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霸道总裁《豪门弃女野翻天》,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宋泯,作者“白蔹”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
主角:白蔹宋泯 更新:2024-03-24 07: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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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宋泯的现代都市小说《豪门弃女野翻天全本小说》,由网络作家“白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霸道总裁《豪门弃女野翻天》,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宋泯,作者“白蔹”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
白启明说完就挂断电话。
自古至今,江京都是首都,亚洲经济中心。
国内大部分传承下来的几大家族都在江京。
以江京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城为次,形成了一个泾渭分明的权势贵族圈,至今都是一道跨不进去的天堑。
几乎每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朝着江京大学努力,这所代表身份地位的学府。
而湘城——
边境小城,什么人都有,一堆国际逃犯流窜,每年失踪的人不计其数,大部分人都领着固定的薪资,进了那个城一生也就这样了。
白启明自然不觉得白蔹会去那。
商人重利,他跟纪慕兰的感情一日一日消磨殆尽。
白蔹的地位就一日日下降。
就算是普通人家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更别说白家这样的豪门。
不然他也不至于没有发现,白蔹早就离开白家了。
楼底下的佣人接到电话也是忐忑,不懂白启明的意思,只面面相觑。
他们哪里再找个大小姐回来?
少顷,接电话的佣人战战兢兢上楼敲开书房的门。
“她人呢?”白启明扫他一眼。
佣人要哭了,“小姐她、她……”
白管家在一旁,他声音带着点嘶哑,目光复杂的解释:“先生,大小姐她……那天晚上就出发去湘城了。”
至于宗祠,她都没看一眼。
书房瞬间陷入冰窖。
“好,真是好得很!”白启明面沉如水,他漠然道:“她既然这么硬气就让她把户口也迁出去,以后,她是生是死,荣辱与否,都与我白家无关。”
以往白蔹也不是没有闹过,那时候白启明跟纪慕兰有时会惯着她,可眼下她会不会有点太高看自己了,真以为他们白家会去湘城请她回来?
白启明发这么大的火,自然瞒不住其他人。
很快,族里辈分最高的太公就知道了此事。
“算了,不用管,让她自求多福吧,”只要白少柯还在族谱上就行,太公摆手,并不在意:“就是可惜了那拜师帖,牛嚼牡丹。”
当初白家人知道白少柯的存在,太公三顾茅庐才去把白少柯请回了白家,可白蔹离开对白家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白蔹在太公他们等人心中甚至不如那一张拜师帖。
**
收到白家佣人消息的时候,白蔹已经到了舅舅的小区。
她不在意的划掉消息。
白蔹的舅舅住在湘城老城区,不似北城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小区十分老旧。
舅舅家在住在五楼,没有电梯,楼梯暗黑无光。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舅妈穿着裙子起身迎接,眼里讨好意味明显,伸手去接白蔹的行李箱,“阿蔹来了啊,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帮你拿行李。”
白蔹没给她,舅妈讪笑着退了步。
白蔹抬眸,“您好。”
一张懒洋洋却异常出挑的脸。
纪舅妈瞬间觉得这一百平破旧的家与暗沉的楼梯,跟这侄女格格不入。
“先吃饭,阿蔹,这是你外公,你们应该没见过,你舅舅还在教学生画画,晚上才能回来,你记得大舅吗……”纪舅妈一直很热情,又向白蔹介绍坐在沙发上的外公。
白蔹目光落到她那外公身上。
她外公,纪衡。
原主记忆中纪慕兰跟纪家感情不好,这么多年只回来过一次,纪慕兰站在门口等了很久。
纪衡当时并没有开门,也没见她们。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纪衡坐在布艺沙发上,目光看着播放新闻的电视,鼻梁上架着老花镜,身上穿着的外套浆洗的有些泛白,却绣极其精致的纹路,脊背很直,手里拿着老式的烟杆。
舅妈去厨房了,好一会儿,纪衡才闷声开口,“你妈妈这两年有联系你吗?”
