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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俘完整篇章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冯蕴”大大的完结小说《女俘》,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武侠修真,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冯蕴冯敬廷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冯敬廷   更新:2024-04-12 09: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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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女俘完整篇章》,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冯蕴”大大的完结小说《女俘》,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武侠修真,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冯蕴冯敬廷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女俘完整篇章》精彩片段


冯蕴心口微窒,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世子就……为报复我?”

“不可胡说。”淳于焰把玩着她的衣带,好像只是诚心想让她感受那种煎熬,慢吞吞地,没有拉动,又好似随时就会扯开,让她丢脸。

“是我救了卿卿。若非我及时出手,卿这身细皮嫩肉,一旦落到豺狼虎豹的手里,你猜他们会不会把你撕了?”

冯蕴冲他虚弱地一笑:“豺狼虎豹?世子是说何人?”

淳于焰扬了扬眉梢,“是说你不该招惹的人。”

他云淡风轻,那只手贴着冯蕴的腰线,一晃一晃地掸动衣带。

冯蕴在他的目光下如芒刺在背,眼眶渐渐热烫,紧张出一身虚汗。

她体会到了淳于焰那天所受的煎熬。

“所以,世子救我,是为了折辱一番?”

淳于焰看她惨兮兮的模样,心情无端美妙起来,捏着衣带一头,在她的脸上若有似无地轻拂,像羽乱般滑来滑去,冯蕴受不得痒,难受地蹙起了眉头,因为隐忍,身子有细微的颤抖。

“怕吗?”

淳于焰兴味地舔了舔唇,自问自答。

“卿无须害怕。世上好看的人多,有趣的人少,我不舍得卿卿死得太快……”

冯蕴不去看他的脸,不与其目光相视,尽量不给出对方任何反应,不想满足他变态的趣味。

“世子这么惦记我,是我之幸。”

“是吗?”

铮!

一道金铁的声音响在安静的车厢里。

空气仿佛被破开,冯蕴脸颊微微一凉,侧目过去,便看见淳于焰手上那一把匕首。

“我也得了把吹毛可断的好刀,卿猜一猜,它锋不锋利?”

他声音阴凉,像沉在水里游动的鱼,带来沙沙的潮意,一双凤眸巡视般上下打量冯蕴,好像这是什么供他亵玩的玩意,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刀柄,用刀背在冯蕴薄薄的衣裳上反复游戈,轻挑重按。

“痒吗?卿放松些……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

冯蕴身子绷紧,鸡皮迅速爬上腰间,刀背触到处只觉得火辣辣的难受,在剧烈的恐惧下,她情不自禁地颤栗,又难受那无奈的痒,细细密密的从脊背爬上来……

变态。

就想看她出丑看她求饶。

还不如给她一刀。

但淳于焰肯定不会这么做。

他存心报复回来,兴趣正浓。

“不要怕。卿如此招人怜爱,我哪里舍得你死?”

淳于焰俯视她,轻声笑,“我会控制好手上的刀子,不让它划破卿这身细皮嫩肉的……啧……水豆腐似的,这样好看,破了就可惜了。”

这疯子将那天的话,又悉数还给了她。

冯蕴紧攥拳头,浑身全被汗水打湿,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但她不愿让淳于焰得意。

克制着,一动不动,脸如冰霜凝滞。

淳于焰看她这般,没由来的,心像被温泉水泡过,化开了。

他愉悦地问:“卿可悔了?”

冯蕴不轻不重地嗯一声,“悔。”

“哦?是吗?”

冯蕴冷笑,“后悔没有下狠手。早知那日在花月涧,便该一刀结果了你。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对畜生就不该抱有善意……”

畜生?淳于焰好看的眸子瞬间冷却。

冯氏女对他的恨意,很没有道理。

“若我没有记错,花月涧是你我初见。卿何故恨我至此?”

冯蕴动了动干涩的嘴,没有吭声。

要是没有上辈子淳于焰对她的那些折辱,她当然不会在花月涧那样对他。

当然,她不是没有想过淳于焰会报复,只是无惧罢了。

淳于焰以前对她做的,恶劣多了,眼前这一点实在无关痛痒。

她脸上不见羞恼,只有极力忍耐,这让淳于焰心里的疑问不停地扩大,他并非色中恶鬼,更没有见色起意,这女郎为何视他如洪水猛兽?

