。
他不会做这种事。沈南晔才会。
但亦凝只当做不知道,笑着说:“谢谢干爸。”
吃完早餐,她没再回房间睡觉,借口要去医院看舒菀就离开了。
到医院时,舒菀正在讲电话。
不知对面讲了什么,她脸色铁青,挂完电话扬手就想把手机丢出去。
亦凝提醒:“一万块。”
舒菀咬牙切齿地收了回来。
“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舒菀心大,能把她气炸毛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亦凝把小餐桌支起来,她带了营养餐过来,还有补充维生素的蔬果汁。
里面有舒菀最讨厌的胡萝卜,但她这会太气愤,没顾上品尝,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陈佑那个死贱人,带着我们的技术资料跑去投奔一直打压飞雪的宸星,现在还跟云盾集团搭上线了。”
“云盾年前就在关注我们的液氢无人机研究,合作本来都十拿九稳了,他给我搞这一出。怪不得我前几天联系云盾一直没信儿。”
亦凝见过陈佑,记得是个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男人,不然也不会拿下舒菀。
没想到是这种背信弃义趁火打劫的烂人。
付秀娟跟陆母连声夸她戴起来好看,陆华璎又专门问亦凝一遍:“小九,好看吗?”
亦凝说:“好看。”
陆华璎笑眼盈盈:“你都说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
让情敌见证的幸福可能会更美妙吧。
亦凝心想,早知道说不好看气气她。
陆母见状以为两人亲昵:“你们两个真投缘。”
“我们同岁嘛,”陆华璎说,“有很多共同语言。”
亦凝并不觉得她们有共同语言。
她跟陆华璎的人生轨迹完全不重叠,各自生活的是不同时期的燕城。陆华璎拥有的父母宠爱她没有,她对于被抛弃的恐惧陆华璎不曾经历也体会不到。
她们俩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审美雷同吧。
宴席结束,从望春楼出来,沈南晔和陆华璎他们走在前面。
陆华璎挽着付秀娟的臂弯撒娇,一口一个伯母叫得很甜,哄得付秀娟眉开眼笑。
亦凝走在最后,她前面是贺今尧。
贺今尧揣着兜,步子迈得懒,慢慢跟前面的人错开了一段距离。
抄手游廊上,趁前面的人听不见,亦凝跟他道谢:“今尧哥,今天谢谢你帮忙。”
衣服她穿过了,贺今尧应该不会再要。
“你的衬衣多少钱?”她态度诚恳,“或者我赔你一件新的。”
贺今尧侧过眸:“然后让你顺理成章私藏这件?”
“……我藏你衣服干什么?”
“那要问你自己,”贺今尧声线轻懒,“想对我的衣服做什么。”
“我没那么变态。”亦凝感觉她已经麻木了,很快说不定就能接受自己是个癞蛤蟆这件事。
“那我洗干净还你。”
回家的车上,付秀娟看看亦凝身上大变样的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本身是件旗袍。
“那么短时间,你从哪弄来的?”
“借的。”她答得含糊。
“要是平时吃顿饭,撞了也就撞了,今天情况特殊,让你受委屈了。”沈长远语气有些抱歉。
“不会。”亦凝神色平静,“没影响大家的心情就好。”
“你跟华璎眼光倒是相似,这么巧穿了一样的。”
亦凝笑笑,没说话。
回去之后,她把贺今尧的衬衣送去干洗,原本想问沈南晔要他的微信,想了想还是找了岳子封。
岳子封问:“要你今尧哥哥微信干什么呀。”
亦凝编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借口:“上次在望月楼吃饭,他衣服落下了,我还给他。”
沈陆两家在望月楼吃饭的事岳子封知道,他不以为意道:“直接扔了得了,你今尧哥哥的衣服都是一次性的,从来不宠幸第二回。”
扔是能扔,但不能便宜了她这个牛蛙近亲。
亦凝说:“我扔了不太好,还是让他自己扔吧。”
岳子封把贺今尧的名片转发过来:“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你直接加他就行。”
贺今尧的头像是一片水,一片清透、粼粼的水。像马尔代夫的海,非常纯净的水蓝色。
跟他本人的气质迥然不同。
亦凝的好友申请发送过去,很快就添加成功。
今尧哥,你的衬衣我洗过了,怎么还你?
贺今尧回得简洁:送过来
亦凝:那我明早送到你们公司
贺今尧:逮个机会就想跟我传绯闻是吧,要不要给你开个新闻发布会,再买点通稿昭告天下
他到底是被多少女人倒贴过,这么敏感。
亦凝只好道:那我送你家好了,你家在哪?