白蔹看着他身上精致的纹路,垂眼并腿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乖巧无害,只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红丝带,“没有。”
原主母亲已经失去消息两年了。
纪衡点点头,低头沉默的吸了口旱烟,没再说话。
白蔹乖乖的坐了一会,见没人看她,索性就倚着沙发,有些懒散的拿出手机翻看新闻。
午饭很丰盛,都是白蔹的口味。
“学籍转好了吗?”沉默中,纪衡开口询问。
“在办了,过两天就能转过来。”
“嗯,等你舅舅回来,让他帮你联系湘城中学的老师。”
舅妈感觉有什么不对。
“学籍?什么学籍?”
“我转到湘城来上学,”白蔹只吃了几口白米饭,她放下筷子,“离开白家了。”
舅妈脑子嗡嗡的,“离、离开是什么意思?”
白蔹抽了张纸擦了擦嘴角,风轻云淡:“意思就是,我被赶出来,户口也要迁出来,回不去了。”
“什么?!”纪舅妈声音有些尖锐,“那你爸呢?”
白蔹用一副“你说呢”的眼神乖巧看着她。
她没从白蔹的脸上看出玩笑。
舅妈没怎么吃饭,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饭桌上就没忍住拿出来手机在搜索。
不知道在新闻上看到什么,她面色不好,连碗都没洗。
白蔹舅舅回来的挺早,还没来得及跟纪衡打招呼,就被舅妈拉去了房间。
隔音不是很好,房间隐约传来舅妈的声音,“纪邵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要住在这里,还让我给她准备房间?”
“你小声一点,”纪舅舅压低嗓音,“爸跟阿蔹就在外面——”
“可你也不看看我们家多大……”
不多时,两人出来。
“好了,”纪衡拿起搁在一边的烟斗,在桌上敲了敲,声音很大,满是皱褶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低头点着火,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阿蔹去我那。”
纪邵军看向父亲,张了张口,他知道一旦纪衡决定了,没人能左右。
舅妈也愣了下。
片刻后,笑着抚着头发,“爸,在这吃晚饭吧?”
“不了,”纪衡吐了口烟圈,朝白蔹看过去,“跟我回去。”
纪邵军落后纪衡一步,等人先走了,他才看向妻子,“沈清,听听,听听你自己刚刚说的什么话?阿蔹她今天刚回,你说这些合适?”
相处多年,妻子并不是没有情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故意让纪衡白蔹听到那些。
“我就特地说给你爸听的,你们家人全都一个德性,不把话说死,你爸根本听不懂。”沈清拿起抹布,冷讽。
她心里烦躁不已。
这侄女什么德性她也一清二楚,打架飙车泡吧一个不落。
纪慕兰十八岁就跟纪衡闹翻,纪家没人知道纪慕兰嫁入了豪门,沈清还是之前偷偷从纪邵军手机上看到的。
白家也没认过纪家这门穷亲戚,他们没来过一次湘城。
她原以为白蔹回湘城有望跟白家走动。
谁知这白蔹跟纪慕兰一个德性,跟她那富豪爸爸闹翻了。
“我问你,她也跟晚萱一样高三了吧,明年考不上我们继续养她吗?一个纪慕兰,一个纪绍荣,你不让他们帮你一把就算了还帮她收拾烂摊子?”她越想心里越是委屈,又说:“你们家倒是一个比一个清高,可清高能当饭吃?怪不得人白家喜欢那私生子呢。”
“这不是清高,是底线,”纪邵军打开大门,下楼前看沈清一眼,“还有,别拿那私生子跟阿蔹比。”
沈清站在原地,冷着脸将抹布扔到水池里。
她有说错吗?
白蔹的亲妈都弃她如敝履,也就投了个好胎有个家族庇荫,那白家那高智商的私生子如何比?
她不懂,纪衡跟纪邵军在坚持什么?
**
外面。
纪邵军大步追上二人,沉默的去接白蔹的箱子。
白蔹顿了下,她看着纪邵军,大概十秒钟,才松开手。
纪邵军抗起箱子。
白蔹看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扣上帽子。
她跟在两人后面,拿着手机慢吞吞的搜索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手机顶端有人发来一条微信,是原主的一狐朋狗友,她返回微信。
原主没什么朋友,大部分都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这还是这两天唯一一个联系他的。
狗友:你未婚夫怎么回事?
