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虚弱地点点头,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那个年轻一点的警察拧开钢笔,开始询问我:“昨天夜里,你家是不是进贼了?”
我努力咽下喉咙里的干燥,尝试用嘶哑的声音回答:“不……不是贼,是……是……”我的喉咙疼得像被火烤过一样,几乎说不出话来。
蒲建国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警察同志问你话呢,你赶紧回答,别耽误人家下班时间。”
隔壁病床的老太太的儿媳看不过去,她走过来,一把推开蒲建国,递给我一杯水:“别听他瞎说,你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我喝下那半杯水,感觉嗓子稍微舒服了一些,然后才红着眼眶说:“我家住在山脚下,那里偏僻得很,附近都没有其他住户,只有几个坟包。一到夜里,风呼呼地刮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唤,特别渗人。
昨天晚上,我从二大娘家里回来,一直在等我的男人回家。可是都半夜了,他还没回来……”
蒲建国打断了我的话:“宋茵陈,你能不能说重点?警察同志在问你话呢,你扯坟包、二大娘干嘛?”
我委屈得差点哭出来:“我要是不说给二大娘还钱那事,也不会招来坏人啊!”
蒲建国愣了一下:“你还钱?你哪儿来的钱还给二大娘?”
他清楚家里的经济状况,所以对我的话感到疑惑。
我哭得更加委屈了:“你也知道家里没钱,可是你还是借了钱给你女同学,还让我去二大娘家里借钱来给你。
人家刚生了孙子,儿子又在煤窑上出了事。我好说歹说,才从二大娘那里借到钱给你。
可是你呢?为了躲这件事,你连家都不回,天天住在你女同学家里。
如果不是因为你住在你女同学家里不回家,那个坏人怎么会趁机欺负我这个独身女人呢?”
蒲建国一巴掌拍在床沿上:“我再说一遍,我跟玉梅清清白白没那回事!我只是去帮她家剥苞谷,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这样了?”
我大声哭泣:“你大半夜去帮人家剥苞谷,那我们家呢?我们家的苞谷都快发霉了,你怎么就不管呢?”
小警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插上话。他看了蒲建国几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些疑惑。
蒲建国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们家不是有你在吗?”
小警察皱了皱眉:“大队长,能不能先让你媳妇回答我们的问题?”
蒲建国立即赔笑致歉:“对不住,您先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我继续说:“所以,那个歹徒是因为看见我有钱,才闯进我家行凶的。”
小警察瞥了我一眼,继续问我:“他摸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用菜刀自卫,而是等到他被吓跑后才想起来报警呢?”
我瑟缩了一下,回想起那个可怕的夜晚:“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根本不敢反抗。我以为只要我乖乖听话,他就不会伤害我。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想要占我的便宜……”
蒲建国揉了揉眉心:“宋茵陈,你别再胡说了。就算你要扯赵玉梅的事,那她爸也早就死了。你说这些谁会信呢?”
这时,大军嫂送饭过来给陈大军,她插嘴道:“那可不一定哦,她亲爸是死了,但她妈不是跟王大田搞在一起了吗?说不定过几天王大田就成了她后爸了!”
老警察的目光一闪,看向大军嫂:“你说王大田和谁有私情?”
大军嫂很自然地回答:“就是李秀英啊!也就是建国那个女同学赵玉梅的妈。”
蒲建国皱眉:“大田哥向来老实本分,怎么可能是他呢?”
小警察看向我:“你没看清歹徒的脸吗?”
我摇了摇头:“家里连煤油都买不起,天一黑就只能摸黑睡觉。我哪儿能看清是谁呢!”
那个年代,整个榕山县只有靠近县城的两个村子通了电,用上了电灯。而我们槐树乡乡下可就别指望了。
小警察又问:“那你菜刀是哪儿来的?”
我呜咽道:“我……我害怕得不行,就一直放了菜刀在枕头下。他一上来就摸我……我情急之下就拿刀胡乱砍了!”
蒲建国忍不住责备道:“我说宋茵陈啊,就算对方是坏人,你也不能这么狠心啊!万一你要是伤到了他,你良心能过得去吗?”
我眼神开始变得惊恐:“他摸我……力气还特别大……还说要打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免得将来占了他闺女的地儿。他……他身上好臭,好可怕……”
我开始抱头尖叫,在床上翻滚挣扎,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大军嫂急忙上前安慰我:“茵陈别怕!茵陈别怕!”
老警察瞥了蒲建国一眼:“看你媳妇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