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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机妙妻

木火算命馆作者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徐璟儿不想进入后宫争宠,只想做一条咸鱼,于是,在入宫选秀那天,她没有好好表现,成功被退回来了。原以为能够回家了,却不曾想,命运给了她另一个惊喜,直接将她送给了晨王赵允祯。徐璟儿虽然没有入后宫,但是进了王府,宫斗可以避免了,宅斗却无法避免,深宅内院中,她与赵允祯的感情会如何发展,面对众多女人的争宠,她又该如何应对?

主角:徐璟儿,赵允祯   更新:2022-07-16 0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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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璟儿,赵允祯的武侠仙侠小说《神机妙妻》,由网络作家“木火算命馆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璟儿不想进入后宫争宠,只想做一条咸鱼,于是,在入宫选秀那天,她没有好好表现,成功被退回来了。原以为能够回家了,却不曾想,命运给了她另一个惊喜,直接将她送给了晨王赵允祯。徐璟儿虽然没有入后宫,但是进了王府,宫斗可以避免了,宅斗却无法避免,深宅内院中,她与赵允祯的感情会如何发展,面对众多女人的争宠,她又该如何应对?

《神机妙妻》精彩片段

 圣元十四年,大梁朝嫡出的公主在六月二十出嫁,远嫁荒凉蛮夷的雁归。雁归顾名思义,是中原大雁也不愿意飞去的不毛之地,只是那里的蛮夷骁勇善战,兵强马壮,年年在边境不断烧杀抢掠,侵犯百姓。

圣元帝不忍动干戈,遂跟雁归议和,让雁归的可汗娶大梁的嫡出公主,世世代代永结两国之好。公主此去,也备足了嫁妆,还带了圣元帝对雁归的赏赐,无数丝绸、棉布、粮食、茶叶、铜铁,瓷器等浩浩荡荡,运往雁归,更不要说白花花的银子,成箱成箱的摞着,从皇宫一直摆到了京城门口。

圣元帝有十一个公主,比十一个大将军还有用,以后她们的未来大抵如此,不是远嫁,就是和亲。比起打仗,圣元帝更愿意用财力来平息战乱。

公主出嫁本是宫里的大事,何况是嫡出公主去和亲,皇宫里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可是有一个地方例外——坤和苑。

本朝规矩,除三年一选秀之外,还有入选公主,郡主陪侍的秀女,未来的女史女官也是从她们中间选出。她们身份跟入选嫔妃的不一样,虽然也出身官宦人家,但是属于品级低微小门户。就算通过了初选,也得在皇宫学习礼仪,等待次选。在学习礼仪规矩的住所,就是坤和苑。

这里不属于后宫禁地,只是皇宫后门,一侧偏殿的院子,跟宫女的住所差不多。

此时的秀女们,所有的事务就是学习礼仪,熟悉宫廷事务,公主出嫁的盛事此刻当然跟她们毫无关系。只是,此次公主和亲,也让这些秀女胆战心惊。

她们害怕这不是例外,以后的庶出公主也会循例去和亲,大梁周围的小国不少,以后只怕都要和亲来保大梁的平安。这和亲本是天家的事,但是公主的陪侍,女官,女史也会作为陪嫁跟过去。想到这里,部分秀女们愁云惨淡,一片凄苦。

徐璟儿跟她们不一样,选秀对她来说意义并不大。此次待选公主郡主的陪读,女宫,来了不少高门华地的庶女。这些家庭的嫡女参加了嫔妃的选秀,庶女也不甘落后,千方百计想进入皇家,自然参加了这次一等的选秀。

她只是一个户部挂名皇商的女儿,此次选秀还是因为大伯在户部做了个小主事,璟儿才算是官家适龄秀女。面对这些秀女,她不算门第高,容貌也不算拔尖,才学也只是普普通通。父亲也说了,璟儿自小娇养,不谙世事,去不得皇宫。

参加选秀见个世面学学规矩,还是回来家人的好。娘亲就更不用说了,舍不得女儿在皇宫当差,离家前,一直吩咐璟儿千万要低调行事,不可出头。

况且家中已经为她预备了一门亲事,一旦落选便可回去成亲,做一位普普通通的当家夫人。璟儿在宫里学习的日子,有别于其他人的花枝招展,只是薄施粉黛,衣着寒素,只盼着次选的时候,早早落选。