说着她发了一张截图。
白蔹点开图片,是一张朋友圈的截图。
白少绮:这就是看不起人的代价(调皮)[图片]
配图是她那矜贵的未婚夫侧身拿着抹布擦玻璃的画面。
看得出白少绮交际很广,人气很好,下面是一堆人的点赞跟评论。
北城谁能不认识北城宋家三少宋泯?
——喜闻乐见,我们宋少下凡了
——还得是你,女神!
——哈哈内部人表示,宋少每次都不信邪,可他是不是忘了少绮你是白学长的亲妹妹啊~
——对啊,他以为少绮是那个在我们国际班待不到一天,理科学的太差,然后被我们班主任忍无可忍的赶去学文的那位大小姐啊!
小说《豪门弃女野翻天》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湘城这次文旅规划,上上下下都很重视。
上到任谦他们,下到小孩,都在配合保持湘城的文明样貌。
湘城一中从古至今也传承了很多年,校园中间的那块石头是最大的亮点,文旅局下达这个命令到一中时,校长就拿出了百分百的战斗状态。
甚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陆灵犀,祭出姜附离。
眼下任晚萱单方面说一句不想录,校长确实慌了。
对于他而言,道个歉的事,陆灵犀太较真了。
“梁体最重要,”校长对姜附离印象十分好,在哪都认真学习,别人不知道,校长可是很清楚,她物理成绩备受江京的关注,“但是咱们学校也就任晚萱学的好。”
湘城历史文化厚重,尤其是白家一家人。
大永朝最辉煌的一笔,像是一道璀璨的烟花。
绚烂又短暂。
只开在了湘城。
立在湘城一中的石头既是梁体,视频文化呈现出来的必定要是梁体。
更别说……
那位陈爷看重的也是梁体。
所以这个人选还真就非任晚萱不可。
任家就是死死拿住校长的命门。
“哦,”姜附离目光没落在他们俩身上,漆黑的眸子似乎定在虚空某个点:“这样的话,我可以试试。”
“你试什么,”陆灵犀下意识的开口,“这件事你跟张世泽都不用管……”
说到一半,陆灵犀忽然意识到姜附离说的是什么。
她细细端详着姜附离,女生雪白色的衬衣扣子从下往上严谨地扣起,袖口与领口都绣着碧绿的君子竹,黑色瞳孔映着窗外的细碎阳光。
安静又平静。
“你也会梁体?”
“对啊。”姜附离点头。
陆灵犀是知道姜附离馆阁体的基本功底,馆阁体虽好,但很囿于其他字体的发展。
但她向来不是一个打击学生的老师,不会不给学生机会。
“那让白同学试一下?”陆灵犀向校长提意见。
书法也不是谁一学就会的,不仅仅需要从小培养,还需要极强的腕力,就校长所知道的,书法家在练悬腕的时候,吃的苦头不比在少林寺少。
所以能坚持练下来的少。
这次拿到宣传视频上,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写的字就行,需要的是上得了台面的字。
整个学校也就任晚萱练的有模有样,但这么直接跟姜附离说又太打击她信心。
校长直直地盯着姜附离看了会儿,才开口,“你先写几个字我看看。”
他也没准备笔墨纸砚,就在办公室随便找了张白纸,又在陆灵犀桌子上找了支黑笔,递给姜附离,让她写。
姜附离不拘于笔跟纸,也不拘于环境。
她把外套放在一边,将空白的A4纸铺在桌子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黑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旁边,校长跟陆灵犀还在争辩让张世泽去道歉的可能性。
姜附离放下笔,又拿起校服,抬眸看向陆灵犀与校长,很礼貌的:“老师,我写好了。”
“这么快?”校长有些惊讶,毕竟他是见惯了任晚萱写字。
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写的时候也很讲究,写得不好会推翻一遍遍重来。
姜附离这从头到尾还没到一分钟吧?