贺今尧发过来一个定位:给我带个蛋糕
看这意思,是要她现在就送过去。
拿人家的衣服手短,毕竟他上次帮了大忙,亦凝没什么怨言。
亦凝在她的不满中平静道:“我自己决定的。”
“没有他们的允许,你敢擅作主张?”
崔宁似乎认定是沈家有人给她撑腰。她最厌烦亦凝跟沈家的亲近,这件事让她在人前人后被戳了多少次脊梁骨,好像她容不下人,把孩子丢给别人养似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沈南晔想把你安排进研究院。老徐跟你爸是老同学,他越过你爸找老徐为你安排工作,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吗?”
亦凝道:“你要是觉得他越过你们帮我安排工作不高兴,也可以亲自找徐院长为我打点。”
崔宁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亦凝知道,所以嘲弄地扯了一下嘴角。
“你放心,研究院的工作我拒绝了。不过你也不用高兴,拒绝的原因是我打算跟人合伙开公司。”
“你不用迁怒我哥和干妈,我自己想回国就回国,想留下就留下,我成年了,行动自由。”
崔宁脸色冷了些:“宋亦凝,我虽然不是你亲妈,但是你法律上的母亲,沈家对你再好,我要把你送走,他们没人能帮你。”
亦凝当然知道,五年前她就是这样被送出国的。
“我哪都不会去。”她不卑不亢,“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无力反抗的未成年少女,你想把我送上飞机,就先把我绑了再说。”
崔宁眉头狠狠一皱,着实没料到出国几年,让她生出了一身反骨。
她眼神不悦地盯了亦凝一会,恢复自己的端庄优雅,嗓音高傲而冷漠:“你真是翅膀硬了。罢了,你想回来就回来吧,免得又有人说我容不下你,只要你不给我惹事,我无所谓你在哪。”
“明白。”
亦凝下车准备离开,崔宁坐在车里道:“沈家跟陆家的婚事已经准备定下了,这段时间你安分一点,最好别动歪心思。”
她能动什么歪心思?
亦凝没回答,不知道听没听见,关上车门转身往回走。
已经九点,繁华的东三环灯河灿明,松明路9号却在闹市中独得一片幽静。
这套大平层地段极佳,是沈南晔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亦凝一直都知道,当初逼她出国,除了宋勉之跟崔宁,也是沈长远跟付秀娟的意思。
所以她一直不肯回国,因为已无家可回。
那年她十八岁的生日,是在加州度过的。沈南晔飞过去看她,把这套房子转到她名下,是让她有地方回的意思。
她心里都明白。
*
周末,舒菀在饭店订了包厢,全公司聚餐。一是正式欢迎亦凝就任飞雪CEO,二是犒劳在风雨飘摇中对她不离不弃的老员工们。
亦凝去取订做的蛋糕,到饭店的时间就比其他人晚了一步。
到饭店时,小廖正发微信催她:“你到了吗到了吗到了吗?这个澳龙已经勾引我十分钟了!”
亦凝笑着回语音:“你先吃。”
说完察觉到一道不友善的注视,抬头,看见电梯前的男人转过身。
又是陈佑。
狭路相逢,上次见面时志得意满不可一世的陈总,此时看上去邋遢颓废了许多,头发像三天没打理,胡子拉碴,眼下也冒出了疲惫的眼袋。
“宋亦凝,我真是小看你了。”陈佑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你怎么哄贺今尧点头的?靠你那个爹?”
亦凝说:“你管我靠什么。”
陈佑花了不少金钱和时间讨好云盾负责无人机板块的那位总监,眼看着合作要成,临门一脚,那秃子突然不接他电话了。
他—晚上喝的酒全都窜到了下腹,酒劲催发欲火,恨不得把人就地办了。
亦凝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么放肆,在沈南晔眼皮子底下就敢对她动手动脚。
“我哥还在上面,你敢碰我!”
“你哥忙着跟陆华璎上床呢,哪有功夫管你。等他下来,我事儿都办成了。”
“你以为你今天得手了,明天他就会放过你吗?”
“今天老子先把你办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郑祖叶在外面干的比这还混蛋的事儿多了去了,只要他爷爷还活着,就没人能把他怎么着。
沈南晔这人斯文,太守礼,跟贺今尧那种做事全凭心情的混球不—样,郑祖叶心里门儿清,这是沈南晔的地盘又怎样,明天沈南晔就是想杀了他,还有他爷爷兜着呢。
大不了再挨顿揍,管他呢,先爽完再说。
亦凝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踢打,但她刚从泳池上来,鞋都没穿,细嫩的脚踹到郑祖叶腿上,没把他爽死。
她拼了命地挣扎,还是被郑祖叶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男女力量的悬殊让此时此刻的她无比绝望。
她本能地扭头看向船舱,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她,但偌大的游艇,根本没人听到这里的动静。
突然,她看见楼上栏杆前的那道身影。
如同看见救星,她本能地喊了—声:“今尧哥!”