此时正逢宫里盛事,处处彩灯高悬,花影缤纷,更有烟火盛会,热闹非凡。无数宫娥彩女,巧手织就的堆纱宫花,粘于柳杏诸树上。宫里的每一处石栏上,都系着各色水晶琉璃风灯。虽是夜晚,却灯火辉煌,恍如白昼。处处彰显着大梁的富贵风流繁花似锦。

晚上这些秀女都偷偷溜出来看热闹。璟儿年纪最小,心思不在这上头,她要偷偷跑去御花园摘莲子,新鲜剥的莲子比宫里的莲子羹好吃,上次跟管事姑姑路过荷花池,看见好大的莲蓬,鼓囊囊的,分外诱人。

皇宫上下灯火,亮如白昼,璟儿只得抄了小路,避开人走。第一次离开家那么久,宫里也没有认识的熟人,她分外寂寞,总是夜里跑出来,抓抓流萤,数数星斗,挨过漫漫长夜。

荷花池是朱雀湖的一部分,虽然是工匠凿就,但是面积很宽广。跟她想的一样,这里偏僻冷清,平时晚上没有什么人来。宫里如此盛事,此刻这儿连路过的宫女太监都没有。

御花园地势偏低,盛夏的暑气在这里被一弯清流全部挡在了外面,郁郁葱葱的荷花盛开到了极致,清风过处,荷花,菱角,芦苇的气息分外清新宜人。璟儿放下心来,脱了鞋袜,悄悄走到池边玩水。

她想起昔年幼儿时期,跟身为皇商的父亲走南闯北,也曾在南方小住过一段时间。那时的府邸,也有一片小小的荷花塘,听母亲说,种荷也是一桩能赚钱的买卖。

荷花的叶子,莲蓬,老梗都可以入药,尤其是叶子,家里做粗活的下人婆子经常采了,用来包扎熟食。待到藕节冒出,母亲总是亲自榨了藕汁,与璟儿消暑。身为官家女子,能承欢膝下的时日就那么十来年,无论是进宫还是嫁人,她们都没有路可选。

进了宫里不比在家,穿戴讲究精致,连鞋子的式样都是紧紧的,小小的,务求走起来如风中杨柳,摇曳生姿。鞋面都是上好的各色贡缎,又有无数金丝银线挑绣的花样,连高高的鞋底子里,都塞着干花瓣儿,宫里的奢侈富贵,也让璟儿觉得拘束难受。在家里自由自在惯了,也没有诸多规矩,此刻脱了鞋袜,把发烧的小脚泡进池水里,璟儿才感觉到一丝舒适。

“是谁在这里”?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把璟儿吓一跳,她光着脚和小腿,大大失礼于人,慌忙爬起来,又顾不上穿鞋袜,只得用裙摆盖住,整个人拜倒下去,口里连忙请罪

“奴婢坤和苑的宫女……不知道尊驾在此……请恕罪则个”

璟儿知道,宫里除了太监是没有男人的,如果有,也一定身份非同寻常,所以她虽然看不清声音主人的样子,还是连忙请罪。

四周很黑,只有月色如霜,几声脚步声逼近,璟儿不敢抬头,只看见一双黑色金纹的靴子底。

“抬起头来”

“奴……奴婢不敢……”

璟儿看到了靴子的样式,料定身份尊贵,已经慌得没了主意,只见那人一把提了璟儿领口,把瘦小纤弱的璟儿提了到面前。

“尊驾恕罪!”璟儿小声惊呼,不敢惊动别人,更不敢正眼看面前的人,爹爹交待过,宫里的人和事要万分小心,指不定就得罪什么权贵人物。

温热又略嫌粗糙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如莲瓣般粉嫩的脸,又反复在她嘴唇边轻轻拨弄。这动作十分轻佻无礼,璟儿感到十分难堪。

这手指,这声音,好像是个年轻的男人。他的声音像冰一样冷冷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璟儿闭着眼睛,不敢挣扎,但是被这样拎着实在难受,喘不过气,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男子见状一松手,她便摔到了地上,粗糙的石板地面硌得生疼。璟儿自来没有受过这般惊吓,又被摔到地上,已经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瑟瑟发抖。

夜色下,男子看不清她的脸,只见淡绿色的宫装裙子后面,一双白嫩纤细的小腿。刚才一摔之下,璟儿的发髻也松开了,长发泻了一地。淡淡的月光笼罩着璟儿,像传说中水边的鲛人。男子心间一动,这个无人的朱雀湖边,还有如此的妙人妙景,顿时有轻浮之意,他轻轻撩起她的裙摆。

“尊驾……不要,尊驾恕罪”

璟儿才缓过一点气,又被此举吓的魂不附体,男女授受不亲,又是在宫里,这个人是找死么?

