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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浏览三分瘾

阿斯巴酸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三分瘾》中的人物白音洛周庭柯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现代言情,“阿斯巴酸”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三分瘾》内容概括:做了周庭柯的舔狗六年,也没换来他回眸一顾。久别重逢,那个女孩笑着告诉我: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他笑着牵起了她的手。那一刻我才知道,所有的真心都是笑话。直到我选择放下,带上别人的婚戒时,他才红着眼说:别走,求你。我的爱意燃尽,他却引起了火。...

主角:白音洛周庭柯   更新:2024-05-28 17: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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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音洛周庭柯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浏览三分瘾》,由网络作家“阿斯巴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分瘾》中的人物白音洛周庭柯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现代言情,“阿斯巴酸”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三分瘾》内容概括:做了周庭柯的舔狗六年,也没换来他回眸一顾。久别重逢,那个女孩笑着告诉我: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他笑着牵起了她的手。那一刻我才知道,所有的真心都是笑话。直到我选择放下,带上别人的婚戒时,他才红着眼说:别走,求你。我的爱意燃尽,他却引起了火。...

《全文浏览三分瘾》精彩片段


再遇林杳杳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
可我没想到站在她身侧的会是周庭柯和沈华兰。
印象中,周庭柯最不喜逛街,更别提像现在这般跟在两个女人身侧神色温驯的提购物袋了。
突兀,却又在情理之中。
但既然碰见了,于情于理,我都没法避免主动跟这三位打招呼。
虽然,我挺不乐意的。
沈华兰多看了眼我身旁站着的释东和姑父,了然道:“你说有约了,就是跟释教授啊?”
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不悦。
我这才想到她昨晚曾在电话里约我的事。
估计是误会了。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林杳杳甜软的声音又插了进来:“阿姨你看,音洛姐换上了这件新大衣,更显绰约多姿呢。”
她一句话,轻轻松松地将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刚想提试衣的事,站在对面的周庭柯猝然启唇道:“喜欢这件?”
他是在询问林杳杳的意思。
林杳杳那双水汪汪的眼珠子在我身上瞄了又瞄,说:“我就是觉得,这种复古老钱风很有韵味,低调简单又舒适,挺难得的。”
周庭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视线又重新落在林杳杳的小脸上,温和道:“那试一试。”
他话音刚落,热情的导购脸上忽然露出了难色:“抱歉啊先生,这款大衣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仅此一件。”
林杳杳听到这话后耷拉着眼皮,小声道:“那算了吧庭柯,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
挺善解人意的。
大概也是这一份善良牵动了周庭柯的心,他固执的问导购:“已付款了?”
他问的直白又霸道,也让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是的,如果我没猜错,对林杳杳宠爱有加的周庭柯,可能是想在导购这里争取这件大衣的购买权。
我有些无言以对。
我没想到周庭柯会做出这么没风度的事。
导购也很有眼力见,目光落在周庭柯昂贵的西装面料上,又看看我们一行人的朴素装扮,试探性的问了我一句:“美女,您看呢?”
聪明的把问题推给了我。
“包起来吧。”释东突兀的开口,声线中夹杂着一丝不悦,“不好意思啊庭柯,这件大衣我们要了。”
态度少有的强势。
我能理解,谁也不想辛辛苦苦替母亲选的款式被其他人截胡了去。
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但周庭柯似乎铁了心的要讨林杳杳的欢心,上前一步,看着导购说:“要不你给黄经理去个电话?”
就沈华兰那爱购物的个性,怎么着也该算是个超级vip客户了,再加上周庭柯这两年在京港闯出的名头,拿下一件大衣,志在必得。
但他,真的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释东闻声皱眉,说:“庭柯,君子不夺人所好。”
释东还想跟已经陷入恋爱脑的周庭柯讲道理。
周庭柯嗤之以鼻:“释教授,还没付款的商品,所有权并不在你手中吧?”
不愧是读经济学的,讲起歪理来也是一套一套。
一直沉默的姑父看不下去了,生气道:“罐子里养王八,诚心憋人?”
他这一句说的非常连贯,双手已握成拳,看周庭柯的眼神也十分犀利。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林杳杳见状愧疚的看着我,说:“抱歉啊音洛姐,我们没有夺人所好的意思,庭柯也就是想让我试一试,你要真的喜欢,我……我就不试了。”
她说完低下头,眼圈竟红了。
而沈华兰呢,自始至终都静静地站在一旁,没多说一个字。
脚踝处隐隐作痛,我不由皱眉,看着释东道:“这款腰身有些紧,舒适度还是欠缺了些。”
我说的是实话,但也有让步的意思。
释东微微一愣,顿了两秒后说:“那我们再逛逛。”
闹剧最后以我们的妥协收尾。
出店面时,我隐约听到林杳杳娇嗔声:“我衣服挺多的,庭柯你别再破费了,给阿姨选吧。”
懂事又识趣。
也不枉费周庭柯宁愿背上个夺人所爱的骂名也要取悦她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后,我们三人都没继续逛街的心情了,释东见姑父拿着大包小包,坚持送他回了东区。
下车后,姑父神色颓然,迟疑了几秒后问:“洛洛,你跟周家母子还有联系?”