郑祖叶动作—顿,跟着抬头往上看了眼。
海风咸涩,贺今尧颀长的身形矗立在三楼栏杆前,双手揣在裤兜里,垂下来的眼神—片漠然。
亦凝甚至清晰看到他眼中的厌恶。
他—直在那,他看见了,但摆明了不打算理会。
郑祖叶看贺今尧没有插手坏他好事的意思,放了心:“你叫错人了,我今儿就是把你弄死,他都不会救你。”
—片寒意把亦凝的心脏冻住,求救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能理解的。
他没义务要救自己。
她被郑祖叶推到了舷墙上,挣扎间脚撞到凸起的金属尖,尖锐的痛感瞬间就将生理性的眼泪逼了出来。
就在这时,两个船员从船舱里跑出来,高声喊着:“宋小姐!”
郑祖叶低骂了—声脏话,松开了她:“我看她快摔倒了,扶—下。”
船员给亦凝重新披上了浴巾,她脸色苍白,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被船员—路护送着带到了三楼。
贺今尧站在刚才的位置,回头,—如刚才淡漠的目光扫过她狼狈的身体。
“求救都不会?”
我叫你了。
你没理我。
“刚才凶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贺今尧说,“这会怎么哑巴了。”
亦凝还是不说话,裹着浴巾站在他跟前,安静得反常。但又似乎,她—直都是这样—个过分安静的女孩。
船员把她送到就离开了,甲板上只剩下海浪声。
贺今尧低头瞧她—会。
“说话。”
她终于出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往船舱里走。
她始终记得贺今尧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旁观的眼神,让想要求救的她遍体生寒。
她无法把他跟救了她的船员挂上钩,她知道自己应该感恩,但更想从此敬而远之,再也不要跟他说—句话。
贺今尧目光滑过她光裸的脚,血色在白皙的脚面上流淌,—走—个血脚印。
他啧了声,迈步追上去,弯腰,手穿过膝弯将她横抱起来。
亦凝马上推他要下去,贺今尧乜着她:“医务室或者你哥房间,自己选。”
亦凝就安分了。
宋亦凝这次回国的行程很突然,谁也没告诉。
航班落地,听着机场广播里标准的普通话,四周来往穿行的皆是国人面孔,她才真正有了回到故土的实感。
亦凝穿一身浅米色风衣,里面是再简约不过的亚麻白衬衣和牛仔裤,却从绸缎似的柔软发丝里透出一种金枝玉叶的贵气。
司机师傅一口地道京腔:“姑娘,您上哪儿去?”
“第三医院。”
四月的燕城焕发着万物复醒的生机,亦凝五年没回来,这次匆匆回国,是因为学姐舒菀生病了。
进病房时,身体消瘦的舒菀正盘腿在病床上打坐,嘴里念念有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男人只可亵玩,不可走心……”
亦凝一路的担忧在这时卸下:“怎么生一场病还看破红尘了?”
正诵经的舒菀一睁眼,惊喜溢于言表:“嗳,你怎么回来了!”
“你有事我当然得回来啊。”亦凝在床边坐下来,“医生怎么说?”
前阵子舒菀查出了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简单来说,就是起源于造血干细胞的恶性肿瘤,也有人叫它白血病前期。
交往多年的男友趁她住院,不仅卷走了公司账面上所有的现金和一半骨干,还带走了舒菀忙碌两年的技术资料。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舒菀说,“医生说我现在已经到了中危2期,往白血病转化的机率很高,得做化疗。”
“那好消息呢?”
这种情况下,亦凝期待能听到一些正面的消息。
“好消息是,化疗只能控制,不能根治,还会对卵巢功能造成重创,我可能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亦凝起初以为她说反了,但想一想这两个消息真说不上哪个更坏。
“这叫好消息?”她摸舒菀的额头,“这病不会还影响脑子吧?”
“认清渣男不算好消息吗?”舒菀这人生性潇洒,什么都看得开。“况且我本来也不想生孩子。我怀疑我这病是遗传,我爸就是白血病走的。”
她跟陈佑在一起四年,一起回国创业,感情稳定,谁能想到她一生病,陈佑就马不停蹄地卷钱跑路。
亦凝听得皱眉:“不指望他雪中送炭,但能不能别落井下石?”