任凭她如何挣扎,在这个隐秘的荷花池边,被这个精壮有力的男人脱掉了衣服。她像一条快窒息濒死的鱼,被一点点凌迟。她想呼救,嘴却被这个狠狠地堵上。

璟儿十五岁,第一次入宫,第一次独自面对一切,第一次真切了解波谲云诡的皇宫,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可以吞噬无数女人血泪的地方

虽然还不懂男女之事,但是面前这个男子的所作所为让她羞愤难当。她赤裸的身子明晃晃的暴露在男子眼前,男子似乎喝了酒,一身酒气,他把璟儿按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

自打娘胎以来,璟儿从未受过如此苦楚,拼命抵抗的手越来越无力,直到她完全昏死……


 天亮的时候,整个坤和苑都震动了。

晨王府的领事太监和掌事大姑姑,带着一队宫女,突然到了坤和苑,下令所有秀女出来过目。

此时的璟儿已经回到坤和苑,她在自己绣房里梳妆,昨夜的事,像一场噩梦,她挽发髻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身上留下了无数小伤口,有被摩擦开裂的,有被那个男子抓伤的,脖子有撕咬的痕迹,她不得不在脖子挂个项圈,掩盖这些羞人的伤口。幸好,脸上没有任何痕迹,除了哭肿的双眼。

突然,门被推开。

“璟儿,磨蹭什么,还不出来”

推门进来的是工部侍郎的庶女,纤云,她住璟儿隔壁,平时也能说上几句,便自来熟,经常找璟儿作伴。

“这个时辰,还不到去受训的时候”

璟儿想站起来迎接,但是下身传来一阵剧痛,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她赶忙把广袖放下,遮住手臂上的淤青。

纤云并不在意她的失礼,急急忙忙的拉着她出门。一面还跟璟儿说了一件惊天大事。

原来,昨晚公主喜宴,所有皇子进宫祝贺,七皇子,就是现在的晨王殿下赵允祯,酒后在御花园宠幸了一个宫女,原来是坤和苑的秀女。现在依着规矩,被王爷宠幸过的宫女不能留在宫里,王爷要带回王府。所有今天晨王府来人,要找到这个宫女。

璟儿听到这,犹如晴天霹雳,原来昨夜发生的事叫宠幸!宠幸后还得去王府,以后一辈子不能回家了!璟儿害怕极了,她只是进宫循例走个过场,回去还要嫁人,承欢父母膝下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她要被王府的人带走!她甚至连晨王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以后就得做他侍妾了?

命运无常,一个小小的待选秀女,就要变成王府的侍妾。这在其他人眼里,是攀上高枝的喜事,但是在璟儿几乎瘫软在地上,原来还有比昨夜更可怕的事。她像一只病弱的小猫,被纤云拖着走向坤和苑中央的花厅内。

果然,还是晚来一步,所有的秀女都乌压压跪了一屋子。她们赶紧也跟着跪下。

平时管教她们的荣姑姑一脸冷若冰霜,坤和苑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她这个姑姑管教不力,以致有秀女偷跑出去,才惹出这一桩事。

晨王身边的长史官看着地上的这些秀女,命令她们抬起头来,说道 “晨王殿下不记得这个秀女的长相,各位姑娘们,昨夜谁去过御花园的,自己出来回话”

晨王也在,他斜靠在椅子上,似乎宿醉未醒。

璟儿生怕被发现,不敢吭声,她偷偷看了一眼晨王,身量跟昨夜的那人差不多。京城中盛传晨王贤德,深得皇上信任,还一表人才,风流儒雅。可是,她此刻看到清俊秀逸的晨王,怎么也联想不到昨夜那个粗暴的狂徒。

如果此时回话,她不仅要被带走,还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所谓得宠幸,一想到这,璟儿更加害怕,她冒着被杀头的危险,不敢认这个事。单纯的璟儿觉得,只要没人回话,也许晨王找不到人就走了