淳于焰冷笑一声,突然收手,慢慢俯身下来,手掌堪堪捏住冯蕴纤细的脖子,微微用力,越来越紧。

冯蕴闭上眼睛。

淳于焰:“你盼着我掐死你?”

冯蕴微微扬起脖子,即便呼吸不畅也没有改变她高傲的姿态,只用一双眼睛盯住淳于焰,冷漠的,不见半分情绪,但眼里、脸颊却又蒙上了一层绯红,很不对劲。

淳于焰突地眯眼,“你被人下药了?”

冯蕴侧开头去,不给他半点反应。

淳于焰若有所悟地冷笑一声:“你怀疑是我下的药?所以如此痛恨我?”

深吸一口气,他猛地收回卡在冯蕴脖子上的手,冷冰冰地哼声,“本世子要收拾一个妇人,何须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冯蕴喉头火辣辣的,内心翻江倒海,整个心智都要用来对付那已然变得激烈和凶猛的情浪,她没有办法去听淳于焰说了什么。只阖着眼,闭着嘴,皱着眉,在煎熬中沉浮,有些浑浑噩噩,僵硬得如同一个死人……

她在对抗。

和药物、和自己。

那娇嫩的肤色染上胭脂,紧贴刀背的颈脉,好像有生命在跳动。

淳于焰看过无数姿容娇艳的美姬,从不觉得出奇,但冯蕴不同,她不仅仅是美,而是昳丽勾人,像清晨沾在花瓣上的露水,颤歪歪的,引人采撷。

“冯氏阿蕴?你可清醒?”

看到大汗淋漓中克制冷静的冯蕴,淳于焰的呼吸好似也跟着他颤了起来,身子发紧,喉头发硬。

“你说我畜生,那我便做点畜生做的事吧……”

淳于焰手上的匕首就像长着眼睛,冯蕴哪里痒,它便往哪里游,虽有衣物阻挡,可对此刻的冯蕴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肌肤染出大片的红,蜷缩着煎熬着一动不动,却难耐娇声气喘。

“卿这样的美,裴妄之可曾见过?”

淳于焰低着头审视她,身子贴得很近。

浮汗温香,这样极致的美!

淳于焰蓄积二十年的邪念在这一刻疯狂孳长……

从未有过的火热,让他发狂,他想将这女郎占为己有。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淳于焰很是吃惊。

他不允许自己被人如此左右,稍稍平复一下,轻轻地对着她笑,那呼吸落在她脸上,像有暖风拂过去。

“卿这般诱人可口,不吃可惜了……可吃下去吧,会不会卡着喉咙?”

这话说得,就像要将她拆骨吃肉一般……

冯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兴奋,略微一窒。

生怕刺激到大变态,她继续保持着“死人”状态,可呼吸起伏,额头细汗,一身殊色又如何掩饰得住?

淳于焰心口剧烈跳动起来。

他的匕首滑到了冯蕴嫣红的耳尖,指腹摩擦在稚嫩的肌肤上,不免头皮酥麻……

“卿是在引诱我吗?”

暧昧的声音仿佛情郎的絮语,淳于焰音色极暖,听上去毫无恶意。

瞧!这便是衣冠禽兽的样子。

冯蕴喘笑着将长发从大汗淋漓的颈后拨出来,散乱地铺在毯子上,晦暗的双眼困兽一般。

“淳于世子,帮个小忙……”

淳于焰眉梢微微一扬,“要以身相许?求我帮你解毒?”

冯蕴嘴唇嗫嚅一下,“世子要是方便……”

淳于焰冷笑,“妄想!”

冯蕴看他拒绝得这么快,心下略略一松。这种调情般的亲昵并不适合她和淳于焰,互相憎恨那便就事论事吧。

“既然世子不方便,那可否让我去……方便一下?”

淳于焰眼尾一斜:“又想玩花样?憋着!”

冯蕴喘急得紧,那双勾魂的杏眼里几乎要溢出水雾来,很是楚楚可怜,“若世子不怕我弄脏你的马车,那我……”

马车里冷香四溢,极是怡人。

淳于世子是一个讲究风雅的人,岂能任由她乱来?