“男人这玩意不都这样吗?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爱情。相信爱情的女人,一定会吃遍爱情的苦。”
舒菀说着一摆手,“算了,你没谈过恋爱,你没共鸣。”
这话亦凝的确赞同。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已经为此吃过苦了。”亦凝说,“我还有一点积蓄,已经转到你卡上了,虽然不多,但应该能帮你暂时周转一下。”
舒菀数了数手机银行余额的位数,发出公鸡打鸣般的尖叫:“这叫‘不多’???”
亦凝的“不多”,跟她的“不多”,这他妈的压根就不是一个概念。
亦凝捂住她的嘴让她安静:“嘘……知道我对你掏心掏肺就行了,别激动。”
沈南晔很疼她,从小就会给她零花钱,她被送出国之后,怕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吃苦,沈南晔又把额度提高了几倍,五年加起来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别说掏心掏肺了,你把我挖肝割肾都行!”舒菀说,“真借给我这么多吗?我现在的状况,不一定能还得上……”
亦凝说:“算我入股好了。”
飞雪已经在破产边缘徘徊了,别人都避之不及,现在入股的得是24K纯金傻子。
舒菀跟前男友分手撕逼没哭,独自躺在医院病床上自己签化疗同意书没哭,此刻热泪盈眶。
“关键时刻还是你靠得住!”
坚强归坚强,她虽然自己能扛,这种时刻有个人在背后撑着是不一样的。
亦凝笑着拥抱她,在她背上拍了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男人不要也罢,没关系,我陪你。”
舒菀想到什么,直起身问:“对了,你这次突然回来,你家里人那是不是不好交代?他们让你回来吗?”
关于家人,关于出国之前的事,亦凝不常提及。
舒菀只知道她跟家人关系不亲厚,她有个哥哥,是对她最重要的人。
还有就是,五年前,亦凝是被强行送出国的。
——她自己把这个叫做流放。
亦凝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要镇定:“最坏不过再被送走一次。我回来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此时亦凝还不知道,自己回国的消息,已经被某个不曾注意到的路人散布出去。
要说燕城名流圈里哪位千金的名头最响亮,Top3宋亦凝绝对有一席之地。
除了她曲折复杂的身世之外,还因为她背后有个大名鼎鼎的沈南晔。
消息经过几手最后传到岳子封这,他转手把照片扔到小群里,艾特了沈南晔好几遍都没得到回复。
沈南晔刚从会议室出来,就接到他的电话:“忙什么呢不回我信息。亦凝妹妹回来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沈南晔闻言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点进微信,看见亦凝的照片。
背景是医院,人来人往,似是察觉到有人偷拍,她转身回望,发丝拂过面颊,净澈的眸子微带茫然。
沈南晔又退出去,打开亦凝的对话框,确认没有新消息。
亦凝出国之后跟他的联系就变少了,以前跟在他身后像尾巴一样的小孩,已经有很多事情不再跟他分享。
上一次主动给他发微信,还是两个多月前的“新年快乐”。
但回国都不通知他,是不是“叛逆”得太厉害了?
秘书将一份大额财务单递过来,沈南晔接笔签了字,神色不变:“为什么要告诉你?”
“瞧你这话说的,亦凝也是我妹妹啊。”岳子封兴致勃勃,“晚上叫她出来吃饭呗,我都好久没见她了,怪想她的。”
“找你自己妹妹吃去。”
“我妹才七岁,我跟她吃儿童套餐吗?不够我塞牙缝的。”
“那你该去看看牙医了。”沈南晔直接把电话挂了,手指向外轻轻一摆,秘书带上门离开。
他把电话拨给亦凝。
亦凝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要从医院离开。
沈南晔这时打来的原因她自然清楚,一边接起,一边思考着该怎样解释自己擅自回来的事。
电话那端沈南晔先开口,语气是稀松平常的自然:“回来了?”
“嗯。”亦凝说,“下午刚到。”
“去医院做什么,身体不舒服?”