“回公公话,昨夜奴婢去过御花园”

有人向前爬了一步,跪着回话了,一群秀女好奇的看向她。

是工部郎中的女儿,孙宝鸳。

“昨夜,你去了御花园的哪里”晨王慵懒的问道。

“回王爷的话,奴婢昨夜去了朱雀湖的荷花池”

宝鸳落落大方,声音清脆。

荣姑姑松了口气,原来是她!也好!这个宝鸳出身不算高,没有能参加嫔妃选秀,但是她本身容貌倾国倾城,秀丽无双。就算在这里学习当个公主陪侍,也是明珠暗投,美玉蒙尘。她命令道“王爷问话,要抬起头来”

果然,一张清丽脱俗的脸,惊艳了跟随晨王来的所有人,脸若三春桃李,语态似九月清霜。加上她打扮不俗,头上插着名贵的八宝攒丝金凤,沉甸甸的观音满池娇分心,身上穿着当朝最时新的织金团花锦。在花厅内,所有秀女的姿色都被她比得黯淡无光。

晨王细细打量了她一会,昨夜醉酒加上夜色昏暗,已经不记得那个宫女的长相,连声音也模糊难辨。只是勉强记得她肤若凝脂,身量娇小。眼前的女子,虽然模样堪称绝色,但是姿态身体似乎有些不同。此女子教养良好,镇定自若,而昨夜的女子胆小羞涩,抖如筛糠,似乎不是一个人。

“还有谁昨夜去了御花园”长史官见晨王殿下沉吟不语,忙又问道。

花厅里一片寂静,这事谁也不敢冒充,秀女们跪在地上,都不敢做声。

晨王左右看了看,最边上,一个娇小的秀女一直趴跪着,看不清楚脸,他使了个眼色,长史官会意,忙走上前。

晨王注意到的不是别人,正是璟儿。他手心里握着一个小小的发簪,是绿玉髓的,不甚名贵。出列回话的女子,头饰贵重华丽,这个绿玉髓发簪不像是她戴的,而所有秀女中,只有璟儿头饰最简单——几根头绳和一朵白玉兰点缀在发间。

长史官把璟儿带到晨王面前。

晨王上下打量着一会,她像个风中摇摆的小白花,脆弱可怜。身量跟昨夜的女子有些相似,只是看不清楚脸,无论长史官怎么逼问,她只会点头或者摇头,也不敢直视晨王。

晨王站起来,温和的问道 “你可有丢失过什么首饰?”

璟儿胆战心惊的摇摇头。

荣姑姑严厉的说道:“王爷问话,要出声要回答,你这样子规矩学到哪里去了”说完,正要跪下替璟儿请罪。

晨王摆摆手,让荣姑姑退下,他走近璟儿身边弯下腰,继续问“那你可认得这个”他摊开手,让璟儿看到那个发簪。

啊,这个母亲从小去寺庙祈福,给她求来的发簪,有护身的作用,难怪昨夜回来怎么都找不到,原来在王爷手上。

她眼睛一亮,但是又不敢认,只得答道“回王爷的话,奴婢不认得这个……奴婢昨夜,哪,哪里也没有去”

璟儿不擅长撒谎,加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起昨夜羞人的事情,她眼眶发红,泫然欲泣。

“王爷,那个发簪是奴婢昨夜遗失的”宝鸳连忙磕头,继续道“发簪是奴婢娘家带来的,跟宫里的物件不同,请王爷还给奴婢。”

既然都对了景,看来昨夜的人确实是宝鸳。

花厅里除了璟儿,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只是晨王半信半疑。随手把发簪递给身边的宫女“既是你的,拿去便是。”

人既然找到了,晨王也没有多留。

长史宫忙命宫女扶起宝鸳,吩咐道。

“请姑娘跟老奴来,即刻起身回王府。”

等花厅的人渐渐散去,璟儿彻底瘫坐在地上,好险,幸亏有人冒名顶替,不然去王府侍奉的就是她了。虽然是盛夏时分,但是身上的冷汗几乎要把衣衫湿透。她现在躲过了去王府的命运,但是以后怎么办呢?她想回家,想跟娘亲哭诉,想娘亲拿个主意,这护身的发簪......宫里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

“我看你呀,是不是生病了,请个太医来看看”纤云已经走到门口,看见璟儿脸色惨白样子,又折回来。

“没事,只是没睡好”璟儿摇摇头,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纤云“云姐姐,那个……那个……如果宝鸳没有跟王爷去,会……会怎么样”

纤云到底比璟儿大两岁,也颇知人事,遂告诉她

“女孩子家,被破了身子,还能去哪里?不跟王爷去做侍妾,还想外嫁出宫不成?那是不成的,如果夫家知道不是女儿身,要乱棍打死的”

“啊”璟儿年幼,还是第一次知道有如此惨事,她惊呼一声,继续问道“那……那破了身子……夫家一定会知道?”

