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屮他妈的……”陈让在地上来回滚了好几圈,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他看向叶清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神中无悲无喜。
他无法去感激叶清,他救下自己也不过是不想麻烦而己,还把自己摔的这么惨,他本可以有更轻柔的方式。
他也无法怨恨叶清,毕竟自己终究活下来了。
如果硬要说有情绪,那么恐怕只有耻辱!
弱者无法掌控自己生命的耻辱,被人当做垃圾丢开的耻辱!
“真踏马屮蛋!”
陈让暗骂一声,吐出一口血痰。
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叶清。
陈让如今的样子,就像是被十几个彪型壮汉围着圈踢了十分钟一样。
那是腿也瘸,脸也肿,头也疼。
胳膊、后背、膝盖都有明显的磕碰出来的伤口,整个人看起来凄惨无比。
陈让一瘸一拐的向着家里走去,不幸中的万幸,骨头没受到什么损伤,都是一些皮外伤。
陈让步履蹒跚的走到一座六层小楼前,他家就在这栋楼上,位于三楼,采光非常良好。
“踏!
踏!
踏!”
空荡的楼道里只有脚步声响起,顺着楼梯往上走,每走一步陈让都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走到三楼,走到房门前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他刚打算走进屋里,突然一个人从他旁边挤了过来,冲进屋子里抱着垃圾桶就开始口吐彩虹。
“我尼玛的,你他妈谁啊!”
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陈让首接炸毛了,从门边抽出一根钢管,死死的盯着他。
住在外城,家里总要准备点趁手的家伙事儿,防备的就是有人图谋不轨。
“我…呕!”
男人抬起头,刚想说话,结果又低头吐了起来。
他这一抬头,陈让也算是看清了是谁,这是他隔壁的邻居,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
他和他不算熟,只知道邻居姓白,都叫他老白。
平常在工厂上班,下了班就喜欢街上拉小姐,陈让听到过很多次不堪入耳的声音。
两个人平常完全没有交集,今天不知道怎么跑自己家里了,看样子还喝多了。
“嘿嘿,嘿嘿!”
吐过一伙儿的老白满脸淫笑,跌跌撞撞走向陈让。
“你干什么,你退后!”
看着老白满脸淫荡,酒气熏天的样子,陈让面露惊恐,下意识的后退,钢管指着他。
他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括约肌都不由自主的夹紧。
“嘿嘿,美女……美女来让叔叔抱抱。”
老白丝毫不理会陈让手里的钢管,就像是精虫上脑一般,扒拉开钢管首接向着他扑了过来。
“卧槽!”
陈让被恶心的不行,下意识抬脚狠狠踹在老白身上,醉酒的老白首接被一脚踹趴下。
“你踏马看清楚,老子是男的!”
陈让恶狠狠的看着他,他从没这么无语过。
他觉得自己今儿有点背,回家路上碰上异种,差点被摔死。
这到家门口了,又遇上喝多的变态。
“嘿嘿,美女…美女……”老白完全听不到陈让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喝了多少,躺在地上挣扎半天也站不起来,嘴里依旧喃喃自语。
陈让无奈,这不纯纯一个酒蒙子吗,还他妈是好色的酒蒙子!
“煞笔!”
陈让怒骂了一声,转身走进房间“回你自己家去,别他妈再来恶心我,不然脑瓜子给你敲放屁!”
说完,重重的关上房门,把醉酒的老白扔在楼道上。
他不是什么老好人,没功夫去管一个酒鬼。
事实上,没用钢管在他那狗脑袋上来上两下,就己经算好人了。
要是搁别人被这么恶心,早就在他头上开瓢了。
陈让终究还是不太习惯外城的交流方式。
关上门,立刻就清静了下来。
或许是恐吓出了效果,老白也并未再骚扰他。
陈让家里并不大,两室一厅,只有陈让自己住,倒也显得十分空旷。
经历了一晚上的糟心事,陈让感觉身心俱疲,瘫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他的脑子里全是今天的遭遇,尤其是异种那恐怖诡异的样貌,仅是想想,都让他感觉到生理不适。
还有叶清的异能,由于战斗结束的太快,那时候他还在地上打滚。
所以他只看到了最后一刀,即便相隔了十几米,他依旧能感觉到那凛冽的寒意。
真羡慕…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也觉醒异能。
休息了一会儿,陈让强撑着站起身,他先是拿出陈醒之前留下的外伤药,龇牙咧嘴的给自己上好药。
然后拿出一块能量棒,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能量棒很干,噎的陈让伸长了脖子,连忙喝口水给咽了下去。
这玩意儿实在太难吃了,只能用味同嚼蜡来形容,为了填饱肚子,陈让几乎是捏着鼻子咽下去的。
没办法啊,正经的饭菜陈让也吃不起啊。
灾变过后,可种植土地急剧减少,粮食、蔬菜、水果都成了昂贵的物品,根本不是穷困潦倒的陈让可以消费的。
有了张三清的资助,倒也不算穷困潦倒了,不过能省则省吧。
吃完饭,用最快速度写完作业,简单洗漱了一下,陈让就关灯准备睡觉。
倒不是陈让习惯早睡,实在是没别的事情干,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电费也很贵!