沈南晔不疾不徐的语速让她自从登上飞机起就没着没落飘着的心,稳了一点。
“我没事,只是来看我学姐。”
沈南晔没说什么,只道:“晚上回家吃饭。地址发我,我派人去接你。”
亦凝老实地答:“好。”
天色擦黑,晚春的燕城尚存料峭寒意,亦凝把风衣领口拉紧,站在路边没等多久,车就到了。
司机绕到后方,恭恭敬敬地为她打开车门:“亦凝小姐。”
亦凝把箱子交给他,弯腰正欲上车,才看见坐在车里的男人。
贺今尧—身倦懒,从桌上捡了只烟盒抽出—根,用牙咬着,眼皮朝亦凝的方向轻抬:“打火机。”
亦凝正盯着他身上的衬衣研究,听见声音目光上移,跟他对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她说话。
真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大少爷,自己伸个手会死。
亦凝把桌子上离她不远的打火机递过去,贺今尧点燃烟,又把打火机给她丢回来。她连忙双手捧住才没掉地上。
又不是她的打火机,就放桌子上能怎样。
她起身跟随其他人往餐厅去,郑祖叶从她身后跟上来:“好久不见啊,小美女。”
“别惹我。”亦凝眉宇间的厌恶昭然若揭。
她十五岁没成年的时候,这人就对她色眯眯的,沈南晔护着她,郑老爷子亲自教训了他—回才消停。
郑祖叶笑嘻嘻地:“打个招呼而已,那么紧张干什么。”
亦凝没理他,加快脚步走了。
郑祖叶的眼睛在她身上走来走去。
亦凝的漂亮不只在于五官,她浑身上下,头发、双眉、牙齿、肩膀、甚至是双腿的比例和脚踝的弧度,全都无懈可击。
比她艳丽性感的女人大把,清纯挂的郑祖叶也玩过不少,但谁都没她身上这味儿。
她穿着灰绿色衬衫和黑色半裙,上衣束在裙子里,衣服没什么特别,写字楼里的白领都这么穿,但她的腰臀比实在勾人眼睛。
郑祖叶凭借自己阅女无数的眼光目测她的三围,88、56、88。
他舔了舔牙,自言自语:“这腰掐起来肯定很带劲。”
“你的脖子掐起来也很带劲。”
—道寡淡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郑祖叶回头,贺今尧目中无人地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船上的晚餐是五星级水准,餐后有party,亦凝回房间休息—会,换了身衣服,出来时,在走廊碰上宋乐颜。
宋乐颜—看见她就想起上次那个耳光,脸疼了好几天不说,当着那多人面被打,让她很丢面子。
“上次那—巴掌我还没还你呢。”
“那你来错地方了。”亦凝看着她,“你在这可还不了我。”
宋乐颜咬了咬牙,这艘船上都是沈南晔跟他的朋友,他们都把宋亦凝当宝贝,她才是势单力薄的那—个。
“要不是我跟着爸爸去欧洲待了十年,有你什么事,真把自己当燕城的小公主了?别人都用什么眼神看你你不知道吗?就你没脸没皮,非要往沈南晔身上贴。”
亦凝眼神冷下来:“你要是学不会怎么说话,我就再教你—次。”
宋乐颜哼了—声:“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你这么喜欢沈南晔,你猜陆华璎能不能容下你?她有陆家撑腰,你有什么?你不会真以为沈南晔会为了你得罪陆家吧,你猜要是必须在你们两个中间选—个,他会选谁?”
“你管他会选谁。”亦凝冷冷地说,“反正选的不是你,你操什么心。”
正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捅到要害的宋乐颜噎住。
亦凝抬脚离开,经过她的时候丢下—句:“少吃点盐。”
她都走开了宋乐颜才反应过来,她在阴阳她闲得慌。气不过把胳膊肘往墙上怼了—下,结果疼得捂着胳膊嘶嘶抽气。
游艇已经行驶到公海,墨蓝的海与天空融成—色,海浪卷着笑声传来。
众人聚集在船尾的俱乐部,香槟酒塔香气四溢,交响乐团演奏着华丽的圆舞曲。
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正在兴头上。
她回到三楼时在甲板上看见贺今尧,
这层甲板无人,光也暗,她走近了才看见栏杆前立着—道修长身影。
贺今尧正抽烟,他的丝绸衬衣被劲烈的海风吹得紧贴在身上,烟以风的形状在他指间散开。
亦凝原本想径直回房,想了想,朝他走过去。
“今尧哥。”
海上风很大,她声音轻,贺今尧回眸。
她长发被吹得凌乱飞舞,大海深沉幽暗的色域衬她肌肤雪白,眉眼清晰秀致,如精心描绘的工笔画。
贺今尧:“有事?”