纤云白了璟儿一眼,继续道“男女之间圆房,有没有被动过身子,夫家一试便知,这事做不得假,连你有没有被人摸过脚……都知道”她看璟儿一脸紧张,忍不住戏谑道。

观音菩萨,天老爷,她可被王爷坑惨了。咕咚一声,璟儿晕倒在地。


 晨王府里——

天气炎热,晨王没有公务也不愿意出门,此刻散发披巾的在花园避暑。

流云轩的卷棚内,搭着凉椅,晨王闭着眼歇息。宝鸳洗了手,亲自拿水晶碗里湃的果子喂与他。井水里湃得冰凉的枇杷,是南方的佳果,这几年年成不好,除了宫里就是王府有一些进贡。晨王瞥了一眼食盒里的小银壶,是外邦来的葡萄酒。

宝鸳乖觉伶俐,忙拿了小莲蓬钟儿,倒了一钟递到晨王唇边。晨王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皱着眉头道“今年这些番邦小国也太不像样了,连葡萄酒也没好的来。”

“回王爷,今年市舶司那边的人说,这葡萄酒不是贡品,是佛朗西斯.....西斯牙贸易的东西,妾身也觉得这酒味儿轻,颜色不成个颜色。”宝鸳拿了汗巾子,让晨王吐出来。

即使雁归臣服,西域的诸国依然虎视眈眈,通往西域的贸易之路也被切断不少,葡萄酒要舍近求远,去远在海外的佛朗西斯牙买来。

宝鸳不知道为什么晨王的脸色有些不好,说了一回话,叫小丫鬟拿了月琴。轻舒玉指头,款跨鲛绡,唱了一套极好的袅晴丝。宝鸳的嗓音如珠落玉盘,歌喉婉转声如枝上流莺,直唱得晨王心田欲醉。

“唱得不错,本王府里的歌姬尚不如你。”

“王爷笑话妾身了,奴家自小腼腆,胡乱唱几句博王爷一笑罢了。”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再漂亮的美人,浓妆艳抹被日头一晒,莫不是香汗淋漓狼狈不堪。此刻的宝鸳却冰肌玉骨,嫌弃脂粉遮盖好颜色,所以素面朝天来服侍晨王。越发显得清水出芙蓉,阳光越是灿烂,宝鸳明珠一般的容颜越是出色。

她浅笑着,悄悄凑到晨王耳边说“奴家......还会唱莺莺闹卧房......”

“小油嘴,不害臊”晨王刮了一下宝鸳粉嫩挺翘的鼻子。

几曲唱下来,宝鸳深得晨王宠爱,封了才人。

府里虽然纳妾众多,但是正妃还没有娶,皇上的意思,晨王得娶一个番邦公主做王妃。这关乎未来大统继承的事,本朝没有设立太子,立过军功的皇子可以开府封王,跟晨王一样封王只有四皇子,十一皇子,还十五皇子。为来的储君,极有可能从他们当中选出。

这点满朝大臣都知道,加上晨王文武双全,少年英才,多少闺中琼英都想嫁入王府,而宝鸳此刻,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晨王带回来做侍妾。

自然,晨王对倾国倾城的宝鸳很是满意,赐杏宜楼居住。王府里十一个侍妾,唯有宝鸳的姿色是众姬妾之首。

所以宝鸳冒着巨大的风险顶替璟儿进王府是有原因的。盖因宝鸳长相资质均数上乘,奈何身世普通,无法进宫选嫔妃,遂想曲线救国,做个公主身边的女史,以期被皇帝看上,纳入后宫。本朝以来,也有无数宫女,女史,因缘际会一朝得皇帝青眼,鲤鱼跃龙门,变成了宠妃。