果然,他满脸嫌弃,“停车。”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冯蕴给裴獗的信,如石牛入海。

眼看离立秋不足十天,她有点按捺不住。

于是一咬牙,卤了二十斤肉,装了些腌制的莼菜,又往驴车上放了十坛老酒,以感谢为名,让邢丙走了一趟北雍军营,打探情况。

邢丙是行伍出身,不用冯蕴教导,就知道眼睛往哪里看,耳朵往哪里听,当天下午回府,他兴冲冲就到长门院来禀告。

“女郎,北雍军动了。”

“辎重营已至淮水湾地,安营扎寨,工匠营也已然赶到,在沿河腹地挖壕沟、做陷阱,垒防御工事……”

邢丙见冯蕴皱眉,又道:“齐军水兵,就在河对岸,好似要准备渡河……”

北雍军以精骑悍勇著称,最擅长的打法是骑兵冲锋,两翼包抄,中军直捣,三管齐下破坏敌军阵型,一乱就冲散了,但有一个短板是士兵懂水性的少。如果齐兵当真集结五十万大军渡河强攻,这么防守是没有问题的……

但萧呈现在不会来攻。

河对岸的水兵,做做样子而已。

骗裴獗,也骗齐帝,目的只为逼宫……

前世同样也是这个时候,萧呈在立秋当天逼齐帝萧珏禅让,发诏退位,然后才反手一枪,亲自领兵渡河,和裴獗殊死一战。

那场仗打了整整三个月,双方都劳民伤财,损兵折将,打到隆冬时节,在淳于焰的促成下和谈休兵。

次年入夏,战火重燃。

由此开启了长达三年的齐晋战争。

三年后,萧呈再次遣使和谈。

做中间人的还是淳于焰。

那时,裴獗为了李桑若,狠心将她送出中京。一个孤苦的弃妇身处安渡,难免受人羞辱。在极度痛苦和怨恨中,她原谅了示好的父亲,也原谅了萧呈。

萧呈的深情短暂地弥补了她在裴獗那里受到的打击和羞辱,让她相信了他们错过的三年只是上天的考验,相信萧呈三年来从未有一日忘记过她,相信他夺帝位、攻北晋,甚至不得已娶冯莹,都只是为了救她脱离苦海,将她从裴獗的手里抢回去……

男人骗起人来,当真迷惑人心。

她那时清晰地从萧呈的眼里看到了对她的痴和爱,如是真的。

“南齐公子,独绝三郎”,她那时太傻了,萧三存了心要让一个女子沦陷,有的是能耐……

在她的配合下,萧呈巧施离间计,策反了裴獗麾下三员大将,在战前釜底抽薪,导致裴獗败走平城,而她回到了南齐,回到了萧呈的身边……

萧呈是个心思深沉有胆有谋的男人。

冯蕴怨他,但无法否认这一点。

不过,如果裴獗肯信她,萧呈就不会再像前世那样顺利了……

若是北雍军趁着南齐内乱强行渡河,出兵攻打信州,再借由铁骑优势长驱直入,到时候就算萧呈登上大位,也必会自乱阵脚……

以萧呈的性子,仍会选择和谈。

但筹码可就不同了。

如果裴獗不肯信她呢?

就算不肯全信,也会派人打探,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

冯蕴望着南窗外飞回的燕子出神。

阿楼急匆匆走过来,唤一声女郎,神色焦灼。

冯蕴示意他进来,阿楼放轻脚步,在她跟前行个揖礼,又四下里看看,这才俯到冯蕴的耳边。

“林姬出府,见了个老相好……”

冯蕴平静地听完,平静地一笑,“盯紧便是。”

然后又吩咐,“收拾收拾,明早出发去灵山寺。”

那天在花月涧,淳于焰许她五日之期和二十石粮。

数量不算多,但冯蕴现在就像个要饭的。多不嫌多,少也不嫌少,给粮就要。



灵山寺在淮水以北的石观县,离安渡郡府城有五十来里。石观县是离淮水最近的一个县镇,一路过去,官道上遇到不少流民。

冯蕴换了一身轻薄宽衣,没穿女裙,看上去就像哪个大户人家的清俊郎君,很引人注目。

一行人驾着租来的五辆牛车,又有二十多个持械的青壮引路,没有人胆敢上前挑衅,但沿途看到的流民,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近乎赤裸的目光,仍是让人心惊胆战。

冯蕴让邢丙将车棚敞开,一眼就可以看到里头空空荡荡。

邢丙知道她的用意,表情略显忧虑,“立秋后,天气逐渐转冷,食不饱,居无处,不知又要饿死冻死多少人……”

“咱们府上要不是有女郎弄来的粮食,你我也要做流民了。”

“嘘……小声点,我们哪有余粮?也就将军怜惜女郎,运来的那两车,如何够用……”

