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球还跳不上卡车,是卢悉抱她上去的。
胸口的那一刀己经不怎么疼了。
卢悉转而想到是普雷斯顿帮她缝合的,缝合得应该还不错吧。
他们上车比较晚了,没有抢到死角和边上好位置。
为了搭载尽量多的人,车上的人真的非常非常多。
挨挨挤挤,再加上这是南方6月,有些人的身上己经有一股汗酸味了。
普雷斯顿在阅读他拿的《呼啸山庄》。
他现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像是入定了一般。
小阳球的脸蛋红红,被挤得有点不舒服了。
卢悉把她抱起让她坐在肩上。
“要抓好姐姐的肩膀。”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卢悉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很难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感受到了有东西在躁动。
卢悉随着这股感觉也不安起来。
她左右看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普雷斯顿,破胸虫一般什么时候成熟?”
“一般几个小时到十几个小时,依据宿主提供营养的能力不同会有不同情况。
如果是女皇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孕育。
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是的。”
普雷斯顿合上书,转而看向她。
他的“闭上眼尝试感受一下它到底是什么。”
卢悉闭上眼睛。
她感受到了破胸虫的躁动,而且离她很近。
“有人”空间太小了,普雷斯顿都没法拔出他的刀,除非他不介意打到其它人的话。
卢悉觉得那个人就在她的旁边。
她左手边的那个男人开始剧烈咳嗽,他的胸骨随着呼吸而上下剧烈地起伏着,他的手指痛苦地绞紧了自己的衣服。
她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这种事情一点经验也没有啊。
在第一时间把破胸者抓在手里吧。
至少别让它逃走了。
看着他这么痛苦也挺残忍的。
那个男人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程度的疼痛,昏倒了。
但是车上都是人,所以他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压在后面人的身上。
这造成了一些骚乱。
肩上的小阳球惊呼了一声,双手更加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
普雷斯顿把小阳球抱走了。
卢悉深吸一口气,她希望能在第一时刻抓到这只破胸者。
那只破胸者钻出来的时候,周围人都忍不住它乳白色的头颅在一片血污的胸口当中扭动中,可以看见它细小的尾巴的蛇形身体。
它张开嘴开始嘶吼,两个短小的前肢在空中挥舞着。
卢悉觉得胸口有一点幻痛。
人群开始骚动得不行,卢悉觉得自己的脚被人踩了好几下。
她伸手抓住了它滑腻的皮肤,用力把它扯了出来。
强忍着不适,卢悉想要按照处死小鼠的方法扯断破胸者的脊椎。
结果这个方法不但没奏效反而更加激怒这个生物。
它的皮肤很滑腻。
卢悉抓着它不太知道怎么办了。
按照普雷斯顿的做法应该是首接捏碎它类似颅骨的东西吧。
她双手同时用力,破胸者的脑袋还是很脆的,像是一颗熟过头的苹果,一下子碎掉了。
破胸者没有流血,这让她不用担心皮肤会被强酸的血液灼伤。
现在卢悉拿着它的尸体不知道怎么办了。
周围的人尽量离她远远的。
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卢悉还是感觉不舒服。
因为她之前常常经历这样的情况……她现在非常想洗一个澡。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她不喜欢被人打量。
卢悉低头,开始仔细地研究手里的玩意。
它的身体表面被撑开呈乳白色,看起来很有营养,放在火上烤应该会滋滋冒油吧。
这个想法在此刻显得既惊悚又好笑。
确认破胸者真的死透后,她把手指塞进它的嘴里,然后用二指撑开它的嘴巴,来观察内部的构造。
卢悉又捏着它的尾巴打量起来上面己经有了一节一节的凸起。
很难想象这个小东西会长得那么大。
普雷斯顿继续看书。
他那个时候很多书籍都被销毁了,也难怪他会对书这么感兴趣了。
卢悉觉得她偶尔偷看他几眼挺变态,但是一首偷看会更变态。
所以她选择偶尔偷看几眼。
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2个小时过后,他们到达了下一个营地。
人们走得很急,大家都绕着她走。
卢悉提着破胸者也不急,就这么默默站在原地等着,等大家都走光了。
她才走。
小阳球走到她旁边对她小声说:“姐姐真厉害。”
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说的了,硬是挤出这一句话。
“谢谢。”
卢悉有点哭笑不得,这小女孩还怪可爱的。
下车后,她随便把破胸者随便塞给一个士兵就走了。
对于情况能否被控制得住,她是存疑的。
可能有点可笑,卢悉目前的决定是先给父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再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这样有扰乱纪律的嫌疑,但生命只有一次。
“我们需要离开这里。
异形会被大量人群吸引”普雷斯顿翻完最后一页书这么告诉她。
他们不谋而合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走?
我们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我身上也没有钱。”
“……”普雷斯顿安静了一会。
“啊啊啊!”
当卢悉深思之时,前方的人群传来一声尖叫声,一只异形飞快地从人群前跑过。
它当然遭到了集火,但子弹打到它身上就像打在金属上一样反弹开。
它迅速地逃走了。
“它是扒在卡车底下过来的。
异形是有智慧的生物。”
普雷斯顿把书放进她的背包里。
“姐姐,异形还会出来吗?”
“会的。
所以你要跟着我们。”
小阳球点点头。
卢悉现在虽然不累但是她连一点可以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她现在只能让别人保护她,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卢奚深呼吸几下勉强压抑住心底的焦虑。
三个人间达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
他们像羊群一样被驱赶向别的地方。
人们都是行色匆匆。
卢悉终于找到机会给爸妈打电话略微。
排队的人很多,她简单地说了几句:“爸妈,我还活着。
你们准备好物资,尽量不去人多的地方,把门窗加固好。
我会努力活下来的。”
卢悉觉得她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出来,但是想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既然她决定要生存下去,就要好好活下去。
小阳球打电话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但众所周知地,老年人的电话常接不通。
她委屈得有点想哭。
卢悉把她拉进怀里给她温暖的抱抱,她看向普雷斯顿,不知道他一个人会孤独吗?
他在这里可以说是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了。
普雷斯顿始终很冷静。
他站在那里不悲不喜。
他好像发现她在偷看他了。
卢悉略微尴尬地把视线移开。
“夏天伤口容易流脓。”
卢悉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她并没有什么透视的能力所以什么也看不到。
她只能这么说:“不疼,应该没有化脓吧。”
她现在的头发好油啊,需要洗洗了。
卢悉抓了一下自己的头皮。
她抬头望天,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
她知道暴风雨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