陆灵犀瞥校长一眼,然后温和地对姜附离道:“好,你先回去写作业。”
等姜附离走后,校长才继续道:“撇开长剑那件事不说,这件事让张世泽道歉也很正常,人生于世哪有不左右逢源的。”
至于姜附离写的字,校长并没有看。
主要是不觉得姜附离能写出来梁体。
“为什么要撇开长剑不说,”陆灵犀冷笑,“我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你倒是先撇开不说。”
她转身,回自己的座位。
看到姜附离随意放在课桌上的纸,她拿起来看了看。
“不是,你格局咋就这么小呢……”校长还想要劝。
说了半天,发现陆灵犀没理他了,一回头,却发现陆灵犀拿着一张纸看着,竟出了神。
校长便走过去瞧了瞧,这一看,本无奈纠结的脸瞬间目瞪口呆。
纸上只写了四个字——
蔹蔓帝家
是她第一次介绍自己用的那句话。
即便用的是再普通不过的黑笔,每一个字都入木三分,力透纸背,回旋进退间灌注着滚滚生气,字字筋骨毕现,隔着纸张都能感觉到万马奔腾之势。
这究竟是要怎样的阅历才能书写出来如此磅礴之意?
上次陈局来的时候对任晚萱的字并不太满意。
彼时的校长还不理解,此时他终于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当时陈局看不上任晚萱的字了。
因为见过更好的。
任晚萱那字确实少了点真枪实弹的历练。
“陆老师,”校长将陆灵犀手中的纸张抽出来,喃喃的道:“我觉得你说的对,这个歉也不一定是非道不可,我这就去联系摄影师。”
说完,校长把纸塞进口袋,就匆匆离开。
背后的陆灵犀:“……”
??
不是,她看完了?
**
下午最后一节。
班会课。
陆灵犀拿着教案与笔记本走到班级,目光放在姜附离身上,她已经规规矩矩穿好校服,还在低头做试卷,像一只安静又漂亮的猫,全身上下都透着神秘的气息。
又像是奋力冲出迷雾与困境的囚徒。
陆灵犀几乎能看得清班上每一个人,唯一看不透的就是姜附离。
她勤奋好学,比班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勤奋,有时候却又仿佛跳脱在世界之外,安静地用一个旁观者的目光来审视一切。
“下个星期月考又要来临了,”陆灵犀将笔记本放到桌子上,不顾一些学生的哀嚎,“这学期一半就要过了,该努力要努力了……说的就是你,张世泽!”
张世泽没想到自己脸已经埋到课桌下了,还能被陆灵犀点名。
只能郁闷地点头。
照例开完班会,陆灵犀又将姜附离叫出去。
告诉她明天中午去拍摄。
姜附离听完,略微点头,意思就是只要会写梁体就行,不是指定人选。
她回到座位上,张世泽还伸着脑袋在跟过道对面的人说话,“我爸妈对我也没那么大期望,而且我也不聪明,没什么大理想了,我觉得这样挺好……”
张世泽人生信条就是,什么阻挡他,他就放弃什么。
他没什么大理想,甚至不确定以后要做什么。
说到一半,他看到姜附离,不由摸摸鼻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
姜附离拿起笔,瞟他一眼,“为什么这么想?人生有很多种,选择自己喜欢的就行,而且……你也很厉害。”
大部分人对自己的放松娱乐而愧疚、反思。
觉得虚度光阴。
但不是做所有事都需要意义,这一点张世泽就做得挺好,只是纯粹的快乐而已。
“真的吗?”张世泽翘着腿,咧嘴笑了,然后压低声音对姜附离道:“我想的是以后毕业了,去有闫鹭的剧组当群演。”
姜附离在记忆中找了好久,才找到群演的意思。
不愧是张世泽,梦想最大只是群演。
6。
你好歹当个导演。
**
下午放学。
姜附离收到了毛坤的消息。
大内固元膏标志已经出来了,现在用中药的人太少,这个药物一出现在格斗场,就风靡了整个黑水街,流落在一群佣兵之间。
白背心:姐,有个西医想找你
白背心:是个歪果仁!
白背心:他很好奇中医!
姜附离本来不关心这个,听到对方好奇中医,她挑了下眉。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毛坤。
姜附离:1
白背心:收到!
白背心:你有ins吗?
姜附离没听说过,就没回。
两秒钟后,白背心:ok,懂了。
又过了五分钟,姜附离微信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她点开看了眼,对方头像是一个白发碧眼的老头子。
添加好友。
Lance:your plaster is amazing!
姜附离这一个多月背了很多英语单词,能看得懂,也能与人简单的用英语沟通。
姜附离:谢谢
两人聊了几句,对方说英文,她打汉字,对方说的她能听懂。
她说的对方一直听不懂还要找人翻译,这个兰斯从她的反应速度能看出来她是会英语的。
Lance就开始问了:can you speak english?