天下大乱人相食,山野丢白骨,沟壑弃老母,这些事每日都在发生。众人唏嘘,但有心无力……

到了石观县域,流民数量更多了。

冯蕴差人去打听了一下。

原来,石观县令郭怀德在北雍军铁蹄到安渡郡时,便直接降了,裴獗原地委任,让他暂代县令,打理庶务,县府的属吏也都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

因此,换了个朝廷,石观县没受多大的影响。

眼看流民往石观县来避难,郭县令开仓放粮,让差役在城门施粥,很是做了些好事。

看见那些流民排着长队,得一碗白粥,脸上便露出久违的笑,众人很受触动。

郭县令的投诚是值得的。

南北打来打去,早晚还得休战,甚至合为一体,但死去的人不会再活过来。县令维持了安定和民生,就是保住了百姓的性命。

反观冯敬廷,焚毁粮库,纵火烧城,简直罪大恶极。

“阿弥陀佛!”一个小和尚从城门东北角走过来,对着冯蕴便是弯腰作揖,“贵女可是冯氏女郎?”

冯蕴一惊,连忙下车还礼,“小师父如何识得我?”

沙弥道:“女郎的车标小僧认得。有贵人差小僧在这里等待女郎,请随我来。”

冯蕴谢过小和尚,由他带路往灵山寺去。

这座寺院就在石观县城的东边,很近,但走入庙宇,除了带路的小和尚,冯蕴没有看到一个僧众。

她调侃道:“小师父是连夜剃度出家的吗?”

小和尚回头,“女郎玩笑,这边请。”

冯蕴和邢丙交换个眼神,握紧自己的小弯刀,以防万一。

不料,小和尚将她们带入宝殿下的密室,就老老实实地候在一边,“贵人说了,这里的粮食,女郎都可带走。”

里头有码得整整齐齐,二十石粟米和宿麦,不多不少。

淳于焰居然没有玩半点把戏?

冯蕴问小和尚:“赠粮的贵人可有别的交代?”

那小和尚微笑着施个僧礼,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折叠的信封。

冯蕴撕开一看,里面写着两行飘逸的小字,“为免爱姬受饿,以粮相赠。莫忘约定,早日来投。”

冯蕴将灵山寺观察了一遍,除了存粮的密室,别的地方空空荡荡,干净得可以饿死老鼠。

在南齐,寺院经济盛行,朝廷有优待,名寺大刹堪比门阀世家,不仅有土地,还不纳税不服役。因此除了僧众,会有许多依附寺院的民众。

灵山寺是安渡郡第二大寺,石观县又没有受到北雍军的冲击,怎会只剩下一个小和尚?

“女郎有所不知。”小和尚仿佛看出冯蕴的疑惑,淡淡地笑,“前阵子寺院的僧众都死光了,依附民也早就逃走……”

冯蕴看着他的笑容,问道:“谁杀的?”

小和尚视线下垂,“小僧的主人。”

“淳于焰杀的?”冯蕴脊背微微发寒,想到刚刚走过的大殿和禅院里曾经横七竖八倒满了血泊里的死人,浑身不免发麻。

“一个寺院得多少人,上上下下全杀光?”

小和尚没有否认,目光里有幽幽的凉意,“他们都该死。”

冯蕴:……

小和尚不看她,垂目长揖一礼,“回安渡尚需时辰,女郎快些动身吧,天晚了可不安生。”

冯蕴还礼,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随身携带的一张梅花木牍递给小和尚。

“有劳小师傅,将这个交给你的主人,请他务必在花月涧等候,我有好消息相告。”

小和尚将木牍塞入怀里,向她行个僧礼,然后静静等在一边,看梅令郎将粮食从密室搬上牛车,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

年纪轻轻如此淡定,不愧是淳于焰调教出来的人。

冯蕴不知道这个寺院里发生过什么,趁着梅令郎搬粮,她去了一趟前殿,跪在菩萨像前,合掌深拜三下,这才离开。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这次韦铮带来的侍从和禁军,统共有百十来号人,存心要将长门庄里的人全部押回中京治罪的,如今成了田地里的农夫,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人留下来了,吃住便是问题。

冯敬廷也绝,直接让人按北雍军建制处理。

荒田旱地是吧?原地扎营,原地生火做饭,不和花溪村里的人搅和。

有冯敬廷做主,有禁军耕地,冯蕴乐得轻松。

可一到天黑,她就怵了。

原以为处理掉韦铮,冯敬廷夜里就不会再来。

不承想,他不仅来了,还来得比往常更早,几乎是天刚擦黑,庄子里的人都没有入睡,他就过来了。

“女郎!”小满看到冯敬廷朝主屋走,颠颠就跑到房里欢天喜地叫冯蕴,“……将军,将军又来了。”

冯蕴几个晚上没睡好,人都瘦了。加上中毒对身子的亏损,近来很显憔悴,夜食时才被韩阿婆强灌了一碗汤,胃都快撑得顶起来了,听到这话,便是一声“嗝”。

小满赶紧帮她顺气,“女郎不喜欢将军来吗?”