看来他认出了沈华兰。
明明他们只见过一面啊。
可沈华兰,分明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我不想姑父担忧,说:“交集不多。”
“是吗。”姑父显然不相信。
我挤出一个笑脸,说:“放心吧,我有分寸。”
姑父没再多言,可临走前,我注意到了他眼底没有藏好的惶恐和不安。
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混账的。
宝马抵达小区附近时,释东毫无征兆的将车子停在门口的药房前。
“等我五分钟。”
他仓促下车,连缘由也没说清,但回来时,手里却拎着红花药酒和消炎药。
然后递到了我手上:“擦擦吧。”
他说话时视线落在我脚踝处,眼里满是关切。
我都不知道他是何时察觉到我受伤的,因为不想姑父担心,我一直强忍到现在。
而且我今天穿的是一条休闲裤,长度可以盖住短靴的那种。
我轻声道了谢,没好意思当着释东的面掀裤脚。
释东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见我一动不动,挽起袖子便去掀我的裤脚,随之神色一怔:“你怎么忍到现在的?”
我低头一看,脚踝不知何时涨了一圈,又红又肿的,尴尬道:“快到家了,我自己来。”
释东手上一滞,叹了口气后送我回小区。
一直把一瘸一拐的我搀扶到家门口。
“冷敷后擦药,不要随意走动,”他提醒我,“有事立即给我打电话。”
他很讲分寸的没进门。
绅士的让我无地自容。
十分钟后,我坐在沙发上,边用冰块敷脚踝边处理工作,刷新朋友圈时,无意间看到了林杳杳的发的那条内容。
“今天是被所有人宠爱的小公主。”
配的是一张各式礼品摆拍的照片。
在各种一线大牌里,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老钱风大衣的购物袋。
看来,周庭柯最终还是给林杳杳买了这件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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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沈华兰没多久,林杳杳也提前早退了,留下焦头烂额的我跟吴凌。
“应该不会撤资,”我想着沈华兰口中的周庭柯,“就算是是为了林杳杳,他也会把局面稳住了。”
吴凌不大认同我的看法,说:“就算稳住了又怎么样,今天林杳杳能当着众人的面给我们穿小鞋,明天她就能侵吞了我们的劳动成果,要我看,我们得做二手准备。”
吴凌指的是再找找其他投资人。
但冯文灼那边明显兴趣不大,我们又该找谁呢?
“赵劲松那边有些人脉,我想让他帮忙看看。”
我略感诧异:“你跟他还有联系?”
吴凌眼神闪躲,说:“怎么说呢,他在那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
我想着项目的前景,应允道:“那试试看吧。”
连续两天,吴凌都在忙着跟赵劲松走动,这位赵总以前是云都圈的,人脉也挺广,还认识不少国外的资本,答应从中斡旋。
我跟吴凌心弦紧绷,没敢有一丝松懈。
可就在这时曾智的电话又打来了:“嫂子,周总让您跟吴总马上来荣域一趟。”
挺突然的。
我旁敲侧击:“有说什么事吗?”
“没说,但看周总的脸色……”
我跟吴凌瞬间头大。
杀头不过头点地,也不知道周庭柯葫芦里卖什么药。
半小时后,我们出现在总裁办。
推门进去时,周庭柯正在对外讲电话,用的是标准的英伦腔,语速挺快,还涉及一些专业名词,我听得迷迷糊糊的。
但语气不大和善。
我跟吴凌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耐心的站一旁等。
好一会,周庭柯终于挂断电话,淡淡的扫了我们一眼后,问:“两位知道我请你们过来的原因吗?”
“周总有话直说。”我没拐弯抹角。
周庭柯转了转手中的签字笔,眼皮一挑,说:“我听说,两位最近在接触新的投资人?”
消息竟传到了他这儿。
“呵,我这边还没倒呢,你们就这么急着找下家了?”周庭柯轻嗤一声,说:“怎么也不想想,我荣域不要的项目,有谁会接手?”
我跟吴凌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就听到周庭柯说:“既然两位没这个诚意,这合作,终止也罢。”
我跟吴凌被周庭柯怼的措手不及。
而我们去找其他投资人的事先前他也是知道的,怎么就突然动了这么大的肝火?
周庭柯睨了我一眼,说:“此一时,彼一时。”
我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谁叫人家有钱呢。
吴凌站在一旁赔笑:“周总,你也知道我们是小工作室,跟您这样的大集团没法比,我们……”
“说到贵公司的行为准则,”周庭柯打断吴凌,幽幽道:“还真是跟负责人的品性,如出一辙啊。”
他说到这时瞄了我一眼,补充道:“最擅长的,就是做备份了。”
阴阳怪气的语气,把指桑骂槐说到了极致。
片刻后,曾智请我们出总裁办。
我们被轰出来了。
吴凌一头雾水:“周庭柯也不像是那么没格局的人,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我也觉得周庭柯今天有些反常。
“该不会是有人在他面前吹枕头风了吧?”