姜附离:不可以
姜附离合上手机,面上却很淡定。
她确实会一点外语,因为她需要听懂其他语言,研究他们的东西,但是打字说话她只说汉语。
你听不懂?
那就与她无关了。
杨琳今天好了很多,手臂上的青紫都消失了,与姜附离一起去奶茶店。
她进去兼职。
姜鹤在奶茶店门口等姜附离。
明东珩没有陪姜鹤,陪姜鹤等姜附离的是陈局。
“白小姐。”陈局正在打电话,看到姜附离,他就同那边说了一句,放下手机,只依旧愁眉苦脸的。
姜鹤站起来,走到姜附离身边,抓着她的衣角。
姜附离本不想与陈局多说,但念在昨天对方给了纪衡烟草,她将书包放下,懒洋洋地问:“遇到事儿了?”
“嗯,”陈局对姜附离没什么防备,就是跟她吐槽:“我不是在搞湘城文旅,很多文物需要维修,昨天民工与警队闹起来了,事情在网上发酵很大……”
一些媒体经过发酵。
这件事对湘城影响太差了。
一面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一面又说地方警局腐败。
事情本身过分敏感。
陈局在想要不要全面封锁这个消息,阻止记者采访。
当然,他现在只想找个人吐槽,没想着姜附离能给他建议。
姜附离一边往图书馆走,一边静静听着,听完后她才看向陈局:“这件事最好不要堵。”
“啊?”
陈局惊讶地看向姜附离。
姜附离正一瞬不顺地看着他,那双杏眼迷雾重重,“堵不如疏。你作为管理者,要的不是堵住悠悠之口,对于普通人来说生存才是根本,大大方方公开调查……”
她有条不紊的向陈局输出。
最后伸出一根冷白的手指,虚虚点了下陈局的心脏,慵懒地偏头笑了笑:“法无定法。你代表的是权威,是公信力,千万别因此让自己失去话语权。”
陈局很少与人说起这种事。
明东珩听不懂,姜附离没这个时间同他说……
万万没想到,他从一个高三学生嘴里听到这些。
像是破开了重重迷雾。
“我知道了,”陈局正了神色,此时看着姜附离却多了一丝恭敬,“谢谢白小姐!”
这声“白小姐”比以往任何一句都要尊敬。
图书馆距离学校一站路,姜附离因为要跟陈局说话就走路过去。
两人又零零散散说了很多。
等到了湘城图书馆,陈局恭恭敬敬目送姜附离进去,这是陈局第一次与姜附离闲聊,心下却满是惊骇。
她说的很多谋略都让人醍醐灌顶。
若不是姜附离真真切切就是一个高三生,他忍不住会想,对方是不是做过官?
若不然哪里学的权谋之术?
等姜附离进图书馆之后,他才拿出手机,同手下打电话:“给我找到什么好烟草了没?速度要快!”
吩咐完。
陈局又打开与明东珩的对话框。
他隐隐仿佛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在他面前铺开。
陈永坤:明先生,白小姐她喜欢吃什么啊?
陈永坤:日常有什么爱好呢?
陈永坤:除了古筝外她还喜欢干什么?
明东珩只发了两个字:想死?
还在疯狂打字的陈局:“……”
该死,这人该敏锐的时候不敏锐!
不该敏锐的时候跟狗一样!
服了。
算了,他还是先在纪老先生身上多下点功夫。
当然,陈局不会知道——
姜附离的老师是梁则温,是帝师,是千古第一卿相,教的是帝王之术,行的是天下之道。
他教出来的学生一个当上了皇帝,另一个能差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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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摆弄机器的工作人员也分外惊讶,他们面面相觑。
任晚萱已经丢下一堆人离开教室。
任家唯一的一个后代,她在任谦面前都极其任性,半点不如意都会耍脾气,在这自然能也不会收敛。
“任同学?”校长没想到一个晃神,任晚萱就离开了。
他叫了两声,非但没有叫住任晚萱。
她反而愈走愈快。
“校长,现在怎么办?”摄影师有些尴尬的合上机器前盖,看向校长。
陈著从位置上站起来,他看了张世泽一眼,冷冷道:“你不懂可以不要乱说话。”
然后向校长点头,“我去看看她。”
等陈著走后,校长才不知道用什么眼神看张世泽,“你这张嘴,你就不能不惹她吗?”