冯蕴垂眸,“你们都下去吧。”

小满应一声,和两个仆女正要出去,冯敬廷就神色如常地走了进来。

“可有留饭?”

平常他来就是在地板上睡一觉,不提任何要求,这突然要吃饭,冯蕴是没有料到的。

她愣了一下,才给小满使了个眼神。

“有我吃剩的雪藕炖猪骨。”

冯敬廷没有说话,坐下来,静静地等待。

饭菜都温在灶上,其实不是吃剩的,而是冯蕴特地留的。

本想着姚大夫帮了忙,要送到他家去的,可方才大满去送,姚家一家子都进城去了,还没有回来,于是便温在那里。

小满将饭菜盖到桌案,头不敢抬,“将军慢用。”

冯敬廷正襟危坐,汤盖揭开,室内便有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

冯蕴看他面不改色,喝汤也喝得那么优雅,有点不适应。

南齐的世家大族,很是崇尚男子文弱斯文,安渡城里,好多郎君也以白净雅致为美,但冯敬廷不是这样的人。

一个常年在军中打滚的将军,能斯文到哪里去?

要平常都这样吃饭,敌军打上门了,可能还没有吃完……

但眼前的冯敬廷就是斯文有礼的……

就像做给她看的一样。

那小小的白瓷碗落在宽大的虎掌里,本该一口就饮尽,愣是一勺一勺慢慢地用,他不难受吗?

冯蕴看得眼睛痛,“将军没有胃口吗?”

冯敬廷看他一眼。

冯蕴抿嘴,“天不早了,可以用得快些。”

她是看不得他慢吞吞的用饭,就感觉在看老虎狮子拿筷子用餐一样,抓心挠肝,可话一出口,就悔了。

他不会误以为,是想他快点来睡觉吧?

不对!两人各睡各的,睡觉又如何?

冯蕴心里像在打擂,食案前的裴将军仍是面无表情,将一碗雪藕,吃出一种让冯蕴牙痛的速度,愣是半点声音都不发。

室里寂静得……冯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等待,十分漫长……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冯蕴打个哈欠,随口客气一下。

“将军饱了吗?可还要用一些。”

冯敬廷看着她,“好。”

冯蕴愕然,表情一言难尽。

人家跟你客气一下,你怎么可以当真?

“罢了。”冯敬廷放下碗筷,“收了吧。”

冯蕴如释重负一般,叫小满和大满进来。

她俩收拾桌案的时候,冯敬廷出去了。

好一会儿,才湿着头发回来,看样子是洗漱过了,一张本就俊朗的脸,更显精神,肌肤有了水色,眉眼便透出一种凛厉而灼人的光来,摄人魂魄……

大满有些移不开眼。

退下去关门时,没忍住贪婪地多看了一眼。

下一瞬,就被小满拽出去。

冯蕴都看在眼里,“大满。”

姐妹两个停下,看着女郎。

冯蕴道:“大满留下,为将军更衣。”

她是很热心的,愿意为将军张罗,

“出去。”冯敬廷声音轻倦,没有喜怒。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不听话要挨收拾了。

冯蕴朝两个仆女摆了摆手,“下去吧。”

门轻轻合上,

屋子里没有风,冯蕴觉得不透气,热得心里发慌,明明不久前才沐浴过,脊背却好似在淌汗似的,身子无端端黏腻起来。

冯敬廷帮她这么多,要讨报酬了吗?

冯蕴揣测着他的心思,心跳得有点快。

“这次的事情,全仗将军周全。将军救了我和大兄的性命,冯蕴感激不尽。只不知,将军希望我如何报答?”