吴凌表示今早林杳杳曾去过她的办公室,对着桌上的项目书多看了两眼。
“一定是林杳杳在周庭柯面前添油加醋了。”
倒也正常。
本来合作就涉及到各方利益,林杳杳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我们站在同一个阵营。
但若合作终止,对林杳杳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想不通。
“怎么办?我觉得周庭柯不像是开玩笑,”吴凌神色凝重,“荣域要真的有心断我们的后路,只怕这一次咱们在劫难逃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先观望,看看赵总那边怎么说。”
赵劲松是在第二天下午联系吴凌的,他很遗憾的告诉我们,先前联系的两个国外资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拒绝跟我们再接触。
我联想到那天在总裁办,周庭柯说的那一口标准的英伦腔,心绪烦乱。
说手腕,还是他更胜一筹。
下午,吴凌把我叫进办公室,说:“曾助理来过电话了,说是解约安排在后天一早。”
公司已经到了火烧眉毛之际。
我蜷了蜷手心,冷静道:“还得想办法再试一试。”
“你还要去找沈华兰?”
我摇摇头,说:“找林杳杳。”
咖啡厅内,林杳杳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音洛姐有什么吩咐?”
吩咐,我当然不敢。
我给她点了杯果汁,慢悠悠道:“想必林经理这两天也听到了风声,荣域想撤资,我们的项目十有八九会夭折。”
林杳杳波澜不惊道:“庭柯这次好像挺生气的。”
“是啊,”我接着她的话茬,“说到底,还是疼惜林经理,不想把你搅合到是非之中吧。”
林杳杳抬眸:“音洛姐你太抬举我了。”
话是谦虚的,但眼神里得意她没能藏住。
我谆谆善诱道:“可项目是大家的,没了它,林经理不也有损失吗?”
“没事,”林杳杳仰头,“庭柯说了,大家听说荣域集团涉足手游圈,不少项目主动找过来呢,总有个合适的。”
拒绝讲和的意思。
有点荣域集团总裁夫人的姿态了。
我点点头:“说的是,但眼看林经理毕业在即,想找一个合适的项目并不容易,而且,他们也不一定有我有能力,林经理既然在南大听说过我,就该知道白音洛的名字还是有些分量的,不是吗?”
我是在隐晦的告诉他,我们的游戏能给她带来名气和荣誉。
林杳杳轻笑:“音洛姐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呢。”
话已至此,再继续绕弯子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我从手提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文件,递给了林杳杳。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问:“这是?”
“沈华兰的喜好我都写在里面了,”我嘴角勾起,善解人意道:“林经理好,我们大家才好。”
林杳杳嫩白的小脸上惊疑不定。
大概是怀疑它的真实性吧。
我暗暗叹了口气。
原本我是要拿这个去周庭柯那再换点报酬来着。
我也没急,等着林杳杳表态。
没一会,她终于将文件放入背包,松口道:“音洛姐请放心,依我看,庭柯不过说两句气话,我试着劝劝他吧。”
云淡风轻的语气莫名的刺痛了我。
想着这两天因为钱的事,我跟吴凌跑断了腿,可人家跟没事人一样。
到底是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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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周庭柯最终不欢而散。
但这一次,我却没那么慌了。
周庭柯是杀伐果决,但有了林杳杳,他也就有了软肋。
一夜无梦,醒来时,我的手机上忽然多了几条未读信息。
是方欣桐发过来的。
上次在释东的生日宴上,我们加了好友。
“白音洛,你跟东哥真的在一起啦?”
来八卦的。
看来她也看到了那条帖子。
我只能把昨天对林杳杳的解释又跟方欣桐说一遍,末了嘱咐道:“还请你帮我跟同学们澄清一下。”
方欣桐人还挺和善的,马上就应下了。
但想到对释东本人的影响,我还是挺不安的,于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这就是你一大早给我打电话的原因?”释东漫不经心的开口,没好气道问:“白音洛,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小气吗?”
“班委,我……”
“而且,跟音洛你传绯闻,也是我的荣幸呢。”
释东打断我,声音跟秋日晌午里的暖阳,温润而舒适。
“我还有事,你先忙。”
我匆忙掐了线。
当然,我也并非有意搪塞释东,算时间,今天是姑父来京港的第二天,我得去看看他。
地址在京港东区的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
我拎着水果抵达职工宿舍时,他同事告诉我,姑父今天上早班,已经去商业街巡逻了。
我客气的给大家递了些吃的,然后绕到街口寻人。
没走几步,姑父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就传到了我的耳中,我心口一惊,快步冲了过去。
只见一位染着暗黄色头发身、抹着红唇,身着一套小香风的中年女人对着姑父指指点点。
“我们小区什么时候这么没层次了,这是招保安呢,还是引狼入室啊?”
一向老实巴交的姑父紧张地双手合在一起,一边跟女人道歉,一边结结巴巴道:“我只是……以为没人要……我……不是小偷。”
他肤色黝黑,额头上挂着汗,一双眼睛里满是窘迫。
“姑父。”
姑父闻声转过头来,见到是我,淳朴的面孔上忽然闪过一抹笑,紧接着又低下头,露出局促的模样。
姑父天生口吃。
大概是怕丢我的脸,此时他耷拉着脑袋,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
我站在他的身前,看着中年女人道:“阿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女人扬了扬下巴,傲慢道:“你是这个小偷什么人?”
一句“小偷”,引来了几个路人的围观。
“阿姨,你说我姑父是小偷,有证据吗?”我扫了一眼堆在女人脚边的废纸盒,严肃道。
女人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强势,伸手指着我,说:“不承认是吧,我的纸箱子放在门口好好地,他一声不吭就给捡走了,还不是偷?”