“实话也不让说了?”张世泽摸摸鼻子。
八班跟普通班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
因为长剑那件事,他最近都没跟八班班长一起打球了。
“行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俩配合一下摄影师。”校长最后看了眼张世泽,头疼又无奈,“没事,我去跟她交流。”
八班跟普通班的矛盾校长也知道。
他让李老师带八班就是希望化解八班跟其他班的矛盾,有效果,但不大。
这次湘城的文旅宣传很重要,缺了谁,也不能缺任晚萱。
一瞬间三个人都走了,张世泽看着白蔹。
“两位同学,”摄影师连忙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咱们去楼下,拍一下学校的千年石碑吧。”
**
这边。
任家的车就在校门边,任晚萱不顾陈著跟校长的话,直接上了车,“去老师家。”
任晚萱的老师就是仇老师,司机也知道。
仇老师家住在湘城城楼那一块,有些偏,但是一栋独楼。
她过去的时候,仇老师在见文旅局的人。
“这是晚萱,你们也知道,我晚年收的学生,”仇老师大概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对着文旅局的人笑道:“很有天分。”
文旅局的部长才调过来,对任家的人不清楚。
也没听过任晚萱,书法各大比赛上也未听过任晚萱,就只逢场作戏般的夸一句。
最后话题又转到仇老师的孙子身上,“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薄卿也是,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兰亭奖的提名,今年是不是还要冲击兰亭奖?”
兰亭奖三年一次,仇薄卿六年前就拿到了提名。
当时在书法界轰动一时。
不少人都在猜测今年仇薄卿会不会参加。
“看他自己。”仇老师笑了笑,脸上自豪之色很是明显。
任晚萱看着话题一两句就被转到仇薄卿身上。
她站在老师身边,低头,嘴边笑容却扭曲了一瞬。
等人都走了,仇老师才看向任晚萱,放下茶杯,他面容平和,但一双眼睛却极其犀利:“听你爷爷说,你最近书法有进步,上来写两个我看看。”
两人来到书房,任晚萱拿着狼毫笔。
提笔认认真真落下一个“永”字。
笔法精到,可以看的出来确实有几分功力,尤其是她还是一个女生,天生腕劲小的情况下。
在书法上,她也确实算是个天才。
“老师,今年的兰亭奖,我可以参加吗?”任晚萱放下笔,询问。
仇老师盯着她这个“永”字。
摇头,“你年纪还太小,师兄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笔力比你稳多了,你再等等。”
“好。”任晚萱低头,挺乖巧的模样。
她在任谦、在学校敢任性。
但是在仇老师这里却不敢,在老师看不到的地方,眸底却又几分阴鸷。
师兄,又是师兄……
“你今天不是在学校?”仇老师伸手拿了本临摹,笑着问起了家常。
任晚萱撇嘴,将事情说了一半。
“那女生学的什么字体?”仇老师诧异,书法界本就男多女少,任晚萱是他少见的有天赋的女生。
没想到湘城一中还有一个。
“馆阁体。”任晚萱开口。
馆阁体?仇老师一听,也就不再问了。
任晚萱看仇老师有会议要做,便拿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师哥,老师今年不让我参加兰亭奖,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对方回的慢:你年纪太小了,还不够。
——可你也是十八岁就参加了啊。
任晚萱抿唇。
她的实力分明与仇薄卿不相上下,但仇薄卿圈内尽知,就因为他十八岁拿到了提名,被团队大肆宣扬。
仇薄卿分明十八岁就能被仇老师主动推荐去参赛,到了自己就一拖再拖。
再等等,再等就是三年后了。
她拿出手机,给任谦发消息——
老师不同意今年推荐我的作品,他就那么怕我取代师哥最小年纪的兰亭奖提名?
**
白蔹这边。
正面无表情的配合摄影师。
“同学,你给点表情啊?”摄影师将镜头对准白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稍微有一点表情啊!你背后可是白湘君在湘城留下的唯一笔墨!你怎能如此面无表情?”