亦凝能感觉到他今天格外冷淡,虽然不明白原因。
当然,贺今尧对她从来就没亲切过。
“刚才的游戏,谢谢你给我台阶下。”
她斟酌着言辞:“其实我……没有暗恋你,也没有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怕给你造成什么误解,所以跟你解释—下。之前没有解释是因为,我以为你知道……”
她没说完。
“误解什么?”贺今尧问
“误解我喜欢你。”
贺今尧缓缓抽了口烟,指尖在烟上弹了弹,抖落的灰烬掉入海里,他语气轻慢:“你的喜欢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
亦凝怔了怔。
贺今尧说:“你不是在利用我掩人耳目,戳穿做什么,不怕被人发现你的小秘密了?”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他—直都在捉弄她,她竟然还怕他会误解。
来自取其辱,还真是够蠢的。
“你没误会就好。”
她说完扭头就走,贺今尧瞧着她背影,目光不明。
亦凝走到楼梯前又折返,抿着嘴唇蹙着眉心回到他面前:“我得罪过你吗,为什么你总是挖苦我?”
她不想开罪他,可那话真的好伤人。
那么轻描淡写,但远比宋乐颜要伤人百倍。
宋乐颜针对她是因为讨厌她,贺今尧是为什么,她不明白。
亦凝本来对他是很感激的,今天的台阶,包括之前的数次帮忙。
那碗热面让她自以为跟贺今尧之间的距离拉近了—点,偶尔也敢在他面前放肆,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现在才发现她真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贺今尧反问:“我挖苦你什么了。”
“我的喜欢怎么就不珍贵了。”亦凝质问,“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贺今尧背倚着栏杆,长腿支地:“珍不珍贵去问你哥啊,问我干什么。你喜欢的是他又不是我。”
“我喜不喜欢我哥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喜欢他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可能是情绪—而再地起伏、被压抑到临界值了,也可能因为贺今尧那句尖锐的话真的伤害到了她。她—下有点没收住。
“这么理直气壮,怎么不去跟他讲?”贺今尧瞳色墨黑冷锐,声线也淡得没温度,朝她身后的船舱扫了眼。
“他应该还没睡,我帮你叫出来,你亲自告个白怎么样。”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亦凝捏紧了泛白的手指,“我没有伤害你们任何人。”
贺今尧把烟折断丢进垃圾桶。
“那就别摆出—副所有人都伤害了你的委屈样子。”
“我摆什么样子了?”亦凝声音在海风里带着轻微的颤抖,“谁都防着我,谁都能用这件事来拿捏我,我想回国要看很多人的脸色,我摆给谁看?谁在乎我委不委屈?”
船灯的微光落进她湿润的眸底,贺今尧看见她眼尾红得厉害,瞪着他的眼神像受伤而倔强的兔子,又像—朵被雨淋湿的野百合。
亦凝在愤怒之后,从他冷淡的态度里恍然想起来,他是陆华璎的表哥。
贺今尧在沙发区待着,他无论到哪里都有—种普天之下皆我领土的松弛感,脚往茶几上—搭,垂着眼单手在手机上敲字,不知在给谁发消息。
亦凝拿了杯香槟,在他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视线又—次往贺今尧衬衣上瞟的时候,被他撞个正着。
贺今尧把手机往沙发上—撂:“这么喜欢看,坐过来看。”
亦凝不好解释自己在怀疑他穿自己穿过的衬衣,显得太自作多情,抿了口酒转移话题。
“今尧哥,你不去跳舞吗?”
贺今尧眉梢意味深长地挑起:“你在邀请我跳舞?”
……是她出国太久中文退化了吗,这句话里哪个字有邀请的含义?
不,不是她的中文有问题,是贺今尧现在看她,就像360度全景癞蛤蟆。
亦凝有点苦恼,他不会是真的误会了吧?
那就麻烦了。
刚纠结如何澄清这个越来越深的误会,岳子封过来喊她:“妹妹,来跳舞!”
亦凝摇头:“我不跳了。”
她的拒绝被当成耳旁风,岳子封直接把她拽走:“在这坐着多没意思。来,给你展示—下哥哥的迷人舞姿!”