我顿时了然。
姑父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到哪里都只有被欺负的份,不可能做出偷鸡摸狗的事。
我朝小吃店扫了两眼,说:“阿姨,这里是商业街,你乱扔纸箱的地方归物业管理,我姑父既然在这上班,自然又义务维护街面整洁,至于你说的偷……”
我顿了顿,继续道:“阿姨,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偷东西?”
中年女人被我说的哑口无言,跺了跺脚,说:“他一声不吭就把纸盒拿走,不是偷吗!”
我看向姑父,耐心道:“是这样吗?”
姑父看看我,摇摇头,解释说:“跟……店员打过……招呼了。”
女人这下没话可说了。
围观的群众也看不下去了,插话道:“不就几个废纸盒吗?至于上纲上线的。”
“就是,人家保安也不容易,别斤斤计较了。”
女人越听越气,朝我们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走吧走吧!”
动作跟打发叫花子一样。
我看着姑父那不愿计较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因为姑父口吃,嘴不利落,她就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我定了定神,正色道:“阿姨,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是不是还欠我们一句道歉?”
欲离开现场的女人吃惊的转过身,盯着我,说:“道什么歉?没完没了是吧?”
那跋扈劲,好像是我们故意找事。
我将姑父护在身侧,正色道:“您必须跟我姑父道歉。”
女人撸了撸袖子,刚要开口,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妈,发生什么事了?”
这声音,很耳熟。
我循声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迈巴赫。
以及站在车前的周庭柯和林杳杳。
周庭柯手里拎着两瓶茅台,像极了女婿第一次登门的样子。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何第一眼看到姑父工作地点时会觉得眼熟了。
原来林杳杳也住在这。
显然,这个中年女人就是林杳杳的妈妈,赵红梅。
身着浅蓝色针织连衣裙的林杳杳踩着小黑靴走到我跟前,诧异道:“音洛姐,你们怎么会在这?”
闻声,赵红梅戒备的看了我一眼,理了理那不大合身的小香外套,说:“杳杳,她就是你平时经常提到的白音洛?”
林杳杳神色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说:“是啊,音洛姐平日在公司里,一直很照顾我。”
赵红梅又多看了我一眼,语气明显和善了些:“白经理,你看我,这大水冲到龙王庙了,您别见怪。”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揪着不放,反而显得得理不饶人了。
想着姑父以后还得在这工作,我大事化小道:“都是误会,解开就好了。”
赵红梅明显松了口气,眸子瞬间从我这移到了周庭柯身上,笑着说:“杳杳,这位就是周总吗?”
周庭柯今天穿了一套暗纹西装,一表人才的模样,再加上那出色的五官,看得赵红梅直咧嘴笑。
也是,就周庭柯这硬件条件,想必没有几个丈母娘会不满意,更何况,他还有钱。
周庭柯也拿出了登门女婿的谦和姿态,礼貌道:“伯母好。”
他话音刚落,站在我身旁的姑父明显神色一僵,我后知后觉的抓住他的手臂,说:“我们还有事,先不打扰了。”
姑父却不愿走,一双眼睛瞪狠狠地瞪向周庭柯。
眼神里嫌恶不加掩饰,也不会掩饰。
周庭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挑衅的眼神,微微蹙眉。
我眉心一跳,急的冷汗直冒,只能央求道:“姑父,我饿了……”
闻言,姑父如遭雷击,不甘的收回视线,心疼的看了我一眼后,神色才缓和了些。
这是我经历那件事后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
谁知这时林杳杳突然启唇道:“音洛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午餐就在我家解决吧,我爸手艺很不错的。”
我一时间接不上话了。
它林家女婿登门,邀请我们算什么呢?
片刻后我想明白了,她大概就是想跟我们客套两句。
当着周庭柯的面。
但这一次,姑父却崩着一张脸道:“不必,我……烧给洛洛吃。”
态度坚决到有些僵硬。
回到职工宿舍后,姑父如他所言,用着公用的小厨房,给我烧了两菜一汤。
菜都是他跟姑姑在老家种的。
看着面前这位令我敬重的神色沧桑的中年男人,我眼圈一热,差点哭了出来。
“好男人……多的是,”他机械般的朝我碗里夹菜,“洛洛优秀,会……会有。”
我哽咽的吞下一口饭,心口弥漫着密密麻麻的疼。
几近窒息。
回去的路上,我第一时间给吴凌去了电话。
“主动联系冯文灼?”吴凌十分不解,“可他这样的大佬,会理咱们吗?”
我心绪平静:“总要试一试的。”
只有试一试,才知道,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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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看到林杳杳那支吾其词的模样,就知道周庭柯的邀请是真的。
或者只是客套?
我不想无故讨人嫌,婉拒道:“谢周总美意,不过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下次我请。”
周庭柯不依不饶:“再忙也要吃饭吧?”
声线莫名的都高了一度。
搞得像我不识好歹似的。
林杳杳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小声道:“庭柯学长,也许音洛姐真有难处呢。”
看吧,小姑娘有意见了。
我站在原地等着看周庭柯如何处理。
片刻后,听到他耐着性子说:“杳杳到贵公司已经一个多月了,想必给白经理添了不少麻烦,我总得好好感谢感谢白经理才是。”
我立即听出了周庭柯的言外之意。
敢情是替林杳杳还人情呢。
林杳杳也听出了这一点,惨白的小脸儿终于有了些许笑意:“还是学长考虑周全,音洛姐,要不你就别推辞了吧?”