张世泽在一边站着,恨不得替白蔹上去。
“姐,”张世泽也有些忍不了,他指着石碑上刻的字:“你看到这字没有表情吗?这是她当初最后一战,用长枪在石头上刻的字,你怎么能做到如此无动于衷?!”
白蔹淡淡看向张世泽——
你再跟我大小声试试?
张世泽:“……”
他沉默地看向摄影师,耸肩,意思是我爱莫能助了。
拍摄助理走过来,慢慢走到白蔹身边,轻声向她科普,“这个是她生前最后给白家军留下的字,你想象一下,就最后一战,她让陈野大将军带领年轻战士撤退,剩下年老的精锐队与她一起共同赴死,你就想想这种感觉……”
白蔹侧头,看着几步远处一人多高的石块。
这是立在湘城一中最中心的一块石块。
她知道这块石头。
但这也是白蔹来学校之后,第一次看它,一人多高的石头,饱经历史风霜,长枪在石块上刻下的字被人加深了印记,上面只留下了一句词——
“狂饮酒酣与寇尽,一人一箭闯酆都!”
每个字都入木三分,行枪狂放,字字鸾舞蛇惊,一眼看过去只觉扑面而来的杀气,将这句词的狂野豪情展现得酣畅淋漓,日光反射下,似乎下一秒就能破空而出。
白蔹偏头,第一次正视这一行字。
日光耀眼,女生偏头静静看着巨型石头,日光反射的冷芒将她整个人映得过分朦胧,隐约能看到聘婷身姿。
她偏又穿着干净的一袭素衣,木簪挽发。
这一瞬间,像是穿越千年岁月,踏着几年前的历史长河与迷雾,跨过重重险境才看到如今这一幅壮丽的画面。
“有了!”助理连忙看向摄影师。
摄影师早就抓住了机会,拍下这一幕,“确实有了,这个场景太好了!”
就这一幕,可以用作宣传的正片,完全不用剪辑。
“两位同学,非常不错,”摄影师反复看自己拍下的一幕,然后抬头,眉眼带笑:“镜头感实在是太好了。”
就这两位的条件。
拿到娱乐圈都非常能打,尤其这女生,刚刚一瞬间的情感简直了。
拍完的白蔹与张世泽出了校门。
今天星期六,奶茶店人依旧有很多。
两人刚出来的时候,杨琳正从奶茶店出来,她手背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伤痕。
“hi。”张世泽向杨琳打招呼。
杨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世泽习惯了。
白蔹收回看杨琳的目光,三人一道往前面走去,张世泽家就在前面不远,白蔹要去公交站,杨琳则是去张世泽家里的花铺拿了一朵百合,又放下钱。
杨琳家住在一个筒子楼。
她延着又长又黑的楼梯往上走,楼梯上摆放着脏乱不堪的垃圾,即便是这个天气,依旧是苍蝇乱飞。
她家在四楼。
筒子楼一层住户很多,四楼一共有十几家。
杨琳家在楼梯左边,她刚到四楼,楼梯右边的老奶奶开了门,她看到杨琳,低声道:“我刚刚看到你爸回来了。”
杨琳点头,漆黑的眼睛没有波澜。
老人家叹息一声,然后将手里一个包子递给杨琳:“我看他今天好像没喝多,哎……等你长大就好了。”
杨琳摇头,她没有接包子。
也没有说话。
只拿出家里的钥匙,静静地去开门。
这句话她已经听麻木了,要长到多大才算长大?
从五岁时,她就开始期待长大。
现在已经十八岁了,算长大了吗?