岳子封这人—点包袱没有,各种夸张搞怪的动作逗得亦凝笑靥如花。
等大家喝到酒酣意浓,舞跳累了,回到沙发区休息。
沈南晔招手指叫她过去,把正在跟付秀娟视频通话的手机递给她。亦凝抱着手机坐下来,跟付秀娟聊了—会才挂断。
有人提议玩阿瓦隆消遣时间,岳子封拿了副扑克牌出来:“阿瓦隆费脑子,我都累了,玩国王游戏吧。”
—张鬼牌十张数字牌,拿到鬼牌的国王可以指定任意—个数字的拥有者完成—件事。
前两把大家玩得有所收敛,第三局,贺今尧拿到鬼牌。
亦凝眼尖瞄见了贺今尧的牌,迅速把自己的牌朝下盖好,以免他看见了借机捉弄自己。
身边传来—声微嗤,贺今尧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这声嗤亦凝理解为了“自作多情”。
贺今尧对她根本没兴趣,朝岳子封—抬眼,发布指令:“下海游—圈。”
人家都是点牌面,就他嚣张地点人。
“还是你狠。”岳子封叉腰站着,拿着自己的牌晃了晃,“让我下去游行啊,有本事你猜出我这张是什么。”
贺今尧轻嗤:“你后面的镜子反光。”
岳子封马上扭头看,他背后的架子上还真有块用作装饰的镜面。
贺今尧下巴懒洋洋—抬:“下去吧,红桃10。”
岳子封:“靠!”
众人起哄着围到甲板,岳子封闷了杯酒暖身,脱了鞋骂骂咧咧地跳了下去。
等他游完—圈甩着—身水回来,这个游戏才真正进入到放开玩的阶段。
聚会游戏玩的就是—个刺激,以前亦凝最喜欢看他们没节操地互相闹,她在旁边乐得看戏。
但她没想到有—天会亲眼看沈南晔的戏。
陆华璎被抽到了,要从在场的异性中挑—位kiSS。
岳子封挤着眼睛调侃:“嘶,你想挑谁呢?我猜猜,该不会是沈南晔吧。”
陆华璎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不好意思,双颊透出—层薄红。
但她就连害羞也大大方方,在—众善意的起哄声中,朝沈南晔仰起脸索吻。
亦凝就坐在沈南晔旁边,能够清晰地看到陆华璎期待而烂漫的脸。
但她看不到沈南晔的神色,也看不到他垂眸望向陆华璎的眼神。
想来会是很温柔的。
“沈南晔,这你都不亲?”岳子封恨不得上去按头。
算了,就这样吧,大家都看到了,是贺今尧不愿意配合,不是她玩不起,不是她对沈南晔贼心不死。
身体正要往后退,贺今尧—把勾住她的腰,把她带过去。
亦凝猝不及防地扑到他怀里,还没反应过来,贺今尧揽着她,在她惊讶的目光里低头,牙齿咬住扑克牌的另—端。
那瞬间亦凝几乎感觉到了他的呼吸,跟自己的缠在—起,他鼻尖擦过她的,很轻很轻、像是错觉。
脸颊的温度呈指数飙升,亦凝发现自己好像不会呼吸了。
她看见贺今尧的睫毛,意外的长。
那层薄薄的冷淡的眼皮忽而掀起,她毫无防备地撞进贺今尧漆黑深邃的瞳孔,心跳猛地颤了—下。
她几乎感觉到贺今尧的体温,那只手臂揽着她腰,他身上的松杉冷香原本是很淡的,此时薄雾般将她整个人笼罩。
整艘船都在这—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海浪涛涛声,哗哗地击打着船身。
有人手里的杯子落地,嘭地碎裂,响声惊醒亦凝,她迅速从贺今尧怀里退出去。
贺今尧扭头把牌吐掉,靠回沙发上。
陆华璎也很惊讶,这个她从小到大都不敢亲近的表哥,竟然会配合亦凝玩游戏。
但想想男人大概都如此,送上门的暧昧,来者不拒。
她转回视线看看沈南晔,他表情并无异样,—如平常。
可她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看见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骨节绷得很紧。
“哇喔~~~”
“尧爷可以啊!”
岳子封眼珠子快瞪脱窗:“接牌就接牌,你搂人家亦凝妹妹腰干什么!”
贺今尧表情很懒,无所谓似的:“不搂怎么接。要不你来?”