诚意满满。
我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于是我跟着周庭柯和林杳杳一起去了西餐厅。
餐厅格调很高,拐角处还有正在弹琴的老师,伴随着轻缓的钢琴曲,我心里的淤堵也顺了不少。
只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在这样一个罗曼蒂克的餐厅内,周庭柯陪着林杳杳过二人世界不好吗?
为何偏偏要带上我这个电灯泡?
没一会,我就有了答案。
沈华兰气势汹汹的找过来了。
见到我之后,愤怒的神色里明显闪过了一抹惊诧:“洛洛,你……你怎么也在?”
是的,连沈华兰都知道,这种时候我在是不合适的。
但周庭柯,还是让我搅合进来了。
我若无其事的咀嚼着口中的牛排,说:“周总和林小姐请客,我盛情难却。”
沈华兰收起怒火,命服务生添一副餐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坐在了林杳杳的对面。
“现在的小姑娘啊,”她阴阳怪气的开口,随意的瞄向林杳杳,“还真是了不得。”
“嗞”的一声,林杳杳握着叉子的手忽然一滑,金属叉头与餐盘发出了不合时宜刺耳声。
林杳杳的小脸儿红一阵白一阵的,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刀叉,指尖泛白。
挺难堪的。
这时一旁的周庭柯从容不迫的端出了刚切好的牛排,自然的跟林杳杳面前的那份做了更换。
体贴到极致。
林杳杳掀起长长的睫毛,受宠若惊道:“庭柯学长,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沈华兰一眼。
活脱脱的,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我忽然想到很久之前我跟沈华兰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我们一起吃自助餐。
那时的她虽然没有现在这么跋扈,但对我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
整个用餐过程里,指挥我拿东拿西,彼时正值小龙虾上市的时节,就因为她一句喜欢,我生生的剥了一晚上的虾。
连指甲盖都带着龙虾味。
这才换了她一句“还算乖巧”。
而这期间,周庭柯只是默默地坐在对面吃菜,没有多说一个字。
现在,同样的情形,他却当着沈华兰的面替林杳杳切牛排。
“庭柯,你这也太惯着她了吧?”沈华兰果真还是看不下去了,“她又不是没长手,需要你又切又喂的?”
她说这话时,周庭柯刚给林杳杳递了张餐纸。
男人面不改色道:“你不懂。”
沈华兰被噎的说不出话,脸上阴云密布。
我不想无端被连累,岔开话题道:“阿姨,这家的香煎鳕鱼味道不错,你尝尝。”
沈华兰闻声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挑出鱼刺的鳕鱼块,微笑道:“还是洛洛懂事,不像某些小姑娘哦,没一点眼力见。”
一顿饭吃的跟过山车一样刺激。
饭后,我们四个人站在霓虹路口,沈华兰拉住我的手,说:“洛洛,周末来家里坐坐,庭柯刚添的院子,带草坪的,后院还种了一大片三角梅,你肯定喜欢。”
我心口一惊,不自觉的看向周庭柯。
他神色如常,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异样。
也是,矜冷如周庭柯,又怎么会记得我的喜好?
大概只是巧合。
送走沈华兰后,原地又尴尬的剩下我们这三人组。
我晃了晃手机,说:“周总,我叫的车快到了,先告辞了。”
周庭柯浅浅的应了一声,多一个字都没有。
我转身过马路。
隐约间听到林杳杳自责的声音:“对不起啊庭柯学长,是我没用,没能讨阿姨的欢心。”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说的好像沈华兰多认可我似的。
她也不过,拿我当枪使罢了。
而林杳杳,至少还有周庭柯护着不是吗?
提到周庭柯,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很明显,今晚我也被他当挡箭牌了。
他们母子,真是难得的默契。
但他凭什么?
以为我们NPC没脾气?
我揣着一肚子火回了住处。
从浴室出来时,我看到桌上的手机一直闪个不停,离近了,才看清屏幕上闪烁的那串数字。
怪我记性太好,竟一眼就辨认出了周庭柯的号码。
但,这个点,他突然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我迟疑几秒还是按了接听。
“到家了吗?”
男人声音喑哑,似带着一丝疲倦。
我明知故问:“您哪位?”
电话那头顿了顿,我听到周庭柯问:“白音洛,你把我的号码也删了?”
删了,两年前。
之后也没再存。
情理之中的事,他周庭柯那么聪明,应该能想明白的。
我捏了捏眉心,问:“周总有事吗?”