她坐在榻前。

一袭薄软的寝衣,掩不住娇躯的玲珑。莹润白嫩的肌肤。如散发着梅香的脂玉,乌黑长发松松盘了个髻,有几缕不听话地垂落下来,更衬她柔媚慵懒,好似横在男子眼前的一朵冰雪幽莲,不堪采撷……

冯敬廷沉默了很久。

再出口,声音带点淡淡沉哑,好似沾上了夜风。

“不必。各取所需。”

冯蕴无法忽视他眼里的灼热,也记得那日冯敬廷说“我要你”时的表情,轻抚一下发鬓,笑问:“那将军所需是什么?”

冯敬廷盯住她看了片刻,拉上帘子,“睡吧。”

冯蕴呼吸骤停。

听着他拿蒲席铺地的声音,脸颊火辣辣的,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她以为别人是禽兽,不料禽兽是自己。

冯蕴没有吭声,安静的躺下,望着帐顶,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今天晚上,他没有关灯……

这是做什么?

冯蕴翻身看过去。

冯敬廷翻书的影子投在帘子上……

原来在看书吗?

僵硬着身子等睡着,十分难熬。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熟悉的原因,冯敬廷一动不动,没有闹出声响,她却好似听得到男人的呼吸……

以及,那“雪上梅妆”的香气。

冯蕴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终是按捺不住。

“将军。”

冯敬廷“嗯”了一声。

冯蕴的情绪被雪上梅妆的香气,挑得很难受。

“这几夜将军睡得好吗?”

冯敬廷:“尚可。”

“有将军在侧,我睡得不大好。”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冯蕴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可那股子幽香实在讨厌,已经吵得她几夜不得安眠了,再回想以前李桑若说“雪上梅妆,世间唯有我和将军得用”的得意样子,就更是不舒服。

“阵前战事紧张,将军来回奔波,也着实辛苦……”

冯敬廷再一次沉默。

好半晌,他放下书。

“姊夫在庄子上留宿,我才来的。”

做戏也要做全套,如果他今夜不来,怕敖政会生出他想?

是这个意思吗?

冯蕴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可心眼里一个字都不信。

敖政哪里管得住他呀?

冯蕴侧过来,用手枕着腮帮,“那将军困了吗?”

冯敬廷:“不困。”

“那我们闲谈几句,可好?”

顿一下,冯蕴问出久藏心里的话,“将军很喜欢用香?”

这些话不该说,也不必说。

可她止不住别扭,明知不对,仍是问出了口。

“不喜欢。”冯敬廷声音平淡。

不喜欢身上用的是什么,当她傻啊。

冯蕴哦一声,觉得谈不下去了,决定克制自己的嘴巴,“那将军早点歇了吧。”

她闭眼装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帘子那头再次传来冯敬廷的声音,“行伍之人从不讲究。但你是极爱洁净的人。”

冯蕴呼吸一窒。

冯敬廷是想说,他怕自己身上的味道有营里汉子们的汗臭,会她不喜欢,这才用熏香遮掩一下?

要不是知道这香的由来,知道它叫雪上梅妆,冯蕴只怕就相信了,说不得还会感动呢。

毕竟冯敬廷难得解释一次。

可真的能信吗?

她将住处和庄子都取名“长门”,便是要提醒自己时刻谨记,永不要忘了上辈子一次又一次被男人抛弃的弃妇之辱。

死过一次还信男人的话,那她就真该死了。

冯蕴微笑,“多谢将军怜惜。”

冯敬廷没有再回答。

难耐的寂静从两人中间穿过……

冯蕴假寐,怎么都睡不着。

大概是她辗转的声音惊动到他,帘子那边的身影定住,灯火也熄灭了。

屋子沉入黑暗,冯蕴明明很困了,明明紧张了一天,身体疲劳很好入睡才对的,偏偏脑子越来越清楚。

胸口气闷难当,压在身上的薄被是蚕丝做的,她最喜欢的一条,这时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她想掀开,自由的、舒服的在榻上翻来滚去,但有外人在,哪怕中间隔着一道帘帷,她也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盖被子睡得安心……

夜色深浓,她陷在一个人的煎熬里。

冯敬廷没有动静,仿佛睡过去了。

天亮时,冯蕴迷迷糊糊被人叫醒,看到小满喜滋滋的脸。

“女郎女郎,敖公要离开安渡了。”

这小娘子只要吃饱便不见愁烦,一张小脸笑得花儿似的,极是快活。

冯蕴打着哈欠起来洗漱,出去时,见冯敬廷和敖政在堂屋里对坐饮茶。

她愣了一下,原来冯敬廷没去营里吗?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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