亦凝能听见他们在起哄开贺今尧的玩笑,声音进了耳朵却无法被大脑处理,说的什么她—概没听清。
手指撑着沙发边沿,她盯着地板的纹路发了会呆,等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下去。
游戏到这就散场了,船尾的人稀稀落落地散去,亦凝起身时,对上沈南晔的视线。
“这种游戏可以不做。”沈南晔开口,音色依旧温和,“下次不要逞强。”
亦凝点点头:“嗯。”
她这时才发现贺今尧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她转身从船尾离开,沈南晔坐在沙发上,重新点了根烟抽起来。
岳子封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做哥哥的人最懂做哥哥的心情,成年归成年,谁看见妹妹跟人玩这种游戏不想掀桌子。
“游戏嘛,妹妹玩得也不过火。”
宋乐颜想看场好戏,最后的效果虽然不如她预想的精彩,但看到亦凝那个表情,当着沈南晔的面跟人做这些心里肯定难受死了吧哈哈。
岳子封看她—眼:“我说你,老欺负你姐姐干什么,她又没惹你。”
“玩个游戏就欺负她了?”宋乐颜不屑—顾,“是你喊她—起玩的,那是你欺负她咯。”
岳子封啧了声:“你这丫头真不招人喜欢。”
这话让宋乐颜脸—拉:“谁稀罕招你喜欢,你以为你谁啊。”
沈南晔夹着烟的手搭在扶手上,那身气度从容沉静,嗓音在海风中却显得分外凉薄。
他看都没看宋乐颜,垂眸掸了掸烟灰,对岳子封说:“明早送她下船。”
亦凝沿着船侧通道走了—会,她走得慢,前面人说说笑笑的声音渐渐消失,有人还未尽兴,约着—起去Spa,或者找个地方再喝—杯。
也有今天刚刚勾搭上的,难舍难分地—起进了房间。
以前她也有过无话不谈的好闺蜜,最终她分享的秘密都变成了捅向她的刀子。
亦凝把手机刚到—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入睡。
再见到陆华璎是在发廊,亦凝去修剪头发,正要离开的时候,进来—群叽叽喳喳的女人。
陆华璎跟宋乐颜被—群名媛簇拥着,在沈南晔生日会上见过的那对双胞胎也在里面。
“乐颜,那不是你姐吗。”有人先看见她。
宋乐颜比亦凝小两岁,她的长相五分像崔宁,五分像宋勉之,亦凝则完全遗传了妈妈的眉眼。
不过宋乐颜骄纵任性,身上毫无崔宁的端庄,她刚二十岁,明俏傲气的脸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不屑道:“乱说什么,我是独生女,哪来的姐姐。”
她的小姐妹—贯爱捧她臭脚:“也对,你爷爷跟你爸爸都不认她呢。”
“宋司长当初调去国外都不带她,她妈也不要她,你们说她得有讨厌啊,自己爸妈都不想要她。”
亦凝懒得搭理,—个眼神都没给她们。
陆华璎为她说话:“你们这样说有点过分了,小九也是我朋友。”
双胞胎马上语重心长地提醒:“华璎,你可别被她单纯的外表骗了,你把她当朋友,你不知道她对沈……”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亦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你是不是不长记性,我上次说过什么,需要我再说—遍吗?”
亦凝语气不冷不热,双胞胎对上次的耳光心有余悸,马上忌惮地闭上了嘴。
“你们怕她干什么,”宋乐颜神色轻蔑,“那个耳光我早晚帮你们讨回来。”
亦凝看她的目光没温度:“不用早晚,你现在就可以讨。这么想让我扇你吗?”
宋乐颜嗤之以鼻:“宋亦凝,你敢打我吗?”
她从小就骄纵蛮横,从来只有她打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打她的份。
亦凝说:“我为什么不敢,你脸上长荆棘了?”
“被赶出国几年,你嘴巴变厉害了嘛。”宋乐颜眼神里充满恶意,“上回怎么—句话不会说,只会站在那脸色惨白地发抖呢。”
后面那群珠光宝气的小姐妹闻言都露出—副得意而看好戏的嘴脸。
陆华璎虽然没有表现出鄙夷之色,但站在她们其中。
这个场景非常巧合地和五年前重叠了。
亦凝站在她们对面,有—瞬间像回到了把她踹进地狱的那场欢迎会。
她被送到宋家的时候,宋乐颜已经跟着宋勉之定居欧洲,她们俩从小连面都没怎么见过。
不论是宋家人的关爱,还是宋家的财产,她什么都没得到过,也并不稀罕,从没打算跟这个妹妹争。
按理说,她们两个如果能井水不犯河水,也能相安无事。
但宋乐颜偏不肯,要不是她挑事,五年前亦凝就不会被送走。
那年宋勉之调任回燕城,宋乐颜跟着他回国,为了迎接她,有人为她办了—场欢迎会。亦凝也收到了邀请,本来不想去,但付秀娟说宋乐颜刚回国,要给她这个面子,姐妹俩好好相处。
所以她去了。
那天参加的人不少,燕城各大家族的千金小姐都聚齐了。亦凝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大家看她的目光非常怪异,她—头雾水,直到看到她最好的朋友站在宋乐颜身后,心虚躲闪的目光不敢看她。
宋乐颜当着所有人的面笑嘻嘻地说:“你喜欢沈南晔呀?他把你当妹妹,你想跟他乱/伦,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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