周庭柯突然不说话了。
我回来吹了风,头疼的厉害,耐心自然也比平时少了些,他不说话,我也不想等,便开口道:“没什么事我就先休息了。”
“微信好友,加回来。”周庭柯终于开口,语气却不大好。
闻声,我捏着眉心的手一滞。
又听到他说:“今天的事,总不能让白经理白忙一场。”
原来如此。
是来替林杳杳表达谢意了。
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
但无论哪一件,到手的好处,我是不会拒绝的。
我奉承道:“周总太客气了,稍等。”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掐断了线。
片刻后,转账信息跳了出来,周庭柯又给我转了一万。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语音。
我刚准备点开,语音又被撤回了。
思忖两秒,我给周庭柯发了个鞠躬版的谢谢表情包。
突然觉得心里没那么堵得慌了。
托林杳杳的福。
隔天我如常上班,刚进办公室,就听到前台小雅跟我说:“音洛姐,林经理在会议室,会议十点开始。”
我有些懵。
等在会议室见到林杳杳时,她解释说:“音洛姐你忘了,界面调色,昨天我们商量好的呀。”
她说的很自然,刚好被进会议室的糖糖听见了。
糖糖是我们美术部的负责人,美院毕业的小姑娘,和林杳杳差不多大。
她看着我,问:“音洛姐,什么意思?”
我本想着等吴凌回来后再糖糖交涉的,但现在看来,这个会必须得立即开。
于是我,林杳杳,糖糖和王嘉一起进了会议室。
听完陈诉后,糖糖整个人就炸了:“这个界面我花了整整两个月才完成,现在就因为她一句话,说换就换?”
糖糖这话是对我说的。
可不满,是给林杳杳的。
我刚准备解释,却听到林杳杳说:“这个决定是我,周总还是音洛姐共同商议决定的,你既然拿了工资,难道不应该好好修改吗?”
温软的语气,但字里行间,却夹着一缕少有的盛气凌人。
糖糖不可思议:“什么意思?投钱了不起啊,我不是不愿改,只是觉得粉色艳俗,嫌弃懂不懂?”
林杳杳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没有资金,这个项目根本做不了。”
闻言,我暗叫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糖糖起身道:“谁爱干谁干,姑奶奶不伺候了!”
我忙去拦,耳后却传来了林杳杳的抽泣声。
回头一看,她居然哭了。
我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和声道:“林经理,我知道你也是替项目着想,但大家都在一个团队,说话还是要讲究些方式。”
搬出周庭柯或许是一种威慑,但一个公司的凝聚力,不是靠外界压力,而是出自每个成员发自内心的热爱。
一如糖糖,每天在住处心甘情愿的加班,也是出于对这个项目的热爱。
但林杳杳却反问我:“所以音洛姐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我只能安慰她:“别急,我来处理。”
经此一事,整个工作室莫名的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
下午,我给糖糖打电话,约她在楼下咖啡馆见面。
“音洛姐,我对这个项目的热爱你是清楚的,”糖糖也挺委屈,义愤填膺道:“她林杳杳一个在校生,在投资人面前卖乖还行,可说到工作,她哪一点对得起游戏策划这个职位,现在居然还想插手我的工作。”
我劝慰道:“审美这个东西,各花入各眼,但投资人既已点头,我们就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只是小问题,对吗?”
糖糖叹了口气,看着我,说:“姐,我是给你面子,你知道的,我们的界面没问题。”
我这才松了口气,但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周庭柯和林杳杳。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周庭柯黑着一张脸,而林杳杳紧咬着唇,杏眸中一片水雾。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我听到林杳杳哽咽道:“音洛姐,你们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我最终谢绝了两人的好意。
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清楚的。
隔了一宿,清早起来时明显没那种灼痛感了,但我也没敢掉以轻心,回公司后,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吃了顿胃药。
投资人心疼小心肝,我心疼项目,毕竟还得靠这款游戏赚大钱呢,可不得把自己照顾好了。
不过我吃胃药时被细心的王嘉瞧见了,他一脸羞愧道:“音洛姐,怪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加班的。”
所以过了晚七点后,他人也没走。
我觉得挺欣慰的,提议今晚加餐,却被王嘉给阻止了:“别,晚餐马上就到。”
我以为是王嘉提前点了外卖,然而不出片刻,我便看到释东拎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他的眼镜上蕴着一片水雾,整个人看上去行色匆匆的。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班委怎么过来了?”
“不是我说你啊东哥,效率有点低啊,我跟音洛姐都快饿坏了。”
我看着王嘉,又看看释东,目光最后锁定在他手中的大箱子上,问:“这里装的该不会是晚餐吧?”
释东勾着嘴角,夸赞道:“挺聪明。”
他居然带来了四菜一汤。
卖相不错的美食上,还飘着一层热气。
释东解释说:“保温箱的功劳。”
“这排骨哪家定的,汤味醇厚,浓香四溢,”王嘉抿了口排骨汤,夸赞道:“老板还挺实在。”
释东推了推眼镜,笑着没说话,又给我碗里夹了块排骨。
王嘉见状白了释东一眼,夹着嗓子说:“东哥,人家也要嘛。”
我跟释东都被他逗笑了。
门口的提示音忽然响起,我好奇的看过去,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林杳杳。
林杳杳的目光在释东的脸上一扫而过,又落在桌上的饭菜上,笑着说:“释先生是来给音洛姐送晚餐呀。”
释东侧过脸,顿了两秒,礼貌道:“林小姐吃了没,不介意的话一起?”
“不了,”林杳杳甜甜的拒绝,说:“我拿了东西就走。”
她这么说,我们都没再多言,但见她进办公室后,释东脸上明显一滞,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饭后,我送释东下楼,这才知道他今晚是乘地铁过来的。
“晚高峰,我担心堵车,王嘉说你胃不舒服,食物还是要趁热吃。”
所以他是担心食物凉了才乘地铁的?