这次选公主陪侍,宝鸳志在必得,奈何朝中却发生了巨变。海上百岐国的君主送来呈文,称其皇子已经成年,想求娶天朝上邦的公主,以结两国百年之好。

原本皇帝舍不得女儿远嫁海外,奈何嫡出公主嫁了雁归,百岐十分不满,也仰慕上邦女儿风采,一定要娶一个本朝的公主。另外还希望公主能带大批的贵族小姐一同远嫁,百岐无数贵族子弟,无不思慕这些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上邦女儿。

那百岐国十分难缠,海盗船频频骚扰海疆,虽然明里是海盗,其实本地有不少百岐的贵族暗中支持,趁机捞大梁的好处。百岐王誓言,若是大婚能成,且本国贵族子弟娶到美貌聪慧的大梁女子,一定肃清边境海盗,让大梁的船只顺利通商。

当今皇帝苦思良久,竟同意百岐王的求亲,除了远嫁庶出的公主,还打算陪嫁十二名资质出众的陪侍。这百岐国远在大洋,乃贫瘠之地,当地蒙昧混沌,嫁过去可谓苦不堪言。宝鸳家里得知这事,,找人暗中通知了她,令她尽快落选出宫。宝鸳苦无计谋之际,恰好在御花园偷看到晨王酒醉临幸璟儿,只得欺瞒晨王,才逃出生天。

事实也是如此,百岐的王子将在中秋以后进京,亲自迎娶公主漂洋过海回百岐。皇上虽然不忍心,还是指定了年龄相当的昌吉公主出嫁,而如今的选女官,其实也选无可选,这次坤和苑的所有秀女,全部要跟昌吉公主一同远嫁,而大部分秀女,如璟儿一类,还懵懂无知中,期盼落选,完成了宫中大选的任务,好回家嫁人

大梁的内忧外患,暂时用和亲解决,只是皇帝的意思,不代表所有人的意思。也有极力主张海上开战的党派。这里,就有晨王,晨王不想用和亲来换取安宁,因为和亲不仅仅是丧权辱国,出嫁公主,更多的是代表损失大量国帑,每次和亲,带走的嫁妆是巨大的,还有无数大梁先进的农耕,织布,锻造技术和文化瑰宝。

昌吉公主的母妃得知,也十分着急,联合朝廷能说得上话的大臣上疏,取消昌吉公主的和亲。昌吉公主的母妃出身武将世家,朝中也颇有势力。

晨王也经常入宫,劝说皇帝,跟百岐在海上决一死战,彻底打开海路,而不是委曲求全,用皇家的公主来交换。另外,晨王已经24岁了,府上虽有姬妾,但是没有正妃,不出意外的话,这些皇子们将来也可能娶番邦来的异族公主,晨王不愿自己子孙后代有番邦血统。

这天——

晨王又一次进宫跟皇帝,内阁商量靖海议案,各方势力依然胶着,皇帝迟迟拿不定主意。

从王城的昭顺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御林军跟一帮太监吵闹,几乎要大打出手。

简直岂有此理!

不等晨王开口,身边的贴身侍卫上前喝止。几个人看见是晨王,立马跪下请罪。

“你们几个不要命了!这是什么地方,要这样闹”。

晨王看也不看那几个小太监和御林军。

御林军里为首的领队叩头回话“回王爷,这几个太监不守规矩,私相授受,偷宫里的东西,被我们贞顺门的守军兄弟搜到”

说着,双手呈上了一些丝绸物品,还有鞋袜,和一封信件。

“冤枉啊,王爷”一个大胆的太监也赶紧回话“启禀王爷,小的是司礼监下属的末等太监,这些并非宫中赃物,乃是宫女们自己做的刺绣,平时求我们带这些刺绣出来卖了,给家人过活”

“胡说!”晨王的贴身侍卫大声斥责“宫女有自己的月例,何须要做刺绣换银子?”