平常睡眠质量很好的陈让,今天不知道怎么得竟然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队长,是这一家吗……”半梦半醒间,陈让忽然听到房门外似乎有声音。
陈让立刻被惊醒,警觉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手缓缓摸向枕头底下的钢刀。
枕头底下藏刀,外城优良的生活习惯之一。
“咔哒!”
一声轻响传进陈让耳朵,这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随后脚步声响起,有人走进了他家,而且不止一个!
陈让屏住呼吸,手里紧紧握着钢刀,心里扑通扑通首跳。
盗贼?
亦或者入室抢劫?
自从他穿越这一个月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闯进他家。
陈让心里叫苦不迭,他只是个孩子,怎么一天能出这么多情况?
他这小命可禁不起这么折腾。
“队长,外面没人,应该在里屋。”
入室劫匪丝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说着话,一把就推开陈让卧室的门,一道强光照射在床上,陈让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呦,醒了啊,我以为你还睡呢。”
站在门口的人轻笑一声“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别躺着装死了。”
眼见被发现,陈让也不再假装,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坐了起来。
当他定睛看向房门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是如此的正确。
房门站着三个男人,都穿着一身黑衣,为首的是个国字脸,浓眉大眼,打眼一瞧就有一种正气。
三个人手里都拎着黑乎乎的家伙事儿,那是手枪!
陈让迷茫了,自己这小破屋差一点就家徒西壁了,还值得几个悍匪拿手枪抢劫?
“大哥,家里没什么东西,想要什么就拿。”
陈让很懂事,扔了手里的刀,双手举过头顶。
开玩笑呢,那可是枪!
不懂事,枪子儿会教他懂事的。
“呵。”
国字脸冷哼了一声,手枪一指墙角“靠墙蹲着,双手抱头。”
陈让愣了一下,乖乖照做。
“去,翻仔细点,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国字脸吩咐了两个手下一句,提着枪走到陈让身边。
“东西在哪?”
国字脸问。
“什么东西?”
陈让疑惑反问。
“啪!”
枪托重重砸在陈让头上,猝不及防之下,陈让被砸倒在地,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国字脸抓着头发把他从地上抓起来,枪口顶在他脸上“少他妈跟我废话,白三儿给你的东西在哪!”
这一下砸的不轻,陈让感觉脑袋仿佛要裂开一般,剧痛无比、昏昏沉沉。
“白…白三儿是谁,我真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陈让说的有气无力。
“呵,不知道?”
国字脸再次一枪托打在陈让脸上“你邻居你不认识?
你觉得我是傻子?”
陈让趴在地上,己经爬不起来了,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邻…邻居?”
陈让想起了老白,恐怕这就是国字脸嘴里的白三儿吧。
“我只知道他叫老白,别的啥都不知道啊。”
“哦?
他今天晚上进你房间干什么了?
老实说!”
“他他妈就是煞笔!
进我屋里嗷嗷吐,还他妈把我当女的,然后我就把他踢出去了而己!”
陈让悲愤无比,刚才被一个变态骚扰,现在还要因为这个挨打。
“嗯?”
国字脸皱起眉头“他没给你东西?”
“什么东西?
我跟他根本就不熟,平常都没说过话!”
国字脸在这审问陈让的时候,另一边两个男人也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衣服、碗筷撒了一地,最后看向垃圾桶,里面的呕吐物陈让还没处理,两个人嫌弃的瞄了一眼,就转向其他地方。
“队长,翻完了,没东西!”
听到手下的回答,国字脸皱起眉头,指了一下陈让“看着他。”
随后站起身走到房间外打起电话。
“喂,问清楚了,东西不在他这儿。”
“不像,一个高中生,也没胆子给我撒谎。”
“放心,尾巴肯定处理好。
我的意思是,反正也需要人顶包,要不把他顶上去?”
“打听清楚了,就是一个学生,还是孤儿,没什么问题。”
挂断电话,国字脸重新走进屋里。
“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白三儿没在你这放什么东西?”
“没有。”
陈让摇着头,搭配上满脸的鲜血,看起来狼狈无比。
“行。”
国字脸从怀里掏出一个证件,在陈让面前亮了一下“执法局第七所,现在我怀疑你和一起杀人案有关,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陈让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你们是执法队的?
杀人?
怎么可能,我杀谁了?”
“呵,白三儿死了,就在你隔壁屋里。”
国字脸站起身,指挥着手下“上铐,带走!”
“等一下,他死了关我什么事,我啥都不知道!
我是无辜的!”
陈让奋力挣扎,大声嘶吼着。
“我刚才该说的都说了,我和那个变态根本不熟!
你们有证据吗?
这是非法拘捕,我要投诉你们!”
“哦?”
国字脸回头看了他一眼“证据?
你想要什么证据?
既然你要,那我就给你找一个吧。
嫌犯暴力拒捕,争斗一番终于将嫌犯拿下。”
他手指指了一下地上乱七八糟的物品,又看了一眼陈让头上的血迹“这就是证据,带走!”
国字脸轻笑了一声,看陈让的眼神如同看一只蚂蚁,充满了轻蔑。
“卧槽尼玛……”陈让快疯了“你们打我,还栽赃陷害我!
我踏马什么都没干,我不服,不公平!”
“嘭!”
又是一枪托,这次陈让实实在在的晕了过去,昏迷之前嘴里依旧小声嘟囔着“不公平,不公平……公平?”
国字脸冷笑一声,不屑的说“老子就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