那么大的保温箱拎在手里,一定很不方便吧。
我看着他,心里很过意不去,劝说道:“下次别这么麻烦了。”
“不麻烦,”释东态度谦和,“教学生活枯燥,练练厨艺,也算是学以致用。”
他好像总能把话说的很好听。
“对了,”释东欲言又止,“林小姐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甜软的声音给打断了。
“学长,等很久了吧?”
我跟释东同时侧过身,这才发现站在不远处周庭柯。
霜降后的京港夜露深重,他身着一件灰色长款风衣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立如玉树,细碎的发尾上似垂着几滴小水珠,估计已经等了很久。
而他等待的小姑娘则踩着小碎步下台阶,欢呼雀跃的朝他奔过去。
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我匆匆收回视线,看着释东说:“我送你去地铁口。”
释东没反对。
然而我步子刚迈出去,周庭柯的招呼声却不合时宜的在我耳后响起:“白经理今天下班挺早。”
路灯下,我们四个人神色如常的站在一起。
周庭柯瞄了一眼释东手上的保温盒,问:“这是?”
释东还没开口,一旁的林杳杳马上接了话:“保温盒呀,学长你是不知道,释先生知道音洛姐身体不舒服,特意给她准备了爱心晚餐。”
周庭柯扫了释东一眼,又看向我,说:“白经理不仅代码写得好,朋友关系也维护的相当出色呢。”
他声线很平,可我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讥诮。
释东谦和道:“音洛平时没少帮我忙,她这两天胃不舒服,我过来看看。”
似在替我解释。
周庭柯听完后嗤笑道:“昨晚还是生理期,今天就成为了胃不舒服,白经理的身体,还真是随机应变。”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周庭柯。
他这是什么意思?
觉得我是在装?
林杳杳似听出来了,嗔怪道:“学长你不懂,女生生理期的时候,确实比较容易引起其他不适啦。”
她像是替我解释,但还不如不解释。
“是吗?”周庭柯瞄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味不明,“那白经理,可要保重身体了。”
一句话,直接把我架在了火上烤。
保重。
从周庭柯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讽刺。
我忽然想到他昨晚跟林杳杳的解释,平和道:“当然,周总煞费苦心的给我们投了那么多钱,我可不得好好保重啊。”
周庭柯瞳孔微颤,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我不准备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磨嘴皮的事情上,又开口道:“周总您忙,我们先走了。”
我说完,又给释东递了个眼神。
释东微微颔首,跟在了我身侧。
我们就这样安静的过了马路。
“就送到这吧。”释东看着我,眼里夹杂着担忧,欲言又止。
我也没含糊,提醒他:“你工作也忙,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释东微微一顿,看着我,问:“音洛,我能问你一个唐突的问题吗?”
我蜷了蜷手指,点点头。
“你跟庭柯……”
“投资人和项目负责人的关系。”我回的坦荡。
释东似松了口气,扬着嘴角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是傻事。”
怎么还说不通了呢。
“行了,时间宝贵,去拉代码吧,”释东指了指腕表,“再迟一点末班地铁就赶不上了。”
释东是知道怎么打趣我的。
我确实老老实实的回来写代码了。
回小区时已是深夜。
我拎着笔记本进楼道,头一抬,迎面竟撞上了周庭柯。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深灰色的风衣,翻领造型,过膝长款,落肩设计,款式简约却不过时,跟我几年前送他的那件一模一样。
大约只是巧合。
此刻,男人腰间的系带随意的挂在身后,整个人看上去时髦又随性。
周庭柯不愧是行走的衣架子。
不过我也就只看了两眼,然后默不作声的,从他身侧走过。
忙了一天,我现在需要休息。
“至于吗?”
低沉的嗓音从耳后传来,我顿了顿,不情愿的转过身,说:“原来是周总啊,抱歉,我没戴眼镜。”
周庭柯没吭声了,但那双黑眸,却一动不动的落在我身上。
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我下班了,”我实在疲于应付这个男人,“周总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说完我便走。
“不过是个微信,至于删除吗?”不依不饶的语气裹着奚落,我听到周庭柯说:“怕释东误会?”


我所在的商场距离工作室四站路。
若不是午休前听到林杳杳在电话里说要约饭,我都怀疑她跟周庭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但既碰上了,我只能上前打招呼。
林杳杳窥了一眼我手上的相机包,问:“学姐也喜欢摄影?”
我温声道:“随便看看。”
“那巧了,”林杳杳递给周庭柯一个眼神,又看向我,说:“我还担心自己挑不好呢,学姐能帮我看看吗?”
这个品牌的相机价格五位数起,和林杳杳两个月的工资差不多,她能说的如此随意,想必是周庭柯买单。
“抱歉,我还没吃饭,”我拒绝林杳杳的提议,说:“你可以请教柜姐,更专业。”
林杳杳的笑僵在嘴角,但很快又体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我笑了笑,抬脚没入人流。
礼物我是买了,但怎么送,还是个问题。
总不能一声不吭的出现在人家的生日会上。
虽然这种蠢事,我也干过。
在周庭柯主动跟我牵手的第一个生日时。
他当着众人的面,含蓄的让我先回。
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微信提示音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点开一看,竟是释东发来的邀请。
“明晚有空吗?”
我其实不大想参加生日会,但回礼的话,本人不出现又很不礼貌,于是我询问道:“都有哪些人?”