她不知道。
一开门,就听到电视机巨大的声音,狭小的大厅烟雾腾腾。
几天没洗澡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炸鸡还有几个易拉罐,老旧的沙发边一地鸡骨头。
应该是赢钱了。
他看了杨琳一眼,立马摇晃着起身,略长的头发凝结在一起,嗫嚅着又掏出一把零钱:“小琳,对不起,爸爸前两天喝多了,你、你吃饭了吗……”
杨琳没理会他。
直到看到自己房间锁被人撬开。
她一愣,然后猛地冲过去打开房门,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
“砰——”
她用力关上房间的门,将门保险锁上。
爬到床底掏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盒。
锁完好无损。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坐倒在地上,剧烈喘气。
好半晌,才从书包夹层翻出今天发的工资,整整齐齐放到铁盒中。
这才慢慢将自己房间收拾好,又拿出鲜艳欲滴的百合花,放在一个塑料瓶中,摆在窗台上。
杨琳坐在床上,静静看着那一朵百合花。
微喇的花瓣纯洁如雪,纯白典雅,是整个房间唯一的亮色。
她看了好一会,才慢慢拿出书包里的那瓶绿色药膏,给手臂上腿上以及腰腹上上药。
褐色的膏状物慢慢化开在青紫处。
隐隐泛疼。
**
与此同时。
一辆车缓缓驶入湘城。
纪慕兰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不变的街道,意兴阑珊。
“有消息说这里要发展旅游业。”男人朝纪慕兰笑笑,所以他来实地考察在这里开酒店的可能性。
听闻这话,纪慕兰坐直。
她看着男人,知道他消息向来敏锐。
他这么说,湘城旅游业发展起来的可能性到达80%。
湘城最大的酒店就在城中心,二十六层楼,“什么时候见见你爸,还有你女儿,以后总要一起生活的。”
他按了下电梯,偏头询问。
“我爸就算了,他肯定不见我,”纪慕兰淡淡道,提起白蔹,她顿了一下,“她这两年也吃了苦头,希望这次她能知道好好努力。”
“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电梯门开了,男人进去,按下楼层。
纪慕兰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都是风雅。
即便年过四十,依旧风采不减,一路上回头率极高。
听着男人的话,她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
他的儿子十分出色,自然能轻松说出这句话,若俩人调换,他未必有她冷静。
出了电梯后,纪慕兰冷静的伸出拨出一个电话。
**
白蔹还在图书馆。
接到纪邵军电话的时候,正在写生物卷子。
生物比物理简单的多,高三的卷子,连纪衡都能做出来几题。
“阿蔹,”手机那头,纪邵军刚给一个孩子上完课,他夹着画板,皱眉:“你妈回来了,知道吗?”
“昨天跟我打电话了。”白蔹开口。
“嗯,”纪邵军点头,“等会跟我去见见她,有话好好说。”
“哦,”白蔹慢吞吞的说着,等挂断电话,她松松靠着椅背,偏头弹了下姜鹤的脑袋,“我等会要出去吃饭,你先回家?”
姜鹤捂着脑壳,睁着眼睛看白蔹:“我等你。”
白蔹:“……行。”
她等明东珩从黑水街赶过来,才出发去万和楼。
万和楼。
纪邵军没有先进去,他坐在外面阶梯上,一边抽烟一边等白蔹。
眉头皱起。
“舅舅。”白蔹看了一会儿,才站在他面前,挑眉,“怎么不进去?”
纪邵军掐掉烟,他看着白蔹,欲言又止。
他不说话,白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一边背单词,一边等他,并不着急。
“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说,你缓一下,”纪邵军看着白蔹,好半晌,才拍拍衣袖站起来,又斟酌半晌,才开口:“你妈妈带了一个叔叔过来。”
白蔹有些诧异,大概有那么十秒,她理解了纪邵军的意思,懒懒一笑:“真好。”
这是现代,女人可以自由离婚,可以不受世俗束缚。
白蔹为她高兴。
纪邵军在这踌躇了这么久,就是怕白蔹心里难过。
父亲接私生子回来,母亲又将要再婚。
他想了白蔹的一万种反应,唯一没想到的,是这种反应。
“行,真是长大了,”他叹息一声,低眸拍拍白蔹的肩膀,“走,跟舅舅一起进去。”
包厢内。
纪慕兰跟一个男人相邻坐着。
“放松,”男人笑着安慰着纪慕兰,“我已经找人在安排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依照纪慕兰的要求,给她女儿找了学校。
就是……
男人有一点担心,他其实不推荐纪慕兰的女儿去那个学校。
国际学校都是从小一路直升的学生,竞争压力大,而纪慕兰说的,她女儿学文,成绩不太理想。
进这个学校压力太大,差距过大,很容易受打击。
他正想着,门口服务员声音响起,接着门被打开。
应是她女儿到了。
纪慕兰与男人都抬头,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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