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店的老板是山东烟台海阳县人,五年前闯关东来到沈阳,最后在小北关盘下了这家大车店。
算是站稳了脚跟,自己刚到沈阳,还是眼前一抹黑,什么情况也不明朗,通过海阳老乡的介绍,小北关还真有这么一处铺子,不过房顶的一角被日本人的小炮炸坏了,里面的买卖也搬离,这房子还空着,老乡见老乡,大车店老板说起来没完,晚上王书怀请客,喝酒喝到8点,两人喝的都有点高,第二天一早,老乡作保,领着王书怀去办了良民证。
回来又领王书怀去看了铺子,铺子临街,宽一丈八,长五丈二,很宽敞只是屋角塌了,扔在那也没修,见了房主,现在天寒地冻也无法维修,得到来年西月,你如果想租就从来年五月开始计算,一月一个大洋,房子得你出钱维修,王书怀同意,找了老乡作中人,签了合约,后院有厢房,现在你可以搬过来住,厢房很干净,墙上糊的报纸,还贴了几张英美烟草公司的美女招贴画,外间有灶台,里间还有火炉,墙还是双层空心墙,双层窗还安好,换换窗户纸就行,老乡派伙计送来一车柴火,又告知哪里有煤站,王书怀去买了好几大车的煤块,从房东手拿来钥匙,自己先慢慢的收拾着。
第二天去邮局给蔡东来发个电报,让他去铺子叫小六子来沈阳,没有一个自己人不行,小六子十八岁,是个孤儿,六岁时自己在大街上捡的,跟了自己十二年,很快五天后小六子来到沈阳,两个人一起收拾起铺子来也干劲十足,铺子里生了火炉,找了木匠在铺子里做柜台和货架,两人给师傅搭把手。
岀了正月就是阳历3月,虽然还是很冷,找了泥水匠把塌了的屋角修好,外面寒风进不来,又用白灰将铺子的内墙抹了一遍,大炉子日夜烧着煤块,屋里还很暖和,白灰墙干的也快,干了的白灰墙很白屋里也变的很亮堂,屋顶也吊上了天棚,贴了浅色的花纸,地上垫上沙土敦平铺了一层青砖,青砖是王书怀和小六子在一处废墟捡来的,那幢老房子被日本鬼子的大炮炸塌了,主人家西口人一个没剩都死了,两人把整齐的青砖铺在柜台前,半截砖头铺在柜台和货架后,砖缝倒入细沙,很干净也很结实。
窗户纸全换成了玻璃的,很亮堂。
到了三月底,天又暖和了一些,雇泥瓦匠又把铺子的外墙抹了一遍,用的白灰,细沙,烫毛(很细的麻丝),特别的结实还能防雨雪,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进货开业了,没到合同规定的时间还不能提前开业,提前开了就坏了规矩,两人又买了银粉把柜台和货架刷了一遍,银光闪闪的。
接着又买了几个大缸,酱油,醋,面酱,咸菜疙瘩,这些都要盛大缸里。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西月,王书书开始跑批发的铺子,一些日用百货开始摆上货架,由于资金有限,每样物品只进一到两份,两人跑了一个月,小铺子里的货架和柜台上也摆的满满当当的,进了布匹后,手里的钱花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一点刚够俩人生活,5月1日,做好的门头挂上,东兴永百货,放了一挂鞭就算开业了,开业当天去房东那交了一块大洋的房租。
两人进货少进货勤,比如碱面,卖了一斤,快速去进一斤,卖了一斤桃酥,快速去进一斤,五月一个月两人千层底布鞋,穿烂了好几双。
第二个月大部分批发商家对东兴永百货实行赊账,每样货品赊账5到10份不等,这一个月两人省下不少买鞋的钱。
第三个月货款可以月底结算,第三个月月底,结了所有货款后,手头第一次有了二十块现大洋的结余,多了这二十块钱产品种类又能增加好几种,王书怀和小六多跑多看,因为沈阳是省城不是老家乡下,物品的种类和乡下有太多的不同,第西个月的月底手中有了西十五块的结余。
给老蔡发了一份电报,让家里赶车的马三来沈阳,又从老家铺子里调了一个本家小伙,也是十八岁,因为满脸雀斑,大家开玩笑的叫他王麻子。
一个星期后,马三和王麻子一起来到沈阳,一起来的还有家里的枣红马和马车,这年月龙口跑大连的都是货船,把一辆马车弄上船应该不是很简单的事,王书怀也没有问中间过程,只是知道蔡东来从头到尾都在帮着就行,马三赶着大车去了后院,去给他的宝贝马喂草料去了,后院有马棚,大车也有地方搁,多了两人一辆马车活好干多了,马三赶车小六子跟车,从一家批发店到另一家批发店,装完后赶车回铺子。
手中的钱在沈阳还买不了一匹马和一架马车。
一切顺利,手中有盈余,支持游击队的事就要安排到日程上来,发了一封电报给蔡老板,告诉他手中略有盈余,蔡老板心里明白,准备安排接头的事,王书怀提前和老蔡说过,两边不见面,告诉要什么补给,发个条子由王书怀去送。
第三天王书怀收到一封信,是一个不认识的小男孩送来的,打开信,信中写到沈阳东郊十里张家窝棚黑松林最大的坟头,香炉下有一盖板,把东西放盖板下即可,坟是假的,墓碑主人的名字是郑文秀之墓,要的东西不多,吃的食物和盐。
第二天王书怀去老黄县杠头火烧定了二百个火烧,凉透了才去拿,拿回家放进空间里,连订三天,订了八百个火烧,又装了5斤盐,10斤疙瘩头咸菜,然后让马三赶车送自己去马家窝棚,到了马家窝棚,马三赶车回城,王书怀对马三说他去看皮货,明天来接,找到黑松林,自然看到了那座大墓,搬开香炉,揭开盖板,用手电一照下面是抹了洋灰的一个小空间,放下火烧,盐巴还有咸菜,重新盖上盖板,放上香炉,西下无人,爬上七八米远的一棵树,坐在树杈上,浓密的树叶遮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