“三四个朋友,你都认识。”
他没提庆生的事,估计是不想我破费。
我顿了片刻,说:“地址发我。”
巧的是,释东竟发来了上次沈华兰邀请我去的食味居。
坦白来讲,厨师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我隐约有些期待。
转眼就到了第二日。
忙完手上的工作后,我开始整理桌面。
王嘉见状调侃道:“音洛姐,别急,你人不到,东哥是不敢吹蜡烛的。”
我刚想说要赶地铁,林杳杳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她好奇的看着我,问:“学姐今晚有约啦?”
我应了一声,又听到王嘉说:“走吧音洛姐,东哥交代了,要我务必安全准确无误的将你送到食味居。”
这个技术宅男居然还有贫嘴的时候。
车子一路疾驰,终于在七点半抵达包间。
室内人不多,除释东外,还有我们同班的女同学方欣桐和另外一个眼熟的男生。
都是同龄人。
见到我跟王嘉,释东立马迎了上来,说:“饿了吧,我让厨房起菜。”
王嘉一脸打趣道:“别急啊东哥,我们音洛姐可是带着礼物过来的,揣一路了。”
释东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视线里藏着的欣喜不言而喻:“是吗?太破费了。”
“东哥,说话时能不能管理好表情?”
释东瞪了王嘉一眼,看着我,说:“先落座吧。”
我递上礼物:“班委,生日快乐。”
释东正在抽木椅,闻言转身,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相机包上,脸上的愉悦忽然有了一丝裂缝。
好像有些不高兴了。
一旁的男生乍然道:“莱卡相机啊,这算是送到我们东哥心坎上了。”
他话音刚落,包间的门莫名其妙的开了。
我们的视线在这一瞬集中到门口,周庭柯高挑的身影随即映入我眼帘。
他视线一凝,焦点落在了释东手上的相机包上,瞳孔微颤。
然后,林杳杳的小脸儿,就从他的身后探了出来。
“我就说听到学姐声音了,”林杳杳挽着周庭柯的胳膊,骄傲道:“还真是。”
周庭柯和林杳杳定的包间就在隔壁。
巧的跟计划好的一样。
“这就是缘分,”释东一贯的好脾气,温声道:“庭柯,不介意的话,一起喝一杯?”
周庭柯声音淡淡:“合适吗?”
听不出情绪。
释东半开玩笑道:“周大总裁故意寒碜我?”
说完便招呼两人落座。
主座。
一旁的林杳杳刚坐下,杏眸忽然落在释东座位上相机包上,吃惊道:“呀,学姐先前千挑万选的相机包,原来是送给释先生的呀。”
释东神色一顿:“千挑万选?”
林杳杳天生的自来熟,声音又甜又软:“对呀,大中午的,学姐特意跑去商场,听柜姐说,选了很久呢。”
释东听完后看了我一眼,眸中星光点点。
看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毕竟是回礼嘛,太贵或者太便宜都不合适,我可不就得仔细挑选。
这会儿被林杳杳这么一渲染,闹得好像我煞费苦心似的。
我略感不快,心里琢磨着能早点吃完早点散场。
就在这时,王嘉的提醒声传了过来:“音洛姐,你的位置在那。”
他说完指了指释东左侧的位置。
态度挺诚恳的。
他是释东初中同学,并不知道我跟周庭柯的那点过往。
这不,经他这么一提醒,所有人的目光跟商量好似的集中到了我身上。
八人座的包间,其实还剩下两个空位,但我若执意不过去,多少有点儿下释东面子。
我没矫情,默默地坐了过去。
隐约间,我察觉到一束目光若有似无的瞄过来,迎上去时,却看到了周庭柯细心的替林杳杳涮餐具的场景。
那双在我看来只适合握钢笔的修长手指啊,终究因为一个小姑娘沾上了烟火气。
酒菜上桌,大伙儿先敬寿星,然后开始喝酒唠嗑。
我低头干饭,吃的五六分饱的时候,林杳杳那软糯的声音隔着中间两个男人飘了过来:“学姐,释先生,托你们的福,我今晚吃的很开心,我敬你们一杯。”
她说完竟站起了身,盛着果汁的杯子端的恭恭敬敬的,乖巧极了。
但她加重了“你们”二字的发音。
徘徊在我心口一晚上的那丝不快,在这一秒,突然晕染开来,窜上了我的脑门。
呼之欲出。
释东似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紧不慢道:“林小姐误会了,我跟音洛只是朋友,但你的谢意,我心领了。”
释东说完,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林杳杳见状,扑闪的大眼睛里聚满错愕,不知所措道:“抱歉啊,我还以为你跟学姐是……”
她话还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周庭柯带来的人,即便哪句话真的唐突了我,也不会有人会说什么,况且,她还是个小姑娘。
谁会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呢。
但周庭柯有点儿坐不住了,他端起酒杯,微微朝上举了举,说:“白经理,我替林杳杳跟你赔个不是。”
他嘴上这么说,但态度挺不客气的。
就连拿酒杯的动作,都是那么的随意。
这种时候我总得表示下吧?
于是我也端起了杯子,客气道:“周总多虑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
我顿了顿,瞄了身侧的释东一眼,说:“能跟班委这样优秀青年相提并论,也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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