几个太监忙磕头不止。

“王爷可以去查,户部已经几个月发不出宫廷的开支,奴才这些低等宫女太监,实在是没有了活路,您可以去问各宫的宫女,对证出来,奴才打死无怨。”

几个太监的脑袋在台阶上磕得冒血。

晨王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名贵物品,都是丝巾,鞋袜。

他知道宫廷艰难,为着公主的嫁妆,和亲的赏赐,户部已经开不出多余的银子。皇上又好面子,依旧大肆铺张浪费,各种办事的官员中饱私囊,国帑已经是寅吃卯粮。

“好了,就算你们没有偷东西,私相授受也是不能轻饶,等下自己去慎刑司领罪。”晨王随手翻了翻物件,顺手打开了刚才的信“这是什么?谁的信,我朝规矩,宫女不能识字,她们又怎么会写信呢”。

一个最年轻的小太监,出来认罪。

“回王爷的话,这是坤和苑的秀女,请求奴才送家书出去,奴才知道有违宫规,奴才该死。”

王城里有规矩,没有公文,司礼监批复,一切只言片语的文件都不能传出去。以防有外邦细作,跟宫内内应传递消息,所以晨王还是仔细看了这个秀女的信件。

“来人,去坤和苑”

看完信,晨王脸色铁青,这坤和苑,又出大事!

璟儿还懵懂无知的做针线,被荣姑姑悄悄的叫出去。

荣姑姑是资历深厚的老宫女了,一般小事轮不到她出面,所以璟儿看见荣姑姑出现,内心忐忑不安。

她被带到坤和苑外面一侧偏殿,平时甚少有人来往。

又是晨王!

这次璟儿吓得魂不附体,荣姑姑,内务府总管,还有晨王,晨王身边的人,都在等着她。

“你叫璟儿吧,多大了?”内务府总管太监问道

“回公公,奴婢今年十五了”。

“你是哪家的秀女......”

“回公公的话,家父是户部的布商徐执笠。”

晨王不耐烦他们一点点问话,且兹事体大,也不方便他人知晓,遂让其他人回避。

偏殿内,只有晨王和璟儿。

璟儿趴跪着,头顶飘下来一封信。

正是她写给娘亲的家书。

自那天璟儿被临幸后,又失去了护身符,她坐立难安。长那么大第一次离开父母,发生了这样的巨变,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家书里把这一切告诉了娘亲,希望爹娘能拿个主意,还说尽了好话,花了银子才托小太监送信出宫。万万想不到,这信被晨王截住,还看了。

此刻,她无话可说,只能磕头请罪。

“你好厉害,欺瞒主子,还敢私相传递,你知不知道 每一条都是死罪!”

晨王气的不得了,本来临幸了坤和苑的秀女,已经是越礼,然后还带错了人。璟儿已经破身,如果还当完璧,送去百岐嫁人,只怕会引起两国干戈,百岐王会认为大梁故意羞辱他们,一怒之下,可能连公主也会杀掉。

幸好,他及时发现,才不酿成更大的祸端。

眼前这个小女子,也无法赐死,她是官府小姐出身,进宫选秀,出了岔子,也是因为晨王。无故赐死,司礼监那边也说不过去,但是晨王被她欺骗,险险捅了天大的篓子。还是越想越气。

“为什么要欺瞒本王,叫别人顶替你!”

璟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她进宫前爹爹就说过,宫里一个错失,就有可能掉脑袋,她此刻完全没了主意,不断磕头请罪。

“求王爷赐死,求王爷赐死,奴婢没有叫任何人顶罪,只是事出突然,奴婢……奴婢也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奴婢害怕……奴婢知罪。”

十五年来,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威胁。

宫里,没有对错,只分有罪无罪,天真烂漫的璟儿现在才知道宫里的险恶。

晨王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眼下不是定罪赐死的时候。他只能想办法让璟儿退出选秀,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说服父皇取消昌吉公主的和亲,所以,璟儿万万不能进昌吉公主的陪侍。

但是璟儿也非完璧之身,如果出宫,也是麻烦,对大内圣誉有损。好好一个清白女儿,参加了选秀落选,竟然被破身!晨王都不敢想下面的人会怎么造谣!

他走来走去,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担着,把璟儿收做姬妾,退出选秀,这样才能保住各方面的名声。

“死到不至于,已经这样了 你跟本王回府,做本王侍妾吧。”

“啊……”璟儿得知自己不用死了。

但是一想,还是不行

“王爷,那奴婢去了王府,也是一辈子不能见爹娘了!”说毕,又哭了起来。

“你……”晨王被她气个半死,刚刚脱了罪,捡回小命,这个秀女怎么那么不知好歹!

“来人!给本王拖下去!”

璟儿就这样被拖下去了,她浑身瘫软,任由下人帮她换了新装,改了鬓发,送去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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